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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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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少菁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同学乔骅,不对,现在叫乔冠中了。几年不见,原本带着稚气的少年,已经显得稳重成;原本就很帅的他,经过了所谓的商业包装,更加地引人注目。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演员了吧?奇怪,明明记得以前他说自己的梦想是当歌星的。不管怎么说,他的梦想都算已经在实现了,在当年的同学们当中,他可能是目前在事业的道路上走得最远的一个吧。

  在游少菁的记忆中,高中时代乔冠中的坚持可说是那么地不容易,老师反对,同学们当他是怪胎…不过他终于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得到了回报。

  游少菁向来很佩服能够坚持自己理想的人,因为她自己总是在向现实低头,所以就更加敬佩那些从来不肯妥协的人。

  和乔冠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游少菁觉得能够和老同学见面,实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可惜的是,自己这次到这里来的目的实在诡异,没办法对他明说。再说,在陌生人面前装神鬼也就罢了,反正事后各不相干,可是要在自己认识的人面前捉鬼…游少菁幻想着以后的同学会上,所有同学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看,那个据说会捉鬼的就是她”、“游少菁不是优等生吗?怎么成了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原来是那种人”、“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应该没有吧?那么说自己能捉鬼的人不就是骗子?”…这些幻想令她不由得冷汗直冒。

  不能让乔冠中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绝对不能!

  车里,游少菁和乔冠中谈笑正;车外,一双简直要冒火的眼睛却在注视着他们。

  狼、不要脸、勾引良家少女…因为不敢对游少菁有什么意见,钟学馗的意见都冲着乔冠中,把他骂得简直不堪至极。

  铃丫用很不屑的目光看着身边的俊美少年,分明就是在嫉妒人家,有本事你也去哄游少菁开心啊。

  “快躲起来吧,我看姻缘司的人就要来了。”铃丫把钟学馗黏在游少菁和乔冠中身上的目光强行拉了回来。

  钟学馗又狠狠地瞪了那个对着游少菁一脸“笑”的男子,才跟着铃丫到路边埋伏起来。

  姻缘司的两个姻缘使果然就像刘汉所说的,外表极为柔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样。要是他们都是女也就罢了,那种娇柔的模样反而更能唤起人疼爱和保护的望,可是这雨位姻缘使中,却有一位是男,他那娇柔、弱不风的样子,要不是服饰上的区别,钟学馗完全没办法想像世界上还有男“难看”成这样,简直教人不敢直视啊。

  铃丫听见钟学馗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知道他是在强忍着作呕的感觉——按照钟学馗的审美观,这个姻缘司的男子确实是已经丑到了一个极致。于是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分心。

  两个姻缘使完全没预料到会有人正准备破坏他们的工作,像平常一样,悠然地来到车窗外,打量着游少菁和乔冠中,对着将来要成为夫的两人进行了一番评头论足。特别是对游少菁的平凡长相和乔冠中的英俊大加议论,认为这桩婚姻一定是桩不公平的婚姻,看看那个女孩,要外貌没外貌、要气质没气质,根本就配不上那个男的嘛。这种论调,把钟学馗气得几乎就要冲上去教训他们,幸亏有铃丫死死地拉住。

  两个姻缘使评头论足完了,才开始准备各自的工作。只见他们各自取出了一条红色的线,口中念念有词,那两条红线就好像有生命一样地在空中盘旋,从车的两侧分别向游少菁和乔冠中飞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狂风袭来。

  本来两个姻缘使还不在意,自然界的风不会影响红线,只是被刮上一头一脸的尘土实在太讨厌了,待会儿可得要好好整理一下。

  可是,就在他们毫不在意的那阵风吹到了身边时——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两团灰尘面向他们撒来。毫无防备的两个姻缘使,被灰土撒了嘴,眼睛也睁不开;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于是各自忙着想要收回手中的红线,并且开始念起咒语、使用法术。

