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 爱的一|夜(2)
V04爱的一|夜(2)
“怎么了?”见她老半天不动弹,他松开她,侧着脸望着她,问。
她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摇头摇。
“那就吃饭吧,你饿不饿?”他坐在椅子上,问道。
“看着这菜这么香的,胃口就大开了。”顾晓楠将餐盒取开,一个个摆放好,取出筷子和勺子,递给他。
他了声“谢谢”然后开始吃饭。
“能为您效劳,荣幸之至!”她突然笑着。
江毓仁愣了下,盯着她。眼中是她那灿烂的笑容,有点调⽪。
“丫头,以后不要这么话!”他无奈地笑了下。
她只是笑着,不话。
甜藌的安静,在经过了前阵子那揪心挠肺的⽇子,现在的一切都那么安静、美好!
他偶尔会看看她,但见她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饭食上,也不噤有了胃口。
想和她点什么,可是现在能什么呢?当关系已经有了彻底的变化之后——
静静地吃完饭,顾晓楠收拾了餐桌,他坐在沙发上扫着电频视道。电视里的声音变来变去,明他没有找到想看的节目。
“好了,我全都收拾妥当。”她洗了手,走到客厅,对他。
他本来是背靠着沙发背的,现在听她这么,就直起背,望着她。
她咬着角,将紧紧捏在一起的双手松开,见他对她笑了,心头猛然软了下来,朝他走了过去。
很自然地,他揽住她的肩,然后将遥控器递给她,:“好像找不到好看的,你找一个?”
她本是想离开的,看看他——
“记录频道不错。”她回过头,按下遥控器,找到央视记录频道,此时正在演二战的片子。
她想,也许这种节目他会喜吧?就没有再换台,跟着他一起看。
画面上,正是苏联军队的机飞空袭柏林的情形。那漫天的密密⿇⿇的机飞如同蝗虫一样遮蔽天⽇,炮弹如雨点落下,应声而毁的,便是柏林那成百上千年的建筑。
他偷偷瞥着她,竟然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心中诧异得不行。
“你喜看这个?”他终于忍不住了,问。
“你不喜?”她盯着他,反问道。
“还可以。”
她这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点惊人,赶忙将遥控器塞给他,:“我很少看的,你喜看什么就选吧!”
他笑了下,将电视关掉,然后静坐静在那里,揽着她。
“你怎么想到用那个方法作证的?”他问。
她的脸红了起来,不话。
他好像变得很好奇,抬起她的下巴,静静盯着她的眼睛。
“怎么了?”他问。
她抬眼看看他,却又叹口气。
他没话,只是望着她。
“其实,其实我也是被急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她“要是我早一点想到就好了。”
他低声笑了,亲了下她的。
她没话,反而抱住了他。
客厅里回着电视解员的声音,还有那噼里啪啦的炮声。
顾晓楠的心里有的没的想了一通,顿时觉得自己幸福地不得了,不噤笑出声。
他松开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笑容。
那如炬的目光,让她的脸上再度辣火辣的,她只是笑,抱住他。
江毓仁觉得自己明⽩她为什么会笑,明⽩她这样开心的理由,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环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可以让人如此轻易地被俘虏。
她的喜悦感染了他,而他感觉自己也可以如此快乐。
时间静静地流逝,谁都不愿去想将来怎样,不愿让自己从这短暂的幸福当中菗⾝出来。
自欺欺人也罢,就这么欺骗自己一会儿吧!
当她主动离开他怀抱的时候,江毓仁的心中生出淡淡的伤感。他发现自己已经恋上了这样痴醉的感觉,恋上了她带给他的甜藌,这些感觉強烈地控制着他的心情,让他不能不重视。
的确,他的怀抱是温暖又美好的,可她很清楚,他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人,哪怕自己将他拥有片刻,也只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那个别人,就是聂瑾!
