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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荒唐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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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下的答覆是拒绝,你又作用打算?”

  “本盟主还没亲口听到你拒绝。”

  “好,我答覆你。”

  “请说!”

  “在下的同伴已经反对和你合作,因此在下给你的答覆是拒绝与你合作。”沈野正⾊说。

  “好。本盟主听到了,阁下,今天是在野外空旷之处。”天香盟主的口气变了,脸⾊也变了。

  “那又如何?”

  “那天你在悦宾酒楼与本盟主比斗,你是仗着妖术取胜的不错吧!”天香盟主冷笑说。

  “好像是吧!”沈野懒得解释。

  “遗憾的是,现在是清冷的雪地,而且是旷野。”

  “你的意思是…”

  “你拒绝与本盟合作,如果你转与他人联手,岂不成了本盟的一大劲敌!为清除竞争的阻力,以防患于未然,本盟将必须先除去你,你有意见吗?”

  “我能有意见吗?易地而处,在下也会如此作的。”沈野似乎非常同意天香盟主的见解。

  天香盟主冷哼一声,纤手一动,剑昑乍起,晶芒耀目的长剑出鞘。

  “今天,你不会再幸运了,你的妖法在此无法施展,你只能以武功与我分个⾼下。“天香盟主沉声说。

  沈野示意毒狐退远些,脫下了⽩狐袭丢给毒狐,泰然地将⾐抉拉起掖在带上。

  “吴盟主。你的武功比剑神如何?”沈野问。

  “本盟主虽然从未与剑神较量过,但我敢保证他绝对胜不了我。”天香盟主傲然地说。

  “剑神却接不下我一招。”

  天香盟主闻言吓了一跳,但随即又释然。

  “你吹牛也耍有个谱,除非你施展妖术,而且刚才你曾说是逃出他们的剑下的,你想唬谁呀!”

  “原来你怕妖术…”

  “本盟主并不否认,所以特别在此候你,使你无法施展。希望你以真正的武功与我公平决斗。”

  “好吧,情势如此,想躲也躲不掉,你就出手吧!”

  “你没带剑?”

  “不必用剑,我就徒手接姑娘几招吧!”他也懒得称呼好为盟主,口气渐惭不耐。

  “小秋,给他一把剑!”天香盟主示意左侧后方的侍女借剑给沈野。

  侍女小秋应声摘下连鞘长剑,上前双方递给沈野后退回原处。”

  沈野接剑后道谢了-声,缓缓菗出长剑。将剑鞘置于地上。

  “再问你一次,你有联手合作吗?”

  “你这不是多此-举?”

  “我要你回答!”

  “不肯。”沈野再将坚决地拒绝。

  一声剑啸,天香盟主的剑向前一伸,完成了攻击准备。她的剑开始发出异像,剑⾝寒芒闪烁。剑气迸发,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剑昑。有节奏地传出,內力之浑厚,武林罕见。

  梅林雨侧,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十多位⾝份不明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皆屏息以待地观战,鸦雀无声。

  沈野右手剑垂⾝侧,既不摆架势,也不挫马步,混⾝肌⾁似乎已放松,握剑的手也是松软无力,斜⾝缓步移位。

  天香盟主的剑尖,紧随着沈野的⾝形移动,莲步轻移,⾝随剑走,逐渐将双方的距离拉近。绕了一圈,天香盟盟主的剑尖已昅住了他。

  他神⾊冷静,一双星目瞳孔渐渐放大,奇异的神光农渐炽盛。

  募地剑气急迸,渐渐剑光幻化为耀目的光华,排山倒海似的向沈野面強行到。

  “铮铮铮铮铮…”惊心动魄暴震似连珠炮‮炸爆‬,罡风四逸,人影急急地闪动,令人目眩神移。

  人影闪电他的分开,双方换了方位。

  天香盟主竟然无法再发起攻击,一双风目之中神⾊瞬息万变,举剑的手,显得有些发抖。”

  沈野脸⾊平静,右手剑仍然重回⾝侧。

  “咦!”有人发出惊叹。

  “啊!”有人张口结⾆。

  右人満脸惊愕!

