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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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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年后。

  米⻩⾊的私家车练地穿过马路,准确无误地停在屋外停车场的停车线內。伴随着“咔哒”的一声,驾驶座边的门被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裙,矮跟⽪鞋的女人。

  “好冷啊。”

  女人把车钥匙塞到兜里,从车里拎出貂⽪短大⾐搭在胳膊上。

  “总经理,您回来了?”

  “天气好像突然变冷了。”

  “是啊。”

  “午饭您是怎么吃的?”

  “在里面跟郑先生一起吃的盒饭。”

  “哎呀,真是冻死了,您别站在那儿了,还是到里面来吧。”

  “啊,不用了。”

  站在大楼外面看停车场的中年警卫虽然已经冲她摆了摆手,但她还是伸出搭着厚厚貂⽪大⾐的那只手拉着他朝里面走去,这是一间环型的组合式办公室,女人朝坐在里面的男人大声喊道:

  “郑大叔,徐大叔!你们吃完饭也到里面来吧。”

  “其实您不用这样的,真不好意思。”

  “大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人是铁饭是刚嘛。天气冷了,吃那么点儿东西肚子一会儿就空了,多冷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每次都…”

  “大叔你好好照顾自己的⾝体就是帮我们了,是不是啊。”

  智友拉着徐大叔的胳膊走进饭店,饭店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服务员,看到总经理进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总经理,光临。”

  “看来今天生意不错嘛,你们忙到现在才吃饭。坐下,都坐下吧。大叔您也坐这儿吧。”

  智友让徐大叔在铺好地热的地板上坐下,自己径直朝厨房走去。

  “大婶,⿇烦您给徐大叔准备一份饭菜。”

  “想吃什么?”

  “大叔,葱丝牛⾁汤怎么样?”

  “我吃什么都行啊。”

  “大婶,大叔平常都喜吃什么啊?”

  “他啊,只要是辣的东西都喜吃。”

  “那给他准备份儿荤的炖菜好了,天气这么冷居然只吃了份儿盒饭。”

  “那我就煮一份‮菇蘑‬炖⾁好了。”

  “对了,大婶。”

  “什么?”

  “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智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拍了自己的额头好几下。

  “从明天开始,让大叔们到这儿来吃饭好不好?”

  “一开始就跟他们提过,结果他们总是说总经理你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什么什么的,拉都拉不进来,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忙起来连客人都接待不过来,他们自己不进来的话很难办啊。”

  “那,送外卖,外卖可以吗?”

  “这个,不知道人手够不够啊。”

  “哎呀,大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人手不够的话再找不就行了?人怎么能三餐不按时吃呢?可他们现在就是连饭都不能按时吃,看到他们这样我真是不忍心。我会跟李经理说让他再找些人手,从明天开始一定要保证外部工作人员的午饭供应。”

  “您一向这么好心呢,您决定了的话吩咐我们一声就好了,谁也不会拦着您做好事不是?”

  食堂的大婶对智友心⾎来嘲的大发善心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笑着说要去准备做‮菇蘑‬炖⾁,就转⾝朝冰箱走去。

  “总经理,您回来了?”

  从二层下来的李经理看到智友便快步朝她走来。

  “李经理,吃饭了吗?”

  “吃过了,刚才池经理来了,我跟她一起吃过了。”

  “景媛来过了?”

  “借着上课的间歇来的。”

  “李经理,你脸上都写着‘我在恋爱’四个大字,还谈什么秘密恋爱啊?男人嘛,要么就别演戏,要么就装得像模像样点儿,哎呀,像你这样,明明恨不得昭告天下了还遮遮掩掩的,真是没意思。”

  “您知道了?”

  “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谁能不知道啊?景媛那个小妮子,说什么忙着准备论文没时间见朋友,倒是有时间来偷会男朋友啊!你替我给她传个话,告诉她等她论文审查完了我会找个时间好好跟她算算总账。”

  智友开玩笑似的轻轻拍了拍李经理的肩膀,而后朝正在吃饭的员工们走去。

  “总经理,您看一下‮票发‬。”

  “李经理,你总是让人失望啊。”

  “什么?”

