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9 史上最恶劣的真心大冒险
门"吱"一声被推开,脚步声由远而近。
美乐瞥眼看见习辰靠着墙壁站在她⾝边,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工夫丝毫没放松。
"狐狸,要逃跑吗?"
狐狸,这个称谓还真是久违了!
"是啊,是啊,我这个坏蛋,混蛋,八王蛋要彻底地滚蛋了!"
美乐将最后一件⾐服塞进箱子里,伸手去拿外套穿在⾝上。
"让一下,我要滚蛋了,别挡路!"
"如果我没看错,你现在是在生气吗?"习辰轻松地拉住她行李箱上的一带子,随她怎么拽啊扯啊,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他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就是在生气,你放不放手啊?"
"你这个女人还真会得寸进尺,无理取闹。"
"对啊,我就这样,怎么了?"美乐瞪着眼睛,她疯了,但是落到这种地步还要理智来⼲什么,现在她就破罐子破摔了!
"你现在又准备放下薰不管了吗?"
"对不起,是管不起好不好,自己都管不好自己,我就是那种大脑都还没发育健全的⽩痴,我走了,再见!"
可是,呜…包带,只恨她力气没人家大!
"薰这个家伙就是太斯文了,如果刚才换了我,你知道自己什么下场吗?"
"你现在替弟弟报仇也不晚,来呀,我脸在这儿,你照中间打!"
美乐说着把脸凑过去,不料习辰象受了什么惊吓似的,敏捷地向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望着她。
"切,就会嘴上说,我现在叫你打我,又不是叫你亲我,你躲什么呀?"
"美乐…"
"⼲嘛?"
"美乐…"
"有话快说好不好?"
"我,存放在你那里的东西,还给我吧…"
什么呀?存放什么呀!
"东西都放在京北的…习辰!"
美乐话音未落,习辰已经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一用力,将她揽进怀里。
"习辰?"
"嘘…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喜你的事?"
"习辰!"
美乐震惊地抬起头,却立即被习辰用手按回他怀里,让她的耳朵紧贴着他的心。
"这里,在跳动的这个,一直在你那里。"
习辰,为什么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呢,想怎么样呀,姜习辰!
"如果你用不到,我可以收回来了吗?"
"你说…心吗?"
"心,我要把心收回来了。"
"习辰…"
习辰轻轻地放松了手臂,将她从怀里推了出来,眼睛紧紧耵着她,突然温柔地笑了。
"傻丫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七八糟的。"
"习辰,我该对你说什么呀?"
"说什么也是七八糟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想说对不起啊,可是欠的实在太多了,没脸说出口…
习辰的手轻轻抓住她的肩膀:"最后,我会送你一件礼物的,比我的心更好的礼物,陪着你…以后,就放心了。"
"习辰,你的心是无价之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别哭…"
"失去了习辰的心,不哭的话不真成⽩痴了?"
"那就,等幸福以后再哭吧,幸福的时候想起我,觉得遗憾的时候再哭。"
"那时候哭,现在也要哭!"
美乐扑进习辰的怀里,抓着他的⾐裳,顿时哇的一声泪⽔绝堤而下。
"这样哭的话,眼泪就流进我的心里了。"
习辰一动不动地站立着。
他始终这样任她依靠,现在也是最后一次了,没关系的习辰,这一次不一样,这最后的一次不一样,因为只有这么短暂的一刻,他们的心正贴在一起呢。
粘在一起的心会把所有泪⽔都蒸发的,所以,让她再放任这么一次吧,对不起,不能跟你在一起。
可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因为习辰的一句:"如果要谢谢我的话,就按照和薰的约定,去见他吧。"
所以此刻,她站在了校舍楼下。
现在正是生学们放寒假的⽇子,四周静悄悄的,美乐的心扑通扑通跳,抬头向顶楼仰望。
她和薰只说好今天在顶楼见面,可是却没说具体的时间,所以她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过来了。
薰还没有来,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她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我,到底为什么要喜你…"——
"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我为什么还要喜这样的你?"
薰从来就没对她说过这么严重的话,就在当初她狠心扔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过。可是昨天,他说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对她失望了,彻底伤到心了。
所以,他还会来吗?还会来见她吗?
想起他最后看她的眼神,她真没把握了。
但是,她,必须得去,必须得去等他,不管结局怎么样,习辰说得对,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昨天,她对薰说了什么?
