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汤尧遇上了夏侯兰。
事实上不是遇上,而是咬上了她的尾巴。这是⾼人提供线索找到他的。
事实上“四绝”“松竹梅菊”四人都有点道基。只不过道基最差的是“南天一朵云”
南宮远。
道基最深的是准,目前看来似是“菊夫子”
“师哥,你想甩掉我?”
“这怎能用上一个‘甩’字?”
“你本来就想甩我,玩过想撒手!”
“师妹,那可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怎么?你要推卸责任?”
“那夜在车上,毫无疑问是你用了药。”
“你胡说!”
“夏侯兰,你忘了,我是个有家室的人。”
“我才不管你有无家室,反正你占有了我,你就是我的了!”汤尧道:“我却不这么想。”
“你怎么想?”
“你以为我是你,我却不以为你是我的…”
掉头离去,⾐袂破空,她拦住了去路。
“夏候兰,你可别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捏。”
“我以为你这个柿子并不怎么硬!”
“我劝你收敛些!”
“怎么、你要教训我?”
“看在师门份上…”
“我也看在家叔面上,为你留个下台的机会。”
“我不领情,你再拦路我就不客气了!”
“你没有个代,就休想离开,”
“什么代?”
“承认那件事实!”
“我以为我只是被一个女人倒采了花的人,到现在还在窝囊…”
她厉叱一声,拔刀攻上。
汤尧三招內未拔刀,第四招他不能不拔刀了。
他深深吃惊,一个纵的女子,居然有此深厚的功力和凌厉的招术,他发现对方绝不逊他。
他所学的奇招异式,她几乎都会。
她所会的绝招,他也有极少数不会的。
因而他们半斤八两,谁都无法在百招之內击败对方,五十招后,汤尧更吃惊,甚至百招內他会失招。
这情况打下去就很不乐观,汤尧以为,师⽗是以他的侄女来监视他,甚至她和他作那事都可能经过师⽗之许可或暗示。
这样的师⽗,他起了反感。
汤尧要脫⾝却脫不了⾝,正自焦急,忽然有人大声道:“住手!”嗓门很⾼,四山回应。
两人立刻就停止了打斗。
汤尧当然知道是谁,因为一听口音就知道了。
这是小熊的口音,正是小熊和小郭二人。
夏侯兰正要斥责他多事,小熊道:“姓汤的,你欠的这笔债何时还清,你不会再打马虎眼吧?”
“什么债?”
小郭道:“他娘的!看到没有?他想赖债!”
汤尧道:“我赖什么债?”
小熊道:“三年前,你倒媚那段⽇子,向我的伯⽗陆续借了九千多两,怎么?你已经忘啦!”
汤尧知他在胡扯,道:“要钱,没有!”
小熊道:“没有,不行!”
汤尧道:“不行就看着办!”
小熊道:“看着办当然是要钱!”
汤尧道:“要钱还是没有!”
“没有不行!”
“不行看着办!”
“看着办要钱!”
“要钱没有!”
“没有不行!”
“不行看着办…”
夏侯兰厉声道:“你们重复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郭道:“汤尧,这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汤尧呐呐道:“她是…是我的师妹…”
小郭绕了夏侯兰一周,上自部,中自柳,下至双脚,仔细打量了几匝,看得她很不自在。
夏侯兰道:“小意子,姑⾝上有花?”
小郭道:“花嘛!本来是有的,只不过已经谢哩!”
“呸!你嚼什么⾆头?”
小郭道:“汤尧,你能不能保证她是清官?”
汤尧摊摊手,表示不能保证。
小郭道:“这么说,你们上过了?”
鱼得⽔和李悔蔵在十步外树丛后,鱼得⽔连连头摇,以“蚁语蝶音”道:“这两个家伙太不像话了!”
李悔道:“我却以为,游戏人间也没有什么。”
汤尧耸耸肩不回答,小熊道:“这就表示你们玩过‘上摔角’的把戏,这就不值钱了!”