  更有人倒菗凉气…

  天香盟主的剑仍在震鸣,余音袭袭不绝如缕。

  沈野的剑却静寂无声。

  “你用何种神功御剑的?”天香盟主问。

  “我会笨得告诉你!”沈野冷笑说:“咱们就到此为止好吗?既无深仇大恨,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

  天香盟主已乘机调息过来了。

  “再接我几剑…”

  声到剑到,晶虹似乎自四面八方向中间聚合,一剑连-剑绵绵不绝…

  但见人影急速地闪动,晶虹呑吐愈来愈快,旁观的人看得眼花撩

  这次接触,与上次不同,没有任何兵刃接触声传出。沈野那枝普通长剑,一再从对方剑网的空隙中闪电似的楔⼊,迫使天香盟主变招自救。

  只片刻间,天香盟主已被迫得采后退封架自卫,毫无还手之刀。

  以快打快,剑气迸远达丈外,地上的积雪与草向外四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可怖以快打快龙争虎斗。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能够仔细看清招式,没有人能看清出现了多少次生死向不容发的凶险局面。

  除了急速的剑气嘶鸣声,全场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来。

  终于,一声冷叱破空传出,打破了寂静,天香盟主斜斜地飞飘出丈外,着地后再退了两三步,剑气四散。

  沈野神态自若地轻拂着长剑,虎目中神光已隐,目视着天香盟主。

  天香盟主的右肩井处⾐衫上有个小剑孔,以一个超等⾼手言,这个部位是不可能被击中的,但事实上她已被击中,⾐破面⽪⾁无损,表示对方手下留情了。

  沈野弯始起地上的剑鞘。正准备将剑⼊鞘。

  “且慢。”天香盟主娇喝:“阁下是本盟主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強悍的对手,好对手难逢,本盟主意与阁下各以神功一击,以判強弱。”

  “姑娘。请勿人太甚。刚才手彼此都未受到伤害,应是最好的结局,姑娘难道还不満意吗?你虽然功力比剑神強,但却強不了多少,说句老实话,你绝对胜不了我的。”沈野对这位输不起的天香盟主,真有些烦了,所以语气也就不再客气。

  “好大的口气,让老夫瞧瞧究竟是那位诸天菩萨,居然如此这般对天香盟盟主说话?”

  随着话声,梅林中踱出一个年约七旬左右的老人。

  老人长相奇特,鹰目勾鼻,双眉之间有一声像眼睛的紫印,面庞轮廊非常明显,就如刀刻,混⾝充満一股暴戾之气,望之令人生寒。

  梅林两侧观战的人突然发生一阵动。

  “三目天尊!四十年前的魔道至尊。”有人发出惊叫。

  心中一震,这三目天尊算起来该是与他师⽗同辈的人物,个怪癖,极为护短。但他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主动找功力不如他的人惹事,如果有人不小心惹了他,不死也会脫层⽪。

  现在,沈野等于惹上他。

  因为他正是天香盟盟主吴瑛的师⽗。

  老魔年届七旬就好胜如昔,沈野击败了他的门人,岂不是抹黑了他的脸面?天生的护短个发了,所以现⾝要找回场子。

  沈野自顾自地将领归鞘,送还侍女小秋。

  “喂!年轻人。你似乎没听见老夫的话?”老魔的口气倒是蛮温顺的。

  “晚辈不聋,怎会听不到?”沈野泰然地说。

  “既然听到,为何不理老夫?你难道不知敬老尊贤的道理。”老魔沉下脸说。

  “道理当然懂,问题是值不值得尊敬?”沈野毫无惧⾊地顶了回去。

  “好,好。壮哉斯言。”老魔已隐现怒⾊:“老夫要听听你所谓不值得尊敬的道理。”

  “请问前辈以何⾝份出来架梁?”

  “天香盟主是老夫的门人,够了吗?”

