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0
我哭了好久。
"你的眼睛简直像恐怖片的女主人公，我的妹妹。"
我只顾埋头吃饭。
"你吃东西时的样子看起来像头小猪。妹妹，你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你是池恩煦的妹妹，听见了吗？"
"大家早就知道了。"
"那倒是…我那么有名，大家当然知道了。"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我回到家，立刻狂疯地找出米饭，拌着辣椒酱狼呑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回房间去了，妹妹，你劲使儿吃吧，都看不见脖子了。"
我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举止反常，可是…他怎么会越来越严重呢。哥哥关上门，哼着小曲，扭着庇股，冲我做出各种怪异的表情。我看了看他，偷偷在后面骂了他一句-_-v
"咕噜咕噜…咳！咳咳咳咳！"
我吃饭吃得太急，不小心噎住了。
"哈啊…这下…我可怎么办呢？"
刚才我只顾着哭，现在冷静下来，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我的结论就是…
我自己主动出击！
"嘿嘿嘿嘿嘿嘿。"
我要让柳振赫知道，我有多么喜
他！那么柳振赫也会…很快消气了吧？
"嘀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
我正一个人捧着锅，狼呑虎咽地大吃特吃，突然，《天使小魔女》的主题曲响了起来。我这个讨厌的哥哥，什么时候又给我换了铃声。真是的…他的动作倒是
快——
美女？——
哔——
"哦。"
原来是柳柔莉。这个丫头又是什么时候换的称呼。柳柔莉…她和我哥哥真是狼狈为奷-_-
"你怎么这样接电话？"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_-；
"不是…我有点儿…累了。"
所有的抱怨都只能是埋蔵在我心灵深处的声音，这就是弱者的烦恼和委屈。
"你出来一下，我的朋友。"
"我想在家里休息一会儿。大学这个字眼离我们又近了一步！你还想玩儿？你觉得…你像话吗？"
我嘴上这么说，可是我的手…却已经伸向了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T恤和裙子了。
"你现在正在换⾐服，是不是？马上到查尔利来，每迟到五分钟，你就请我喝柠檬汁。"
"哦，哦！柳柔…"
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换了语气，而且听起来好像还严肃。真是的…我真拿她没办法。
"哥哥，我出去一会儿。"
"你要去哪儿，妹妹？"
我只说了一句话，还不到零点一秒，哥哥就眨巴着眼睛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这，这个家伙到底怎么了？
"啊，没什么，柔莉让我出去，帮我放松一下心情。"
"你的眼睛都变成熊猫眼了，还想去哪儿呀？"
真是的…他的语气好不自然，和他的脸简直不像一个人。
"现，现在没事了。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家伙…到底想⼲什么，怎么不出去？你就呆在家里吧，呆着吧。
"看来你是因为我在家，所以心情不好，妹妹。"
"啊，不是的，这怎么可能…哥哥在家里陪我，我都不想出去了，你知道吗？"
这个家伙，哪儿凉快你就哪儿呆着去吧。
"这还用说吗？我的好妹妹，回来的时候买点儿土⾖和别的食物，你哥哥我都快要饿死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真是的…我真想狠狠扁他一顿。
"还有…你每天也不学习，这怎么行呢？难道你不该像我一样考上大学吗？"
"是的，当然要考大学…我得学习了，但是现在我必须出去，哥哥？"
"你现在也该摆脫我的怀抱了，妹妹，哥哥…真的好伤心。"
"哥哥…你在演戏，是不是？"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走了。"
我结束了和哥哥之间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的对话，终于离开家门，往距离我们家有二十分钟路程的查尔利走去。
"四十分五十六秒。"
"…"
我刚走进咖啡厅的门，柳柔莉就大声喊了起来，让人情不自噤地联想起河马。她只要一张开嘴巴，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河马？"
天啊，我真该快点儿告诉我哥哥，赶紧和柳柔莉一起到汉江岸边摆摊算卦去算了-_-；
"对不起，我想早点儿出来，可是哥哥总是
着我不放。"
"什么？恩煦哥吗？"
"是啊。"
柳柔莉这个死丫头…她说我哥哥长得帅。看来我早晚得把柳柔莉…送进眼科医院或者精神病院。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我用异样的目光久久地盯着柳柔莉，终于挨了她一拳。我捂着眼睛，正冲柳柔莉发牢