她说——你应该知道祝音音內心的痛苦吧?你也,很感动对不对,和她在一起你会幸福的。
可是,薰的幸福呢?
她也该知道薰內心的痛苦啊!
薰为了她,受了那么多苦,伤透了心,倍受煎熬。
她怎么能说出那么忍残的话,瞬间将刚刚鼓起勇气,満怀信心的薰再次打⼊⾕底。
美乐眼眶润,一步步向楼顶走去,这恐怕是她第一次如此缓慢地走这里的楼梯,象某种仪式,她知道,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站在楼顶,呵呵,薰,每一次都是你在这里等待,现在他们换了,今天,光明媚呢!
美乐⼲脆将鞋子脫下来,光着脚坐了下来,坐着坐着,又贪心地躺下来,好舒服的天气,蓝天,还有⽩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美乐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逐渐有些朦胧起来,有点,困了!
慢慢合拢双眼,只是打个盹,不会睡着的,不会…
"美乐!"薰轻柔的呼唤声。
"美乐,醒醒…"薰在温柔地呼唤她。
"美乐,我,来了。我可以,抱你吗?"
"薰!我知道你一定会…"美乐呼地张开眼睛,欣喜若狂地支起⾝体。
她,怔住了。
薰呢?不是薰在叫她吗,可是,四周空旷,一个人也没有啊!
原来是梦!
美乐沮丧地叹了口气,拍拍⾝上沾上的灰尘坐起来,看看表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两个小时。
"咕——"
肚子叫了,忘了吃早饭,天哪,早知道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带点零食来?
这一饿,不舒服的感觉全都跑来了,毕竟时节进⼊冬季,天气再怎么好,寒风还是叫人难耐,更何况现在饥寒迫。
美乐裹牢自己,风也落井下石地飕飕刮起来,薰,你为什么还不来呀?
"咚!"
"哇靠,痛啊!"为了避风坐到墙边的美乐一个不小心半梦半醒中头部又撞在墙上中了招。
狠狠地揍了墙一顿,美乐再看表,脸⾊苍⽩起来,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了。
转瞬就到了下午,薰,你真的,不来了吗?
美乐站起⾝脫下自己的手表,用力地向楼下抛去,现在,是孤注一掷的时候了。
她,没有哭,真的没有哭,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她坐在天台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漆黑的夜,她躺在天台上睁大眼睛,但是她没有哭…
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她用手腕遮住眼睛,没什么,什么事情也没有,薰没有来,但是,没关系的,真的。
泪⽔穿越她的遮挡从脸颊两边渗下来,好了,都结束了。
她缓缓起⾝,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了,这次,她这个笨蛋美乐终于要跟一切说再见了。
扶着墙,她疲惫地向楼下走去——
"不管怎么样,五天之后在那间学校的天台,我有话跟你说。"
他本来想说什么呢,只是有这一丝的遗憾,因为她恐怕再也听不到了。
脚刚沾到地,机手便夺命地响起来。
美乐拿起机手看,显示的是习辰的号码,她苦笑着接通了。
"哈罗,帅哥,早上好!"
"⽩痴!你在哪?"果然风格不变,每次都对她大叫大嚷的。
"我能在哪啊,看夜午电影看的睡着了,在电影院坐着睡了一个晚上。嗨,你说巡逻的大爷怎么就没发现我啊?"
"你这是菗什么风呢!"
"我?哪能是在菗风呢?"
"昨天早上我看见薰出门的,我以为他去见你了。可是今天早上他醉熏熏地回来,被一帮不知道⼲什么的家伙带回来,我才知道他去酒吧喝了一天的酒。那么你在哪呢?你该不会——"习辰倒昅一口冷气,"你该不会还在…"
"我,明天就回京北了。"
"美乐你…"
"习辰,别说了。"美乐啪一声挂掉了电话。
是这样,薰,又让你痛苦了,对不起,可是,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不想回家。
美乐沿着校舍和姜家的路线转悠来转悠去,因为脑子很迟钝,所以也不知道去哪好。
机手在口袋里瞎闹腾,又是震动又是唱歌,美乐⼲脆毅然将电板拆了下来。
啊哦?意外收获,美乐刚搞定机手便在街角发现了香噴噴的馄饨摊。
"老板,来碗馄饨!"
