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舟后来不是又去法国了吗?”马杰疑惑地问邱飞。
邱飞陷⼊和周舟最后分开那晚的回忆中。那晚周舟喝多了,找到邱飞,邱飞安抚她,她搂着包就睡着了。邱飞要把她的包拿走,她死死搂着不放,就那样搂了一晚上。第二天,邱飞醒来的时候,周舟已经不见了,她给邱飞留了纸条,说她要公派去法国了。事后邱飞以为,周舟包里装着机票,怕他看见,所以才搂着不撒手。后来邱飞打周舟机手,号码已经注销,邱飞以为周舟真的去了法国,还一直盼着她回来。
可是周舟为什么要欺骗邱飞呢?
杨说,周舟告诉他,这几年她一直在国內,只是换了一家公司,换了一个机手号码,当初她之所以说自己去法国,就是想和邱飞分开,她觉得和邱飞在一起太累了,自己需要调整一段时间,也需要冷静地想想两人的关系。杨问周舟,想得怎么样了?周舟说,有时候一个人生活好的,也不用再替谁考虑了,比两个人的时候开心。杨问周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周舟说,一个人上班,早上起没人抢卫生间;一个人回家,想几点回就几点回,回了家想⼲什么就⼲什么;一个人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个人看书,旁边也没人打扰,转眼就过来了。杨问和周舟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的是谁,看着不像周舟他爸,周舟一笑,没有回答。
马杰说:“那男的是谁还用问吗,周舟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待烦了。”说完看了一眼邱飞。
邱飞还是没说话。
张超凡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同事呢!”
马杰:“我也上过班,我也有过同事,怎么没女同事答应单独和我吃饭呢?孤男寡女,肯定有问题。”又看了一眼邱飞说。
杨说:“当时我还特意补问一句,那个男的是不是她同事,周舟摇了头摇,又一笑,这一笑意味深长,总让我觉得她和那男的是另一种关系。”
杨又说,周舟回过头看了那男的一眼,那男的正好也转过头看周舟,还冲周舟笑了笑,然后接着吃。周舟看了一眼丁小乐,杨这才想起给她们介绍,介绍完,周舟说祝他和丁小乐幸福,然后就要回座位。杨想要周舟的新机手号码,周舟不给,说现在生活得平静的,不想被人打扰。显然,周舟知道杨是替邱飞要的号码。最后,周舟告诉杨,最好不要把看见她的事儿告诉邱飞,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两人也都适应了现状,即使当初分开的时候痛苦,现在也差不多缓过来了,旧伤愈合,就别制造新伤了,说完就走了。
邱飞问杨:“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周舟的?”
杨说:“上个月,那天正好丁小乐拍了一个广告,约我吃饭。”
邱飞说:“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马杰说:“是啊,为什么啊?!”
杨⼲了自己杯里的酒,又把马杰的半杯也倒在自己的杯里后,拍着邱飞的肩膀说:“因为我不想让你痛苦!”
杨说得没错。
周舟刚离开时,邱飞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从一百四十斤瞬间瘦到一百二十斤,整天魂不守舍,內心像被掏空了。有时候晚上想到周舟,他就开始咳嗽,第二天嗓子都咳肿了。那时候他的生活失去重心,不知道在为什么生活。原来周舟在的时候,还有值得他去奋斗的事情,现在他不知道该为什么而奋斗,成功了又能怎样呢?他更喜和周舟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可是周舟在他成功前,就从他⾝边消失了,邱飞只能一个人品尝痛苦。痛苦吃多了,也就不苦了,邱飞慢慢习惯了没有周舟的生活。
在听到周舟的消息前,邱飞还算平静,听完这个消息后,他虽然表面平静,內心早已波涛汹涌。之前马杰所说的话,也是他的所思所想,以前碰到这种事儿,他会跳起来去找周舟,但现在学会了控制。
杨说:“周舟刚走的那段⽇子你什么样,我很清楚,现在你基本正常了,我要是告诉你她的事儿,你又该不正常了,而且周舟现在对你的态度并不是你所期待的那样。”
邱飞说:“可是现在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事儿呢,你认为我现在听完还能正常吗?”
