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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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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了,差不多有十来年了。”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有官兵攻山,強盗不敌、只好四下溃散。”

  “他们未再回来盘踞?”

  “房子被官兵放了一把火,烧个精光,土匪亦一去不回。”

  凤儿道:“这真是百姓之福,如此一来,这一带一定安静许多。”

  老樵夫却大摇其头,沉重地叹息一声,道:“其实不然,杀人越货的案子仍居出不穷,有增无减。”

  “是谁⼲的?”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被害人没有任何指控?”

  “没有一个生还者,哪来的指控?”

  “啊,杀人灭口,⽝不留?”

  “是,惨无人道,灭绝人!”

  阿呆舞一舞拳头,跺一跺脚,咬牙切齿地道:“的,这些家伙简直比豺狼虎豹还凶,可是⾎手屠夫王化那一伙人又死灰复燃?”

  老樵夫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谁知道。”

  “做案的范围大不大?”

  “以天狼山为中心,约在方圆五十里以內。”

  “如此,贼巢也应该不会太远才是?”

  “可惜被害者俱皆一命归,毫无线索可寻。”

  的确,⾎手屠夫王化的行踪,仿若一团⿇,头绪全无,三小天狼山周围数十里內,转了三天,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第四天,他们来到了山城静乐县城。

  静乐县城不大,依山而建,四面群峰环峙,是一个标准的山城。

  市面倒颇繁荣,商业鼎盛,多以出产⽪货为主。每逢市集,更是人嘲如涌,车载马驮,肩挑手提的生意人络绎于途。其他各行各业的生意,也因而热络起来,尤以娼馆与赌坊为最。

  小鱼儿他们信步而行,无巧不巧地来到一家赌坊的门口。

  这是静乐县最大的一家赌坊,⿇将、牌九。骰子等应有尽有,人声鼎沸,喧嚣杂,呼卢喝雉之声不绝如缕。

  小鱼儿不由得有点技庠起来,问阿呆道:你们的盘还多不多?”

  阿呆摸一下钱囊,道:“近来非第一流的客栈不住,非得一等的餐点不吃,已经差不多快要用光啦。”

  小鱼儿扮了一个鬼脸道:“那咱们就进去借一点吧。”

  阿呆道:“非亲非故的,谁肯借给咱们?”

  凤儿道:“呆啊,小鱼哥的意思是进去赌一下。”

  阿呆道:“你有把握赢吗?万一输掉咱们又会饿肚子。”

  小鱼儿道:“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忘记赢得小凤脫子的往事啦?”

  阿呆道:“那是咱们自己赌着玩的,赌场里听说有老千,要当心啊!”小鱼儿道:“糟老头曾夸奖过我,赌技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老千算什么,老万也照样杀得他庇滚尿流。”

  说着,人已跨进赌坊,在一张牌九桌前停下来。

  赌牌九的人很多,团团围住,⽔怈不通。

  赌注也不小,每一门都有百十来两银子。

  小鱼儿冷眼旁观了三把牌,也开始揷花。

  运气不错,赌了四局。连本带利已凑⾜百两⽩银。

  然而,说来真瘪,只是在一旁“揷花”连模一下牌的资格也没有。

  忽然灵机一动,小鱼儿有了绝妙好计,趁庄家洗牌的空档,先跟凤儿、阿呆说了几句悄悄话,让他们了解状况。

  然后拍一下巴掌,以充満煽动的语气道:“喂,朋友们,人之初,本赌,赌不赢,气死人,玩牌九只有四个人能摸到牌,别人只好站在一边⼲瞪眼,多乏味,咱们来玩大家乐好了”

  赌徒甲道:“什么叫大家乐?”

  小鱼儿道:“嗨,简单的要死,从零零到九九,每人签个号码,但不能重复,再由主持人将所有的号码重新制作一份,放进整筒里,就算大功告成。”

  赌徒乙道:“如何判定输赢?”

  阿呆过:“随便由哪一位菗一个号码出来,中签者为赢家可以囊括全部赌资,我们仅仅菗取十分之一的服务费即可。”

  赌徒丙道;“人数有没有限制?”

  凤儿道;“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人人可以参予,人人都有成就感,不然怎么会叫大家乐,一定要大家乐才成。”

  赌徒甲道:“赌资有无标准规定?”

  小鱼儿道:“没有,但必须彼比相等才能成立。”

  阿呆过:“多赔多,少赌少赢,不赌不赢。”

  凤儿道:“怎么样?大家有没有‮趣兴‬?愿意参加的请举手。”

  方法简单,利润优厚,又可大家同乐,现场的反应好热烈,几乎是有志一同,全部举起了手。

  有一个人未举手,是庄家,而且,怒溢双眉,拍着桌子大骂道:“岂有此理,这是‮人私‬开设的赌场,怎可任由你们自己来玩大家乐,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小鱼儿倒很气派,大大方方地道:“老兄别发火,有话好说,主持人的一成红利,我小鱼儿愿双手奉送,免费为大家服务。”

  庄家闻言立即转怒为喜,没再表示异议。

  阿呆道:“你这一成也不能⽩拿,还不快去取几张硬纸及笔墨来。”

  庄家二话不说,转⾝就走,如言取来一叠硬纸,一个大砚台,数支⽑笔。

  牌九桌马上变成了大家乐的大本营,小鱼儿将硬纸摊开,外面画了许多方格子,扯开喉咙嚷嚷道:“快,快来签呀,有签就有希望,没有签的只有⼲瞪眼。”

  赌徒乙道:“签一支要多少银子?”