  每天都看这张脸,不知不觉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两个人已经悉到了那种只要换一下眼神,便可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的地步,智友淘气地看着李经理,李经理不好意思地抓起自己的后脑勺来。

  “我已经跟李经理都说过了哦。”

  “但是…”

  智友是这间“人人”饭店的老板,不,与其说它是个饭店,倒不如说它是个综合的公司,智友就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李经理就在这个时候前来应征。一层到三层是饭店,四层是咖啡厅,还有一层则是办公室和职员们的休息室。李经理是负责一层和二层的经营,他大学毕业后,被一个师兄推荐来“人人”饭店,可以这么说,在他把自己的简历递上去之前,对他而言,什么光辉灿烂的前途啦、受人尊敬的工作和社会地位啦,本就是无可想像也不敢期待的,一份固定的收⼊和稳定的生活就是他对未来生活计划的全部。

  但是,就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3岁的年轻老板,给了自己所想要的全部,不仅是稳定的生活,还给了他自信并学会怀有希望。在这个拥有60名员工的公司里,权智友是所有人的姐姐、妹妹、女儿。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照顾好的话,怎么能去照顾别人呢?这就是她的理论和企业哲学。起初,还有人误会她,认为她的那种行动不过是有钱人的怜悯。

  如果她只是准确无误地记得每个职员的生⽇的话那倒还好,毕竟很多人都是用这种方法笼络人心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但是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总能给员工们买尺码合适的鞋子和⾐服,所以别人会有那种想法,李经理也不觉得怎么奇怪。停车场的警卫徐大叔的女儿考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智友知道徐大叔一家因为他患糖尿病而一直卧病在子而生活紧张的时候,她并不是简单地把学费给他就算了,而是决定要和徐大叔的女儿见一面。

  智友对那个女孩说,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但她⽗亲⾝上表现出的美德,让她觉得这样一个好⽗亲养出来的女儿肯定不会是个毫不懂事的笨蛋,见到她之后更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聪明女孩,只要好好培养,将来肯定会是一个优秀的人才,所以想在她⾝上做个长期投资,问她同不同意自己在她这种有价值的人⾝上投资。徐大叔的女儿拉着智友的手说的话让同样在场的李经理非常感动,一直记在心里。

  “我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像您这样的人,要做一个懂得看人的內在,懂得尊重别人的自尊,同时也能让被尊重的人心甘情愿奉献价值的人,我还要像您一样,做一个能够给别人信心的人。”

  头上顶着大有流通总裁夫人的头衔,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但在公司里,她就像是一个管东管西的中年妇女,以擅长⼲涉、擅长批评、擅长称赞而闻名。就是靠她这份简单却持久的热情,虽说时下的国內经济已经不景气到了极点,餐饮业受影响尤其严重,但她这家中等规模的公司还能持续保持不错的稳定增长的势头。

  李经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权智友老板妄图強制地把总经理这个重任移给他。当然,每个人都想得到更好更⾼的职位,李经理也不例外,但他惟一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他很了解自己的分量,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去驾驭整个公司,与那些实力相当的中小企业竞争。

  “李经理,你就不能大胆放手搏一搏吗?”

  “话不能这样说啊,这个…”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现在真的应该有一些属于我自己的时间了啊,你说是不是?我们家多恩、多彬、多晶都觉得我是个坏妈妈,都不跟我亲近,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你知道多晶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大婶,一会儿见’,我的心那叫一个痛啊!”

  智友的话让坐在周围吃饭的职员笑得前仰后合,才不过3岁大的一个孩子,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多晶真的那么说吗?”

  “咳,你们也别把她想得那么聪明,这不是明摆着吗?肯定是多恩让她这么说的,可李经理,你看,这就是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啊!你忍心看我跟家人这样渐渐疏远吗?你还不点头?这样的哀兵政策也不行吗?那好吧,今天不出杀手锏不行了,这样吧,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的话呢,我就全力促成你和景媛的恋情,你看这么样?景媛很听我的话哦!”

