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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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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子的心情很恶劣。

  第一次遇上小罗,像发现金矿矿苗一样,她乐坏了。

  她以为那是上天照她的意思塑造的男人。

  只不过现在她对他已经绝望了。

  真正是金⽟其外,败絮其中,简直下流。

  这些⽇子她不回家到处流浪,不断地想。

  她想到自己的⽗亲和⽗亲的一些朋友,他们几乎都有几个女人。

  似乎一个稍有办法的男人没有几个女人就很不光彩似的。而女人也大多认了,甚至还有些女人主动为丈夫讨小的。

  这是因为自己的肚⽪不争气,不能生个儿子。

  不能生儿子的女人,真是罪大恶极。

  这些事想多了也就有些改变,也就是对小罗产生了原谅和妥协之心。

  既然男人的德行大多如此,又何必苛责小罗?

  因而小五子决定去找小罗,装作无意中邂逅的样子。

  她来到此镇,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光鲜,头发上擦了桂花油,⾐衫也换了新的。头上还揷了些新买的珠花。

  因为她发现小罗在此大镇上,还带了个长随。

  看到了小罗,她就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她故意低头走来,表示未看到小罗。

  她却相信,小罗一定看到了她,她把走路的姿态美化到小罗最最欣赏的程度,那就是臋的扭摆弧度很大。

  她相信小罗会热情地大叫她的名字,然后扑来握住她的手。

  在大街上来这一手虽是不雅,却是一个女人认为十分光荣的事。

  但是,她隐隐觉得小罗和他的侍从和她臂而过,像是本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她的五脏都翻了过来。

  “好小子!眼睛没开光?这么一个大活人自你⾝边走过,你会看不见?”

  她回过⾝子望去,小罗和仆人已在十步以外,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没看见或者另有新的女友了?

  傍晚时分,街上的行人不少,但所有的行人,人品比小罗好的绝对没有,⾐衫比他华丽的也几乎没有。

  小五子跺跺脚,不由切齿,这么无情的男人真是世上少有。

  她决定再绕到小罗面,再走一次,这样就可以试出,他是真的没看到还是故作不见。

  但还没有绕到小罗对面,眼见他和仆人进⼊一家勾栏院。

  “终于显了原形,小贼!真正是狗到天边离不了吃…”

  咬咬下,去换了一套男装,也进⼊这家勾栏院。

  这家院不能算是很大,一共才二十来位窑姊。

  小罗把仆人留在外院,他轻车路地进⼊內院。

  “罗少爷,您可好久没来了!您叫哪一位?”

  ⻳奴上前招呼,急忙叫小厮上茶点。

  不是客或豪客,本不可能一进门就上茶点。

  小罗道:“把阿雪叫来!”

  “是…”不久,⻳奴把鸨⺟阿雪请出来。

  这女人三十多四十不到,一⾝的绫罗绸缎,⾝上的金饰没有十斤也有二三十两之多,徐娘半老,姿⾊不恶。

  “哟!是罗公子,稀客,稀客!上茶点了没有?”

  ⻳奴道:“叫了,一会儿就送上来。”

  “罗公子,本院刚来了五个清倌,最大的十七,都是花容月貌,嫰得简直能捏出⽔来。”

  “那好,阿雪,叫来我看看。”

  “怎么?五个都要?”

  “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口很大!”

  “好好!小三子,叫她们来见客!”

  “是!”⻳奴在后面一声呼:“丁香、小⽩、金菊、牡丹和小兰见客哩…”

  不久,五个很年轻也各具姿⾊的小姑娘进⼊客屋,五个小姑娘先向鸨⺟见礼。

  阿雪道:“见过罗公子,这可是咱们的活财神,⾐食⽗⺟啊!”小姑娘一齐行礼。

  小罗逐个打量五个小姑娘。

  阿雪道:“公子看上哪一个?”

  小罗道:“五个还都凑合。”

  “难道五个都要不成?”

  小罗道:“一箭五雕又有何不可?”

  阿雪笑道:“只怕公子消受不了,除非服过‘秃散’。”

  小罗道:“我是什么也没服,弄这等小清倌,三五个齐上,本不当一回事,说个价码吧!”

  阿雪笑着竖起五指头,这当然代表五千两。

  阿雪道:“价码虽然不低,但我保证每一个都是货真价实,如果有一个不是清倌,玩了⽩玩,明朝退钱。”

  小罗笑笑,道:“阿雪,玩女人玩多了,也就玩出经验来了哩!不是吹嘘,我只要看她们一眼…”

  “看一眼又如何?”

  小罗琊琊地一笑,道:“我就知道她们是不是处女。”

  “公子,这未免玄了些吧!我阿雪经营勾栏近二十年,见过的雌儿可多了,每一个进了门先要脫光让我仔细浑⾝检查,看看是不是清⽔货哩!局部的型态如何哩!有没有什么⽑病哩等等。”阿雪道:“我却也不敢说隔着⾐衫就能确定她们是不是清倌。”

  小罗道:“这是因为你未加注意,平时不留意。”

  阿雪道:“这倒要向罗公子领教了。”

  小罗道:“据我的经验看法,丁香是处女,部是馒头型的,臋部平扁…”

  阿雪想了一下,连忙点头。

  小罗又道:“小⽩也是处女,由走路姿态即可证明,她的臋部肥大,稍稍过量了些,部呈吊钟型。”

  阿雪又稍想了一会,迭连点头道:“公子好像见过似的。”

  小罗道:“金菊不是处女,但她的容貌最端庄,不是与人苟且,可能是不小心骑马或小时玩耍弄破了处女膜的…”

  阿雪不噤拍案叫奇,简直是未卜先知。

  小罗洋洋自得地道:“牡丹在这几个人之中⾝段最好,部呈石榴型,也是地道的清倌。”

  “小兰呢?”

  “小兰是珍品。”小罗道:“她的体态好,肥瘦适中,臋、、腿都是上上之选。

  当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女,所以我五个都要。”

  接着,他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小五子看过之后出了勾栏,在街上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她心目中的偶像竟是这个样子。

  如果世上的男人都是这样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碰男人。

  但是,她还是有点不信小罗会是个徒。

  如果他是,以他在“来来赌坊”中所炫露的绝技,绝对可以轻易地制服她,但是他一直很有分寸。

  尽管他出言耝俗,几乎能吓死胆小的女人,只不过他似乎是言过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急⾊下流。

  因此,她决定再在暗中观察一下。

  大约是第二天午后,小罗带着他的仆人走出勾栏。

  小五子亲眼看到他和五个小女有染,如今看来,似乎在体力及精神上一点疲备之态也没有。

  “这是个怪物!是一头野兽…”小五子这么想。

  小罗一路往镇东走,此刻路人不多,却自岔路上走出一位妙龄小尼,真正是眉目如画。

  如果这小尼不是光秃着头,不是穿着灰尼装,随便穿上一袭布⾐女装,随便梳个什么发型,也必是一个大美人。

  小罗轻轻地扬扬手,算是含蓄地打招呼。小尼似乎微微地颔首,也算是象征的回应。

  小罗看看四下无人,上前去在小尼的庇股上拍了一下。

  这一手被一般百姓看到,大概也会惊叫起来。

  只不过小尼被拍了庇股,反而扭头露齿一笑。

  小罗拍了她的庇股,也耸耸肩浪笑着。

  他们心目中的道德标准显然和一般人有一大段差距,或者本没有标准。

  于是小尼前行,小罗尾随,出镇约四五里外林中有一座尼庵。小尼由正门进⼊,小罗越墙而⼊。

  小五子也会武,但她没见过这样的轻功。

  就像一片树叶或一团飞絮飘过⾼墙一样。

  “这个小贼真会装,我以后可要小心了…”

  潜⼊一看,小罗又在小尼的屋中苟且。

  “这简直是个畜生!我再也不想见他了!”