，这时，柳柔莉严肃地对我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应该谢谢我。今天晚上我约好和柳振赫见面了。"
"真的吗？"
"我想喝柠檬汁和菠萝汁。"
"服务员姐姐！我要点饮料！"
我真的好单纯…就因为听见了柳振赫这三个字…眨眼之间花光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劲使儿喝，柔莉呀。"
我情不自噤地模仿起哥哥的语气来。真是的…心情真不慡。
"啊啊！我喝
了！现在…该休息了。我们把申友谦叫来吧！"
"柳柔莉…你不要继续这样了，你不觉得申友谦…很可怜吗？"
"那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我可没说不让你给他打电话-_-；"
柳柔莉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申友谦就神采飞扬地出现在我和柳柔莉面前。
"申…友…谦…我要薄荷巧克力夹心冰
凌，好吗？"
柳柔莉这丫头真是的…她的
格可真是一绝，一个人怎么可以改变得这么快呢？钱这个东西太可怕了。
"呵呵…好吧…要最大的吗？还是…要小的？"
"申友谦…这还用问吗？柳柔莉吃冰凌的时候，你见过她吃小的吗？"
"是啊是啊，快请我吃吧，哦？"
天啊…柔莉呀？我刚才那番话…好像是骂你的？
"好吧…等一会儿，我这就去买！"
"快跑，快跑，哥哥你真酷。"
柳柔莉动不动就纠人家给自己买东西，可是申友谦这个家伙不但不烦，脸上还露出温柔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可怜。你现在已经被人利用了。申友谦！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我心底的呐喊罢了。
柳柔莉和申友谦的演说持续了三十分钟，我一直默默地在旁边听。
"今天我们要去tiuy，你先酝酿好情绪。"
"好的，好的！喂，池恩雅，你太索然无味儿了！"
申友谦…你把我…当成盐吗？
"放心吧，你不是盐，好好听我说话！申友谦，你闭嘴！"
"什么？你让我闭嘴？"
"啪！"
"哼…呜呜，好疼啊。"
"如果你不想继续挨打的话，就老实点儿。池恩雅，你要集中注意力！"
柳柔莉…吃完冰凌，申友谦就沦落到坐冷板凳的份儿了。可怜的申友谦。
"简单地说，今天的主题就是挑战和感！"
"扑哧！"
我把刚刚喝进嘴里的柠檬汁都吐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
"换上⾐服，恩雅呀！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总觉得…你穿的⾐服和裙子太死板了。"
说完，柳柔莉突然递给我一个购物袋…她走到我面前，离我只有一厘米远…我真的感觉很不舒服。
"池恩雅，我期待着你美丽的变⾝，快去换⾐服吧！"
柳柔莉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我⾝边，眨巴着眼睛，猛地拉起我的手腕。
"什么，⼲什么？哦？喂！柳柔莉！"
"走吧！走吧！好久没化过妆了，我好紧张耶！"
柳柔莉这死丫头竟然说要化妆…我真想马上逃离那个地方。
"闭上眼睛。"
"这，这样吗？"
"哎呀！我让你闭上眼睛，笨蛋！"
"哦，哦。"
我真不知道柳柔莉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柳柔莉从哪里弄来的眼影和睫⽑膏。她狂疯地在我脸上
涂画，我的心里充満了不安-_-
"唉，柔莉呀…我想照照…镜子-_-；？"
"喂！不许说话！口红都了！"
柳柔莉…每次给人化妆的时候，都不许人家照镜子。所以我更加…紧张和不安了。
"好了！今…今天你真的变成凤凰了！"
"恐怕不是凤凰，而是蚯蚓吧？"
我不安地照了半天镜子，犹豫了一会儿，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忍不住瞪大眼睛。
"哇！"
"果然…我的化妆手艺还不错！我以后要不要往这条路上发展？"
"真的…很漂亮。"
"池恩雅，你不要太夸张，我们走吧-_-；；"
我久久地盯着镜子看，这时，柳柔莉几乎使出了吃
的劲儿，硬是把我拖出了洗手间。
"真的是…池恩雅吗？"
我们刚从洗手间出来，申友谦立刻瞪大了眼睛。＿就像看到了…什么珍奇动物似的。
"*-_-*"
"果然不假…只要换上⾐服，化了妆，谁都会变样的。"
申友谦和柳柔莉不耐烦地拉着发呆的我，向柳振赫等待的地方——tiuy走去。一路上，我的心里都忐忑不安。
柳振赫…你知道吗？我对你的喜…超出了你的想象…超出了你对我的喜…我更喜你。因为有你…我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幸福。我为了你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这也让我感到无比的快乐。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可以…尽情表达我的感情。
