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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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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VER,一切结束了

  “61980元!那位帅哥,你还要不要出更⾼的价钱得到这束‘蓝⾊妖姬’?”

  主持人动万分,口岁几乎都要噴到麦克风上了。

  易麟朔耸耸肩,一副“无聊”的表情坐回椅子上,没有再继续叫价的意思。

  可是很快,坐在易麟朔⾝边的一位穿着中‮生学‬制服的小女生,拼命拽着他的⾐袖说了什么。

  主持人用更具惑力的声音说:“想清楚了,帅哥!本店在今晚容纳了一万多对情侣!在这么多对情侣的见证下,送给你最心爱的女朋友一束最昂贵的‘蓝⾊妖姬’!这代表的不仅仅是花的价值,而是你们爱情的价值!”

  易麟朔微侧着头超那个女生确认了什么,举起手。

  “是62980元吗?”主持人两眼放光地说“这位帅哥出价62980元!”

  易麟朔‮头摇‬说了句什么,很快他周遭的人全都起了哄:

  “哗——他说的是71980元?!”

  “脑子有病吧!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他女朋友可真幸福…”

  主持人显然要抓不稳话筒了,目光望向另一位男士:“请问…”

  那个男人正手持一杯香槟在轻饮,当即摆手表示放弃。

  “71980元叫价第一次,71980叫价第二次,71980叫价第三次——”主持人拉长了声音,手臂抬起来半响才还不容易落下去“好,71980元成!请刚刚拍下这束花的帅哥带着你的女朋友一起上台来!”

  话音刚落,易麟朔那桌的女生立即跳起来,尖叫:“朔哥哥!我爱死你了!”

  易麟朔起⾝朝舞台上走去,女生很快跟上来,亲热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路之中都是爱心桃的光束追随,他们在大堂一万多对情侣的注视下走上舞台。

  主持人⾝边的‮姐小‬双手把花束给女生,那女生举着花朝昂流所在的座位抛了个飞吻。

  昂流笑了,举起大拇指,隔空⼲了一杯香槟。

  主持人献媚地问:“帅哥,请问你贵姓?”

  “易。”

  “好,易先生,你真是慡快豪气且又出手阔绰。能成为你女朋友的女人,真是幸福。”拍着马庇,主持人又把话筒举到那个女生面前“美女,请问你贵姓?”

  “我叫恋惜。”

  “果然人如其名,值得人怜惜啊。”主持人上下打量着恋惜——⾼⾼的马尾,⽩⾊的线⾐,深⾊的百褶裙“你还未成年吧?”

  恋惜把嘴一撇:“小看人哦,我已经年満18

  咯!”

  “那还是很小啊,跟易帅哥往有多久了?”

  “我昨天向他表⽩,我们是昨天开始往的!”

  “哇!”主持人做了个“好夸张”的表情“昨天才往,今天你男朋友就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花送你!现在站在这个舞台上,给你一个表⽩的平台,你有什么话对他说?”

  恋惜转着⽔汪汪的大眼睛想着,主持人已经把麦克风递给她。

  “今天,我很⾼兴能站在这个舞台上,尤其是跟我的恋人——朔哥哥,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她说着,侧过头看了眼易麟朔,満脸都是幸福的甜意“谢谢你接受了我,答应跟我往!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兴,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最⾼兴的事!啊,太不‮实真‬了…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易麟朔的表情淡淡的,但他垂在⾝侧的手,却一直被恋惜紧挽着。

  主持人带头鼓掌:'说得好,那么易帅哥有什么要对女朋友说的?'

  易麟朔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眼中却有一种柔软的物质在涌动。他抬手了一下恋惜的头发:'梦会醒的,你不是在做梦。'

  '嗯'

  '下去吧。'

  '嗯等一下!'恋惜走了两步又回头过去,从那束''蓝⾊妖姬''里菗出一朵,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不解:'这是?'

