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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幕 性无能$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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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庄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谅张楚红,反正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上天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肯定不愿意认识张楚红,他宁可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痴,哪怕打一辈子光也不愿承受爱情破裂后引发的痛,无穷无尽、连绵不绝。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夜晚,他和张楚红相恋一周年的纪念⽇,皎洁月光下,在他心中犹如圣女的张楚红告诉他,其实这一年內她和三个男人保持着固定关系,最起码还和20个陌生人搞过‮夜一‬情,甚至和李庄明隔壁寝室的赵‮华中‬在场上绵过‮夜一‬。李庄明静静地听着这些,刹那间有一种灰飞烟灭的感觉,他像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冲上前摇着张楚红的胳膊问为什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还不够好?为什么她要背叛他?为什么…

  张楚红一把推开他,然后冷冷地说:“我需要,可你给不了我,我只能找别人。”

  李庄明一庇股坐在地上,不停‮头摇‬,面如死灰,放声而泣。

  李庄明可以否认很多事实,比如否认七岁那年偷了邻居家一块钱,然后买了平生吃的第一支冰淇淋;否认初中时将班上第一名的学习资料全部扔到了垃圾桶,只因为他不想有人学习比他好;否认十八岁那年偷偷躲在村里一个叫王金花的寡妇家门口,透过门上的隙看王金花‮澡洗‬;他甚至会否认自己有一个瘫痪的⺟亲,有三个姐姐还有两个弟弟,他五岁那年⽗亲就得了癌症永远离开了他…是的,这些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他想否认这些事实确保自己能和别人一样正常生活,他害怕被鄙视,更害怕被同情,他不想别人觉得他很可怜,所以他扮酷,他装傻,他要自己变得卓尔不群。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否认自己是一个功能障碍者。当1996年12月的那个夜,他成功褪去张楚红內后才发现这个挨千刀的事实,从此就活在这个影中,他哭过,恐惧万分,深夜里用敲打过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还偷偷按照电线杆上的黑⽩小广告的指示在胡同深处找过老军医,吃过各种各样雄动物的‮殖生‬器官,可都没用,该‮硬坚‬的地方始终软着,威皆无计可施,他觉得自己不是男人,他觉得自己可怜万分,可他不甘心,没有,但还有爱情,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爱张楚红,他无法给予她‮理生‬上的快乐,每次在关键时刻总是败下阵来,张楚红打他,骂他,甚至侮辱他,他也只得默默承受,为弥补这个缺陷,他像条狗一样去服侍张楚红,恳请她不要离开自己,恳请她再给自己尝试一次的资格。而为了表示自己已经过上了正常的男女生活,他看了很多⻩碟,每次到图书馆都偷偷看《人之初》,这样在宿舍讨论会上,他就能煞有其事地发言,仿佛和其他人一样“”福。他就这样辛辛苦苦地掩蔵着、伪装着,更加辛苦万分地经营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爱情,在某个时刻他似乎达到了目的,张楚红仿佛忽视了自己在和一个无能谈恋爱,而且颇为大方地接受了李庄明那并不修长的手指。

  直到那个寒冷的夜,李庄明才知道原来手指并不能代替自己不争气的器官,他的良苦用心始终无法维持他们的爱情。面对张楚红的诘问,他哑口无言,破碎的心快要噴腾而出,最后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不怨张楚红,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这样需要,为什么会为了让自己的灵魂放,难道比爱还重要吗?古人说“山无棱,天地合,方可与君决。”难道是放庇吗?他对张楚红提出这个疑问,张楚红却只是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他说:“那是当然,没有爱我顶多是孤独,可没有,我就会死去。”这位刁蛮的女人看着満脸绝望的李庄明,继而补充:“如果在认识你前我没有体验过的美妙,或许我会一心一意地去和你好,可惜,我体验过,所以,请原谅我要离开你。”

  那天,李庄明流了一整夜的泪,无数次告诉自己如果还是一个男人就应该上去狠狠揍这个的女人,然后大步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可他做不到,黎明破晓前他只是再一次像狗一样跪在张楚红面前,恳请她不要分手,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可以,哪怕她在他面前和其他男人‮爱做‬,他声泪俱下地说:“我知道自己很无聇,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

  “如果你能接受,我就无所谓。”张楚红拍拍庇股上的尘土,在李庄明黑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走了。天还没有亮,世界依然显得那么安静,没有人在乎黑暗中有一个男人正在低声哭泣。“我能接受吗?接受自己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在上呻昑翻腾吗?一个又一个?”李庄明‮狂疯‬敲打自己的,对天呐喊,仿佛金刚,嘶声裂肺,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刚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料,最后当初升的太照耀着他眼角的泪⽔时,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命吧,就像为什么别的孩子都能享受到⽗爱而老天却让他的⽗亲那么早死,就像别的孩子天天都能快快乐乐吃冷饮,可他只能靠偷钱才能实现这个梦想,就像有人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名,而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狂疯‬学习却只能考第二,李庄明说这些都是命,我挣扎了,反抗了,可是于事无补,所以我只能屈服。

  此后的两年多,李庄明依然尽心尽责地履行着张楚红男朋友的职责,除了上帝,没有人知道在他⾝上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苏杨,他只是变得越来越怪异,越来越不爱和别人往,越来越会讽刺别人,谁要冲他瞪眼他二话不说就上去和人武斗,打不过也要半夜拿砖头敲人家头。当然他也越来越哲学,说出来的话往往苦大仇深,充満玄机,让别人费解⽩天,他写了很多批判的杂文,有的还在权威媒体发表,很多报纸都为他开了个人专栏,还有媒体称他是F大最后一个具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是这个时代的如假包换的青年才俊,是维护这个社会‮主民‬和自由的中坚力量。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无能,一个比所有人都活得窝囊的可怜虫,唯此而已。

  16岁的女子名叫草草

  她嫁给了隔壁的傻B

  她反对⽇本人在自己体內埋下应该仇恨的种子

  这是向往和平的一种方式

  即像现在,我住在这里

  拉开‮摩按‬室的门

  警告自己:

  一个鬼子

  两个鬼子

  三个鬼子

  四个鬼子

  ――胡纠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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