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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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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大清的“唐疮”发作,求过不少的大夫都无效。他来到苏州去找当地名医,开了个方子。

  不过这位名医也很忠厚老实,对他说过,如三剂下去无效,就请他另请⾼明,他就无能为力了。

  任大清恨透了⽩芝。

  只不过他也承认,在⽩芝⾝上获得了不少的快乐,这快乐的代价可就太大了,这名医如不能治,还有谁能治?任大清住进客栈,走过前院一个厢房门外,忽然发现一个人,居然是“火神”苗奎,正在煎药。

  任大清一噱,这老小子也有病。

  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患了同样的⽑病?“是苗兄吗?”

  “噢!是任大侠…”

  任是李闯的人,后又投靠了清廷,苗奎则是吴三桂的心腹,当然目前也算清廷的人了,两人过去无情,见对方一脸病容,不免同病相怜。

  苗奎道:中任兄的气⾊…”

  “在下有病,苗兄也在煎药?”

  “和任兄一样,也有点不大舒服…”

  “不知苗兄是什么忠恙?”

  “任兄是…”

  “僻惭愧…是见不得人的⽑病…”苗奎一听,果然是同病相怜,道:“在下也是。”

  任大清道:“是不是⽩芝传染的?”

  “算非任兄也是和她…”

  “苗兄,如今想来,她是吃了砒霜毒老虎,预谋害我们的,真想不到她居然如此之烂…”

  苗奎道:“据我所知,清军中⾼级将领及一些‘巴图鲁’,多人感染此疾,八成也是她。”

  “苗兄是用的何人的处方?”

  “此地名医姜恰齐。”

  “兄弟也是他的方子,不知灵不灵,我这就回去煎药。”

  苗奎道:“你我既为一样的药,何不在此煎了?在下已服了两剂,似乎无效。”

  于是任大清把行李搬了过来,二人住在一起。

  这药服了三剂没有什么用处。

  二人正在苦恼时,店小二在院外道:“大爷,有位先生说是专治疑难杂症,特来报效!”

  苗、任二人正自无计,立刻请进-

  主一从,仆人为主人背了个大药箱。

  苗、任二人正是所谓有病投医。

  把这主、仆二人⼊厢房中。

  任大清道:“请问大夫⾼姓大名,怎知我二人有病待医?”

  医生道:“在下‘赛华陀’常再生…”

  “原来是一代国手…”二人大为惊喜。

  医生道:“在下是‘赛华陀’之徒,‘回舂先生’⽑大业。”“名医之后,必能治我等的沉疴了!”

  大夫道:“⽑某试试看,⽑某不久前在街上看到苗大侠,一看气⾊即知大侠在此隐疾…”

  苗奎道:“请国手救人。”

  ⽑大业试过脉,道:“请两位脫下子让在下看看…”

  任大清道:“怎么?还要看看?”

  ⽑大业道:“望闻问切是本行的规矩,况且此病种类很多,不看清楚如何能药到病除?”

  说的也对,不过当众拿出来真不好意思。

  尤其是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

  只不过为了治病,只好照办了。

  两人含羞带惭地松下子,掏了出来。

  ⽑大业是名医,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他的侍从也许是未见过世面,不由失声道:“任大侠的没有一尺,⾜有七八寸,我了天哪!”

  任大清瞪了他一眼。

  ⽑大业道:“不要胡言语,少见多怪!”

  然后⽑大业开了方子。

  苗奎道:“大夫以为如何?”

  ⽑大业道:“二位的症候不轻。”

  “大夫能医?”

  “也要病人绝对地配合才行。”

  “当然,当然!”

  ⽑大业道:“由于这上‘唐疮’,必须双管齐下。”

  “什么叫双管齐下?”

  “就是一面服药,一边发怈出去。”

  “如何发怈?”

  “病是如何来的?也就如何去掉。”

  “我二人不懂!”

  “也就是找人昅出。”

  二人不由一楞,道:“用嘴昅?”

  “不、不!”⽑大业道:“所谓昅昅是指昅引之力,此病属热,要北人昅之始能生效,因北方寒冷,北人的体质属寒…”

  苗奎道:“请大国手直言!”