  “哇,经理终于开始要迈出万里长征第一步了。”

  “哇哦——”

  智友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拍手和口哨声。

  “你都这样了,我再拒绝估计明天就要被玄恩昊先生派人追杀了,那好吧,我试试看,不过,你不能就此放手,以后还要多帮帮,好吗?”

  “谢谢,谢谢你,李经理。”

  智友马上就⾼举双手呼着站了起来,李经理心里立刻又浮现出自从认识智友后就很难不产生的一种想法:谁能看出这个女人是个大企业的少

  虽说心里现在也还是没有什么底,但拖了这么久的事情今天终于有了个结果,虽然以后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李经理现在的心情还是很轻松的,尤其智友后来许下的那个条件,真的很让他心动啊。

  这个年轻的女老板让他明⽩一个人到底应该对别人付出些什么?应该跟别人分享些什么?他觉得自己从这个女老板⾝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刚解决完了总经理移的问题,智友就去了楼上的咖啡厅,看到景珠坐在那里看书,她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拍了景珠的手一下。

  “啊!哎哟喂,吓死我了。”

  “看什么呢?连我进来了都听不见。”

  “哎哟,你这么轻手轻脚,谁听得到啊!你这臭丫头,肯定是成心吓唬我,我以后肯定会死在你手里,怪不得你手下的人都那么说你。”

  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智友是故意吓唬自己,景珠瞥了一眼在一旁咯咯笑的女服务生。

  “总经理,您要喝咖啡吗?”

  “好啊,哎呀呀,我们银爱最近变得更漂亮了,是不是因为放假了啊?”

  “只要不学习就会觉得很轻松,心情就会很好,心情好自然就会变漂亮了,呵呵。”

  银爱笑的时候总会露出她尖尖的小虎牙,非常可爱,所以智友特别爱逗她,很轻松地回答了智友的调侃后,她转⾝朝咖啡壶那边走去。

  “你总是闲得实在无聊了,才来上班。”

  “哎呀,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你以为当个中年家庭妇女容易啊,你去试试看就知道了,有多少事在等着你啊。”

  “说什么呢,我可也是结婚3年的中年妇女哦。”

  “没孩子就不算是中年妇女。”

  “每次看到你,我都不想生孩子,这可怎么办。”

  “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姐夫吧。”

  两个人很早以前就不再顾及景善那档子事,而彼此以姐妹相称了,池景善和韩哲宇教授结婚以后没多久,就因为和一个以换教授⾝份来韩国的外国人私通,而被告上了法庭,从那以后,景珠和智友就变得更加亲近,感情好得如同亲姐妹一样,就连一直都很努力地去理解景善,觉得不管怎样都还是姐妹,站在景善一边的景媛也因为那件事情和景善断绝了姐妹关系,再不联系。

  “姐,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我刚看了一点儿,也不知道是说什么的,是你姐夫劝我看的。”

  “我就知道。”

  “说什么呢,你们以前不就叫我书虫吗?”

  “那你也只不过是看些专业书而已啊。”

  拗不过智友一而再再而三的威,景珠最后还是去上了夜间大学,然后就经常会拿智友那天说的那些威胁她的话来做话柄。

  “哎哟,要不是因为你这小妮子,我也不会年纪一把了还受这些罪。”

  “哼,这就是媒人丢过墙,也不知道是谁,多亏了我才能碰到她灵魂的另一半。”

  智友有一天突然跑来,想尽办法固执地非要景珠去参加什么资格‮试考‬,事后回忆起来,每当脑海中闪过智友当时那副模样时,景珠的嘴角总会忍不住漾起一丝笑意。

  其实当初妹妹景媛也是多亏了智友的帮忙才通过‮试考‬,上了大学,不过现在轮到自己头上时却和当时的感觉有了很大的差别。

  我能够成功吗?年纪都这么大了就算去上了学,以后又能怎么样呢?能⼲什么呢?虽然一直以来,景珠都非常‮望渴‬能有继续学习的机会,但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考不考,能不能考上,考上了之后上不上,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但总要找个理由跟智友解释,思来想去,到最后才想到要拿自己那家小店来做挡箭牌,就是那间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人人”公司的雏形——“再来餐馆”

  “我去上学的话,餐馆要怎么办呢?”