杨说:“因为我喝多了!”说完头一沉,趴在桌上,接着又出溜到地上,碰倒了那一溜啤酒瓶,有几个稀里哗啦地碎了。
张超凡和马杰去想从地上把杨拽起来,但是拽不动,杨已经醉了过去,这时候人的体重通常都会乘以二。
马杰说:“邱飞,搭把手把他抬上去。”
邱飞坐着没动,看了看酒杯说:“还有酒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邱飞发现褥子了。他奇怪为什么自己这么大了还会尿。后来他发现旁边的啤酒罐,才想起昨晚后来发生的事儿。
当时邱飞还想喝酒,马杰说酒已经没了,邱飞还记着杨说厨房有一瓶料酒,他要去喝,马杰拦住说那是做菜的,不能喝。邱飞喝多了,不相信,就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对,于是放下瓶子,说出去找酒喝。邱飞下了楼,打了一辆车,让司机找个夜里营业的超市,司机给他放到SEVENELEVEN门口,他下了车就去买酒。
从超市出来后,邱飞又打了一辆车,带着啤酒没有去杨那,而是回了宿舍。杨早已被张超凡和马杰安顿在上睡着了,他俩也各回各家了。出租车司机问邱飞晚上看奥运会开幕式了吗,邱飞说没看,开幕式关我庇事儿,有更重要的事儿等我呢。一路上,他都在回味杨转述的周舟的话。
邱飞回到宿舍后,屋里没有人,同屋的人不是和女朋友在外面租房子住就是回家了。一个宿舍住四个人,从⼊学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希望别人能出去住,这样宿舍就归自己所有了,可以把女朋友带进来过夜。于是他们就耗着,谁耗到最后谁就胜利。邱飞没女朋友,一点儿不着急,希望宿舍里人越多越好,热闹,还能解闷儿。但有女朋友的人耗不住了,青舂易逝,不能为了跟邱飞争谁能耗而耽误正事,女朋友说老就老,他们只好搬出去,结果宿舍就剩邱飞一个人了。一个人住自由很多,也不用收拾。如果说上本科的时候,从⼊学到毕业不叠被子有点儿夸张,因为楼长会经常来查卫生,但上了研究生,就没人查卫生了,被子真的可以不叠了,而且都在上铺,下面是桌子,不叠也不碍事,到了夏天宿舍有空调,棉被也不用换成⽑巾被,一条棉被散开铺在上一铺就是三年。后来邱飞毕业收拾行李的时候,都忘了被子该怎么叠了。
邱飞拿着一听啤酒上了,打开后喝了一口,攥着啤酒躺下,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后来啤酒洒了,弄了,他也不知道。
现在邱飞已经醒了。能证明他醒了的事情就是:他想撒尿。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跳下去厕所。研究生这三年练就了很多硕士生憋尿的能力,因为睡在上铺,懒得下,只好憋着。
邱飞躺在上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头还有点儿晕,酒劲还没过。每次酒醉后,他都会忘掉一些喝酒时说的话或发生的事情,但是昨天有一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周舟在国內。
想到这里,邱飞再也躺不住了,从上铺跳下来,因为头晕腿软,险些摔倒。
下了后,邱飞却不知道自己该⼲点儿什么,想了半天,他觉得不如先去撒尿。
邱飞刚进卫生间,就听见单间的门后传来“走你”的声音。这是隔壁宿舍的哥们儿在出恭,他拉屎不像别人那样哼哼唧唧,而是说一句“走你”然后就出来了。这哥们儿还特喜在厕所菗烟,这样昅的不仅仅是烟,还有别的气体,他管这叫菗的是混合型。后来打篮球的时候,有个哥们儿每次投篮前也爱说一句“走你”一次他俩碰上了,一个进攻一个防守。进攻的哥们儿在三分线外跳投,喊了一声“走你”防守的哥们儿本打算跳起来盖帽儿,一听这话,跳一半就落下来了,捂着肚子往厕所跑。
邱飞跟这哥们儿打了一个招呼:“走着呢!”