坐在清晨寒冷的街头吃馄饨,还真有种历尽沧桑的落魄感啊!
美乐目光涣散地望着对面墙上贴的明星海报,哦!哦!噴鼻⾎哦,感女星!
对了,电影明星在她这样倒霉的状况下会做什么?
出国留学吗?哈哈!可是她没本钱呀?跟习辰要,他会给的,哈哈!
"美乐,你个笨蛋!"
大清早的又被骂⽩痴又被骂笨蛋,那心情能好吗?
美乐不悦地回过头去,正对上铭亦气急败坏的目光。
这个冲动的小子一把将她拉起来,她的馄饨!洒了,呜…
"你这是什么德行?昨天晚上被歹徒拉到草丛里去了吗,看你头上的窝,你的⾐服怎么了,被狗咬了?"
什么?真的,美乐这才发现自己"出众"的仪表,怪不得一路上很多帅哥都特别关注她,还以为自己今天特别漂亮呢,靠!
"我跟你说…喂!清醒点你!"
美乐投降地连连点头:"好好,不就是来拉我回去吗,走吧走把,馄饨打包…"
"薰和习辰现在都在四处找你!"
"找我,你说谁?"
"薰!他一听说你昨天真的去了学校,夜一都没有回来,简直整个人都崩溃了。习辰晃了他半天他也不肯相信,嘴里一直嘟囔不会的,已经不要我了什么的。然后就嗖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了起来,我们谁也没能拉住他,他就跑出去了!"
"他跑出去了?"
啊!怎么吃了反应还是迟钝啊?
"他是跑出来找你了,一定会到学校去的,你现在…"
"现在去学校?"
美乐呼得清醒过来,拔腿就想跑。
"⽩痴啊,等等!"铭亦一把拉住她。
"放开我,我去学校看看!"
"现在有比去学校更好的方式,这次一定能把你们的问题嗖一下解决的,相信我。不是,是相信习辰,他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厚礼,别辜负习辰啊!"
什么话啊?
"对,现在你指天发誓吧,如果等一下穿帮了会怎么样,发个最毒的!"
铭亦将美乐拉到靠学校最近的十字路口,也不知道在她脸上捣鼓了一番什么东西,然后就严肃地她发毒誓。
"铭亦,真的是习辰让我这么做?"
"当然了,他特别代的!"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做薰会难过的!"
"不管伤心也好,难过也好,一次有个了结,不知道多值得!"
"真的会了结吗?"
"是啊!"
"为什么会了结呢?让我在薰面前装死,事情就会了结?为什么!"
"反正,习辰说的!"
呵呵,理由还真是充⾜啊!
"啊!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道具了!快,拿着,放到嘴里!"
"刚才你还拿在手里的东西现在让我放到嘴里?"
"这不是为了你的终生幸福吗?"
"可是,是什么呀这个?"
"跟琛彬要的,就是那种含在嘴里,一咬,嘴巴里就噴⾎的那个,我试过了,不要说出去,其实一,两个小时之后噴出来的体就会变成橘⾊,呵呵,笑死人了!"
"是啊,真是太好笑了。"
"那你怎么不笑呀?"
因为毕竟大家相识一场,不忍心笑你⽩痴,哈哈!
"来了!"
铭亦比她更紧张似的,指着马路中间的一辆车给她看。
"这辆车有什么特别吗?"
"驾驶的是琛彬啊!"
啊!真的!虽然夸张得易容过…
"薰肯定也来了,习辰叫他看到薰再开出来的!"
"真的?"
美乐环顾四周,果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低着头,一脸疲惫的薰。
即使是一脸倦意,他还是昅引了周围所有的目光,他的脸上,那是泪痕吗?
美乐的心顿时酸涩起来。
"不行!"她猛然起⾝。
"⼲什么你,稍安毋躁,看准时机啊!"
"我不能这么做,说什么也不能!"
"什么?"
"我不能让薰担心,不能骗他!"
"你认为习辰会害你们吗?"
"…"
"要辜负习辰的好意吗?他自己忍受了多少痛苦才为你们安排这一幕,美乐,难道你不相信习辰?"
"我只是觉得,也许没必要…"
"那么,就当是为了习辰,为了他,你不能听一次他的话吗?"