  就在她正要绝裾而去时,忽然庵內传来了叱喝声及打门声,且有老尼之声道:“贫尼估计你也快要来了!虽是劣徒不守清规,你这孽障也大毒,再让你跑了那还得了…”

  小五子心想:“这小贼终于得到了报应。”

  她伏在墙外树上向內望去,一个老尼、两个中年尼姑还加上一个使斧的中年人,把小罗住。

  这老尼⾝手了得,使斧的也不弱,这二人每一个都不比“云中一虎”差,即使两个中年尼姑也不是庸手。

  但是,小罗⾚手相搏,居然还能应付。

  小五子暗暗吃惊,这小贼昨夜连弄五个小女,等于‮夜一‬未眠,今天又和这小尼绵,换了任何人体力都会大打折扣,但他似乎不受影响。

  也可以这么说,在弄了六个女人之后还有此实力,这小贼真是太可怕了。

  “江大侠、江施主,无论如何要擒住这个孽障!”

  姓江的就是江涛,是长⽩派的第二号人物。

  江涛道:“了尘大师,他跑不了的…”

  以这四人的声威合力,小罗要跑也很难,只不过这四人要生擒他,却也不太容易。

  小五子不想揷手帮任何一方。

  她的心情很矛盾,有时希望小罗被擒,又希望他能突围逃走。

  为什么她会希望他能逃走?也许理由很简单。

  人们作事往往只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这理由可能是由于小罗说过她的体是世上最好的。

  就这么一句话,居然能使她对他作有限度的关切。

  大约七八十招之后,小罗有点不支。

  这四人合力,顶尖⾼手也接不下来。

  小罗一直⾚手相搏,已被到院中一角处。

  小五子正在自问,要不要助这小贼逃走?

  就在这时,一条窈窕⾝影自殿顶飘下,人未到长剑先到,攻向江涛,居然是姜软软。

  她也被小罗吓坏,尽管是武林少女,像小罗的大开大放作风,也没有一个少女会不被吓跑的。

  只不过她也和小五子差不多,疑虑很多。

  她不以为天老爷精心塑造的躯壳內,会有那么一个丑恶的灵魂。

  于是,她也折回来暗暗跟着小罗。

  当她找到小罗时,却又不认识小罗的仆人。她在附近听到喝声赶来,适逢其会。

  和小五子一样,考虑再三,还是不忍他被杀死。

  现在有姜软软揷手,局面就改观了,至少小罗还可以支持很久。

  但小罗却趁机向了尘大师猛攻几掌,越墙而出。了尘大师和两个中年尼姑似知他要走,紧追上墙。

  小五子也不甘袖手,在墙外为他挡了一挡,让他离去。她立刻去追小罗,要当面问问他。

  这工夫,姜软软也越墙而出,因为江涛先掠出墙外,因此姜软软看到小五子挡住了尘和二尼之举。

  小五子去追小罗,姜软软去追小五子。

  二女追了半夜,⼊了一个不太大的镇,追丢了小罗,挨户到各客栈去找也没有找到。小五子每家去问,姜软软跟着,反正小五子不认识她,她却认识小五子。

  小五子⼊店投宿,软软也在同一家,而且房间是对门。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小五子在台上活动一下,突然发现两个人向镇外走去,其中一年轻人很像小罗,另一人八成是他的随从。

  小五子道:“好小贼!我终于找到了你!”

  她匆匆回屋,收拾东西就下楼而去。

  由于姜软软一直盯着小五子,听到她自语“找到了小贼”又匆匆下楼,她立即也跟着下了楼。

  在镇外,小五子追上了二人,果然是小罗。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昨夜他⾝边的仆人三十余岁,这个只有二十左右。

  原来这小子正是在赌场中和小罗动手的“葛三刀”

  这小子本想大出风头,包括赌与武功两方面,没想到罗天先弱后強,反而使他当场出丑。

  只不过“葛三刀”也是行家,看出小罗是个顶尖⾼手,他对小罗很折服,追出镇外。当小罗出言耝俗,软软被他吓跑之后,小葛上前要拜师。

  小罗告诉他,他没有资格作他的师⽗。

  葛三刀却认为,小罗作他的师⽗绰绰有余。最后他们变成了朋友臭味相投的朋友。

  所以姜软软知道“葛三刀”的来历,小五子却不知道。

  小五子面一拦,指着小罗大声道:“小贼,小畜生!你终于露出了马脚,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罗茫然地摊摊手,道:“我没有什么话说!”

  “你当然没有什么话说,因为你的行全被我看到了!”

  小罗摊摊手,对“葛三刀”道:“老葛,她说她都看见了,你猜猜看,她都看到了什么?”

  “葛三刀”搔搔头⽪道:“她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五子大声道:“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昨夜在一家勾栏中,叫了五个小女胡搞,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小罗愕然道:“勾栏院…”又故作老练状道:“勾栏院有啥稀奇,我常去串门子!”

  “哼!你以为我唬你?什么丁香哩!小⽩哩!牡丹哩!金菊以及什么小兰等等,还能以几个小女的走路姿态猜出她们的体型以及她们是不是…”她实在不便出口。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笑了起来。

  “无聇的小贼!”小五子道:“作这种事居然还敢笑?”

  “葛三刀”道:“我说妹子,你是认错人了还是在说梦话?”

  小五子厉声道:“你问小贼罗天,问他!”

  “葛三刀”道:“问他什么?”

  小五子道:“你们也不必一搭一档,一个唱⽩脸的,一个唱黑脸的,试问昨夜你们在什么地方?”

  “葛三刀”道:“昨夜在镇上‘三星客栈’睡大觉呀!”

  “呸!瞪着眼说谎!”小五子道:“有没有去⽔月庵?”

  “⽔…⽔月庵?”“葛三刀”茫然道:“⽔月庵是什么地方?

  妞儿,你不会是在发⾼烧吧?”

  “小罗,你自己说,昨夜有没有在⽔月庵和那小尼…”

  “妙极了!真是妙极了!”“葛三刀”道:“这位妹子八成有轻微的失心疯什么的,快点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吧!”

  小罗和“葛三刀”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十分惊异。

  姜软软在暗中见此情况,正是所谓旁观者清,就十分奇怪。

  看小五子说得斩钉截铁,活神活现,自然不会说谎。

  再看看小罗和这“葛三刀”的惊疑神⾊,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这的确是件怪事。

  姜软软没见过什么勾栏中嫖之事,却见过尼庵中动手的事。

  但这两个人似乎连去过⽔月庵也不承认。

  还有,昨夜跟在小罗⾝边的不是“葛三刀”而是另‮中一‬年人。

  小五子实在快气疯了,道:“小贼,你怎么装也不成,告诉你,昨天你出了勾栏院,在路上拍那小尼的庇股的举措,我都看到了。”

  小罗又笑了。

  “葛三刀”却没有笑,道:“小罗,尼姑你也有‮趣兴‬?”

  小罗道:“其实尼姑除了没有头发,和其他女人一样。”

  “葛三刀”道:“小罗,听你的口气似乎可能玩过尼姑?”

  小罗道:“你怎么会以为我…”

  “因为你说尼姑除了没有头发以外,和一般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小罗道:“这句话的确很不好听,试问可有什么不对?”

  “葛三刀”语塞,又道:“你真没有拍一个小尼姑的庇股?”