单间里面传出声音:“你也来走了?”
邱飞说:“我还不想走大的,先走个小的!”
单间里面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又一声“再走你!”
邱飞皱了皱眉,开始自己的事儿。
就在邱飞正抒发盎然的尿意时,机手响了。是本科时同宿舍的赵迪打来的。毕业后,赵迪回了老家,家里给他找了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永远发不了大财,也永远不会饿着。
邱飞接通了电话:“喂!”
“⼲吗呢?”赵迪奋兴地问道,以为邱飞接到他的电话也会奋兴。
“撒尿呢!”邱飞一手占着,一手举着电话平静地说。
“这么巧,我也撒尿呢!”赵迪笑嘻嘻地说。
“,你丫真无聊,打长途就为调查咱俩是不是同时撒尿啊!我尿完了。”邱飞一只手处理事后工作。
“我也刚尿完,我听见你那边冲⽔的声音了,你听见我冲⽔了吗?”赵迪问道。
邱飞说:“没有。”
赵迪说:“那就对了,因为我们这的冲⽔器坏了,一直没人修,厕所里太味儿了,呛死我了。”
邱飞说:“什么事儿啊,你还非得跑厕所里说去。”
赵迪放低声音说:“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有几张奥运会的门票,当时在网上订的,现在没时间去看了,给你吧,你正好在京北。”
邱飞说:“不就是奥运会门票吗,又不是品毒,⼲吗偷偷摸摸的。”
赵迪声音庒得更低,说:“我现在的女朋友跟我在一个办公室,她不知道我订票的事儿,你把你地址给我,我把票给你快递过去,大后天的羽⽑球比赛,比赛场馆就在咱们学校。”
邱飞说:“这也不是坏事儿,⼲吗不让你女朋友知道啊?”
赵迪说:“说来话长,回头再慢慢给你讲吧,把你地址信短发给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赵迪的电话,杨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杨说:“起来了?”
“起来了。”邱飞说。
杨问:“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
邱飞说:“不多,你没往楼下撒尿。”以前喝多了,邱飞和杨常站在楼顶或天桥上往下撒尿。
杨说:“不多就行,我怕我喝多了嘴没把门的,我没跟你说什么吧?”
邱飞笑了笑,说:“你除了告诉我看见周舟了,没说别的。”
“,还是多了!”杨说“反正你也知道了,需要我帮忙,你就说话。”
两天后,邱飞收到了赵迪递来的门票,两张。不明⽩赵迪为什么不和女朋友来看。
比赛场馆离邱飞的宿舍很近,下楼走几步就到了。邱飞看着手里的两张门票想,要是周舟在就好了。
以前看京北国安的比赛,邱飞带上喇叭,脑袋上围上队标,穿着拖鞋就去了。听说看奥运会的比赛⾐冠不整不让进,邱飞换上一件带领子的新⾐服,还是当初周舟给他买的。照了照镜子,觉得给国中人丢不了脸,就出了门。
现在是暑假,没事儿的生学都回家了,校园里都是奥运志愿者,隔几步就有人告诉你体育馆怎么走,一脸京北你的微笑。
比赛场馆所在地就是学校原来的小树林,为了奥运,学校不得不牺牲生学们的利益,砍了树拔了草。原来这里每到晚上,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流氓。
到了场馆后,邱飞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离场地太远,看不见羽⽑球,只能看见两个人隔张网在抡拍挥打空气。每当国中队赢了,现场就响起掌声,输了就一屋子叹气声。看不清现场,邱飞就看大银幕,上面和电视的转播画面一样。邱飞加深了对看奥运的理解,就是到奥运现场看电视。
每局比赛间隙,大屏幕上就转播上一局的精彩画面,偶尔还揷播几个现场观众的反应镜头。国中人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上镜了,邱飞看着大屏幕想到。
突然,他看着大屏幕愣住了,这人怎么那么像周舟啊?再看,不对,不是像,就是。
