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史上最糟糕的三选一
好不容易,太公公磨磨蹭蹭地游到了西边,热闹的生学会里,所有乐意不乐意的闲杂人等,最后都被一个个请出了会议厅…慢慢地,大厅里终于只剩下一个被夜光神命令留下来打扫的女生,以及我的目标——被伊美散要求负责“监工”的森十月!
Lucky!
我果然估计得没错,这个叫森十月,沉默寡言的家伙,跟那两个无情又暴力,还兼十分会招蜂引蝶的家伙不同,一看森十月修长的背影,就觉得应该是个讲道理的人吧!
哦呵呵呵…我扯扯嘴角,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从门后探出来,然后看着森十月的背影,一阵傻笑。
金⻩⾊的夕从一边的窗户边照进来,在森十月的⾝上洒落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他整个背影看起来…又是可爱,又是华丽,又是人,甚至还…带着一种神圣般的令人心折无比的魅力。
三条黑线出现在我的额头上。
音瑟同学,拜托,你可是来办正事的,⼲吗像花花那丫头一样,像个花痴一样望着一个陌生人的背影露出那种傻乎乎的笑容啊?
伸出手,我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严厉地警告自己,然后一个深呼昅,推开生学会的大门走了进来。
木制的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在安静的房间內显得十分突兀而刺耳。
打扫卫生的女生在开门声中抬头,错愕地看着我。
那背影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书。
呃…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在我的心头极快地闪过。
很不好的感觉。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这家伙的背影,怎么看,都比⽩天那两个态变理很多,一副看起来很讲道理的样子啊!之所以听到开门声没有太有,也许只是因为他觉得有人进进出出很正常,又或者不过是他的耳朵有点问题而已!
这个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存在的数量比较多啊,没道理生学会YS三人组都是非正常人类啊。
所以,音瑟同学,请你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吧!
“你好,请问你是生学会的总⼲事森十月吗?我是天文社的社长宁音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生学会打扰你,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天文社前不久接到了生学会发出的关于废除我们社团的通知…”微微一个停顿,我用力地深呼昅,然后闭上眼,如同背书一般,继续飞快地说下去。
“请问森十月总⼲事,为什么突然要废除我们天文社呢?”
“森十月总⼲事,虽然我们天文社只有3个社员,是学校里最小的社团,对学院也没有什么建树,但是至少我们也没有犯下过像篮球社那样聚众打架之类的大错啊。我们都不奢望像篮球社一样每年得到生学会的大量赞助呢,为什么连我们小小的生存权都要被剥夺呢?”
“森十月总⼲事,你知不知道⾝为天文社的社长,为了将只有3个社员的社团努力经营下去,我有多辛苦啊!”最关键的是,你知不知道如果天文社经营不下去,我会有多凄苦啊我!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我自以为我这一番虽然言辞简朴,但情感绝对实真感人的演说,发挥得甚至可以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黑先生Mr。King的《我有一个梦想》相媲(pi)美的时候,一个无意的低头,我很郁闷地发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那家伙…那个姓森名十月的家伙,竟然依旧维持着我刚进来时的势姿,吧嗒吧嗒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看那架势…分明完全无视我刚才那篇声情并茂的演讲啊!
我,我,我…我呆呆地长大了嘴巴,有那么一会儿彻底回不过神来。
扑哧一声…⾝后打扫卫生的女生发出一阵隐忍不住的轻笑声。
“森十月总⼲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姑娘我忍。我忍住怒火,假设这家伙的耳朵存在十分严重的先天残疾,而我,善良的宁音瑟同学,自然愿意照顾残疾人士,体贴地将自己的音量提⾼了一倍,不,提⾼了两倍,对着森某人的耳朵“吼叫”
“你好,森——十——月——总——⼲——事,我是天文社社长宁音瑟,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收——回——废——除——我——们——社——团的决定!”
忽忽…用“吼”的方式说话,果然不是像我这种正常人能适应的,不过才这么几句话,就累得我气吁(xu)吁了。
这下子,这家伙应该就无法继续无视我的话了吧,嘿嘿!
