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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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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姑娘心里同时闪电一转,相对互看一眼以后,两人霍地⾝形一分,分别落在门前和窗下,⽟掌起处,门窗“呀”然而开,两人掠⾝闪出奔雷之势,分别从窗口门户疾落院中,刚一站定脚步,双演“直搏扶摇”摩地一声,两人冲天而起,约摸凌空拔起三丈多⾼,然后左右-折⾝,分别落到两旁的屋脊之上。

  两位姑娘如此闪电出房,拧⾝上屋,真是快如闪电流星,尤其是凌空上拔起三丈多⾼,任凭是院落中,屋脊上要能逃过两位姑娘的眼睛,是断难做到。

  可是,两位姑娘飘⾝俏立在屋上的时候,屋上屋下,周围静悄悄的,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也没有。

  何云风姑娘正好站在左边的屋脊之上,而对着两间上房的门,只在如此一转眼之间,瞥见向青房门洞开,杳无声息,姑娘心里立即暗叫一声:“不好!”顿时举手向蓝姑娘一扣手势,低说道:“追人!”

  蓝姑娘顿时也是心里-惊,知道下面出了⽑病,立即折⾝向西,一伏⾝,就沿着屋檐,去势-条黑线,转瞬就消逝在鳞次栉比的影里。

  何云风姑娘一见蓝妹妹向西追下去了,自己也不敢稍有怠慢,稍一留神,打量了一下向东的途径,猛地一昅气,长⾝腾空而起,一路“点⽔蜻蜒”之势,全力施展轻功,向东追去。

  约摸追了一盏热茶光景,风姑娘不噤心里暗自忖道:“如果是⽩天那两个人,功力差得太远,我如此一路疾奔,恐怕早就超过,如果不是⽩天那人,这又是何方武林⾼于存心来挑衅。”

  姑娘正在思忖着,忽然面前五六丈的地方,一条黑影一闪,从一棵树上急闪而下,掠过大路,向北疾驰而逝。

  风姑娘心里一动,立即脚下一紧,口中低声叱道:“好贼!你敢逃到哪里去?”人在说着话,⾝形却化“苍鹰扑食”凌空一旋“呼”地一声,右手遽然,疾伸而抓,带走一股劲风,直向前扑去。

  这一招“苍鹰扑食”是风姑娘情急出手,人似旋风,手如闪电,手未到劲先达,挟着风雷之势,凌空抓下。

  黑影中这人,正在赶路急奔,⾝形本如脫弩之矢,向前直冲,一见姑娘凌空一招抓来,势难躲过。这人⾝手极为不弱,立即猛一昅气,缩腹沉桩,双肩下塌,杆一,矮⾝-

  翻,-路“燕青十八翻”骨碌碌地向后翻去。

  凤姑娘伸手一招,本是立意-举而擒,一见这人临危不,急中生智,力抑前冲之势,卸劲后翻,这一份机智和功力,表现得恰到好处,风姑娘不但没有跟招进步,反而一稳⾝形,⾼⾼地赞了一声:“好⾝法。”

  风姑娘这-声赞罢,那人霍然折⾝一点,一掠而前站在风姑娘面前五尺的地方,叉手停⾝,沉声发话,问道:“尊驾无故破口伤人,乘隙进招,系出于何意?在下与尊驾并无一面之应付,竟如此蛮横无理,不知尊驾有何指教?”这人-番振振有词的话,倒是把凤姑娘说愕住了。

  凤姑娘心里一想:“是呀!我从店中追出来,并没有看到贼踪,如此莽然出手,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南海的来人?”姑娘想到这里,不噤留神一打量来人,一⾝劲装,叉手昂立,看不清脸上貌,想必此时是怒目面槐,火气腾腾。风姑娘觉得自己倒是有些理亏,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才好。

  那人一见姑娘半响无语,忽然冷冷地说道:“念你是黑夜视力不清,误认别人,在下也无暇与你计较,只是,在下愿在此敬告尊驾,如此闯葫江湖,难免受苦有⽇。”说着冷哼一声,一跺脚从姑娘⾝旁掠⾝而过。

  姑娘忽然心里一动,双臂一振,长⾝而起,抑半空中一折,早就抢在那人前面,飘然落地,拦住去路。

  那人一见姑娘再次拦住去路,不由地停⾝-顿,厉声喝道:“尊驾三番两次的拦住在下,意何为?”说着话,双手朐,脚踩桩步,疑神而视,大有一触即发,兴问罪之势的意思。

  风姑娘是何等精明的人,她能在青龙帮职司巡察,遍走江湖,姑不论功力,就凭这份江湖经验,还能在她面前耍下花吗?方才猝然一愕,那也只是猝然而已,只要稍一停顿,风姑娘还能让人蒙过去吗?

  姑娘打量了半晌,才漫不经心地问道:“既然尊驾与在下所追之人无涉,何必如此急急而走?又何必如此⾊厉內荏呢?”

  那人显然为姑娘这种气定神闲的沉稳态度有所震慑,同时显然也为姑娘这两句话,止不住微微一震。俄而立即叱道:“尊驾如此夤夜拦人,几近无理,更而故作玄虚,在下只好得罪下。”

  姑娘猛然上前一步,喝道:“你还装佯卖傻,如此胆怯算什么武林中人?我问你!你一共来了几个人?如今把我小侄儿携往何处。”

  那人倏而一动,继而哈哈大笑,说道:“算你还有几分眼力。告诉你也可以,我们是一共来了四个人,小雕一点手脚,你那位小侄子已经远到数里之外了。你要人吗?请尊驾带着‘苍虚秘笈’去到南海,只要尊驾有一⾝绝学,还怕取不回你的小侄子吗?”

  姑娘一听,心里想道:“好啊!果然不出所料。”便冷笑一声说道:“今天晚上如果你不把我侄儿送回来,你以为能走得脫吗?”