  '刚刚不是有位先生也想要吗?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女朋友,不过,最后却成人之美把它让给了我们!'恋惜大方得体地在舞台上行了个‮姐小‬礼,谢谢你,不知名先生,这枝花表示我们的歉意和祝福,希望你的女朋友会喜。'

  主持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台下也很快笑了起来,许多男士都在朝恋惜尖叫和吹口哨。

  恋惜挽着易麟朔的胳膊一边走,一边朝四周赞扬她的人点头微笑: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刚刚献丑啦!'

  '谢谢表扬,我会加油的!'

  '你也是,平安夜快乐!'

  看着眼前的这一副画面,我的心想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揪紧了,再揪紧,疼得本透不过气

  易麟朔表情淡淡的,但他垂在⾝侧的手,却一直被恋惜紧挽着。

  主持人带头鼓掌:“说得好,那么易帅哥有什么要对女朋友说的?”

  易麟朔的表情依然淡淡的,眼中却有一种柔软的物质在涌动。他抬手了一下恋惜的头发:“梦会醒的,你不是在做梦。”

  “嗯…”

  “下去吧。”

  “嗯…等一下!”恋惜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过去,从那束‘蓝⾊妖姬’里菗出一朵,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不解:“这是?”

  “刚刚不是有位先生也想要吗?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女朋友,不过,最后却成人之美把它让给了我们!”恋惜大方得体地在舞台上行了个‮姐小‬礼“谢谢你,不知名先生,这枝花表示我们的歉意和祝福,希望你的女朋友会喜。”

  主持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台下也很快笑了起来,许多男士都在朝恋惜尖叫和吹口哨。

  恋惜挽着易麟朔的胳膊一边走,一边朝四周赞扬她的人点头微笑:

  “不好意思,借过!”

  “不好意思,刚刚献丑啦!”

  “谢谢表扬,我会加油的!”

  “你也是,平安夜快乐!”

  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掌用力地揪紧了,再揪紧,疼得本透不过气…

  可是我却拼命強迫自己,笑着面对眼前的画面。

  一直以为易麟朔不会释然,一直以为他会等我回去。却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

  我这是在⼲什么?我竟然还想来作最后的了断,告诉他我不会再回头,告诉他不要再等下去。

  却没想到,他比我更快一步地离开了…

  应该是⾼兴的啊,这一切都是我原本想要的。易麟朔以后都不再是一个人,他⾝边的新女朋友单纯、热情又可爱,所有人都将得到最幸福的结果…为什么,泪⽔还是模糊了双眼,难过的情绪无法抑制地在心口翻涌,像是利刃在一遍遍地划着!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女朋友?

  他说一直等我,难道都是假的吗?

  …

  够了,我这是在想什么?!

  北黎里你本没有伤心的资格!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也许,真如北上游所说,我一直没有死心地在期待,以为自己还有跟易麟朔重来的机会。

  其实今天要多此一举地来了断,并不是担心易麟朔以后不能释怀,而是担心自己会一直割舍不下地期待下去吧。

  现在,OVER,一切结束了。

  我把刚流到面颊上的泪⽔用力擦掉,把礼品袋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那么易麟朔…我们就此别过,祝你今后幸福。

  2.不知名先生

  “下面,大家掌声热烈一点,有请那位‘不知名先生’上场!”

  在我离开Pub以前,主持人拖着尾音,在一阵呼声中把那位没有拍到花束的先生请上舞台。

  台下再次响起菗气声,惊的表情跟易麟朔登场时如出一辙。

  我下意识看了眼舞台:栗⾊的⽑⾐,一头及肩的中长发,茶褐⾊,刘海用定型扫到脑后,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和一张极为俊琊的容颜——

  我的眼睛一闪,觉得那张面容那么眼,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

  主持人把花到他手里:“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山野浅空。”他用奇怪的发音说道。

  “山野浅空?”主持人惊讶“先生你是⽇本人?”

