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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里呀那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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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接受之后会在心里滋生出一丝微妙的轻松。穿着运动衫吃早餐成了许博的习惯,他坚持晨跑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原本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算不上壮硕,用健美拔来形容也不算过分,不过,结婚多年从来对健身不感兴趣。

  平时烟不离手,隔三岔五的酒局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固执的认为自己身体很,烟酒那点儿消磨根本伤不了他。所以。

  他很排斥医院,我猜这也是为什么他骨折住院那么焦躁的原因。我装作不经意的问过他怎么开始锻炼身体了,他当时正在上翻着一本杂志,抬起头望向窗外悠悠的来了句:“因为我不想再看医生…”

  我呆立当场。过了几秒钟,他憋着一丝恶作剧的笑瞟我,我回瞪他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他好像也觉出了尴尬,举起杂志半天没说话。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我们又像夫一样同共枕了。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也在形式上回复了正常,他带着我去做孕检,叮嘱我听医生的话,询问我的身体状况,虽然经常只是口头问上一句半句的,却并未让我觉得生分和冷淡。

  “他已经尽力了。”我在心里这样想,虽然还是明显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堵透明的墙,我无法穿越过去。

  而他只是在墙的另一面默默的看着我。这个家里的琐琐碎碎依旧温馨柔软,爸妈和许博,这些每天都要面对的人,仍然面亲和。

  可我似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对我进行着拷问,我能敏锐的感觉到她们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我的肚子,像最残忍无情的狱警,抓住每一个机会鞭笞我的无

  这就是生活对我最严厉的惩罚。我自己造的孽,就应该受这样的报应,没有通融的可能,甚至一点躲避的空间都不留给我,更不要说企图销毁最关键的罪证了,简直痴心妄想得可笑!

  “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你说话呀!”“说什么说,有什么可说的,听我的!”

  “…”我几乎抓住每一次机会他沟通,次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在这个问题上,他态度明确,蛮横不讲理好像也成了他理所当然的特权,而我作为那个肇事者,连发声的底气都不该有,只能愤懑的瞪着他,揣起心中的不知所措。

  要么养别人的孩子,要么可能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面对这样的选择,我无论如何也没有他那样的勇气,只有藏起自己的怯懦,一次次默默走开。吵过之后。

  他还是会过来哄哄我,说些宽慰的话,让我注意身体,但绝不给我机会跟他继续争论。无论如何,许博能接受我,为我和我们的将来考虑。

  就说明他还是爱我的,他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的人,我应该感到庆幸和足。许博以前很喜欢看球赛,近来很少见到他放松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如果下班回来的早,他会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第二天,垃圾桶里会出现数量惊人的烟头。我也提醒他少抽烟,他答应得痛快,可烟头依然会出现。

  我们都是性格要强不服输的类型,在很多事情上都特别合拍,但争执起来也会各不相让。也许因为这样,我们都不可能在心理上依附对方,在经历了婚后短暂的甜蜜后,渐渐走向了各自我行我素的稳定状态。

  我一直觉得,这种相对的独立是两个人的默契,也是各自内心成的表现,一旦婚姻失去了维系的必要,也可以潇洒的握握手之后转身,轻松的离开。

  可是没想到,现实是如此的面目全非,让人痛彻肺腑,而我们都成了被吓傻的孩子,他开始干涉我吃早餐,我也一边提醒他少抽烟,一边更敏锐的对他察言观,飓风逐渐平息的水面之下,正发生着细微的改变。

  我不安的感受着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忍不住生出模糊不明的期盼似的,朝他的方向投去目光。更多的时候他会回来很晚,经常是我已经睡着了他才上

  我变得很容易困,怎么也坚持不过十点,却总是在凌晨最寂静的时候醒来,在他轻微的鼾声里望着窗户,无比的清醒。

  越是清醒,我就越明白的看清了自己的荒唐可笑,轻易的看透陈京玉刻意的作态虚伪的表演。

  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呢?他一次次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我心里为什么替他辩护,还给自己的姑息退让找理由?