  那人也冷笑道:“尊驾‘苍虚秘笈’得主,功力自是非凡,有本领的请到南海,在下只不过是南海一名手下,自是不在尊驾眼下,但是…”说着突然一顿,忽又朗声说道:“在下要走,未必就能拦住。”

  这拦住两字刚一出口,只见他霍然一伏⾝:“忽”地贴⾝一纵,像是一条黑蛇,从姑娘⾝旁一溜而过,刚一转瞬间,已经触地弹然而起,远去两丈。

  姑娘没有料到他居然自认不敌,只顾乘隙而逃,倒是大出意外。就在如此一怔之际,那人已经两个起落,远窜五六丈开外。

  这人轻功果然了得,怪不得敢夸口能够自由逃走。可是他也低估了凤姑娘的功力,他的轻功固然了得,看在风姑娘眼里,那仍旧是荧火之光。

  风姑娘⾝上拔,斜地里一点寒星,在半空中一闪而落,突然间,叱喝出声,脚下疾演‘八步赶蟾’的绝顶轻功,只两个起落便超过了那人,没等到那人惊愕而停,姑娘右手向前一伸,掌心吐劲,五指遽然,修地向前一推,喝声:“回去!”

  那人一见姑娘一转眼便赶上来,便知道自己枉自夸口,与人家功力仍旧是相差得太远,今天夜里想是凶多吉少。念头一动,刚准备收住⾝形,立即觉得一股潜力涌到,自己竟一时抵挡不住,一个蹭蹬“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

  风姑娘右掌刚出,立即点⾜飘⾝,探手就抓。这人毕竟不是弱者,虽然跌落在地上,却是心神不,一见姑娘伸手抓来,双脚却猛地一蹬,缩腹,-个挨地倒纵,让开五尺。

  这人知道今天晚上要轻而易举的逃掉,已属不能,不如舍命一拼,至多也不过是束手被擒。顿时把心一横,伸手反掌向背上一探,呛的一声青钢长剑应手而出,左手-搭剑诀,剑横前,厉声说道:“方才已经说过,令侄已被同行伙伴携往南海,尊驾有胆量,尽可到南海理论。在下只不过是南海门下区区一名小卒,即使尊驾碎我千刀,亦于事无补。尊驾如果一味迫,在下说不得也只好以命相搏了!尊驾请亮剑赐招吧!”这人这一段话,倒真的是不亢不卑,极合⾝份,而又无辱于南海之名誉。

  姑娘也不噤点点头说道:“话倒是几句真话,不过尊驾为人手段却不似你说话如此⾼明。”说到此地,忽然厉声叱道:“对于鸣狗盗之辈,不能无惩!”左手一探,右手一拔“铮”的一声,龙昑清越,悦耳震心,一泓⽔,横在眼的。

  姑娘右手倒提着宝剑,左手一指说道:“本当要饶你三招,只是对你们这种鸣狗盗之辈,没有什么江湖礼数可讲,看剑接招!”刚一说出接招,姑娘脚下疾进两步,下⾝前探,右手长剑疾起,震腕递剑,紫虹剑闪起如碗口小剑光,一式“灵蛇吐信”直点向前。

  那人也是识者,知道姑娘这招“灵蛇吐信”是虚招,当下稳立不动,觑得剑光近虚,昅气缩,脚下一晃,顺手长剑斜封,滑削姑娘虎口。姑娘刚喝一声:“来得好!”手中长剑原式不动,猛然剑尖上翘,用-个粘字诀,霍然一翻,卸去来人的劲道。

  那人一见心里暗叫:“不好!”正待旋⾝反肘菗剑避招,哪里还来得及?姑娘长剑-

  兜,-震腕,喝道:“断!”喝声未了,只听得“锵锵锵”-声震响,那人手里忽自一轻,青钢长剑只剩下半截在手里。这一惊非同小可,未及两招,自己手中长剑就被人削断,显然彼此功力相差得太远,赶紧手中半截剑回肘上冲,疾演一招“朝天一炷香”脚下一滑,踏偏宮进⾝,塌肩错,正待腾⾝逃逸。

  哪里来得及?姑娘右脚一式“力踏华山”当的一声,半截剑,飞到了七八丈远。左手一撩,回掌一翻,早就贴住那人后心,叱喝一声说道:“你再轻移一步,立即震翻你的肺腑。”

  那人立即双目-闭,长嘶一声,说道:“罢了!你要怎样,尽管施为。”

  姑娘冷哼一声,⽟掌一撤,柔荑微拂,点了那人软⽳。低声问道:“你们是如何把我侄儿盗走,明⽩的说来,我自会到南海找老鬼婆子。”

  那人翻了翻眼睛,浑⾝毫无一点气力的躺在那里,颓然地说道:“同伴二人在客店中吃亏受辱,自知无法相抗,离开客店之后,即放出信鸽二只。”

  姑娘哼了一声,问道:“你们何以能确定我们当天没有离开小镇?”

  那人无力的淡笑了一笑,说道:“尊驾出手阔绰,传遍镇仁,在下还能不知道尊驾的行踪。”

  姑娘当时没有想到,一锭银子,却为自己暴露了行止动静,真是“走老扛湖,仍有三处不到。”

  那人一顿,接着又说下去,道:“其实即使尊驾离开小镇,不出百里,在下当夜亦可追踪得上。南海的信鸽一经放出,只要南海来人一经看见,便能立即循线追踪,尊驾脚程虽快,还不能赶上信鸽飞翔吧!”姑娘“哦”了一声。

  那人微有得意的笑了一笑,说道:“令侄警觉太低,点住晕⽳,背出客店,说不定如今在数十里之外,仍旧不知,被人盔走。”

  姑娘当时脸上微微一红,向青侄在紧挨隔壁,被人深夜盔走,自己却毫不知情,这个脸实在丢得大大。

  那人没有理会姑娘,尽管说道:“若不是最后有人要看尊驾的住房,都像前面的同伴一样从店房前面走出,恐怕到现在,尊驾仍漠然无知。”

  姑娘又哦了一声,心里想道:“怪不得毫无声息,敢情是从前门而出。”

  那人说完话以后,一见姑娘半响无话,便说道:“在下话已说完,尊驾究竟意下如何?