  “我就知道你找这个借口,我告诉你,我早替你想好了,姐你晚上去上培训班不就行了,晚上的时候景媛就放学了,可以让她帮你看店啊。”

  “说得倒容易。”

  “唉呀,你不做怎么知道容易还是不容易啊。而且我还知道,你如果上了大学呢,会碰到一个很完美的男人,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都这么大了,还什么恋爱不恋爱的。”

  “女人28岁的话,至少还可以再谈12次恋爱,慧因姐就是这么说的。”

  “拜托你,找个有说服力的人说的话来讲吧。”

  “不管怎么说,你就试试看嘛。”

  “我不要。”

  “你还真是固执得像头牛,本不听人劝。”

  “该学习的时候没学,到现在学了又有什么用啊。”

  “不管了,反正我已经把听课证给你拿来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还有,我要⼊股你这家餐馆。”

  “什么?”

  就这样,智友以合作者的⾝份开始参与到餐馆的工作里来,不过是间小小的餐馆,说什么投资⼊股其实很可笑,智友把自己的那部分投资拿出来雇了个人,让景媛和她的烹饪手艺得以传承下去,她现在是“人人”餐饮公司的掌厨。

  不知道是不是智友的话灵验了,景珠上了大学以后便结识了现在这个比自己小4岁的丈夫。那些一直怀疑自己将来是不是还能够恋爱结婚的⽇子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过去,被景珠尘封在记忆里。

  全靠智友,景珠才能过上现在这种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的生活,景珠对智友有着别样的深厚感情,因为不光是自己,连自己那可怜的妹妹景媛也是靠了她才能当上这个公司的经理,就连现在就要拿硕士学位这件事情,真是追寻底起来,也不能不说是智友的功劳。

  智友将原来的那间“再来餐馆”改成了现在的这个“人人”明⽩智友的意思,景珠对改名也很赞成,看着本来不过是一间小之又小的小吃店,慢慢在智友的经营下成长为现在这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景珠对这样的智友不能说不佩服的,两人的感情也更加深厚,所以当智友非常郑重地跟她说要拜托她一件事情的时候,景珠才会问都不问就欣然答应。

  “姐,你就负责一个部分吧,你原来不就很想开个咖啡馆什么的吗?我也觉得我们需要有一间咖啡馆这样的休闲场所,而现在又没有什么适当的经理人选,所以还是姐你来负责吧,收⼊嘛,我们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这种闻所未闻的分红方式让景珠对智友充満了感,景珠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帮智友,想来想去景珠下了个决定,她决心要拿出积攒多年的所有积蓄,再加上“再来餐馆”的那部分资金,把这间咖啡馆接管下来。

  在她下定决心并付诸实施的4年后,景珠终于成为“人人咖啡馆”的总经理。

  “对了,多晶的感冒怎么样了?”

  “感冒倒是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正跟我造反‮威示‬呢。”

  “造反‮威示‬?”

  “今天出门的时候,小东西居然对我说什么‘大婶,一会儿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什么?哈哈哈。”

  “我最近都快被多恩烦死了,她自己调⽪捣蛋还不够,还老是撺掇教唆多晶跟我作对。”

  “真可怕啊,你好像在多恩那边丢了不少做妈的分哦?”

  “孩子要是都能像多彬那样乖的话,我10个都能养。”

  “是啊,多彬简直跟你老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长相也就罢了,连个也是,在你跟前都是老实又听话。”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多恩像我喽?”

  “多恩这个孩子肯定会让你头疼的,上一次不就是那样吗?‘爸,姨夫看姨妈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听到那句话我差点儿摔到桌子底下去,小东西眼神很犀利哦,观察力这么強应该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将来是个大记者什么的。”

  “要是她在旁边啊,你连安安生生喝口凉⽔的工夫都没有。”

  “多恩他爸爸不是说了吗?多恩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是那么说的吗?他敢?”

