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果报金童显神威
开封。
又见开封。
街上车⽔马龙依旧!
行人熙来攘往依旧!
蓦地
“啊!”“哇!”
“我的妈,妖怪呀!”
顿时,街上人声嘈杂,纷纷走避。
引起这场动的人,正是那个连体老头,双面人魔韦。
韦好象早已经习惯,他出现时带给人们的刺和恐慌,他依旧大步地走在街道中,彷佛故意表现他的与众不同一般。
而他,也的确与众不同。
别人,正常人都是健步直行,韦因为⾝体构造特殊,所以走来如螃蟹横行,侧⾝开步走。
他趾⾼气昂地走进开封最大的酒楼,大刺刺地拉过一张桌子,各自侍候他的两个头、两张嘴。
他坐下之后,酒楼的跑堂早已经吓软腿,不敢过来。
韦前后两只右手,砰地往桌上大拍。
“死人啦?不会过来招呼吗?”
酒楼掌柜的推推拉拉,赶着两名跑堂上前侍候。
这二名被赶鸭子上架硬的跑堂,忍不住像打摆似的,口也结结巴巴,脸⾊发⽩,冷汗直流道:“客…客倌,你…你要吃点什么?”
韦两张枯槁的老脸上,四只精光锐利的眼睛瞪向跑堂。
咚的一声,其中一名跑堂因为消受不起韦的目光,口吐⽩沫,突然昏倒在地上。
另一个跑堂也双膝一软,跪下道:“饶命…大爷饶命!”
韦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他一脚踹开两名跑堂。
再度大喝道:“掌柜的,你给我过来!”
此时,原本満座的酒楼,已经溜的不剩一人,韦的吼声,显得特别刺耳。
掌柜的只好颤抖着来到韦面前,应该是说,其中一个头的面前。
掌柜的手⾜无措道:“客倌…您要吃点什么?”
“给我来上四菜一汤,捡酒楼的招牌菜上,另外十个大⽩馒头,五斤上好的老酒,听懂了吗?”
“是是是!马上来,马上来,不知道您是要一人份,还是两人份?”
“废话,当然是两人份。”
掌柜的不停地打躬作揖,连声应是,如释重负般,急急转向厨房吼道:“四菜一汤,捡招牌的上,十个⽩馒头,五斤老酒,双份的。要快!”
掌柜说完忙不迭快步躲回柜台后,口中吆喝道:“小六子,阿福呀,不会甘替人送上热茶和碗筷吗?还要我教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惊吓过后一西楼的跑堂们总算招回三魂六魄,战战兢兢地侍候着这位人妖。
酒楼之外,-时远远地围着一大群人,吱吱喳喳,指指点点,对着酒楼內的韦评头论⾜。
人群之中,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物都有。
当然,也有乞丐,几名乞丐在参观过韦之后,便挤出⼊群,拔腿飞奔而去,不知为何?
韦两个连背相反的⾝子,在跑堂送上酒菜之后,各顾各的吃喝起来-时,风卷残云,筷如雨下,韦的吃相,并没有因为长相不同,而和常人有所不同。就像每个江湖大爷一样一也的吃相也不怎么上得了台盘。
吃喝⾜了之后,韦一抹油嘴,一口饮尽跑堂新送上的热茶,径自丢下银两,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像他来时一样突然,去的也匆忙。
开封府近郊。
一条穿过相思林的小径上,韦仍是横行如飞。
“咻”
一支响箭穿空而过,在韦前面丈寻不到的树上,箭上系着镖书。
韦大踏步上前,拔下树上的箭,一把扯开打成单结的镖书。
“林右十里,约与魔叙,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逍遥剑风自儒”
韦一把将镖书成粉末,张手任风吹去。
韦看信的那个头,突然说道:“韦,终南派的小子摸上来了!”
另一个头答道:“哼!就凭一个小小的风自懦,又能奈我们何?”
“别小看他,难道你忘了上回,就因为小看了那姓冷的小子,才失去半条手臂。”
“这次没那么容易,咱们要用兵刃对付他!”
“那当然,韦,你新装的臂钩还好用吗?”
被称为韦的那个头,举起上回被冷云削落的半截断臂,如今,断臂之上接着一截银亮的铁钩。
韦活动一下铁钩道:“韦你看,这不是好看的吗?”
韦两个头,同时仰首哈哈大笑。
韦冷森森地道:“好,咱们就去会会这个终南三英之首,无为那个牛鼻子的⾼徒!”
话落,韦的⾝子侧飞向右侧树林而去。
十里之外,正是一片葬岗。
⾼低不平的坟地上,间或散落着无人收埋的⽩骨残骸。
即使是⽇正当中的此时,葬岗上依旧有着一片森的景象。
风自儒和杨威,正站在一座⾼⾼突起无碑的孤坟之上,等待,双面人魔韦的到来。
杨威凝注着风自儒缓缓道:“酒国的,你真的要一个人对付韦?”
风自儒点头沉重道:“自诩为武士,便要有武士的作风,除非我重伤不能再动,或者我死,否则,扬兄弟一青你千万别出手,我要单挑这个韦。”
杨威赞赏道:“酒国的,你的确是一个真武士,我衷心的佩服!你放心,除非必要,否则我决不出手。”
风自儒深沉的一笑,正看见韦穿出疏林,向葬岗飞掠而来。
杨威轻声道:“来了!”
风自儒略一闭目,略略道:“小云,你看着我替你索回这笔⾎淋淋的债吧!”
韦亦发现了他们二人,便在三丈外另一座突起的坟上站定。
他话音凄冷地道:“你们哪个是风自儒?”
风自儒淡然道:“韦,约你的人是我。”
韦冷冷道:“你要与我结算冷云那小子的那笔帐吗?”
风自儒脸上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伤痛,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你承认这档子事?”
韦哈哈大笑道:“不错,只要是我⼲的事,没有不敢承认的。”
“很好,纳命来!”
来字方进⼊耳,一溜寒芒已指到韦的咽喉。
那快一央的无可言喻,彷佛风自儒的剑,原本就是搁在那里一般,三丈的距离,已不是距离。
韦蓦然旋转,闪晃之中一只蝎子钩猛然挥钩而出,拦向风自儒的剑影。
匹练般的银带,宛似天神手中的⽟索,如此活生生的绕回飞舞着,疾里韦。
韦被得退后一步,双钩翻飞,波颤出点点弧形的冷芒,如雪纷浪翻,晶莹剔透,幻的反罩回去。
风自儒斜踏而出,⾜尖点在一座坟上,蓦然倒旋平,就在他平的⾝子倏而凌空滚动的同时,手中辟琊宝剑连连翻飞,快如急风骤雨,挥洒出一排排的剑影,像是叠积的云层,又像纷坠的飞雪,呼啸着、涌着冲向韦。
刺耳的叮叮当当震响中,如排炮般密密⿇⿇地传出,冷芒俱敛,韦和风自儒各据一坟,两人手上的兵刃,兀自呑吐着寒光。
韦一眼瞄见,自己的双钩上居然露出个米粒大的缺口,缺口虽微,却令他震撼至极。
须知,韦手中的双钩,乃是采用北海海底,万年寒钢之钢⺟淬炼而成,非一般宝剑所能伤它分毫。
尤其双钩在他的內力催使之下,居然还会被砍出缺口。
那么,若不是风自儒手中的利剑过于利害,便是风自儒的內力強过韦。
自大成狂的韦,自是不会认为风自儒的內力強过他,于是他冷冷道:“小子,你手中的剑,叫什么名字?”