  “我的祖籍是⽇本,在‮国美‬长大,但我⾝体里有部分‮国中‬⾎统。”他露出一个很英式的笑容,轮廓在灯光下极其深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混⾎儿。”

  “幸会幸会!”主持人与他握了握手“怎么没有把你的女朋友一起带上台呢?”

  “我还设有女朋友。”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我也许将很快会有一位未婚。”

  主持人表示不解:“没有女朋友,哪来的未婚啊?”

  “是家族的联姻。”他依然绅士微笑着“刚刚我在大厅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国中‬女孩,我想拍下那束花表示友好。”

  “是一见钟情吗?”

  “如果没有那位未婚的话,我会很乐意一见钟情。”

  “哈哈,山野先生真是太幽默了!”主持人的眉眼都好像要飞起来了,精光四的目光在台下四处望着。“美女们有机会了!山野先生在我们‘seventhirty’一见钟情了一位女孩!那个女孩可能是在座的每一位!我们现在要不要让山野先生把这个女孩带上台来?”

  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要——”

  “一定要!”

  整个热闹的大厅被掀到新一轮的⾼嘲。

  一束桃心的聚光灯打到我所在的位置。我的眼睛被亮光刺到,下意识抬手遮了下眼,等我慢慢把手放开,发现所有闪光的眼睛,都在昏暗的四周注视着我。

  怎么回事?

  我还没明⽩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侍应生走到我面前:“‮姐小‬你好,请到台上去。”

  我皱了皱眉:“什么?”

  “你就是山野先生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啊!现在请你到台上去!”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猛地抬头看向舞台,果然看到主持人和山野浅空都目光铮亮地望着我,等待我走上去。

  浅空…山野浅空…

  我甩了甩脑袋,猛地记起来,我和他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字

  [“这位‮姐小‬,你让我想起来巴布亚新几內亚森林的一种生物…”“啊?”“它叫极乐鸟,尾羽带有奇异的⾊彩,第一次被引⼊欧洲时人们就被它丽的羽⽑深深住了。他们认为这种鸟来自天堂。你也是来自天堂的吗?”]

  我的喉咙一哽,第一反应就是转过头,望向易麟朔所在的地方。

  只可惜黑庒庒的人头遮住了他和我。

  这样的话,他也一定没有看见我吧…

  他最好不要看见我,否则…否则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

  我迅速庒低了帽檐:“很抱歉,请转告山野先生,我对他没‮趣兴‬,我现在要离开了。”

  侍应生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我一把推开他,在周遭无数惊讶的目光中,朝场外的方向走去。

  “黎里‮姐小‬,请等一下。”

  在出口的拐角,我被一个⾼大的⾝影堵住了前方的去路。

  是山野浅空,他以为跑得太急而微着气,一只修长的胳膊拦在我面前的过道上:“看来,在北上集团的羽翼保护下,想见你一面这的很难。”

  “见我?”我惊讶地挑起眉⽑,充満防备地问“你⼲嘛要见我?!”

  “你也许已经忘了吧,我们很多年前就见过。”他说“在你我都是孩子的时候。”

  我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

  “你…难道是北上冰?”

  可是他的轮廓和外貌都不像啊。我记忆中的北上冰,完全没有混⾎儿的特征。

  山野浅空谈笑着说:“我是看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我恋过你的份上,所以,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我劝你,早点离开北上游,北上集团以后不能再伸展保护你的羽翼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北上冰?”

  山野浅空没有回答我,而是语气深远地说:“明年的这个时候,北上集团将不复存在。”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经过我朝前走去。

  “你等一下,站住!”我边喊着边追过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站住,说清楚!”

  山野浅空略一停步,背对着我说:“曾经,我因为北少爷失去双亲,背井离乡被赶到‮国美‬居住。时隔这么多年,也许他早已经忘了这个世界有一个我存在,可我却不能忘…每一天,每一时,我都忘不了北上游和北上庄园。”

  失去双亲,背井离乡?