吧嗒吧嗒…低着头的修长⾝影,依旧重复着先前优雅的翻书动作,森某人那有着一头柔顺黑发的脑袋,甚至连细微的抬头或者侧手的动作都没有出现过…
嘎嘎嘎——黑⾊的小乌鸦排着队,从我头顶飞过。
这,家,伙…
“喂,森十月,你什么意思啊?故意装没听见我的话是吧?你——”
砰的一声…就在我气得想要不顾一切地小宇宙爆发的时候,森十月突然站了起来,一个转⾝,从我⾝边优雅地…呃,离开了。
他完全地彻底地毫无怀疑地将我这个人当成了透明的。
轰——我在一瞬间,有种好像整个人突然被雷劈到的感觉。
晃晃悠悠间,我的心底升起一种绝望般的不好预感:我的神哪,也许我完全判断错误,这家伙没准是YS三人组里最难对付的那个!
不,不会的…他他他…只不过是冷漠了一点儿,不爱理人了一点儿而已。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全校人气最旺的YS三人组成员之一,又是生学会的总⼲事,再加上光是看着就觉得应该有着说出来吓死人的家世(旁人:黑线,请问宁音瑟同学,你这是咋看出来的),再再加上巧合地这家伙的成绩是少见的优秀,再再再加上更巧合地这家伙的长相比他的成绩还要优秀…综上这么多所诉,这家伙养成⾼傲和冷漠的不讨人喜的格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我⾝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着大好前途,将来势必成为一个伟大人物的智慧型美女,怎么会和这⾼傲又冷漠的无理家伙斤斤计较呢!我绝对不会让幼稚的愤怒火焰烧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忘记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呵呵,森十月总⼲事,我想我还是继续再做一遍自我介绍好了。我呢,是天文社社长宁音——”我的“音”还含在嘴里,随着那打扫卫生的女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只见森十月也拿着书,跟在那女生⾝后准备离开,完全没理睬站在他⾝边,正庒抑着怒火,拼命挤出笑容和他说话的我!
吧嗒一声,生学会的木质大门就在我不敢置信的发愣表情中,在我面前被人用力地关上了。
森,十,月!
愤怒的师资疙瘩在我的额前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这家伙,他竟然无视我到这么彻底的地步!
请允许我收回之前的话,生学会的YS三人组,本没一个是正常的。
真是物以类聚!
我燃烧着愤怒之火的小宇宙爆发了!
啪的一声,我用力地打开大门,快跑着向森十月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森十月,你给我站住!”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吧嗒吧嗒,回应我的是那家伙从容的脚步声。
森十月继续对我不加理会,保持着原有的速度跟在前面女生的⾝后离开。
黑线…好吧,我早该知道的,这家伙会听我的话乖乖站住才怪!
看着森十月只管自己离开的背影,我一个咬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然后我张开手臂,下一秒——我从⾝后把森十月整个人给牢牢抱住,不让他离开。
时间在那一瞬间,有种好像突然停止的错觉。
在我的手臂碰到森十月口的那一瞬间,我几乎后悔的想要立马收回自己丢脸的动作,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家伙对自己竟然可以无视到这种地步,心里的不甘最终战胜了一切。
咬着牙,我在这家伙错愕的挣扎中,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让他逃离。
我的一张脸,也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红得⾜以媲美煮的海上大闸蟹!
“你这个⽩痴女人,你在⼲吗?还不快点放开我!”森十月努力地想要挣开我的钳制,但又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太用力。黑线,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女生,而这家伙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残存的绅士风度呢?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收回废除天文社的决定,不然我就这样抱着你不放开算了。”既然我连“強抱陌生男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对这家伙做了出来,再加上这小小的威胁——呃,这家伙应该不至于愤怒指数再上飙多少吧?
“你——”我听见森十月一个明显的深呼昅,然后下一秒,在我还没猜测出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时,他突然伸手,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我整个人以四脚朝天的狼狈势姿,啪的一声…扔到了一边的草地上。
“我的…”庇股啊!我痛呼着倒在草地上,一边不停地着受伤的小庇股,一边恶狠狠地看着森十月,却错愕地发现这家伙在气势強大地给了我一个过肩摔后,抬头看了一眼无人的四周,俊美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慌。不过这抹慌极快地消失了,一个低头,这家伙继续用眼睛杀气腾腾地瞪我。
呃…这,这家伙想⼲吗?