  车厢中,游少菁忽然感到被藏在背包中的波波在用力动着,急忙不着痕迹地在背包上拍了一下。大概是在里面憋了那么久,这小家伙闷坏了吧。等到了目的地,就放他到山林中肆意跑跑,他一定会高兴的。

  两个姻缘使想要收回红线时,终究还是迟了一些,女子手中的红线倒是顺利收回来了,可是男子的红线却在要回到手中时,被一个从身边急速掠过的人一把扯走。

  姻缘使大急,要知道这红线可是标志着一个人类的婚姻大事,要是被破坏了,这个人的命运就会产生极大的变化,自己这个小小的姻缘使,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他情急之下,顾不得眼睛中的沙土,猛地睁开了眼,大喝一声,左手接连向着前方发出几个法术,右手用力把红线往回一扯。其实这个举动,很有可能在两个人的争夺中把红线扯断,可是也比让人把红线完全抢走好。更何况红线的坚韧程度,是与红线目标对感情的执着程度成正比的,有些人因为太重视感情,红线甚至强韧到用法术都拉不断。

  很幸运的,这个叫乔冠中的男子,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的红线经过这样的拉扯都毫发未伤,被姻缘使顺利地收了回来——叫游少菁的女人很幸运,一旦他们之间开始发展感情并且结婚,这个丈夫会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对待子的。

  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里,一切已经发生并且过去。

  两个姻缘使各自收回红线、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两个抢夺红线的暴徒,已经随着那阵狂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姻缘使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着。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袭击天官!”

  “大胆狂徒,不怕森森天条吗!”

  两个姻缘使义正词严的指责归指责,可是这样大义凛然的行为,却是站在原地进行的,一点追上去的打算都没有。这说不定就是姻缘司的特色之一,这个司司掌人类的姻缘,长期和那些爱恨离愁打交道,一个个都变得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是一段深情言语,月、抒怀咏都是他们的强项,相对地,战斗这一类的事情,也就个个敬而远之了。

  被自己的工作同化,应该算是一种为了工作的牺牲,或是属于职业病的范畴,并不能苛责这些姻缘使,可是他们的行为,也确确实实给那两个不法鬼差带来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钟学馗和铃丫乘风逃窜,对于没能把那红线断,钟学馗还是心遗憾。不过刚才的一瞬间,那个姻缘使竟然在他眼里变成了游少菁,这个刺实在是太大了,得他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待会儿再去下手,反正不能让他们把红线系上。

  铃丫一直沉默着,她对于刚才姻缘使没有在她眼中变成钟学馗,而是变成了莫潇,受到莫大的惊吓。本来故意没有说出姻缘使的特殊能力、想要看钟学馗笑话的她,结果是自己的精神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巨大冲击。

  姻缘使会在恶意的攻击者眼中变成对方的意中人。

  意中人…怎么出来的是莫潇?

  莫潇确实人很好,虽然长相不如钟学馗(从某个方面来说),可性格比钟学馗还温和,很会照顾别人,那种真心关心别人的态度,令接触过他的人都会很舒服:心里觉得暖暖的。他对游少菁的好,除了游少菁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会为之感动,有的时候铃丫也在奇怪,游少菁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男人,看上钟学馗的?

  咦?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觉得莫潇比钟学馗好?

  自己喜欢的是钟学馗啊,理应觉得他最好才对啊。不过做人应该实事求是,即使喜欢的人有缺点也要承认,钟学馗确实不像莫潇那么温和大方,而且总是文质彬彬的…

  不对、不对…

  等等,按照爱情剧里的法则,自己现在这么想,并且愿意帮助钟学馗追求游少菁,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变心,不喜欢钟学馗了?

