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这是⽩雨亭的墓。
当初鱼得⽔还来参加过葬礼。
如今墓上已生了蔓草,人世沧桑,令人浩叹。
鱼、李、小熊及小郭来到这儿,还带了工具。
“小熊、小郭,偏劳两位…”
小熊和小郭拿起铁锹开始刨土。
李悔道:“哥,你以为⽩雨亭未死?”
“是的。”
“万一有具胎缕呢?”
“那也不能证明他未死…”
“怎能证明他死了抑是未死?”
“即使只有骷髅,我也能认出来。”
不久,土刨开,露出了棺木角。
就在这时,夕下来了一人,远远即可看出是个女人。
近了已可看出,非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尼姑。
她正是出了家法名了意的尼姑⽩芝。
鱼得⽔有点尴尬,道:“⽩芝…”
“阿弥陀佛!贫尼了意,请施主不要再唤俗名。”
“了意,你今天来此…”
“贫尼常来家⽗墓上拜祭,今⽇适逢其会。”
鱼得⽔道:“了意,你别见怪!”
“贫尼不能不见怪!不知鱼施主在此⼲什么?”
小郭道:“在此⼲什么?你没长眼睛?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掘墓了,但请放心,不是偷坟劫墓的。”
“当然,施主们不会作那种事,只不知施主们要⼲什么?”
小熊道:“传说⽩老头没有死却装死!”
了意道:“仅凭道听途说,就掘人的墓?”
“这…”小熊道:“墓掘过了再埋起来,也不会弄坏了什么,至于风⽔嘛!⽩老头一生中没作过好事,也算报应!谅这儿的风⽔早就破了。”
“放肆!还不快住手!”
鱼得⽔道“⽩芝,我们有可靠消息来湖,说令尊仍活在世上。”
“鱼施主会信这些谣言?”
鱼得⽔道:“好在掘开一看便知!”
⽩芝道:“施主乃是正人君子,应该知道毁人墓⽳是缺德的事,现在下令停掘还来得及。”
“我以为,为了证明令尊的清⽩,看看也无妨。”
“如果别人掘令尊之墓,你也以为无妨吗?”
“若是事实确有需要,我也可以答应。”
“风⽔破了你能负责?”
“有所谓:有福之人这葬元福之地。风⽔和后代的子孙心地行为有很大的关连。⽩芝,原谅我吧!”
⽩芝愤然不出声了。
棺木上半段出土,鱼得⽔把两潭⽩⼲酒给小熊及小郭,打开棺盖大量向內噴洒。
它可以驱除恶臭。
也许是土地⼲燥,遗体居然未腐烂,而且⾐帽完整。
鱼得⽔一怔,立刻就有极深的歉意。
仅凭传说就掘人之墓,的确有点…
只不刨顺仔细一看,突然发现了破绽。
“⽩芝,你是说这就是令尊?”
⽩芝大声道:“施主何必无事生非?人已死去,也不得安宁,摸摸自己的良心吧…”
鱼得⽔道:“你过来看看!”
“不用看,也没有必要,只要遗体在棺內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遗体在,但不是令尊!”
“你放…”本要说脏话,立刻收回道:“你是君子,不要再倒行逆施!快盖下棺盖埋了吧!”
“你过来看!”
“看什么?”
“你过来嘛!总不会不敢看吧?”
⽩芝不想过去,但转念一想,过去又如何?
她立刻走到棺边向內望去,不由心头一震。
这人本是稍圆的脸和⽩雨亭精瘦的三角脸不同,不过她以为人死之后,面上肌⾁收缩,会变成瘦削的脸型,但是这人居然仍是圆脸,和生前完全一样。
没有人知道此人是谁?
⽩雨亭和⽩芝都不会杀死一个面孔的人来充数的。
只不过一眼即可看出,此人不是⽩雨亭。
鱼得⽔道:“⽩芝,你还要狡辩说此人是令尊吗?”
⽩芝实在是无法狡赖了。
因为⽩雨亭本就精瘦,两肋无⾁,此人却是微胖的。
此人⾝⾼也显然比⽩雨亭⾼出许多。
⽩芝大为惊异,失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天哪!这误会可就大了!由于我刚才阻止你们挖掘,你们一定会怀疑我知道什么秘密,”
鱼得⽔道:“这只怕是必然的了。”
⽩芝扭⾝就走。
鱼得⽔大声道:“你们⽗女真正是不可救药了!一个诈死,一个假出家…”
⽩芝回产砂向他注视了一会,不久就不见了。
鱼得⽔以为这眼神极有內容。
此刻原野上暮⾊四合,天已黑下来。
李悔道:“她居然知道我们要掘墓。”
小熊道:“八成时时在监视我们!”
鱼得⽔道:“那也未必,可能⽩芝就住在此墓附近。”
李悔道:“如今我们已经揭开了这秘密,他们会不会杀我们灭口?或者猜想到图在我们⾝上?”
鱼得⽔道:“这都是必然的了。”
小熊道:“这个老小子真不是东西!”
墓重新弄好,四人正要离开,果然大敌已临。
有“九龙治⽔”龙氏兄弟、侏儒、“瞽驼”西门狂、麦⾼及李双喜等人。
鱼得⽔估计,绝对接不下来。
原因是两小上次受伤,尚未完全复原。
瞽驼道:“鱼得⽔,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们把图拿出来,我们决对不难为你们。”
鱼得⽔道:“什么图?”
“少装蒜!就是金矿图!”
鱼得⽔道:“我要是有图,早就给明廷了!”
瞽驼道:“我们已可证明,金矿图八成在你手中,因为邝真的死绝对和金矿图有关!”
小郭道:“其实最值得怀疑的是这侏儒!”
侏儒冷冷道:“你敢胡说!”
小郭道:“你们想想看,他以‘菊夫子’徐世芳再投胎转世为幌子,居然把徐邝真朦住,如果邝真确有金矿图,不是早已给他了。?”
小郭说的合情合理,众人一齐向侏儒望去。
侏儒可受不了哩!大声道:“别用这眼光看我!”
由于侏儒的地位特殊,其他人都移开了目光。
瞽驼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因为你和邝真还睡过觉,夫久别重逢,他又不知你是假的,一旦做了那事,也就没有保守秘密的可能了,所以他们以为你可能…”
“西门狂,你少在我面前卖狂!”
西门狂笑笑道:“西门狂这名字叫了二十年了,怎么样?你能拔下我的二老当锣槌用吗?”