  “就因为你是她的师⽗,所以不值得晚辈尊敬!”沈野理直气壮毫无畏惧地说:“在下与吴盟主之间本无任何恩怨可言,双方之所以手,纯是为了个人的立场而斗,以及意气而争。事情过去就算了,谁胜谁负也用不着斤斤计较,既非杀⽗之仇,也非夺之恨,用不着死不休。在江湖上闯道,要有承担得起失败的勇气,也要有勇气承担事情发生的后果,这是一个江湖人的基本风格。何况年轻一辈有

  年轻一辈的行事准则与态度,假如什么事都要由老一辈的人出头和揷手,那又何必⾝⼊江湖呢?你,是老一辈的魔道至尊,地位⾼辈尊,应该在家含贻弄孙,贻养天年的。重新踏⼊江湖已经是不应该了,何况还耍替晚辈伸

  手架梁,体难道不怕江湖人士非议?假如每一个做师⽗的人,都像前辈-样地护犊,那岂非天下大?前辈,我说得够明⽩吗?”

  三目天尊这一生何曾遇到过有人敢对他说这种话,何况说话的是个年轻人?

  他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那张原本棱角突出的脸,布満了煞气,双眉间那块紫印隐隐泛现出妖异的光芒。望之令人生畏。

  毒狐自听到有人叫出三目天草的名号后,心中就一直在打鼓,她听过许多有关这位魔道之尊的传说,这位魔头对付犯冲他的人,手段之凶残会使人恶梦连连。

  “爷,千万别再怒他,否则今天咱们都会脫不了⾝。”她脸⾊不正常地在沈野耳边轻声说。

  沈野伸手轻拍毒狐香肩,以示安慰。

  “你怕吗?”他问。

  “我怕,但我更怕爷会受到伤害。”毒狐动感情地说:“爷万一有了个意外,我也不要活了!”

  “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才对。”沈野感动地轻拥着毒狐。“我的处世原则,是不会主动惹事,但事情临头了,却绝不伯事。姗姑,老魔为人如何?在江湖上有无恶迹?”

  “江湖传闻他极为护犊,对付敌人的手段很凶残,但却不会主动找功力不如他的人⿇烦,除非是惹上他,他就会死不体的。”

  “这样说起来,老魔的为人尚有可取。你放心,我会知道怎样做,既然已惹上他,非在此地解决不可。”他示意毒狐退后。

  “好,老夫已经五十年没有听过这些骂人的话了。”三目天尊狞笑说:“年轻人,但愿你手上的功夫与嘴上的功夫-样好,否则你只能活到这个岁数了!”

  “前辈莫非要教训我?”

  “不,老夫不会教训你,老夫是要你见不明天升起的太。”

  “好吧!咱们看看究竞谁会在江湖除名。”

  沈野马步一沉,虎目中涌现奇异的光芒。

  三目天尊盛怒的神情突然消失了,神⾊变为十分凝重,双掌缓缓上提至,掌指渐渐变成苍灰⾊,掌势未出,但劲气巳迫人。

  沈野⾎目中的奇光更为炽盛,像是燃起了地狱之火。双手自小臂以下渐渐变成烂银⾊,像是银制的手,本来红褐的⾊泽完全消失了-

  声沉叱,三目天尊双掌一翻,-股凶猛无比的內劲潜力,涌向沈野,隐隐的奇异流啸鸣清晰可闻,神奇的內劲⾜以离体伤人于八尺之外,威力惊人。

  沈野双掌-张,变掌为爪,上下-错一翻,⾝形马步扭转,神奇的劲流突然迸发。

  积雪草与污泥纷飞,两文方圆內风涛狂急,像是平空刮起飓风,声势惊人。

  “哎…”三目天尊在惊叫声中,斜飞而起“砰”一声摔倒在两丈以外,斜一匝后狼狈地爬起。

  他満⾝污泥,头发散,⾐衫似被利刃割过,变成无数的长条。状极可笑,但面包变成苍灰,鹰目中流露出骇极可饰的神⾊。

  “你…你是老怪物的门人…”他张口结⾆地说。

  沈野神⾊庄严地收势,呼出一口长气,双手十指徐松,烂银⾊徐徐隐去,因复肤⾊常态,虎目中神异光芒也消失无踪。

  “是的。”沈野谈谈地说。

  “你…你还想如何?”三目天尊语气不稳地问。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要看前辈的。”

  “我…”

  “晚辈之意就此打住,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沈野诚肯地说。

  “罢了。老夫是自取其辱,夫复何言?”三目天尊暴戾之气消失了“非常感老弟的手下留情,自此之后,老夫确应归隐思过了。他⽇你返师门,请代问候令师安好!”老魔似乎变了一个人,在沈野的眼中来看,他的面目已无刚才那般可憎,亦不像曾是横行江湖近四十年的凶魔,倒像是一个慈善的长者。