  难道自己现在喜欢的人是莫潇?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自己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的?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铃丫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已经打了无数死结,而且死结的数量还在随着思考速度继续增加着;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分钟之后,她的脑子就会变成一团浆糊。

  好在钟学馗及时打断了她继续想下去的可能,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面:“看起来红线还真是不容易断,刚才我明明都已经拉到了,可硬是没拉断。”

  “那表示那个乔冠中是个重感情的人,这段婚姻他会倍加珍惜的。”铃丫随口回答。

  “胡说!他绝对是个骗子、小白脸、花心萝卜…”钟学馗马上叫了起来。

  “嫉妒啊你…你自己的脸比他还白呢…”铃丫嘟哝。

  “我一定会把这红线消灭掉的,你们等着瞧!”钟学馗咆哮着,拉着铃丫往游少菁乘坐的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个姻缘使郁闷无比。

  这几天来,他们已经作了无数努力,每当游少菁和乔冠中聚在一起,他们就努力地想要把红线系上,可是每次一行动时,那两个狂徒就会出现进行破坏。虽然在两个姻缘使舍身忘死、奋不顾身、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保护下,红线没有被破坏,可是终究也没能把它系上。

  这会儿又是这样,明明乔冠中对游少菁已经产生了好感,眼看着只要把红线系上,一对神仙眷侣就要产生时,那两个神秘人物又出现了。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破坏红线,不能破坏也要阻止红线被系上。结果这一次,虽然姻缘使们竭力反抗,可是他们还是得逞了,红线再次被阻隔,等到那两个人逃走之后,游少菁和乔冠中已经又分开了。

  “一定是他们的仇人,故意来破坏他们的姻缘的!”女姻缘使恨恨地说。

  “我看多半是那个游少菁的仇人,能够遇上这样的男人,本来就是她占了便宜。”男姻缘使对游少菁的观感不太好,一直认为她和英俊出众、重视感情的乔冠中不太相配。不过姻缘使们都乐于看到完美姻缘产生,对那些破坏姻缘的人深恶痛绝,现在遇到了这样近乎无赖的恶人,他们当然气愤不已。

  “这两个恶人一定会受到天谴的!”

  “就是,不管什么人都有遇到好姻缘的权利,他们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要是他们落到我手里,我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姻缘使也不是好欺负的!”

  “让他们尝尝天庭的刑罚,他们就会知道他们犯了多么重的过错!”

  “是啊、是啊!”“你们既然这么义愤填膺,为什么不追上去抓住他们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姻缘使们越来越愤的交谈中了进来,令两个本来正说得兴高采烈的姻缘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你们的任务,你们就这样等着他们再来?不打算做点什么实质的动作?”那个声音靠近了一些,但是其中的温度却大幅度地下降了。

  两个姻缘使努力地相互靠近,想藉对方的身体来驱赶突如其来的寒意。

  “你们除了在背后抱怨,就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就一点也不想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那个声音还在接近中,一点也不因为两个姻缘使可怜兮兮的样子而放过他们,反而恶狠狠地下了结论:“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我们姻缘司的辱!”

  “大、大人…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我们只是…”

  男姻缘使毕竟是个男人,这时候站出来保护女同伴的意识还是有的。再说,什么他们两个是姻缘司的辱,明明姻缘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做出像他们一样的选择才对,只有身后这个人才是姻缘司的怪胎,与众不同的难上司。男姻缘使带着难言的悲愤开口反驳,为什么姻缘司这么多成员,就他们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上司。

  不过他的勇气只持续到他转身面对上司的脸时,然后就在那凛然目光的视下,缩了回去,甚至还往女姻缘使身后缩了缩。上司的脸孔沉得像是一潭寒水,两个姻缘使毫不怀疑接下来自己就要被冻成冰了。

  “你们还不继续去跟着目标!那两个狂徒交给我来解决!”