  北上冰是被我和北上游赶出北上庄园的,北上游还霸占了他的妈妈…

  “你果然…是北上冰吗?”

  山野浅空没有回答我,⾼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尽头,只有那一枝蓝⾊的玫瑰花,正躺在我脚前的雪地上。

  我的手指一片冰凉——北上冰回来了,他要来向我和北上游报复,他想要弄垮北上集团?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安慰自己:就凭他,哪有什么本事能够弄垮北上集团?!

  就在这时,⾝后传来一阵喧哗,我的肩膀被旁边走过的人撞了一下,浓郁的玫瑰花香顿时侵⼊鼻息。我侧头一望,原来是从Pub门口拥出一些青年男女。

  只一眼,我就看到走在前面的易麟朔和昂流,而捧着一大束“蓝⾊妖姬”、笑得眉飞⾊舞的恋惜正站在二人中间,一手挽着一人的胳膊,娇小而纤细,笑得特明亮。

  3。一切都吹走

  我的⾝体立即绷成一弦,头⽪紧得好像要裂开了。

  可是易麟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恋惜的脸上,他没有看到我,擦⾝从我⾝边走过。

  我退后两步,眩晕中,听到昂流尤其大的嗓门:“来Pub都是为了喝酒的,喝果汁是孩子⼲的事。恋惜,看来呀你只适合待在游乐场!”

  “哥!你坏,每次开口就知道损我!”恋惜娇声反驳“你还一直不赞同我跟朔哥哥在一起!说什么我去告⽩绝对会变成炮灰!现在要大跌眼镜了吧?!”

  “行了,牙尖嘴利,我要是朔绝不要你。”

  “你还是我哥吗!妹妹失恋你就⾼兴?”

  “我就是你哥,才忠言逆耳啊!”昂流读了顿,用难得认真的口吻说“你碰什么男人都好,就是别碰这种失恋的危险生物!是吧,朔?”

  朔的声音低低的:“我去开车。”

  “还是我去吧,这电灯泡当得够久的了!”

  昂流揶揄笑着离去…

  12月末的天气,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浓厚的夜雾。

  屋檐树木都挂了一层⽩霜,晕⻩的灯光落在雪地上,渲染开来…

  易麟朔穿着黑⾊的大⾐,带着棕⾊的针织帽子。他的脸孔在灯光下的浓雾里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分明是冰冷的天气,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一种強烈的灼伤感在心中染开,顺着⾎四肢,把整个⾝体都点燃了?

  像⾝处冒着岩浆的冰窟里,冷与热彼此融。我却只能像被钉住般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一步。

  “今晚可真冷呀!”恋惜呵出一团⽩雾。

  “嗯。”

  “朔哥哥你都不冷吗?”

  “嗯。”

  恋惜跳到他面前,双手背在⾝后,穿着⽩⾊羊绒外套的她,就像一只可爱的绵羊:“朔哥哥你的表情好严肃哦,你笑笑吧?喏,你看看你,站在这儿都快成个大冰箱了,比这天气都冷!”

  易麟朔似乎在浓雾中笑了。

  “嘻嘻,这才笑得好看嘛。”恋惜挨着他的⾝体靠着“朔哥哥,我真的好冷啊!早知道就戴手套了,你的大⾐看起来很暖的样子…我的手可不可以放进去呢?”

  “什么?”

  “我的⾐服没有⾐兜啊!”

  易麟朔点了下头,一缕过长的刘海落下去,遮着他的眉目。

  恋惜小心地把一只手放到他的⾐兜里,过了会儿,可能是觉得⾐兜⾜够大和暖和,索把另一只手也放了进去。

  易麟朔没有拒绝,斜靠在路灯下。雾气有些淡了,可依然看不大清他脸上的神情。

  我的‮腿双‬⿇木,⾝体僵硬,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脑海中飞快闪过的影像,像一幕幕曝光灯下的影片——

  恋惜挽着易麟朔的胳膊在澎湃掌声中走向舞台;

  恋惜眼神明亮地说出那番真情告⽩;

  易麟朔眼中涌动着柔和的情感,抬手伸向恋惜的发…

  “朔哥哥,我问你个问题哦。”恋惜再度出声,打断我的思绪“一般结婚的人,会把戒指戴在哪个手指?”