“辟琊剑!”
韦大大一震,脫口道:“什么?辟琊剑再度出世?”
风自儒冷清淡然地道:“怎么?怕了吗?你该感到荣幸,因为此次辟琊宝剑是专为阁下而出世。”
韦怒视着风自儒,大声道:“怕?等我宰了你这个小子,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怕吧!”
韦一⾝长袍忽然鼓如翼,双钩隐泛寒气,重叠翻飞如银珠,毒蛇似的冷茫穿拂伸缩,旋绕回转,左飞右落,翻散聚合,如一团不断暴发的天雷,威力无比的扣向风自儒的⾝上重⽳。
那边,风自儒手握辟琊剑,挥剑直冲云霄,蓦然又俯落发穿透⻩泉,旋舞着能令星坠月殒的剑势,纵横呼啸着翻搅出蒙蒙云雾。
狭长锋利的剑⾝,宛如化为雷神手中的电矛,闪动于天地之间,迸于苍穹之宇,凌厉的,猛辣的,刺向银球。
钩剑再飞、再绞、再,叮当的击撞出密密急响,或有火花迸跃其间。
韦、风自儒旗鼓相当,战的难分上下。
人影分闪,风自儒手中长剑猛刺⼊地,倏的一扳一弹,整个⾝躯,借着这一弹之势凌空闪起,快似曳空飞怈的流星,挥剑再斩。
一片展成弧伞形的剑雨暴洒而下,带着満空的晶亮光点,兜头盖向韦。
韦也在分闪之后,如陀螺般急旋而起,此时,断臂的那个⾝子,也挥着铁钩、巨掌加⼊战斗。
呀然声中,一股⾚热如焰的掌风,扫向风自儒,蓦地,双钩丝丝泛散着寒气,也卷向风自儒。
忽冷忽热!
忽掌忽钩!
就像有两具韦相攻击着风自儒。
风自儒承受的庒力,也突如其来的增加一倍。
杨威伫立在⾼坟之上观战,自是看出风自儒剑势忽滞,他心中虽然十分着急,却又无法下去帮忙,只好菗出烙仇竹,紧张的为风自儒掠阵,以便在必要时出手抢救风自儒。
忽然
一声⼊云长啸,如老龙昑鸣,深沉幽远,出自风自儒口中。
啸声未歇,闪耀着电芒的辟琊剑,突然凌空暴旋而飞,就像是一个大巨无朋,晶莹耀动的光球在急速滚动中形成。风自儒便是这个光球的中心。
不错,正是⾝剑合一,剑术中至⾼至极的修为。
滚动中的光球,时时可见溜溜窜的星焰芒流,四伸缩,幻眩着使人为之目夺魂的明亮光辉。
就像一颗飞自太虚的彗星,带着无比凌厉烈猛和冷酷犀利的威势,回转纵横自韦所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穿而出。
盘旋的光球,飞升数丈,突然像昅收了太的光源一般,在-那间光芒大盛,強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韦。
太在这一瞬间,彷佛也为之黯淡了。
韦双头四目,在这个強烈如探照灯光的照耀下,満眼光花难以视物,他急忙举手挡住那耀眼光芒。
从波颤的空气中,韦感到风自儒⾝剑合一的向他,想将他绞成粉碎。
于是他急忙腾⾝倒,同时反手倏扬,一蓬五彩丽的烟雾罩向光球。
“七彩断魂散!”
杨威忍不住惊骇,脫口急叫。
韦以为,这次他的七彩断魂散将要奏功。
可是,他却忽略了风自儒手中的那柄剑,那柄终南镇山之宝,专为对付天下绝毒七彩断魂散而出的辟琊剑。
五彩烟雾,完全笼罩向风自儒催动的光球,但是在甫接触光球时,便被风自儒以至內力催发的剑气破除掉-
时烟消云散,五彩不复,这正是辟琊剑特殊功能发挥所致。
韦的七彩断魂散失效,大惊之下,电而起,飞窜向葬岗旁的相思树林,想要夺路逃命。
蓦然
一抹跳动的银芒,闪烁着冷酷的寒光,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魂,眨着森冷的目光,飘忽的出自树林,拦阻韦的去路。
“鬼眼魔刃!”
韦一声丧魂般的凄吼,急急-住⾝子倒翻而回,他却忘了⾝后有风自儒,那团要命的光球在等他。
“哇呀!”
一声不似出自人口的惨号,尖厉而恐怖的叫声,却如骤然被斩断般,在-那间中止。
一蓬⾎雨!
点点碎⾁!
还有断断截截不成形的兵器,夹杂着人⾁、⽑发和碎裂的⽩骨,自空中四散飞落。
不见韦的尸体。
因为,他已经被风自儒那团光球搅得粉碎,不复人形。
自幼即⼊江湖,看过千百次厮杀死亡的杨威,也不噤长昅了⽇气,強庒下口翻腾的感觉。
他暗暗叹道:“天呀!这还算是杀人吗?就算凌迟,也还看得到人⾝骨架,而韦居然什么都没了,全被搅成粉碎…”
光球隐散,太依旧耀目当空。
风自儒披头散发,脸⾊苍⽩,虚汗満⾝,跌坐在葬岗上,口中急促的大口大口着气。
小赌、小飞雪、三宝和四平一共四个人,自相思树林中如飞而来。
杨威掠⾝探视风自儒道:“酒国的,你还好吗?”
风自儒无力地点点头,虚弱地道:“我很好,只是有点脫力,没关系。”
杨威拍拍他的肩膀,站起⾝,向小赌他们。
“小赌!”
“二哥!”
“小威哥!”
“喂,乞丐师兄!”
杨威充満欣的冲上去,对着小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猛力揪扯一把小赌的冲天马尾之后,这才将小赌紧紧的抱住,用力搂一搂。
杨威动的推开小赌,上下仔细打量许久。
“他的,小赌,你长肥不少嘛!一点也没受到想思苦、苦相思的磨折,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二哥!”
小赌呵呵笑道:“有。”
“才怪!”三宝、四平很有默契的接口。
杨威这才转向两人,一人赏他们两拳,口中叫道:“怎么?小赌想我,你们吃醋是不是?⼲嘛,一见面就破坏我们兄弟的感情?”
三宝嘿嘿道:“我是怕你蠢的感情被小赌所骗,所以才提醒你。”
四平逗笑道:“是呀!你不知道小赌是个标准重⾊轻友的人,见着小飞飞之后,他早就忘了你是谁啦!”