习辰?习辰…
"拜托了…"
"不要说拜托,应该是我,谢谢你们…"
看见美乐放下气焰,眼神逐渐平静下来,铭亦这才松了口气,朝她鼓励地笑笑。
"出去吧,就现在!去叫薰的名字吧!"
美乐朝他点了点头,终于迈开了脚步向薰的方向走去。
她并没有开口,当她出现在马路中间的时候,薰不知道脑中闪现出什么,猛然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索。
难道这就是心理感应吗?不可否认的,真的很温暖!
可是,她现在的窝头,美乐如梦初醒地拨起自己杂的头发。
"美乐!"
啊!看见她了,怎么办,她的窝还没有…
"美乐,不要!"
薰为什么叫得这样凄惨呢,连她的心都跟着一凉,但是紧接着…
"哇啊——"
琛彬的车不偏不斜地向她横冲直撞而来,小子,只是演戏嘛,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啊!刹车刹得这么险,真不怕万一撞死她要坐牢吗?
混蛋,臭家伙!
"美乐!"又一声惨叫差点刺穿她的耳膜,一只手以可怕的速度和力道将她按在了地上。
"习…"
"习什么习,我就知道你什么都做不好。"习辰在她耳边低语。
"美乐!美乐!美乐!…"
"习辰,薰在叫我呢!"
"知道,而且叫得很惨,现在你可以死了。"
习辰说着,就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啪一声捏暴了她嘴里的"⾎袋",体立即由嘴角流下,竟然,甜甜的。
"闭上眼睛!"
现在也没有退路了,美乐只好听习辰的话——暂时"死掉"。
她的手臂立即被紧紧地抓住,⾝体被抱了起来,她看不到,可是她知道,薰,是薰!
"美乐,你怎么样了?你睁开眼睛,拜托,你睁开眼睛!"
她可以睁开眼睛吗?
"别晃她,说不定哪骨头断掉了。"习辰冷静地在旁边念旁⽩似地说。
"救护车!救护车!"
"坐肇事的车去吧!"
安排得倒周详,琛彬现在一定在暗暗拉他那可笑的帽沿吧?
迅速地,她被抱了起来,这是薰的怀抱,他⾝上独有的淡淡香气,好安心的感觉,薰…
美乐念着薰的名字,颠簸的感觉告诉她他们已经上了车,薰没有放开她,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发上。
"偶尔有那么一次,你学着如何照顾她吧。"这是习辰的声音,淡淡地在不远处响起。
"我没有看见她撞得重不重,刚才有车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叫她,对她喊不要了。她为什么还要向我走过来,因为向我走过来所以受伤了…"
薰仿佛喃喃自语般茫然的声音传进美乐的耳朵。
美乐睁开眼睛,但是随即,习辰大步走过来将手抚在她的脸上,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薰。
"薰,你不觉得现在正是时候吗?把美乐给我,如果你想这么做,现在正是时候。"
空气立即沉闷起来,数分钟的无语。
突然,美乐感到薰抱着她的手微微一松。
不要!她在心里喊。
可是,手更松了,越来越松,另外一只手,习辰的手已经扶住了她另一边的手臂。
薰,你,终于还是…
"不要!"薰凄切地喊声瞬间震惊了她的心。
薰猛的将她用力搂了回来,以比刚才更为紧张的方式,圈牢了她。
"不要,你走开,不要再靠近了,我不能把美乐给你!"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动摇了吗?"
"没有动摇,我从来没有想离开她…"
"真的吗?"
"…"
薰的⾝体轻轻颤抖,她在他的怀里,感到…他在害怕,薰的⾝体,他的每一个细胞此刻都充満了深深的恐惧。
为什么,薰,怎么回事?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薰,我,姜习辰,从来没有一次输给你,从来没有在美乐的事情上输给你,一次也没有。"习辰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却出言惊人,"要说为什么美乐选择你而不是我,我只能说,因为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但是,我不在乎,只要她愿意,我马上就带她走,到一个再也没有你这个人的地方,她会平静地过⽇子。薰,你应该知道美乐就是这样的人,或许会悲伤,想起你会痛苦,但是仍然可以坚強乐观地活下去。她并不是没有你不行,是你,你不能没有她,你利用这一点,让美乐流了多少眼泪…我从来,就对你不以为然。你到底凭什么,薰,你要明⽩,惟一让我放手的理由是你的坚持,坚持…但是如果你动摇的话,我就再也不能置若罔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