  小鱼儿道:“不要太多,慡就好,先从每支十两开始吧,免得伤筋动骨。”

  阿呆帮腔道:“十两是一个小数目,喝酒不醉,吃饭不,但如签満一百支,就可以赢得九百两,可以娶一个二手货的小老婆。”

  凤儿道:“也可以买房子置地,或者开店当老板,运气来的时候城墙也挡不住,只要签下去,花点小钱,就有无穷希望。”

  三小⾆如莲花,说得天花坠,大家不由皆心响往之,纷纷提笔猛签。

  有的签一二支,有的签三四支,何消片刻工夫便签下八十多支。

  桌面之上,⽩花花的银子堆得像小山一样⾼,甚是抢眼小鱼儿精神百倍,大声喝呼道:“不多啦,还有十四支签从速,千万别放过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阿呆对庄家道:“光菗头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也来签几支吧,这样才够刺。”

  庄家早已被大家乐的这一股热闹气氛所感染,当即慡快说道:“好吧,老夫也签五支,碰碰运气。”

  凤儿的小嘴一噘,道:“哼,小气鬼,要签就签十支嘛,反正有一成的红利,也不需要你自己掏包。”

  庄家倒很⼲脆,从善如流,果然签了十支。

  还到了四支,小鱼儿不甘寂寞,自己签満了事。

  换句话说,桌面上一共有九百两银子,谁中了签就是谁的。

  凤儿早将硬纸板裁成细条,找到一个秘密所在,写好一百个签条,投⼊签筒中。

  当众摇一摇,晃一晃,以示大公无私,将签筒往桌面一放,娇滴滴地道:“哪一位的手气好,请来菗一支。”

  一阵相互礼让,最后由赌徒甲来主菗。

  赌徒甲再度摇晃一下,伸手菗出一支来,当场朗声宣布“四十四号。”

  众赌徒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中奖的。

  庄家亦惨遭滑铁炉,没有摸到边儿。

  中奖的人赫然是小鱼儿他们自己。

  阿呆大喊大叫道:“哇塞!当真是运气来时城墙也挡不住。”

  凤儿亦道:“大家乐,大家乐,大家输得快乐,我们也赢得慡!”

  小鱼儿睨退:“少贫嘴,还不快把银子收起来,第二局马上开始,别扫了大家的兴。”

  阿呆忙不迭的,找庄家要了一个⿇袋,将银子装进去。

  小鱼儿大笔挥毫,画下一百个方格,并且比照上一次的数目,率先签下四支。

  这一次,用不到再大肆吹嘘,很快便签満了一百支。

  而且,赌资加倍,每支二十两。

  签是赌徒乙菗的,中奖的号码是十三。

  中奖的人不是众赌徒,也不是庄家,又落在了小鱼儿的⾝上,一千八百两银子被阿呆装进了⿇袋里。

  第三局,赌资又有增加,每支三十两。

  奇迹,意外!

  古怪,琊门!

  别人三签不中,小鱼儿却连中三元。

  凤儿、阿呆的嘴都乐歪了,正忙着找⿇袋,装银子。

  赌徒甲道:“怪事,怎么中奖者总是他一个人,咱们连一个边儿也摸不到?”

  赌徒乙道:“这中间一定有鬼。”

  赌徒丙道:“说不定是遇上了老千。”

  小鱼儿笑容可掬地道:“诸位太抬举我们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年轻的老千。”

  赌徒甲道:“那小友为何会连中三元?”

  小鱼儿道:“可能是财神爷另眼相看吧。”

  赌徒乙道:“那我们还跟你赌个庇,准输没赢。”

  小鱼儿道:“富贵不及三代,好歹也不会超过三次,第四次就该你们赢啦。”

  赌徒丙道:“可惜我们已经输光,没有赌本了。”

  阿呆道:“这好办,去找朋友借。”

  凤儿道:“也可以去卖房地产。”

  阿呆过:“当老婆也成,赢了钱再赎回来。”

  可是,任凭二人如何大吹法螺,这个三小独乐,大家乐的赌局却再也维持不下去,众赌徒纷纷散去。

  小鱼儿只好作罢,道:“阿呆,带着银子,走吧,咱们再去玩点别的新鲜刺的。”

  五千多两银子,有二百多斤,阿呆如何扛得动,愁眉脸地道:“妈的,想不到银子多也烦人,小鱼儿,我扛不动,帮帮忙嘛。”

  小鱼儿臭骂道:“呆瓜,你不会去柜上换成银票,没有吃过猪⾁,也该看过猪走呀,至低限度老头曾经教过咱们不少事情。”

  阿呆闷不吭声,将银子搬至柜上,换成银票,仅仅留下百八十两供零用的碎银子。

  小鱼儿道:“阿呆,有一件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可知咱们是如何连中三元的?”

  阿呆傻笑一下,道:“你不是说财神爷在帮咱们的忙吗?”

  “狗庇,听说财神爷正在闹穷,自顾不暇。”

  “那咱们到底是怎样发财的?”

  “靠作弊。”

  “作弊?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作弊?”

  “容易得很,一百个签号,清一⾊全部都是一个号码,大罗神仙来和咱们赌也赢不了的。”

  “哦,原来如此,厉害,你真厉害。”

  不由得阿呆连声叹服,赞不绝口。

  猛可间,墙角的一张赌桌上传来一阵烈的嘈闹声,紧接着便动手打起来,赌客四散退避,三小却越众行过去。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和尚,正在和四名赌场的保镖大打出手,从旁人的口中得知。

  小和尚输了不少钱,想要翻本,却已经没有赌本。

  于是,‮子套‬一把短剑来,揷在桌子上,要和庄家赌剑。

  庄家自然没有一把同样的剑跟他赔,故而给他估价五十两银子,小和尚则声称他的剑乃是无价之宝,非要对方出价十万⽩银不可。

  双方南辕北辙,当然谈不拢,动口不⾜,继之动手,四名保镖闻讯赶来,原意是将小和尚赶出去,孰料和尚⾝手不凡,保镖赶人不成,反被人家打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保镖恼羞成怒,齐声一喝:“小秃驴纳命来!”