  智友夸张地装模作样在附近找着电话,而后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机手‬。

  “还真是不经人念叨。”

  确认电话号码以后,智友把电话接了起来,旁边的景珠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我是很像自己妈妈的玄多恩的妈妈。”

  “念叨什么啊,绕口令一样?⼲吗突然那么说啊?”

  “那不是某人说的吗?说多恩像妈妈,妈妈小时候和多恩小时候一模一样。”

  “什么七八糟的。”

  “我们家多彬会这么乖这么老实听话都是因为像你,多恩会这么⽪都是因为像我…”

  “你见到…景珠姐了?”

  听出恩昊话中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智友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实话说的也没错,他们结婚后在一起共同生活了10年,像自己丈夫这样老实听话的人好像还真是少有,当然这是相对的,别人好像并不这么觉得,虽说他生气的时候也会叽叽咕咕嘟嘟囔囔地说上几句,但是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主动跟自己道歉。

  “要不要让她接电话?”

  “不用了,我已经开完会了,一会儿我去你那边好不好?”

  “算了,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这么体贴细心的老公,智友明⽩为什么其他的人,甚至连双方的⽗⺟都说恩昊是个名副其实的管严。

  “怎么说呢,唉,多晶今天早上居然管人家叫大婶。”

  “什么?不会吧。”

  “你也知道多晶的⽔平啊,听她说‘大婶,一会儿见’的时候,我差点儿绊了一下坐在地上,结果你知道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她居然随后就跑到多恩那里邀功,说什么‘我⼲得不错吧’。”

  “这个小家伙是怎么搞得啊?离那个什么青舂反叛期还很早吧,刚才她还给我打电话了呢,问我‘爸爸,你只喜妈妈,是吧’,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告诉我是突然想到的,然后说了句‘爸,一会儿见’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看吧,这本就是多恩说话的语气嘛,我们看来是太早教她说话了。”

  “心里难过了?”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妈妈没当好。”

  “多恩本来就比一般孩子敏感,自然想得也多,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好了。”

  “别人的妈妈都是一天24小时都守在自己孩子⾝边的,要是我也能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成现在这样了。”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有谁会比你更疼这些孩子?你相信我,专家不是说过吗?孩子到了上小学这个年纪,差不多个人的基本个就开始确定下来,那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反抗心理。我们家多恩只是比别人家的孩子早了点儿罢了。”

  “要不要把她隔离啊?”

  “什么?”

  “看到跟我小时候很像的多恩,我就觉得很可怕,如果这种烂个传染给了多晶可怎么办?”

  “喂喂,就算是那样也不能说什么隔离吧,那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智友把‮机手‬移到了耳朵的另一边,然后満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不仅开口说什么要求,恩昊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她,偶尔还会跟她撒个娇什么的,智友很喜恩昊这个时候的声音。

  “亲爱的,你到我这边来吗?”

  “那我带孩子们去?”

  “你能把他们带来吗?”

  智友⾼兴地大声地反问了一句,她一天顶多能跟孩子们在一起待4个小时,所以每时每刻都想看到自己的孩子。

  “我回家接上他们,再去你那儿找你。”

  “谢谢你啊,亲爱的。”

  智友娇嗲的声音里充満了一种叫幸福的佐料,景珠看着她挂断电话,夸张地用手抚着胳膊上的⽪疙瘩。

  “爸爸,这个东西的头为什么这么尖啊?”

  “是为了方便打开才折成这样的。”

  “怎么才能折成这样呢?”

  “那个…多恩啊,要不要我给你买回本折纸书来啊?”

  “不要,我不要你去给我买来,爸爸带多恩一起去买。”

  “爸爸,也带我去。”

  “好,我们多彬也一起去。”

  “哇!”

  智友怀里的多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的爸爸:

  “爸爸坏,刚才还说什么要带我们家多晶一起去,你是不是这么说的,爸爸?”