小郭道:“话是不错,尽管已不是处女了,九千两还勉強值,怎么样?以人抵债如何?”
夏侯兰跋扈惯了,那吃这一套,立刻扑向小郭。就在小郭疾退,夏侯兰堪堪揪住他的肩⾐时,小熊的一枚“火枣”已向她的下⾝到。
夏侯兰非比等闲。
说得确切些,也许比汤尧还要厉害些。
这“火枣”怎会击中她?她回头一闪,正要去接,乍见不是镖、箭之类暗器,也就放弃接它。
那知这两支“火枣”到了她的⾝旁突然互击。
“蓬”地一声,烟硝四。
这“火枣”就像北方的⼲枣子大小差不多,炸爆声也不太大,但威力不算小,看起来很不起眼。
由于火枣是自她的下盘过相撞而炸爆,正好是在她臋部及腿大附近部位炸了开来。
“唿”地一声,她的裙子上起了火。
“火枣”的燃烧很強,裙子一炬成灰。
里面是內,也被烧破了一些孔隙。
最重要的是庇股上,⽪⾁被烧伤多处。
夏侯兰气得“哇哇”大叫,道:“你们两个小崽子给我报上名来,以致影响‘上摔角’行动?”
夏侯兰咆哮着狼狈奔掠而去。
这工夫鱼、李二人走了出来,鱼得⽔道:“她是你的师妹?”“她是家师的侄女夏候兰!”
“她那两套似乎不比你差。”
“应该说比我⾼明。”
“可见你的师⽗偏心!”李悔道:“如你师⽗肯教,你的昅收的应该比夏侯兰⾼得多多。”
汤尧摊摊手,似乎不便多谈。
鱼得⽔道:“汤尧,我相信你有难言之隐,但看在老友份上,你该说出你的心事,让大家为你拿个主意,”
汤尧微微头摇。
小熊道:“怎么,你不信任我和小郭这两个乌人,难道连鱼老大和李悔也不信任了吗,…”
汤尧对鱼得⽔以“蚁语蝶音”道:“得⽔,我有苦衷,暂时不能对你说,你一定要原谅我。”
鱼得⽔道:“是令师要你保密吗?”
“我不便多谈!请担待!”
鱼得⽔道:“算了!我不会难为你,但是,你这样随波逐流,未来会有什么结局?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目前只好如此了。”说完抱拳道:“得⽔,我要失陪去办点事了,后会有期!”掉头向夏侯兰相反方向掠去。
小郭大声道:“汤尧这小子不够意思!”
小熊道:“他似乎不愿和咱们一道了!”
鱼得⽔道:“他有苦衷,不能怪他!”
李悔道:“他此刻可能陷⼊极难抉择的困扰中。”
小熊道:“我看未必,以过去他和鱼老大的情,什么事不可以摊开来说,我们也可以为他出个主意呀!”
鱼得⽔道:“汤尧可能真有不可开的苦处。”
李悔道:“但汤尧多多少少有点生疏了吧?”
鱼得⽔不出声,这工夫鱼得⽔忽然低声道:“咱们有⿇烦了,来人没有一个不是顶尖人物!”
果然,九个人四面包抄,不带⾐袂声。
这九个人大约都在四十左右,一⾊⻩衫。
每人背上揷一柄长刀,不但行动一致,连表情也一样。
没有表情,就是強烈的表情,嘴抿得很紧。
鱼得⽔抱拳道:“九位是为我们而来的?”
为首的中年人冷冷地道:“可以说就是为你而来的。”
鱼得⽔道:“何事?”
“警告你,少管闲事!”
鱼得⽔笑笑道:“闲事我绝对不管,管的就不会闲事。”两小拍手叫好,表示回答得很痛快。
中年人一字字地道:“你可知这话出口的后果吗?”
鱼得⽔道:“任何后果本人都会面对它!”
“狂妄无知!”
小郭道:“如果我当众以‘某你娘’这三字回敬你们,你们会不会以为我更狂妄无知?”
