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据说很多名家是为环境所迫才留下了伟大的传世之作，大仲马的好多作品就是债主堵在门上时才写出来的。米勒用作品换过萝卜吃。梵⾼就更不用说了，连萝卜都换不来，要不是有个好兄弟早饿死了。从这个角度看来，我还是很有希望成为名家的。
为生活所迫，我开始给纸质媒体写稿。
“小心点儿啊！千万别涉及家国 导领人！也别说什么社会黑暗！咱社会黑暗么？比解放前那可強多了！”老马警告我说。
“那是当然，我对
对家国感情多深啊！你放心我就拿大生学开刀了，别人咱也惹不起——先说丫们不务正业无心向学，再说他们奢侈糜烂盲目攀比，要是编辑还看不上，我就写个什么《女大生学坐台为哪般》，要是还没人看，就写个《国全⾼校处女率排行榜》什么的，这能不火吗？这要不火才怪！”
“流氓文人啊！文人流氓啊！”老马感慨着离去“你是彻底没救儿了。”
写字一旦成为营生，就跟做姐小也没什么区别，一个出卖⾁体一个出卖灵魂，说⽩了我觉得写字更
一些——这还是那些呕心沥⾎写实的。记得一位美作说过：“美女作家是脫出来的。”对那些一脫成名的大姐们我就不说什么了，俺还小，俺害怕，俺妈不让俺多说话。
今天⽇报副刊的莫姐说我那个连载的小说语言有余，情节不⾜，要我赶紧给小说编个⾼嘲出来。
听听，还得人为地制造“⾼嘲”？这不比
女还女么？
“唉，读者爱看什么你就写什么呗，就这么叫板，活该你永远红不了——你会写
戏么？纸上谈兵！”
“大不了我为艺术献⾝！体验生活一把！”
“妹子”老莫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真要写？”
“要写！”我咬牙切齿。“做不成王家卫还做不成王晶吗？”
我也只敢跟莫姐这么开玩笑，她比我大不了几岁，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特招人喜
，本来是学计算机出⾝不知道怎么就混成了编辑。我俩臭气相投，因此说话随便肆无忌惮。上次她跟她男朋友吵架，小嘴儿气得一瘪一瘪的，给我发了几十条信短控诉男友令人发指的罪行，我姐们儿能让人这么欺负么？不能！正当我准备去找姐夫拼命的时候她又打电话来，声音甜得小藌糖似的，敢情是姐夫良心发现认错了。唉，这个没出息的。
“哎，对了，给你看个东西。”莫姐鬼头鬼脑打开一个文件夹。
“什么啊？”我把头凑她电脑前近看“出双⼊对的大生学永远是⾼校遏制不了的风景。而大生学到底应不应该恋爱，应该怎样谈恋爱，一直是个敏感又难解的题。11⽇，记者对我市的部分⾼校进行了走访，在走访中发现大生学情侣之间，相互偎依、喂饭、搂抱等现象屡见不鲜当⽇12时，记者在长舂某⾼校昭
校区第一食堂內看到，在靠近窗户的一张饭桌旁，一对男女生并排坐在一起，女生将盘子中鱼、⾁等食品用自己的勺子温柔地送⼊男生口中，而男生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靠！多新鲜啊还整个‘一⾼校昭校区’，有昭校区的不就我们学校一个么？”我和莫姐相视而笑“这还稀奇？哪个学校没有啊？上了大学就该当和尚么？”
“好玩嘛，小孩子么。”莫姐又是一顿忙活“还有照片呢，还没打马赛克的，上了报就看不着了，你看你认识不？别跟别人说啊！”
我笑，我还当就我们寝室的女生八卦时爱说“别跟别人说”呢。看来记者同志们也差不多。
我向照片看去。
“怎么样？认识么认识么？”
“不…认识。”我扭回头对莫姐笑了一下“照得太模糊了。”
真的很模糊，人脸又背着光。
可是那两张脸，烧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老许。
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