“啪!”四平的光头上,隐泛红光。
小飞雪嗔笑道:“小和尚诳言,该打!”
四平摸着光头,无奈的叹道:“唉!可怜的头发,你如此壮烈的牺牲,居然不能换得人家的哀悼和尊重,可悲呀可叹。”
杨威哈哈大笑,伸出双手摸着三宝、四平两个圆秃秃、光溜溜的大光头,问道:
“怎么回事?你们兄弟俩到少林寺去拜师学艺啦!”
三宝瞄向小赌:“我们是受害迫的一群。”
小赌得意的嘿嘿贼笑。
他不理三宝他们,径自拉着小飞雪探视风自儒。
“酒国的,怎么样?受伤了吗?”
风自懦几经调息,体力恢复大半,但脸⾊依旧有些苍⽩道:“没有,只是使用⾝剑合一太久,有些脫力。”
小飞雪闻言,马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小药丸递给风自儒道:“酒国的,这些药丸可以补充体力,吃下后,你再运功调息一下就能恢复疲劳。”
风自儒不客气地接过药丸,吃下后就盘膝打坐调息。
小赌和走过来的杨威打个招呼,便一左一右地为风自儒护法。
杨威轻声问道:“小赌,你接到我送去武威的信,是不是?”
小赌点点头道:“对呀!害得我们拼死拼活,不分⽇夜地赶路,比起前次到长⽩山还累人-!”
三宝悄声接道:“乞丐师兄,你就不知道,小赌本来要去吃酒,但是看完信后,又担心你们对上韦会吃亏,结果就拼老命话来。”
四平埋怨道:“就是嘛!我们一连好几天没得好吃、好睡,一进开封府正想休息,就听丐帮弟子说,你们已经开打,害得我们又赶到这个鬼地方来!”
杨威轻笑道:“千里驰援,可惜心有余,力不⾜,只凑上个尾巴,我勉強可以原谅!”
“什么!”
杨威用指比,要小赌等人小声,以免打扰风自儒行功。
小赌恨恨道:“什么话嘛!”
杨威嘿嘿一笑:“随便说,开玩笑啦!”
小赌威胁地握起拳威示一番,他当然也知道杨威只是随便说。
众人一时间沉默下来,看着风自儒行功。
杨威忽然喜道:“喂,小赌,你出名了,你知不知道?”
小赌莫名其妙道:“我出名?我出什么名?”
杨威嘻嘻笑道:“自咱们上长⽩山时,一路和至尊教对上,你把至尊教整得好惨,到后来咱们分手后,你先后杀掉四凶、十二恶中的几人之后,江湖上便开始传扬任小赌的名字。
后来,你在祁连山下的大草原上,用鬼眼魔刃痛宰铁骑盟⻩蝎子帮帮主后,江湖人才知道,你就是昔年果报修罗任老前辈的传人,于是那些三叔六公,便送你一个响亮的名号…”
小赌等人感趣兴道:“什么名号?”
“果报金童。”
答话的是风自儒,他收功而起,脸上倦容全失。
小赌笑道:“酒国的,完了吗?”
风自儒风趣地道:“酒国的如果完了,那不就糟了。”
小赌这才发觉自己说话有语病,他笑嘻嘻地更正道:“好吧,没有完了,那就好了吗?”
小飞雪笑笑道:“没有完了,那不就是没完没了?”
小赌搔搔马尾道:“青菜,问题是可不可以去呷笨(吃饭)?我快饿扁啦!”
“青菜?呷笨?”
六个人里面,有一半的人不懂小赌在说什么。
小赌看着茫然的三人道:“呵呵!神话,神话,我说的是神话。”
风自儒摇头摇,对小飞雪道:“小飞飞,谢谢你的药,很灵!”
小飞雪⾼兴道:“别客气,药是制的,我只是做顺⽔人情。”
小赌见风自儒不理他,他有些怈气,自言自语地道:“唉,古来神仙皆寂寞,神话无人解呀!”
三宝故作安慰道:“小赌别难过,至少六个人中的一半,都了解神话的真谛。”
小赌瞪眼道:“只有自家人了解有个庇用,以后你负责给我宣扬神话,若有人听不懂,我唯你是问。”
说完小赌甩头便走,三宝一愣:“忙追上去道:“不可以呀!我最最可爱的师兄,这里的人资质愚钝,教不会的-!”
“啪!”三宝的光头挨上一记大锅贴。
他一回头,便见杨威瞪眼道:“你刚才说谁资质愚钝?”
三宝苦笑着摸着头:“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唉,我歹命!”
开封城內。
丐帮分舵。
小赌正张牙舞爪对付一只香噴噴、肥嫰嫰的花子。
他又撕又扯又啃又嚼,口中犹发出模糊的噴噴赞美之声,那模样,我的乖乖,见不得人呀!
小飞雪惊叹道:“我的乖乖,难怪人家说,人生有三大相见不得人,由吃相排名第一,看看你吃的样子,小赌,又没人跟你抢,⼲嘛吃的那么可怕?”
“可怕?”
小赌噗的吐出一骨头,他扬着手中的半只一黑然道:“这是人生最⾼的享受,小飞飞,你不懂就别说话,人家会笑你的。”
“哼!”小飞雪不依地哼了声,正自用银刀切下一块⾁,送进口中。
杨威和风自儒⼲杯对饮。
他闻言呵呵笑道:“小赌呀!你使我又记起了人生的目的了。”
小赌张嘴正咬在上,一听扬威这话,抬起头两眼放光,他舍不得放开⾁,于是带着⾝,上下不停地大点其头。
小飞雪好奇地问:“小威哥,小赌使你想起什么人生的目的?”
杨威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正⾊地转向小飞雪,忽然,他双手突然攻出直钻小飞雪腋窝。
凝神倾听的小飞雪,没想到杨威会以搔功对付她。
“啊…”长声惨叫中,小飞雪花容失⾊地扭逃而去。
杨威偷袭成功,得意地哈哈大笑j
数名丐帮弟子听见屋中的惨叫声,纷纷伸头探视,见是自家少帮主突然变作小顽童,有趣一笑,又各自回守岗位。
小赌拍着油腻腻的手道:“好,好极了,不愧是本恶磨二主,随时⾝体力行本宗旨!”
风自儒只有莫可奈何地头摇微笑。
他心想:“小赌的媚力的确厉害,打见面到此时,不过两个时辰不到,居然能使成稳重的丐帮少帮主轻易地进⼊情况。”
小飞雪已经跺着脚、嘟着嘴,娇叹地怨道:“小威哥,你⼲嘛欺负人家嘛!”
杨威装模作样道:“欺负?没有啊!我没有欺负人家嘛!我只是尽尽二主的职责而已。”
小飞雪辩道:“还说没有,你刚才不是故意哈人家庠?说什么尽职,都是借口,你什么时候当上哪个莫名其妙派的二主?骗人!”
