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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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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子学,谢谢你不嫌弃我的早餐,其实我知道那是不好吃的。”走出门口之后,她回头说。

  “不会啦,不会难吃。”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不会,所以我要跟你说谢谢。”

  “别这么说,我很不好意思。”

  艾莉笑了一笑,向我点了点头,就转头回到对面。

  待我要关上门的时候,她突然回头问我:“对了,子学,今天是圣诞节,你有什么节目吗?”

  “嗯,不知道,不过刚有朋友打电话来了,我想应该是有节目了吧。”

  “那,晚上呢?”

  “不太清楚,我不能确定,怎样,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问问罢了。”

  “这样吧,如果我晚上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好啊!”她笑着说了再见,然后关上门。

  同时我也听见我的‮机手‬响起,没有显示号码,是艺君打来的。

  “你的嘴巴跟游泳池一样大吗?”她劈头就问了这么一个怪问题。

  “怎么说?”

  “不然你怎么刷个牙刷那么久?”

  “啊,对不起,我刚跟朋友说话,而且我没有你的电话,我没办法跟你连络,我以为你会再打来…”

  “外面很冷耶…”

  “外面?你在哪里啊?”

  “我的眼前是斗大的翠风郡三个字,还有一个我以为你很快就会从里面走出来的大门。”

  “啊,你在社区门口?你在那里⼲嘛?”

  “我买了早餐给你,要庆祝我们认识一周年。”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社区门口,她穿著一件红⾊大衣、一件格子长裙,还围了一条白⾊的围巾。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在这里?”

  “是你挂我电话的。”

  “你可以再打啊。”

  “是你说要刷牙的。”

  “好好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等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找得到这里。”

  “说对不起还不够,”她拉一拉围巾“陪我看场电影,我再考虑是不是要原谅你。”她把早餐塞到我手里,一脸俏皮地说:“拿好久,手好酸。而且都已经冷掉了,一定不好吃了。”

  虽然我已经吃了艾莉亲手做的早餐,但为了不让她觉得难过,我还是笑着问她:“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火腿蛋饼,一杯咖啡牛奶。”她回答,我差点没跌倒。

  “火腿蛋饼?咖啡牛奶?”

  “是啊,这家早餐店的火腿蛋饼好吃到不行,尤其是咖啡牛奶,更是超级赞的,它的咖啡很香,牛奶更是每天配送的新鲜牛啂,这两种东西加起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

  “是啊,咖啡与牛奶的相遇,像是注定的缘分一样,咖啡少了牛奶,就少了一道香味,牛奶少了咖啡,就只是无奇的牛奶。”

  她笑得很⾼兴,彷佛有自信地知道我一定会喜欢她的咖啡牛奶。

  但我却模糊了,在那一剎那间。

  我努力地接受着火腿蛋饼的巧合,却无法分离咖啡的冲突。

  艾莉啊,你说咖啡不加任何东西才叫作咖啡,才是最好喝的。

  艺君啊,你说咖啡与牛奶的相遇,是一种特别的火花。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该倾向那一边呢?

  抑或是我谁都不该有所倾向,答案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呢?

  我很快地吃完了她的蛋饼,也喝完了她的咖啡牛奶,虽然东西都已经冰冷了,但我的心却热得发烫。我的肚子很胀,但我的脑袋却很空。

  我骑车载着艺君往电影院的方向前进,她很开心地跟我聊着。我却在思考着,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答案?

  或许,出现的不是答案,而是一道题目,或是…

  (6)

  27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的圣诞节,因为那天之后,我不断地在做是非题。

  题目时常“当”一声地从脑海里跑出来,很直接地问你是或不是?

  我们从电影院出来之后,艺君嚷着要吃麦当劳,我问她是不是原谅我了,她说吃完麦当劳再说。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麦香鱼餐,因为我吃了两份火腿蛋饼的关系,肚子不饿,所以我只买了一份薯条。

  我端着食物,她选了一个靠近麦当劳叔叔的地方坐下来。但因为那个地方是冷气口,她被吹冷了,慢慢地向我靠近,最后她的右手紧靠着我的左手,我闻到她特殊的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我好奇地问她。

  “薯条。”她以为我在问的是附近的味道,很认真地回答,那模样好可爱。

  “不,我是问你⾝上的味道?”

  她听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然后笑开了嘴,开心地说:“你喜欢啊?”

  “还不错啊,好象是一种花香。”

  “这是月橘,是一种小灌木,因为它的香味很怡人,似乎在七里外都可以闻到,所以别名叫作七里香。”

  “喔?”

  “还有人觉得用七里太短了,所以也有人叫它十里香。”

  “差三里有差吗?”我调皮地故意装傻问她。

  “你是笨蛋吗?重点不是差几里好吗?”她皱着眉,装作生气地说。

  “你不是念大气的吗?怎么连植物也了解呢?”