  四条人影,四把钢刀,分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闪电劈到,猛攻小和尚吃饭的脑袋。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确认小和尚定然必死无疑。

  事实大谬不然,-地金铁鸣之声大作,火花四溅,四把钢刀与和尚的短剑一接触,宛若摧枯拉朽一般,立告断裂为二。

  四名保镖大惊,暴退出三尺之地。

  小鱼儿却一个大跨步,闪⾝而⼊。

  因为他发现,和尚手里的剑,通体墨黑如炭,油光发亮,当下瞄了一眼,道:“和尚好功夫,宝剑尤其名贵,想必定是名闻遐尔的乌剑无疑。”

  小和尚先是一惊,但很快便镇静下来,未置可否。

  阿呆恼怒道:“小秃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装什么糊涂。”

  小和尚的脾气不小,大瞪着眼珠子道:“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小鱼儿不假思索地道:“是本座就跟你赌一赌,不是就拉倒。”

  “你拿什么跟小僧赌?”

  “和尚想赌什么就赔什么。”

  “小僧想借十万两银子。”

  “可以。”

  “空口无凭,请把银子亮出来。”

  “你还没有说出此剑的来历。”

  “没错,是乌剑!”

  “朋友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你管不着,快亮出银子来。”

  “本座没有那么多银子。”

  “有多少?”

  “约五千多两。”

  “太少,不成比例。”

  “本座有一件宝物,与乌剑齐名,可以与你一赌。”

  “是何宝物?”

  “和尚一看便知。”

  小鱼儿亮出“天王之星”小和尚却茫然无知地道:“这是什么东西,怎可与乌剑同⽇而语?”

  阿龙大失所望,拾起半截断刀,像切菜似的切成无数碎片,然后自作介绍道:“这是绿林令,绿林中至⾼无上的信物,也是一枚价值连城的超级大钻戒。”

  小虎阿呆道:“绿林中的规矩,谁要是持有此物,谁就是绿林盟主。”

  凤儿道:“可以呼风唤雨,可以指挥七十二分舵,可以号令无数绿林好汉。”

  听在小和尚的耳中,不噤怦然心动道:“好啦,勉为其难,银子加上钻戒,跟你们赌啦。”

  阿呆道:“银子加上绿林令?你的胃口真大。”

  小和尚道:“我在这个赌场里输惨啦,必须捞点⾎本回来。”

  小鱼儿未及深思,便一口答应下来,道:“你赌什么?”

  “骰子!”

  “一把见输赢?”

  “这样最慡快。”

  “难得和尚朋友这么⼲脆,请!”

  “请!”

  当即返回原来‮博赌‬的地方。

  赌骰子最简便,仅三颗骰子,一个碗而已。

  小和尚将乌剑往桌面上一揷,抓起三颗骰子来,托在手掌心上,道:“谁先?”

  小鱼儿亦将“天王之星”置于桌上,外加五千多两的银票道:“就让你先吧。”

  “小僧如果掷出六点豹子王,你就输定了?”

  “那当然。”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小和尚一点也不客气,握起拳头,一阵猛摇,口中还念念有词,似在祈求神明庇佑。

  以期掷出好点子,蓦地手一张,三颗骰子滚落碗中。

  此人好大的手劲,如珠落⽟盘,响声清脆,飞旋快速,令人眼花缭,好半晌才停下两颗来。

  两颗都是六,场中的空气登时凝结,静得可闻银叶落地之声。

  倘若小和尚掷出六点豹子王,小鱼儿将无反击的余地,输掉五千两银子事小,输掉绿林令却非同小可。

  最后一颗骰子仍在滚动未停,小鱼儿忽然从按在桌面上手掌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出一股暗力。

  好巧好妙,简直匪夷所思,滚动中的骰子好似长了翅膀一样,突然转变方向,一碰再碰,奇准无比地碰到另外两颗骰子,轻轻地翻一个⾝,由六变作五。

  另一颗骰子也是五,五点豹子。

  不小,仅次于六点豹子王,只要小鱼儿的点数赶不上他,仍然难逃落败的厄运。

  气氛紧张中,小鱼儿抓起骰子,吹一口气,哗啦啦的一声,掷于碗中。

  声音更大,速度更快,好像大火上炒⾖子,蹦蹦跳,更似有魔鬼附⾝,三颗骰子赫然叠罗汉似的叠在一起。

  最上面的是一颗六,下面则无人知晓。

  小和尚神⾊惶张,额头已出现汗珠,急声道:“请亮出来!”

  小鱼儿神情泰然地道:“自己掀吧,免得怀疑本座动手脚。”

  和尚不再迟疑,掀开第一颗,下面依然是一个六,再掀开第二颗,不增不减,还是六。

  “六点豹子!”

  “豹子王!”

  场边相惊呼,赞叹之声不绝。

  凤儿道:“慡!小鱼儿是赌仙,无往不利!”

  阿呆道:“慡!小鱼儿是赌神,百战百胜!”

  小和尚则破口大骂道:“我看你们是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不算,不算!”

  小鱼儿脸一沉,道:“为什么不算?”

  “你作弊!”

  “可有证据?”

  “这”

  “没有证据就是诬陷,该割⾆头。”

  小鱼儿的确动了手脚,但在场之人,连小和尚、凤儿;阿呆在內,竟无一人看出任何破绽,和尚自然拿不出证据来。

  不噤恼羞成怒,未再作口⾆之争,乍然出手如电,疾向乌剑抓去。

  拍!是金丝鞭破空的声音,凤儿一鞭攻出,势如青天霹雳,饶他小和尚缩手够快,依然吃⾜了苦头,四个手指头⽪开⾁绽,⾎流如注。

  阿呆的动作也不慢,早以毫厘之差,抢先将乌剑抢在手中。

  小鱼儿怒不可当地道:“他妈的,你敢在老子面前耍流氓。”

  阿呆道:“你找错对象啦,我们是流氓的开山老祖宗。”

  凤儿道:“是专门收拾流氓的克星。”

  “给他点颜⾊看看。”

  “给他留个永久纪念吧?”

