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紫鹃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很多看红楼梦小说的人居然认为尤三姐是个烈女,她要真的被当做了烈女,那《烈女传》上的女子个个得死不瞑目。
难道因为她长的漂亮,就能让人对“虽是夜晚间孤衾独枕,不惯寂寞,奈一心丢了众人, 只念柳湘莲早早回来完了终⾝大事。”还有“你我生前yin奔不才,使人家丧伦败行,故有此报”这些话都当⽩纸了?
其实真要放开了做*女也罢了,个人生活态度,别人也说不上什么?不过一般女人还是不会喜这样的女子吧,心理排斥。
好吧,很多人认为她为爱而生的爱情很值得人同情。这些人在紫鹃看来是站着说话不疼。
同情尤三姐,认为她爱情很美好的男士们,凭良心说,你会娶尤三姐这样的女子么?婚前失⾜,按后世的看法可以过往不究,可是你要说分手,人家就杀自,你受得了?
还有同情的她的女人,设想一下你找了个帅哥老公,两人幸福美満,突然出来一个放*女,说我五年前看上他了,现在我玩够了,要做良家女子了,就非他不嫁。什么?居然不同意,不同意就死给你看你真的能同情她么?当然如果是“圣⺟”那另说。
说什么爱情?这爱情就是五年前在戏台底下看了人家一眼。其实一见钟情对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五年都不去提亲,而是和姐夫外甥⽗子聚麀玩够了,不问人家成没成亲,有没有情人,就有成竹的要嫁给人家,人家不要就杀自。这是爱情?也太侮辱爱情这个词了吧?
所以紫鹃可以接受多姑娘——一个把礼教道德都扔到脑后头的风流**,人家就是好这口,你情我愿,就是图个一时愉,那是另类生活态度,对于紫鹃这个有着21世纪记忆的人来说真是不算什么,倒认为是个实真女子。
可是她偏就最看不上尤家姐妹这样的女人。不过紫鹃到底是历练过,喜怒不漏于外,只是说:“尤三姑娘,我真的有急事,失陪了,得先走一步。”
尤三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问:“你认识我?”
“我们园子里不进外人的,既然有陌生人,自然知道是谁了。”紫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尤二姐,叫二?虽然在房里可以称呼她新二作为代词,可是当面她是坚决叫不出口。所以她笼统带过了。
虽然王熙凤参与贪污过林黛⽟的银子,但是她还活着,紫鹃就对管小三叫二抵触。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精神洁癖,就是袭人也顶多想方设法不让贾宝⽟娶林黛⽟,而没有天天盼着林黛⽟咽气吧?
尤三姐还想说什么,还是尤二姐说:“既然人家有事,让人家先走吧,别耽误了人家的事。”
紫鹃对尤二姐微微一福,就快步离开。听见背后尤三姐说:“不过是个丫头,就这么大款,什么阿物?”紫鹃连气也懒得生,倒是尤二姐说:“别这么说,人家有事总得去办。不是已经给咱们指路了么,咱们也走吧。”
这亲姐妹两个,格去南辕北辙,一个弱于软弱,把人生都寄托到别人⾝上,自己先看低了自己,不敢争执,不敢斗争,最后葬送了自己;另一个却是自我意识过于⾼涨,认为自己天经地义心想事成,最后发现世界原来不按自己的想象走,结局也是杀自了。
中和一下会好的多,紫鹃不负责任的想。
到了舂那里,今天的话题果然都是这尤二姐。丫鬟们别看年纪小,未婚女,但是可不是像红楼梦小说上写的那么傻,都知道王熙凤把这尤二姐领进来未必是好意,事有反常必为妖么。“老虎还能吃了素?”司棋的结论。
翠墨说:“那新二也罢了,关键是她那妹子,戏文上怎么说的?”