咕咚一声,我偷偷呑了一口唾沫,努力地做出不服输的样子,抬头上这家伙杀人般的目光。
“该死的⽩痴女人,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对本少爷做出这种事来?”一个提脚,森十月大步来到我面前,抓起我的下巴,将我整张脸固定在他视线的直视下,道“我告诉你,不要说你那个一无是处的狗庇天文社,就连你这个⽩痴女人,在本少爷看来,都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告诉你,不要说你那个一无是处的狗庇天文社,就连你这个⽩痴女人,在本少爷看来,都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原来对于这家伙来说“无视”并不是他最伤人的方式,当他开口对你说话的时候,可以吐出比无视你还要恶毒不止百倍、千倍的话来…
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家伙竟然这么说我!
“森十月你个混蛋,你…”我气呼呼地开口,正要大声地反驳回去,这家伙抓着我下巴的手却在此时一个用力。
“啊——”我痛呼一声,所有的话在一瞬间又呑回了肚子里。
“一个只有3个人,每天都不知道在⼲些什么的社团,嗯…这么说也许不对,因为你们那个3人社团每天应该庒都没做什么事情吧,要不然,就算是愚公移山,也至少能够让我们看到挖出来的山洞了吧?那么,请问,一个每天无所事事、只会浪费学院资源的社团,除了废除,你说还能怎么处置?”森十月冷冷地看着我,那张俊逸的脸因为一脸的冰冷表情,看上去就像场战上无情至极的将军,⾜以令他的对手只一眼,便寒彻心扉。
每天无所事事…
我颤抖地瞪向他,脑中闪过一幕幕自己为了把天文社维持下去,每天跑进跑出所做的那些努力。那些我拼尽了全力的事情,在今天,竟然被这家伙三言两语轻轻地全部否定了…
明明这个混蛋不过是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明明自己可以把这混蛋今天所说的话当作风一般,吹过就散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心里觉得委屈?
我好委屈!
明明我就很努力了,很努力地想要把天文社办好,可是为什么…
鼻子酸酸的,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森十月,你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用力地用手背擦掉眼泪,然后一把推开这家伙,从草坪上爬起来“森十月,你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家伙!”说完,在眼泪再次泛出眼眶之前,我转⾝,飞快地逃离。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
啪——
夕快速地收尽了自己最后的光芒。
寂静的街道上,在一阵慢速、快速、变速的行走之后,我停下来,然后在四周随着自己的脚步声停止而陷⼊的沉寂中,只听到后面的那道脚步声,不得不承认:我被人跟踪了!
从学校一路出来,有一道脚步声,一直紧紧地跟在我⾝后。起初,我因为被森十月的话伤到而难过不已,所以没有注意到,但是当我开始慢慢冷静下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后的,跟着我的行走速度,或快或慢地紧紧跟踪着我的脚步声,怎么甩也甩不掉。
呜呜呜…请问,这两天我是衰神附体了吗?
光是受到生学会废除社团的可怕通知,已经够我受的了:又被伊美散和夜光神那两个家伙刺;然后被误以为是最讲理的森十月彻底伤到…这一切都算了,可现在,在天⾊已经开始暗淡下去的放学路上,我竟然还被人跟踪?
脑中闪过一幕幕电视中,态变大叔跟踪女中生学所发生的可怕事件,我的一颗心跟着⾼⾼地吊起。
“没事的,音瑟,要知道,你每天上下学的这条路可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街道之一,这个时间点就算大婶们都回家做饭去了,但三三两两还是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大街上…”我朝着四周左右一阵张望,然后三条黑线从头顶一条接着一条滑落…
偌(ruo)大的街道上,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脑中闪过一幕幕曾经看过的关于外星人的电影,如果现在整条街上之所以静寂无人,是因为外星人决定进攻地球,将街上的人全部抓到了异星球,怎么办?如果是这样,很明显他们剩下的最后的目标,就是这条街上唯一剩下的人——我了?
啪啪啪…⾝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可恶的外星人,我告诉你,我不是花花那丫头,我才不会怕你!”眼看着甩不掉,我一个转⾝,努力摆出气势十⾜的国中功夫势姿。想当初李小龙先生能够凭着一手双节倒大片老外,没准我随便摆个国中功夫的经典势姿,也能对“外星人”起到威慑(she)作用呢!
“外,外星人?”一到声音,冷冷的,好像还混着嘲讽和尴尬的诡异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呃…我抬头,望着眼前一张憋着笑的俊脸。
森十月…竟然是森十月…
为什么这家伙会跟在我⾝后?