  奇怪,上司竟然没有继续为难他们,也没有强迫他们去找那两个狂徒决斗,反而轻易就表示事情到此为止,甚至还主动接下处理那两个难狂徒的工作;更奇怪的是,上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接受了去曹地府的工作,现在应该在那里对帐才对啊?难道是因为手,主动出来找事?嗯,以他的个性确实会这样…

  两个姻缘使在心里胡乱猜测着,不过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倒霉的地方。工作,工作,总之,能够离上司远一点就很幸运了。

  钟学馗和铃丫看着游少菁在那里转来转去的,心里都急得不得了。当然,要是刘汉在这里,恐怕就不仅仅是急得不得了,而是要气得脑溢血了…

  这个游少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够把刘汉那种以填鸭授课方式讲述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不,她这还不是忘得一干二净,而是儿从一开始就没听进去过,要不然总该多少有点印象吧。

  “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两个人相互看着,可是谁也不敢自告奋勇提醒游少菁。要知道,万一被游少菁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屋里转圈的游少菁忽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说:“我总觉得,我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也许…听到过类似的情形…”

  还好,刘汉的心血没有白费。

  “好像是…”游少菁皱着眉头又想了一阵,然后很果决地说“还是打电话问问钟学馗。”在窗外人担忧的目光中,她打着电话,然后又在无人接听后把电话重重一扔:“可恶,都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一直没人在家!趁我不在就造反,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们!”

  很可怕的威胁,钟学馗和铃丫都不怀疑她执行的决心。

  可是钟学馗和铃丫不明白,斑斓到哪里去了?就算钟学馗不在,他也应该在家啊,难道…这个时候,钟学馗和铃丫的心里都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两位,可以打扰一下吗?”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令钟学馗和铃丫的身体不由得僵硬起来。

  “请问你们是不是司的人?如果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我们姻缘司的姻缘使呢?”

  钟学馗和铃丫僵直在那里,却不敢回头——一回头人家不就看见他们的长相了吗。

  那个姻缘司的官员从背后传来的气势,说明他的实力是超过钟学馗和铃丫的。现在可以庆幸的就是铃丫是以成年人的模样在行动,只看背影他应该认不出来吧?

  “逃…”钟学馗大喊一声,同时在铃丫背上推了一把。

  铃丫本来就是为了自己才来这里的,不能让她再冒更大的险了。而自己私入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会受到惩罚的心理准备了,就算现在被抓也值得了。

  “想走!”背后的那个姻缘司的官员冷笑一声,甩出一条白色丝带往铃丫去。

  虽然情况紧急,可是在这一瞬间里,钟学馗还是产生了“果然是姻缘司的人,竟然使用这种武器”的念头。

  钟学馗伸手抓向那条丝带,想要为铃丫争取逃走的机会,这时,一截树枝从旁边飞来,把那条丝带打斜了一些,然后,钟学馗和铃丫同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快走…”他们两个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就按照那个声音的吩咐,同时向着远处冲去。

  姻缘司的那个官员也不去追赶,转身对着破坏他这次捕捉计划的人,眼睛中闪烁着奇异光芒:“凌岩小姐,幸会、幸会,我早就想要见见你了。”

  凌岩看着那个笑得温婉的女子,不知如何应付。

  单听声音,这个姻缘司官员声音沙哑低沉,像个中年男,可是当她从树丛中走出来,凌岩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外表十七、八岁,一身白衣,身形姗姗,弱柳扶风一样地走来。她就像其它姻缘司的人一样,显得娇弱不堪,美丽的面孔甚至带着一抹病容,让身为同的凌岩看了,都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不过这个女子走来,樱轻启,却说出了一句令凌岩大惊失的话语“凌岩小姐,幸会、幸会,我早就想要见见你了。”(`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凌岩完全没想到对方能认出自己来。

  她只是个新进鬼差,上任不过几年,甚至连地府各部门的人员都还认识不全,更何况是在遥远的天庭?更不要说她和姻缘司从未有过接触,对方怎么可能一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

  “凌岩,你以为你们偷看我们姻缘司的姻缘簿,真做得天衣无,不会被发现吗?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你是人类还是鬼差,终究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女子用正气凛然的口吻质问凌岩,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瞄着因为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而跟在凌岩身后走出来的刘汉。

