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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就这么难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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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母亲却在文工团被裁撤之后走上了行政岗位,现在已经是某歌舞团的正师级副团长。一家人虽然终于凑到一起,父母却开始各忙各的,没工夫管他。中学时代,岳寒没费什么劲儿就学会了独立打理生活中的一切,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成绩不算优异,也绝不差。

  父母早出晚归,留给他大把的空闲时间,开始喜欢自己动手些雕刻,绘画,泥塑手工之类的小玩意儿。没人干涉,他也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在他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几乎没达成过任何共识的父母终于做出了一个共同的决定,干脆利落的离了婚,他也没明确说明是跟父亲还是母亲,只觉得心里有什么放下了,格外轻松。

  “你妈妈是不是特别漂亮?”秦爷端着酒杯,几乎是眯眯的望着岳寒。在他俊秀的脸上寻找着来自母亲的痕迹。“她年轻的时候是团里的台柱子,你放开了想象吧!怎么想都不会让你失望。”

  岳寒说完腼腆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我的确更像她。”就这么淡定的承认,让秦爷的兴致锐减。

  看着岳寒渐渐红上来的脸,竟然带着久经沙场的从容,心里便没来由的恼恨,不过,凭着可依姑娘一颗剔透的七窍玲珑心,还是注意到了他不经意间的那个“她”的称呼,微玄机。

  掫了一大口红酒,眼珠一转悠悠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婧姐了。”“为什么?”岳寒终于显出不自然的神色,清透干净的目光落在所剩无几的牛排上,笑意依然淡淡的,红头脸的看不出是不是害羞。可依心里一乐,还没放下的酒杯又举了起来,要与岳寒碰杯。

  “你呀,有恋母情结…”岳寒一听乐了,出两排好看的白牙,一脸容光焕发的不以为然。“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就叫恋母啊。那大多数女生不是都有恋父情结?”

  “不一样!”可依眼神离,不容争辩“你没看出来婧姐怀孕了么?”“怀孕怎么了?”岳寒状若轻松,心里却倏然飘忽,幽甜莫名。

  “跟以前不一样了呀,怀孕的女人身上有种不一样的东西,那叫母的光辉,哎呀说了你也不懂,真笨!”“那跟我喜欢她有啥关系,我又不吃…”

  岳寒刹车不及,差点儿没把舌头咬下来,暗骂这酒可真不是好东西,越说越不着调了,赶紧找补:“嗯,那个,她以前啥样儿?”

  “呗!”可依举着杯子,透过红亮的视野把岳寒的傻样儿全数收进粘稠的光,一饮而尽。

  又黑又亮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玫瑰的薄雾,活像个即将现出原形的小狐狸,咬牙切齿的继续说:“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因为上班打扮得太扎眼挨了我们科长的呲儿呢!

  三成的妙龄少妇,就没有她不敢穿的,我们办公室的小,不知道为她了多少回鼻血。现在要当妈了,刚好五成,外焦里最有味儿,专杀你这样的小帅哥!”

  岳寒忍不住?一眼对面盘子里的牛排,油亮焦红,鲜多汁,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往可依伸过来的空杯子里倒酒。

  那天祁婧来拍照的时候带了个大到夸张的皮箱,里面的每一套他都见识了,至今仍可以清晰的在脑子里放走马灯,只是不知道,那几件让人心惊跳的衣服,究竟算不算可依说的那种大胆风格。

  看见岳寒又出那副没见过女人似的样儿,秦爷忽然觉得好没趣儿,她当然不是今天才凭着几张照片窥破玄机的。

  两个月前许博家的聚会上,手脚不老实的秦爷曾经不小心按住沙发上的一只包。可疑的手感让她忍不住找机会拉开了一小截拉链儿,就看到了内里墨绿色的蕾丝干坤。

  有了这个线索,再加上一颗好事儿的心,即便是有意掩藏的秘密也躲不过秦探长明察秋毫的眼睛了…而现在真相大白,好奇心不知怎么有点儿变味儿,秦爷懒懒的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岳寒被问得一愣,干了杯中酒,又抓起瓶子倒上,小心翼翼的盯着杯壁卷起的波,缓缓开口:“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这话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竟然一字不差。

  名侦探柯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感应,口而出。与岳寒相视一笑之后,一股自心底泛起的酸涩苦味儿瞬间冲进了喉咙口鼻,眼眶里涌起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她努力睁大了眼睛,朦胧中举起酒杯,与岳寒默契的相碰,仰头又是一饮而尽。两颗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鬓旁的散青丝,倏然不见踪迹。

  那天的庆功宴上,她也是这样喝酒的,比今天喝得多,却没有今天醉得这么快,那个专项活动圆成功的通过了验收,可依就想到了一个成语叫破釜沉舟。

  那天她故意没有开车,为的就是厚着脸皮让他送自己回家。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在乎!两个月了,任何事都比什么都不发生要好…代驾大叔衣着朴素,车技娴熟,游刃有余的当儿不自觉的就会往后座上瞟一眼,这当然很正常。