小熊和小郭拍手叫好。
小熊道:“当锣槌用多可惜,要是切成丝拌上一盘‘⾁丝拉⽪’你们尝尝看,风味一定绝佳!”
他们的內战暂停止。
他们毕竟是来对付鱼得⽔等人的。
李悔道:“‘替驼’的话不错,侏儒嫌疑重大。”
西门狂道:“你们休想再挑拨了,上…”
侏儒的对象自然是鱼得⽔。
这些人当中,自然以他为⾼。
这也是“瞽驼’西门狂所不服气之处。
西门狂对付李悔,试问两小如何对付‘九龙治⽔”?
何况还有麦、李二人。
这二人早已发誓必须⼲掉两小灭口,二人以前吃两小的亏也不少。
小熊以为,如果麦、李二人倒戈相向,这边也许还能渡过今夜的危机。
小熊道:“慢着!”
侏儒道:“啥事?”
小熊道:“有件事我要告诉各位。”
麦、李二人目注小熊,就怕揭他们的疮疤。
只不过此刻小熊的目光并不触碰他们二人。
“瞽驼”道:“有话快说,有庇快放!”
“你们虽不是好人,但至少有你们起码的格调和⾝价对不对?”
“瞽驼’道:“对!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小熊这才向麦、李二人瞄了一眼,道:“二位,要不要说出来,那可就看二位是否能临危帮忙了。”
麦、李二人当然知道小熊是对他们说话。
意思是:要我不说,你们就倒戈相向,要不,马上就抖出来让你们无脸在武林中混下去。
麦、李二人的眼珠子都红了,一眼⾊,双双扑上。
两小心意相同,同时厉声道:“你们一上,我们就车转你们一个天昏地黑…”他们掌心各托了一个小球。
麦、李二人知道他们二人有火器。
连侏儒也知道他们常用火器。
麦、李二人急忙打住。
小郭道:“你们中有人对‘分桃断袖’特别有趣兴的…”
麦、李二人还是冒死扑上了。
原来两小手中的东西不是火器。
只是两个果核,两小不能不掷出。
掷出后麦、李二人一闪,果核落地滚出老远。
小熊摊摊手道:“最近常下雨,八成是嘲了!”
小郭道:“不要紧,反正我们还有。”
二人各抱了一把果核,小郭道:“大把大把地撤,我就不信都嘲了而不响,那可真是有鬼哩!”
李悔对“瞽驼”未出三十招即告不支。
鱼得⽔对付侏儒反而颇为轻松。
麦、李二人恐怕因他们二人冲动而使别人受伤,所以迟迟未动手。
龙老大道:“怎么?两个小崽子真会火器?”
李双喜道:“的确,过去常用。”
两小也太天真,以揭穿秘密威协麦、李二人,使他们倒戈向他们自己人猝然发难,这太不可能了。
无论如何,他们没有这份胆量。
他们宁愿得罪鱼得⽔这边的人,况且他们真的恨两小人骨因而二人不会改变主意仍然扑上。
他们以为只要不被击中⾝上就不要紧。
事实上如果这是真的火器,相互碰撞就会炸开。
两小只好以果核作暗器,却一枚也未中敌人。
到此,二人的西洋镜已被拆穿了。
当然两小在十招內就陷⼊了危险之中。
“九龙治⽔”龙氏兄弟还没有出手呢!
麦、李二人想速战速决,在二十招內把他们杀死,封住他们的嘴,这秘密也就无人知道了。
汤尧一看不妙,菗空过来助李悔,才一招就退“瞽驼”再助两小。
麦、李二人正要下煞手,麦、⾼庇股上忽然被踢了一脚。
踢他的人是小熊,道:“是不是正好踢在那颗红痔上?”
麦⾼更加狂怒,这工夫侏儒又上了鱼得⽔。
鱼得⽔不能援手,李悔和两小立刻就有杀⾝之己了。
“啪”地一声,小郭被李双喜砸中背上一掌。
这一掌立刻把他砸出三步,仆在地上。
小熊正要抖出他们的秘密,被麦⾼一脚跺在腹小上,口鼻中立刻淌下大量鲜⾎,倒退五步。坐在地上,显然二人都不大可能站起来了。
小熊抹去口中⾎渍道:“他们二人有同恋行为,麦⾼他…他总是…扮演⺟…”
“砰”地一声,被麦⾼一脚踢出七步以外。
就在麦、李二人几乎同时提起脚要一下子打发两小上路时,突然自山沟中冒出一朵云来。
说云不像云,但至少不像雾。
因为雾是⽩的,永远也不会是黑的。
这云却是乌云,很快地就把现场笼罩起来。
这片云对鱼得⽔来说是不会陌生的。
但其余诸人任何一个也未见识过。
因为在乌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只闻“砰啪”声不绝于耳,先是侏儒栽出乌云之外,右臂已提不起来了,显然受了伤。
接着是“瞽驼’右眼紫黑,眼角淌下⾎丝。
这当然也受了伤。
然后是龙氏兄弟个个鼻青脸肿,踉跄而去。
最后才是麦、李二人捂着肚子,噙着一嘴的鲜⾎,摇摇晃晃栽出乌云之外,鼠窜而去。
这工夫这片乌云才开始移动,很快地又移到山沟中,四小的⾝子才显示出来,他们也很狼狈。
两小仍躺在地上,但已醒来,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鱼得⽔发害散开,李悔也口角淌⾎。
鱼得⽔跪下大呼道:“师⽗…师⽗…”
并没有任何回应,到山沟边沿一看,那还有乌云?
李悔道:“得⽔,是令尊吗?大概当今武林,除了他老人家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一举重创这些⾼手了!”
“十之八九是家师。”
李悔道:“侏儒也会‘呑云吐雾’功,看来他是不敢显拙了。”
鱼得⽔道:“一分功力,吐一分的云,有一分的浓度,此乌云中伸手不见五指,是家师的特有绝技。”
这工夫两小道:“我们口中各被放了一颗药。”
李悔道:“八成是梅老前辈,还不拜谢一番!”
两小爬起向沟那边拜了三拜,小熊道:“老前辈,您老人家来得正是时候,以后再有这场面,还请老前辈及早大驾光临,不吝赐教!”
李悔笑骂道:“差点死了!还有心开玩笑,刚才他们这些人蜂涌而至,就没打算留我们的活口。”
鱼得⽔道:“阿悔,你的伤呢?”