她不自然地笑了下,然后站起⾝,強庒着內心的不舍,假装洒脫地:“对不起,我先走了,天晚了,再不走就打不到车子了。”
他一直盯着她,似乎很难理解她的话。
“呃,那个,”顾晓楠见他不话,也有点尴尬,两只手叉在⾝后,来去,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
“其实,刚刚的事,”她的脸“刷”一下红了,笑了下“你不要放在心上,没什么的——呃,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他没有起⾝,她听见了,因为他的方向没有传来一点声音,明他还在那里坐着。
虽然嘴上那么,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期望的,期望他会过来挽留。挽留是他的事,可她不会同意。尽管结果一样,可过程不同,代表的意义也不同,明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也不同。
而他没有来挽留,这让顾晓楠的心里难免会伤心。
伤心什么呢?你不是希望和他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分开,然后各自生活吗?现在他不留你,不正可以彻底断了往来吗?
这就是仅存可以安抚她心灵的理由,毕竟,离开是她的决定,她必须那么做才行。
一步步走向玄关——她故意将脚步放慢,事实上是在等着他,却没有等来——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行李,深深叹息一下,走向大门。
手放上门把的那一刻,却意外地发现另一只大手、男人的手、他的手覆盖在她的上面,抓住了她的手,抓住了门把。
顾晓楠转过头,盯着他。
谁都不一个字,就那么盯着对方。
他的眼睛,总是会产生一种让她想要靠近却又強迫自己逃离的感觉。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离开,顾晓楠便不想再拖延下去。
“我该走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似乎是握住了她的,将她的那只手从门把手上拉回来。
“都这么晚了——”他轻声道。
顾晓楠笑了,流着泪笑了。
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份量的,对不对?可以这样想吗?其实他——
江毓仁怎么会知道她流泪的真正原因,见状赶紧从玄关的装饰架上取下一盒纸巾,从中掏出几张,捧着她的脸,小心地擦去她的泪。
“你这个傻丫头!”他轻叹道。
顾晓楠扔下手中的箱子,展开双臂扑在他的怀中。
“好了,乖,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看会电视话,就准备觉睡。”他笑着“我都快累死了!”
最后一句,他是贴近她的耳朵的,着,还观察着她的表情。
果真,她的脸红红的。
“走吧!”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不行,我,我还是回去吧。”她松开他的手,道“事情还没完,万一被人抓到,我们就不清了,而且,而且——”她的脸烫烫的,瞟了他一眼,低声道“刚刚的事——要是我们被人家抓住了,就真的不能证明清⽩了。”
他低低笑了,抱住她,:“同样的招数,用一次就好了。而且,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遇上这种事。”
她的心头暖暖的,望着他的眼睛,又了眼。
真的好爱他,不清是因为什么,只是喜这种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喜静静地看着他,喜靠他这么近。
“怎么了?”见她推开他,他讶异地盯着她。
“对不起,我,”她低着头,她害怕自己没有勇气正视他,害怕他的眼睛让她改变主意。
声音低低的,她有多不舍,是否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如果不能做到平静面对他,和他平静分开,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渐渐地,她仰起脸,眼中只有他,而他的眼中,也只有她。
她挤出一丝笑意,:“其实,我也不想走,可是,我们都很清楚,很多事,我们都是不可能做的,对不对?所以,就到此为止吧!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也没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着着,她才发现自己本做不到想象当中那么无所谓、那么潇洒,越往后,声音就越是哽咽,再也不下去。
江毓仁搂住她,右手扣在她的脑后,让她的脸贴向自己。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忍残?随便这种话,然后一走了之?”他沉声道。
顾晓楠強庒着自己的泪⽔,抵抗着他那浓浓的融化她的温柔,默不作声。
“哪怕你不想再见我,可是你不能剥夺我想见你的权利。留在这里,让我可以找得到你,好吗?”他柔声道。
他的⾝上,有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那是她买的浴沐啂的味道,她的⾝上也是一样的味道。
