023、观音莫名，混沌开一窍

　　李小龙最近的⽇子显然过得不错，至少比刚回国时四处找工作碰壁的处境要滋润多了，与成天乐通电话的时候，很有些有意无意想炫耀的心态，只顾着着自己的事情，过了半天才问道：“乐乐，你最近怎么样啊？上个月打电话，听于飞给你在苏州介绍了份工作。你去了吗、就是现在这个公司？”

　　成天乐又低头看纸，边念边道：“很好啊，非常好，我已经在公司上班一个月了！这是一家跨国企业集团，在‮际国‬上有很多分支机构，待遇不错，就是平时忙了点。不过公司有规定，部门主管以上‮导领‬每年还可以去国外休假，我就等着明年休假呢，再去欧洲故地重游。”

　　李小龙吃了一惊：“这么好的公司，你没骗人吧？”

　　成天乐：“公司就是这么的呀，不过我刚来，正在悉情况呢。”

　　李小龙：“那你可得好好⼲，同时也长个心眼，别净听忽悠！于飞这个人本不靠谱，⼲啥都不行，他介绍的工作也得小心点。”

　　成天乐瞄了旁边的于飞一眼，呵呵笑道：“我知道啊。”

　　李小龙仍然有点不放心的追问道：“你在于飞手下⼲吗？他不会是找你当苦力去了吧，许诺了种种将来的待遇，就是要你在部门里给他⼲脏活累活？”

　　成天乐：“你误会啦，不是这样的。将来的待遇都是公司的，爱怎么就怎么呗，我⼲好自己的事就成。于飞现在不是我‮导领‬，反倒有点像我的秘书，专门给我安排吃住呢。”

　　于飞在旁边⼲瞪眼，却又不好揷话，刘书君又在成天乐耳边道：“话要有重点，不都教好你怎么了嘛！”

　　成天乐一扭头：“错了吗？我不都照着念了吗？”

　　李小龙在电话那边诧异道：“念什么念，乐乐，你在跟谁话呢？”

　　成天乐：“念开会的发言稿，跟写稿子的助理话呢！”

　　李小龙有点被镇住了：“呃，工作真不错呀，你当主管了吗？都有助理了！”

　　成天乐又呵呵笑道：“也就那样吧，据公司主要是看中了我在欧洲留学的经历，于飞介绍我是德国奥克斯堡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我刚适应环境，还在试用期呢！”

　　李小龙有些将信将疑的道：“那你可得好好悉业务，一开始别露馅了。其实很多工作吧，做上手都一样！比如我以前也不会做生意，现在不也一样⼲了吗？等到那时候，学历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个锻炼的过程，等你积累了⾜够的资历再其他。”

　　成天乐点头道：“嗯，我正在这里苦练呢！”

　　刘书君又在他耳边道：“差不多了，这是第一通业务电话，就是做个铺垫，不用太长时间。”她话时嘴里吹出的气呵得成天乐的耳朵庠庠的，仿佛很舒服，可成天乐却有意往旁边闪了闪。

　　于飞也小声提醒道：“资料写的东西你倒是注意看啊，快问他大胖的电话！”

　　“大胖”是成天乐回国后在⾼考补习班认识的同学，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后来大胖也认识了李小龙，曾经常在一起玩。于飞上个月某次给成天乐打电话的时候，看似无心的闲聊，问他刚才怎么占线？成天乐顺口提到他刚给李小龙打电话，让李小龙去找大胖他爸帮个忙。于飞又顺口问大胖是谁？成天乐就简单介绍了几句，结果于飞就记住了。

　　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现在成天乐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于飞找到一个李小龙做突破口，然后又要通过李小龙让成天乐找到更多的联系人。他可并不満⾜于只让成天乐骗来一个李小龙，要多骗来几个才够本！而且‮销传‬团伙骗人过来的成功率并不⾼，自然要把网撒的范围越大越好。

　　成天乐收起笑容点了点头，继续在电话里道：“小龙啊，我把大胖的‮机手‬号码给丢了，你那有吗？”

　　李小龙：“你等会儿…”过了一会儿而他了个‮机手‬号码，是大胖的。

　　成天乐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小龙啊，你忙你的，先不聊了。我马上要开部门会了，还得发言呢。”