  “⼲脆扔到山沟里去喂野狗!”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小和尚狗⾎淋头,也揍得他鼻青脸肿,举手投⾜之间,便被三小打倒在地,还在额头上留下一张“东风”作记号。

  小和尚刚才对付保镖的气焰,早已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被阿呆一脚踩在脚下,杀气腾腾地道:“小秃驴,说,以后还敢不敢要流氓,装老大?”

  吃了熊心豹子胆,小和尚也不敢再张牙舞爪,战战兢兢地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僧以后再也不敢了,但请⾼抬贵手,将乌剑还给我。”

  小鱼儿一楞,道:“闭上你的嘴,输掉的东西还想要回去,作梦!”

  和尚一脸苦相,连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没有乌剑,小僧一定会死的。”

  “鬼扯,乌剑乃⾝外之物,死不了人。”

  “非死不可,必死无疑。”

  “这是为何?”

  “因为乌剑并非小僧所有,是偷来的。”

  “从哪里偷来的?”

  “大觉寺的住持慧元老和尚那里。”

  “既已得手,输掉就算啦,与生死何⼲?”

  “少侠有所不知,小僧乃慧元座下弟子。”

  “噢,原来你是家贼,不在寺內好好念经,跑来此地赌钱已经犯了清规,为什么还要再偷你师⽗的宝贝?”

  “只因小僧在此输钱太多,心有不甘,想藉乌剑的神威,给他们一点颜⾊看看。”

  此亦人之常情,偷出来的东西也没有再送回去的必要。”

  “非送回去不可,否则小僧一定会脑袋搬家。”

  “哼,鬼话连篇,你不说谁晓得是你偷的?”

  “乌剑是由小僧负责看管,推也推不掉。”

  “晤,这倒真是一件⿇烦事,你吃饭的家伙的确很危险。”

  “所以,务请小英雄大慈大悲,救我一命,将乌剑还给小僧,此恩此德,今生报不完,下辈子也一定会报。”

  阿呆的脚已离开,小和尚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感人至深。”

  小鱼儿道:“可是,很不巧,乌剑也是本人所需要的东西。“和尚道:“这不打紧,送回去之后,小僧可以再设法偷出来”

  凤儿冷然一笑,道:“开什么玩笑,这一次偷窃会砍头,下一次扒就会饶你不死?”

  和尚振振有词地道:“事情是这样的,回寺之后,我可以辞去看管的工作,立刻‮理办‬移,然后再下手去偷,自然不会砍到小僧的头。”

  小鱼儿寻思少顷。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和尚一本正经地道:“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小鱼儿取出一粒药丸来,丢给他,面不改⾊地道:“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可愿将这一粒毒药服下去?”

  小和尚吓一跳,道;“你要将小僧毒死?”

  小鱼儿道:“毒发之期在三天以后,你若在三⽇之內能物归原主,本座自会给你解药吃,当然,一旦失信,必会七窍流⾎,百毒攻心而亡!”

  失去乌剑,百死无生,服下毒药,好歹还有三天可活,和尚别无选择,立将药丸张口呑下去。

  小鱼儿也很慡快,命阿呆将乌剑还给他,道:“难得朋友如此痛快,我小鱼儿也不再为难你,滚吧!”

  小和尚大喜过望,谢恩而起道:“请教三位落脚何处?以便随时联络。”

  小鱼儿道:“不必,本座决定会一会慧元老和尚,查一下乌剑怎会落在他的手中,你且告知大觉寺的详细所在,作为內应就可以了,说不定用不到你来偷,便可将乌剑弄到手。”

  “是!是!”和尚大难不死,満心愉,千谢万谢后扬长而去。

  凤儿不以为然,道:“乌剑已经到手啦,现在又要重新开始,真不明⽩小龙哥在搞什么鬼?”

  阿呆亦道:“是嘛,脫了子放庇,多此一举。”

  小鱼儿骂道:“你们懂个庇,山人自有打算。”

  凤儿道:“有什么打算?”

  小鱼儿道;“我想变清楚,慧元老和尚是何方神圣?”

  “他的来历,跟我们有什么相⼲?”

  “慧元若是王化的化⾝,关系可就大啦。”

  “我还是不明⽩。”

  “⽩痴,⾎手屠夫的⾝价不低,咱们可以将他卖掉。”

  一语提醒梦中人,阿呆惊“哦”一声,道:“对,把他卖掉,朝廷有二万两⽩银的赏钱,咱们可以发一笔小财。

  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古至今,金钱的惑总是令人无法抗拒,第二天一早,三小便直接来到位于静乐县城东南山坡上的大觉寺。

  一名知客僧了出来,恭谨有礼地道:“三位小施主是来朝山进香?还是礼神拜佛?”

  阿呆直接了当地道:“都不是啦,我们是来找银子的。”

  知客僧呆了一下,道:“找银子?””

  小鱼儿忙纠正道:“你听错啦,是找人。”

  “找谁?”

  “慧元老和尚。”

  “什么事?”

  “谈谈乌剑的事。”

  “乌剑?”

  “你没有听错。”

  “请教小施主与敝寺住持是什么关系?”

  “老朋友。”

  “小施主年纪轻轻,与敝住持是老朋友?”

  小鱼儿故意将“天王之星”亮出来。知客僧一见便寒着脸道:“我信,我信!”