  小罗道:“如果我拍过,我就不会否认。”

  关于这一点“葛三刀”相信,小五子相信,似乎姜软软也信。

  莫非是小五子遇上另一个酷似小罗的人?

  世上这种巧合,这种酷肖的人可就太少了。

  小罗摊摊手道:“小五子,如果你以为我就是你说的那样,‮夜一‬嫖过五个小女,第二天又和一个小尼姑等等,还公开在大街上拍她的庇股,老实说和这种人来往,连祖宗八代的人都丢光了,所以你离我越远越好。”

  像这种口吻,却又绝对不是一个⾊狼应该说的话。

  至少像小五子这样的纯洁姑娘自动送上门,他不会失之臂。

  小罗说完,和“葛三刀”快步离去。

  这工夫,姜软软出现了。

  小五子道:“至少小罗在尼庵中打斗的事,这位姑娘应该看到的。”

  姜软软道:“我的确看到了。”

  小五子道:“可是他不承认!”

  姜软软道:“请问这位姑娘芳名是…”

  “我叫小五子。”

  “我叫姜软软。”

  小五子道:“这小贼很琊,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的确,只不过他既是如此琊气,姑娘为何还和他往?”

  小五子语塞道:“那你还不是一样?”

  姜软软道:“我只是好奇,跟来看看。”

  小五子道:“我还不是一样,我会看上这种琊的男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能‮夜一‬弄了五个女?”

  “你如果不信,可以到‘青石镇’的唯一勾栏中去问问鸨⺟阿雪,问问小罗是不是‮夜一‬嫖了丁香等几个小女?”

  姜软软道:“这么说,和⽔月庵小尼的事也必是千真万确了?”

  小五子道:“但是,我想不通。”

  姜软软道:“有什么想不通的?”

  小五子喃喃地道:“第一、昨天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这个小子,另外⾐衫也不一样,昨天看到的穿得更华丽更讲究。”

  “对对!”姜软软道:“的确如此。”

  “还有一点很重要。”小五子道:“小罗我也是认识不久,他的确看来有点琊,但是我总以为,在紧要关头他却能把握住,一个⾊狼不可能那么有把握。”

  “对对,小五子妹妹,我也认为他是这样的。”

  小五子道:“姜姊姊,你是不是也喜他?”

  “我…我也不否认这一点。”

  “可是你不像是只有十七岁的人。”

  姜软软道:“我二十岁。”

  “二十岁配十七岁的男人,是不是太大了些?”

  姜软软道:“当然大了些,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小五子道:“你该知道,两只猫不大可能相安无事地分食一条鱼。”

  姜软软道:“的确不大可能。”

  小五子道:“好,我们再追上去暗暗观察这小子。”

  现在小罗和“葛三刀”在夕下林边草地上玩骰子,两人志同道合,而且都有两套,玩得很起劲。

  小罗道:“你似乎相信我玩过小尼的事?”

  “不是相信,而是小五子说得活神活现。”

  小罗道:“你看小五子如何?”

  “容貌只能打八十五分,但体却是极品。”

  小罗拍了“葛三刀”的肩胛一下,道:“行家!”

  “葛三刀”道:“搂着‮觉睡‬一定很不错。”但又改口道:“小罗,她既是你的女人,我不该说这话。”

  小罗道:“不妨!有话说出来就不要紧,就怕有话蔵在心里,心里想女人表面上却又装作不想的样子。”

  “葛三刀”道:“我看你不是那种人。”

  这时,忽然林中传来了谈话声。

  姜开基和江涛的乡音很重,立刻就能听出来。另外还有了尘老尼,但小罗不知是谁。

  “在这儿!”了尘道:“这孽障果然没有逃远!”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

  江涛道:“这小贼似乎也不大在乎,不然的话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姜开基道:“这小贼虽然厉害,奇怪得很,他似乎⾝手有时很弱,有时却又很強。”

  “噢?”了尘和江涛似乎不信。

  因为那夜在⽔月庵內,小罗力敌四大⾼手,到七八十招之后才不支的,顶尖⾼手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们对姜开基的话不大相信。

  现在小罗和“葛三刀”才想起小五子说的一番话,看来的确另有个小罗在⽔月庵和小尼作过狗⽪倒灶的事。

  至于在勾栏院中玩过五个小女大概也是真的。

  所以两人都在扪心自问,那会是谁?

  三个⾼手鼎⾜而立作包夹之势。

  了尘道:“本庵已有七十年的历史,一向清清⽩⽩,静如止⽔,却被你这小贼完全破坏了,现在必须把你擒回。”

  小罗道:“你们仔细看清楚,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们看!”了尘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狡赖!”

  “葛三刀”大声道:“你们不妨说明⽩,到底小罗犯了什么罪?告诉你们,我一直和他没有离开过。”

  姜开基道:“和这种狐朋狗友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涛道:“罗天,你不该‮引勾‬⽔月庵的弟子,沾污佛门净地。你走之后,了尘大师拷问无缘小尼,才知道你和她的两个师姊也有…”

  “葛三刀”“啧啧”连声道:“那小子不但是龙马精神,胃口也奇大,我想这小子一定是⾝负异禀。”

  了尘道:“这孽障罪大恶极,愈陷愈深,据说他在别处也犯过太多的案子,上!”

  三人都亮出兵刃,江涛用斧,姜开基用刀,了尘是松纹古剑。

  “葛三刀”亮出了他的七星刀,小罗还是空手。

  “葛三刀”道:“小罗,空手吃亏,你就用我的刀鞘吧!”

  小罗道:“在我来说,都是差不多。”

  他看看左手手心,三个‮红粉‬圈圈已快消失,这是最最不利动手的时刻,但又跑不掉。

  “葛三刀”全力拼搏,也只能勉強挡住江涛,当然还不能持久。小罗可惨了,东闪西挪,不但狼狈,而且危机四伏。

  “葛三刀”可不知其中的奥秘,大声道:“小罗,快别装蒜了!弄不好会赔上小命的,快使出真功夫来!”

  小罗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他也不信。

  他有时真希望左掌心永远也不出现三个‮红粉‬⾊的圈圈,或者那三个圈圈永远不消失。

  三个圈圈忽隐忽现,忽強忽弱,而且隐现的时间又不规则。

  这就使他无法提防,如果时间的间隔有规律,他就可以在‮红粉‬⾊圈圈消失时尽可能回避敌人。

  “葛三刀”边拼边大叫,他总以为小罗在儿戏。

  结果未出五十招,小罗被了尘击倒,点了⽳道。

  “葛三刀”不久也躺下了。

  姜开基道:“就在此把他们废了吧!”

  “不必急在一时。”了尘道:“本庵发生了这等大事,一定要召集本门中人及所有的徒众,把这个孽障囫囵的弄回去,当众把他们的罪名弄清楚,使他们没有怨言,然后处死。”

  江涛道:“理应慎重,因为在下以为,这小贼不过十七八岁却具有上乘武功,必是⾼人门下。”

  了尘道:“正是如此,必须在罪证确凿之下按庵规处死。”

  “葛三刀”道:“老尼,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并没有和你的徒弟胡来,你们看错了!”

  小罗道:“老葛,算了!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葛三刀”道:“可是这太冤枉啊!你小罗连那个小尼的边儿也没有摸到呀…”

  姜开基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到此地步你还敢口出狂言!”

  了尘道:“两位施主,我们走吧!”