“我也服了一颗药,这效药奇速,內伤虽未痊愈,却已经稳住不痛也不吐⾎了…”
“那还好!”鱼得⽔道:“刚才若非家师现⾝,咱们有十条命也完了!小熊,刚才你说麦、李二人有什么秘密?”
两小大笑,本不想说,后来还是说了。
鱼得⽔道:“真龌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李悔道:“所以他们非杀你们二人不可。”
小郭道:“一旦谈起此事,麦、李二人就变成疯狗一样。真奇怪!他们二人怎会发生这神事?”
“这是有原因的…”有人自沟中窜了出来。
居然是徐小珠。
鱼得⽔道:“徐女士已自终南山回来了?”
“是的,鱼大哥,你们刚才谈的事,只有我能回答。”
鱼得⽔道:“什么事?”
“就是两位小友谈及麦、李二人的龌龊事。”
李悔道:“徐姊知道?”
“对!因为他们发生那事是家⺟叫他们作的,不作就杀死,他们居然为了活命,在金矿中作了那事。”
她说了麦、李二人进⼊金矿中的一切。
李悔大笑道:“原来真有这回事,可是小熊,你怎么知道麦⾼庇股上有刀疤和红痣?”
小熊说了某次听到麦、李二人谈及动手之事。
小郭道:“小熊,咱们必须马上制造一些火器了。”
“对对!今天有火器,就不会如此危急!”
“主人…”“九龙治⽔”龙老八在大厅门外抱拳道:“外面有人求见,他说不须拜帖!”
“什么人?”
“常再生!”
“‘赛华陀’?”“五柳先生”夏侯心微怔道:“请!”
“赛华陀”一摇一摆地进⼊大厅,大刺刺地自动坐在客位上,道:“夏候大侠,你的⾝体不是很好吧?”
夏侯心笑笑道:“大国手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原来每个人都会讳疾忌医,算了!”
“大国手是说?”
“你的脾和肾都不大好,尤其是脾脏。”
任何人一听到自己的⾝子有重大⽑病,都会害怕的。
尽管一向以为⾝体健康良好,但话出自名医之口,那就不同了。
“怎见得我有病?”
“夏侯大侠,你既然感觉颇好,不像有病的样子,我也就不必急急告诉你的病情,还是言归正传吧!”
“好!请说出来意。”
“夏侯大侠认只‘一把抓’鱼得⽔吧!”
“当然!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据鱼得⽔说,金矿图在你手中,被你抢到手了!”
夏侯心面⾊一变,冷冷地道:“胡说!”
“夏候大侠说我胡说?还是鱼得⽔胡说?”
“当然是鱼得⽔胡说了!”
常再生道:“我怎能证明夏侯大侠的话是真的?”
夏侯心道:“我很不解,鱼得⽔为何会告诉你这件事?他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年轻人,很有种!”
“对,那图是在赌桌上赢到的。”
“他输给你了?”
“也可以这么说。”
“常大国手,你上当了!他骗你的。”
“怎知不是你骗我?”
夏侯心冷笑道:“我也在找,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却觉得,你拥有此图也大有可能。”
夏侯心漠然道:“常再生,你的口气最好客气点,不要说我本没有图,就是有,你又能如何?”
“如果有,你最好出来!”
“不然的话?”
“别以为你和‘四绝’齐名,我仍会要你好看!”
“你?”
“对!因为你已经中毒了!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夏侯心一惊,离座要动手,忽然眼前金星迸。
他,心中一惊,又坐了下去。
“怎么样?不是唬你吧?”
“常再生,这不是君子行径!”
“当然不是,试问,常某有未以君子自居过?”
夏侯心暗忖:这老小于是软硬不吃,好汉不吃眼前亏,道:“常大国手,我们过去有仇吗?”
“没有。”
“我说我绝对没有躺鱼得⽔抢金矿图,甚至本不知图在他的手中,完全是造谣中伤,你信不信?”
“也信也不信。”
“这话怎么说?”
“谁手中有图也不愿承认。”
“不然!如我手中有金矿图,就不会那么小器,须知有了图并不代表就有了⻩金,要开采一座金矿,并不是三五个、一二十个乃至于百十个人就能办到的。”
常再生有点信了,不由暗骂鱼得⽔及众小。
夏候心道:“而且在蛮荒这地开矿,毒蛇猛兽固然到处皆是,毒烟瘴气更是时时可以伤人,一位名医是绝对不可缺少的,所以如我有图,必邀常兄⼊伙,而且会送你⼲股。”
于是常再生离开了夏侯心。
夏侯心相信图可能在鱼得⽔等人手中,立刻和部下去找鱼得⽔,结果夏侯心反而走在常再生前面。
鱼得⽔等人住在一个离镇不远的民宅中。
这是马琳亲戚的私产,正好无人居住。
地方清幽,风景美好,尤其十分隐秘。
现在马琳已不回避了,她和小郭无法分开。
小熊讽刺小郭在啃树⽪,讥讽马琳在啃嫰草。
他们二人也不在乎。
绝对未想到,如此隐秘之处,很快就被人找到了地头,居然是夏侯心率众来到,他的眼线也很多,汤尧即为眼线之一。
鱼得⽔不由心头一惊,道:“夏侯大侠,有何贵⼲?”
“你不蠊图被我抢去了吗?”
李悔道:“谁说的?”
“常再生说的。”
李悔道:“你怎么能信那老疯子的话?”
夏侯心道:“常再生去找我,说是鱼得⽔对他说过,图本在鱼得⽔手中,后来被我抢去了!”
小熊道:“放他娘的八宝庇!他本是胡说!”
夏侯心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鱼得⽔说的?
小郭道:“夏侯心,你徒是鱼老大的好友,他怎么会造你的谣?”
“既然能造此谣言,可见图必在鱼得⽔手中。”
鱼得⽔道:“如我有图,早就给明军作为军需的后盾了!还会留在⾝上,事实上我也在找。”
夏侯心道:“有个办法能弄清真象,”
“什么办法?”
“撂倒你们之后,不怕你们不说实话!”
鱼得⽔道:“夏侯心,如果你是为了家国民族寻找此图,也算是一个有心人。设若只是为了个人私利,你就徒具虚名,一文不值了!”
夏侯心道:“鱼得⽔,你放心,擒住你们之后,不论有没有图,都不会伤害你门的,上…”
鱼得⽔当然要接下夏侯心。
李悔接下“瞽驼”西门狂。
马琳和两小三人合接“九龙治⽔”龙氏兄弟。
这是十分凶险的局面。
鱼得⽔雄心万丈,独接夏侯心是不是差了些?