杨威微微一晒,对四平一摆头道:“四主,告诉这个孤陋寡闻的小妞。”
四平大大声的清过喉咙道:“丐帮少帮主杨威,乃本专任之二主,本奉行人生以磨折别人为目的及磨折别人为快乐之宗旨,取名恶磨,以期来⽇磨折武林同道,使武林中的呆⽟,能在江湖大放异彩。附注,本为未来武林中第一大,报告完毕。”
“呵呵…”不仅小飞雪听了呵呵直笑.连甫进门,一个矮小削瘦、⾝背六个⿇袋的乞丐也哈哈大笑起来。
“天呀!少帮主,你真的加⼊这么一个怪异的组织吗?”
杨威闻声回头,愉快地道:“林舵主,你回来啦!”
被称为林舵主的这个乞丐,呵呵笑着上前和小赌见礼。
“丐帮开封分舵主林大锤,见过赌少爷!”
“林舵主你好。听二哥说,你出去办事,辛苦啦!来,请吃。”
小赌递上半只花子,林大锤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将接过来。
杨威不噤好笑道:“小赌,你有没有搞错?这里可是林舵主的管区,人家的地盘,你倒是把它当作自己的家啦!”
小赌眯眼笑道:“是又如何?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哪一个乞丐窝不是我的家?”
林大锤慡朗大笑:“好一个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少帮主呀!这次你可上了贼船啦!”
杨威愁眉苦脸道:“唉!岂止是上了贼船而已,我是遇人不淑呀!”
“哈哈哈…”众人皆仰头哈哈大笑。
风自儒附和道:“对!遇人不淑,我心有戚戚焉!哈哈…”小赌不但无所谓,而且还故作媚娇的-媚眼。
杨威抱着肚子,痛苦大笑。
三宝、四平更见张狂的捶桌拍椅,笑闹的不乐乎!
好久了!杨威感觉自己有好久未曾如此尽情地畅笑。
林大锤也深深地感受到小赌的魔力,情不自噤地开怀大笑。
笑!不停的笑,快乐的笑。
有小赌的地方,就有笑声。
人生得意须尽-!
良久,良久之后!
笑声总算渐渐低弱,转为苟延残般,断断续续地笑着。
小赌得意地问道:“小飞飞,要不要加人我们的恶磨?我可以聘你为五主-!”
小飞雪哼声道:“只有五主?我才不要,我要做…”
三宝截口道:“大主夫人!”
小飞雪的⾝形何其快速,砰然一响,将三宝自屋中踹出屋外。
“呵呵!我要篡位做三主!”
屋外丐帮弟子的眼光,跟着三宝的⾝形划着弧度,眼巴巴见他结实地砸扑在地上,全都捂着嘴,呵呵偷笑两声。
他们心想:“少帮主这群朋友,的确个个不同凡响啊!连摔死狗的势姿也能如此自然流畅。”
感情是三宝他们常常被踹,早就研究出一个最具代表的⾼雅落地势姿,以观众眼福。
小赌⾼兴地点头拍手道:“很好,光凭这一手…不不,是这一脚,就表现出小飞飞不同凡响的功力,将来磨折武林同道时,一定能充分发挥所学,本大主宣布篡位成功!”
小飞雪娇笑道:“谢大主!”
三宝呀!只好吃瘪啦!
发财赌坊,仍在发财!
只是景⾊依旧,而人事全非。
如今,小赌众人正站在发财赌坊的大门口前。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赌不能让小赌⾼兴。
因为这里是个令人怀念的伤心地!
杨威拍拍小赌肩头道:“如今这里,已经由丐帮接手,花氏⽗女的坟,也有丐帮弟子照顾,定期洒扫祭拜。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小赌摇头摇道:“进与不进都是一样的,我想直接到花伯伯和花姐姐的坟前,去上上香!”
杨威了解地点点头,吩咐⾝旁的丐帮弟子准备香烛、鲜花、素果,一行人向南出城而去。
开封府南七里处。
一处风光明媚的小山丘,俯视着开封城。
花氏⽗女的墓⽇,便是坐落在这个小山丘上。
蜿蜒的小径,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小赌等人便鱼贯地拾级而上。
丘上,两株巍峨的巨松,立如门神,守护着墓园,纠结的树枝,很巧妙地搭成一个拱门。
踏⼊拱门之內,満园遍植杜鹃花。
如今三月已过,但仍有些眷恋舂意的残红,依依不舍地守着空枝。
一座偌大的坟墓,便孤立在这片广大的杜鹃花丛之中。
三尺有余的方正墓碑上,端端正正地刻着“花非凡花翠蝶⽗女之墓”没有收骨之人的名字,只有简单的生殁年月⽇。
小赌等人来到墓前,一阵幽静,天人永隔的沉重,弥漫在空气中。
烈⽇,在浮云的遮隐下,也躲起来暗自叹息着。
小赌缓缓地在坟前跪下,伸手轻轻抚着墓碑上的字迹。
他喃喃地道:“花伯伯,小赌回来啦!可是您再也不能审察小赌的赌技进步了没有,再也不能告诉小赌,赌场中有趣的故事…”
小赌脸上流露着満心的怅然,他不再哭泣,也许是因为长大了,也许是因为眼泪永远无济于事。
小飞雪轻轻上前对小赌劝道:“小赌,你就别再难过,花伯伯和花姐姐,他们一定不愿意你如此伤心的!”
小赌茫然一笑,脸上的哀愁掩去纯稚的表情,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落寞诗人,生命之中没有一丝乐。
风自儒第一次见到小赌如此气沉特异的表情,印象中,小赌是个没有哀愁的人。
他始终以为,在小赌的生命之中没有不幸,不识愁苦,但此刻,小赌浓厚而強烈的感情,深深地震撼着他。
情到深处情转薄,不是无情,是超脫。
风自儒此时方才看出,在小赌嬉笑的面具之下,竟有着如此不轻易表露深厚而执着的感情。
一对大⽩素烛,跳动着带泪的火花。
⽩⾊点滴垂落的烛泪,正如小赌心中无言的哭泣,熊熊的火,带起袅然的银纸飞灰,旋转着,付与幽冥两隔的亲人。
小赌瞪着燃烧中的火,手中一张张、一锭锭的金元宝、银元宝,机械似地往火中丢,火光映着他的脸是如此的虚幻不实。
忽然
“嘿嘿嘿嘿…”一阵森毫无人味的怪笑声,划破宁静、忧伤,刺人众人耳膜。
杨威、风自儒、小飞雪、三宝、四平,全都蓦然转头,看向巨松拱门旁。
此时,一个长发披散,齐额以金环束起,生着大鼻大嘴的陀头,正翻着一只⽩多黑少的眸子,残酷的凝视着墓前众人。
小赌仍是蹲跪于墓前,彷佛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大活人闯进来般,依旧是一张张、一锭锭的燃烧手中的冥银纸。
风自儒目光微闪,淡然开口道:“阁下可是⽩眼韦陀?”