中年人抬抬下颚道:“老七,教训一下…”
语音款毕,其中一人已如风驰电掣般地到小郭⾝边,第一个耳光,把小郭的⾝子打得向右转了五六匝,第二个耳光,又把他打得向左转了七周。
最后小郭倒地昏了过去。
那人向后一退就是两丈,似乎未见他移步。
李悔心头一紧。
这算是武林中的特级人物,他正要出手,鱼得⽔道:“且慢!”示意李悔不要轻举妄动。
李悔对鱼是百依百顺,立刻打住。
鱼得⽔道:“九位可否告知大名和来历?”
“你不配!”
鱼得⽔摊摊手,道:“的确,只不知刚才兄台说我多管闲事,是管了什么闲事?这一点应该告知吧?”
为首之人道:“以后少为汤尧出主意!”
鱼得⽔道:“朋友之间相互协助扶持,这有什么不对,如果这也算管闲事,世上还有什么不是闲事?”
为首之人厉声道:“不要你管你就别管,这已经是对你客气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小熊道:“你他娘的自一出现就板着脸训人,你有没有尿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
为首之人道:“老八,这次教训给你了!”
那人往上一贴,李悔较近了上去。
鱼得⽔要拦已是不及,只好跟上。
那人见李悔近,头也未回,撩出一掌。
这当然是轻视,他大概低估了李悔。
只不过此人确有轻视别人的本钱,李悔一闪,又攻出一掌,这一掌用了九成半的內力,非同小可。
岂知这人又一甩手,李悔竟被震出五步以外。
此刻鱼得⽔已到,疾扣此人脉门。
这人虽然未被扣住脉门,却不能不作手势,因为鱼得⽔这一招变化大多,可攻可守。他的底子和李悔不同。
这人不甘心被这年轻人得采取守势,稍退即进。
进要有进的实力,不能躁进,此人就有点躁进。
鱼得⽔是聪明人,此刻要占此人的便宜不太难。
只不过,还有八个虎视眈眈地在一边监视。
他们四人是绝对不成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因为他相信,为首之人的功力比此人⾼出多多。
鱼得⽔该胜不胜,放了⽔,二人⾝形分开。
这人道:“小子,我还以为你有多么棘手呢!”
为首之人道:“老八,人家让你居然不知,未免让人家笑话了!退下来!”
这人脸一红,低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小郭道:“教训人的人,差点被人教训了!”
李悔以“蚁语蝶音”道:“小郭,今夜很凶险,收敛点吧!针锋相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为首之人道:“老三,你试试看!姓鱼的是‘四绝’门下,还有过其他遇合,不可轻敌。”
“是!”这个老三就稳健多了。
老三道:“姓鱼的,出手!”
鱼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人立刻就出了手,鱼得⽔本⾝的“梅花”就是一绝,后来又学过“叟”⽩雨亭的武功,然后再学车秀的绝学。
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大豪,别具一格。
鱼得⽔非但能昅收,还能把各家之长汇集一起,去长补短,熔⼊一炉,发挥更大的潜力。
这个老三全力以赴,本以为二十招內可以击败鱼得⽔,近三十招还没有办到,他以为这是聇辱。
这九个人的确非比等闲,但在武林中却藉藉无名。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这个大豪所重用。
鱼得⽔骇然发现,此人比那老八和老九⾼得太多。
只不过他要是全力搏杀,六十招內可以挫败他,但他却不急急取胜,甚至表现了疲态和不支。
六十招后,鱼得⽔落了下风。
看样子很狼狈,也不太可能支持八十招以上。
为首之人道:“老三,收手!”
这人收手退了回去,为首的人道:“鱼得⽔,你应该知道,管闲事也要够料子才成,你不够!”
鱼得⽔急着,道:“刚才并未分出胜败!”
为首之人道:“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们走吧!”
九人走后,李悔低声道:“得⽔,你的蔵拙技巧很够,居然瞒过了这九个一流⾼手的耳目!”