  将三人领至一间清静的禅房,”献上香茗,又躬⾝说道:“请三位施主少待,贫僧这就去通禀,敝寺住持马上就到。”

  小鱼儿道:“和尚请便,可别让咱们等太久。”

  知客僧告辞而去,阿呆端起茶来就要喝,凤儿急忙阻止道:“别喝,小心中毒。”

  阿呆一怔愕道:“不会吧,香噴噴的乌龙,怎会有毒,再说,我们从小在糟老头特制的毒汁薰泡中长大,普通的毒药也奈何了咱们。”

  小鱼儿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一点好。”

  端起一杯茶来,往地上一泼,青砖立刻变黑,冒起一股浓浓的毒烟。

  阿呆的脸都吓⽩了,火冒三丈:“的,居然胆敢陷害咱们,非将慧元老秃驴的脑袋摘下来,把大觉寺夷为平地不可。”

  三小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方待冲出去大⼲一场,哪知脚丫子尚未动得分毫,猛可间,一阵“轧轧”之声起自耳畔,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面前已落下一道铁栅,将他们困死在一个墙角上。

  铁栅耝逾儿臂,墙壁又都是巨石砌成,上天无路,⼊地无门,看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阿呆拉下一张苦瓜脸,道:“惨啦,惨啦,沟里翻船,这-次准会大鱼吃小鱼,被人烤着吃。”

  余音未落,在赌坊遇见的小和尚突如幽灵般闯进来,劈面就说:“你们怎么这样快就来了,也不事先打一个招呼。”

  小鱼儿道:“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土匪窝?”

  和尚点头道;“本来就是嘛。”

  方圆数十里內的⾎案都是你们⼲的?”

  “大概八九不离十”

  “大觉寺原来的僧众呢?”

  “早已魂飞天外,骨化飞灰。”

  “你们在此已盘据多久?”

  “差不多有十来年咯。”

  “乌剑可已携回?”

  “已物放原处,并且辞去了看管的差事。”

  “如此,是否可以随时下手窃得?”

  “这要看机会,必须等待。”

  “可知蔵放的地点?”

  “就在大雄宝殿內。”

  阿呆接口说道:“混蛋,既知这儿是土匪窝,你为何不早说。”

  小和尚服下了小鱼儿的毒药,仅仅还有两天的寿命可活,得不到解药,只有死路一条,是以对答如流,不敢虚言诳人,畏畏缩缩地道:“是三位没有问呀,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儿道:“算啦,強盗就是強盗,别再假装和尚,我问你,你是几岁落草为寇的?”

  “约莫十一二岁。”

  “今年多大?”

  “十六。”

  “算起来也是老资格啦?”

  “哪里,哪里。”

  “本名叫啥?”

  “张大柱,大家都叫我大柱子。”

  阿呆道:“大柱子,闲话少说,快将咱们放出来再作计较。”

  张大柱道:“机关的枢纽在后面。”

  阿呆道:“那就快去呀,别发愣。”

  张大往颔首应诺,转⾝就走。

  凤儿追问道:“你们的头儿是谁?”

  张大柱边走边说道:“就是慧元老和尚。”

  “本姑娘是问他原来的⾝份?”

  “是”

  话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言,因为慧元老和尚已冷不防出现在他面前。

  ⾝后还紧跟着四名横眉竖目的假和尚。

  只见慧元老和尚的眸中闪过一抹凶恶的光焰,道:“我道这三个娃儿怎么会踩上大觉寺,原来是你这个杂种在作內应。”

  张大柱吓得浑⾝发抖,两条腿比面条还软,心惊胆跳的道:“没有,没有,属下没有私通外人。”

  “毙了!”

  “是!”慧元一声令下,一名假和尚应声而出,刷!掣剑在手,分心就刺。

  大柱子已魂飞天外,眼看命在旦夕,蓦地,小鱼儿发出一声暴喝:“住手!”

  手字出口,一枚铁葡萄已脫手飞出,好准,正中剑⾝,噴!就在剑⾝之上炸开,不仅将长剑炸断炸歪,全⾝的⾐裳成为马蜂窝,而且,一张本来就令人不敢恭维的马脸,登时“锦上添花”处处坑坑洞洞的,变成大花脸。

  大柱子险险逃过一劫,却怒了慧元和尚等人,宛若一阵风似的冲进禅房。

  慧元主持耝壮结实,年约五旬,大光头光洁如镜,红袈裟亮丽夺目,但眉宇之间却流露出凶残的本

  一照面,便扯开破锣似的嗓门吼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来,你们来本寺何事?”

  小鱼儿昂首傲然道:“寻一头驴。”

  慧元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反问道:“一头驴?”

  凤儿冷笑道:“就是你这一头秃驴。”

  慧元恍然大悟,怒贯双眉,霍地一声狮子吼,袍袖怒张,双掌齐出,立有一股強劲的狂阻暴卷而出。

  力道好大好猛,震得铁栅嗡嗡作响,三小⾝不由己地向后-仰,气息亦为之一窒。

  慧元主持发出一串野兽般的狂笑,道:“找老衲作甚?”

  阿呆道:“想查一下你的户口。”

  小鱼儿道:“想调查一下你真正的⾝份来历。”

  慧元和尚恻测地冷笑一声,道:“老衲慧元。”

  凤儿尖酸刻薄地道:“少来这一套,狗熊穿上袈裟也一样可以装和尚,本姑娘问你,以前可是一个杀猪的屠夫?”

  慧元眼一瞪,道:“是又怎么样?”

  凤儿与二人互换一道眼神,道:“好说,我们是慕名而来,想投效阁下。”

  阿呆会意,道:“也可以说是想‮服征‬阁下。”

  小鱼儿总结道:“是友是敌,全在朋友一念之间。”

  慧元眉头一皱,声若洪钟似地道:“没错,老衲以前的确是一个杀猪的屠夫。”

  小鱼儿道:“叫王化,外号⾎手屠夫?”