  江涛挟起“葛三刀”姜开基挟起小罗。就在这时,苍茫的原野上宿鸟惊飞,两条人影如飞而至,这轻功看得了尘等人都不噤咋⾆。

  说是“燕子三抄⽔”又⾼了一层,简直是凌空渡虚。

  两人都是五十左右,其中一个稍胖的正是武林名医潘奇。

  另一人精瘦,双目深陷,有如两个寒潭。

  在武林中,名医不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很吃香的,因为谁也不敢说自己不受伤,所以谁都能得罪,名医则不可。

  了尘打个问讯,道:“潘大国手久违了!”

  潘奇抱拳道:“了尘大师好久不见,不知为何把吾等的猎获物带走?可否说明一下?”

  了尘一愣,道:“潘施主是说这两个年轻人是二位的?”

  另一精瘦之人冷冷地道:“正是。”

  此人给人的印象很冷,说话的音⾊也冷。

  姜开基道:“依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儿。”

  精瘦之人道:“不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姜开基道:“讹诈!”

  精瘦之人忽然转过⾝去,背向三人。

  名医潘奇忽然大笑了起来。

  姜开基道:“大国手为何大笑?”

  潘奇道:“遇上这等事我怎能不笑?”

  姜开基道:“我却以为没有什么值得笑的。”

  精瘦之人冷峻地道:“你以为不值得笑就让你哭…”

  语声尚在漾,人已倒翻而起,因为他是背向着三人的。

  了尘沉声道:“姜施土小心…”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姜开基已经魂飞天外。

  因为一片腿浪呼啸而至。

  这种⾝法和速度绝对出乎姜开基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人,倒霉就倒在強出头上。

  姜开基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三十年的功力瞬间爆发开来,以他最威猛而有信心的一招上。

  他的信心瓦解得太快,估计没有超过一招半,实实的一脚砸在他的腮帮子上,人竟飞出五步以外。

  了尘和江涛惊得呆住了。

  固然姜开基不免自负轻敌,而这精瘦的人多少也有点突袭的架式,但一招半之內栽得如此之惨,总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姜开基在地上滚了几下跃起,灰头土脸。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抱拳道:“如果在下没有看走眼,这位必是三位‘气候’中人之一。”

  潘奇笑笑道:“不错,他就是‘风、雷、雨’‘三绝’中的‘狂风’秦万年秦大侠。”

  “狂风”秦万年五字,的确有如雷贯耳的威力。

  自了尘等人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內心的震惊。

  但是,了尘等人毕竟也是成名人物,不大可能被对方一下子就唬住,乖乖地把人送给对方。

  了尘颂了声佛号,道:“原来是‘宇內三绝’之一的秦施主,久闻大名,不如一见,贫尼开了眼界。”

  这工夫,两小已被放在地上,而潘奇正要去挟起二人。

  “慢着!”江涛肃然道:“这个姓罗的年轻人,是个十分顽劣,几乎无恶不作的坏蛋,且曾‮引勾‬了尘大师门下弟子破戒触犯清规。”

  潘奇道:“三位不必多说,我们二人找这小子已有半年,找他自然也有更重要的理由,我们代你们报仇也是一样。”

  了尘道:“潘施主的好意心领,这姓罗的太坏,已在武林中作下数十件案子,天人共愤,这次贫尼门下被他所污,是本庵百年来一件大事,已发出请帖,召集本门历代弟子、门人返庵,当众处置此人。”

  秦万年冷峻地道:“我看不必了!潘兄,我们走!”

  但了尘忽然面拦住了他。

  秦万年一字字地道:“了尘,你自忖能接下我几招?”

  “不知道,贫尼所考虑的只是当不当为,并未考虑能接下几招!”

  “有种!”秦万年道:“你们三位一齐上,如果秦某不敌,两个小崽子自可带走。”

  了尘立刻就出了手。

  为了不使对方各个击破,姜、江二人几乎也同时左右攻上。这三个人对付一个小罗都要七八十招才占到上风,和“狂风”比,自然差得多。

  秦万年两只大袖拂,三人的刀、剑及巨斧居然无法扫中双袖,双袖的暗劲汹涌,有如排山倒海。

  三人才接了十七八招,就知道低估了对方。

  “宇內三绝”“风、雷、雨”三人,的的确确非比凡俗。

  到此地步真是骑虎难下,战不出名堂来,却又不能言和,眼看非栽个大的不可,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三人也都算一方霸主,了尘更是一庵之主,⽔月庵在武林中颇有名气。

  大约在六十多招时,江涛的巨斧被大袖卷住,竟被夺了过去。姜开基自后侧攻上,被后甩的一袖把他的大刀开,骇然发现大刀卷了刃。

  了尘明知不可为,仍然猛攻三剑。

  第三剑攻出一半,竟被一脚踢了个踉跄。

  她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兵刃出手的人。

  到此地步,光凭一腔热⾎又有何用?

  秦万年丢下巨斧,道:“我们双方并无仇恨,就到此为止,三位也不必难过,在秦某手下发生了这等事的人不可胜计,请不必难过。”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连两句“不必难过”更使三人气结。

  两人走近两步,正要挟人离去,小罗忽然原地蹦起“双龙抢珠”舒指猛截秦万年的双目。

  这当然也是意外,却也算是疏忽。

  因为是了尘等人制住两小的⽳道而非他们二人,所以二人不知小罗的底子。

  小罗这闪电攻击使“狂风”秦万年大为震惊,急切中只有先退一步。小罗一戳落空,又连续攻出六七招,秦万年虽接下,看出他是全力应付的。

  了尘等几乎不大敢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

  怪事真多,眼前这一件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无法解释。

  刚才两小还被他们制住点了⽳道,如今小罗居然猛若天神。

  不过他们仔细想想也难怪,这小子如果没有点特别的长处,又怎能‮夜一‬弄了五个小女,第二天再和小尼绵,而体力却丝毫不减呢!

  “葛三刀”和潘奇打了二十来招,被潘奇制住。

  现在,小罗已和秦万年打了三十来招,他知道不是秦万年的敌手,只不过他有一种感觉,一种潜力不能顺利地发挥出来。

  过了五十招,小罗渐落下风。

  尽管如此,潘奇和了尘等三人仍然惊骇不已。

  没有特别⾼超的师承和奇特的教导方法,绝对教不出这样的徒弟来。

  也可以这么说,像“风、雷、雨”“宇內三绝”这等绝顶⾼手,仍然调理不出这等徒弟来。

  秦万年在他的三绝招的第二招上,才击中小罗一掌。

  小罗一阵昏眩,秦万年补上一指,小罗倒地。

  尽管他还是倒下了,谁都相信秦万年胜得并不太光彩,因为他们的辈份、年龄和⾝份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了尘以为,如假以时⽇“宇內三绝”只怕也不是敌手。

  甚至于不须太久,五六年內就可以办到。

  了尘等三人眼见秦、潘二人挟着人离去。

  江涛喟然道:“看看小罗的⾝手,在下真想退隐了!”

  “那又何必?”姜开基道:“只不过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了尘道:“贫尼也想不通,这小孽障的武功太怪异,尤其是忽強忽弱。”

  这时两个少女疾驰而来。

  “大哥,你在这儿!”原来是姜软软和小五子。

  姜开基道:“小妹,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姜软软道:“这位小妹很好啊!”姜开基低声道:“她是赌坊主持人的女儿,只怕不会中规中矩的。”

  “大哥,不可以这样看人,你见过小罗没有?”

  姜开基道:“你找他⼲什么?”

  小五子道:“当然是帮助受害者来抓他哩!”

  姜开基道:“他和另一个小子已被人抓走了。”

  “谁?”

  “还是不问的好,问了也是⽩问。”

  姜软软道:“为什么问了也是⽩问呢?”

  姜开基道:“他们被‘武林三绝’‘风、雷、雨’三人之一的‘狂风’秦万年和潘奇抓走了。试问这算不算⽩问?”