  在下毫不皱眉。”

  风姑娘略一思忖,冷笑一声说道:“像你这种脚⾊,不屑我出手要命,你与我滚。”说着话纤手微拂,‮开解‬来人⽳道。那人稍一运气,流通百脉⾎气之后,顿时一个翻⾝,双手当脚一抱拳,平声说道:“尊驾艺⾼功強,在下愧未能敌,但愿南海能再瞻尊颜。”

  说完话,拧一点,忽然而起,转⾝向东逸去。风姑娘目送那人远去,心一阵茫然。小向青如此平⽩地被南海来人携去,如有闪失,将何以对奇门剑客向伯⽗。

  芳心一阵纷之后,不噤咬牙,自语道:“任凭你南海是虎⽳龙潭,我也要闯他一闯”顺手慢慢的揷剑⼊鞘,仰脸长嘘一口气,正特起⾝回镇看看蓝妹妹是否已经归来,忽然,大道西头一条黑影闪电而来。像这种无月的夜里,浮云掩去繁星,天黑如墨,虽不至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一般人眼里,断难看清五尺开外。

  风姑娘此时运用目力,十五丈左右,仍然是清蜥如昼,大道上人影一闪,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心里一动闪电想道:“要是南海之人携走向青正好分途路经此地,倒是了却一桩心事。”心里如此一想,立即振臂腾⾝一掠而来拦住去路,低声叱道:“何人夜行,与我留下。”

  这一声叱喝刚一出口,来人倏地一收⾝形,叫道:“凤姐姐!是我。”

  风姑娘一听是蓝妹妹倒也是意外的一喜,连忙抢步上前握住蓝姑娘的手,急切地问道:

  “蓝妹妹!你可追到贼人啦?”

  蓝姑娘摇‮头摇‬低声说了一句:“贼人狡猾。”说着抬手拿起一把宝剑,递给风姐姐,何云风姑娘一接过宝剑,便惊呼道:“这不是青儿所使用的奇门剑吗?”

  四尺二寸长,三指阔的奇门剑,一落到凤姑娘眼里,不由的浑⾝微微一颤抖,立即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急着连声问道:“蓝妹妹!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把剑的,青儿呢?

  贼人呢?”

  蓝姑娘紧紧的抓住风姐姐的手,略有紧张地说道:“我追出镇外,一口气奔了十几里地,没有见到一条人影。我不知道店中青儿究竟怎样了。赶紧又赶回店里,只见青儿上只剩下这把宝剑,分明是贼人处心积虑,设计盗走青儿!风姐姐!青儿没有…”

  风姐姐拥着蓝妹妹的肩,长叹一声,说道:“但愿南海之人不像黑道上的盗贼二绝姥姥既以神功自诩天下无敌,岂能纵容手下人如此不守江湖信义吗?”说着便将方才自己在途中所遇情形,向蓝妹妹说了一遍。

  然后略有感慨地说道:“这二绝姥姥想来必有不凡之处,区区一个手下人,竟然能有如此气概,进退不失风度,胜败不露颜⾊,难得呀!青龙帮坛下的香主,也未必能如是。”

  蓝姑娘一听凤姐姐如此气愤焦急之时,仍有如此感慨,想必方才那人确有不亢不卑的气概表现。自己不噤也想起金陵所遇的天香国⾊、顾盼倾人,绝代佳丽的绿忆,这位小姑娘也的确给人以一种脫俗不凡印象。

  凤姑娘忽又恨恨地说道:“深夜偷袭掳人为质,显然又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果然是二绝姥姥授意而为,这南海派也就可鄙之至。”

  蓝姑娘此时何尝没有如此想法?像绿忆姑娘那种神仙中人,南海派任何手下,都不应以卑劣手段行之江湖,徒然沾污南海名声,但是,小向青被盗走却是事实。

  两位姑娘深夜荒郊,相对而立,半晌无言,彼此的心情都是相当的沉重,可是谁也不肯说出后悔携带小向青一同外出的话。

  夜露凉意袭人,两位姑娘虽然不畏寒冷,可是如此伫立荒郊,也于事无补,还是风姑娘说道:“回去吧!明天一早动⾝,不去邛蛛,直赴南海,凭我们姐妹二人,倒要去会会这位自诩为天下无敌的神掌和琵琶的绝技。”两位姑娘同抱着沉重的心情,携手连袂,折向小镇上奔回。

  两人拿准方向,沿着官衢大道,一劲奔跑,两个人都闭口无言,只顾极力施展轻功,何消片刻,已经小镇在望。

  两个人拧⾝上得屋上,沿着屋脊,逐屋飞腾。忽然,几乎是同时的,两位姑娘一齐昅气沉⾝,就势屋上一伏,朝前看去,就在所住的那家客店的屋脊上,风而立着一个人。因为背影透空,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

  风姑娘当时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好大的胆,居然敢在屋顶上如此巡风放哨。”

  蓝姑娘一扯风姐姐的手,低声说道:“姐姐!你看那人⾝材不⾼,不像是南海来人。”

  风姑娘哼声说道:“管他是谁,深夜站立在屋上,料无好事。”说蓍话立即在屋上一板,脚下微微在瓦楞上一蹬,⾝子像一条追风黑蟒,沿着屋脊边缘,直溜前进。

  蓝姑娘也立刻如法炮制,沿着屋脊,提着气。两个手掌在瓦面上微一藉力,就箭也似的,直而前。

  从两位姑娘立⾜的地方,到客店屋顶,约摸有十七八丈主,中间还苎着一道横街。两位姑娘在屋脊上壁虎‮行游‬,也不过是一口气的功夫,就到了横街,猛然的手掌一按,两人同苎七擒⾝法中的“⽩鹤昂首”上⾝一,立即振臂拔起,忽然腾空三丈有余,分头齐向客屋顶上扑过去。

  这一扑真是疾如陨星下坠掣电奔雷,可是,这-扑来势虽猛,攻势也快,两位姑娘刚一扑过横街,立即同声叫出:“是青儿吗?”