  他与当年相比丝毫未变,除了眼神中少了一份飞扬的神采,多了一些深沉的无奈。在人间的日子一定不是那么如意吧,像他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够忍受和那些污浊不堪的人类混在一起,而且还被剥夺了所有能力。

  天道真是不公,真是不公。

  那个白衣女子发现,刘汉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出一抹赞同的眼神,心里便闪过得逞的快意,更加一团正气地看着凌岩。

  什么叫以为“天衣无”、“不会被发现”铃丫翻看姻缘簿的时候,那几个姻缘司的童子不就站在旁边,边吃铃丫“孝敬”的东西边闲聊,还用得着他们再刻意去发现吗?凌岩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凭着女直觉,她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是另有隐情。可是问题在于,凌岩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啊,就凭她那副与外表极其不符的嗓音,见过一次的人都很难忘记;既然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得罪她呢?

  凌岩看着那个女子,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犯了错,就和我回去接受惩罚吧。”在凌岩绞尽脑汁地思索自己究竟和她有什么过节时,白衣女子忽然就到了近前,伸手往凌岩的手腕上抓去。

  凌岩不是不想抵抗,而是发现,自己与那个白衣女子之间的水平竟然相差这么多,在对方出手的时候,连及时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刘汉上前一步,手指一弹,把女子的手开,沉着脸说:“这位天官,你说的是正理没错,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错了?偷看姻缘簿的似乎并不是她,即使你要问罪,也不该找上她才对吧。”

  女子听了刘汉的话,表情僵了一些:“刘将军一向秉公执法,从不徇私,怎么现在说出这种话来了?难道她以鬼差之身私离地府,就不算是过错?”

  “天官此言差矣,你是姻缘司的官员,怎么就能一口咬定地府的鬼差是不是私离地府?难道你有断定这方面问题的权限?即使她私离地府,是不是犯错,也有地府的法度来斟酌,怎么能由你们姻缘司来评定。即使要抓拿审问,也有地府的鬼差判官执行,你们姻缘司可更没有这个权力吧。”刘汉言语铮铮,把白衣女子呛在那里。

  本来姻缘司和地府就是两个不同的机构,虽然名义上来说,姻缘司是天庭的司部,说出来似乎更好听一些,可是地府是个独立机构,是和天庭相对存在的,虽然权力上比天庭差一些,但毕竟是属于平行单位,天庭部门姻缘司的官员,显然没有任何资格对地府的事情置喙,或者说,就算是地府的鬼差有了什么违纪现象,这个白衣女子也只能投诉,无权处置。

  按照刘汉的脾气,对于越权这种行为的厌恶,甚至大于不守规矩,谁教前世的时候,他就是因为一个有雄厚出身背景的副将越权行使军令,才致使全军败仗,然后副将的长辈又把所有责任加诸在刘汉身上,给刘汉按了一个叛国的罪名处死。这样的刘汉,对于妄图行使自己没有的权力的人,自然分外厌恶。

  女子见刘汉这样维护凌岩,心中火气冒了出来,沙哑的嗓音得更加低沉:“刘将军,您严守法纪的名声六界皆知,今天怎么为了这个女子说出这么多强词夺理的话!难道真如传言,你们之间有什么私情?”

  刘汉皱起了眉头,刚才这个女子叫出他的名字,他已经感到惊讶了,毕竟他已经贬入人间多年,在司都有很多鬼差不认识他了,天庭的人员怎么会叫得出他的名字,更何况还是当年他不太喜欢的姻缘司,他和这个司的人不啊。

  当然,也有之前他们有过集但是刘汉自己没有注意,可是对方对他印象深刻的可能。毕竟刘汉曾经率领兵多次参与天庭与妖魔的战争,曾有段时间几乎一直侍在天界。可是他与凌岩那半清不明的“未婚夫妇”关系,在司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要知道刘汉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大秘密,知道凌岩和他的关系的,都是他信得过、性命相的兄弟,相信他们不会说,那么这个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刘汉心中是疑窦,可是脸上却一丝也没出来,只是淡淡地说:“刘某孤身一人,又不是清修的佛家,有位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天官何谈私情二字。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难道刘某和凌姑娘,都是谈不得婚嫁的,在一起就要扯上私情?我们司的姻缘,还轮不到姻缘司管吧?”