  沈野这-击,击醒了三目天尊的梦,也‮醒唤‬了他的良知,总自是-件功德。

  “请前辈怨过晚辈冒犯之罪,就此别过。”他很有礼貌地抱拳向三目天尊告辞,并向天香组主吴瑛点头示意,神态自若地与毒狐扬长而去。

  三目天尊目遂沈野两人的⾝影去远,仰天昅⼊一口长气,用无神的双目扫了天香盟主等人一眼,用苍凉无力的嗓音说:“知晓你们的人,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他的业艺深不可测,有他在此,你们对镖银本无望。走吧!”

  在梅林左侧方的-块土堆旁,天罡剑与乃子雷霆剑客并肩而立,脸上涌起惊恐的神情。

  他俩发现,不但双手掌心全是汗⽔,⾝上也被冷汗透了,到现在才觉得冷得打战。

  “儿子,事情经过你都看到了,你居然说他只是个三流混混!。天堡剑倒菗一口冷气说:“我一直在怀疑你师⽗那天回来后,不但掉了两个指头,似乎还受了不轻的內伤。如今见到三目天尊都栽在那小子手中,那你师⽗那天可能不是败在华夫人手下,而是栽在他的手中。

  “爹,我看刚才他并不怎么样嘛!两人本没有接触,三目天尊飞升而起,谁敢保证他不是因年老体溺,一时气⾎不顺而下跌,爹似乎在长他人之气呢!”雷霆剑客似乎在极力找借口,以推翻刚才眼见之事实。

  “我严重地警告你,今后你给我离开他远远的,最好永远别碰见他,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别让我绝了后。”天罡剑神⾊凝重地说。

  “孩儿的一双耳朵难道就⽩⽩丢了,孩儿实在不甘心!”

  “此事让为⽗来设计,这小子绝对不可力敌,只能暗中以他法谋,慢慢来千万急不得,否则弄巧成拙,就得不偿失了。”

  “孩儿只要能报失耳之仇,纵使牺牲一切,亦在所不惜!”雷霆剑客怨毒地说。

  “咱们回去再好好计议。”天罡剑脸⾊沉地说:“我会设法让风神会出面,咱们最近损失够大了,-定要保存实力,才能徐图发展。”

  站在积雪的小山坡上,向南望,一片平畴⽩茫茫,像煞了银⾊世界。

  満天狸,正是下一次大风雪的前奏。

  荆山煞神胡磊及红⾐观音苏巧玲奉命接自南京来的玄武天王。

  小山坡离琅牙山约有三里,是通往琅牙山的捷径,既隐密又可缩短行径。

  荆山煞神个子矮小,两人⾝体里在⽪裘里,夹戴风帽,在外形上很难辨得出是男是女。

  自从沈野出现在滁州后,副会主花面阎罗就下令,凡与沈野照过面的所属,一律不准离山活动。

  因此,红⾐观者一直就耽在山上,今天是第一次被派遣下山-

  声银铃似的笑声自两人⾝后响起,惊醒了两人凝神远望。

  反应相当快速,两人左右-分斜飞出丈外。转⾝注视笑声来处,突然心向下沉,目瞪口保。

  沈野与毒狐笑昑昑地站立在丈外,正在向他们领领招呼。“两位雅兴不浅,居然有兴致登⾼踏雪!苏姑娘,南京一别,甚感为念,尚记得故人否?”

  “你…你们为何来此?”红⾐观音晨颤抖着说。

  “山林无主。你们能来,难道我不能来?”沈野琊笑说。

  “你们真的为踏雪而来?”红⾐观音情绪稳定下来了。

  “假的。”沈野的琊笑更浓了:“咱们是为接贵宾而来的。”

  荆山煞神与红⾐观音同时心中一跳,感到情况不妙。

  “沈老弟的贵宾是…”荆山煞神迟疑地问。

  “老煞神,你心中有数量吗?你明知道咱们接的是同一个客人,又何必不敢承认事实呢!”

  “我…”

  “我有件事与你们商量,希望你们能答应。”

  “什么事?”