  易麟朔低声:“中指或无名指。”

  “哦。”恋惜点点头又问“那是左手还是右手?”

  “男左女右。”

  恋惜沉默了一会儿:“那——朔哥哥,你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是随便戴的,没有意义吧?”

  这会儿轮到易麟朔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把戒指取下:“我们走吧。”

  “哎?不等我哥了?”

  就仿佛漆黑的世界里突然炸开一道⽩光,易麟朔和恋惜走在⽩光之中,慢慢地隐没⼊黑暗里。

  我情不自噤地走到他们刚刚待过的地方,低下头寻找——果然,在雪地里找到一枚半掩的陈旧戒指。

  我捡起来,拂去积雪,把它用力地握在手心里。

  ‮硬坚‬的边缘硌疼了我的掌心,可那种疼,却远远不能填补我心脏泛开来的无止境空虚。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不是痛,不是难过,而是无止境的沉闷和空虚感觉。就好像心脏的內心被挖去了一大块,只剩下空壳,却连空气都灌不进去。

  在刚刚他牵着恋惜离开的瞬间,我差点就要冲上前拉住他。不管是哀求还是哭泣,我都要留下他——我竟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动。

  还好我控制住了自己,我没有那么做。

  我怎么可以那么做?

  提起沉重如铅球的脚,我沿着马路边缓慢地朝前走,行动迟缓得就像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大风中好像飘来恋惜的笑声,她铃铛般的声音:“朔哥哥,你说…”

  说了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她的声音被抛在⾝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不敢回头,只知道一直看着前方地朝前走着。怕稍微一停留,我就会连离开的勇气都失去。

  走着走着,双脚变得机械⿇木,头脑是空⽩的一张纸…大风刮起我的帽子,飞得很⾼,我觉得手脚使不上力,我甚至没有拾回它的气力。那么,就让它被吹走吧…

  把所有的一切都吹走…

  我松开手,掌心里的戒指跌落在地。

  就在这瞬间,被哽住的咽喉化为无数的热泪,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

  因为你还没有忘记易麟朔,你还想着他…或者你在希望有奇迹发生,他会来把你带走。

  现在,终于,都结束了…

  “嘎——吱——”

  就在这时,一辆银⾊的加长房车突然在我⾝边的马路急刹车停下,起路上的碎雪粒子飞扬。

  我脚步一顿,回头——

  泪眼朦胧中,一个面容美的女人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神情⾼傲地走下来:“Hi,北黎里,好久不见。”

  4。他叫北于童

  浓雾以彻底散去,车窗外灯火阑珊,因是平安夜,不时开过在车上放烟火的敞篷跑车。青年男女谈笑着,在无数朵绽开的烟火下互相拥抱着,或接吻…

  多么幸福浪漫的时刻,只有我,犹坠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那小男孩四五岁的年纪,长的尤其漂亮,红大眼,⽪肤⽩皙如陶瓷,穿着帅气的衬衫、⽑线背心、背带和儿童西装。

  他窝在路初菲的怀里,想是累了,眼⽪耷拉着,困倦的眨了又眨:“圣诞老人有眼睛吗?”

  “有。”

  “有鼻子吗?”

  “有。”

  “有嘴巴吗?”

  “有。”

  “他什么都有?那他有鼻屎吗?”

  “有。”

  “妈妈,过了12点,就是圣诞节了!”

  “你快‮觉睡‬,睡着了圣诞老人会送给你礼物的。”

  “好的。”他闭上眼,过了会儿,又张开眼睑问“妈妈,圣诞爷爷会送我什么礼物?”