  “完全正确”

  “天狼山天狼寨的大当家?”

  “多此一问。”

  离开天狼山后,杀死寺中和尚,你便盘踞大觉寺。”

  “这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以大觉寺作掩护,继续⼲你的无本买卖?”

  “这是老夫的老本行。”

  “阁下很⼲脆,不改草莽本⾊。”

  “也希望你们三个杂种痛快一点,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想死怎样?想活又如何时

  “想死老夫就放一把火,将你们烧成灰,想活就投效本寨,包你们穿金戴⽟,吃香喝辣。”

  凤儿道:“我们可以考虑。”

  阿呆道:“如果地位相当的话,我们说不定愿意接受。”

  小鱼儿说得最明⽩:“天狼寨的大寨主,若是肯让给我们来当就⼲啦。””

  ⾎手屠夫王化闻言大怒,脸一沉,眼一翻,吼声如雷。

  “放庇,你们已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还跟老子谈条件,呸!”

  一口浓痰直往小鱼儿脸上吐,被阿龙闪⾝避过,⾎手屠夫又道:“再说,本寨一向有优良的传统,地位的⾼低,⾝份的尊卑,全凭真本事,硬功夫,以及杀人的人头数,劫掠的钱财作标准,你们三个杂碎胎⽑未退,啂臭未⼲,也想当寨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语甫毕,异事陡生,铁栅之上突然冒出一团火花,小鱼儿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用“天王之星”接连切断数铁栅,当即破栅而出。

  恶狠狠地瞪了王化一眼,小鱼儿将“天王之星”⾼⾼举起。一脸肃穆的道:“姓王的老头,认识这一枚戒指吧?”

  ⾎手屠夫王化的脸⾊接连数变后道:“认识,是绿林令。”

  阿呆道:“既知是绿林令,当知持有绿林令的人就是绿林盟主。”

  凤儿道:“见了绿林盟主,为何不以跪拜大礼参见,你胆子也未免太大啦。”

  ⾎手屠夫王化虎吼一声,道:“老夫早已脫离绿林,另立门户,绿林令只能管到天狼寨,管不到大觉寺。”

  小鱼儿道:“哼,一朝⼊盟,终⾝效命,这是绿林道上的规矩,恐怕没有这么简便了吧?”

  王化不愿再争论下去,将话题岔开,道:“娃儿,这绿林令是何人给你的?”

  “你猜猜看。”

  “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也许是吧。”

  “怎么说也许?”

  “因为此人并未表明⾝份。”

  “这个匹夫如何称呼?”

  “他自称千面人魔。”

  “江湖上没有他这一个字号。”

  “许是化名吧。”

  “娃儿又是何许人?”

  “小鱼儿,小鱼吃大鱼的小鱼儿。这两位是本座的好朋友,男的是阿呆先生,女的是凤儿姑娘。”

  阿呆道:“对付一个人是三个。”

  凤儿道:“对付一百人也是三个。”

  小鱼儿道:“不论人多人少,我们始终整体作战。”

  ⾎手屠夫王化吼声如雷地道:“三个就三个,杀死一个少一个,明年此⽇就是你们三个小兔惠子的周年忌。”

  此人好暴烈的子,忌字尚未出口时,大屠刀已以“横扫千军”式,‮狂疯‬攻出。

  快!快得令人眼花缭,目不暇接。

  狠!招招都是杀着,步步充満危机。

  可是,持续的时间却并非很长。

  才手二十招,王化便陷⾝险地。

  先是凤儿的金丝软鞭绞住了他的大屠刀,迫他脫手落地。

  接着,小鱼儿拦攻出一扇,⾎手屠夫向后一仰,本来已经躲开了,万不料,出其不意,小鱼儿的把扇钢骨內,突強其来地出来一把短刀,在他的眼上戳下一个⾎窟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拍!拍!拍!三声响,阿呆出手如电,在王化的左右脸颊上,印下一张“红中”一张“绿发”另外在扭头上还加印了一张牌九“大天”

  这事大出群盗意料之外,不由齐皆一呆。

  一呆之后,突又纷纷拔刀而上,企图以多为胜。

  凤儿怒道:“不要脸,你们想以老欺小,以多为胜?”

  “阿呆道:“有胆就上,来者不拒!”

  小鱼儿道:“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命到五更,不怕死的直管上,集体报到最方便啦。”

  三人六手齐扬.铁葡萄、凤尾刺、⿇将、牌九共飞,⾎手屠夫的十几名死前进丈许,数不清的暗器便如雨点子似的洒下来。

  有的⽪开⾁绽,有的头破⾎流,有人吃了凤尾刺,有人换了⿇将牌,纷纷抱头退避,急急如丧家之⽝,没有一个人能接近到三丈以內。

  ⾎手屠夫王化本作困兽之斗、阿呆及时将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风八面地道:

  “姓王的,你最好老实点,小心吃饭的家伙!”

  忽见有人腾空而起。取乌剑、绿林令。

  “找死!”

  一声暴喝,一条人影,小鱼儿疾逾冲天神鸟,后发而先到,招扇挥处,⾎如雨下,可怜那位仁兄夺宝不成⾝先死,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便匆匆忙忙地上了鬼门关。

  小鱼儿顺势取得乌剑、绿林令,飘落在⾎手屠夫的面前,道:“我们要不要再继续打下去?”

  王化怒眼圆睁地道:“少说风凉话,老夫既已落败,杀剐请便,砍头也不过是碗大的一个疤。”

  “如此说来,天狼寨寨主的宝座,你心甘情愿地让给在下?”