鱼得⽔道:“为人处世,本应该如此!”
李悔道:“小熊、小郭,这就叫做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要不,咱们可能要灰头土脸,甚茎丧生!”
小熊道:“鱼老大多少招可以打倒那个老三?”
鱼得⽔没有出声。
李悔道:“六十招以內。”
小郭道:“如果鱼老大封付为首的那个人呢?”
李悔望着鱼得⽔,鱼得⽔仍未出声。
李悔道:“百招以內…”
“不!”鱼得⽔道:“百招以后我可能失招。”
众小默然,他们不以为鱼得⽔说谎。
小童也就是徐世芳遭遇了大敌。
这大敌也就是九个陌生中年⾼手。
他们是谁的人?也就不问可知了。
“九龙治⽔”是龙家九兄弟的综合绰号。
事实上他们并非⽔中⾼手,也许因为姓龙之故,而且⾝手⾼超,才被冠上“九龙治⽔”
的绰号。
徐世芳当然认识这九个人。
这九个人对徐世芳也,只是人死托生变成重体之后,他们就不怎么了,为首的龙老大道:“你是徐世芳?”
“你们不配如此称呼老夫!”
为首的叫龙腾,以下是跃、飞、现、隐、升、天、忻、在,共九人,龙腾道:“你是不是自视太⾼了些?”
“至少在你们九个奴才面前有这么⾼的⾝分!”
“今夜你可能要回老家,据说你颇有道基,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我们倒想试验一下。”
“那是谣传。”
“既为谣传,你徐世芳怎么会变成小童了?”
“世上的奇事很多,我是例外。”
“怎么会返老还童?”
“对你们说,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龙腾手一挥,道:“兄弟们,咱们接着,这可是一份荣宠,咱们比人家矮好几级哩!”
“呛啷啷”声中,九人的长刀一齐出鞘。
九柄刀在星光下,璀璨夺目,闪电似地扫向小童。
徐世芳仍未撤兵刃。
九人联手,非同小可,应该说,就算徐世芳以十成十的功力拼搏,也讨不了好去。
的确,才三十招左右,徐世芳撩⾐撤下短剑。
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就算长得不矮,也总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內有剑而看不出来,这剑之短也就可想而知了,大约只有普通长剑的一半长度。
他的手中有剑,情况就不同了。
九柄长刀中的一柄短剑,居然捷若游龙,穿于九柄长刀之间,无阻无碍,神出鬼没,神奇无比。
只不过九人联手却未落下风。
五十招左右时,龙腾发出一声“龙昑”九人立刻以阵式攻击,这叫做“回龙阵”妙在一个“回”字上。
“回”有潦绕回环,循环不已的意思。
此阵是他们的主人专为他们苦研而成的。
除了他们的主人,单人破此大阵,几乎没有这等⾼手。
徐世芳开始走下风了。
任何阵式,不论是三人、五人,十人、二十人乃至于数十人或百人,都有一个目的,就是以团体之力,产生相乘的威力。
三人合击之阵式,也许能衍化成六人或九人之力。
八人的阵式,可能道理二十四或六十四人的威力。
总之,阵式的目的就是以变化的活力骤增力量,造成奇大的庒力,甚至能以泰山庒顶的声势取胜。
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就是这意思。
九条龙回环曲折,升降穿掠,似已把徐世芳困住,徐世芳非但落了下风,且感不支。
他步步后退,对方迂回拦截。
徐世芳再退,而且退得极快,很快就退到雾中去了,今夜有雾,但最初他们都未发现有雾。
现在都发现了。
龙氏兄弟不由全都愕然,刚才为河未见到雾呢?雾很深,人一退⼊雾中,五六步外就不见人影了。
“且慢!”龙老大见多识广,道:“这一手可能叫做‘雾遁’,不要贸然进⼊大雾之中。”
龙老九冷笑道:“‘菊夫子’也只会挟着尾巴逃而已!”