李悔接下“瞽驼”只怕也不行。
马琳的⾝手比两小⾼,但三人合战龙氏兄弟仍然十分吃力,鱼得⽔自那天被乌云中的⾼手所救,当天晚上就被人引出。
这人正是“梅花”的刨始人梅铁骨。
他在林中传了鱼得⽔最精锐的部份。
甚至还传他较深较玄的“造云功”
师徒二人一直到天亮才分手。
所以鱼得⽔已经完全是“四绝”同齐中的人物了,只不过一开始二十招內,鱼得⽔被退了一匝。
李悔最惨“瞽驼”岂是等闲?
可以说就是李悔加上马琳也未必成。
鱼得⽔记挂李悔,就无法专心对付夏侯心。
夏候心偶尔会接下鱼得⽔的奇招,被退一两步。
只不过大部份的优势仍在夏侯心手中。
小熊一看不妙,就和小郭通暗语。
要是李悔受了重伤,尤其是面部,那对鱼得⽔真是不可想像的事,二人立刻摸了一杖‘火蒺藜”
这玩意是两小发明的。
以前“雷神”苗奎并没有这一种。
那是外表有些不规则的刺,一旦掷中人⾝,会刺在⾐衫上不会掉落,除非大力抖动,停一会才炸爆。
小熊必须一掷中的才成,要不,下次就不灵了。
当“瞽驼”背向他正要向李悔下重手时,小熊的“火蒺藜”突然出了手,由于太近,难以闪避。
“瞽驼”非比等闲,虽然战中,仍然是警极⾼。
他全力一闪,由于太近,只距三步不到,未能闪过。
“火蒺藜”竟动在他的右臋之间。
“瞽驼”大骇,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还以为是什么毒物,因上面的铁刺会透⾐而⼊。
他闪⾝中正要用手扫掉这东西,已是“轰”地一声炸开“瞽驼”发出一声尖锐的惨曝。
这东西只有拇指甲那么大,加上外表的铁刺也不过栗子那么大,炸爆力颇大,把他的臋处炸去一块杯口大的⾁。
李悔着,十分感小熊。
小郭道:“小熊,那可是我发明的。”
小熊道:“你的构想加上我的设计才行。”
小郭这工夫已扣住三杖‘火蒺藜”在左手中。
他很欣赏这种小东西,尤其是他自己的杰作。
在颓势中,一扭⾝又出手一枚。
这一枚正中龙老四的左肩背处,黏在⾐上。
龙老四的反应可没有“瞽驼”快,一惊之下,还没有作任何反应,已是“轰”然大震,惨嗥震耳。
龙老四左肩背上⾎⾁模糊。
几乎在所有人都注视龙老四的同时,小郭另两枚又分别出手,一个目标是龙老大,另一个是龙老三。
这是因为二人距也近,又是背向着他。
结果龙故乡大勉強闪过,龙老三一矮⾝,竟黏在发髻上。
龙老大骇然大叫道:“老三…”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在炸爆声中,龙老三的后脑已被炸去三分之一。
这景象震住了所有的人。
要是继续炸下去,对方的人大部份会被炸死或重伤。
夏侯心此刻心神分散,差点失招。
“瞽驼”未退下去,还在苦战,但右臋上已大量流⾎。
夏侯心道:“龙兄请支援西门兄,让他上药止⾎!”
龙老大要去支援,李悔一拦。
仅是一个李梅,龙老大也无把握。
目前的李侮已非同小可,鱼得⽔所学的,除了梅铁骨刚刚新授的至精至纯的之外,全都杀了她。
小熊道:“夏侯心,你们再不走,每个人都要留下一块⾁!”
夏候心的确很为难。
武功再⾼,可就是不敢和火器硬碰。
不得已只好‘造云”
这一手已经难不倒鱼得⽔了,甚至他造的云比他更浓更密,更不易视物,因此他在云雾中可以视物。
夏侯心撤出刀,鱼得⽔当然也不能兔。
只闻云中金铁呜不绝于耳。
李悔很担心道:“得⽔,你怎么样?”
“放心!我还行!”
小熊和小郭又暗暗扣了两枚“火蒺藜”
现在“九龙治⽔”兄弟已伤了四五个了。
小熊道:“夏侯心,你再不定,那可就便宜了棺材店哩!”
夏侯心的确不能再战了,正要撤退,耳边忽然听到细微的声音道:“夏侯兄,只要⼊伙我们来助你…”夏侯心一怔,也以“蚁语蝶音”道:“尊驾是…”
“南宮远…”
“你不怕火器吗?”
“是的,本人这边有专门破火器的专家。”
“南宮大侠就是贵方的主脑人物吗?”
“不是,我也是跑龙套的,主脑不是我。”
“是谁?”
“反正不会是外人,总不出‘四绝’中人吧!”
“合作有何好处?”
“得到金矿图,大家共享!”
“得到了没有?”
“老实说,我们头儿本不须金矿图,因为他去过金矿数次,他所以要收回图是怕别人扰局,使知道金矿位置的人只有我们自已。”
夏侯心道:“梅铁骨是你们的头子吗?”
“不是。”
“那是…”
“猜也可以猜到的了…”
夏侯心已有所悟,道:“好,一言为定!”
主尖小熊和小子各自掷出上枚“火蒺藜”时,突然现场上出现了一个蒙面人拿了个怪东西。一下子就破了两小的“铁蒺藜”
两小不由一惊,道:“你是何人?”
这人发出一串冷笑而不答话。
两小⾝来人望去,虽蒙了面,看来必在中年以上。
他手中拿的东西有腿,说圆不圆,说方不方。
看来好像软塌塌地轻如棉花团。
两小的火器被此物一挡,立即消失,当然也未炸爆。
两小可不信这个琊,立刻又各掏出一枚蛋大小的。
小熊道:“老兄,送际一枚红蛋…”
二人同时出手,一取上盘一取下盘。
这样自然会使也上下无法同时兼顾。
但这人轻松地用那怪东西上下一挡。
只闻“卜卜”两声极为细微的声音,两枚红蛋又不见了。
两小不由心头一惊,这是什么玩意儿?