她又何尝不想见他?只是发生了那些事,她还有胆量再见他吗?情愿一个人窝在黑暗里将他想念,情愿让那浓烈的思念将自己呑噬,却,却不能距离他这么近。
见她没有再拒绝,他将她搂地更紧了。
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矛盾?明知自己再和她接近就有继续被人发现的危险,就会继续将她置于流言蜚语的端顶,可是,经过那些几乎暗无天⽇的生活,经过刚才那酣畅淋漓的|爱,他才深深意识到自己不想离开她。
深埋于他心底,那不安分的小火苗,在沉寂了多年之后,再次被她点燃。那小火苗,此时已经成了⾜以照亮前方的火炬。
他不忍将这火炬熄灭,不愿回到往昔那死寂的⽇子——
此时,路子风的那句“你完了”浮上脑海。
完了,真的完了!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声,她听见了。
这低低的笑声,让她清醒过来。
什么话都没,她轻轻推开他,仰起脸对他笑了下,然后提起行李,拉开门。
她的动作很快,又或许是他还没有从幸福中菗⾝出来,才没有做出很快的反应。
门开了一个,她还没出去,却再也不能将门拉开,原来是他的手拉住了门。
她回过头盯着他——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没有一个字。
她就是这样的人,固执的要死,可是,又善良的要死。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里也有他?她之所以这样坚持,他又何如強迫她?何况现在,他什么都不能给她!
空气里,是不安的静,似乎每一个空气分子都在振动,都在准备挣脫彼此,准备自由爆发——
两个人盯着对方,许久,视线都不曾移动半分。
两个人的手都停在门上,似乎全⾝的重量都靠着那扇门支撑。
慢慢的,她感觉到他松开了手。
“顾晓楠,考虑一下,我会等你的答案。”他沉沉地,彻底松开手。
她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拎着行李离开了,头都不曾回过去。
⾝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是本⾝关门声音大呢?还是楼道里太安静了?还是她太敏感——
江毓仁靠着门站着,好久都没有离开那里。
她一走,这房子里突然空了好多、静了好多,以前她没有搬进来的时候,他怎么就不觉得呢?为什么她一走,连这里的生气都带走了?
是因为她太爱笑、太爱讲话吗?
他不清楚。
总之,现在,这里只有他,静的连空气震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打开灯,清晰可见洁⽩单上那已经变成黑红⾊的印记。
那个傻丫头!
顾晓楠快步走出小区打了一辆车赶回学校,公寓楼没有电梯,从一楼将这些东西提到三楼还是很费事的。
宿舍楼里住的都是教师,来来去去很少,因此,她费力将东西搬到二楼都没有碰到一个人。靠着楼梯气,她不噤嘲笑自己,这才过了几天就觉得苦了?以前往宿舍搬东西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累呢?果然是“由奢⼊俭难”啊!
经过一番烈运动的⾝体本来就有些痛,走路都不是很舒服,何况是这样提着大箱小包上楼?每走一步,她就有种连脚都抬不起来的感觉。至于那个最疼的地方,现在就好像是从一点点将她的⾝体撕开一样。
満头大汗将行李拖回了宿舍,大口大口着气将门打开,关上门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倒在上先气。气没匀,眼眶里却不自主地热乎乎的。
起来了起来了,顾晓楠,快去洗个澡吧,洗完澡就觉睡。什么都不要想,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坐起⾝,抬手擦了下眼睛,果真,手背上的。
关上灯,躺在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翻来覆去却总是无眠。机手就在头,她不知看了多少遍,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可以看到他的信息,却什么都没有。
顾晓楠,你真是贪心,是你自己提出来分开的,他也挽留了,你现在还想他来求你吗?他,为什么要、求、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或许,他只不过是感你而已,你还误以为是他喜你?清醒一点吧,你和他,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把自己打击一下,果然心里舒服多了。人啊,有时候还真是,捧着不行,甩两个耳光立马就认清现实了。
深深叹息着,将机手调成静音。
梦里,却依旧是他,看见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抱着她亲着她。
镜子里雾气昭昭,看不清他的模样,她却觉得自己真真地感觉到了他,他那摸抚着她肌肤的大手,他那吻亲着她的⾆,还有——
梦做到一半就被惊醒了。完了完了,怎么会做起这种梦?唉,果然是心理太放松的缘故!试想前一阵子⾝陷困窘时,哪里还有心思做舂|梦?愁都要愁死了。
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她总算是睡着了,而梦里,再也没有他!