  ⽑大业道:“昅引余毒,最好是北方男人,二位应该懂了吧?而且是愈北方愈好。”

  二人不由一怔,呐呐道:“莫非是要我们找娈童?”

  “不一定要娈童,当然娈童俊美,自是更好,但一时之间到何处去找?只要是北方男人即可。”

  二人已有了谱。

  所谓愈北愈好,清兵自然最适合。

  如今江南到处可以找到清兵,这并不难找⾁靶子。

  临去,二人各赠医费一千两。

  这二人那是什么大国手?他们是小熊和小郭易容装扮的,他们之所以能混蒙过去,主要是自称是“赛华陀”之徒。

  因此二人听出这大夫有点童音也不会多疑。

  要是冒肃‘赛华陀”那就罩不住了。

  小熊又补充了几句话道:“所以要昅,乃是因⾕道有极大的收缩力,就像被传染了⿇疯病的男人,如在三个时辰之內把具揷⼊牛粪,(热的)也有效是同一道理的…”

  苗、任二人似乎大为折服,大夫走后,立刻研究去找清兵,他们満州八旗‮弟子‬都来自极北方。

  二人回去对李悔说了。

  李悔大笑道:“你们两个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任大清上辈子八成得罪了你们。”

  “怎么回事?”鱼得⽔进⼊屋中。

  李悔道:“叫他们自己说吧!”

  小熊说了,鱼得⽔直‮头摇‬。

  虽然这是打击清军的一种方式,对任、苗二人却也太狠了些。

  因为他开的方子全是扶之药。

  如羊霍(据说一牧童见一羊吃了该草,一连和百十头羊,犹意有未尽)、巴乾天、仙第、菟丝子、沙苑藻藜、葫芦、庇茸、海狗肾、狗宝、雀那及起石(即云⺟

  等。

  服了这些药之后,即硬如铁杵。

  不由他门不去找寻发怈的对象。

  他们要找,当然就会去找清兵或“巴图鲁”

  也就是満州人,他们来自极北方的寒带。

  小郭会点医术,所以他能制造药。

  事实上要北方人来昅毒,那完全是胡说八道。

  这两个人每天要弄好几个,于是“唐疮”就在清军中蔓延开了。

  这大镇上住了六七百清兵,却是清兵的后力。

  这儿有一家客栈被清兵包了。

  因为这客栈中有个举⾜轻重的人物,他就是单于飞。

  原来上次被二老重创未死,在此疗养。

  保护他的有六七个“巴图鲁”⾼手。

  他的左脚踝被扭裂,但已治愈,只是破了。

  內伤刨团区霞,但经过调养,一个月就好了。

  单于飞誓报此仇,虽然他不能单挑二老,但到一对一单挑,他有信心,所以‮出派‬他两个徒弟去找二老。

  巧的是,二老就在这镇上。

  这是个大镇,有两千多户人家,商贾云集。

  二老在找单于飞,单于飞也在找他们。

  这是因为二老打听出来,单于飞未死。

  二老不能招摇,化装得较为年轻些,他们来到鱼得⽔等人的客栈中。

  最初鱼得⽔还未认出呢!认出之后,鱼、李双双拜下。

  “起来,起来!”上官紫拉起李悔,搂在怀中,道:“宝贝女儿,娘真不希望再和你分开了。”

  李悔道:“女儿也希望在娘⾝边侍侯娘。”

  “看你这小嘴多甜,老伴,咱们这次…”

  车秀道:“老太婆,先别婆婆妈妈地!这个敌人先除去再说,再说満人不灭,也休想过太平⽇子,”

  上官紫道:“女儿在⾝边也不碍事呀!”

  “女儿在⾝边,咱们的⼲儿子或者女婿能不在⾝边吗:他们在⾝边,这两个小子也不能离开,不行!人太多不方便。”

  小熊道:“老头,你嫌我们,我们也并不怎么欣赏你们呢!”

  鱼得⽔道:“小熊,不可没大没小地!”

  车秀道“不妨!我们不在乎这个,随便一些也好。”

  鱼得⽔道:“义⽗⺟此来一定有要事见告!”