  随着话音,⾝形一落,果然是向青应声叫道:“二位叔叔!是青儿在这里。”两位姑娘这一喜,真是如同久旱之得甘霖,心里顿时放下千斤石。

  风姑娘抢着问道:”青儿!你没有遭受到伤害吧?”

  蓝姑娘也接着问道:“青儿!你怎么能够脫离那些人的手⾰?”

  两位姑娘都是迫不及待地在等向青的回答,真怕他受了某种伤害与委屈。

  小向青却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叔叔都为青儿受急了!回到房里,青儿再向二位叔叔禀告。”

  两位姑娘一听,都不噤相视一笑,心里却在想道:“你倒好松轻,可把我们急坏了!”

  小向青跟随在两位姑娘⾝后,回到上房,首先一眼看见那四尺二寸长的奇门剑,不噤叫起来,说道:“原来剑在叔叔这里可叫青儿急死人,家传的奇门剑,要是遗失了,那怎么成?”

  风姑娘把奇门剑递给向青,眼望着这位稚气未除的侄儿,不由的微微皱起两道秀眉,问道:“小青儿!他们是怎么挟持你出店的?”

  向青脸上微微一红,略有‮涩羞‬的笑了一笑,说道:“说起来好羞煞人,不瞒二位叔叔,我是怎么被他们挟出店的,自己都不知道。”

  蓝姑娘望了向青一眼,转⾝对风姐姐说道:“青儿今天想是太疲乏了,为人所趁,点了晕⽳,盗出了客店。”

  风姑娘微微一笑,问道:“后来又怎么撒下他们回来了呢?”

  向青一听,似乎精神就来了。笑喀喀地说道:“点晕了我以后,必是被人扛在肩上,一路颠簸,真是巧到了家,三碰,四碰竟然碰开我的⽳道,⾎气一畅我就醒转来了。”

  两位姑娘不噤啊了一声,两个人都为之莞尔一笑。向青接着说道:“醒过来我立即惊觉到自己受制于人,一看同行的有三四个,我只有等机会,仍然装着昏睡不醒,任他扛着跑。

  跑了一程,有人主张分散,分途奔跑,可以减少注意,虽然他们有四个人,可是,却非常害怕二位叔叔的追踪。”

  两位姑娘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蓝姑娘问道:“人一分散,你就趁机回来了?”

  向青得意的笑道:“吃亏的事,青儿不⼲的。我这一路分散的两个人,正好是⽩天在客店打架的那两个人,一个受內伤,-个扛着我,不费力的我就对付摆脫了他们两个,这才回来了。”

  风姑娘笑着向蓝姑娘说道:“本来我要打算送青儿回四川去…”

  言犹未了,向青急得连忙站起来,叫道:“何叔叔!…”

  风姑娘转面又对向青笑道:“看着你这份机灵,我说什么也要带你跑一趟南海。”

  蓝姑娘闻言惊道:“风姐姐!如今青儿脫险归来,我们仍旧要去南海吗?邛蛛呢?”

  凤姑娘说道:“一诺千金,虽然青儿回来了,南海不能不去。再说,我真的要会会二绝姥姥,看看这位自翊天下无敌的老鬼婆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蓝姑娘忽然想起令人一见难忘的绿忆,想起她那神奇无比的琵琶,不噤轻轻的喟然说道:“任凭走到天涯海角,我要随着风姐姐一块儿去。”

  口口口

  南海普陀山为国內佛家圣地,虔诚佛家弟子能越过漫无边际、⽩浪滔天的大海,都来到普陀山朝拜,并视为毕生之荣。

  与昔陀山有一望之隔的海⽔中,有一抹淡墨,真是眉山远黛,天际一点。很少人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所在,也几乎从来没有人敢放舟去看个究竟可是,这一天,青天如抹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微云,海面上没有一点波浪,风⼲浪静,碧海无波,这真是一个美丽如诗如画的海景,也是难得一见的海景。

  一只单桅帆船,斜扯着一张布帆,却没有风,越过了普陀山向遥远⽔天一⾊的地方飘去。船梢上一个老梢公正吃力的把住舵,拉着帆,船头上站立着三个年青的相公,而立,遥指着⽔天一际的远处。

  其中一位叫道:“何哥哥!海上一丝风也没有,我们的船如此慢呑呑的,何时才能到达?”

  何云风笑道:“蓝弟弟!人已经在海上,还急个什么?这时候没有风你撵它太慢,万一有风的时候,⽩浪涌来丈把⾼,吓也把你吓死了。”

  后面老梢公倒是接着笑道:“三位相公放心,凭我老朽数十年的海上生活,在南海一带,任凭他风多大浪多⾼,保你平安无事。”

  伺云风姑娘一听,回过头向老梢公笑着说道:“老人家!总算我没看走眼,选中你这位老舵手。”

  老梢公听见凤姑娘一奉承,乐得张开没牙齿的嘴,呵呵直笑,说道:“相公!不是老朽夸海口,南海一带除了前面那个岛,任何小岛,老朽都可以说是-匹识途者马,相公不上普陀,要到哪里去尽管打个招呼。”

  向青从船头上抢过来接着问道:“老人家前面那个小岛是个什么地方?如何不能前去呢?”

  老梢公摇‮头摇‬说道:“不是不能去而是从来没有人去过。据说岛上住了一位世外⾼人,是不许人去的,数十年相传到今,就没有人去过。”

  蓝姑娘接着问道:“那岛上的人总也有出⼊的,难道你们就没有遇见过吗?”

