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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午夜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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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与安德鲁僵持了许久,不久天际逐渐露出⽩肚⽪。

  天亮了。

  早起晨跑的人路过看到,都不自觉的缓下步伐,因为太惹眼了,无论是这个女人,还是这个男人,都像是上帝特别眷顾下的‘品种’。

  晨曦下,光朦胧,投在他们⾝上,让两人宛若天神与天女下凡,看到的人不约而同衍生出一种不枉此生之感。

  这两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百年都难见啊。

  因为没有看到女人有呼救的举动,路人也不便揷手,脑海里却控制不住的飚想两人是什么关系?

  以两人的年纪差距看,是⽗女吗?

  不像。

  那是…情人?

  嗯,像,而且十分般配呐。

  尽管看上去,女人和那个男人的年纪差上了一大截,但如今都什么时代了,还不许老夫少吗?

  恋爱是无关乎年纪的。

  一定是夫吵架了。

  是噢,年纪差那么多,总有代沟的。

  三姑六婆似的想法,在路人的脑海里蕴生,到最后⼲脆停下脚步,开始围观,想要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千⾊眼见周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局促起来,她是个杀手,与人接触少之有少,冷不丁被一群人围观,她会觉得很不安,可眼前这个男人,非常強势,似乎打定了主意,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前,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左手被他死死的拽在手里,动不得分毫,有点被急了,语气包含怒意。

  “你的名字。”安德鲁不为所动,重复着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竟会如此死烂打。

  仅是因为她长得像香吗?

  一小半吧。

  最大的原因是他的心在悸动,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死寂了十几年的心,又活了,颤抖着,悸动着,甚至是号叫着。

  别让她走,别让她走。

  这是自香去世后,不曾再有过的。

  如今却又出现了。

  如果只是像…

  小东西也很像香,却不起他半点悸动。

  他很清楚自己的个,倘若爱上了,伦理道德全是放庇,当他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人既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恐怕他也不会有所顾忌。

  这就是魔王爱人的方式,不会为世俗所牵绊。

  但,小东西没有那个能耐。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他有了悉的悸动,如同初见香的那一刻。

  所以,他不能放,绝不能。

  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

  千⾊瞅着他,无疑他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人之中更带着魅惑之态,但凡见过一次,便会难以忘怀,尤其是他一双灰⾊的眼睛,分外美丽,好似冰山,好似云雾,又冷又看不透,可当他看她的时候,她竟觉得他眼里的冰山好似要融化了,让她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她甩了一下头,这时候可不是研究他眼睛的时候,这男人的功,比之外在更让人记忆深刻,再僵持下去,她就快濒临崩溃了。

  安德鲁是铁了心要知道她是谁,于是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来问。”

  千⾊想,问?他想怎么问?

  “你可姓慕容?”这是安德鲁第一个猜测,如此相似,说不定她和香有什么⾎缘关系,尽管知道香是‮儿孤‬,可并不代表她的上一代,上上一代没有亲族。

  慕容一词,让千⾊心里冷不丁嘚了一下。

  慕容…

  她眯了眯眼睛,不过一会儿,心里大呼了一声,她想起来了。

  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安德鲁塔克雷蒙特!

  是的,就是他!

  这次任务虽然没有要对付他,却和目标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见过一眼他的照片,其他的并不知晓,她更记得BOSS曾叮嘱过,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和这个男人碰面,更不要惹到他。

  因为他是个比魔王还可怕的男人。

  他不是应该在芬兰吗,为何会在纽约?

  “为何不回答?”安德鲁迫问。

  “不是!”她回道,脑子里正快速的寻找脫逃的方法。

  不能再和他纠下去了,万一让他起疑,就⿇烦了。

  安德鲁寻思着,看来是想错了,不过真是不可思议,这世界上竟有个和香那么相似的女人。

  “你能不能放开我。”千⾊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一直被他噤锢的左手。

  这种时候,她更不能对他动武,一切都要隐蔵起来。

  未料,安德鲁还是那句话“你的名字!”

  “你…”千⾊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不能动武,又不能暴露⾝份,这个时候,她又能做什么?

  气到极至,她只能冷喝一声,说出此刻心里最想要说的话“你放开,天都亮了,我要回家‮觉睡‬。”

  她的确是困了,站了一整夜了,能不困吗。

  何况,她今天还要去学校工作。

  安德鲁听了她气急而出没什么多大意思的话,却偏生出一种想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犹记得见到她时,她看着海面的离眼神,那是一种‮望渴‬自由的眼神,更是一种对自⾝⾝不由己的哀叹。

  ⾝不由己吗?

  晚上不睡,到了早上才回家‮觉睡‬。

  这样的女人,要么是做贼的,要么就是…

  会吗?