“哈哈哈…遥剑,你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认出本韦陀。”
“就凭阁下这副独一无二的尊容.想不认出你,也真不容易,无心,你今天来此的目的为何?”
⽩眼韦陀无心,再次翻翻他那双大⽩眼,奷笑道:“奉教主之命,前来收拾你们,同时接收你手中的那把宝剑。”
风自儒微讶道:“教主之命?无心,你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也和人结立派?”
“除了至尊教,至尊教主之外,谁会差人到此来找⿇烦?”开口的是小赌,他仍旧背对巨松,势姿不变的丢地下手中最后一锭银元宝。
冷幽幽的语声,不带丝毫感情的出自他口中,令杨威他们有些愕然。
因为他们只有听过一次,小赌以此种口气说话,那就是在京北近郊天坛,小赌为花氏⽗女之死,痛下杀手的那次。
无心怪笑数声,冷凄凄道:“小鬼,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通常命都不太长!”
小赌终于缓缓站起⾝来,他仍背着无心,淡淡开口道:“⽩眼韦陀,你既然带了那么多帮手和你一起来,为什么不⼲脆一点叫他们通通出来?”
无心只能看到小赌那束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的冲天马尾,虽然小赌的⾝材、口音,听来看来像个小孩,但是说话的老练和冷漠,却又令人觉得他并不如小孩般单纯幼稚。
无心莫名的感到一股庒力,而这股庒力是源自于小赌那一⾝神秘。
他強自镇定下心神,鄙视道:“等他们需要出来时,自然会出来,小鬼,你难道就不敢转过⾝来见人吗?”
后面这句话,怈漏出无心的不安情绪,可惜,他自己犹不知觉。
小赌満意的一笑,以一脸刻意装出的冷漠,缓缓回过⾝来。
冷冷的表情,配合他上所系,闪着冷冷银芒的鬼眼魔刃,嗯,他的确为果报金童建立个吓人的形象。
墓园四周,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呼。更有人离谱得被小赌的新形象,吓掉了兵器。
小赌暗自満意,自己刻意塑造的气氛,达到他预期中的效果。
三宝、四平有些微微发愣,他们以为小赌的杀心大动,准备好好放手一搏。
结果,两人无意中看到小赌那一抹自眼眸中闪过的笑意,这才知道,小赌正在执行恶磨的宗旨,以精神待的方法,磨折这群至尊教徒。
他们俩,有默契地和杨威对望一眼,传达他们所看到的讯息。
杨威微侧过脸,似有意无意的回以一个,差点看不出的笑容。
小飞雪虽然不明⽩,杨威和三宝他们之问眉目传情所为何来,但是,原本在她心头的那份沉重感,突然消失无形。
只有风自儒仍是全神贯注地戒备着,毕竟,对方是武林出名的四凶之一,而且是为他手中的师门至宝辟琊剑而来。
小赌蹙着眉,略显不耐地警告道:“姓的,你们只是一群被人利用的傀儡,我老人家对你们实在不感趣兴,我警告你,今天我老人家心情不好,识趣的早早给我滚蛋,你们还可留一条命,否则…”
“哈哈哈…”无心成名一、二十年来,今天第一次碰上有个人敢如此对他说话,而对方只是个半大的⽑头小子。
他忘记方才那种沉重的庒迫感,怒极反笑的仰头嘿笑。
“小子,你够狂。我今天倒要见言只见识你这个果报金童有什么吓人的本领!”
小赌促狭道:“真的,你确定自己有本事和我动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上!”
一声断喝,无心直扑小赌-
时,墓园的四面八方,涌出大批⽩巾蒙面的至尊教徒,其中更夹杂着一些⻩⾐大汉,可能是被至尊教利用的另一个帮派组织。
这群人一出现,便有计划地围上小赌等人。
无心直取小赌,他真是搞不清楚,自己有几两重,能吃几碗饭。
三个使剑的⻩⾐大汉,联手圈住风自儒。
风自儒微微一晒道:“哦,三位也是用剑的同行,如此咱们可以好好互相讨教一下。”
风自儒虽然戒慎小心,但在方才小赌那一番连讽带刺,毫不在乎的对话逗挑之下,个中潇洒不在乎的一面,也突然呈现出来。
三个大汉没有吭声,举剑便刺向他。
杨威手持烙仇竹,周旋在两名至尊教护法的围攻下,一时之间,还看不出谁強谁弱。
三宝和四平如出柙猛虎,联手朴向七名持刀的⻩⾐大汉,好一股猛悍的气势。
而和小飞雪对阵的,是两名长相相同,手持长绫彩带的红⾐女郞。
这两名女郞颇有来头,江湖中人称飞虹双-女,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名列江湖二十凶之一。
看,此次至尊教真是倾巢而出,想对付小赌他们。
小赌轻易地闪过无心一击,口中嘲弄道:“喂!翻⽩眼的,只凭你一个人就想对我老人家动爪子,你实在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话声中,小赌⾝形连晃,飘忽地闪过无心攻来的十八拳七腿。
小赌又是嘿然笑道:“差,真差!一路差差差到底。这种⾝手,也敢出来闯江湖,真是丢人现眼。”
话声中,小赌双手一挥一弹,无声的劲力在凝结,无形的指劲如箭穿飞,又轻易地化解无心的攻势。
无心此时已是羞刀难⼊鞘,大喝一声,双掌蓦然急速翻飞,搅起一片掌劲,覃向小赌。
同时,他人倏然倒即回,手中便多出一支红铜打造的锐利人掌形兵器,这是⽩眼韦陀无心的成名兵刃⾎魂掌,掌出⾎溅命断魂。
小赌噢一声,依旧逗弄道:“动家伙啦!”
无心不再分心,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魂掌,他知道今天若不拼命,只怕会栽得很惨!
而他原先并没料到,自己挑的小角⾊,竟是如此的強硬,为了名,也为了命,他已然搬出庒箱底的绝活索魂十二式。
⾎魂掌有如千百只魂勾的鬼手.不停地翻飞攫取,⾚芒暴涌,红光遍泛,挟着雷霆般的威势,猛然抓向小赌。
登时,空气嘶声厉啸,红⾊的掌影翻腾,充塞在小赌四周。
江湖四凶,武功确是不凡,小赌收起嬉笑的心神,⾝躯蓦然暴旋如轮,一溜溜,一弧弧,一片片,一股股的掌劲猛然飞。幽冥掌第六式轮回幻影,掌影对掌影的封向无心的⾎魂掌。
砰砰连响,⾁掌对铜掌,小赌硬是将无心震退一步。
无心乍退之后,又狂吼着挥掌朴到。
⾎魂掌快速的猛翻猛砸,恨不得将小赌砸成⾁饼。
无心⾝形飞快的攻扑闪掠,形如疯虎闯阵,悍野已极,可惜,他碰上了小赌,一个像哈雷慧星般难得一见的武林怪胎。
红亮的弧影在-洒、在穿,在那圈淡红的弧影中,⾎魂掌变换着千百种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以致命,但是,却对小赌起不了作用。
蓦然
传来一阵令人⽑发悚然的恐怖惨叫。
小赌一瞄眼,正好看到围攻三宝、四平的一名⻩⾐大汉噴着鲜⾎狂飞而去。
剩下的六名⻩⾐大汉,一个个咬牙切齿挥着手中三环大刀,继续拼杀三宝、四平。
哗啦啦的金环震响,大刀在空中泛起略带蓝芒的光影,威胁着要呑噬他们兄弟俩。
三宝侧步旋⾝,幽冥掌并着穿云指连绵而出。
他口中呵呵笑道:“小四呀!当心一点,这些刀子是加料的吧!”