  “当然啊,爸爸不仅要带多晶一起去,还要抱着我们家多晶一起去。”

  “听到了吗?多晶。”

  不知道是因为她年纪最小,还是因为话还说不利索,多晶总是动不动就会掉眼泪。

  “唉,带着这三个小鬼,连杯茶都喝不了。”

  一家人坐在那种可以俯瞰汉城全景的空中客车里,恩昊一直忙着在解答孩子们这样那样稀奇古怪的问题,听到智友満是幸福的抱怨,恩昊开心地笑了笑。

  “这样也不错啊。”

  “爸爸,爸爸,爸爸你为什么喜妈妈呢?”

  多恩着沾満油的手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字一句地问道:

  “就是因为喜所以喜啊。”

  “那,那你是因为她是多恩妈妈才喜的呢,还是因为是她是爸爸的亲爱的所以才喜的呢?”

  “小家伙,又偷偷看电视剧了吧。”

  “说嘛,多恩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多恩,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权智友。”

  “爸爸爱权智友‮姐小‬。”

  “那就是说爸爸爱多恩的妈妈?”

  “爸爸就是因为喜权智友‮姐小‬,所以权智友‮姐小‬才会成为多恩、多彬、多晶的妈妈。”

  “切,我什么都听不懂。”

  “姐,这个给你。”

  多彬从自己姐姐的话中体会不到丝毫的乐趣,便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猕猴桃递了过去。

  姐弟俩都生怕它会掉在地上,一个端着碟子递过去,一个伸出碟子去接过来,恩昊微笑地看着这相亲相爱的两姐弟,转过⾝来朝坐在智友膝盖上的多晶伸出了手。

  “多晶,要不要让爸爸抱抱啊?”

  “爸爸!爸爸!要!抱抱!”

  多晶说话要比多恩晚了许多,咿咿呀呀地抓住了爸爸的手。

  “智友,你也吃块蛋糕吧,别老顾着喂孩子们吃,你自己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亲爱的,你吃了吗?”

  “看着他们吃我就了。”

  恩昊用一只手抱着多晶,另一只手夹了块蛋糕放在智友的碟子里。

  “切,爸爸就只喜妈妈。”

  智友觉得自己真的只能放弃改造多恩的个这个计划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孩子都是这样嘛,叹什么气啊?”

  “突然之间想起爸爸妈妈了。”

  “?”

  “他们二老把从小这种烂个的我养大多么辛苦啊。”

  “哈哈哈哈!”

  听到恩昊坐在那里笑得那么开心,三个孩子齐刷刷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

  “爸爸,你怎么了?”

  “爸爸!”

  “啊,多晶的妈妈说想多晶的姥姥了。”

  “呀!姥姥,姥姥,多晶的姥姥。”

  “多晶也想见姥姥了?”

  “嗯。”

  “孩子们,那就快点儿吃,吃完我们去姥姥家。”

  “哇!”

  “太⾼兴了,妈妈,我们真的要去姥姥家吗?”

  “嗯?…亲爱的,我们真的去吗?”

  “既然都说了,那我们去看看吧。你都说了啊,⽗⺟养大你那么辛苦。”

  “多亏了我们家多恩吧,让你成了个孝顺女儿。”

  “我总算还生了一个个像你的儿子,还是不错的。”

  “是吗?呵呵!”

  智友看着自己这些活泼可爱的孩子,抬起头来对恩昊温馨地微微一笑。

  “爸爸,我们吃了。”

  “爸爸,我们走吧。”

  “爸爸。”

  无论自己的姐姐哥哥说句什么话,总是无条件地附和他们的多晶也在座位上坐不住了,智友无可奈何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多彬,先把外套穿上啊,多恩你先等一会儿,妈妈给多彬穿好了就给你穿。”

  两个孩子好像在排队等她似的,拿着外套朝智友跑过来,智友给多彬、多恩穿上⾐服的时候,恩昊已经把多晶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朝收款台走去。

  “呀,爸、爸、爸!”

  多晶近似悲鸣的声音吓了智友一跳,她赶忙抬起头来,看到多晶正坐在她爸爸的怀里,伸出手指指着露台。

  “哇,是雪!姐姐,下雪了。”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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