  “不错,单于飞也在此镇上。”且说了上次重创而未死的事。

  李悔道:“这贼子的命真大!”

  “只是跛了一⾜,功力已复。”车秀道:“我们夫妇下定决心为了报敞犹跟了来,他⾝边有六七个⾼手。”

  上官紫道:“不过那等⾼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鱼得⽔道:“我们和义⽗⺟一起,把这些人一鼓歼灭。”

  车秀道:“你们有此孝心,我们也不能峻拒,到时候我们宰人,你们就为我们把风吧!”

  ***清兵的纪律不算太差。

  除非上级有令,可以抢劫掳掠,不然的话也会处罚。

  这也是李自成和张宪忠之流不能成功,但清军南下,却颇为顺利的原因。一般来说,李自成功⼊‮京北‬,崇侦‮杀自‬缢死,这代表什么?这虽不能代表大明已亡国,却有这种趋势了。

  李闯如果能运用这种声势,他的成就可就大了!当然也不会不旋踵败亡被杀,肝脑涂地。

  单于飞在和一名“巴图鲁”⾼手对酌。

  这人叫巴雄,是个精⼲摔角及擒拿的⾼手。

  “巴兄,我的眼⽪子这两天跳得有限害。”

  巴雄道:“不知是那只眼?”

  “右眼!”

  “右跳财,左跳凶。”

  事实上大多数人是说左跳财右跳凶。

  其实眼⽪子跳只是心绪不宁之故。

  所以这种信是倒果为因,不信你稍微注意一下,如你因某事焦燥不安,紧张过度时,眼⽪就会跳。

  当然,失眠也会有此现象。

  单于飞道:“我以为可能有人想动我的念头!”

  “不会的,单于大侠,没有人敢在此虎口捋须。”

  单于飞冷冷一笑道:“就怕他们不来!”

  巴雄道:“单于大侠似能猜出是谁?”

  “如我没有猜错,极可能是上次向我施袭之人。”

  “车秀和上官紫两个老浑蛋?”

  “大致如此,当然也可能是别人…”

  “不会的,单于大侠,我会通知弟兄们格外小心。”

  下人点了灯,巴雄也告辞离去。

  单于飞负手在屋中骗着,左⾜一跛一跛地,每次看到这只跛⾜,就不由发狠,誓报此讥。

  就在这时,一个老妪自门外探进头来。

  单于飞一楞,十分陌生,以前未见过。

  “你是…”

  “我是本镇上的何大婶…”

  何大婶之名可能比地保或地方上的大善人还出名,她是个经营半掩门,很兜得转的中年女人。

  她认识的人很多。

  上自大官,下至贩夫走卒,地痞流氓,一个人只要和这些人扯上了情,在地方上就能呼风唤雨。

  有所谓:有钱的‮八王‬坐上席,穷困的秀才受狗气。

  又有所谓:人敬者,狗咬丑。一个穿了破⾐而潦倒的人,狗见了都会向他“汪汪”狂吠几声,真是狗眼看人低。

  单于飞一听是何大婶,脸上不由有了笑容。

  因为就连清军将领,如王千总、李守备和孙游击等军官,都和何大婶有往来。

  至于“巴图鲁”⾼手,也都认识何大婶。

  据说只要你能说出愿望,何大婶定能満⾜你。

  “单于大侠,李守备说你的心情不太好,问我有没有办法为你效劳?我呀!别的不成,要找乐子寻开心,找我准没错!”

  单于飞并不是很好⾊的人。

  只不过男人又怎能不喜女人,尤其是何大婶的女人。

  “何大婶有何贵⼲?”他不免奇怪让这女人进进出出地。

  “我和大清军官都有来往,他们有心事,到了我那儿也都忘了!我也能为他们解决问题。”

  “在下没有什么问题。”

  “单于大侠也不必瞒我,一看你的眉头就知道了。”

  “何大婶…”

  何大婶摇摇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单于大侠,我所以能兜得转,就是因为能有求必应使朋友们満意,”

  “在下目前并不…”

  “不,只要是人都会想。”何大婶道:“请说,你喜肥的、瘦的、黑的、⽩的、⾼的、矮的,比你小的或比你大的。处子还是惯于风月的,会房中术或媚术的,或者不会,只要你提出来,一个时辰內送到…”

  单于飞摊手知道笑笑,道:“大婶,你似乎是应有尽有?”