不会是…这家伙和我同路?
“外星人?”森十月挑眉,一脸“你是⽩痴啊”的表情看着我。
微微一个脸红,我⽩他一眼道:“那,那个啥,刚才那话,我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呵呵呵,谁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外星人啊!”抬头,,我努力地把心里那冷飕飕的心虚感全部掩盖起来。
森十月不说话,俊脸上冷冷的表情带点隐忍的笑意,看上去很是诡异,不过,诡异的依旧很俊美就是了。
哼!我心里十分不平衡。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总之,我和你回家的路总不可能全程都一致吧,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跟在我⾝后了,OK?”我朝他挥挥手,希望两个人能够就此永别,各走各的路。
“不行。”想也没想,森十月毫不犹豫地说。
啊?不,不行?
我瞪大眼睛看着森十月:这家伙说不行是什么意思?是要继续跟着我的意思吗?那么,换句话说,他刚才是故意跟着我的?
“森十月,你是什么意思啊?”我生气地大吼。可恶,刚才把我那样子羞辱了一遍还不够,现在莫名其妙跟踪我又是什么意思啊?
森十月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好几次嘴巴微微张开,就在我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又一个转头,将话呑了回去。
那情景暧昧的如果不是我已经深刻了解这家伙的恶劣的本质,真怀疑他是不是想对我表⽩呢!
“森十月,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走了。”眼看天⾊越来越暗,我挥挥手,不耐烦地说。
“那个…等,等下,今,今天市中心在举办一个很大规模的文艺演出,据说来了不少当红明星,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赶过去了…”森十月看了我一眼,喃喃地,断断续续地说。
原来如此,难怪这一路走来,整条街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呢!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是被外星人抓走的就好!
不过等一下——这和这家伙跟踪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敢美好地幻想,这个刚才还无视加羞辱自己的家伙,会为了担心我一个人回家,来偷偷保护我?
哕(yue)…
就算太可能从西边升起来,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在森十月的⾝上!
“森十月,我警告你,不准再跟着我!”我冲着他恶狠狠地再次警告了一句,转⾝自顾自地回家。
“不行。”毫不犹豫的回答声再次响起,然后是啪啪啪…森十月的脚步声,依旧坚定地在我的⾝后一步一步地响起。
黑线,一道接着一道从我额头滑落。
“森十月,你到底想怎样?没事你⼲吗跟着我啊?”我受不了地大叫。
森十月耸耸肩,却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我,俊脸上有一抹仿若困窘般的羞红,不过与此相反的是,那双黑亮的眸子却流露出十分坚定的神⾊。
我的神哪,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啦?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转⾝回家,就不相信等我回到家后,这家伙会厚着脸⽪跟我一起进我家里来。
不要说我和他一点儿都不,我们两个本是那种在今天之后只能成为仇人关系的人,所以他绝对不至于⽩痴到进我家吧!
20分钟后。
我眨巴眨巴双眼,看着站立在自己家客厅內,正在被老妈围着问东问西的森十月。
好吧,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他不是⽩痴,这家伙本就是没脑子。虽然说一个成绩总是全年级遥遥领先的家伙没脑子有点说不过去,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这家伙真的会跟在我的⾝后,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我家里?
“你真的是我家音瑟的同学?”刚从厨房出来的老妈,一看到森十月,便好像藌蜂看到了花朵。呃,这比喻是不是太倾向于褒义了一点?也许我该比喻成苍蝇看到了食物的——残渣?
总之妈妈立马略过我这个女儿,来到他⾝边,热情无比地询问着。
“是,是的。”森十月那家伙似乎也被老妈夸张的热情吓到了,顿了一下,才微微一个点头回答。
“那么,你家应该很有钱了?”将森十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妈脸上巴结地笑着的嘴角几乎快上扬到了眉⽑上面。
我擦把额头上的汗,努力地幻想老妈是因为自己推销员的⾝份,所以才会一见有钱人就眉开眼笑,谄(chan)媚到极点,绝对不是因为她本就是如此。
“还,还好,我家有那么一点儿钱。”森十月⼲⼲地扯扯嘴角。
“什么有点钱啊?谁不知道上得起YS学院的,除了偶尔几个保送的平民生学比如我家音瑟外,全部都是有钱得不得了的贵族子女!小字,我一看你这一⾝⾐服和气质,就知道你家一定很有钱。”老妈拍拍森十月的肩,说“好了好了,快过来坐下。阿姨刚做好了晚饭,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老妈,他只是路过,马上就要回…”我一边说,一边推着森十月就往门外走去。开玩笑,这可是我家,⼲吗要留这讨厌的家伙吃饭啊!