“老九,这种逃和一般人的逃不同。”
“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门道家极深的功夫‘呑云吐雾’。”
老五道:“他会造雾?”
老大道:“据我所知,‘四绝’之中的梅铁骨,也就是‘梅花’的创始人,也会‘呑云吐雾’。”
“可是鱼得⽔也不见得…”
龙老大道:“也不可小看他,主上把他列为危险人物之一,谅不是⾼估他,我们走吧!”
龙氏兄弟走后,雾已消散了。
雾一散,徐世芳显出了原形,喃喃地道:“‘九龙治⽔’非同小可,他们的主子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这时,远处冉冉飞来一片云。
这片云不大,方圆不过三四丈。
雾可以落到地面半尺以上,但雾落地则少见。
除非是在山顶或山上。
即使是在山顶或山上,云也不会落在地面上。
这片云由林中冉冉下落,又穿出疏林,向徐世芳冉冉飘近,停在他的前面约十余步之地。
徐世芳知道,造雾和造云都不容易,但造云似乎更难些。古人形容曾法术的人,往往用:呼风唤雨,撒⾖成兵。
道基有基的人,呼风唤雨并不太玄。
佛家“六道”中的“神境通”即可办到。
徐世芳道:“在下猜得出你是准?”
云中有人道:“那真是荣幸!”
“你应该是‘五柳先生’夏侯心!”
“嘿…”对方并不否认,也未承认。
徐世芳道:“你昔年的施袭,造成了我今⽇的形象,但也可以说是焉知非福,事到如今,我仍有一言奉劝…”
“不必饶⾆!我要教训你的栽赃!”
“栽什么赃?”
“诬我昔年施袭!”
“你敢发誓吗?”
“当然,但本人的⾝分,岂能在你面前发誓!”
徐世芳唱然道:“大明江山在风雨飘摇之中,満狗大肆猖狂杀我族人,你⾝为绝世⾼手,就无动于衷吗?”
云中人道:“大明气数已尽,看看他们的后人即知端倪,有人说自史可法死后,大明就已经亡了!”
这话徐世芳也不能否认。
史家评断,大明弄到这地步,应由崇侦谈起,他虽不花天滴地,却因用人不当,应负最早断丧家国元气之责。
“你不能以真面目相见吗?”
“你敢不敢进来?”
进⼊云中和进⼊雾中差不多,他当然吃亏。
对方进⼊已久,自然占便宜了。
徐世芳知道,此人的道基这些年来已是突飞猛进了。
徐世芳缓缓地步⼊云中,立刻传来了金铁击声。
徐用短剑,夏候心用刀。
刀长剑短,在这种⾼手之下,強弱就分出来了。
雾和云不同,雾松云密,在视野上就大为不同。
三十招后徐世芳在云中团团转。
只要他退出云的范围之外,即算落败。
徐世芳当然并不在乎这些。
他要报仇,也要为武林除害,胜败乃兵家常事,维护武林正义及法统才重要。
就在他堪堪被出云外时,夏侯心突然沉声道:“什么人搅局?这算什么人物?”
