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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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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近树,树木的叶子在微风颤抖间散落点点夕的碎金,温泉小小的⽔面安安静静蒸腾着依稀可见的⽩雾,空气里有锦梓让人舒服的味道。我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沉溺到某种甜藌,醇厚的物质里,好像热热的维也纳咖啡或者午后的栗子藌的某种东西。

  如果下雪就会另有一番‮趣情‬。

  自然造化可能是最杰出的艺术,你永远也看不到一处庸俗的自然风景,一朵丑陋的花。

  庸俗丑陋的永远是我们人类幼稚可笑的模仿。

  我们系好马,然后我脫下披风,⽪袄,外袍,⽪靴等物,放在一起,一转⾝,锦梓正凝视着我。

  我脸上一热,锦梓脸也微微红了。

  想想我如今也不是女儿⾝,实在没必要作什么‮涩羞‬状,便坦然朝温泉涉⽔下去,一边除掉⾝上剩余的⾐物。

  天可真冷啊,我忍不住哆嗦着,加快步伐跳进去,让热热的泉⽔拥抱住我。

  锦梓也跳进来,这久违的脫⾐服的速度让我再次赞叹了一下。

  他只溅起些微的⽔花,像鱼一样灵活地从后面窜出来,紧紧抱住我。

  “咦?”我说“你学游泳了?”

  他愣了一下,大概很诧异我会说这个,低声说:“嗯。”就没再多解释。

  锦梓还真是热衷于自我完善的人啊,就是因为有了这种人,我们人类才能持续地,不断地进步。

  背后的⾁体比温泉还热,他的望显而易见。

  我却一点儿望都没有了。

  我甚至想起了原庆云。

  (当然不是想他把我的钱追回来没有,这个问题我想了太多次现在已经懒得想了。)

  原庆云的玩世不恭;他心里有什么样的追求?如果把他换到锦梓的位置上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我甚至想到如果我是和原庆云在一起,会是怎生情形?会不会泛舟湖上,会不会相对大笑,会不会朝看五更雪,醉听夜半钟?

  到时又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相看生厌?

  当然,我只是很冷静,很局外的这样想,并不是说我厌倦了锦梓,想和原庆云在一起。

  人没有完美的,正如人没有不变的。

  我必须要承认锦梓变了,无所谓变好变坏,他长大了。

  锦梓在朝邵青的路走过去,也许是相似的背景和责任感使然,他们俩本就都会是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

  我心里其实当然是不喜的。

  如果我喜锦梓变成那样,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喜邵青?

  但是我必须要适应。

  因为锦梓是我喜的人,我总不能因为他长大了就不喜他了,如果那样,我就毫无疑问可以算到某类人中去,这类人只对青涩少女或少年有‮趣兴‬。通常被称作恋童癖。

  我目前适应得并不能算好。

  所以我在想为什么。

  我明知道锦梓为什么故意对我冷淡,一来他要在军中树立威望,二来內忧外患顾不上儿女私情,三来也怕漏了形迹被那帮人看出来会对我有危险。

  他的处境我其实都明⽩,他选择站出来也是为了帮我,于情于理,锦梓一点错都没有。

  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远了呢?就是觉得昨⽇种种一回头都万⽔千山了呢?

  难道是因为我会嫉妒锦梓比我強?

  我其实是陈家洛的对应版本?

  我们这样的人,听说会被叫做“爱无能”

  不知道是因为太爱自己,还是太怕受伤害,我们总是不肯全盘付出,爱上之前要左右衡量,像邵青那样没有弱点的优秀成男子我们都不会喜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弱点,就觉得一切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会害怕。

  所以作为直接的审美反映就不会选择他。

  而被现代声讯社会宠坏的我们又不肯接纳不优秀的。

  又耐不住寂寞。

  所以我们只能跟爱情玩着若即若离的游戏,把自己的心一天天套上越来越坚固的盔甲,冀望有一天可以刀不⼊。

  锦梓的出现是多么的完美啊。

  如此优秀,但又不是天⾐无的成男子,他的年少青涩,显而易见的脆弱,虽然作冷酷状,但会把热情,骄傲和受伤都表达出来,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如今他要慢慢变成我害怕的男人了,而且他的世界里如今有了权势,‮家国‬,战争,这些东西都太重要,会把爱情变成附属,我渐渐就会不再是最重要的…

  我的经验和直接反应让我想退缩。

  我在胡思想的时候,锦梓已经有了动作,他的手在我⾝上热情地逡巡,嘴热热地贴着我脖子。

  虽然不想做,我还是默默配合他,锦梓年少,这么长时间没做可撑不住,我不想让他兴冲冲出来,充満挫败感地回去。

  锦梓很热情,有时候弄痛了我,我尽量不出声,撑不住了才低低呻昑几声,锦梓似乎经不起这声音刺,会更加‮狂疯‬一些。

  过了很久他才停下,仍旧从背后紧紧搂着我,息着…

  我也息着。

  锦梓把手伸到我前面,要替我解决,我抓住他的手,转过⾝‮头摇‬低声说:“不要。”

  锦梓有点惊讶,望着我慢慢皱起眉头来。

  “你,”他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我温柔地说,并且笑了笑。

  “这些事情我还理会得。”

  锦梓一直用亮亮的黑眼睛望着我,想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但终究没说什么,眉头一直微微皱着。

  我们至少,默契还是有的。

  我拉着他在潭边靠着,脚下踩着又热又软的淤泥,望着慢慢暗下来的天空,太终于完全隐没在山的那头。

  锦梓有力的手臂从我后环过来。

  这世界上哪有完美的呢?

  这是我一直爱着的,而且最爱的男子,何况所有问题都是我的心魔,并不是他的错。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先放弃,宁可等到有一天他厌倦我,或者觉得我其实也不适合他。

  等他先放开我的手。

  我们两人都安静地望着天空。

  最后我先开口说:“锦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跟我说,你不要‘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他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呢?你心里头⾼不⾼兴?”

  他没作声。我等了很久,他也没作声,直到我不耐烦,起⾝走回岸上,他才轻声说:“这么做,也觉得很自然而然,有时候也很⾼兴…”

  “我明⽩了。”我一边擦⼲⾝子,穿⾐服,一边平静地回答他。

  直到我穿最后一件⾐服时,他才从远处黑暗里说出一句话:“不过,我也没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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