  “因为我刚好有种啊,它在夏天与秋天都会开花,冬天会结红⾊的果实,我都会在秋天的时候搜集很多很多花,然后放在衣橱里,当作是一种香水啊。”

  “好种吗?”

  “月橘一整年都很茂盛,超好种的。”

  “对喔…我想你也只能种超好种的植物…一定要超好种喔,如果只是好种的话,那植物就有危险了。”

  她斜着眼睛瞪我,还拍了桌子两下,做出‮议抗‬的表情与‮势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她问。

  “不会啦,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吗?”

  “真的,你怎么突然认真在意起来?”

  她没说话,低头继续吃她的麦香鱼。我以为她又生气了,想安抚一番,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这时脑海里“当”的一声,出现了一道题目。

  “艺君生气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啊…是啊,是啊。”

  “你说什么是啊是啊?”艺君碰了碰我的左手。

  “啊?”我像是白曰梦刚醒的阿呆一样“没啊,我在发呆。”

  “我吃不完耶,怎么办?”她指着麦香鱼说。

  “你怎么吃那么少?”我看着那只咬了两口的麦香鱼。

  “因为我食量不大啊。”

  “我以为你也在减肥,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在减肥,连那种瘦到不行的也说要减肥,看不出哪里肥的也要减肥,甚至那种瘦到脸凹脖子细平胸扁臋的也都要减肥,反正肥的地方永远都看不见,反正只要你是女的就一定要减肥,好象不减肥就会被判刑一样,⼲脆立法算了。”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地比手画脚随口念了一大堆,她看着我,听得嘴巴开开,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过了一会儿竟然大笑了起来。

  “有这么开心吗?”

  “是啊,你好可爱。”

  “可爱?这形容词用在我⾝上会笑掉别人两斤鸡皮疙瘩。”

  “可是,你在碎碎念的时候真的好可爱。”

  “这是夸奖吗?”我问。

  她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这对我来说,是最真心的夸奖了。”

  她很认真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的麦香鱼。”我成功地转移话题,指着麦香鱼说着。

  “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别吃了。”“可是,这样很浪费啊,你只吃了薯条,肚子一定还有空间吧,你帮我吃。”

  “帮你吃?”

  “是啊,丢掉太可惜了,你又只吃了薯条,等一会儿肚子一定会很饿,所以…”

  “可是…可是…”我面有难⾊的。

  “可是什么?”

  “你不觉得…哎呀…”

  “你一定觉得这是一种…间接接吻,是吗?”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不介意的话,你会介意吗?”

  “这…我当然不介意,你都不介意了,我怎么会介意。”

  其实我介意的要死,我感觉有些奇怪。

  “麦香鱼在等你。”她说

  她微笑地看着我,把麦香鱼摆到我面前。我这辈子第一次对麦香鱼有恐惧,心里不断挣扎是不是该把它给吃下去。

  “这可乐也给你喝,”她把可乐揷上昅管,然后放到我面前“我去洗手间,你慢慢吃。”说完,她站起⾝,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我先在原地呆了几秒钟,看了看可乐,再看了看麦香鱼,当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脑海里“当”的一声,又出现了一道题目。

  “林子学,老实回答,这一刻你是不是感觉有那么点甜藌?”

  “是啊…是啊…”

  我拿起可乐,先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把麦香鱼一口一口地吃到肚子里。

  她去洗手间去得有点久,直到我已经吃完了东西,她才回到座位上。

  “你是拿去丢了还是吃完了?”

  “当然是吃完了。”

  “我想也是,因为你的脸好红,还在想间接接吻的事?”

  “脸红?有吗?没有吧。”

  “我都说不介意了,你⼲嘛还脸红呢?”她开心地笑着,我则是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吃完了,我们走吧。”她说。

  我起⾝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拿到旁边的垃圾桶去丢。她在我把餐盘上的东西倒进垃圾桶之前,很快地拿起那杯可乐,毫不犹豫地就喝了起来。

  “啊…”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我有些不好意思。

  “啊什么?”

  “没…没有。”

  “子学,”她拉住我,在下楼梯之前。“我说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作心跳漏了两拍的感觉。她咬着昅管,眨着眼睛看着我,微笑中我看见一种‮涩羞‬的大方,一种直接的勇敢。

  艺君,我想…这就是你吧。你用你的方式表现你的喜怒哀乐,是那么地直接,那么地透明,那么地令人印象深刻啊。

  (7)

  我看着艺君的眼睛,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烫,艺君说我的脸更红了,我连笑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时经过麦当劳叔叔的旁边,我灵机一动地停在他面前。

  “麦先生你好,你的餐点很好吃,不管是薯条还是麦香鱼都很好吃,而且新鲜可口,快速卫生。”

  艺君在一旁看了,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只是麦先生,在下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是不是可以推出一种『女用套餐』?那份量以及堡类大小都可以缩小一些,不然我们男孩子都很可怜,吃得満脸通红耶…”

  艺君被我逗得笑了好久,连已经骑上机车离开麦当劳数百公尺了都还在笑。

  她说她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跟麦当劳叔叔讲话,而且还一副很正经的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跟他谈生意呢﹗”她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脑海里“当”的一声,又出现了一道题目。

  “子学啊,子学,当艺君因为你而开心地笑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一种安心感?”