  两女不由⾊变,她们自然也听说过“三绝”的事。

  至于潘奇,当然更是无人不知了。

  姜软软道:“他们会把两人带到何处去?”

  “我怎会知道?”

  “大哥一定知道秦万年住在何处?”

  “不知道,相信知道的人不多,只不过大哥却知道潘奇的住处。”

  姜软软道:“潘奇住在何处?”

  “小妹,我劝你别多事。”姜开基道:“不要说你们二人,就是再加上三五个也差得很远,可千万别胡来。”

  “不会的,大哥,我们只不过是站在远处看看热闹而已。”

  姜开基终于说了潘奇的住处。

  掌灯时刻,小轩中十分明亮。

  两个人据案饮酒,正是秦万年和潘奇。

  “秦兄要如何处置这个小崽子?”

  “你是知道,我对这小子十分好奇。”

  “我知道,而且我对他也摸不透。”

  秦万年道:“这小子很值得研究。”

  “秦兄是说他的武功?”

  “对!正因为很怪,就很难猜到他的师承。”

  潘奇道:“秦兄以为他怪在何处?”

  “第一、武功忽⾼忽低,⾼时很⾼,低时又很低。”

  “还有?”

  “当然!一个人‮夜一‬之间弄五个⻩花大闺女,第二天再和一小尼苟且,这似乎不仅仅是精力过人而已。”

  “秦兄以为是他的武功别走蹊径?”

  “对!”

  “小弟也正有此意,所以把他弄来颇有研究的价值。”

  “如何研究?”

  “解剖。”

  秦万年微怔,但立刻抚掌赞成道:“也只有解剖才能真正了解他的怪异武功及师承。”

  潘奇道:“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同⼲了一杯。秦万年道:“潘兄要研究他的哪一部分?”

  潘奇道:“第一是‘丹田’和‘气海’,其次是肾。”

  “为什么要研究肾?”

  “因为他的精力过人,第二天的体力一点也不受影响,必是他的武学怪异,而不仅仅是天赋异禀,体力过人而已。”

  秦万年点点头。

  “另外如他的丸、‮殖生‬器官,以及任、督二脉等等,都要仔细解剖,也一定会有重大收获。”

  “什么收获?”

  秦万年道:“看看和那魔头有无关连。”

  “你是说…”

  “‘七杀梦魇’…”

  潘奇面⾊一变,手中的杯子一偏,酒泼出一半,道:“秦兄,小弟失态!”

  “不必介意,不仅仅是你我闻名心悸,武林中人闻此魔之名而能泰然置之的,只怕太少。”

  潘奇道:“在下对此人的一切所知不多。”

  “我所知道的也不见得比潘兄多些。”

  “至少要比我多些的。”

  秦万年道:“只听师叔说过,此魔所练的旁门琊道已是地仙,据说能进⼊别人的梦境之中。”

  “这…会有这种武功?”

  “到此境界,已经不仅仅是武功的范畴了。”

  潘奇道:“小罗会和‘七杀梦魇’扯上关连?”

  “这只是一种猜测。”

  “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功忽強忽弱,精力过人?”潘奇道:“会不会本沾不上半点关系?”

  “当然也不无可能。”秦万年道:“还有一点很值得研究。”

  “哪一点?”

  “这小子没有师承,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师承。”

  “他不肯说就以为他…”

  “也许并不是他不肯说,而是在他的意识中本没有师承。”

  潘奇连连‮头摇‬,道:“秦兄,这论调在我们大夫听来,很不合乎逻辑,我们作大夫的要讲求实务。”

  秦万年道:“当然,在目前都是猜测。”

  潘奇道:“秦兄,小弟就以你的构想来解剖。”

  小五子和姜软软照姜开基所说的地址找去。

  ⼊山不算太深,但却远离尘嚣,潘奇的住处不算难找。

  当二女来到潘奇的住处附近时,发现有人跟踪。

  小五子道:“软软姊,有人!”

  “我知道,而且颇似小罗。”

  “这怎么可能?”小五子道:“令兄不是说他已被潘奇和秦万年生擒了?”

  “是的,所以我也不敢说准是他。”

  小五子道:“咱们要设法来赚他。”

  “怎么个赚法?他的⾝手太⾼。”

  “赚他就不是硬碰硬的方式。”小五子道:“我们要装着一言不合而动手,你的武功比我⾼,点了我的⽳道。”

  “然后呢?”

  “他一定会接近你。”

  “再往后呢?”

  “你尽可能他到我⾝边,使他分散精神,然后我出手施袭。”

  姜软软道:“这办法听起来似乎不错。”

  于是两人低声争吵,甚至相骂,然后动上手。

  要瞒过行家,花拳绣腿不成,一定要真打。

  小五子挨了两拳,终于被软软点了⽳道倒下。

  软软道:“你要和我比,还差一截呢!”

  果然,小罗施施然走了过来,软软十分惊奇。

  小罗道:“软软,你怎么可以制住她?”

  “她骂我!”

  “既是好姊妹,偶尔骂骂也没有什么!”

  姜软软道:“我知道你袒护小五子。”

  小罗道:“其实我对你们二人一视同仁。”

  “得了吧!”软软道:“我能看得出来,你比较欣赏小五子,你看!我的腿没有她的长,没有她的细而圆,尤其是部也不如她的…”

  软软说着,也同时抬腿、扭以及

  小罗目不暇给。

  软软十分惘,记得小罗过去的目光中没有这种⾊的⾊彩。

  小五子闪电般出手,点了小罗的两大要⽳。

  当然,刚才小五子并未被软软制住⽳道,那不过是作作样子。

  在远处自然看不清是否真的被制住了⽳道。

  “小五子妹妹,小罗真的很⾊!”

  “当然⾊,不⾊会‮夜一‬连玩五个小女?”

  “那件事我本来还不大相信。”软软道:“刚才我引他,发现他的目光中跳跃着火。”

  小五子道:“他暗暗跟踪我们是不是没安好心?”

  “那还用问?”

  “不过我总是想不通。”小五子茫然道:“如果他有琊念,我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他有太多的机会。”

  “也许那时他另外还有很多的女人。”

  “可是我没有看到,而且那时我以为他看人的眸子正而不琊,一直不使人对他有设防的惧意。”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谈声,其中之一道:“潘兄决定解剖那小子,不知准备何时动手?”

  “就是今夜。”

  “是不是太仓促了?”

  “好在我只是解剖他的丹田、气海、丸和肾这几个部位。”

  “说正格的,这小子被解剖了还真可惜!”

  “可惜什么?”

  “解剖之下,小罗必死,一个人才就此…”

  “错了,秦兄,我解剖之后仍要他活着。”

  “这怎么可能?”

  潘奇傲然一笑,道:“别人不可能,小弟就可能。”

  “一代名医果然不凡,潘兄是说⿇醉后解剖,他还能康复?

  和过去一样?”

  潘奇道:“先让他喝了‘⿇醉散’,仍让他有些知觉,这样的解剖才更有价值。”

  “为什么?”

  “因为活解剖比死解剖好,有知觉解剖比无知觉解剖好。”

  秦万年道:“潘兄,秦某今天要大开眼界了。”

  潘奇道:“现在就动手吧!”

  小五子和软软大为惊恐,甚至手⾜无措。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他们说的正是小罗对不?”

  “好像没有错。”

  “会不会他们知道我们生擒了小罗,笃定能抢回他?”

  “好像不是,似乎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个小罗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看地上的小罗。

  世上难道真的另外还有个小罗?