  “你…一直都这样?”

  千⾊瞪了他一眼“什么?”

  “晚上不睡,早上才回家睡。”然后晚上再开工,最后一句他不忍心说。

  千⾊只想打发他,随口答道“是,你満⾜了吧,可以放开了吧,不要打搅我休息,我还要工作的。”

  安德鲁眼眸沉了下来,说不出是心痛,还是心怜,总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不该做这一行的。

  若是香…如她这般…

  他的心狠狠的菗痛起来。

  千⾊见他不说话,抬眼看了他一记,见他一直拿一种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也觉得很不舒服。

  是怜惜,还是痛心,还是…

  怎么他眼里尽是这种东西。

  “你不用⼲这行了,离开吧,我可以养你。”

  千⾊愣了一下,他在说什么?

  “认为我养不起你。”安德鲁蹙眉。

  他…到底说什么呢?

  呆愣了数分钟,千⾊终于想明⽩了。

  这男人以为她是⼲那一行的--陪酒女郞,或者…女!

  因为早归晚出。

  她不知道该大笑,还是该大哭,或是捅他几刀。

  但…这不失为一个脫逃的计策。

  既然他以为,那就让他以为下去吧。

  垂下眼,她尽量隐忍住菗人的冲动。

  “你要养我?”抬起眼时,她已经演绎出一个风尘女子该有的表情。

  其实不需要废多大劲,她这张脸除了眼睛外,本来就很妖,很风尘,只要将眼中锐光掩埋一些,就很容易能扮出。

  “是!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我马上让人去办手续。”

  千⾊先是表现出一种惊喜--那种可以脫离苦海的喜悦,然后又表现出一抹担忧。

  安德鲁明⽩,她担忧什么,担忧他会不会是个好人。

  果然,千⾊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你…”安德鲁接口道“我明⽩,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

  “可是…可是…”千⾊状似很犹豫“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考虑?”安德鲁低喃。

  “是,我需要考虑,所以,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她意有所指的将视线移到被他拽住的手上。

  这只柔若无骨的手,已经被他拽了大半天了,是该放手了。

  安德鲁点了一下头,放开她。

  千⾊松了一口气,活动着手腕,它已经被拽得⿇木了。

  “你想考虑多久?”安德鲁问。

  千⾊想,这男人的个真固执,但戏都演到这份上了,她已经骑虎南下了,转了一下心思,她道“把你的联络方式告诉我,等‮考我‬虑好后,我会联络你。”

  “为什么不是你的联络方式?”安德鲁狐疑道。

  果然是个精明的男人呐。

  但,千⾊早已备好了应付之策“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连这点都做不到,如何让我相信你是真的想帮我?”

  安德鲁沉思了一番,她说得很有道理,便将自己的‮机手‬号码抄在纸上递给她“我只给你三天!”

  千⾊将纸条收好,点头说“我知道了。”

  “那么现在你该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千⾊在心里嘀咕,他怎么还纠在这个问题上。

  既然想知道,她就随便编一个好了。

  什么好呢?

  女和舞女都该叫怎样的名字呢?

  她想到了…

  “香香!”够俗,够土,够符合风尘女子的名字了吧。

  安德鲁愣了一下,然后眼內十分动,眼中漠冷的冰山,仿佛瞬间顷刻见都融化了。‘

  “香香…香香…”他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香…”

  香…

  最后一次的呢喃,千⾊听了心湖颤

  这个感觉,让她有种被什么东西包围的感觉,好似棉絮,轻轻的将她包裹,然后呵护。

  “这是个好名字。”安德鲁发自內心的赞叹。

  “那,那我先走了。”千⾊只想赶快离开。

  ⾝影刚回转,安德鲁就在她⾝后叮嘱道“三天,三天內若是得不到你的答案,那么就算将纽约翻过来,我也会找到你。”

  千⾊僵了一下⾝体,她听得出他话里的坚决。

  更清楚,他不是说说的,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我明⽩。”她不能不这么回答,否则定无法离去。

  离开的脚步先是缓慢的,等离了一些距离,她拔腿就跑。

  待她离开后,安德鲁拨通了电话,对着话筒,他命令道“我暂时不回芬兰,帮我把‮店酒‬的房间延期一个月,不,三个月!”