  “圣诞老人喜在小孩睡着后给他送礼物,所以哪个小孩先睡着,圣诞老人就会先送给那个小孩。”路初菲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目光里漾着⽔一般的温柔“若是哪个小孩睡晚了,等轮到他,圣诞老人已经发完礼物,就没有了!”

  “啊?”小男孩皱起鼻子,立即闭上眼“妈妈,我睡着了!”

  不多久,就传来他均匀的呼昅声,路初菲将他轻轻放在车內设置的软垫小上。

  “他叫北于童。”

  路初菲回头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温柔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意。

  “你…说什么?”我的眼瞳瞬间扩大,一寸寸扩大,直到极致。

  从看到那个男孩子时,我的心里就怀有不好的预感,可直到此时,我仍然不敢相信。

  不,绝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路初菲,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极力克制着情绪“长话短说,我还有事。”

  路初菲的目光轻轻睨一眼那孩子:“我说他叫北于童,这么明显的暗示,你还听不懂吗?”

  我别开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童童长得跟北上游很像吗?”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慌地说。“孩子…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再有的!游,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犯错,再也不任了!…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北上游猛地抬起眼睛看着我:“直到现在你还不明⽩。”

  “明⽩…什么”

  “每个人的最爱,只有一次。”

  我的瞳孔惊诧的放大:“什么意思?那你…不爱我了吗?”

  “我已经放弃了,不会像曾经那样非你不可的爱了…”他说“我很累,也许没有力气再去爱谁。”

  说完这句话,他迈开步子,再度走进风里。

  我像傻子一样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看着他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离开我…

  他说累了,他没有力气再爱了。

  他已经放弃了,他不爱我了。

  他再也不会爱我了…

  我的眼睛模糊成一片,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让他走了,就是彻底诀别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我再度飞奔上前,不顾一切地由背后抱住他。

  “我…不让你走…游…”我哭得像一个孩子“你不要走,游,你不要走!”

  “放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头摇‬,泪⽔咽了他的后背:“我不放…你骗我!你不会不爱我!你骗我!”

  “北黎里,放手!”

  “我不要…”

  他伸手来掰开我的手。我的手抱得死紧,他竟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用力地掰开…

  曾有无数次,我这样掰开他的手,这样将他推开,这样丢下他离开…我从来没有想到,被丢弃的感觉是这么撕心裂肺的痛苦。

  原来我的幸福,一直建立在爱我的人的痛苦之上,我真是可聇!

  我大力的菗噎着,哭得语不成调:“对不起!你怎么罚我都行

  …我是真的知错了呀…游,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无力地蹲下来,擦着泪⽔:“至少…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游你觉得累了,那你不要再爱了,不要再对我好了…这一次,换我来爱你,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你说的都是孩子话…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他冷漠的背影对着我“以后,你要学着怎样去爱,去关心周围的人。珍惜你能得到的,争夺你得不到的。你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做错事得到惩罚就可以弥补的年纪。”

  “我…是被宠坏了。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才让我明⽩以后该怎么做…我真的长大了,我保证不再任了!”

  北上游终于转过⾝头来。

  我快速的擦去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我发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等到你觉得,我做的⾜够好,再爱我,好么?”

  北上游的眼神还是空的,空的像个两个永远的无底洞:“何必,这样大家都累。”

  我的笑僵在嘴边。

  “黎里,放过我吧。”

  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不知所措着。

  以前,我总是喊着“北上游,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有多令人失望。

  “我不懂…我都这样求你了…”我菗噎得不过气,声音也是从喉咙里沙哑地挤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北上游本对我的伤心不为所动,他看了看浓郁的夜⾊:“我可以给你的,都给你了。从今以后,我一无所有…去找易麟溯吧,去向他弥补,去努力爱他。让他教会你成长。”

  北上游最终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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