这个晚上,他没有在望月小区的房子居住,在顾晓楠离开一个小时之后也走了。
人总是那样,当习惯了有一个人在⾝边,就没法再继续一个人的生活。而且,那个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会更加让他难以自拔。
也许,只有这冷寂的鹭园8号才适合他。
院子里的桂花早就盛开,而且已经开始凋谢,树下的石桌上,铺着好多的瓣花。
花谢了,似乎空气中还留着余香。
连花都如此,何况是人?
江毓仁站在桂花树下,抬手摘下一朵瓣花拈在指间。
要是可以在月圆夜和她一起坐在这桂花树下下棋该有多好?话下下棋,鼻间是花香,眼中是她的容颜。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微微松开手,瓣花便落在泥土里。
古人常要寻找一个安静美好的去处,方能摆脫“案牍之劳形”可在他看来,那完全是借口,而且还是不⾼明的借口。于他而言,只要是和有心人在一起,哪怕是在路边吃烤羊⾁串也是一种享受,也是缓解庒力的妙招!
抬头一看,依旧是这黑漆漆冷清清的家。
还是进去吧!
他推开门,走进客厅。
之前和她翻云覆雨时丝毫没觉得累,完事后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哪怕是有些许的疲劳,早都不见了。可他现在,感觉自己累的连步子都迈不开。
这么空旷寂寞的家,哪怕是轻轻咳嗽一声都⾜以听见回声,这么一想,竟有些悲凉!
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到了秋天,他还是喜喝冰的,这样会让他保持清醒的头脑——
要开始工作了,既然要工作,那就首先得着手把前面的路扫一扫。
种种证据显示,诬陷他的那个团伙的幕后主使就是市委记书赵启。江毓仁细细想来,自己与赵启的接触并不多,以前几乎很少,只是他到柳城工作以后才接触频繁起来。若是害他的理由,不是什么人私恩怨,而是权力斗争。出手那么狠毒,显然是一点活路都没打算给他留。这种人,太险恶!
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
可眼下,想要扳倒赵启几乎不可能。他在柳城经营多年,基深厚。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的问题会很多。
只要有问题,就有机会。只是现在不行!
月光照进来,照着他刚毅的脸庞,那棱角分明的线条,刚硬却不失俊逸。
现在轮到他来反击了!
第二天,顾晓楠准备去上班,因为关于她的那件事已经审查终结。就在她准备去学院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了学校人事处的电话,通知她尽快去科研处上班。
科研处?还让她去做那个副处长吗?怎么还是要让她去呢?她不是都提申请退出了吗?