  “胜负已分,天狼寨主一职不适合败军之将来做。”

  小鱼儿转对天狼寨的噗罗道:“各位,你们听到没有,从此刻起,我小鱼儿就是天狼寨主。”

  阿呆见大家动静全无,道:“没有礼貌,不懂规矩。”

  凤儿提醒他们道:“还不快参见新上任的寨主。”

  大家伙这才从惊愕之中醒过来,在张大往的带头下,一齐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连喊三声:“大当家万岁!”

  阿呆脯道:“见过二当家的我。”

  众喽罗闻言哪敢怠慢,又碰了三个响头,叫了三声:“二当家的万岁!”

  凤儿自亦不能免俗,道;“还有我三当家的呢。”

  大家行礼如仪,三小乐不可支,小鱼儿说道:“为了表示你们忠贞不二、把这个姓王的老匹夫给本寨主拿下。”

  “是,寨主!”

  大柱子表现得最勇猛,领着数名同伴,将⾎手屠夫五花大绑绑起来。

  阿呆环目四顾一眼,道;“还有刚才想动手的那几个家伙,又不肯参见寨主,也一并拿下!”

  “是,二寨主!”

  这次,动手的人更多,十几名王化的死不敌,全部作了阶下囚。

  凤儿忽有所感,道:“小龙哥,天狼寨打家劫舍,恶名昭彰,我们接下这个烂摊子,恐怕会影响形象吧?”

  小鱼儿惊“哦”一声,道:“说得也是,咱们‮纯清‬的形象不容污染,但刚刚才走马上任,又不便即刻下台鞠躬,这可如何是好?”

  “依我看,⼲脆改组吧。”

  “改组?如何改组?”

  “改成帮,或者是教。”

  “你是说改成天狼帮?或是天狼教?”

  “天狼二字也应该彻底换掉。”

  “那该取什么名字呢?”

  阿呆道:“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

  小鱼儿道:“有庇快放,别卖关子。”

  阿呆道:“就叫小鱼帮。”

  张大柱上前说道:“小鱼帮好,小鱼吃大鱼,吃定了各大门派。”

  小鱼儿亦觉得很好,当即颔首称道:大家注意,天狼寨现在改成小鱼帮,不再⼲杀人越货的勾当,我们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们是本帮的第一分舵,由张大柱暂时代理舵主,即刻去清理一下行囊财物,准备往太原府去。”

  众人争相离去,阿呆说道:“我们到太原府去⼲么?”

  小鱼儿道:“去卖人呀。”

  “哦!”阿呆恍然大悟。

  凤儿道:“我有更好的主意。”

  小鱼儿道:“什么好主意?”

  凤儿道:“这个老小子会与张忠、雷天豹、游全河他们抢了朝廷的百万两饷银,如能查明蔵放之处,咱们就可以发大财啦。”

  这个主意的确不错,然而,任凭三小千方百计,软硬兼施,⾎手屠夫王化却守口如瓶,不肯吐实。

  万般无奈,只好照原定计划,押着王化,以及经过过滤后五名罪大恶极的帮凶,在小鱼帮第一分舵十二名弟兄的簇拥下,浩浩地开往太原府。

  其余的人,则有的情节较轻,当场开释,有的则大澈大悟,不愿再过刀口⾎的生活,自愿回家去了。

  一路无话,这⽇已抵太原府,三小直接找上太原府的总捕头神捕徐良。

  先作一番自我介绍.随即转⼊正题。小鱼帮主小鱼儿道:“徐捕头,十几年前抢夺朝廷百万饷银的那四名江洋大盗捉到没有。”

  神捕徐良一怔,道:“还没有。”

  小鱼儿道:“不知当年的悬赏还是否有效?”

  徐良道:“当然有效。”

  阿呆道:“有无涨价?”

  徐良道:“好像没有。”

  凤儿道:“好小气,都十几年啦,涨一倍以上才合理,才跟得上物价指数。”

  小鱼儿道:“请徐捕头查一下,到底有无涨价?”

  徐良查阅一下有关的公文,正⾊道:“没有,王化、张忠、游全河仍是每名二万两,雷天豹四万两。”

  显然,神捕徐良已意识到小鱼帮的这三位大人物来意颇不单纯,继道:“小鱼帮主,三位为何对奖金如此关心?”

  阿呆道:“事关切⾝利害,当然关心。”

  徐良怔愕一下,道:“莫非你们逮住了江洋大盗?”

  凤儿姑娘道:“是抓住一个。”

  徐良道:“哪一个?”

  小鱼儿道:“天狼寨主⾎手屠夫王化。”

  徐良精神大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声追问道:“在哪儿?”

  小鱼儿不慌不忙地道:“别忙,有一些细节咱们必须先讲清楚。”

  “请明说。”

  “本帮主想知道,从犯有无奖金?”

  “有,有!”

  “多少?”

  “每名大约百两左右。”

  “太少了吧?”

  “如属重要帮凶,可以酌量加发。”

  “徐总有权作主?”

  “本来就是本捕头职权范围之內的事。”

  阿呆是个财,道:“那就多给一点吧,逮住江洋大盗可是大功一件,徐捕头一定可以得到朝廷的重赏,说不定还会升官呢。”

  徐良犹豫一下,道:“这要看从犯的⾝份⾼低而定。”

  “不低,他们都是⾎手屠夫王化⾝边的得力助手,大红人,其他不值钱的家伙,我们早就放掉啦。”

  “⾝份既然不低,就每名发三百两吧。”

  “三百太少,四五二千,凑个整数好算帐。”

  阿呆精得像猴子,徐良亦未斤斤计较,六名人犯,遂以二万二千两银子成

  凤儿并不以此为⾜,还有进一步的要求:“徐捕头,除物质奖赏以外,是否也该来一点精神鼓励?”

  徐良不明⽩她的意思:“什么精神鼓励?”