  “不敢这么说,却也没有被客人难倒。”

  单于飞踱了一会道:“小脚女人别具风味…”

  何大婶道:“真不愧为內行玩家!”

  “你有?”

  “你要多少?”

  单于飞耸耸肩,道:“二十来岁,小脚、⾝材玲咙,细⽪⽩⾁,庇股蛋大大地,部也要耸拔…”

  “单于大侠,小脚的女人,庇股蛋不大的太少了。”

  这是经验之谈,老油子就是不同。

  单于飞道:“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请说!”

  “具备了以上六种条件之外,脸上还要有少许浅⽩的⿇子。”

  何大婶微微一楞,似乎这位仁兄的胃口不一样。

  前五项都证明他是老玩家、老经验。

  小脚女人别具风格,据说玩家边玩边握着一双小脚把玩,可以得到双重乐趣,够回票价。

  只不过后面加上“脸上有少许浅⽩⿇子”这胃口就大不同凡俗了,居然有人对⿇女有特殊‮趣兴‬。

  ⿇面女人有特殊风味吗?有所谓“十个⿇子九个俏,一个⿇子值一吊”

  这儿的“俏”不作“俊俏”解,而作俏⽪解。

  女人上了除了‮魂销‬勾当彭卜,还要俏⽪。

  有许多的女人很美,但死板不俏⽪,就减⾊不少。

  是单于飞故意刁难何大婶,还是真对这种女人有偏爱?不管怎样?他是提出了要求。

  那知何大婶道:“好,我这就为单于大侠去张罗…”

  何大婶退了出去,单于飞笑笑,似乎也为自己的“嗜好”感到发噱。事实上他并非喜有少许浅⽩⿇子的女人,的确在为难她。

  何大婶走了一会,眼⽪一直跳个不停。

  他又坐下来喝酒,真能找那么个女人玩玩,也许心情会好些吧!”

  不一会,门外又探进一个头来。

  脸有黑沙,看不清面孔。

  不过至少可以看出二十郞当岁,小巧玲珑。

  这工夫这女人又伸进一只脚在门槛內。

  单于飞一看,居然是三寸金莲。

  他对小脚女人有偏爱,虽然这女人脸上有薄纱,尚不知脸上的⿇子是什么样子?或者有无⿇子?这已经很够神秘刺了。

  “你是何大婶派来的?”

  “嗯…”女人走了进来。

  ⾝段婀娜,步步生莲。

  单于飞站了起来,道:“何不除去面纱?”

  女子道:“你是要死的人罗!怎可被你这双媚眼看到?”

  单于飞一惊,冷冷地道:“你是谁?”

  “我不是杀你的人,只是偶尔路过此处,发现了何大婶和你谈生意,你指名要小脚女人…”

  “有什么不对?”

  “像你这种两手⾎腥的武林败类,‘小脚女人’四字出自你的口中,就已经是一种侮辱了!你也配吗?”

  “照你这么说,你不是和何大婶一路的?”

  “当然不是。”

  “刚才的何大婶是什么人?”

  “你该猜得出来。”

  “她不是真的何大婶?假的?”

  “你自己去猜吧!”这女子道:“我来此顺便告诉你,大明气数将尽,満人可能一统天下,你在満人助翼之下讨生活,最好少作孽,我是说你今夜能不死的话。”

  “我会死吗?”

  “你能活命才是奇迹…”这女子往外走。

  单于飞伸手猛抓她的肩肿,一把抓空,再抓也空时,才知道来者不善。

  不过单于飞也可以列⼊顶尖⾼手之列,和“四绝”是齐名人物。虽然两抓未中,却也把这女子退了三步。

  这女子一直不曾还手,不知是不是不屑还手,单于飞非占点便宜不可,展开凌厉的攻势。这女子有点招架不住,开始反击时,单于飞的优势就逊⾊了。

  就在这时,门外进一人,道:“单于飞,这个小脚女人如何?”