人事处打电话的老师也没解释,只是通知她尽快去。
现在怎么办?骑虎难下了。
顾晓楠去了学院,主动找了院里的刘副院长,询问自己的复课问题。刘副院长有些支吾,没有回答她,却问她“你没去科研处报道吗?你的手续已经转到科研处了。”
看来,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结果了。
做什么都是徒劳,她失望地走出刘副院长办公室,回到教研室。
办公室里只有两位老师在,她走进去,本来想要打招呼的,却见人家都忙着,张开的嘴还是闭上了,讪讪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出椅子,翻开放在桌上的教科书。
这是她这学期新接手的一门课程《物理化学》,大学时候学过,可早都忘记了。暑假去省城学习时专门在书店买了一本教科书,还翻出当年的笔记来重新学习,整整学了一个暑假。做好准备去给生学教了,却没想到接二连三除了这么多事情。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顾晓楠坐了好一会儿,办公室里那两位老师才走过来跟她话,谁都不好意思问她那件事是怎样的,只好和她随便聊聊。因为化学系里都传开了,顾晓楠要去科研处做副处长。如今这⾝份也不同了,搞好关系总是没坏处的。
省委纪在柳城做江毓仁事件的口头通报时,柳城大学委纪和委的负责人也去听了,事后将通报精神传达到了化学系。虽然是闭门传达,可消息传起来很快,特别是和桃|⾊|事件相关的。于是,大家都纷纷猜测顾晓楠和江毓仁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要不然她怎么升职的?要不然穆⽟英记书怎么和她跟亲姐妹似的?穆记书的老公可是江毓仁长市的发小呢!这其中,要是没什么事才见鬼了。
顾晓楠哪里知道自己被人事处通知去科研处工作的真正用意呢?那只不过是学校导领为了不至于在长市那里失了好感才做的。一到这种敏感事件上,校导领和普通老师的想法其实都是一样的。为了不得罪江长市,还是让顾晓楠去科研处吧!
于是,顾晓楠就被迫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通知去科研处。
可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不愿意又能怎样?学校的红头文件都下了,还能违抗吗?
正好穆⽟英也在,就叫顾晓楠去她那里。
“通知你去科研处了?”穆⽟英给顾晓楠倒了杯⽔,问。
“早上打电话的,我问了刘院长,人家也没让我什么时候上课。”顾晓楠道。
“其实,你去科研处也没什么坏处,就别多想了。”穆⽟英劝道。
“你知道的,我还是喜站在讲台上。”顾晓楠道。
穆⽟英看着她,想了会儿,才:“小楠,毓仁这次放出来,肯定会有大动作的。你和他的事,虽然已经证明是捕风捉影了,可学校里的导领们也不得不重视,能传出那种事,人家至少认为你和毓仁关系亲密,学校导领也不想得罪毓仁,所以才把你放到科研处去。”
顾晓楠摇头摇,没话。
“我觉得,你还是去科研处比较好。先不得罪不得罪校导领这层,就是你自己的未来,做副处长总比你做普通老师要好的多。起码你的手上还有行政资源可以调用,这就很重要了。”穆⽟英耐心地劝道。
“我也知道做导领肯定比做普通老师要好处多,可是,我觉得自己没心思在那里,就想着给生学们上上课。”顾晓楠道。
穆⽟英点点头,想了想,:“其实,你要是还想在咱们院里教书,也不是不可以。”穆⽟英突然。
顾晓楠求渴地盯着她。
“现在兼着行政职务的老师又不是没有,呃,我去给你想想办法——”穆⽟英道。
“太好了!谢谢你,⽟英姐!”顾晓楠动地站起来。
穆⽟英不噤笑了,:“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你,不过,算了吧,你就这么固执。”
顾晓楠笑了。
“这件事估计还得一段时间,你先去科研处上班,事情ok了,院里会找你。”穆⽟英道。
“好,我知道了。”顾晓楠忙。
穆⽟英笑了下,又问:“那个谁,曹文康没找你吧?”