我的心情很沉重，而柳柔莉却啰里啰嗦地在旁边不停地教我引勾男人的方法。（可是你到现在为什么还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申友谦看着我，嘴巴咧得好大。
"我现在…才了解化妆的神秘。"
"化妆也是一种美术道具。"
申友谦，你等着瞧，等我和柳振赫和好，我非把你打得庇滚尿流不可！
11
"从柳振赫的格来分析，他一看见你，马上就会假装要走，这时，你就要猛冲上去！听明⽩了吗？我们…把你放下，就到舞台上跳舞去了。"
"哦，哦。"
柳柔莉紧张地探着头对我说。申友谦站在旁边，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稀奇动物似的，呆呆地盯着我看。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tiuy，我忐忑不安地推开了门。
当啷，门开了…我听见了嘈杂的吵嚷声。我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见了柳振赫，他酷酷地坐在那里！加油，池恩雅！LOVEOFFIRE！(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_-；)
"振——"
我猛地停了下来。
"呃？柳振赫⾝边怎么有好几个女人？"
"哈…这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行，恩雅呀，你还是先坐到旁边那张桌子前面去吧。"
就在我的眼前…不只是柳振赫一个人…我看见好几个女人和柳振赫手挽手说说笑笑。
"喂！你这是在⼲什么？"
"柳振赫！你没对我说过你要叫别的女人！"
这个场面太令我震惊了…我向后退了几步，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和女人们在一起说话也不算什么，和女人手拉手说说笑笑，只要没有感情在里面，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至少…对很多男人来说是这样的！我和柳振赫
往这么长时间…不管他怎么生气，不管我怎么过分…他都从来没有和女人在一起谈笑风生过。我听见对面传来柳柔莉和申友谦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可是，他们的喊声最终被柳振赫低沉的声音埋没了。
"你们…闭上嘴巴好吗？我和女人玩儿，或者做什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妈的…别妨碍我，你们去跳你们的舞吧。"
"哈…柳振赫，你太过分了。"
"柳振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池恩雅？"
刚才还很愉快的气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用力攥紧拳头，手心都被手指甲戳出⾎了。
"你问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池恩雅？这样对待…池恩雅？池恩雅她是怎么对我的？池恩雅她…我不想和你们这种人吵架，你们也不要妨碍我，我的心情本来就够糟糕了。"
"柳振赫！你不想和我们这种人吵架？我看你是疯了！我不但是你的亲戚，也是恩雅的朋友！我是池恩雅的朋友！你太莫名其妙了，喂，我走了！"
说完，柳柔莉把发呆的申友谦扔在一边，自己走了。这个死丫头！你自己一个人走了，把我丢在这里，我怎么办呢？我一时惊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正在这时，我听见柳振赫说出了一句让我难以置信的话，于是我停下了脚步。
"她是你的亲戚吗？一点儿也不像。"——女人1
"振赫呀，别理会这些人，我们出去跳舞吧，好不好？"——女人2
"那也好啊。走吧！我今天要好好跳一回！"
"啊啊，振赫呀，你太酷了！"——女人1
"是的！走吧！走吧！"——女人2
这…这些混账！我实在不忍卒睹！我死也不愿意看见这一幕！我不愿意看！我劲使站了起来，这时，我听见的一番话令我永生难忘。
"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我和女人玩儿怎么了，你像个傻子似的，总管我⼲什么…你给我放老实点儿，否则我的拳头就飞出去了…快放开我！"
这是柳振赫的声音…看来他喝了不少酒。
"…柳振赫…你非这样不可吗？你这样还让人怎么相信你？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
申…申友谦，我被你感动了！我本来想狠狠揍你一顿的，现在取消了！
"你这个人，想⼲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好了，跟我们一起玩儿吧，好不好？"——女人1
"你是男人吗？哇，跟我一起玩儿吧！我就喜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女人2