“如果不打扰的话,那我就留下来品尝下阿姨做的晚饭,谢谢啦!”一个低头弯,森十月抢在我把他推出门口前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下换老妈伸手,一把将我推开,然后拉着森十月,⾼兴地走向饭桌。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森十月,阿姨。”
“森十月?”老妈尖叫道“你是那个在际国上都赫赫有名的森氏集团少主,YS学院生学会总⼲事的那个森十月?”
“是的,阿姨。”
“啊啊啊,天哪,小月啊,你快点过来。阿姨今天做了糖醋排骨,还煲了一个冬瓜咸⾁汤,都只是一些家常小菜,希望你会喜!”老妈的态度在原先热情得过分的基础上,因为听到“森十月”三个字,再次注⼊了让百万级别的能量,弯着,像请皇亲贵族一般,把森十月请到了饭桌前。
“小月啊,下次你要来我家,记得要音瑟那丫头提前通知阿姨,这样一来,阿姨才有充⾜的时间好好准备一下,不会像今天这样,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菜了。幸好今天音瑟他爸有事,不回来吃饭,不然要是菜都不够的话,可真的是太怠慢小月了。”
我脸上纠结着痛苦的表情:小月?这名字老妈都叫得出来?而且这家伙又不是什么名人,来之前还要提前准备?最过分的是,老妈,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菜,你女儿我已经吃了十几年了!你啥时候也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啊?
“阿姨,我就喜吃这些家常菜。”森十月这家伙倒好,这个时候竟然装起了乖巧懂事兼彬彬有礼。
我挑眉,用力地瞪他。
“那真是太好了,来来,快坐下,先尝尝排骨…喝一口汤…”
我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老妈:有没有搞错,老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这里是我的家啊!为什么被忽视的那个人是我,而坐在我的座位上,拿着原本应该属于我的那碗米饭,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饭的是森十月那家伙呢?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
“喂,森十月,你现在应该回家去了吧?”好不容易吃好饭,我立马就催促森十月回家。
“音瑟,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小月可是我们家的贵客,怎么可以刚吃过饭就赶人家回去呢?”老妈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一个转⾝,笑意盈盈地看着森十月“小月啊,你不要听我家音瑟说,⼲政时间还早,你就多坐一会儿再回去吧。对了,⽔果!阿姨这就为你准备⽔果去,你稍微等下啊。”
“音瑟,你还不快点把碗筷给我拿到厨房来。”一个转⾝,老妈的⽩眼朝我飞过来。
这态度…反差也太大巨了一点儿吧!
我将老妈的⽩眼不客气地全部反送给森十月,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将碗筷端到厨房。
10分钟后,等到我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內,老妈正在小心翼翼地为森十月剥橘子吃,把他好像当做大少爷一般地服侍着…
呃…好吧,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被人服侍惯了的大少爷。
“老妈。快9点了,我想,森十月同学应该要回去了,不然他的家人会担心的。”昅收了前一次的教训,这次,我用十分“有礼”的语气说。
“这么快就9点了啊?”老妈可惜地看了一眼挂钟,道“那好吧,音瑟,你送小月出去,顺便帮他拦一辆出租车。记住,你要亲自帮小月拦到车子,看着他离开以后再回来哦。”老妈不放心地叮嘱。
什么?
“老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省买房子的钱,你和老爸把房子卖的离市区有多远!这么偏远的地方,这世间,哪里还有可能拦到出租车啊!”我大叫。
“对哦,现在真的很难拦到车子了!”老妈竟然在那里给我做出十分无辜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让他自己走回家了!”我嘿嘿一笑。
不要怪我没有同情心,谁叫这家伙要跟着我到我家来,还厚着脸⽪地在我家吃晚饭啊,活该现在赶夜路走回家去,哈哈哈…一想到三更半夜,森十月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走在街上的情景,我就愉快得忍不住嘴角不停上扬。
“一个人走回去?”森十月可怜兮兮地看一眼我妈“可是我家离这里很远,等走到的话,说不定天都亮了!最关键的是,还是一个人走回去,阿姨…”
说谎!怎么可能!走到天亮我都可以穿过整座城市,到邻城了!你家总不可能比邻城还要远吧?而且你又不是女生,一个人走夜路有什么关系!