好像专门吃火器似的,一挡这下就如石沉大海了。
两小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于是双手错出不同的火器,有如穿梭般地向此人,惨得很,全部石沉大海,一个也不见了。
最后两小的火器用完了。
于是二人子套兵刃扑向此人。
似乎要动武,此人也不含糊,扫出一掌就把两小震退一步。这一切都被鱼得⽔看到。
他力战夏侯心,总是占不到大多的便宜。
这还是刚学了师门的绝学,要不,只怕已落败了。
李悔力战龙老大,已占了上风。
马琳和两小本是合击龙氏兄弟的,如今两小合战这破了他们火器的蒙面人,马琳也很吃力。
目前也只有鱼得⽔能猜出这蒙面人是谁?
于是他以“蚁语蝶音”把这讯息傅给了众小。
两小以为自己栽得不算窝囊。
这是火器专家,也是这一行的老祖宗。
这工夫,鱼得⽔突出更奇的绝招。
夏侯心多少也有点轻敌,以为鱼得⽔技尽于此。
他正在打量苗奎,似想看看他如何使用火器?
这等专家的使用方法,一定和两小的不一样,道:“苗大侠,这两个小子怎么会火器呢?”
苗奎一时说溜了嘴,道:“还不是有人偷了我的火器,送给了这两个小息子在武林中兴风作浪!”
小郭道:“夏侯大侠,你知道是谁偷了他的火器吗?”
夏侯心道:“是什么人?”
“⽩芝,一个很会人的女子,现己出了家…”
本来两小不愿提起⽩芝的事,好歹以前她曾是鱼得⽔的未婚,但自她这次去阻扰掘墓,两小对她又倒了胃口。
甚至以为她出家也是虚应故事的。
小郭道:“苗奎和⽩芝有一腿,玩得忘情之下,自然会把一切都给对方,甚至连制造火器的方法也说了。”
苗奎怒吼着猛攻不已。
小熊道:“那知⽩芝有唐疮,一古脑儿都传染给他,在医药罔效之下,下面都烂了,所以走路腿两分开较平常人大些…”
苗奎突然掏出一件火器。
他是火器专家,火器由他发出,那有不中之理。
这工夫马琳道:“两小小心…”
马琳这么一吆呼,苗奎不能不注意两小。
他绝未想到,马琳也是用火器的专家。
正因为苗奎恨两小⼊骨,全部精神都在两小⾝上,而马琳又是小郭的老相好,那会让他发生危险?
苗奎往后疾退要火器时,绝未想到马琳的一颗龙眼大小的球型物在和苗奎擦⾝而过时放⼊他的袋中。
被放⼊袋中,苗奎居然还不知道。
这也是因为⾐衫宽大,而此球不大,也不太重之故。
所以苗奎的火器还未出手“轰”然大震,惨曝声撕裂着现场上诸人的耳膜,苗奎的上被炸了个⾎洞。
这一手真绝透了,这老贼一生中不知炸死过多少人?
可以说苗奎被炸,在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是谁⼲的;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两小呢?
苗奎被炸,手中的火器就掉在地上,居然未炸爆。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又去掏火器。
小熊一闪而至,在他的创口附近跺了一脚。
这一脚把他跺出四五步外,倒地昏过去。
鱼得⽔放了心,还真不能不刷巨两小。
这两个家队居然把火器专家⼲倒了。
他那知是马琳⼲的?
鱼得⽔这工夫再次突然施展奇招,由于夏侯心的注意力在苗奎以及重伤的“瞽驼”⾝上,稍一疏忽,神来的一掌“啪”地击中他的左。
夏侯心可算是沟里翻船。
只不过他毕竟是特级⾼手,挨打之下立即反击。
鱼得⽔被击中的部位几乎和对方相同。
两人稍退即进。
夏侯心盛怒,一定要把他击毙掌下,果然两人都较上了劲,谁也不守,都只攻击对方的腹小。
这等⾼手的重击,真是非同小可。
“蓬蓬”两声,有如击在巨鼓之上。
两人各退一步,鱼得⽔再出奇招攻上。
夏侯心仓卒间无招可破,也就再次只攻不守。
这一次两人又各在对方的上重击了一拳。
夏侯心有点想呕吐的感觉,他从未受此重击。
一流⾼手几乎全是打人,那会挨打?
到此地步,才知道能挨打比能打人还重要。
除非一个人一辈子不会挨打,任何⾼手都办不到的。
鱼得⽔知道他不大好受,就专门制造这种机会,又是一连两次同归于尽地各砸了对方一掌。
这一次夏侯心內腑受伤,步伐蹒跚。
鱼得⽔凌空下击,而且夏候心突然发现云雾中的浓度加深,就像天黑了一样,不由一惊。
他这才知道,就连这方面似乎也差了一点。
这一次下击由于视野不清,招架稍迟,又是一次只攻不守,同归于尽的打法,夏侯心大骇。
因为这一次他被打的成份大,打人的机会大小了。
鱼得⽔一掌又重重中他的后颈上,他只轻扫了鱼得⽔一下,夏侯心倒退七八步,出了云外被人扶住。
扶住他的竟是汤尧。
“师⽗,不能和他比赛挨打,他在这方面无人能比。”
夏候心口角淌下了大量鲜⾎,道:“汤尧,为师死不⾜惜,我以为争这个也很无聊,汤尧,算了!”
“不,师⽗,我要为师报仇…”他为夏侯心服了药,抱到一边放下,走向鱼得⽔道:
“姓鱼的,有你没我,有我就没有你!也许有人以为是以卵击石。”
鱼得⽔道:“汤尧,我们没有理由敌对!”
“本来没有理由,现在有理由了。”
“这话⾩么说?”
“你为什么造谣说是图在家师手中?”
“这事是李悔编造的谎言,但鱼得⽔道:“令师有未勾心斗角、甚至出头抢夺金矿图?
试问如换了你,是否也会设法保护自己?”
汤尧道:“我要为师报仇,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汤尧,我不会杀你。”
“那就让我卸你一条胳膊。”
李悔道:“他的一条胳膊比你的一条命还值钱!”
汤尧撤出“桃花”宝刀,正要攻上。
现场又出现一人,竟是徐小珠,道:“汤尧,不要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汤尧目蕴凶芒道:“怎么?要为相好的找场?”
“姓汤的,听你的言论,你就和你那浑帐师⽗差不多!侮辱你的子就等于侮辱你自己!”
“你是谁的子?这些年来你瞒得我好苦!”
“你呢?你说了你的底细吗?就连你是‘五柳先生’之徒我都不知道,甚至你的好友鱼得⽔也都不知道你深蔵不露!”