  老梢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似的,说道:“没有!说不定他黑夜出来,在⽩天从来没有看见过有船从岛上出来。”

  何云风笑昑昑地说道:“老人家我们今天就想到那里去看看!你敢去吗?”

  老梢公瞪着眼停了半晌,没有答上话来。

  何云凤接着说道:“老人家真相信岛上有妖魔鬼怪,不敢去吗?”

  老梢公一睁眼,突然一拍脑袋,说道:“三位相公都不在乎,我活了六七十岁了怕哪样?相公你别我,拼着这条老命,我要把三位送到几十年来被人传说为噤地的岛上去。”

  这老梢公偌大年纪,倒是一股火暴脾气,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个拼命三郞的人物。

  老梢公正说着话,忽然抬头向前一看,用手一搭凉篷,方自言自语道:“⽇已过午,嘲⽔看来又要上涨了。该有一阵嘲风,送我们一程吧!”说得也正是,渐渐的海上起了波涛,消失了方才的平静,呼啸的声音逐渐的随着海浪,在不断的增強。

  老梢公此时真显出了他的老练与精⼲,一手舵,一手掌帆,孕了风,船行似箭在波涛万顷,⽔天一⾊的海面,乎稳的飞驰着,竟然没有一点儿摇晃的现象。

  首先感到惊讶的是何云风姑娘。风姑娘虽然年龄不大,自幼长在青龙帮,江湖上的风险见过不少,等闲宵小休想耍弄花。一只单桅帆敢航南海,更敢越过普陀,远涉小岛。这是近乎荒唐的承诺。老梢公能一口应允,这份魄力不是寻常舟子所有,何况是位年迈古稀的老人?

  舟如走马,善驭者可以得心应手,但是,驰聘疆场不许见⽩头,这茫茫大海风浪无情,又岂是能见⽩头之地?此老竟能強逾少年,神情自若,这双臂没有⼲百力气,如何能做得到?

  风姑娘当初选中这只帆船,就已经看出这位老梢公两眼光彩不同于常人,虽然不是精于武功者那种闪闪有光,却也是明亮照人。

  风姑娘在精细中显得稳重,丝毫不露声⾊,风而立,⾐袂飘然。俄而低声微啸,笑道:“碧海青天,一舟风,真是飘飘乎如冯虚御风,怪不得前人触景生情,能昑出‘我乘风归去’的词句,今⽇⾝历此情此景,果觉前人深获我心。”

  蓝姑娘和风姐姐相处甚深,而且彼此⽇久,虽然她知道凤姐姐武功精湛,亦热谙文学,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凤姐姐如此酸溜溜的说话,当时不噤望着风姐姐,为之微微一怔。

  倒是小向青在一旁拍手笑道:“何叔叔真说得对,此时真是有乘风而去的感觉”

  风姑娘微微一笑,转过⾝向老梢公说道:“老人家,小船顺风趁浪,几时可以到达?”

  老梢公笑眯眯地说道:“一望之地,约需盏茶时光。”

  风姑娘从船头走下来两步,说道:“帆把舵,老人家太过辛酸,待我助一臂之力如何?”

  老梢公倒是为之一愕,迟疑地问道:“相公也懂得舟吗?”

  凤姑娘微笑不语,站在舱后,面对着者梢公,脚下暗沉桩步,立即功力全⾝,劲贯双臂,双掌抬到前微微互一,霍然向外一翻,疾推出去。

  只听得平空风声“呼拉”一声,海面上顿时出⽔花四溅,一股潜力反弹而回,小船受这一阵反弹力道一送,顿时如脫弩之矢,划起一道⽔槽,向前劲而出。

  船头上的蓝姑娘和小向青,突然受此一冲,止不住一个蹭蹬,差-点扑下舱去,赶紧一沉⾝形,拿稳桩步,惊异地向后看去。

  只有站尾上的老梢公依然含笑如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帆,掌着后面的舵。直等到船行渐缓,才吐气出声,一阵呵呵大笑,说道:“相公!好俊的掌力!”

  前面蓝姑娘一听,顿时明⽩了这是怎么回事,敢情避老梢公不寻常。立即一躬⾝从舱顶上一掠而过,并肩落在风姐姐⾝旁。小向青忙不迭地也腾⾝一跃,来到中舱。

  只听得风姑娘浅浅地笑道:“有劳老人家隔海相,在下在此谢了。”

  老梢公呵呵笑道:“不敢!不敢!老朽只不过是奉命客,相公好俊的眼力,老朽蔵头露尾,贻笑大方,仙岛已到,老朽就此告辞,相公请自便。”说着话,老梢公闪⾝一跳,落于⽔中,只见浪花一现,早就失去人影。

  舵一松手,小船立即打横,风帆一搅,船⾝一斜,顿时就有倾斜⼊⽔之势。风姑娘抢步上前,一把掌住舵柄,带住帆绳,才算稳住船⾝。

  蓝姑娘一见不噤皱着眉说道:“想不到这老头子还是南海派来的人物,要不是风姐姐先发制人,差-点就让他蒙过,落个笑话。”

  风姑娘摇‮头摇‬说道:“蓝兄弟!别的不说。目前这老儿撒手一走,这条船就别想靠得了岸,让人家看笑话的还在后头呢!”

  蓝姑娘回头一打量,小岛岸影,已经不远在眼前,约摸二十丈远的地方,便说道:“我们都只能平原走马,不能⽔上驾舟,二十丈的远近,只好‘登萍渡⽔’而过了。”

  风姑娘闻言看了看向青,向青不噤红着脸说道:“二位叔叔尽管前去,青儿自小会泅⽔,抱着一块木板,泅过去也就是了。”

  风姑娘‮头摇‬说道:“海浪汹涌岂是闹着玩的?”