四平猛然飞踢一脚,喀然声中,踢碎一名大汉的下巴,他人在空中,倏的滚翻落地,双掌一挥,无声的掌劲震退另一名挥刀而来的大汉。
“老哥,我知遣,这是在玩真的-!”
话声中,人影突的幻闪,三尊人形,猛推出三十余掌,罩向二名⻩⾐大汉。
一溜精芒暴闪,直劈四平背后,竟是一名至尊教徒,菗冷子偷袭,三宝呵呵一笑,挥臂半旋,人在半旋中向这名偷袭的至尊教。
另两名和三宝对阵的⻩⾐大汉,被三宝划着半弧的掌劲,退一步,当他们再次踏步进时,那名至尊教徒已被三宝一掌震飞,惨号着跌出,撞上一株巨松,脑浆四溢,乖乖的死去了。
三宝倏然回来,招呼道:“来呀!二位,咱们继续吧!”
那等狂妄的劲儿,绝对不不比小赌差。
这是恶磨的本⾊,在有机会消遣别人时,绝不错失机会。
两名红⾐女郞正错穿飞的掠空在小飞雪头顶,她们手中的长绫,时而如蛛丝人,时而如铁片飞斩,功夫的确不凡。
但是,在小飞雪面前比轻功,简直是卖弄。
呼然声中,长绞在一名女郞越过小飞雪头顶时,斗然滚涌而来。
小飞雪斜踏步,让过长绫,再轻轻一跨,居然踏在长绞上,轻若无物地随着红⾐女郞收卷彩带,直奔面前。
红⾐女郞不料小飞雪的轻功如此之⾼,简直是自己将敌人请来面前,大惊之下抖手-开长绞,往后蹬。
但是,若⺟下蛋,来不及啦!
小飞雪双掌微翻,顿时一片如雪花飞飘的指影,无声地飘到红⾐女郞⾝上,红⾐女郞-时定在当场,动也不动。
“姐!”另一名红⾐女郞惊叫中突然出暗器,如暴风雨般袭向小飞雪。
小赌瞄眼一惊,大叫:“小飞飞,小心背后!”
小飞雪怒叱:“无聇!”
呼然一个滚翻,双掌回挥,呼啸着扫散细如牛⽑的暗器。
“哇!”
“呀!”
人算不如天算,飞暗器的红⾐女郞,千万没想到自己偷袭敌人不成,半数的暗器却到姐姐⾝上,右外半数被小飞雪掌风扫回,钉満自己一⾝。
两名红⾐女郞便七窍流⾎,一命呜呼!“嘿嘿嘿…”又是一阵刺耳的怪笑。
凌空朴落一名⾝穿大红长袍,⾝材瘦小,眼眨肯光,獠牙外露的狰狞灰发老头。
他径自挥掌抓向小飞雪,口中嘿嘿怪叫:“小丫头,还我徒儿命来!”
“啊!”小飞雪惊叫一声,连忙飘开三丈,直往小赌拼斗处避去。
不是她受到伤害,而是她被那个老头吓坏了。
女生嘛!天生对丑陋、恐怖的画面感到害怕。
而今这个红⾐老头,不但生的丑陋,而且长得恐怖,叫小飞雪如何能不怕。
小赌乍闻小飞雪惊呼,没有多想,一抹银芒,急如经天雷闪,倏然带起飞跃的光影奔向红⾐老头。
“当!”
红⾐老头惊怒道:“鬼眼魔刃!”
而鬼眼魔刃在被他用一支乌溜溜的枯骨形兵刃磕击之下,旋回小赌手中,半途还滴溜溜地带起两颗至尊教徒的脑袋。
小赌猛然全力挥出一掌,震得无心连退三尺。
于是小赌乘隙腾空,直扑红⾐老头,口中叫道:“小飞飞,我这边的小老鼠给你!”
小飞雪和小赌二人在空中相掠过,互换对手。
无心被称为老鼠,登时气红了双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魂掌追击小赌。
但是他甫追出三尺,便被凌空飘落的小飞雪一式寒风凄厉挡了回去,想追人,还早得很-!
风自懦的辟琊剑倒挂扫出,-时凝成一团晶莹的扇子,使剑的三名⻩⾐老兄不由得齐齐感到一股怒浪般的庒力,漫天倒海般向他们排涌过来。
刃锋似已割裂空气,刺耳的呼啸中,宛如砍撕人耳膜,三人尚未来得及递招,便已经如炸开的碎石,回掠分跃,保命要紧。
风自儒剑再进,同时提醒道:“小赌,来人是三魔之一的昅⾎狂魔一尔要小心呀!”
“知道啦!”
小赌⾼应一声,⾝形半怈之中,穿云指连环推出,庒向昅⾎狂魔。
“嘿嘿嘿…居然是云山老头的传人!”
不愧是昅⾎狂魔,对骤然挤庒的掌劲,似不在意,蓦然,他红袍鼓,缀掌连翻推出九十八掌,隐泛⾎雾的掌风撞向小赌的穿云掌。
“澎澎…”连声密响,乍听之下,好象只有一声,其实是九十几掌的相碰击。
小赌大喝一声:“好!”⾝形斗旋,九尊人形围住昅⾎狂魔,同时挥掌猛击。
昅⾎狂魔眼中青光修闪,喝声道:“来的好!”人也飞旋而起,手中的乌黑枯骨猛刺而出。
掌刺叠,劲风四溢,生生吹起一大片花丛树叶,四周功力较差的至尊教徒和⻩⾐人,如风中腐叶,踉跄滚退。
围攻风自儒的三名⻩⾐大汉,也被这股四溢的劲风庒得剑势一滞,风自儒便于此时狂风般猛然急进,就在他⾝形快如闪电翻出的同时,暴闪的剑芒,有如蔽空的轻云,颓然庒盖而下。
蓦然间,千百条夺目四审的蛇电,凌厉万分狠窜而去。
“哇”
惨号与断剑齐现。
人如园中瓜果,轻易的被剖成两半,-洒着花花绿绿的肠肚,左右分坠于尘。
剩下的两名⻩⾐大汉,被这景象惊慑住,双双不可遏止的往后退去,握剑的手,也不自觉的微微发颤。
风自儒冷冷道:“二位,现在你们的朋友已经先走一步,在⻩泉路上相候,你们难道忍心任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吗!”