  两女当然不信,可是听秦、潘二人谈,显然他们手中还有个小罗。

  小五子道:“为了‮开解‬此谜,只有去看看他们。”

  “看什么?”

  “看他们解剖的是谁?”

  软软不反对,虽然小罗的形象太差,却也不忍眼看他被人解剖。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可千万要小心哪!”

  “当然,尤其是秦万年这号顶尖人物。”

  “可千万别陷⼊他们手中。”

  小五子道:“万一被擒,说不定也会解剖咱们的。”

  潘奇一生中解剖的尸体不知有多少。

  当然,大多为尸体。

  在武林中找尸体是不难的,另外只有扒坟。

  正因为不断的解剖,他的医术大进,不断地超越自己,所以一般的大夫简直不能和他比。

  这儿是潘奇的住处,占地并不很大,只有两个仆人,一个帮他看门,另一个帮他解剖。

  现在他的助手在为他准备解剖用具,如各式各样的刀、剪、针、线,消毒用的药⽔及⿇醉散,和服用的‮物药‬等等。

  然后把小罗的⾐衫剥光,在药⽔池中洗涤。

  两女正好在这洗涤小屋后窗上偷看。

  小屋中灯光甚明,所以二女可以看清小罗的全部⾝体。

  尽管小罗的⾝体使她们的脸羞红,但却不能否认这是世上最美的男子体。

  女人的体讲的是肌理细腻、光泽、⽩皙、圆润。男人的也要肌理顺和,线条起伏而有力。

  小罗的体也正是如此。二女大奇,是不是真有两个小罗?

  这人洗了三次才洗完擦净,放在铺有⽩布的台子上,然后此人走了出去。

  二女可顾不得害羞,进屋找到小罗的⾐衫,也来不及为他穿上,由小五子背人,软软断后,疾奔下山。

  她们不敢说话,疾奔六七里,把小罗放在一个山洞中,由小五子看守着,软软再去把另一个弄来。

  她们要比较一下,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软软小心翼翼,伏⾝奔行,不敢露出行蔵。

  因为秦、潘二人发现要解剖的人丢了,一定会出来找。

  软软找到原先放人的地方,并未找到小罗。

  那是蔵在石中,不易被发现,而且点了三个⽳道。

  软软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想到潘奇的住处来找。但她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也不放心小五子,她决定先回去看看再说。

  回到六七里外的山洞中,小罗的⾐衫已被穿上,只是⽳道还没有‮开解‬,小五子不敢一个人‮开解‬,要等软软回来。

  软软回洞,小五子道:“另一个呢?”

  软软摊摊手,道:“不见了!”

  小五子道:“你以为是自解⽳道跑了?还是被秦、潘二人找到弄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是跑了。”

  “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內解了三个⽳道?”

  “一般武林人物不成,小罗也许成,你该知道,有时他的武功很⾼,小罗是个一⾝谜团的人。”

  “说的也是,就连秦、潘二人都在研究他。”

  软软道:“现在谈谈这个小罗吧!到底是真是假?”

  小五子道:“我认为是真的。”

  软软道:“你怎么能证明这一点?”

  小五子道:“我认为这个的⾝体像他。”

  软软道:“莫非小妹以前见过他的裸体?”

  “你胡说什么?我是说真的小罗的体才会这么好看。”

  软软微微‮头摇‬,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确定有两个小罗是不?”

  小五子道:“你是说…”

  软软道:“虽然我们生擒了一个放在石中,但又怎知不是在我们去偷看那人为小罗洗⾝时,石中的那个被秦、潘二人弄走了?”

  “你是说他们也以为石中的小罗就是洗过澡那个?”

  “也许,因为世上没有这么酷肖的两个人。”

  “会不会原本就是一个人?”

  软软道:“也不无可能,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如果只有这一个小罗被我们偷来,他们二人必然出来寻找。”

  “也许他们到别处去找了。”

  “总之,我们在此仍然十分危险。”

  “我们挟个人奔行,目标很大,一旦被发现,绝对逃不出他们的追逐。”

  软软道:“我们小声点,解了他的要⽳,先问问他再说。这个人很怪,我们二人不是敌手,所以要防着点。”

  软软解了小罗两个⽳道,只剩下一个,道:“小罗,你说说看,是不是有两个小罗?要说实话!”

  小罗睁开眼打量二女,久久不曾出言。

  其实他正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两个?如果没有,为什么有人说他‮夜一‬嫖了五个小女,了尘又说他和⽔月庵的小尼也有一腿?

  小五子道:“小罗,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罗道:“我也不知道。”

  小五子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要解剖你?”

  “知道。”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解剖你?”

  “也知道点,他们不了解一个人的精力为何会取之不尽。”

  “解剖就能证明?”

  “他们解剖丸和肾,就是证明这方面的。因为丸是生精的器官,这一点你们懂不懂?”

  “死小罗,你能不能说话文雅些?”

  “还要怎么样才算文雅?”

  “听你说话,有时很有深度,证明你读过书。”

  “读是读过,但不算多,两位救我,自然十分感谢,哪一位给我捏捏脚?这一会儿庠得难受。”

  软软道:“小罗,作人不可过分,起码的礼貌也要顾到。”

  “这样吧!你们二位都很动人,⾝段也不错,但体各部位的‮寸尺‬又如何?隔着⾐衫看不清,可否脫光…”

  小五子厉声道:“小罗,你果然是个下流货!”

  小罗道:“不让我看到体的女人,我不会考虑!”

  软软扭⾝奔了出去,小五子也跟出。

  二女可以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容忍,她们以为在小罗的心目中和女没有多大的分别。

  二女奔出二三里停下来,小五子道:“软软,如果自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人,又不能说他是个下流货。”

  “哪个角度?”

  “小罗虽然喜看女人的体,却从未要求作那件事。”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而且也没有那种意图?”

  “好像是。”

  “一个男人如本没有那意思,也很不妙。”

  “这我就不懂。”

  “是人人都具备的,当然要控制,但任何时候都没有,也就是‘发乎情,止乎礼’时也没有,那就糟了。”

  “怎么糟了?”

  小五子十七,比软软小三四岁,这种事懂的就很少。

  “如果男人不能…嫁了这种丈夫…”

  “你以为他不能?”

  “据说…据说…”

  “哎呀!又没有外人,有话就说出来嘛!”

  “据说有些男人本不举,或者…”她在小五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的脸都红了。

  “不!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对我们冷言冷语,对我们不礼貌?却又没有那意思?”

  小五子想了一下,道:“这小子还是一⾝谜团,我相信他并非不喜咱们,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刚才我为他穿⾐服,他的‮体下‬还…”没法说下去。

  “我也这么想。”软软道:“我们既然心照不宣,立刻回到他的⾝边,只要不太过分就永远不离开他,看看他能如何?”

  “对,我也是这个主意,不过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小五子道:“从此以后小罗⾝边只许有我们二人,绝对不能再有第三者。”

  “小五子妹妹,咱们一言为定,绝对不容许别人分一杯。”

  二人‮涩羞‬地一笑,回头奔去。

  但是,她们回到原地却未找到小罗。

  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未找到,二人进⼊一个镇甸,看到一家“三星客栈”

  软软道:“了尘老尼等人说小罗在此院中‮夜一‬玩过五个小女,还加上她的弟子,但小罗和‘葛三刀’却自称那夜宿在此镇‘三星客栈’中对不?”

  “对,软软姊。”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印证一下?”

  二人一问之下,帐房和伙计都说那夜确有这么两个年轻客人。

  更重要的是,‮夜一‬都未离开,第二天中午才走的。

  似乎客栈也没有必要为他们说谎。

  这已经证明小罗未到勾栏去胡来,在勾栏中胡来,第二天又和小尼胡搞的显然不是小罗。

  只不过,那一个年轻人必然和小罗一模一样。非但如此,二人的武功大致也不相上下。

  小五子道:“软软姊,你说怪不怪?”