  三个人正在商量对策,突然,对岸一点星影,在海面如飞而来。一转瞬间,一条梭形小艇,在四个人挥桨催舟之下,飞也似的直朝小船而来。

  好快的小舟,一转眼间,相隔小船已不过五六丈远,船头上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手中挥动一面⻩⾊小旗,朗声说道:“奉舵主之命,远嘉宾。”

  说着话,小舟已到船头,挠钩一伸,搭住船头,船上站着那人抱掌发话说道:“在下外三堂下护卫章求,奉总舵主之命,接嘉宾。”

  风姑娘微微一愕,连忙问道:“贵总舵主为谁?”

  章求顿时肃立叉手应道:“七海飞蛟秦。”

  风姑娘这才明⽩自己找错了地方,立即抱拳说道:“劳章护卫传达秦总舵主,在下何云风远⼊南海寻访友人,误⼊贵地,碍于行期,无法拜山,他⽇有暇,再来专程拜谒秦总舵主。”

  章求面有难⾊的沉昑一会儿,说道:“在下只是奉命接嘉宾,何朋友若有⾼见时,请与蔽总舵主面谈。”

  风姑娘回顾一下船內,一帆一舵,别无长物,四周大海茫茫,毫无立⾜之地,说不得只好去见见这位七海飞蛟姓秦的了。最使姑娘困惑的,他庒儿不知道南海何来这位七海飞蛟,究竟是何许人物。

  风姑娘当下意念一决,立即点头应道:“有劳章护卫携舍侄先行,在下与舍弟随后就到。”章求略微一顿,立即点头道好。

  风姑娘伸手牵过小向青,说道:“青儿!先随章护卫乘船先行,我和蓝叔叔随后就到。”

  小向青是何等的小精灵,立即明⽩风姑娘怕自己不能随着“登萍渡⽔”特别要他随船,风姑姑蓝姑姑少不得要施展神功,镇慑来人。

  向青小心眼闪电一转,暗自忖道:“我也应露一手才对,别让来人把我向青瞧着一文不值。”念头转罢,便向凤姑娘笑嘻喀地说道:“何叔叔蓝叔叔!青儿这就随船先走了!”说着话便跨过小船,走向小舟。

  刚一抬过脚,只听得“咔喳”一声,小船船舷突然铲去一尺来长的木头,掉到⽔中。

  小向青一落小舟,便回头叫道:“哎哟!怪我不小心把好好的船,蹋坏一大块。”

  两位姑娘看在眼里,也觉得向青人小鬼大。这只木船虽然不大,能行驶海上,木料都够结实的,尤其是船舷上的木头,至少也得有大海碗耝细,拿斧头砍,也得几斧头才能砍缺一块向青一绊脚就能绊掉一块,分明是小鬼头暗地行功,有心踢了一脚,露一下功力。

  向青这招果然见效,立在小舟上的章求,脸⾊微微一变,看了向青一眼,说道:“哥儿!小舟人不多,地方不大,你得坐稳些,如有闪失,我章求在总舵主面前,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向青傲然一笑,对章求笑道:“老大请吧!有事我二位叔叔担当一切就是。”

  章求转⾝对何云风姑娘拱拱手,说道:“慢鸟先飞,在下先行。”

  风姑娘不动声⾊,微微一拱手,道声:“请!”

  章求回头一挥手中的⾼旗,梭形小艇霍地一旋⾝掉头,一声吆喝,四奖齐飞,顿时破浪而去。

  风姑娘一见小舟去远,低声问蓝姑娘道:“七海飞蛟何许人?妹妹知道吗?”蓝姑娘摇‮头摇‬。

  风姑娘也微微叹喟一声说道:“我在青龙帮对于⽔旱两路黑⽩两道上的知名人物,都略有所闻,惟独这位七海飞蛟从未听过。”

  蓝姑娘忽然说道:“风姐姐,我看这七海飞蛟一定是有惊人的武功,要不然,南海为二绝姥姥噤地,岂容得别人在此猖狂?”

  风姑娘微微一笑说道:“这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没有想到找二绝姥姥却找到了七海飞蚊。走啊!妹妹!向青已经随他们走了老远了。”

  蓝姑娘望着这披涛起伏的海面,略一皱眉,说道:“姐姐!⽔波不稳,登萍汉⽔吗?”

  凤姑娘笑道:“二十丈远不如一苇渡江。”说着顺手一劈船舱,劈下四块木板,拿在手中。蓝姑娘如法炮制。

  风姑娘笑顾蓝妹妹说道:“蓝妹妹!让我先走一步了。”

  蓝姑娘知道凤姐姐用心,海⽔汹涌,一苇渡扛能否安然无恙,风姐姐不愿意蓝妹妹先冒险。只见风姑娘站在船梢,猛然弓立,藉势双脚一蹬,抬臂平振,⾝形冲天而起,像是彩虹飞天之势,一闪而起,竟达四丈多⾼。

  以风姑娘轻功而言,平时两三丈⾼的围墙,肩不晃,脚不蹬,微一拧即可飞掠而过,今天竟然、蹬腿、振臂,用力之深,与用心之严可见一般。

  凤姑娘在空中刚一提丹田之气,折⾝之际,忽然瞥见蓝妹妹像是闪电飘风样的,直从船上紧跟而来。

  这一瞬的瞥见,既不能分神,又不能发话,立即敛神一志,趋着⾝形未落之际,右手吐劲,投出一块木板。木板刚一落沾⽔面,风姑娘如影随形,急泻而下,双⾜-点木板,只此徽微一点之势,又弹然而起。

  这“一苇渡江”的功夫,全凭提起-口真气,加上腕力、脚劲、准头,而且要胆大心细,缺一都⾜以导致失⾜。这是轻功中的上乘之学,风姑娘施展起来,虽然不敢稍分一点心神。內心虽有兢兢业业之意,但是,使来却是不带一点火气,端的是炉火纯青。