  来人正是刚才的何大婶。

  不用问,那小脚女子必是徐小珠。

  当今武林有一双标准小脚却又有一⾝绝技的,找不到第二人。

  这何大婶却是上官紫花装易容的。

  何大婶一出手,单于飞就嘿撇笑道:“原来是你这老虔婆扮演鸨⺟,真能⼊木三分,看来你正是这种料子…”

  这工夫,豪面女子已出屋而去。

  她确是路过此处,适逢其会,发现车秀等和李悔及鱼得⽔等在研究如何对付单于飞的事。

  她也看到上官紫和单于飞淡。

  单于飞居然要小脚且有点⿇子的女人。

  于是她扮演那女人,试探单于飞的⾝手。

  人怕出名猪怕肥,有了名气就会受人妒嫉。

  ⾼手们都会相互猜忌-一某某人比我⾼还是比我低?上官紫接了单于飞五六招,就知道单挑未必是此人的敌手,难怪他们的儿子车耀宗败在此人手下,吐⾎而亡了。

  两人争一座位,单于飞这⾝分本就不该,年轻人跋扈,可以教训他,揍他一顿,但重伤及死,手段太毒了。

  上官紫在二十来招时就感到庒力沉重。

  这工夫,车秀道:“老太婆去把风,让我来!”

  车秀攻出凌厉的一招,单于飞心头一凛。

  老头子比老太婆约⾼出两筹。

  他可以在五十招內击败老虔婆上官紫,但在一百招內未必能占到车秀的上风,差距竟然是这么大。

  这儿戒备极严,巴雄已发现了鱼得⽔等人。

  他立刻招呼其余六七个⾼手和満清“巴图鲁”

  鱼、李、熊、郭四人接下六个⾼手,包括巴雄在內,上官紫一边要为车秀把凤,一边也要协助四小。

  以四小的功力,应付这七个⾼手是有余的。

  即使熊、郭二人差点,也还可以占到上风。

  只不过三十招后,伤了对方二人,清兵围拢来,又形成了数道人墙时,忽然又来了两个蒙面人。

  这二人任何一个都比巴雄等人⾼明,才六七招,鱼得⽔这边已经攻少守多,熊、郭二人已受了伤。

  鱼得⽔大为惊奇。

  这两个人的路子似有点

  李悔一看就有数、以伟音⼊密道:“李双喜,你以为别人就认不出你是谁吗?你知道你的恩人在內和单于飞在作殊死战吗?你要恩将报吗?”

  这人正是李双喜。

  另一个是谁也就不问可知了。

  鱼、李二人越是恨他们助清抗明,他们越是往这条路上,因为清廷即将一统天下,抱‮腿大‬自然要选耝的抱。

  李双喜本来并不想依靠清廷。

  他有自知之明,清廷对他不会有太大的成见,相反地,也许会暗暗感他们义⽗子要不是李闯攻占‮京北‬,使崇侦缢死煤山,大明失去‮导领‬重心,只怕吴三桂引清兵⼊关也不会如此顶利吧?信仰与信心是十分重要的,崇侦如果仍然健在,清兵就算大举⼊关,即使势力不可当,中原之局势也绝不会像目前一样不可收拾了。

  李双喜知道麦⾼向他拍膛,清廷可以接纳他,甚至将来会给他一官半职,但是有个人却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那个人就是吴三桂。

  吴已受封为“平西王”⾝分显赫。

  这当然也是因为目前还要利用他们(包括耿仲明、孔有德及尚可喜几个明朝的降臣)打天下。

  天三桂要是不接纳他,仍视他为眼中钉,他在清廷这边就混不下去,只不过他不能不暂时听麦⾼的。

  麦⾼的⾝分超然,在武林中的地位也⾼。

  李双喜逃不出天地衫卜,只好姑妄信之。

  就这样,他和麦⾼来相助,也有将功折罪之意。

  屋內的车秀并未得到决定的胜力,七八十招后稍占上风,但要击败或挫伤单于飞,只怕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外面鱼得⽔等人此刻十分险恶。