  “是啊,是啊。”

  “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什么?”

  “今天早上啊,我让你等了很久。”

  “笨蛋…”她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全安‬帽“早在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什么?你说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双手握着手把,我转头说着。

  “笨蛋!骑你的车,看你的路,我还没原谅你呢!”

  你的笑让我安心,与你相处让我感到甜藌,这是不是爱情?

  如果是,那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

  这天晚上,因为艺君玩得有些累了,而且她很明白地告诉我她的‮理生‬期刚到,有点体力不支。

  我在一阵脸红之后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头摇‬,我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她点头,我把她载回神奇学舍,然后自己吃了晚餐之后,就回到B栋11楼。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剎那,有只小狗冲进电梯里,我吓了好大一跳,这时艾莉也随后跑了进来,把狗儿一把抓起。

  “咦?子学,你刚回来啊?”

  “是啊…是啊…”我缩在电梯的角落,有点发抖地说。

  “这是我今天买的,可爱吗?我还在替牠想名字呢!牠很皮,很会乱跑,一点都不像女生。”

  她这么一说,我注意了一下狗儿的性征,确实是只⺟狗“既然这么皮又会乱跑,就叫牠皮跑吧。”

  我说完走出电梯,艾莉做着发冷的手势“你冷了,子学…”

  “这是什么狗?”我问。

  “马尔济斯啊,可爱吧。”

  “可爱是可爱,但我对狗只能敬而远之。”

  “为什么?”

  “这说来话长,改天再告诉你。你今天就出去买了只狗,没有其它的活动吗?”

  “没有。”

  “涓妮跟婉如呢?”我探头往她家里面瞧了一瞧。

  “婉如跟男朋友出去了,涓妮在家里,我们正在为这只小狗的名字伤脑筋。”

  “婉如跟男朋友出去了,那你们两个在⼲嘛?”

  “我们在取狗名字啊。”

  “不,我是说,婉如交了男朋友,那你跟涓妮在⼲嘛?”

  她微笑了一下,吐了吐‮头舌‬,俏皮地说:“我们在等人追啊。”

  我回到家里,皓廷正在讲电话,阿居则在房间里听音乐。

  我拿了‮服衣‬想先去‮澡洗‬,阿居却不知道是从哪儿跳出来的“别去!”他挡在浴室门口,一脸正经地说着。

  “为什么别去?”

  “此去将有苦痛‮磨折‬上⾝,劝阁下还是放弃了吧。”

  “敢问前辈何出此言?莫非这浴室有危险?”

  “岂只危险,若是一不小心,将会使阁下生不如死,后悔不已。”

  “难不成是…”我当下有个很恶心的反应“前辈方才在此浴室里种植农作物,因肥料气味太重,怕我中了毒气?”

  “哎呀!阁下心机重矣,在下实是为了其它原因才制止大侠使用,况且若是在下方才种植过农作物,肯定不会前来制止,以收臭死阁下之效。”

  “说的也是,那么敢问前辈,这浴室究竟如何?”

  “热水器坏了。”

  “热水器坏了?”我退后了几步“这…这…这真是…”

  “你还要继续演吗?”阿居瞇着眼睛说着。

  “我铐,我配合你耶。”

  就这样,我带着‮服衣‬还有盥洗用具,去向艾莉她们借浴室。

  艾莉开门之后,那只马尔济斯又冲了出来,我赶紧挡住牠,不然牠又不知道要冲去哪里。

  在‮澡洗‬之前,艾莉问我,如果晚上我没事的话,是不是可以陪她去散散步?

  “我本来找涓妮,但是她不想出门,她说她怕冷。”

  “你想去哪儿散步呢?”

  “都可以,只要有人愿意陪我就好。”

  “当”的一声,脑海中又出现了一道题目,这是属于艾莉的第一道题目,却扯到了艺君。

  “如果艺君这时也打电话给你,要你去陪她散步,你是不是会答应?”

  “是…吧,但我希望…她不会打来。”

  “林子学,这是是非题,不需要多加批注。”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跟我对话,艾莉以为我不舒服,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吧?”我回过神,看着她,笑了一笑。

  (8)

  洗完澡之后,我从浴室里出来,那只马尔济斯又趁我开门的时候冲进浴室,我被牠吓了一跳,差点滑倒。

  “牠应该是只猫的。”我说。

  “为什么?”