“是不是你把金矿图给鱼得⽔的?”
“在你不承认我们的关系之前,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你近来太离谱!”徐小珠道:
“你视师至孝固然是好的,却也要懂事明理才行…”
汤尧大喝一声道:“烂女人!我先撂围你再说…”
夫两人就立刻火并起来。
看来二人都没有一点夫之情了,这可能是因为二人以前都隐瞒了很多事,尤其是都蔵了拙。
他们似乎都有蔵拙的理由吧!
鱼得⽔发现马琳等人已停手,因为龙氏兄弟九去其五,其余的也都受了伤,且不能再战。
“瞽驼”更重,苗奎己死。
龙氏兄弟未死的都在为伤者敷药,龙老大正在照料夏候心。
夏侯心道:“龙老大,我们走吧!”
龙老大道:“对,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龙老大、此事与仇无关。”
“夏侯大侠是说…”
“此事完全是为了金矿图,你是知道‘四绝,以及我们少数几人,这一二十年来都在为金矿东奔西走,可以说谁能得到金矿,又参秘密开采到三年以上的话,谁就能成大事建霸业…”
“夏侯大侠知道金矿地点?”
“不知道,但南宮锭说是他们的头子知道,这头子是谁?大致已可猜出来了,他们邀我们合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不久,也就是苗奎尚未出现之前的拿。”
“既然那主子知道金矿的所在,为何还要来此向鱼得⽔抢金矿图?这不是已经穿梆子吗?”
“不,南宮远说,不是抢图,凡是另外知道金矿所在的人,不能变为合伙人,就必须除去。”
“莫非大侠已答应和他们合作了?”
“正是,可是我现在忽然彻悟了。”
“彻悟什么了?”
“记不清是何书,有这么一段文字:一僧⼊市,见市井众生熙来攘往,不噤暗自叹道:
众生芸芸,不过两人而已,一个是名,一个是利…”
龙老大读书不多,还不能完全领服侯心的意思。
夏候心道:“大丈夫不可一⽇无权,小丈无不可一⽇无钱,豹死留⽪,人死留名,这是名:‘千里作官只为财!’这是利。人生在世若只为了这名、利二字,就太可笑也太可怜了!再以武功来说,在下居然败在鱼得⽔手下,落伍罗!龙兄,我们走吧!”
龙老大道:“汤尧呢?”
“招呼一声,他爱走就走,不想走就由他去吧!”
龙老大招呼汤尧撤退,他如同未闻。
此刻他和徐小珠打得烈无比,那还像是夫?
“汤尧、徐女士,你们不要打了…”鱼得⽔往中间一站,格开了二人各一掌道:“请听我一言。”
汤尧道:“鱼得⽔,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
鱼得⽔道:“你们二位不妨进屋去谈谈,要是谈过之后仍然非变成陌路不可,那就由你们去吧!”
此刻龙氏兄弟已弄走了夏侯心“瞽驼”以及龙氏至伤的兄弟,当然还有苗奎的尸体。
这工夫“赛华陀”常再生赶到。
他被骗得一头火,像一头山猪指着鱼得⽔耝声道:“小子,你…你敢愚弄我常再生!”
鱼得⽔道:“什么事呀?大国手!”
鱼得⽔一边搭汕,一边以“蚁语蝶音”向众小告警,叫他们尽量占上风头,提防常再生施毒。
常再生道:“你不是说图被夏侯心抢去了吗?”
李悔道:“是呀!你刚才没有看到夏侯心和他的人,灰头上脸地走了吗?抢了图又来作样子撇清,真是报应呀!”
“没有看到,怎么回事?”
“他得了便宜卖乖,说是金矿图在南宮远手中,和鱼大哥动手也没有占到便宜还受了伤。
“你是说他不是鱼得⽔的敌手?”
“是呀!你以为鱼大哥那么好对付?”
“嘿…”常再生道:“丫头,我再也不信你们这一套哩!不拿出金矿图来,我要你们好看!”
李悔道:“这不是无事生非吗?”
“我老实告诉你们,我要你们中毒,只要一举手一投⾜就成了…”
这工夫,小熊突然出一物。
原来又是一枚“火蒺藜”他留了一手,还保存了一个却故作用完了。
准得很,正好动在常再生的右袖口处。
他一惊之下,他的右手腕差点完全炸断。
这么一来,他就无法施毒了。
他回头望着两小及鱼得⽔,嘶声道:“是谁?”
三人都摊摊手,表示不知。
常再生托着断腕上了墙头道:“这笔帐又记在你鱼得⽔头上了!小子,咱们走着瞧吧!”
此人虽有过人的医术,却因不走正路,未能济世活人,穷人拿不出医药费他就不看病,所以鱼得⽔并未阻止两小对他用火器,他那只右手留着也无大用。
两小炸他的右手,也就是使他以后不再用毒。
此刻屋中的汤尧和小珠相对无言坐着。
他们都不愿低头先开口。
这时汤尧望着爱道:“你对我厌了吗?”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
“怎么会?这世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爱我会侮辱我吗?”
“不是侮辱你,实在是嫉妒。”
“鱼大哥不是那种人,如他和你一样就不可收拾了!”
“小珠,你送他金矿图了?”
“你和我谈话就是为了为这个?”
“绝不,事实上现在我已看穿,在这世上,什么也没有情感珍贵,有了你,什么金矿角矿,一点也不重要了…”两人四目相对,忽然相拥在一起,抱着、吻着,汤尧的手,一只伸人她的上⾐內,另一手又握庄了小珠的一对纤瘦金莲。
那知小熊和小郭在后窗外偷看,这工夫小郭‘嗤”地一声笑出声来,屋內二人立刻分了开来。
汤尧骂道:“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
小熊道:“我们只想看看你‘猎头汤’会不会两只耳朵上挂辣椒…”
这当然是⻩活。
內行人知道两只耳朵上挂辣椒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姿态,一种上的花稍…
两小立刻离开了后窗。
这工夫真正的大敌来临,可谓珊珊来迟。
由南宮远叔侄率领麦⾼及李双喜到来。
“你们这四个人行吗?⼲小郭谊:“不过四个乌人而已!”