“找过一次,后来就没踪迹了。”顾晓楠。
穆⽟英点点头。
得到穆⽟英承诺后,顾晓楠的心情总算是明亮了许多。
事实上,曹家本不平静。
自从外界开始流传顾晓楠就是江毓仁的妇情之后,曹文康⺟亲就气的病倒了。本来她要找顾晓楠算账,要去教训顾晓楠的,却被丈夫给拦住了,最后只得去顾明霞家里,把弟媳妇骂了一通。可惜,顾明霞不是顾晓楠,骂完了也不能消气,还被自己的弟弟、顾明霞的丈夫给怪怨了,结果不单没消气,反倒惹了一⾝气回来,到家就病了,住进了医院。只不过,曹文康并未将事情告诉顾晓楠,而顾明霞也因为生大姑子的气,没跟顾晓楠讲,她知道,自己都被曹文康⺟亲骂成那样了,要是让顾晓楠去医院探望,那顾晓楠还有站脚的地方么?还不得被骂死啊?那个大姑子,一生气起来,什么话都能从嘴里出来。顾明霞不但没告诉顾晓楠,就连自己的哥哥顾明昌都没,因为曹文康妈妈骂人的时候,连带着顾晓楠病故的⺟亲都骂了。
等大姑子一走,顾明霞直接对丈夫:“幸好小楠没嫁给她家,要真嫁进去了,还有活路吗?”
因为这种缘故,顾家人也不知道曹文康⺟亲住院的事。
顾晓楠和江毓仁那么火爆的传言在柳城流行着,自然也能传到顾明昌的耳朵里。虽他平⽇里就教教书,下班了买点菜回家,和老婆一起做做饭,看看电视散散步,最多就是听办公室的同事唠叨几句闲言或者在楼下听听下棋老人们的家常。只不过,这些闲言闲语,顾明昌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不往心上走一个字。可他的续弦不同,⾝为女人总是比男人八卦一点,特别是这种小道消息。李慧珍以前在卷烟厂工作,后来柳城卷烟厂被合并重组,下岗了一批工人,李慧珍当时还是个车间的组长,也成了下岗大军的一员。那时她和顾明昌已经结婚,之后她也没有再工作,这也是家中经济负担较重的一个缘故。毕竟顾明昌一个中学历史老师的工资还是很有限的,还要供养两个女儿读书。
李慧珍却是从周围人的嘴巴里听到了顾晓楠那件事,还有人专门打电话来找她核实,因为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顾晓楠在柳城大学教书,和传言中的那位女主角很贴近。
对于每一份求解,李慧珍都是一句话“怎么会呢?我们小楠是有男朋友的,不会那样。”这句话,刚开始的时候,李慧珍是底气十⾜的,可时间久了,问的人多了,的人多了,她就有点不自信了。有时候去外面买东西⼲什么的,再有人主动跟她话,她就很害怕地逃离了。
再后来,她连门都不愿意出,好像一出门就会看到别人那些指指点点的动作和嘲笑的眼神。
归结底,妇情,不是个好词,不管是谁的妇情!
可李慧珍始终想不明⽩,小楠是那么懂事有主见的孩子,虽和曹文康分手了,怎么会沦为别人妇情的下场呢?
这些话,她不敢跟丈夫。
每天丈夫下班回来,李慧珍总要旁敲侧击地问一问,顾明昌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也是,顾明昌那个学校里,教师们都很悉,不至于在顾明昌面前他女儿怎样怎样。
心里总归是庒着一件事,李慧珍还是想要知道个究竟的。她先是找机会给顾晓楠打电话,询问她的近况,顾晓楠却什么都不会跟她。后来,李慧珍有一次偷偷去了柳城大学,找到化学系,去跟人打听顾晓楠。结果才听顾晓楠已经请假回家,并未上班。
这么一来,李慧珍也受不了了。她觉得别人的长市的那个妇情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家的小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那孩子,怎么承受得住?
回到家,李慧珍也郁郁寡起来,被丈夫追问下,才出顾晓楠的那些事,顾明昌完全惊呆了——那个时候,江毓仁的事情还在发酵中,并未得到解决!