  加之李、麦二人吃过两小的亏,李双喜的左耳被炸去一半,麦⾼曾被炸得浑⾝乌黑,子几乎不⾜蔽体了。

  直到现在,他们被炸伤之处还有未完全痊愈的地方。

  所以二人对两小出招,拳拳到⾁,掌掌追魂。

  此刻小郭已挨了十七八下,小熊也中了七脚五六掌。

  两小口鼻渗⾎,摇摆不定,随时都会倒下。

  鱼得⽔和李悔虽学了车老夫妇的绝学,但应付这么多的⾼手已经自顾不暇了,况且他们也提心二老的安危。

  两小倒下时,麦、李二人全力对付鱼、李二人。

  屋中两老应付单于飞,估计二十招內就可以撂倒他。

  绝未想到,只差十招八招即可得手,后窗外忽然进二人。

  其中一人道:“单大侠,我们来助你!”

  一个是御前待卫金燕。

  另一个是“翻天手”乔圣。

  不论二老联手有多厉害?加上这二人就完全不同了,至少三人联手,二老就占不到上风了。

  上官紫以“蚁语传音”道:“老伴,鱼、李等人发发可危,我们已不可为,还是暂时撤退吧!”

  车秀也能看出这一点。

  只不过不能战,要全⾝而退也不大容易。

  虽然撤退难,还是要及早撤退,二人来到外面,眼见鱼、李二人已开始挨打,好在鱼得⽔能挨。

  李悔却就不成了,鱼得⽔挨十下,也没有李悔挨一下重。

  至于小熊和小郭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车秀夫妇一出手,固能在两三招內伤了巴雄等三人,但单于飞一出屋,这优势又立刻不见了。

  四人陷人苦战,鱼得⽔最担心的就是李悔。

  主要是他对她有一份深厚的歉意。

  自认识她开始,她就全心全意对他,但鱼得⽔上了⽩芝,一直瞧不起李悔,甚至对她的忠告却报以侮辱。

  由今夜的情况看来,单于飞算得上是一代枭雄,顶尖中的顶尖,即使车秀和他单挑,只怕也无胜算。

  鱼得⽔有时必须去救李悔,甚至以⾝子挨揍去挡住李悔,局面更加危急,这么打二老也沉不住气了。

  于是车秀道:“得⽔,你和李悔把熊、郭二人带走,我们二人断后…”

  鱼得⽔也以“蚁语蝶音”对李悔说了立刻撤退。

  当二老和鱼得⽔以全力各攻出一招时,鱼、李二人挟起小熊和小郭就往外冲,事实上是很难冲出的。

  固不论对方立刻拦截,四周还有数百清兵围住。

  真正是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形同铜墙铁壁。

  二老断后,仅单于飞即能接下来。

  这情势更险,因鱼、李二人挟了一个人实力大减。

  鱼得⽔道:“义⽗,那个年轻的蒙面人就是李双喜小贼,此贼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二老一听望去,果然很像。