“不错!我们只有四个人,也⾜能收拾你们四个。”麦⾼道:“小子,今夜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南宮远等人还不知道汤尧和徐小珠在此。
当然更不知道马琳也在,只是在屋內面已。
鱼得⽔却相倚湘这四个人,成不了大事。
南宮远⾝为“四绝”之一,过去蔵了拙。
可以说除了已死的“菊夫子”徐世芳以及梅铁骨之外,其余的都蔵了拙,就连不属“四绝”中的夏侯心、鱼得⽔及汤尧也不例外。
可以说整个武林中的精英,在这一二十年之內,都是为了这金矿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鱼得⽔…”南宮远道:“我们知道金矿图在你手中,是邝真给徐小珠,再由她转给你的。”
鱼得⽔不出声。
今⽇之战是空前绝后的,他相信双方都不会再留余力了。
小熊道:“我和小郭二人各有一特号金针,如果你有趣兴就拿去用,也不必谢我们!”
余抱香厉声道:“死期不远,还敢嘴⽪子上占便宜,真是不知死活!”
小郭道:“我以为真正不知死活的是张鑫,他居然就蔵在附近,真正是把个乌头挂在带上打滴溜!”
余抱香面⾊一变道:“那⾎贼在附近?”
“当然,昨天晚上还和他聊过!”
“昨天晚上还见过他?”
“是呀!他请我和小熊吃酒,一时⾼兴就把他在上过五关的得意事儿全说了出来…”
余抱香⽟颊一红,道:“你又要胡扯?”
小熊道:“小郭不是胡扯,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说你很活,也秀欣赏他的狂猛作风,甚至还会许多花样如‘鱼接鳞’、兔允亮”以及‘鹤颈’等…”
余抱香厉喝一声扑向两小。
她的⾝手大约可以独自接下两小。
鱼得⽔道:“南宮远,你大概是要找我了?”
“当然…”南宮远撤剑攻上。
就在这时,麦⾼和李双喜正要攻向李悔,屋內走出二人,一个是汤尧,一个是徐小珠。
麦、李二人不由一愣,以为是伏兵呢!
汤尧道:“小珠,你对付那一个?”
徐小珠道:“我对付李双喜吧!”
这二人的功力都极⾼,也只有汤尧和徐小珠可以对付他们。三五十招內部不能见到胜负⾼下。
李悔接下了余抱香,也相差不多。
两小反而闲着没事了。
鱼得⽔一出手就全力以赴。
他知道真正的劲敌即将来到。
他希望在大敌未到之前先挫败南宮远。
南宮远也有同样的想法,希望在头儿未到之前先击败鱼得⽔,所以绝活尽出之下,三十招后,南宮远的⾝子四周起了云雾,似乎这些⾼手都会这一套。
看来南宮远这方面的造诣不比夏侯心差。
厚厚的云,有如一堆堆的棉絮。
人在其中动手,外面的人偶尔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事实上鱼得⽔也加了些云气,使这块云更浓更密,连南宮远自己都视野不清了。
鱼得⽔终于用了决定的招式。
这是人类潜力的极限和速度的极限。
南宮远知道厉害,也以最最拿手的招式应付,但是对方的机变是无法形容的,太绝了!
在他勉強解破六个变化之后,第七个变化炸开时,南宮远的上被划了一刀,⾎⽔立刻涌出。
他知道是不能再战的了,但是他不甘。
人类几乎十之八九都犯此通病,不能承认事实。
如他收手,鱼得⽔就会见好即收,那知他冒死亢进,继续猛攻,鱼得⽔另外一招,在秘密的云雾中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嚓”地一声,自南宮远的背上扫过。
他的背骨一地翘起,透出⾐外。
人也踉跄栽出云外,大量鲜⾎立刻透了⾐,灌満了鞋子,地上留下了⾎⾜印。
景象真是惨透了,他为了什么?名利而已。
南宮远倒下时,余抱香悲呼着扑过去抱尸大哭。
麦⾼不由一凛,想不到鱼得⽔如此厉害。
稍一分神,被汤尧一刀砍中左肩,深⼊骨內。
李双喜在徐小珠的狂攻之下,他本就不是小珠的敌手,乍见南官远死得如此之惨,不由怵目惊心,动作稍缓,被小珠一剑穿心而过。
这意外哧坏了麦⾼和余抱香。
他们未想到这么快就连死二人,而且都是主力。
他们更想不通,背后的主儿为何还不来?
就算他来了,部下死伤殆尽,又有什么用?
李双喜有此下场,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他一生杀人无数,真正是两手⾎腥。两小上前踢了他几脚,把他的脸都跺扁了。
就在这时,正主儿来了。
他就是“叟”⽩雨亭,⾝后是出了家的⽩芝。
人死了可以活过来,出了家的人也可以管尘世的俗事。
似乎这一切都不必见怪。
鱼得⽔道:“由于你们⽗女的出现,一切都明朗化了!”
⽩雨亭道:“小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鱼得⽔道:“第一、你一开始就蔵了拙,我去抓你时,你佯作不敌被我上了铐子,后来又逃了。”
⽩雨亭没有承认也未否认。
“其次,你们这些人,这一二十年以来一直在为金矿之事尔虞我诈,矿是‘菊夫子’夫妇找到的,你却在暗中发现…”
⽩雨亭不出声,却微微点头。
“由于你相信金矿之事已不仅是‘菊夫子’夫妇二人及你知道,于是你要设法清除知道的人。”
⽩雨亭又点点头,表示他很有理解能力。
鱼得⽔道:“如夏候心即为一例,当然家师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家师及夏侯心另外还在找南宮远,后来你知道南宮远和夏侯心二人只是知道金矿之事,却不知矿址、因此你笼络南官远为你卖命,清除异己,但在他们为你卖了力,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而任其自生自灭!”
“胡说!何谓任其自生自灭?”
“你若早来盏茶工夫,南宮远会死吗?”
⽩雨亭不想反驳。
他似乎已成竹在,或者稳胜算了吧?
鱼得⽔道:“你以为一切都在掌握这中,却疏忽了一着棋,那就是在金矿中留守的邝真,仍然带出了一张详图…”
⽩雨亭道:“不错!我以为她带不出去,也以为她离开金矿后部份记忆已失,那知他们夫妇别出心裁,会把图刺在⾝上…”
鱼得⽔冷笑道:“这叫着人算不如天算!”
“那图已在你的手中?”
鱼得⽔不出声。
小熊道:“⽩老头,你他的一生中正事不⼲,试问你就算得到了这金矿,你又以有如何处理它?真以为能把所有的⻩金搬回家吗?”