  “你…”女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她的衣还要煞白,愣愣地看着刘汉问“她、她真的是你的未婚?”

  刘汉皱眉反问:“这与天官有伺关系?”

  即使姻缘司,也管不到自己这个现任“家庭宠物”和鬼差的男女关系上吧?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她其实是凌岩的仇人,想要藉这个机会伤害凌岩?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凌岩是现任鬼差,明知道自己在被罚转世的时候做了手脚而不举报,反而与自己走得这么近,这个罪名足以令她受罚了。不过这还不够,对于有仇的人来说,仅仅让凌岩受到处罚恐怕还是不够的,她一定还有其它打算…

  刘汉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没错,于是睨向凌岩,目光中尽是责怪之意。刚刚当上鬼差没有几年,怎么就得罪了天庭的人,难道自己平时苦口婆心地告诫他们要谦恭,他们都当作耳边风?一个个都这么能惹麻烦!

  刘汉生古板,对于眼前这位女子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感到奇怪,可是也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可是凌岩凭着女感,已经从这个女子的态度中感到了某些不对劲。

  仔细看看这个女子,柳眉杏目瓜子脸,肤如凝脂,身如摆柳,鬓丝如云,眼波如水,步步走来嫋嫋娉娉,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古典气质。

  她对刘汉…如果她对刘汉有“意思”的话,刘汉会有什么感受,他一定比较欣赏这种古典的大家闺秀吧,想到这些,再想想刘汉对自己的态度——那种更像是在对待徒弟或部下的态度,不正说明了他对自己并没有男女之情吗?

  凌岩顿时感到心烦意,在刘汉责怪的目光投来时,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把刘汉得莫名奇妙——她自己惹了麻烦还有理?

  不过现在不是教训凌岩的时候,刘汉把目光移向那个白衣女子。

  女子盯着刘汉,沉默半晌之后,才用幽怨的声音问:“刘将军把话说得这么疏远,莫非已经忘了小妹?”只是她的嗓音那样特殊,用幽怨的语气说这种话格外刺耳,令凌岩不由得感到身上发

  小妹?刘汉又愣了一下。

  司的军队虽然和间的古代军队几乎同时出现,但是与古时候的间军队不同的是,从一开始,军就不排斥女加入。所以在刘汉的部属中,当然也有很多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而在同袍之间情谊深厚,以兄弟姊妹相称的更是很多——大家在一起同上战场、同生共死久了,彼此慢慢地也会忘记了别上的区别,一视同仁起来。

  刘汉以前当然也有过很多这样的姊姊妹妹,可是对这个女子,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像她这样嫋嫋娉娉、弱柳随风的人进了军队…刘汉若是将领,不论她的实力如何,一定第一个就把她开除,看了就影响士气。

  “请问天官高姓大名,刘某以前与您认识?”刘汉用带着谨慎的口吻,向白衣女子抱抱拳。

  听刘汉的话,就知道他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女子眼眶泛红,泪水顿时涌了上来,自己苦苦相思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上一面,难道换来的只有这么一句“刘某以前与您是否相识”?难道自己就这么容易被他遗忘?

  “刘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女子看着躲在刘汉身后的凌岩,真觉得这个女鬼差越看越碍眼,偏偏刘汉还一副非常护着她的样子“刘将军真的不记得小妹纤茵了吗?”

  “纤茵…”刘汉锁着眉头努力回想,终于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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