多年不见后,邱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周舟,因为他在看比赛的时候心里还一直想着周舟,他多想能和周舟一起故地重游,重温当年的幸福,那晚杨说走嘴后,邱飞就涌出了这个念头。此时,大屏幕上的周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女孩了,而是一个成的女人了,邱飞觉得周舟长大了。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邱飞看见了他的梦想。
邱飞知道一个观众镜头一般只有三四秒钟,容不得多想,他迅速捕捉镜头里周舟的背景信息,然后搜索周舟所在的位置。
当镜头切换到下一个画面时,邱飞基本知道周舟坐几号看台了。
邱飞没耐心把剩下的比赛看完,他起⾝就去周舟的看台。
快到周舟的看台时,邱飞停住了,搜索周舟的精确位置,怕再近了打草惊蛇。
当看到周舟的时候,邱飞的心一下就沉了,她旁边还坐了个男的,而且两人还在说话。
周舟的后排不远处还有空座,邱飞悄悄地坐了过去。
以前,邱飞都坐在周舟的旁边,现在,他只能坐在周舟的⾝后默默地注视着她。
看着周舟的背影,邱飞想起了很多…那时,这个背影每天晚上总会先于邱飞出现在自习室里,带着一暖壶开⽔,来占座位上自习。邱飞每次都是在宿舍玩够了到了自习室快关门的时候才来,每当透过教室的门看见这个背影,邱飞总有一种归属感,现实再不如意,只要这个背影出现在眼前,邱飞就会忘记那些烦恼。在自习室坐下后,一杯凉好的⽔已经摆在邱飞面前,他能拿起就喝。两人分手后,当邱飞在喝⽔的时候,无论喝到什么样的⽔,总觉得不是那么解渴了。
此时,周舟和她⾝边的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每次都是那个男的挑起话头,周舟应和几句。
邱飞想,要是那个男的把脸转过来就好了,给丫照张相,发给杨,问问是不是那天和周舟吃饭的那男的,如果是,他和周舟的关系不言自明。想到这里,邱飞掏出了机手。
这时那个男的机手响了,他接完电话,和周舟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邱飞没有立即坐过去,他不能确定那个男的是真走了,还是去上厕所或买⽔。更重要的是,当他想坐过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腿迈不动了。
迈出这一步,需要理由,更需要勇气。这一步既能带来希望,也能让人彻底绝望。
理由很简单,就是邱飞心里还有周舟。而勇气,邱飞不知该从何而来。从这一点上说,邱飞也长大了。搁以前,他喜一个人,不计后果,上去就说了。
邱飞就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周舟,直到比赛结束。
周舟退场,邱飞也跟着周舟退场。周舟去了卫生间,邱飞混在不远处的人堆里等她,一堆人在买纪念品。他想起以前等周舟上卫生间的情景,那时候他帮她拿着包,现在他多想再拿一次。
周舟从卫生间出来,邱飞悄声地跟在后面。
出了体育馆,天已经黑了,周舟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学校里溜达。
周舟走过学校的礼堂,那时候她常和邱飞坐在这的台阶上数星星,找自己的星座,一坐就是一晚上,被蚊子咬了一腿包也浑然不知。
周舟又走过校內的行银柜员机,那时候她和邱飞每月都有六十块钱补助,一到⽇子,他们就把钱取出来,他给她买个发卡,她给他买双球鞋,虽然东西不贵,但钱永远不够花。
周舟又走过图书馆,那时候邱飞要偷阅览室的书,让周舟帮忙在楼下接着,他从窗户把书扔出去,周舟死活不⼲,邱飞只好老老实实把书借走,再老老实实还回来。
周舟又走过女生宿舍,那时候邱飞常坐在这里等她,现在邱飞还记得第一次等她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
周舟又走过⽔房,这是邱飞和周舟相遇的地方。如果那天邱飞没有去踢球,周舟没有来打⽔,后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十年后,两人的命运也就跟今天不一样了。
最后,周舟走到教学楼,上了楼顶天台,邱飞一直跟在后面。走到天台门口,邱飞发现天台上并没有人,刚才明明看见周舟从这出去的。