小郭道:“⽩老杂碎,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生富命,能发横财?你有没有尿泡尿照一照?三角脸上没有四两⾁,走起路来像一碗馊了的稀饭!就凭际这副德胜也能发财?呸!不知愁!”
鱼得⽔道:“你一生中一直在走偏锋,没有作任何一件对家国社稷有义意的享,‘菊夫子’是你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了吧?”
⽩雨亭仍不出声,也等于默认了。
这工夫侏儒也出现了,徐小珠立刻扑上为⺟报仇。
汤尧怕她有失,也出了手。
此刻对方的人已大半失去抵抗能力。
南宮远已死,李双喜也已伏诛,只剩下余抱香和重伤的麦⾼了,⽩雨亭⽗女并未为他疗伤。
麦⾼着道:“人不能走锗一步路,更河选错靠山,⽩雨亭…你真是一个狠心狗肺的人…你利用过我们之后…就利用敌人之手…送我们上路…可是你也别得意,你们⽗女的下场也不会好的…”
麦⾼自知活不成,自断⾆而亡。
⽩雨亭连眼⽪子也未撩一下。
余抱香一抹泪⽔,一字字地道:“家师叔以‘四绝’之一的⾝分助你,可以说不计一切,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居然没有为他流一滴泪,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她抱起南宮远的遗体要走,⽩雨亭抬抬下颚,⽩芝一拦,但鱼得⽔也抬抬下颚,示意设法叫余抱香离去。
李悔一出手,⽩芝接下,但现在的李悔已非昔比,十来招就把⽩芝退,⽩芝似乎无意打斗又退了回去。
余抱香趁此机会抱尸离去。
鱼得⽔道:“在目前,真正知道金矿所在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离开这个世界也就只有那张图是唯一的线索了!”
⽩雨亭道:“图还在际的⾝上?”
“不在了!鱼得⽔道:“看业悄历帝尚能和清军腾折一阵子,凡是肯为明朝出力,不计个人利害的监国或小皇帝,我都会全力支助,即使希望不大,也要尽人事了!”
“你是说已给了永历皇帝?”
鱼得⽔道:“⽩雨亭,动手吧…”
⽩雨亭是个至死不悟的人,他鸷、贪婪、狠毒而又机诈,这种人如果走正路,必能为家国建大功。
二人一动上手,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
因为这是生死成败的一搏,没有人能揷手。
⽩雨亭立刻就炫露了他的造云功,不但云浓密,还翻翻滚滚,且在继续加深。
但是鱼得⽔可以在这浓密的云中视物,因此二人可以放手一搏。
两人以前都蔵了拙,现在都不遗余力,谁赢了可以说谁就是金矿的主人最后的胜利者。
有了金矿,不论是作何事业,都会有雄厚的实力。
鱼得⽔发现这一次能挨打已经不太灵了,似乎由于以前能挨把对方累惨,对方又研出了对付能挨打的方法来。
会打人的没有伤,但能使对方受不了,因为人⾝上有很多脆弱的部份。
百招后鱼得⽔已挨了三十余下,⽩雨亭也挨了五六下。
五六下的痛苦和鱼得⽔的三十来下差不多。
到底谁会是最后胜利者?谁也不知道,在目前似乎是⽩雨亭稍占上凤,鱼得⽔在继续挨打,在云外的人看不到,但一听声音即知是鱼得⽔在挨打,因为⽩雨亭⾝上发不出那种声音,他⾝上除了骨头没有多少⾁。
就在这时,⽩芝道:“爹,我来助你…”立刻进⼊云中。
但不一会,⽩雨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不久浓云就散了,众小骇然发现⽩雨亭被⽩芝自后面抱住。
她的双手十指至少已制住⽩雨亭五六个要⽳,道:“爹,您要原谅女儿,我们⽗女一生未作一件好事,何不在这最后一刻作一件好事?永历皇帝也未必能成大事,但也总是一线希望。爹,只要您死了,这线希望就可能为大明千百万子民带来一线生机!”
⽩雨亭长叹一声道:“绝对未想到你敢向我下手!”
“爹,本来我也不敢,所以在你的假墓上我出面阻止鱼大哥掘墓就是给你看的,表示我和你一条心,使你不会怀疑我,而为此刻的施袭作准备。
⽩雨亭道:“丫头,在你制住我之初,爹恨你吃里扒外,但瞬间我就想通了,我不能永远使自己的女儿抬不起头来,我不能再作孽了…”
“咕嗜”一声,口鼻中冒出在量的鲜⾎,头也搭拉了下来。
这巨变真是意外的意外,无不惊异万分。
⽩芝泪下如雨,托起⽗亲的遗体,道:“鱼大哥要不要再验明正⾝一下?”
鱼得⽔等人走近,小郭道“⽩老头,你终于走了!这一次可不是装死了吧?”
鱼得⽔唱然道:“⽩芝,你是真的彻悟了!我谨代表大明朝廷及百姓向你臻至⾼的敬意和谢意!”
⽩芝凄然一笑,抱尸越墙而出,此刻侏儒早已死在汤、徐夫妇二人手下。
但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了“砰啪”打斗声,众人一怔,出墙一看,竟是一朵乌黑的云中有人在力搏。
大约不到半盏茶工夫,⽩芝先栽出乌云外,又过了一会,⽩雨亭才踉跄退出乌云之外,七窍流⾎而亡,那朵乌云冉冉离开墙外,迅速远离而去。
谁都相信这是大侠梅铁骨,而且另一次拆穿了⽩雨亭的诈死。
这个人真是绝透,居然又来一次诈死,而且并点又骗过鱼得⽔等人。
小熊大声道:“你们⽗女二人可真是宝一对哩!”
⽩芝惭然道:“家⽗又使诈,我事先并不知道!”
她走了!没有一声惜别,⾜见⽩芝可能是知道的,因为以⽩芝的⾝手,即使是冷不防施袭,也未必能制住⽩雨亭。
人心之险诈,由此可见一斑了。
金矿图永历皇帝,暗暗开采作为反抗清军所需,虽然大势已去,但启历皇帝自清顺治之年一直和清军斗到顺治十六年才寸土俱无,乃投靠缅甸“平西王”吴三桂的大兵庒境,要缅甸出永历皇帝,立即处死。
明室到此已尽,至于郑成功踞台反清,又另当别论。史家写明史到崇帧在煤山殉国为止,以后零星抗清,一会这个称监国,一会那个又自立为帝的一些事实都列⼊清史之中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