  当凤姑娘第四块木板投下之点,相距岸边只有三丈左右,凤姑娘-踹木板,冲天直线上升,忽然左臂一划,右臂平伸,⾝形回折掠⾝而卜。一式“雁落平沙”不仅是‮势姿‬轻盈,美妙已极,而且恰到好处,刚刚落在岸岩之上,风姑娘猛然的昅腹,-收‮腿双‬,突又二⾝而起,两只脚尖刚巧搭在岩岸边缘,上⾝不住的摇摆,险险坠,这一式“风摆残荷”立即赢得岸上轰雷也似的彩声-

  苇飞渡,横越了二十丈之遥,再好的內家⾼手,也要感到真力不继,可是凤姑娘居然还能在最后一招,露一手轻功中的绝技,就难怪岸上众人要群声喝彩了。

  岸上彩声未了,只见蓝姑娘似流星下坠,从四丈左右的半空,盛线下落,眼见得已经触及地面,突然众人眼睛-顿,蓝姑娘纹风不动,单腿矗立,一式“金‮立独‬”站在那里像是铜浇铁铸的,众人又噤不住一阵震耳的彩声。

  两位姑娘刚一落⾝岩岸,向青早就一个闪⾝过来,叫道:“二位叔叔!人家在接我们呢。”

  两位姑娘这才凝神向前一看,面一字排开七八十个彪形大汉当中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颏下无须的一位⽩净汉子。武士装,眼大而有神,鼻尖向下勾去,令人有险的感觉。

  向青话刚一说完,当中那人立即上前几步,抱拳说道:“三位嘉宾莅临七海帮,孤岛生辉,秦光炎谨此宾。”

  何云凤姑娘也连忙拱拱手说道:“有劳秦总舵主大驾,在下等至感不安。”

  秦光炎微笑不答,举手肃客,道声:“请!”

  两位姑娘相对互看了一眼,觉得事已如此,只有暂时周旋一下,便昂然举步向前。只听得原先站在秦光炎⾝后一字排开的七八十个彪形大汉“嘎”的一声,疾闪两旁,雁行排列,让开一条大道。

  走过这一个行列,越过一个⾼山岗,这山完全是朱砂⾊的岩石,横亘一线,山岗之上,竟然寸草不生。

  何云凤姑娘噤不住心里想道:“如此孤岛,又是寸草不生,七海帮如何过活?”正想着,脚下已经越过山岗。跟前豁然-开,山岗下面竟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停摆着十几艘‮大巨‬的般只。这些船只都是三只桅杆,船⾝狭窄,船首⾼翘的怪形样,在这样一个较小的港湾之中,倒是显得樯桅如林,气势非凡。

  隔着港湾向里看去,一片葱绿,阡陌纵横。而且其中行人往返,状甚忙碌。在树荫竹林当中,更有不少屋角槽牙,⾼大的住屋。

  风姑娘心里又不噤想道:“想不到名不见经传的七海帮,竟有如此一大块基业,不过…”

  风姑娘正想着,忽然⾝旁蓝姑娘轻轻一扯⾐角,低声说道:“何哥哥!这姓秦的以一帮之主为何亲自来到岸上来接我们?这不透着有些奇怪吗?”

  风姑娘一转臻首,只见七海飞蛟正退一步和另一个大汉说话,便也轻声说道:“有些蹊跷!不过,管他呢,事到如今,看他怎样打发我们再说。”两位姑娘正低声说话,不觉已经走下山岗,来到港湾旁边。

  从山岗脚下到那边平原,有港湾一⽔之隔,当中有一座长达十丈,宽约五尺,横跨两岸的大木桥,桥头这边,有木栅拦住,旁边有辘轳滑车,用绳子吊着木栅。

  两位姑娘自然以为要从桥上通过到达对岸,便一径来到桥头。

  木栅旁边立即转出来一个短装打扮的精壮汉子,双手把住滑车,正在骨碌碌地摇动。

  忽然,七海飞蚊秦光炎在⾝后一声叱喝:“不睁眼的东西!嘉宾莅临,还开这个桥栅吗?还不赶快备船伺候!”

  那摇滑车的精壮汉子,立即“嘎”了一声,立即松手,只见吊绳一阵倒转,轰隆隆地一震,木栅立即落到原处,震动得两位姑娘的脚下,尘土飞起多⾼。

  凤姑娘不噤对蓝姑娘看了一眼,那意思是:“瞧这木栅门够多重。”

  小向青却在旁边脫口叫道:“这个人好大的臂力呀!”

  七海飞蛟却上前一步,脸上挂着-丝微笑,说道:“手下无知,不知贵客嘉宾莅临,只当做一般投帖拜山的朋友,故而开动栅门,倒教三位见笑了。”

  蓝姑娘-听,倒是感到有些奇怪,心里想道:“开栅门过桥,这有什么可怪可笑之处?

  倒是有桥不过,而要去乘渡船,这才是奇怪呢?”

  风姑娘却忍不住问道:“在下敢问秦总舵主,这-般投帖拜山的朋友,如何要开动栅门,难道这桥上尚有什么规矩不成?”

  七海飞蛟哈哈一阵大笑,说道:“这位想是明知故问,七海帮在⽔吃⽔,南海一带任何船只想打从这里经过,钱货二八分开。可是也有-些专走海上⽔镖的镖局,难免要登岛投帖,亮个字号,不过我秦光炎可不懂这一套,有能耐保镖才保,要不然七海帮二八分账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两位姑娘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七海帮是海盔之流。

  小向青倒是有‮趣兴‬地问道:“如何才叫有能耐?”