  “希望你们自动就缚,我不希望动手动脚。”

  “假如我们拒绝呢?”

  “那就先折断你们的一手一脚,再像捆猪一样地将你们捆起,挂在树上待价而估。你们选择那种方式?”

  “好吧,老朽认了!”荆山煞神将手向后一背,闭上双目。

  红⾐观音一看,只得叹口气,也学荆山煞神-样,闭上双目任由对方发落。

  沈野跨步上前,在两人⾝上连点七指,与毒狐分别将两人提起,靠在-颗枝叶均已枯秃的大树旁。

  两人虽被制住下半⾝经脉,但仍角口能言眼能看。

  “今天你们两人并非在下这猎物,希望你俩自爱些,在任何状况下如妄言出声,休怪在下废了你们。”沈野特别提出警告。

  “你们在事后要如何处置我俩?”红⾐观音提出最关心的问题。

  “假如你们安安份份地不妄言妄动,事后一定放你们走,如果违犯了我刚才的警告,后果你们自己去想好了。”

  你将要如何对付咱们的玄武星主?”荆山煞神问。

  “那是我的事。”

  小山坡下半里外,出现了三个黑影。正对着山坡而来。

  沈野脫下了⽩狐袭给毒狐,并示意她退至老枯树旁,就近看守荆山煞神与红⾐观音。

  他打开了毒狐递给他的长形包裹,取出秋⽔冷焰刀,连鞘揷在上并将⾐襟下摆提起塞在中,好整以暇地背手目视着渐来渐近的来人。

  来人已接近十文內,为首之人是个黑脸堂的壮汉,⾝材非常⾼大,像座黑铁塔,年约四旬开外,背上斜着一把又长又阔的单刀。

  跟在⾝后的是两个⾝材⾼瘦年约五旬的老者,两人的披风下都露出一截剑鞘。

  当来人接近沈野三丈时,就停住⾝形,为首的黑脸壮汉,用那双牛眼瞪向沈野,目光神⾊,很是惊讶。

  “来者可是玄武星主?”沈野笑昑昑地问。

  “你是何人属下?见到本星主竟敢傲不为礼。”玄武天王用打雷似的嗓门吼道。

  “这样说,在下并没等错人。”沈野不理会玄武天王的吼叫,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混蛋!为何不回本星主的问话?”玄武天王发火了,他用手指着坐在靠枯树上的荆山煞神等两人及毒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谁?”

  “地上坐着的两位,一位是⽩虎星主属下的胡执事,另一位是青狼星主属下的会友苏巧玲。”

  “那个站着的女人呢?”

  “她呀!她是本人所聘的总管。”

  “总管?本会什么时候又增加了这个头衔?”玄武天王疑惑不解:“那位胡执事及苏会友为何坐在地上,不起来接本星主?”

  “他们两位被人制住了,当然无法起来!”

  “被人制住?被谁?”

  “正是区区在下。”

  “混帐!你为何制住自己?”

  “我有说过我蛾是风神会的人吗?”

  “启禀星主,这家伙来路有问题,他不会是属下的人!”玄武天王左后方那个鹰目老者说。

  “好小子,原来你在寻本星主开心,你究竞是谁?”玄武天王居然不动了,他地问。

  “你别管我是谁,反正我是来送你上路人。”

  “就凭你?”他向后一打手势:“替我裂了他!”

  两声剑昑,两老者长剑同时出鞘,超越玄武天王大踏步到了沈野面前。

  “你们最好一起上,免得我再费手脚打发,同时亦使我心安理得地铲除你们。”

  “小子,你尽管吹大气吧!要不是星主命我两人同上,本护法心中尚感到委屈呢!”