  上官紫厉声道:“李双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双喜当然不会出声,但攻击如故。

  像他这种人,只知利害,是没有感情的。

  他忘了失去武功,万念俱灰的绝望,他现在只知道要生存须倚靠清廷,要不,天下虽大没有他立⾜之地了。

  两老一呕气,更是不济。

  尽管单于飞绝非二老敌手,在声势上却比二老笃定,况且四周的清兵又大声呐喊助威。

  鱼得⽔⾜⾜挨了三十多拳五十多脚和掌。

  换了任何人,早已倒地不起。

  他能支持,却也是在苦撑,只是痛苦的程度比别人差些而已。

  在单于飞、李双喜及麦⾼这三大⾼手的合力击之下,连上官紫也已经开始失招了。

  因为还有乔圣和金燕助阵,都不是庸手。

  要走,真是难于登天。

  就在车秀也中了麦⾼一掌,四面攻击有如盖房架屋般罩下时,李悔被李双喜一脚踢出三步。

  这一脚正中她的左,差点倒下。

  鱼得⽔去一扶,背上又中了单于飞一脚。

  这一脚好除把他的背骨跺散开来。

  几乎同时,上官紫连中麦⾼及金燕各一掌,只不过金燕也中了上官紫一脚,栽出五六岁。

  无论如何,这局面是愈来愈绝望了。

  李悔口角有⾎渍,上官紫也差不多。

  单于飞也受了內创,口鼻中都有⾎渍渗出。

  只不过对方都还能撑下去,因而他们突围难成。

  就在李悔连挟人的力气也消失时,忽然一阵喧哗声中,一道灰影呈抛物线状越过人墙而来。

  这轻功⾼而怪,在空中一路翻滚而来。

  落地却不带一点声音。

  这人不但头、脸蒙起,⾝上也包扎得很紧密。

  似乎亏很怕人认出他是谁。

  只不过最低限度可以看出这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

  大致来说,和上官紫的年轻差不多。

  麦⾼逞能先上砸出了一掌。

  也许他太轻敌,只用了七成真力,只见这女人撩臂一格,麦⾼“吭”地一声,抱臂退了三大步。

  李双喜很精,知道来者不善,不敢出锋头。

  在目前,单于飞是对方的顶尖人物,虽然他也受了伤,还是要上前试试,撤刀攻上,这女人不避不闪,伸手夺刀。

  单于飞相信来人了得,却不信她能夺下他的刀,因而这一刀照样划出,蕴含三个以上的变化。

  来人照抓不误,单于飞三个变化使过,这女人仍然抓到。

  单于飞一惊,只好疾退道:“尊驾何人?”

  来人当然不会出声,以“蚁语蝶音”叫二老及鱼等把对方的人赶到西北角一隅,那边的清兵必然开出一条路。

  自那边突围较易。

  这办法还真行,对方的人不敢正撄其锋,就往西北角退,后面的清兵让出路来却又不敢放箭。

  于是也们突围成功。

  由于对方在后面追,就由二老扶起两小,如此奔驰才甩掉了追赶的人。

  在镇外十二三里处的林中停了下来。

  车秀放下小熊,抱拳道:“多谢这位援手,要不,今夜只怕…”

  那蒙面人摇摇手,表示不必谢她。

  上官紫道:“尊驾肯冒此大险人內搭救我等,必是侠义道中人,这儿的人都是绝对忠贞之士、可否见告大名?”

  这女人又摇摇手,而且掉头弹起⾝子,翻滚飞泻而去。

  鱼、李二人躬⾝道:“义⽗⺟受伤不轻,让我来为二位疗伤吧!这单于飞老贼的技艺,出乎意外的⾼強。”

  车秀为两小服了药,要他们自行调息自疗,道:“老夫和他单挑示必准赢。”

  李悔道:“义⽗单独对付他必赢,只是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车秀道:“真正是人外有人,蒙面女这人的路子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鱼得⽔道:“武林中除了‘四绝’,看来⾼人奇士仍然很多,不知义⽗⺟有未看出这位奇人有点怪?”

  上官紫道:“怪是怪,武功奇⾼。”

  鱼得⽔道:“晚辈不是说她的武功怪,而是发现她的手腕上长了茸茸⽩⽑,女人长⽩⽑而不长在头上,所以很怪。”

  李悔道:“对,我也隐隐看到她的手腕上有⽩⽑,因为其他部位都密封遮盖起来,只有⾐袖和手套之间空隙处可以看到。”

  车秀想了一下道:“手腕处有⽩⽑,证明她可能全⾝皆有。”

  上官紫道:“你胡说什么!”

  车秀道:“腕上有,全⾝绝对都是⽩⽑。”

  李悔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人猿?”

  “当然不是。”车秀道:“猿再像人,毕竟可以看出,而且她虽未出声说话,却以‘蚁语蝶音’叫我们集中西北角突围,人猿再灵,却不会说话。”

  “对对!”鱼得⽔道:“据说久居蛮荒,远离人烟之处的野人会长⽑,是由于很少吃盐之故!”

  车秀道:“这说法我也听说过,我想起来了,这人的路子似乎和‘菊夫子’咯以,当然因她出手很少,颇难认定。”

  上官紫道:“此处不是久耽之地,我们走吧!”

  车秀道:“他门不会派人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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