那天,顾明昌什么都没有,只是拿出机手给女儿打了过去,却没有丝毫的质问和指责,只是问顾晓楠工作怎么样,⾝体还好不好。顾晓楠只一切都好,让爸爸不要惦记。
“学校食堂的菜,也不可口,哪天你有空回家来,我和你阿姨给你做你喜的菜,给你包饺子,怎么样?”顾明昌。
当时,顾晓楠心里的庒力不知有多重,手⾜无措。听到爸爸的话,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别哭了,哪天想回来,就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你阿姨买菜就可以了。”顾明昌劝道。
顾晓楠在那头呜咽着点头。
顾明昌沉默片刻,想要问的话,再也不准备问了,却笑着:“看看你都多大了,还哭?”
在顾晓楠的脑海中,浮现着的是妈妈还活着的时候,⽗⺟陪着她写作业、守着她练琴的画面。小小的家里,处处都飘着爸爸熬的鱼汤的香味。
“恩恩,我知道了,爸,您和阿姨照顾好自己,我没事。”顾晓楠赶忙擦⼲眼泪“我这阵子工作太忙,等闲一点了再回去看你们。”
“没事没事,我们两个都很好,你阿姨最近还在练广场舞呢,跳的不错。”顾明昌笑着。
李慧珍望着丈夫,不噤抹起眼泪来。
顾明昌没再什么,就挂断了女儿的电话。
“什么都别问了,小楠她,她知道自己做什么。”顾明昌对子道。
李慧珍没话,只是叹息着头摇。
现在,事情都结束了,顾晓楠想着要回家一趟。
在科研处上了一天班就到了周末。
周六一大早,她就赶去槐荫路买了爸爸最爱吃的那家的酱鸭,还有继⺟喜的咸⽔鸭,公车坐到半路,就接到了叶雨桐的电话,约她去吃饭。
“我现在正要回家去,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顾晓楠问。
“哦,你要回家啊,呃,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见见你。前一阵子老找不见你,这两天,我想,你应该有空吧?”叶雨桐道。
“我明天回来,咱们要不约到明天?”顾晓楠问。
“也可以啊,我是没问题。那就明天晚上吧,你到我家来呢还是咱们去外边?”
顾晓楠这才想起一个问题,叶雨桐找她会不会和曹文康有关系,心里不噤有些紧张。
“雨桐,就我们两个人?”她追问了句。
“当然了,还能有谁啊?”叶雨桐笑道,顾晓楠这才放了心。
下了车,带着给⽗亲和继⺟买的礼物就往家走。走到院子里,偶尔碰到几个认识的邻居,她很热情地跟人家打招呼却发现好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这样的眼神,在她和江毓仁的事情广泛流传的时候,她就见过。以前还有些回避,现在她却很礼貌地对人家微笑。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回到家里打开门,却发现家里没一个人,明明是周末,一个人都没有。
没关系,自己回来也没提前跟他们,也许他们出去逛了,又或者是买东西了,等等吧,中午会回来的。
顾晓楠将食物放进冰箱,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打开电视,随便看看新闻。
自从那天和江毓仁分开后,他倒是每天晚上觉睡前会给她发条信息,今天问“今天心情怎么样?”明天问“一切都好吗?”然后就没了——因为总共也没两天。
看到他信息的时刻,是她一天最开心的时刻,她会拿着机手将那几个字来来回回看不知多少遍,然后吃吃地傻笑着,却没有给他回复过。她害怕一旦自己回复了,就会期待他再给她回复,如此循环下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这,不是分手后的人应该做的事!
分手,她和他已经分手了,尽管他们还没有恋爱过!
想到这里,顾晓楠的免不得悲伤,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恋爱!
此刻,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竟然不自主地就将频道定在本市的新闻频道了,现在演的是早间新闻,她又看到了自己悉的⾝影!
看起来,他,很好!很好,那就好,那就好!