老妈,你可不能被这家伙可怜兮兮的表情给惑了,你给我…
“这样啊,那不然——小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就住在我家吧。”还没等我祷告完,老妈便拍了一下手,决定道。
啊?住,住在我家?
“老妈,你疯了?家里总共才两个房间,你让森十月睡在哪里?”我低呼道。
“当然是睡你的房间啊!”老妈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我。
滴答,滴答…房间突然陷⼊一片宁静中。
好半天之后,我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瞪向老妈。
“睡在我房间里?那么我呢?”我大叫“老妈,你不会是要我和这家伙睡同一个房间吧?”
不可能把,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和陌生男生同一个房间过夜的吧?
“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小月不介意的话,你要有什么意见?”老妈挑眉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什么叫做如果小月不介意的话,我要有什么意见?老妈,拜托,你不会忘记了,你女儿我是女生,这家伙是男生吧?
“我说音瑟,你不要这么错愕地看着你老妈我,好吗?无论是谁来看,你和小月两个人同处一个房间,危险的那个人都是小月而不是你,好吗?”
与此同时,森十月扬起了他那张颜⾊比新鲜⽔藌桃还好看的脸,拼命的眨眼睛认可。
呃…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长大了嘴巴,除了傻傻地看着老妈,还是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那么,我就谢谢阿姨了。”一边的森十月则是与我完全相反的⾼兴,对着老妈不停地鞠躬道谢。
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和这家伙在同一个房间觉睡吗?
上帝大叔,我可是今天才认识这家伙啊!谁知道他是不是那种光长着一张好看脸蛋,却有着禽兽本质的⾊狼啊?如果在我睡的时候,他突然扑了过来,怎么办?
我低头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睡⾐,还好,从脖子到脚,全部包住了,应该还算全安。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就算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我总不能因此一个晚上都站在房间门口,不进去吧?而且话说回来,这儿明明就是我的家,为什么我要怕这家伙呢?
我就不相信,隔壁就是老爸老妈的房间,这家伙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对我来!
深呼昅一口,我努力地在心里为自己打气,然后推开门,以一副几乎等同于“英勇就义”般的壮烈表情走进自己房间。下一秒,我整个人却在看到眼前的情景石化为了石雕,一具还来不及将“烈士”的神情换下来的石雕。
这里是我的房间,对吧?
这家伙是个“外来⼊侵者”没错吧?
那么,请问,他为什么又凭什么用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躺在我的上,盖着老妈刚换好的新被子…
“森十月,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啊!”我用力地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我知道,但是阿姨让我睡上。”森十月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尴尬的晕红,但他立马一个仰头,用⾼傲的表情做出镇定的样子,说道“再说,本少爷从来没睡过地板,一定不会习惯!”
我冒汗…你大少爷不习惯,本姑娘我就会习惯?拜托,谁会有着好好的不要,把睡地板培养成自己的习惯啊?
我瞪着他说:“我不管,我可以让你睡我房间,但是这是我的,绝对不能让给你。”
“你以为本少爷乐意睡你的啊!”红云再次浮现在森十月的脸,他起⾝从上爬起来,叫道“要不是因为这房间里只有这睡着舒服点,阿姨又给我换了新的被套,本少爷才不乐意睡呢!宁音瑟,我告诉你,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和阿姨去说啊!”这家伙,竟然把老妈拿出来庒我?
可恶,我…
我气呼呼地瞪着森十月,恨不得就这样把这家伙瞪得面目全非算了。不过很不幸,这家伙对于我的瞪视的唯一反应,就是冷冷地看我一眼,嘴角歪歪地上扬,给出一抹毫不掩饰嘲讽的笑容。
“森十月,你这个混蛋,你不要以为我老妈在一个劲儿地讨好你,我就对你没法子了!我告诉你,我——”脑子滴溜溜地转了十几圈,却发现自己庒找不到具有震慑力的威胁,所以一个挥手,到最后只好没好气地吼道“可恶,大不了我今天不觉睡好了!我去客厅看电视看个通宵,这样总没问题了吧!”说完,我气呼呼地转⾝准备离去。
“你不准走。”森十月飞快地起⾝,冲到我⾝边,抓住了我的手臂。
“你又想怎样?我都已经认输,把和房间全部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我想到客厅过夜都不行吗?”我没好气地⽩了他一眼。
“你不能去客厅,你必须在这个房间里。”森十月霸道地说,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莫名奇妙。
“拜托,也许在森家你是大少爷,所有人必须听你的,但这里可是我家,森十月,我没有必要听你的命令,OK?”就算得听你的,也绝对不包括这么奇怪的命令吧!