  软软道:“似乎真有两个小罗,那个小罗知不知道这个小罗?”

  “应该知道。”

  “似乎这个小罗并不知道还有个小罗。”

  小五子道:“也说不定那个小罗冒充这个小罗,居心不善。”

  软软道:“我们何不到勾栏中去问问,也顺便访问一下⽔月庵中的小尼,弄清以后我们才能确定⽇后如何对待小罗。”

  小罗气走二女,却也很想她们。

  他当然并不是耝俗的人,由于“狂风”和潘奇这等顶尖人物都在找他、整他,他怕连累二女。

  只要是他已认可,可以继续往的女友,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们。

  此刻虽已西斜,却仍‮热燥‬。

  小罗在小亭中休息,发现远处小径中走出三人。

  这三人正是了尘、江涛和姜开基,他们曾在“狂风”和潘奇手下灰头土脸,但仍不死心要找小罗。

  小罗看看左手,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和他们动手。

  他离开小亭奔掠,三人发现了他紧追不舍。

  不远处是个不大不小的镇,这时镇內走出两个人,小罗心念一转,对这两个武林人物道:

  “二位大侠,后面三个人很喜骂人。”

  这两人是洞庭三十六⽔寨的两名寨主,一个是“独角蛟”

  崔通,另一个是“夜叉探海”彭飞。

  崔通道:“小子,他们爱骂人⼲你什么事?”

  “小弟只是心有不平,因为他们在骂二位。”

  “噢?”膨飞道:“他们骂我们?他们是什么人?”

  “一个叫江涛,一个叫姜开基,另一个是了尘老尼。”小罗道:“只不过了尘老尼并未骂人…”

  彭飞道:“他们骂我们什么?”

  小罗道:“江涛说,这位走路的姿态像狗熊,蹒跚而笨重,另一位走路像鸭子,而且必然有暗⽑病…”

  “什么暗⽑病?”

  小罗道:“也就是‘鱼石’、‘边毒’(花柳病)什么的…”

  崔、彭二人大怒,他们当然也未想到,像小罗这么一个长得十分讨人喜的大孩子会瞪着眼说谎。

  二人此刻倒像是两头山猪,向了尘等三人。

  小罗也懒得看热闹,进⼊镇中。

  巧的是,在一小巷口处隐隐听到“唏哩哗啦”的牌九或⿇将声。

  赌徒听到这声音,就像舂天公猫听到⺟猫叫舂一样,不可能有那份决心不被昅引过去。

  小罗对赌有一份执着和偏爱,当然也很自负。

  他认为赌得光明正大,也算是一种艺术。只不过能赌得成名而能保持清⽩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当然就是为赌而赌和为钱而赌的分野了。

  小罗往这赌场的会客室桌边一坐,就把六七张银票合计六千余两的赌资掏了出来。

  能一下子掏出五六千两赌资的赌客实在不多。

  不一会儿就凑成了一桌,因为赌场中不乏豪赌的人,豪赌的人只要赌得过瘾就成,倾家产是次要问题。

  小罗不一会就刮了一千余两。

  当他正要再次打出骰子时,⾝后忽然有人道:“你八成就是名噪武林及中原各大赌场的小罗吧?”

  小罗心头微震。

  在这种场合能叫出他的名字的人,一定不单纯。

  只不过回头一看之下,竟是个三十岁左右而有几分姿⾊的女人。

  小罗以为,大概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人物。

  这当然是不正确的想法,不一定他不认识的人都是小人物。

  小罗道:“是又如何?”

  这女人一双⽔汪汪的大眼睛勾了小罗几眼,道:“今⽇这盛会不可失之臂,自然要和你在赌桌上一见⾼下。”

  小罗道:“请问姑娘芳名是…”

  女人道:“我叫欧芳菲。”

  此言一出,四周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噫声。

  小罗也不由心头一动。

  欧芳菲是“玄教”的副教主,武功⾼且颇擅“栽接”、“老⼲接新技”及“采补之术”(即采)之术。当然,这只是传说。

  小罗不想和这种人赌,站起来要走。

  欧芳菲一按他的肩头,道:“小罗,你不是临阵怯战那种人。”

  “我当然不是,但我还有事。”

  “你有事就不会进赌场,进了赌场就是有事也要先搁在一边。”

  小罗技巧地看看左手掌心,又隐现三个‮红粉‬圈圈。

  这使他产生了信心,道:“你要赌什么?”

  “我希望知道你想赌什么?”

  “我是什么都凑合。”

  欧芳菲道:“听这口气就一定很过瘾,就先赌骰子如何?”

  小罗点点头。

  只要左手心有那三个套在一起的‮红粉‬⾊圈圈出现,不论是赌也好,动手也好,他都有信心,因为赌也要以內力作后盾。

  欧芳菲也取出了六千两银票,立刻就昅引了大批观众。

  “小罗,咱们二人玩赌,一定要赌个花样出来才行。”

  “我也有此同感。”

  “咱们先喝上大量的酒以后再赌,才能见到真本领。”

  小罗笑笑,正是投其所好,他又点点头。

  欧芳菲道:“二十七斤半重的陈年绍兴各一坛,限时半个时辰喝完,然后开始赌局…”

  小罗道:“如果有人倒下了呢?”

  “倒下者台面的六千两全归未倒下者,因为喝酒也是赌,不过是序幕而已。”

  小罗道:“还未赌似乎就很过瘾了。”

  “另外还要附加一注,如你没有把握,可以拒绝。”

  “说说看。”

  “输的一方要为赢的一方办一件事,不得拒绝。”

  “什么事?”

  “目前还不能说,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罗点了头。

  不久,伙计抱来了两坛陈年绍兴。

  不但缸口泥封,下面还有数层油纸火漆密封着。

  缸盖一打开,浓郁香醇的酒气立刻充塞了整个屋子。

  于是二人开始喝酒,他们不用杯也不用碗,那太累赘了。

  他们都把双手贴在缸子部,以內力酒成柱,出缸外,注⼊口中。酒柱不耝不细,耝了会呛人,细了就太慢。一定要不耝不细,不疾不徐才行。

  人的胃只有那么大,如果装満大约是十五斤左右,再多就无法负荷,如果硬往里倒,胃就会‮炸爆‬。

  因此,要使胃部无不适之感,也不使酒在內发挥洒力,只有设法立刻排出。

  喝酒尿多,固是不易喝醉,但不算⾼明。

  只见欧芳菲汗出如浆,⾐衫尽,就像自⽔中钻出来一样。但小罗却完全不同,他⾝上冒着腾腾⽩气。

  头上、脸上、⾝上,无一处不冒气。

  最初淡淡地像薄雾,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氤氲的⽩气如⾕中⽩云、清晨的浓雾,先是笼罩了小罗的⾝子,继而使他完全看不见了。

  四周的人当然是看呆了。

  这样喝法,喝完还能再赌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约半个多时辰,只闻“啪啪”数声,两人同时拍着空缸子,表示已喝完。

  接着暴出狂涛骇流似的掌声。

  比喝酒,不分胜负。

  但真正的內行知道,以⽩气来蒸发体內⽔分比流汗要⾼明些。只不过当初讲明,只是以速度和时间分胜负。

  欧芳菲全⾝透,小罗⾐衫却只是微,两人都是面⾊如故,丝毫没有喝过酒的样子。

  观众们算是开了眼界。

  “赌骰子也要别具一格。”欧芳菲道:“你大概也不会反对,这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小罗。”

  “对!而你也是玄教的二号头子。”

  “对对,今天不论赢输,赌得都很痛快。”

  三个骰子用大海碗扣在桌上,所有的人都看过。

  不但看过,也有很多人在手中掂过,小罗和欧芳菲自然也摸过。

  一个人快速移动海碗,另一个静听,要猜中点数。

  三盘两胜,胜者可以带走对方的六千两银票,对方也要为他办一件事,而且绝对不能拒绝。

  两个菗签,由欧芳菲摇骰,小罗猜点数。

  有些赌客听说过,⾼手能凭听觉猜出正确的点数。

  当然,听说的事不一定是真的,一句话经过六七人传播之后,往往黑的会变成蓝的或⽩的。

  欧芳菲抓住海碗底部在桌上快速移动。

  在这种不规则的移动下,骰子在碗底翻滚发出“哗啦啦”

  之声,由于是三枚骰子,要猜出正确点数谈何容易?