蓦然,这两名⻩⾐居汉凄厉狂吼,拼尽毕生之力,剑势猝展,洒着点点晶莹光雨和夺目的回弧相互争辉,带着漫天盖地的剑影罩向风自儒。
风自儒狂笑道:“对,这才够味!”
于是他突然-⾝停步,就在剑影即将临⾝的瞬间一乏剑猝然挥斩,一团光球,彷佛昅尽耀目的光般,骤然光芒四,令人耀眼生花。
那两个使剑的仁兄,惊呼尚未出口,已经被这团光球蓦的砸飞。
他们二人分向两个方向洒落一地⾎雨,飞滚而去又砰然落地,两人⾝上,排排错的剑痕,将他们切割的体无完肤,⾎染満尸⾝,此时地上只看得到两目⾎红,实在不像是个⼊的尸体。
那两名与杨威手的至尊教护法,早就觉得大势不妙,他们很想撒鸭子走人,但是杨威却不让他们如意。
“怎么?两位大护法,有点寒心是吗?没关系,少爷我会尽早送二位上路。”
扬威哈哈的讽刺着,手中一紧烙仇竹,顿时影排涌冲而出,如奔腾的千里飞瀑,轰然怈向至尊护法,令他们措手不及,恐慌的滚地躲逃。
滚逃中的至尊护法,一上一下,蹬地分向杨威,他们二人手中的钻心刺,彷佛若要钻裂空气般,带着刺耳的呼啸,化成千百支刺影卷击杨威。
杨威闪掠晃动,烙仇竹夹着移山倒海的強悍劲道,呼啸汹涌冲散刺影,在气流排挤涌之中兜头菗向二人。
两个至尊教护法齐齐倒退躲掠,但杨威已打算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于是人影急掠,往左旋的杨威,突然的转向右侧,其中一名护法惊得猴叫一声,急忙挥掌出刺,人硬往后多三尺。
但是三尺不够呀!
杨威厉啸一声,⾝形斗晃,瞬间空中出现六尊杨威的⾝影,每一尊是虚,每一尊是实,虚幻的无可捉摸,实际掌劲如山。
“呜哇”
长长的惨叫,在热呼呼噴洒的鲜⾎之下,越发显得凄厉可怖。
在场将近三百名的至尊教徒和⻩⾐大汉,在在被小赌等人杀人的酷厉狠毒,吓傻了眼。
至尊教狠,小赌他们更狠!
鬼手既出,染⾎夺命。
那边,三宝和四平联手对付的使刀⻩⾐汉子,只剩下三名在作困兽之斗。
三宝呵呵笑道:“喂,老兄,这样子拼命太辛苦,⼲脆你们自己了断如何?”
“呸!”
一名使刀汉子气涌如山,挥刀直劈而下。
四平⾝形奇异的一扭,闪过这刀,同时飞起一脚,踹得那⻩⾐大汉朴出三步,跌了个狗吃屎。
他与三宝蓦然同时大喝,双双腾空而起,顿时,掌势翻飞如千鸿错镖,群星并殒,呼啸中,拔着尖锐的风号,狂猛罩向使刀的三人。
“砰砰砰砰!”不断的掌击人体的碰击声,三名大汉的三环大刀脫手飞坠,人如海狗鼻上的⽪球,倏起倏落,连连在空中翻腾,最后噗一声跌落于地,不再感叹人生如梦。
此时近三百名的乌合之众,见头子们一个个呜呼哀哉,完蛋大吉,忍不住想溜,可是又溜不动。
毕竟,还有两处战斗未平。
风自儒的剑已归鞘。
杨威的烙仇竹也巳反揷后。
他们四人看看小赌那边的战况,再又换一个眼神,忽然四人拔空而起,扑⼊人群之中去。
“喂杀!”“哎哟!我的妈!”
“救命呀!”
“英雄饶命!”
“我不敢啦…”
四人如狼人羊群,手脚齐飞,登时被他们点倒一大票的⽩⾐人、⻩⾐人。
而这些乌合之众,除了躲,居然不知道要逃!
还有人跪地叩头求饶,丑样百出。
“他的,要命的赶快给我滚,否则待会儿通通杀头!”
三宝、四平狂喝着,好比养鸭人家,正赶着一群不上道的呆头鸭,要他们随人顾命去。
对愿多造杀孽的小赌等人而言,只有如此才能解决这种大规模的场面。
哗然声中,呆头鸭们终于开窍,兵器叮叮当当丢了一地,脚底抹油逃跑去也。
登时,围満人嘲的墓园,一下子又变得空空如也。
只剩下小飞雪对无心,和小赌对昅⾎狂魔这两对四人的拼斗了。
无心不是不想制止手下的逃离,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在小飞雪利落的攻击之下.他早就气如牛,穷于应付,哪还有多余的精神去阻止手下逃窜。
无心的对手,虽然由小赌换成小飞雪,小子换成小丫头,可是对他而言,却没有任何不同。因为他的武功,比起这两个未成年的小辈们来说,相差得太远了!
无心尽力地挥动着⾎魂掌,抗拒着小飞雪那双飘忽的⽟掌,他突然觉得好悲哀,自己成名一、二十载,如今却对两个小孩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好怀疑,过去那一、二十年是怎么闯出来的?自己居然还是武林中排名四凶之內的名人。
如今他再也凶不起来,再也无法可凶,他只能拼老命,拖延那迟早会到来的一刻,当那个时刻到来,名也罢、利也罢,通通化为乌有!消逝失痕!
倏然,小飞雪娇喝一声,飘忽轻灵的掌法猛的一变,她双臂诡异的自胁下穿而出,招出一半,忽又分劈两旁,于是狂厉的寒风打旋着转向无心,漫天飞落掌山指影,翩然飘飞而至。
无心狂吼着,竭力挥出层层淡红的掌影,想抗拒唯有大自然才可能出现的风雨加的奇景。
但是人力岂可与自然相抗。
若硬是要相抗衡,便是自取灭亡。
掌影与狂风相触,呼噜噜的怪啸声,回成一股奇异的劲流,无心在劲流中如落叶起伏翻滚,毫无自主能力。
于是小飞雪就在他⾝上印上八掌六指,将他震得口噴鲜⾎,人如枯木般,直地摔落地上。
至少,小飞雪留下他一条命。
另一边,最后的斗场
昅⾎狂魔厉叱声,红袍鼓如翼,将他的⾝形诡异的带往空中,他手里的乌黑枯骨,在中天的光之下闪出一抹黝光,随着他猝横的⾝躯,在呼啸的破空尖响中,如同狂风骤雨的击向小赌头顶。
小赌双眉微皱,目光紧紧盯着乌骨来势,猛然⾝形左右闪晃,就这么离奇地在微小空间中,闪过昅⾎狂魔的攻击。
同时,小赌双手连弹翻飞,掌指齐出,硬将斜朴而至的昅⾎狂魔出三尺之外。
不甘心的昅⾎狂魔又狂啸出口,立如山,右手挥动着那支乌骨,左掌狂拍而出,似一尊⾎红的食人恶魔,在虚无中隐现,正用他手中的乌骨挑刺人骨,用他的掌劲削割人⾁,想将小赌刺成⾁靡,割成碎片。
小赌感到骤然倍增的的庒力,他知道⾎魔要痛下杀手了。
倏然噴的森森乌光和掌劲,随着昅⾎狂魔的掠动,幻成千万鬼火,狂啸巨风,自每一个方向,每一处地方涌向小赌。
蓦地,小赌⾝形不见作势,斗然拔空十丈有余。
“鬼眼呀!”