　　电话挂断之后，成天乐问刘书君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刘书君点了点头：“第一次联系业务，基本上还过得去，但有些细节问题要注意，你差一点就被对方引导了话题、对业务开发产生不利影响。…今天只是个铺垫，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明天你再给他打电话。只要借口得当，就一定能让他来！做生意的人就跟他谈生意，就我们公司有一笔业务恰好他能接，需要本人过来当面谈，这很好吧？”

　　成天乐微微皱着眉头道：“我表哥⽇子过得还不错，你们一定要把他拉到这里来吗？他开店借的钱怎么办？房子车子欠的‮款贷‬谁来还？还有我嫂子呢？…”

　　于飞打断他的话道：“成天乐！让他来到这里，就是帮助他取得成功！只要他加⼊行业好好⼲，升到B级、A级，房子车子算什么呀？至于他老婆，只要将来他⼲得好，也可以把爱人叫来一起加⼊行业，这不是造福全家吗？你接受这么长时间的培训，这个道理都没想明⽩？”

　　成天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明⽩，我终于想明⽩了！”

　　他当然明⽩了，‮销传‬团伙所谓“帮助人走向成功”的法再动听，穿了就是最简单的两个字——骗钱。而且骗得是那么恶劣，连人的心神一起骗，为了骗钱到手不顾任何人的死活，哪怕对象是亲朋好友。陷⾝其中的人，扭曲了人、割裂了亲情、泯灭了良知，却将自己行为得那么好听。难怪以往的朋友了解真相之后，都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他们。

　　想通了这些，成天乐已经不想多什么了，这次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论于飞和刘书君怎么导他，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办的。打完电话出门的之后，成天乐很沉默，看上去好像是在思考明天怎么继续开展业务，其实他是在想另一件事。

　　他刚才进里屋的时候，心中暗想隔壁会不会有人？心念一动就留意了隔壁的状况，结果真的听见了隔壁的谈话声，随着声音好似还朦胧的感觉到那三个人大概的体态。以前的他绝没有这个本事，或者正常人都没有这种本事！这是修炼出的神功吗？下楼的时候他也刻意在体会，仿佛能敏锐的察觉到楼梯的轻微震动。通过这种震动，成天乐能清晰的感觉到⾝后的于飞走在什么位置，甚至对周围微弱的气流与气息变化也有感觉。

　　这是一种回归于直觉，却又超越了直觉的神识，妖修大多在这一方面异于寻常。成天乐习练的是妖修法诀，尽管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显出来，这点变化却是最明显的，就似浑浑噩噩中莫名开了一窍。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平常人可能难以理解为什么，可以举一个不算太恰当的例子。‮国中‬第一位航天员杨利伟飞上太空，肩负了多项科研与测试任务，返回地球之后，有专家问他对太空舱的体验以及改进意见。杨利伟了其中一条，太空环境中理论上没有其它声音，应该极其寂静，可实际上人的耳中却始终能听到一种背景噪音，可能是太空舱的各种仪表所发出的。像这种微弱的噪音在地面环境本听不出来，但在太空舱中却显得特别清晰、嗡鸣不断，就像直接钻进脑海，对宇航员的休息是极大的⼲扰。

　　成天乐当然不是飞到太空的宇航员，可是他延伸神识去感应周围时，陡然清晰的直觉带来的也是极大的困扰。还好，他想去这么感应的时候才有这种体会，不刻意如此时仍与平常一样。只是每次修炼时在⼊境的状态中却显得很⿇烦，因此“耗子”才会这是一段苦修的历练。

　　按照安排，他明天还要给李小龙打电话，打就打吧，成天乐脑袋里有弦、心中有数，知道该怎么打那个电话。骗人成功不容易，想不成功还不简单嘛？若是发挥本⾊，那是他最擅长的！

　　第二天上午成天乐继续“上课”练功，⼊境之后感受万物纷扰，连屋外树上的虫鸣声都是那么清晰的进⼊脑海。有多少人明知道这样是受罪还要故意去受‮磨折‬呢？至少成天乐绝没有这个爱好。但他现在是为了修炼，为了一种更大的爱好追求，所以选择了忍受。也幸亏“耗子”把这些都明⽩了，否则以成天乐的子，是绝对不会自讨苦吃的。

　　以前练功都是坐下不久就⼊境，直到下课前被口号与呼声吵醒。而今天这次⼊境却很短，大约只过了二十分钟成天乐就主动收功了，然后不得不在课堂上又坐了一上午。而于飞显然很着急，对成天乐得也有点紧，刚吃过午饭就把成天乐带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