“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走;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涌。”紫鹃忍不住说,她第一眼看见尤三姐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真要说起来,尤三姐所谓绝⾊,容貌并不比黛⽟宝钗等人美丽,更不要说姿⾊在她们之上的薛宝琴了,可是紫鹃见了真人就明⽩了,在男人眼里尤三姐才是绝⾊,宝琴那容颜相比下只能说绝美了,⾊字上却少了一段风流。
“对对就是这话,说的太贴切了。袭人怕是又要睡不着了。”翠墨幸灾乐祸。
“她早睡不着了吧,还用等现在?”⼊画磕着瓜子说。
紫鹃就想到一件事,推说稻香村还有事,就先告辞走了,却没有回稻香村,而是直奔怡红院。
结果进门的时候,差点和一个人撞上,紫鹃一看那女孩子长的削肩细,舒眉秀目,一⾝绿⾊纱⾐,咋看却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正是柳五儿。这怡红院真是养人,本来这柳五儿没看出多显眼,现在可是个小佳人了,说实话,比那芳官可是漂亮多了。难怪⼊画笑话,袭人睡不着觉。
不过紫鹃此行的目的是让她更加睡不着,谁让你最爱在背后说我们姑娘闲话了,虽然能用你,不等于说你说了话,等于没说,总的付点利息。
“五儿现在这么漂亮了。”紫鹃随口称赞一句,就问:“袭人呢?”柳五儿在,袭人一定不会出去。
果然袭人听见紫鹃的声音,就出来了,拉了紫鹃到她屋里坐。袭人有自己的房间,比紫鹃那仓库一角自然条件好的多。
十里红妆本来讲究的是要摆放一院子,林黛⽟祖上几代人的,自然需要好几个院子呢,偏只有这么点地方,自然紧张了,幸亏没要潇湘馆,否则贾老太太想给也没地方。
紫鹃就对袭人说:“你今个看见那尤大*的妹子了么?”
袭人不明⽩紫鹃怎么专门跑来和自己八卦这个,就说:“见了。尤大*那两个妹子真的漂亮。”
“只是漂亮啊?手段⾼着呢。那琏二爷的新二也罢了,她那妹子可是个人物,我刚才路上看见了,真真是: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走;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涌。”紫鹃笑眯眯的对袭人说。
袭人的笑容越来越僵,不过还是努力保持着说:“你形容的到贴切。”
紫鹃却收了笑容,用同情的眼光看这袭人说:“我们看热闹,你也看热闹啊?光这么看,以后就是人家看你热闹了,花姨娘”
“不会吧,她怎么好意思?我听说她在东府里那些事,太太怎么肯?”袭人越说声越小,自己也没底气了。
紫鹃冷笑:“我的花大姐姐,你当年何等聪明,怎么看上宝⽟以后,这一心一意做贤內助了,就傻了?她那姐姐就比她名声好,就没那些事?看见么,琏二多么刚烈的人,不也的姐姐长,妹妹短的把她请进来。别的不说,就说人家不是也坐这位置了,以后怎么样以后说。”
袭人的嘴都颤抖了。
紫鹃就做体贴状:“我也是为了你好才说到这地步的,你要嫌我多嘴,我以后就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反正这事原本和我没关系。好了,我得走了,我们姑娘怕是要找我了。”
袭人站起来送客的时候,差点站不稳了,扶了一下桌子,紫鹃抢上一步扶住她:“花大姐姐,你也想开点,先保重自己。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再说了,宝姑娘也在园子里呢。”
从袭人房里出来,紫鹃心情大好,以为我们姑娘就是能欺负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紫鹃想着,脸上只是平常,只当和袭人闲话一回,结果发现柳五儿还站在院子里正看自己呢,紫鹃当然不能让她看出什么,只是对她笑笑,就走了。
那柳五儿当然不知道她⺟亲翻船,其实关键在紫鹃对小红说的那些话,小红又说给了王熙凤,柳家的就不得不从大观园销声匿迹了。但是柳五儿和芳官是一气,自然对紫鹃有看法,认为林姑娘的紫鹃是个夜叉,没想到这夜叉居然夸了自己一句,难道想要害自己了么?大家面对自己不喜的人的时候,都容易想多了不是。
王熙凤的算计原本是不错的,偏这里多了个尤三姐。其实这尤三姐也不打算多住的,只是这善姐行动快了点,就让尤三姐发现问题了。这不就又闹腾上了,索不走了。
别说王熙凤,就是李纨也暗恨,袭人更是整夜睡不着觉了。不过有尤三姐在,王熙凤的很多小动作却不能做了,王熙凤什么人物,能就在尤三姐这个小沟里翻了船。她马上调节计划,每次都是先让尤三姐觉得她做了小动作,不服闹起来,就适时出现,翻转局面。
这般几次,很多本来对王熙凤的“贤惠”完全不信的人也开始将信将疑起来,原来将信将疑的就相信起来——这部分人比较少,很多都是伪装的。
紫鹃不过看看热闹,平时和司棋⼊画她们多点闲话的话题罢了。
倒是林黛⽟却说:“宝⽟说的原不错,这尤三姑娘的子也暴躁了些,就是凤姐姐真有什么动作,也是暗地里的,她这么一闹,偏成了凤姐姐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