  小鱼儿道:“譬如以知府大人的名义,每人颁发一张奖状。”

  阿呆的算盘最精:“最好是每人来一面纯金打造的金牌。这样既实惠,又可传为美谈,将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起而效力,协助官府捉強盗。”

  小鱼儿道:“这话不差,就请发一面奖牌吧,咱们挂在⾝上,等于是活动广告,太原府今后必将风调雨顺,盗贼不兴。”

  三小说的天花坠,神捕徐良不噤怦然心动,马上満口答应下来。

  于是,出得府衙,命第一分舵的弟兄,将⾎手屠夫王化等六人押给太原府的班房捕快。

  徐捕头言而有信,当场颁发二万二千两奖金银票,并请银楼加工赶制,做了三面寸半方圆,中间有一大红“奖”字,四周配以精巧花纹图案,且镌有“太原知府敬颁”字样的金间,以一条⻩⾊丝带串着,由徐良本人亲自挂在凤儿、阿呆、小鱼儿的脖子上。

  金钱荣誉都有了,三小‮奋兴‬莫名,当天夜里,在太原府最大的一家饭庄內,筵开二桌,‮夜一‬狂,以示庆祝之意。

  同时,还给第一分舵的弟兄,自张大柱以下,每人分了二百两银子的红利。

  小鱼儿特别代张大柱:“大柱子,没有把握,不要再去赌场给我丢人视眼,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帮的形象需要大家来塑造,谁要是砸了小鱼帮的金字招牌,本帮主就要谁的脑袋。”

  张大柱等人一齐唯唯应诺,闭口不言。

  阿呆道:“大柱子,好好地⼲,只要表现优良,很快就可以当上正式的分舵主,反之,若是出了纰漏,当心炒你的鱿鱼。”

  大柱子毕恭毕敬地道:“是,阿呆先生。”

  一句阿呆先生,叫得阿呆心里颇不是味儿,目注小鱼儿,道:“妈的,天狼寨俺是堂堂的二寨主,在小鱼帮俺是老几?”

  小鱼儿毫不考虑地道:“当副帮主好啦。”

  阿呆道;“我阿呆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做人家的副手。”

  小鱼儿道;“随便啦,那就当二帮主吧?”

  阿呆这才満意地道:“嗯,这还差不多。”

  凤儿道:“那么,顺理成章,我是三帮主咯?”

  小鱼儿道:“当然,当然,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阿呆马上摆出了二帮主的架子,对张大柱等人道:“你注意听清楚,没有事的时候,吃喝拉撒睡,你们各自负责,有事的时候要做急先锋,敢死队。”

  众人齐声应道:“是,二帮主。”

  凤儿也以命令的口吻道:“平常时候,最好离我们远点别作跟庇虫,惹人厌。”

  众人又同声应说:“是,三帮主!””

  小鱼儿不甘寂寞,亦郑重说道:“但要放机伶点,一旦有事,须随传随到,别误了本帮主的大事。”

  大家的声音更宏亮:“是,帮主!”

  三小处事尚轻,只能算是一个大孩子,依旧童心未泯、眼见属下的弟兄如此敬重,甚觉飘飘然,这一顿庆功宴,直吃到深更半夜,始兴尽而罢。

  出娘子关,小鱼帮的弟兄来到冀西南的摩天岭。

  摩天岭上有一个黑风寨,这是七杀凶神张忠的巢⽳。

  太极在张忠的手里,三小奉千面⼊魔之命,必须弄到手。

  可是,黑风寨的情况,与天狼寨几乎如出一辙:山寨已毁,人去寨空。

  但,矗立在山寨外面的一块大石牌依然存在,上面总汇写着张献忠当年⼊蜀时所立“七杀碑”上的诗句:

  天生万物以养人

  人无一善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姑不论七杀凶神张忠跟张献忠是何关系,单看这一块充満⾎腥的“七杀碑”便可窥知其为人必然残暴无比。

  下得黑风案,经过三天地毯式的查访,尤其得张大往等十二人,曾是天狼寨強盗⾝份之便,终于查到,七杀凶神张忠经过一段到处流窜亡命的⽇子后,数年前,在南方数十里外,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地里,开起一家客栈。

  店名“百乐”开的却是黑店,做的仍然是洗劫客旅的无本生意,住店的客人无一乐可言。

  三小精神抖擞,当天便马不停蹄地找上了“百乐客栈”的门。

  这“百乐客栈”规模不小,房子也是新盖的,外表富丽堂皇,任谁也看不出来是一家黑店。

  怪事,大⽩天的,店门却紧闭未开。

  阿呆道:“搞什么鬼,该不会是又出了岔子吧?”“笃!笃!笃!”

  小鱼儿沉默不语,举手叩门三响。

  许久许久,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将门打开,懒洋洋地道:“三位有事吗?”

  凤儿一扬柳眉儿,道:“废话,没事谁往客栈跑。”

  老太婆道:“是什么事?”

  阿呆故意跟她胡扯:“来客栈会⼲嘛,不是打尖,便是吃饭。”

  老太婆不停地摇着头,道:“对不起,客栈已经关门,也没有食物供应。”

  小鱼儿愕然一楞,胡言语道:“我们从天狼寨来,是你们店东的老朋友,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老太婆茫然地道:“什么天狼寨,我老婆子一句也听不懂。”

  阿呆道:“你们店东不是黑风寨主七杀凶神张忠?”“好像是的。”“怎么说好像?”“曾听顺德府的捕快这样说过。”“不管是否张忠,请贵店东出来说话。”“我家店东已经被捕⼊狱。”

  小鱼儿大吃一惊,道:“怎会发生这种事,多久了?”

  老太婆道:“已经整整五天。”“他手下的人呢?”“一个不剩,全部被抓走了。”

  “老婆婆为何能幸免?”“我老婆子只是一个扫地洗⾐的杂工,又没有犯法,他们抓我⼲什么。”“可知人犯被押往何处?”“听说是顺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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