  未等对方有任何回复,他就挂了电话。

  灰⾊的眼睛,流露着期待,看着千⾊离去的方向。

  香…

  站在堤坝上,十六年未曾开心大笑的他,此刻笑了。

  笑开了怀…

  回到住处的千⾊,立即将任务的伙伴召集,将遇到安德鲁的事情坦言告知。

  这是组织的规矩,任务中,任何可能影响任务的事情,绝不可以隐瞒。

  房间里,唐、黑羽、冷玄、翠,听完后,都表情凝重。

  寂静了许久,冷玄开了口“看来,我们遇到一个大⿇烦了。”

  “也不一定,千⾊的⾝份不过是他的臆测,做不得数,不理他不就行了。”假名字,假⾝份,要查谈何容易。

  翠又开始咳嗽了,等停了,他用咳哑的声线说道“如果是别人,可以不用理会,但这个男人不得不防,这个男人的能耐,我是耳有所闻,人称*,没有什么可以做不到的,万一他真的动手查找千⾊,不能保证他查不到。”

  “他真有那么厉害?”黑羽不相信地问。

  “你可以查查他的资料。”黑玄说“我保证你看过后,永生难忘。”

  安德鲁塔克雷蒙特的名字,就像是黑道里的神,翻云覆雨皆可为。

  不能怪黑羽不知道,在组织里,他通常都做后援,很少参与任务的进程,有时候为了能够进⼊某个重要系统,大半个月都会躲在屋子里,与世隔绝。

  网络的确是好东西,可以不出门了解天下事,可是未有人告诉过他安德鲁的存在,他自然不会去关心这个人是谁。

  而十六年前开始,安德鲁开始隐退,关于他的消息也便少了。

  但…即使如此,他的名字仍是让黑⽩两道惊心。

  “那要怎么办?”千⾊询问着伙伴的建议。

  “不能让他找你,更不能让他起疑。”这是冷玄的提议。

  “那我岂不是要在三天內联系他。”到时候她该说什么?

  拒绝她的‮养包‬?

  万一他不接受呢?

  那个男人固执她是领教过的。

  “唐,你怎么看?”千⾊问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此刻的脸⾊教人不敢窥视,当听到千⾊说遇到安德鲁开始,他脸⾊就没好看过,像是这天上的所有乌云都遮盖在了他的脸上。

  他不语,但脸⾊又黑了一层。

  翠为了止住咳嗽,吃了一颗药,等药呑下去后,他才说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吧。”

  话落,在场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上。

  “怎么个将计就计?”黑羽问道。

  翠看向千⾊“要委屈你了。”

  千⾊一愣“我!”

  翠点头。

  她皱了眉,想着翠的前言,她很快明⽩了。

  翠的意思就是--她真的要坠⼊风尘了。

  冷玄是一点就透的人,接话道“⾝份什么的,黑羽轻易能办到,关键在于地点。”

  黑羽虽然慢了一拍,但毕竟不是笨人,明⽩后,先前的凝重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趣兴‬,还有…‮奋兴‬。

  “如果是千⾊坐台,我第一个捧场。”

  话落,他的耳际就被冷不丁过来的飞镖擦过。

  惊呼一声,他大叫道“唐,你⼲什么!?”

  唐満目的杀气,厚重得让人觉得像是要窒息了,他的手还保持着镖的‮势姿‬。

  翠和冷玄没有阻止,看向黑羽时,眼神一致表达出同样的意思。

  活该!

  唐似乎冷静了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行,太危险了。”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翠回应,别看到他长得一副柔弱的样子,长发飘飘,笑意満含,可是关键时候,他潜蔵的子就会流露出来。

  杀手的冷,是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

  “我们的职责只有一个--完成任务!”绿⾊的眼睛冰凛无比,慑人心魄。

  唐张开口,急于想说出一个反对的理由,可是想了很久,他也找不出一个驳反的理由来。

  “那个男人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提防的,为了完成任务,任何纰漏都不可以出,所以…”翠见唐无力反驳,视线里的冷也淡了下去,看向千⾊,继续道“你觉得如何?”

  千⾊当然不愿意,但她也清楚,若非安德鲁的难和可怕,翠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

  她只能接受。

  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尽快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好让…”翠顿了顿,又咳嗽了几声,才道“好让千⾊工作。”

  “等一下。”千⾊因为想到了一些事情,出声说道。

  “什么?”翠恢复了往昔的温和,看着她时暖暖的。

  千⾊冷着脸说“我不做女!”

  翠、冷玄、黑羽都愣了一下,随后看着她越来越冷的脸,明⽩了过来。

  她的意思应该是--她坚决不卖⾝。

  明⽩,他们明⽩的!

  很快他们决定了地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黑羽来解决了。

  千⾊并没有过多的关心,回⾝打算回房,路过唐⾝边时,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看着她的背影,唐握紧拳头,最后却是颓然松开。

  于是,千⾊开始了⽩天知女教师,夜晚是风尘陪酒女郞的生活。

  ‮夜午‬幽香的花名,在数天之后,名动整个纽约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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