  是我自己下,把身子送给他摸,让他看那里,几乎是主动躺上那张按摩的,好像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我真的原本就是个的女人吗?已经第二个红灯了。

  我的车离斑马线还有至少三十米。旁边车里的小鲜敲着窗户,很响的朝我吹口哨。我心里跳出两个字:“轻浮”!许博从来没这样过。

  ***刚把车停在单位的公共车位,一辆黑色的迈腾无声的停在了我右边的空位上。我心里喊着“倒霉”脸上发着烧下了车。

  迟到直接被一把手抓了个现行,虽然平时从不刻意在领导面前表现,人总还是要面子的。车门“嘭”的关上,一个高瘦儒雅的男人走了出来。

  深灰的西装,浅蓝的衬衫,没系领带,一边绕过车头,一边系着西装的扣子,他显然早发现了我,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陈主任,早上好!”我赶紧主动打招呼。“早!早!没事儿,别紧张!我在你后边,要说迟到我可比你晚,咱们得互相勉励啊!”这个人叫陈志南,我们主任,被办公室的女孩们封为XX单位第一型男,如果不是摄于人家一把手的身份,恨不得天天当爱豆挂在嘴上,其实在我看来。

  他外形中规中矩,并不惹眼,只不过身上有股凝练内敛的气神儿,不像那些坐惯了办公室的官员,修炼了一张刻板的官方脸谱,浑身散发着久不运动的油腻感。

  他的相貌其实平平,平时戴一副眼镜,好在鼻梁很高,嘴巴旁边硬朗的线条与微厚的嘴很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三分倔强。

  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知识分子的书卷气,最让我认可的,还是他的气质,三十七岁的年龄,眼神里总有着望之不尽的深,处处透着不温不火的低调和不骄不躁的沉稳。

  我想这也许就是那些小姑娘们被他住的深层原因吧。“嗯,女士优先!”陈主任半开着完笑把我让进电梯,笔直的站在我旁边。不是第一次领略他的绅士风度,我没过多客气。

  他的谦和有度是受到普遍认可的,无论工作时还是私下里,对谁都是如此,像他这样没有官架子在官场上是罕见的,也绝不是为官之道的优势。

  我是做行政的,一年前他刚调过来我就发现我们居然是校友,只是他高我不知多少届,也不是一个专业的,没怎么好意思套近乎。我想他应该也知道。

  只是没提。出电梯的时候,陈主任仍旧让我先走。“小祁,看你气不太好啊,家里有困难?有什么需要就跟组织上说,别抹不开,啊!”“嗯,我会的,谢谢您!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他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心里嘀咕:”这中国的绅士总免不了婆婆妈妈的“。行政工作就像一部机器,每个环节都按部就班的运转正常,就是良好的状态。

  每天打开电脑,都会有新的文件等着下载,打印,装订,送阅,归档,备案,一个接一个的传达与汇报,名目纷繁的报表和总结,看似细碎复杂。

  其实当你熟悉每个步骤,也就成了机器上的螺丝钉,公文里用了的官方词汇,及时体面的出现在那个恰当的位置上就好了。

  做这些事,远远比不上我每天挑选高跟鞋的过程有趣,更不必说在选好之后可以跟随心情踩出不同的韵律了“欸呦喂,您来了婧姐!您这可是又大了一圈儿了嘿!”

  我较劲儿似的,努力控制着走进办公室的节奏,保持四平八稳,一丝不的风度,每一步都踩在点儿上,余光里瞥见靠门的办公桌后面躲闪的慌乱,脸还是不住的发起热来,狠狠的朝话音传来的方向瞪过去。

  秦可依吹弹可破的脸蛋儿好像装了一层隐形的盔甲,笑得天真烂漫,无懈可击,正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壶。“水温正好,您的玫瑰花瓣儿呢,我给您沏上?”

  “越来越上脸了吧!是不是惦记着吃啊,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害臊!我喝白水!”我说着走到桌边,把杯子盖儿掀开。

  秦可依收起一脸的相,神情瞬间变得老气横秋,忧国忧民,一边倒水一边叹气。“我还不是替有的人着急嘛,要不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不馋死也得憋死!”

  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眼睛往门口一转“嗤”的笑出声来。这丫头是个专家级的话痨,一张嘴有时候比甜,有时候又比刀子还快,生了一张标致的复古婉约派鹅蛋脸儿,可惜了水灵灵,俏生生的一身青春丽,却完全没长女孩子的心。

  芳名可依,也是个让人愁肠百结的女儿闺名,却自称秦爷,一天到晚怀揣一副不怕事儿大的肝胆,口无遮拦。“你是生怕自己的美貌真的倾了这北京城吧,一天天可着劲儿的败坏自己!

  放心吧,凡是要脸的未婚男人都躲出五环去了,往前往后五百年都没人敢要你!”我说着话往门口看了一眼,小几乎钻进了面前的电脑屏幕里。

  “你们女人啊,生下来就开始害怕嫁不出去,怕男人们不要你们。怕还不敢承认,勾引男人的手段那么多,不用,偏要装,装着害羞啊害臊啊害怕啊,其实骨子里那叫一个,心里呀那叫一个慌,真可悲!秦爷我才不要学你们,哼,爷是要玩儿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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