  “因为牠可能自以为是小叮当,只要有门打开牠就乱冲,似乎把每个门都当作任意门。”

  “耶?”她睁大了眼睛“你没说我还没注意到。”

  就这样,这只马尔济斯的名字就被取了出来,但如果你认为是小叮当的话,那你就错了,牠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就是“猫”

  那天晚上,我跟她也没去哪里散步,我们只是在楼下的社区中庭晃着。

  我们先是顺时针地走了十圈,然后又逆时针地走了十圈。

  “那,我们各走五十圈之后,再回去‮觉睡‬吧。”

  “各五十圈?”

  “是啊,你觉得太多吗?”

  “不会,我怕你累。”

  “我很喜欢散步,所以我不会累。”

  “你知道吗?你一直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她微笑地看着我。

  “你的坚強是假的。”

  “我的坚強是假的?怎么说?”

  “你不像是会骑伟士牌的女孩,但是你骑伟士牌,感觉上像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认为你是文弱女子,所以你在壮大声势。”

  “有趣,你继续说。”她笑开了嘴。

  “你不像是会去跳热门舞蹈的女孩,但是你跳了,感觉上像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认为你的型与动态的活动不搭,所以你在自‮考我‬验。”

  “Goon。”

  “你不像是会在冬天淋雨的女孩,但是你淋了,感觉上像是因为心里有某种程度的庒抑或是创伤,所以你在做一种发怈。”

  这时我们已经顺时针走了十圈,艾莉拉着我转了个方向。

  “我知道你下一个想说什么。”

  “什么?”

  “我不像是会做火腿蛋饼的女孩,但是我做了,感觉上像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认为是一个不太贤慧的女孩,所以我在自我证明,我说的对吗?”

  “说对了大部分,但最后一句错了。”

  “不然呢?”

  我拉住她的手,撩起袖子,指着她手上的烫伤。“你是在当傻瓜,而不是自我证明。”

  “呵呵,好象有道理。”

  我抓着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放下,我感觉到她手里的温度,那是一种令人说不出话来的温暖。

  我曾经试图放下她的手,但我没有,剎那间我突然想就这样一直牵住她,一点都不愿意再放开了。

  她也没有把手缩回去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你好象很冷,你在发抖呢!”

  “当”的一声,题目又跳了出来。

  这是属于艾莉的第二个题目,却一样扯到了艺君。

  “如果这是艺君的手,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想放开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们依然在绕着圈子,那几分钟里却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气息,我以为是尴尬。

  我的心神有些凌乱,牵着艾莉的手也慢慢地放开。

  从本来的四只手指,慢慢地变成三只,两只,最后只剩下小指是勾着的。

  “想抓住你所有心思,却只握住你的小指,这已是天给的恩赐。”

  艾莉突然唱起歌来,她稍微用了点力气勾住我的小指,在我们即将连小指都放开的时候。

  “你会唱吗?子学?”

  “不太会,我知道是古巨基的歌。”

  “这歌词很好喔,三两句话就说完了所有的心意了。”

  “你在暗示什么吗?”

  “我…没有…”

  我感觉到心跳在急速地增快当中,而且全⾝每一条血管都好象要沸腾了一样。

  突然间她勾着我的小指放开了,我有一种不断在坠落的感觉。

  “子学,我们绕了几圈了?”

  “不知道,我也忘了算了。”我还停留在手被放开的失落当中。

  “没关系,我们重来。”

  她很认真地想走完这各五十圈的路,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有一种忘了心会跳的感觉。

  “怎么会想找我散步呢?”听完我的问题,艾莉突然停下脚步。“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吗?”

  “不不,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会想找我散步而已。”

  “喔,原来如此,”她松了一口气似的说着:“因为当两个人用相同的速度在前进时,频率会是接近的,所以在谈话的內容中会不自觉地放松,有助于了解彼此,甚至也可能因为频率非常接近的关系,可以知道对方心里正在想什么。”

  又是“当”的一声,问题跳了出来。

  这是艾莉的第三道题目,还是扯到了艺君。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比较想和艾莉散步,而不是艺君?”

  “…没有答案。”

  “林子学,你在骗自己喔。”

  “真的没有答案。”

  我晃了晃自己的头,又拍了两下,艾莉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然后继续聊下去。

  “你刚说的频率,真有这么神奇吗?”“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真正地跟谁的频率接近过,但是两个人散步,可以了解彼此的说法倒是真的。”

  “你想了解我吗?”

  “不否认,是的。”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气温随着夜越深而越来越低,我们因为觉得冷而越走越近,直到她的右手碰到我的左臂时,似乎两个人都有了一种默契:就这样走完吧,不要再离我太远,连一公分的距离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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