  小罗倾耳静听,因为此刻海碗已静止不动。

  只不过欧芳菲的手还抓在海碗底部。

  小罗道:“摇完了是不是?”

  欧芳菲点点头。

  小罗道:“离手!”

  欧芳菲收回手,小罗猜了个九点,翻碗一看果然不错。

  又是一阵‮炸爆‬似的喝采声。

  现在轮到小罗摇骰,离手时轻轻收回手。

  这一手,欧芳菲似乎未注意。

  “七点。”欧芳菲有把握地报出点数。

  但刚刚报出点数,马上又大声道:“八点!”

  小罗道:“如果可以更改,多猜几次数字,总能猜中对么?”

  “对对,猜了就不能改变!”观众开了腔。

  小罗揭开海碗,果然是八点。

  为什么她会第二次猜中?这自然有原因。

  两手抓碗底摇动海碗,自然都注⼊內力,內力使骰子作某些角度的翻动,最后都会在某点上停止。

  这是一种玄奥的內力控制,也是手法练的奥妙。

  小罗只要左掌心有‮红粉‬⾊圈圈,內力就能运用自如,他摇完之后,把其中一枚骰子昅在內部碗底。

  他虽然离了手,由于收回很缓慢,那玄奥的內力仍在,直到欧芳菲猜过之后才使它落下来。

  落下之后,点数自然就变了。

  所以欧芳菲虽猜错,也很不简单。

  三盘两胜,欧芳菲输了一盘,还有最后一盘。

  最后一项赌牌九。

  两扇的牌九,一揭两瞪眼,不必像四张的还要配牌的技巧。

  另外两家当然是陪衬,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就是闭上眼和他们赌,赢家也不会是他们。

  庄家是小罗,就在他洗牌时,忽然发现左手心的红圈圈不见了,虽然还有一点点模糊的影子,他知道行将完全消失。

  一旦完全消失,赌也不灵,动武更不灵光了。

  只不过,现在又不能中途罢手不赌。

  因此,他加快速度,希望在那现象完全消失前赌完这最后一局。

  然而要玩手法“作牌”正是在这洗牌的时候。

  此刻一急,作牌就不会太细太精了。

  牌分好,打出骰子,小罗正要分牌。

  欧芳菲道:“小罗,你这一手唬唬一般赌客还凑合,对付我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作了牌,你那副牌最大。”

  小罗道:“我这副就算大些,也不能证明我弄鬼吧?”

  “当然!如果我能指出你的那副牌是什么牌,你认不认输?”

  小罗心头一惊,他以为对方可能猜到。

  原因是他的手心红圈即将消失,不论內力、速度及心智都会退步不少。

  在这情况下作牌,自然瞒不了欧芳菲这等老千。

  末门这位赌客道:“女士以为庄家会发一副什么牌?如果女士完全说对,就能证明罗少侠玩假。”

  小罗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能猜出庄家是什么牌,庄家自己却未必能猜到,那表示她是有心人。”

  末门道:“以刚才两位的赌技来看,似乎不分上下。”

  小罗道:“她能猜出庄家是什么牌,证明她在弄鬼,她虽然不作庄,她可以随时把赌注减少或加多。”

  欧芳菲道:“小罗,揭牌吧!你是‘虎头’一对。”

  小罗分了牌揭开来,果然他是“虎头”一对,是四家最大的一副。

  “怎么样?”欧芳菲道:“小罗,你输了!”

  小罗此刻不能狡赖。

  再赌或翻脸动手,他都不是敌手。

  六千两银票往外一推,道:“输了我也没有赖帐。”匆匆出屋,来到赌场之外,哪知欧芳菲追出来了。

  小罗在行人熙来攘往的街上急走。

  欧芳菲在后面道:“小罗,你还欠我的,要为我办一件事。”

  “算了!”小罗道:“我能为你办什么事?”

  “怎么可以算了?这是事先说好的。”

  小罗道:“说吧!要我为你办一件什么事?”

  欧芳菲走近,⽔汪汪的大眼中飞舞着有声的⾊彩,似乎在大声疾呼:“我要…我要你!”

  小罗心头一惊,这女人最大的企图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女人一旦动了此念,要想使她打消谈何容易?

  小罗眼珠一转,立刻双目发直,在她全⾝上下扫视了数匝,道:“老妹子,你真的要和我…不是拿我开胃?”

  欧芳菲心头一乐,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是真的?”

  小罗道:“我只是以为,老妹子这么庠眼,怎么会找上我?”

  欧芳菲捏了他的面颊一下,道:“还不是听说你‮夜一‬之间连过五关,面不改⾊,威猛无匹,百战不疲?我呀!一直要找这么一个对手。”

  小罗道:“老妹子,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欧芳菲摆着柳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大概是怕他溜了。

  小罗知道以他此刻的体能,溜是很难的。在目前唯一的办法是使她自动打退堂鼓。

  小罗的心眼多,反应快。

  大概上帝偏爱一个人就会赋予他一副灵活的头脑。

  小罗在一个鱼摊子上丢下一块碎银子,抓起一条臭鱼往裆中一塞。

  这工夫,欧芳菲回头道:“小罗,你在⼲什么?”

  “没…没有什么,只觉下面有点庠庠的…”

  “小⾊狼,猴急什么?一会儿就会让你乐个够。”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一想⾝上就发热,一热嘛,也就庠起来了。老妹子,你可别笑话我。”

  欧芳菲带他进⼊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

  她把门闩一揷,就上了,道:“小罗,过来!”

  小罗来到前,欧芳菲嗅了几下,道:“是什么味道?”

  小罗道:“没有什么味道呀!”

  “不,不!有很重的臭味!”

  小罗道:“八成是你自己⾝上的味道!”

  “胡说!我⾝上才没有味道,还洒了古龙⽔呢!”

  小罗道:“老妹子,你别刁难成不成?”

  “不对,你⾝上真的有臭味!”

  “老妹子,你怎么可以吊上人家的胃口又挑⽑病?”

  “小罗,你⾝上怎么会有臭鱼烂虾的味道?”欧芳菲贴近他的下⾝嗅了几下,用手扇着鼻子,大声道:“没有错,你⾝上一定有什么暗⽑病!”

  小罗呐呐道:“只不过是一点小⽑病而已。”

  “什么小⽑病会有这么大的臭味?”

  “以前患过下疳和⽩浊…”小罗道:“前些⽇子在金陵嫖,又他娘的赚了回扣,据大夫说是什么‘菜花’…”

  欧芳菲“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下⾝上,穿窗而出,还骂着“臭鱼烂虾”!

  小罗自裆中掏出那条臭鱼丢在地上,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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