随着这声凄厉如鬼神的嘶吼,空中映出点点闪烁的银亮,像煞千万只索魂的鬼眼突睁,怒视着昅⾎狂魔。
于是,天地宛如被天神撕下一宇繁星,森冷跳跃的银芒,似要掩起乌光,明亮的飞洒充塞于天地间。
狂啸的巨风,便被片片暴烈翻搅的银芒,切割的不成实象,凌破碎的消散于无形。
“四眼齐现,毁天灭地!”
昅⾎狂魔厉吼着,更急速的挥动着手中的乌骨兵刃,没有用了,他太低估小赌,早在鬼眼初现时,他就该想到这句,流传有一甲子的至理名言。
可是他不相信,以小赌的年龄,居然能练成鬼眼魔刃的至⾼境界,他一直自以为是地认定,小赌最多只能使用二柄魔刃。
⾼手过招,轻敌往往是致命因素。
而此时,昅⾎狂魔他好恨,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肯定地以为,小赌的功力未达至极。
晚了!
一切都晚了!
天地所布満的银芒,穿透过他舞出的乌溜黝光,直噬他的全⾝。
“噢!”只有一声闷哼。
昅⾎狂魔紧紧抓着切⼊他腹中三分之二深的两柄鬼眼魔刃,双眼茫然的注视着刃⾝上所刻的鬼眼。
鬼眼闪映着,似在嘲笑他的自大。⾎正顺着弧形的刃⾝,滴滴落下。
他抬起泛散扩大的双眸,吃力道:“小鬼…我低估你…”不甘又无奈的,昅⾎狂魔缓缓蹲⾝倒地,瞪大双眼死去。
一切又恢复平静。
只是空气中,多了那么一抹扑鼻的⾎腥味。
许久,许久…
小赌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这才惊醒愣愣呆立的众人。
小飞雪关心道:“小赌,你还好吗?”
小赌脸⾊有些疲乏,但仍展颜一笑道:“很好,没事!”
四平自昅⾎狂魔⾝上取下鬼眼魔刃,又在昅⾎狂的尸⾝上擦去⾎渍之后,才还给小赌。
小赌接过手,将鬼眼魔刃揷回上⽪套中,转目四顾道:“还有没有活人?”
杨威呵呵笑道:“当然有,除了一大票不重要的小角⾊,还有一位新加⼊至尊教的无心-!”
小赌満意地瞄向小飞雪道:“不错,不错,生擒敌方大将一名,大功一件,小飞飞,你自己记下,咱们以后用得上时再算。”
小飞雪皱起俏鼻子道:“天下哪有这种记法?”
小赌黠笑道:“有呀!怎么没有,咱们恶磨便是如此。”
小飞雪这下可没辙,自己篡位成功的人,想赖还赖不掉。
三宝提着无心过来,咚一声,像摔破鞋一样,将无心摔在地上。
被小飞雪制住⽳道的无心,嘴角⾎渍殷然,却不能动弹分毫,只能让三宝如此随意地腾折。
小赌笑嘻嘻地对他打拱作揖道:“前辈,你好啊!现在你是否知道果报金童有什么吓人的本领?”
无心冷哼道:“小子,落⼊你手是我的失算,可是你不用张狂,我这儿的行动虽然失败,但另一边的行动绝对成功,你等着至尊教挖掉你的吧!哈哈…”小赌闻言惊怒道:“无心,你是什么意思?”
无心冷哼之后,闭上眼睛,不理会小赌问话。
小赌隐约觉得不妙,他不客气地伸手戳出一指,点向无心的⽳道。
无心顿时觉得,自己的⾎忽然加快速度的奔流,同时又有一股热力,自奔流的⾎中燃烧起来。
初时尚不觉得怎么样,渐渐的他开始急促的息,同时热汗淋淋。
“你现在只是气、发热,待会儿就知道,⾝体里有开⽔,是什么滋味,我先提醒你,一柱香之后就算开解⽳道,你也要终生残废.你看着办吧!”
小赌冷冷地说完,理也不理无心,径自对杨咸道:“二哥.看来这里的善后又得请丐帮来收拾了!”
杨威叹笑道:“所以说,当乞丐实在是命苦。”
众人呵呵一笑,看着杨威自怀中摸出一支小花旗火箭,在地上揷好后,燃起火折子,点燃引信。
“咻!”火箭升⾼,却是悄然无声地爆开一团⻩⾊的烟雾。
“哎哟…啊…救救我…”无心突然惨叫着。
倒在地上的无心,既不能动,又不能挣,只能乖乖的受苦刑,他大口大口的气,全⾝上下都汗⽔透。
小赌在他面前蹲下来道:“如何?前辈,你现在是不是打算和我聊聊天?”
“我说,我说!”央开解我的⽳道!”
“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可以说,如果不快点,可能有些来不及了!”
无心看商量不成,只得急急招拱道:“我这边的行动只是夺取辟琊剑为主要目的,住你们,甚至解决你们是次要的事,而有另一批人,由五毒郞君⽟天率项,搭配三十六人熊,负责进攻你在三盘山上所建的山庄。”
“什么?”小赌大怒之下,抓着无心的领口问道:“你说至尊教派人攻打桃源山庄?”
无心痛苦地点点头。
一股愤怒的烈焰,熊熊的燃烧着小赌的心头,他的双目-那间泛起⾚红一屯稚的脸上因极端愤怒而扭曲。
他几乎咬碎一口牙,浑⾝的⾎在沸腾,有満心的恨与怒,顿时天⾊彷佛幻为凄历,连太也变得触眼通红,一股从未有过的,如狂涛般的愤慨着他。
“啊…”一声惊天的怒吼,如晴天霹雳,火山爆发,像要捣裂山河,扯碎天地。
那是一声披肝沥⾎,魔鬼般的狂怒吼声。
“至尊教”
在狂啸声中,小赌快如強弩窜,化作幽灵般地飞向三盘山方向而去。
“小赌…”
其它几人尾随悲愤的小赌⾝后,追向三盘山。
只有杨威中途略停留,向闻讯赶来的开封分舵舵主林大锤,代儿句,便又急急拼全力追赶而上。
三盘山,小赌的!
此时也正受着战火的摧残!
小赌心痛万分,但他来得及吗?
开封离三盘山不远,也不近,如小赌这般狂奔,也得耗上半天的时间,而这半天中,可以发生很多事。
小赌人在狂奔,心中却默念:“桃源山庄,我来了,你们得撑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