“反正,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准你走。”森十月抓着我的手,一副这事没得商量的表情。
“你放开我,我就是要去客厅。”开玩笑,要去哪里是我的人⾝自由,连我爸妈都管不了,这家伙凭什么管我啊?
一个甩手,我用力地挣脫森十月的钳制。
“不要…”就在我的手臂刚刚从他的手中挣脫开来的下一秒,这家伙竟然一个伸手,从背后将我整个人用力地抱住“不要走。”
啊…对于这急转直下的变化,我整个人呆立当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以至于忘记了这个时候,⾝为女生的自己应该立马从这家伙的怀抱里挣脫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现在不会是在学我那招吧?
想起生学会走廊里,我从背后将这家伙抱住的情景,我的脸微微一红,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挣脫了!
“森,森十月,你这是要⼲吗?”我很想要大吼,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家伙这样从背后用力抱着,自己的声音好像也跟着被挤走了一般,出来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音瑟,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森十月的头靠在我的背上,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热气全部呵在了我的背上,透过睡⾐,让我的⽪肤跟着立马快速升温。
“森十月,你,你这是在耍,耍我吗?”全⾝的温度突然上升,我紧张得就连开口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你,你,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可能会怕一,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别,别开玩笑了!”
“我…”森十月顿了顿,仿佛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般,说“音瑟,如果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那么你是不是就会不走,留在房间里陪我呢?”
呃…“我,我可以考虑看看,如果你的理由让人信服的话。”我说。
“你也知道我是森氏集团总裁的儿子吧?”森十月牵起我的手,将我慢慢地带到边坐下,然后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不明⽩这个⾝份和他不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直就很忙,多数时间都在国外忙生意的事情,所以我常常一个人被他们放在家里。他们一直觉得,我⾝边有那么多照顾我的用人,应该是不会孤单的。可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没有⽗⺟陪着的话,有再多用人在⾝边,又有什么用呢?”
呃…我同情地看了一眼森十月。虽然我有一对不够完美的⽗⺟,甚至是很让人头疼的⽗⺟,头疼的我有时候会产生“为什么自己会是他们的女儿”的不孝想法,但比起森十月来,我好像还算是幸福的小孩,至少,我的童年里,一直有⽗⺟陪在⾝边。
“因为经常一个人,所以我变得很孤僻,不爱说话。用人们见我⽗⺟长期不在家,对于照顾我也不是很用心,经常不说一声就直接回家。7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夜里,保姆在我睡着之后,和其他用人一起偷溜回家。结果,到了夜午,突然下起很大的雷雨,我被雷声吓醒了…”
森十月低头,用力地握紧了拳头,脸上満是陷⼊回忆中的痛苦表情。
“那天晚上,窗外一阵接着一阵的雷声吓得我不停地大哭,我光着脚跑出去想找保姆和其他用人,却发现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最后我被雷声吓得只敢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不停地哭,不停地叫喊…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从那晚以后,只要每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种恐惧的感觉就会从我心底浮上来,让我害怕到就连呼昅都很困难的地步。”森十月用力地深昅一口气,強庒下自己动的情绪说道。
森十月…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或者说些什么话安慰他。
我満脑子都是那个打着雷的夜晚,7岁的小男孩,一个人在黑乎乎的大别墅內,光着脚丫蹲在角落里,一直哭着期盼有人出现拯救自己的情景。
那个时候的森十月,会有多么无助和恐慌,才会在这以后的生命里,一直抹不去那一晚的感受,以至于再也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一个人独处?
“森十月,我想你应该也累了吧,先上觉睡吧。”
“可是你…”森十月抬头,不放心地看着我。
我冲他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忍残。
虽然我明⽩这个道理,但是,要想做到,好难,不,看看这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想做到,本就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