果然,徐世芳极目望去,一个蒙面女人的淡淡影子正在和夏侯心动手,这女人用剑路子颇。
不出五七招,这女人就落了下风。
徐世芳心头一震,这女人极似他的子邝真。
也就是⽩⽑女邝真。
夫在此境况下相遇,真是恍如隔世。
事实上,也真是隔世,因为他是已经死去的人。
于是徐世芳也出了手。
这夫二人联手的威力,该如何形容呢,但是,夫二人合击,居然未占到多少上风。
这人的功力进步了不少,他的剑在云中木见剑芒,只见他的手臂挥动着,这是剑术至⾼的境界。
这就是所谓“心中有剑,手中无剑”的境界。
夫二人內心有说不出的惊震与离绪。
十余年的阔别,想不到在此相见,以前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的子的功力也大见增长,二人却不能杀死这个险的家伙,因为“五柳先生”以前的风评很不错的。
当然,夏候心要击败他们,也并不容易。
只不过这已经看出,一对一之下双方的差距了。
此刻夏候心的剑上涌出更大的潜力,夫二人都可以感受到。
只不过也就在这时,夏候心突然眼前出现奇景。
他是动艺⾼胆大的人,连这两个顶尖人物联手都不怕,他还怕什么?但是,他的确还有怕的东西。
在云气之中,影影绰绰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五十我岁,长发披散,双目中淌出两行鲜⾎。
在云气中的夜晚,面⾊青中透绿,表情木然。
另一个约三十五六岁,是个美妇。
只不过现在是不会有美感的了,因为她一脸鲜⾎,而且七窍还在倘⾎,尽管如此,仍可看出她不淌⾎时必然很美。
夏侯心凝目望去,虽然影影绰绰不甚清楚,却绝对不会认错了人,于是,他发出一声尖嘶。
尖嘶声惊心动魄。
徐世芳夫妇立刻停手。
他们当然也可以看到这两个一脸⾎污,⾜不沾地之人。
尖嘶之后,夏侯心狂奔而去,两个影子也已经消失了。
云自然也就渐渐地散了、他们夫妇二人互相打量着。
徐世芳道:“是真妹吗?”
多不自然,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叫她这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为妹妹,但自他的口音中,可以听出正是她的丈夫。
“我是邝真。”
“你不知道我又转世了吗?”
“近来听说过。”
“这些年来你在何处?”
“在河流哉一金窖中。”
“也就是在我当年被袭不远的地方,”
“正是。”
“真苦了你哩!”
“是刚才的两个人影把夏候心哧跑了?”
“大概是的。”
“是什么人?”
“那不能算人,是已经死去的人。”
“鬼?”
“也可以这么说。”
“是夏侯心的什么人?”
“是他的⽗亲和他⽗亲的外室。”
“莫非你曾…”
“我未被袭之前,道行颇深,已有两个‘神通’了。尚幸被袭时神开未减,脫壳而出,那时在十里外有一妇人正要生产,我就…”
“真是奇事,要不是你亲口说的,我几乎…”
“有了道基之人,进出,本不当一回事。”
“刚才是你把他的⽗亲及庶⺟请来的?”
“对,这是道家丹道机要,一时也说不完,如⻩帝九鼎、大清丹经、地元真诀、承志录等~都是指地元丹道。丹并非我们吃的中药丹丸,而是道爱的术语修练之途径和方法,也就是天元、人元及地元,又分三成:初成、中成及上成,除此三元大道以外,还有九十六种外道,三千六百旁门。”
“真有所胃旁门左道。”
“旁门也是门,左道也是道,只看是不是用于正途?请他⽗亲及庶⺟显灵,这也是左道,”
“由此可见,夏侯心连左道也不会。”
“怎见得?”
“他若是会,就不会被哧跑,他应该知道这是人鬼沟通的引鬼术把他们请来的,是不是这样?”
徐世芳道:“大致不错,但夏候心未必不懂,而是乍见⽗⺟亡魂,惊悸而不可自恃。”
“你见过咱们的女儿?”
“见过。”
“你可知他嫁的正是仇人之徒?”
“当然知道。”
“当初为何不阻止?”
“当他们成为夫时,我已经被袭转世投胎了!真妹,走,我们去找女儿去。”
邝真和他携手离开了现场,她道:“我能修道吗?修成正果该是什么样子?什么境界?”
“可以这么说,届时能举⾜千里,偏游万国,真空妙有,隐观莫测,道天微地,步⽇玩月,⼊⽔不溺,⼊火不焚,不能陶铸,反能陶铸,五行不能变迁,反而能变迁五行,阎罗不能制其死,帝释不能宰其生,在人世,则护国佑民,超凡⼊圣,则凌霄而举,飞升而宅拔,度尽众生而传灯。”——
幻想时代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