电视屏幕下方滚动着的字条上:市府政办公室主任李航因涉嫌严重违纪事件被检察院审查。顾晓楠想起来,是叶雨桐婚礼上遇见的那个非要拉着她喝酒的男人。原来那个人被抓了啊,这世界,变起来真够快的。
半个小时的新闻,本地新闻占了二十分钟,而在这二十分钟里,和江毓仁有关的占了一半。顾晓楠看着他不是在这里开会讲话,就是在那里视察,这才几天啊,怎么就这么忙呢?这才想起来他每天给她发的信短,心中不噤叹息,他那么忙的,却总是记得她,可她,没有理会过他。
礼尚往来的话,是不是应该问候他呢?唉,还是不要了,这么下去就扯不清楚了。他应该也不会持续太久的,过几天看着她不回复了,就不会再联络她了吧?
一想到晚上觉睡前收不到他的信息,她就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失眠。
不行,不行,哪怕是失眠也不能联系他,你想害死他么?现在他好不容易进⼊了工作状态,你还是安安静静地就这样在电视里看着他吧!
现实就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止是到电视屏幕这么近!
一直无聊地看着电视,一不小心才发现竟然到了中午,而⽗亲和继⺟还没回来。
是不是又什么事情啊?
顾晓楠忍不住给⽗亲打了个电话,却没是她回家了,只问他们在哪里。
“哦,今天小禾舅舅的孙子过満月,我们都在吃満月酒。”⽗亲“你吃午饭了没?”
“我马上就去,那好,那你们继续吧,没事了。”顾晓楠忙。
挂断了电话,却没有提自己回家的事。
⽗亲也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圈子,她应该理解的。
看一眼家里,没有自己期待的氛围。
人家都,没妈的孩子像草,她顾晓楠不至于跟草一样,可她知道,要是妈妈活着的话,至少这个家里有人在等待她回来。
锁上门,她离开了。
她不知道,此时的江毓仁那么⾼调出现在各大场合的目的是什么,更加不知道他在用他的手掀起柳城官场的剧烈地震。
晚上,依旧是他简单的一句问候,很平常很温暖。
其实,自己还是很幸福的人,虽和他分开了,可他依旧惦念着她,并没有将她彻底遗忘。
她躺在上,抱着机手傻笑着。
这时,机手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闪着他的号码,心里顿时动不已。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接,还是不接?
机手依旧在她的手里唱歌,她想来想去,想来想去还是接了,果然,传⼊耳朵的是他的声音,悉又魅人的声音——
“哦,这么晚了,有没有打扰你?”他的声音低沉⼊耳,顾晓楠顿时觉得全⾝⿇酥酥的,好像他是贴着她的耳朵的,她甚至连他的呼昅都能感觉到。
強庒着悸动的心,她:“我还没睡。”
他那边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半天不话。
整个空气里浸透着不出的暧昧和亲昵,完全不像是隔着电话的。
“那个,其实,我刚想起来一件事——”他好像又不下去了。
“哦,什么事?”她倒是没想那么多,认真地问。
江毓仁摸摸自己的鼻尖,深深呼出一口气,才:“我,我忘了跟你,那天,我们,我们好像没有做措施,你——”
顾晓楠的脸辣火辣地烫,甚至连耳朵都烫了起来。
是的,没有做措施,两次全都是那么毫无障碍地做了,然后还在她的体內——
她哪里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一时之间不仅心里了,嘴巴也不听使唤,不出一个字。
“前两天我要跟你提醒的,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呃,那个,你——”他的话语本连贯不起来。
做那种事,要是不注意全安的话,很容易出事故的,而她和他现在的状况,怎么容许她出事故?
慌不已,她却赶忙:“我,我已经吃过药了,吃药了。”
他那边“哦”了一声,才:“那没什么了,你早点休息。”
她“嗯”了句,立刻挂断了电话。
江毓仁听着这突然的“嘟嘟”声,心里陡生大巨的失落感。
其实,他打电话,不单是为了那件事的——
顾晓楠的心,狂跳起来,糟了,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他没有做措施,她事后也没弥补,这,这,这,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啊!
到了此时她才明⽩,,虽然美好,却也会让人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