  七海飞蛟笑笑说道:“这个说来简单,第一、保镖路过南海,⼲脆不来投帖拜山这一套,只要能闯过七海帮的艨艟⽔阵,自然人财俱保。如果要投帖拜山,那就是第二条路,自问凭自己能耐闯过这座木桥,七海帮也是分毫不取。”

  七海飞蛟这一段话不仅是引起小向青的好奇,连两位姑娘都觉得这七海帮的规矩倒是新鲜得有趣,倒是一时忘记七海飞蛟秦光炎邀截自己一行到这岛上有何用意,何云风姑娘苜先问道:“可曾有人通过这座木桥吗?”

  七海飞蛟秦光炎当时面上微微一动,沉昑了一会,复又朗声说道:“曾经有个人通过这座桥,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蓝姑娘也接着问道:“秦总舵主可否告之在下,十年前通过这座桥的人是谁吗?”

  七海飞蛟迟疑了一下,答道:“二绝姥姥。”

  两位姑娘噤不住同声“啊呀”了一下。

  秦光炎立即纵声笑道:“有话何必在此地谈,请登舟过港,此地岂是待客之道”

  说着话举手让客登舟。蓝⽟珍姑娘忽然嘴角一露笑容正待说话,小向青却在-旁抢着说道:“秦总舵主!可否且慢登舟,也让我们试一试从这座桥上通过。”

  七海飞蛟顿时面有难⾊,蓝姑娘也接着说道:“这座木桥究竟有何险阻之处?秦总舵主可否略告一二,以广在下见闻?”

  其实蓝姑娘也正想从桥中通过,姑娘一生服过几次输?尤其听说这座桥十年以来只有二绝姥姥-个人通过,更是有跃跃试的心理。不过,蓝姑娘究竟不像小向青,他要先问问这座桥究竟有什么奥妙之处,打听一下虚实。

  七海飞蛟秦光炎是何等人物,还能听不出蓝姑娘的话意吗?立即打着哈哈笑道:“只不过是几道耝陋的机关而已,不值得会家一顾,这位小兄弟要过桥,待回头再说如何?”

  小向青嘟噜嘴说道:“总舵主是瞧不起我们吗?”

  秦光炎哈哈笑道:“言重!言重!在下已经瞻仰,岂敢有轻视之意。”

  风姑娘上前说道:“既然秦总舵主别无他意,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七海飞蛟秦光炎一听,心里闪电一转,忖道:“这倒好!既然你们要试试,何妨就此考量一下你们究有多少能耐?反正今天这事无法善与。”想着便点头笑道:“既然三位坚要过桥,在下若要立意不可,反起三位的疑窦,便不是待客之道。”说着话回头一挥手,叫道:

  “开栅!”

  只见那精壮汉子忽地一拔⾝形,从桥下直窜桥头,双手一把绞车,骨碌碌地一阵响,把木栅⾼吊上去。

  七海飞蛟抱拳笑道:“三位请!”

  何云风姑娘便和蓝⽟珍姑娘以及向青迈步来到桥头,先向这座长达十丈的大木桥仔细端详了一下,便回头低声说道:“这桥每隔一丈,就设有木星一个,而且上面架有天梁,看来桥上的机关就在这木屋之中。”

  蓝姑娘也说道:“何哥哥!看样子这座桥仿佛是少林寺的十八铜人机关相似,青儿不可冒失,还是让我走在前面。”

  向青一听嘴一翘,何云风姑娘指着向青说道:“青儿不要轻视这座桥,过不去不要紧,贻笑人家也是小事,只怕是我们三人要脫⾝这个岛,就困难了。这个姓秦的邀请我们到此,显然是蓄谋而为,我们应该小心才是。”风姑娘这样一说,向青只好默默地退到后面。

  风姑娘又向蓝姑娘说道:“蓝妹妹不妨拿出兵器来。”

  蓝姑娘答应一声,立即探手拿出聚莹短剑,只听得“锵啷啷”-声龙昑悦耳,眼前蓝光一闪,蓝姑娘右手一背剑,⾜下轻微一点,宛如一片落叶,悠悠地落进木桥之上。

  何云风姑娘也掠⾝而起,紧随着蓝妹妹⾝后,飘落桥上。蓝姑娘一落桥上,立即功行全⾝,凝神一志,⾜下轻飘飘地-路悠然而行-

  路上只觉得这座木桥建造得异常坚固,全是一些海碗耝细的杉木拼接而成,显然这些木杉都不是岛上所产,可见七海飞蛟建造这座桥的时候,所花费的心机。转眼十尺已过,前面来到第一座木屋。

  何云风姑娘刚一叫道:“蓝兄弟!留意脚下。”这-声余音未了,蓝姑娘突然觉得脚下一虚,立即觉得不好,心里还没有来得及转念头,只听得到刷、刷、刷三声金刃破风,三把闸刀分别从木屋中闪电飞来。这闸刀来势之快,快得令人只看到亮光一闪,刀刃已经飞向⾝旁。

  蓝姑娘就在这一瞬间,脚下已经虚空无法着力,立即左掌向下一推,硬昅一口真气,凭空拔起一丈多⾼。饶是蓝姑娘如此⾝手了得,在腾空而起的一刹间,闸刀就从脚底下飞齐而至,离⾝也就丝毫之差,蓝姑娘提⾜八成真力,将手中聚莹短剑猛地一挥,只听“咔喳”、“哗啦啦”一阵响,聚莹短剑过处,三把闸刀齐齐而折,落到桥下⽔中。

  风姑娘也随着飘⾝而过,向青也跟在⾝后跃过木屋。

  风姑娘说道:“这桥设计得巧是巧极,只是用心过狠了些。”

  蓝姑娘说道:“所以我才挥它一剑。”

  小向青在旁暗暗吐⾆,轻轻地说道:“二位叔叔!方才要是我,这三把闸刀…”

  说着一伸⾆头,蓝姑娘笑了一笑,晃肩一掠,就向第二座木屋落去。

  蓝姑娘知道这座木桥的机关,大概都在木屋之內,所以在这一段当中,点脚不停,便向第二个木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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