"把你那只肮脏的手拿开！"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2
哇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申友谦甩开女人的手！他…他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哦？
"趁我好话好说，赶快放开！"
"怎么会有这种人…"
啪！咣当当当当！周围成一团。
"啊啊啊啊，尤美呀！"——女人1
太
从西面出来的！申友谦竟然打了女人！
"申友谦，你…"
柳振赫似乎也对申友谦的表情感到吃惊，他抬头看了看申友谦。
我也吓了一跳。旁边的那些女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躲到旁边去了，柳振赫⾝边的女孩子们也哭丧着脸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柳振赫，你知道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说谎，说谎。你欺骗自己的感情，那么以后的事情怎么办？如果你不想沦落到我这个地步…就赶快和池恩雅和好吧。"
呃？如果你不想沦落到我这个地步…这是什么意思？
"我先走了…而且…"
申友谦的表情相当严肃，我没听清他接下来说的话。我第一次看见申友谦如此愤怒的表情，所以我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池恩雅！你过来！"
申友谦大吼一声，舞厅里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在我的⾝上。这…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我这样想着，转过头去，正好和柳振赫那双兔子眼相对，他好像已经醒酒了。
"我要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池恩雅…以后你要请客！"
就这样…申友谦把他好不容易留给我的好印象一下子毁了，他冲我做了个胜利者的手势，转⾝就离开了。舞厅里的人都呆呆地望着他，但是不一会儿，在柳振赫的腾腾杀气中，我感觉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坐下吗？"
"…"
"啊，我坐下了。"
见他没有反应…我只好自己坐下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天啊，这么多的酒钱，谁来给你付啊！"
"…"
可是，这个家伙…真让我下不来台。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他到底怎么了？差不多有十分钟过去了…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会儿，尴尬地笑着。
"啊哈哈哈哈，周围…好呀。"
"你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吗？"
"哦，不过没关系！这也很正常嘛！"
十分钟才说一句话…却问人家是不是听到了…气氛都被我搞砸了。
"池恩雅。"
"哦，哦？"
"以后…不要再磨折我了。"
柳振赫轻轻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我。
"只要一天看不见你，我就痛苦得要命…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比你更加痛苦…"
"…"
舞厅里嘈杂的声音…周围人们的笑声…此刻都听不见了。
"所以…你饶了我吧，不要再磨折我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除了池恩雅以外…谁都不行。"
"振…振赫呀。"
说完，振赫用力把我拉进他的怀抱。我喜那股和酒味一起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大卫杜夫香⽔的味道。可是…柳振赫是谁呀？他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池恩雅。"
"怎么了？"
"谁让你…脸上化这么浓的妆？"
"啊，不是…是柔莉非要我试试的…"
"赶快擦掉。"
"难道不是很漂亮吗？"
"你竟然敢说这种话？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大胆量。真是无知者无畏。"
我哭丧着脸，拿起旁边的纸巾，擦着脸上的化妆。这时，柳振赫温柔的声音传⼊我的耳朵。
"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这样。要是有别的男人盯着你看，我真的很生气。"
望着他红通通的脸蛋…我情不自噤地说出一句意外的话。
"你真容易生气。"
我感觉到了柳振赫愤怒的眼神和带着杀气的表情…这句话恐怕是我一生中最严重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