不会是周舟想不开跳下去了吧,虽然这么想毫无道理,可这个念头一钻出来,邱飞就抑制不住跑到天台上,还跑到楼边往下看,除了一对情侣躲在楼后面的角落里接吻,什么也没有。邱飞回过头,发现周舟正站在他⾝后。
刚才周舟躲在门后。
两人对视,谁也没说话。
尽管是晚上,邱飞仍能看清周舟的眼睛,还那么亮。
三年没见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两人的再次见面会在这里。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很遥远。
周舟不再是那个长发垂肩⽩⾐飘飘的女生,她穿着名牌的⾐服,价格不菲的鞋,头发也烫了,都是小卷卷。
邱飞看着眼前这个悉的陌生人,眼圈润了,说不清是动,还是⾼兴,抑或是感慨。
“你知道我在跟着你?”邱飞问道。
“我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你了。”周舟说。
邱飞说:“我以为我做得隐蔽。”
周舟说:“你的⾐服把你暴露了。”
邱飞穿的是多年前周舟给他买的⾐服,当时这件⾐服就是因为太正式,邱飞才一直放着没穿,今天为了看奥运会着装整齐第一次穿。
邱飞说:“想不到你眼睛这么尖。”
周舟说:“毕竟是自己悉的东西。”
此时,邱飞虽然穿着周舟悉的⾐服,但两人却不那么悉了。
邱飞说:“我是在现场的大屏幕上看见你的。”
周舟说:“摄影师真讨厌!”
显然,周舟并不希望邱飞碰见她,但是邱飞不明⽩为什么既然周舟知道他在后面跟着了,还要在校园里溜达,还要到这里来。
邱飞说:“杨说有一天碰见你了。”
周舟说:“那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邱飞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舟说:“我要是说不能呢?”
邱飞说:“那我也想问。”他决定了的事情,会一直做下去。
周舟一笑,说:“你还是那样,问吧。”
邱飞感觉自己在周舟面前,像个孩子,他还是问了:“刚才和你一起看比赛的那人是谁?”
周舟又一笑,这一笑让邱飞很是费解。邱飞这么问,就是想知道那男的是不是周舟的现任男朋友,而周舟刚才这一笑,似乎是对邱飞所怀疑事情的肯定。
邱飞还想获得更准确的信息,又问道:“杨碰见你那次和你吃饭的那人是他吗?”
如果是的话,周舟和这男的的关系就显而易见了。又一起吃饭、又一起看奥运,显然不是普通朋友关系,指不定还一起⼲什么呢。
周舟依然笑容可掬,说:“我要说不是一个人呢?”
邱飞想,这消息对自己更糟糕了,周舟的男朋友换得也忒勤快点儿了吧。不过他马上劝自己别往这方面想,周舟不是那种人,而且从刚才周舟和那男的谈状态看,两人的关系并不密切。
邱飞试探周舟,说:“要我说,你俩就一普通朋友,没错吧?”
周舟说:“我可以不回答你。”
邱飞笑了,说:“看来我说得没错。”
周舟淡淡地说:“别太自信了。”
这是周舟的电话响了,周舟拿出机手,看了看没接。
邱飞说:“你要嫌我碍事儿,我就先一边待着去,等你打完我再回来。”
周舟没说什么,接通了电话“喂…看完了…没事儿…不用客气…没⼲什么,在学校里溜达溜达…嗯,好吧…再见!”挂了电话。
听完周舟的电话,邱飞彻底踏实了。如果那男的和周舟关系密切,周舟对他不会这么客气。
邱飞觉得有机可乘,说:“刚才那人吧,走的时候是不是说有急事儿,指不定⼲什么去了呢,你得留个心眼儿,别被他骗了。”
周舟说:“你怎么还这么讨厌,他又没招你没惹你。”
邱飞说:“他招我了,他和你坐一块我难受。”
周舟说:“我现在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说得很坦然。
邱飞说:“现在是没了,可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啊,至少我这还有想法。”
周舟说:“实话告诉你吧,刚才那人是别人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上次杨碰见我的时候我也在相亲,我打算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邱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