  这一对儿实在太惹眼了,可脑子里盛热汤的可依姑娘并不这么认为,她不知怎么就又被“好之徒”搂在怀里却偷偷给他点赞:“这傻瓜的警惕高,如果不是他坚持送自己回家,这会子保不齐就是先后杀的下场啊!”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往岳寒的怀里钻了钻,就听见了那厚实的口里砰砰的心跳,一时间恍然失神。

  那是一个男人有力的心跳,来自为了护持周全而无私接纳的陌生怀抱,在这醉意孤清的深夜,仍不忘输送着一缕温暖的慰藉,是该感念冥冥中总有凑巧,还是该慨叹,天可怜见,那颗殷殷女儿心,终不至滚落尘埃?昨天,在那辆黑色的迈腾里。

  她孤零零的歪在后座上,手里只有一瓶矿泉水。上车的时候,她曾想挽住他的胳膊,撒个娇,要求坐前面,可终究脸皮儿薄,没能出口,他的车开得很稳,却一路沉默。

  而她无比清醒的数着凄惶的路灯,喝完了瓶子里的水…忽然之间,一阵从来没有过的难过仿佛决堤的洪,追上了奔驰的汽车,噬了可依的心,口一阵阵空的疼,急促的了几口气,一个憋不住,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可依不知道岳寒有没有察觉自己哭了,他搂在肩头的手一直有意无意的轻拍着,闷闷的不说话。深夜车少,师傅开得很快,几个转弯之后,可依觉得身体里的酒开始翻江倒海,轻哼一声,咬牙忍住。

  岳寒把车窗开了一条儿,一丝微凛的风吹进来,才勉强驱散了恶心。“你有女朋友吧?怎么一晚上也没听你说起她?”可依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感觉司机师傅的目光又及时的出现在后视镜里。

  “早分了,没什么可说的。”“什么时候?”“毕业前。”“说好的?”“哪有那么潇洒!”

  岳寒轻笑,略显疲惫的声音像要睡着了“不过,我们还真就像两个比较的同学,毕业了,前程未卜,再没有做同学的心情了。”

  “你,爱过她么?”岳寒沉默着,可依以为他睡着了,才想抬头,听他轻声说:“爱一个人,什么感觉?”这回轮到可依沉默了。

  她自认为是爱过的,曾经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许算不上刻骨铭心,却一定可以说是畅快尽情,了无遗憾的。如今。

  虽然不知道萧桐那个家伙身在远方,境遇几何,每每想起他,总会抒怀一笑,默默祝福。爱的味道,该是酸酸甜甜,回味悠长吧?如果几个月之前被问到,可依也许会这样说。

  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的回答,爱的滋味也会是酸涩苦楚,伴随着无法言说的煎熬。无从知晓萧桐离去时候的心境。

  也不清楚罗翰怎样经历了这许多年的等待。可依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对着自己那张宿醉之后苍白憔悴的脸,似乎明白了另一个真相。

  那就是,爱一个人真的好难。两个月来,可依一直怀着热情与信心。与人相,她从来都是受的,然而在面对陈志南的时候,才发现,仅仅受还远远不够,他像是一座城。日常工作中,他城门大开,车马往来,四通八达。

  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人人劲头十足,关系热络融洽,合作亲密无间,可是到了私下里,他的城门会关闭,戒备森严。

  这时候的他,笑容依然是温厚的,言谈谦和,平易近人,礼貌周到,他可以让你看到他的方方面面,几乎每一个角色。前辈,上级,朋友,甚至兄长。

  当然还有丈夫和父亲。唯独不肯面的,是那张与女人坦然对应的男人面孔。可依觉得自己像个手无寸铁的小兵,面对坚城高楼,只能站在护城河边徒劳仰望,彷徨无措。毫无疑问。

  他还是那个温和友善,真诚热心的陈哥,陈老师,加班的时候自然随和的请她吃宵夜,却同样用他的温言笑语击碎每一个暧昧的幻想,摸着她的发顶笑呵呵的把她送上的士。

  虽然等闲不屑炫耀自己的美貌,可谁也不瞎啊!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细,肤如凝脂,咱是个性格开朗,思想开放,才思敏捷,工作认真,趣味时尚的魅力女人。

  在他眼里竟然被当成个没发育的初中生,完全忽视了那些山山水水,秋波的存在,难道,十岁的年龄差距,可以让男人进化成另一个物种么?当走进岳寒的小店,拿起那把略显陈旧的油纸伞。

  她就想到了西湖断桥边那个美丽的神话。人妖殊途,前世今生,万千阻隔都可以爱得轰轰烈烈,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难?姻缘,那是个多么妙不可言又无可奈何的结啊!代驾大叔车停得很稳,手脚利落的从后备箱里拽出他的折叠自行车,看了一眼互相搀扶的小哥俩,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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