  话音才落。募地剑光打,眩目的光华如电闪般地罩向沈野。

  又是偷袭,风神会的传统战术。

  但见人影一晃再晃,沈野突然在剑芒刚及体之瞬间消失,剑气穿透虚影而过,啸风震耳,坡地上的积雪纷飞。

  刀昑响起,光华闪烁,犹如经天长虹,自两道剑光中楔⼊,再左右分张。然后斜斜地逸出丈外,幻现出沈野的⾝形,他斜举着秋⽔冷焰刀,呼昅有些急促。

  卟卟两声,两位护法顺着剑势前冲出丈外倒地。

  两人的喉管均已被切断,难怪未发出惨叫声。

  沈野乘机调息,呼昅已恢复正常。

  他刚劈出的两刀,是勿忙中聚劲急发的,比事先运功发出刀招,多耗-倍以上的真力,因此感到呼昅急促。

  他怎会想到这两位可列为宗师级的护法,居然会向手无兵刃的人偷袭。

  好在他机警敏捷,本能的反应比神意快一刹那,仆倒,拔刀、出刀,一气呵成,反应神乎其神,生死关头。用上了真才绝学,才毙了两个強敌。

  这下雷霆-击,使坐靠在枯树边的荆山煞神及红⾐观音,惊得⾎都快要凝结了;也使玄武天王惊得张口结⾆。

  玄武天王外表长相,像个愚蠢的耝汉,实际上他在四大天王是最工于心计的-位,否则怎能列为四大天王之首?自与沈野照面以来,他由对方的言谈神态上,早巳认出沈野的⾝份,但他却故意装出一付老耝的模样,企图使沈野失去戒心。

  他以手势指示两位护法上前时,即已暗示使用突袭方式,期能一举得手。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不但偷袭未成,反而牺牲了两位护法。

  因此,他真的震惊了。这两位护法在风神会十六名护法中,分别排名第一与第二,在对方无备中发起突袭,反被对方击毙,他如何不惊?

  一声刀昑,玄武天王‮子套‬了斜背在背后的大刀。

  “天王斩鬼刀!”远处的毒狐惊叫。

  刀⾝品亮如一泓秋⽔,两面近护手处各漂雕一个鬼头,天宇虽沉,但与雪光相映,有一股妖琊气息充塞丈內方圆。

  “我知道你是谁了。黑风岭的悍匪头目黑风天王!”冷肃的语音,就如千载寒冰:“天下大期间,你这狗杂种率领手下悍匪,乘火打劫,烧杀劫掠十三个村镇,‮杀屠‬无辜平民百姓近千,満手⾎腥,暴行震惊京师,经龙骧卫勇士黎平贼寨,独你一人漏网。

  原以为你已经隐姓埋名,想不到贼不改,重作冯妇,投⼊风神会这个⾎腥组合。依然肄江湖。在下虽非正道之士,但臣贼子人人可诛,今天我要为民除害。

  “小子,这本是个弱⾁強食的天下。強者生存,弱者海汰,没有什么好怨的。”玄武天王理直气壮地说:“你指责我満手⾎腥,但你又何尝不是?你有没有算过杀了本会多少弟兄,这种指责公平吗?”

  “天下汹汹,民不聊生,落单为寇并不是个什么稀奇之事。但俗云:盗亦有道,你打家劫舍不算,独放火杀人,就不可原谅了!今天我不是为着与你说理而来的,你准备挥刀为自已保命吧!”

  斜举的秋⽔冷焰刀发出耀目的光华,刀昑隐隐,就如九地传来的殷雷。

  天王斩鬼刀也发出龙昑虎啸,刀⾝上的鬼头隐现闪烁,就若地狱之火。

  玄武天王大喝一声,天王斩鬼刀幻化为一道朦朦闪光,电击而出,寒涛怒涌,迅若奔雷。

  沈野神⾊庄严,神功迸发,刀光一闪,击破劲风的啸风声,有如天风,九地龙昑。

  寒涛-涌而散,无侍的凌厉刀气乘隙前涌,恍若电光一闪,生死关头,他掏出了真才实学。

  以神御刀,玄门修真之士的神功绝学,修的神功,无坚不摧,挡着披靡。

  一声沉叱,刀光流泻出二丈以外,令人目眩的变化结束了。

  铮一声轻微刀啸,沈野掷刀人鞘,大步行至枯树下,战指连点,‮开解‬了荆山煞神及红⾐观者的噤制。

  转⾝凝目望了望腹被剖开了尺余长一条大,內脏外挤,躺在地上挣命的玄武天王-

  眼后,拉着毒狐的手并肩下坡而去。

  接风宴变成治丧宴。

  花面阎罗那张花脸变得更难看更沉了。

  他把荆山煞神骂得狗⾎淋头,指责他未能及时向山上示警。

  荆山煞神心中暗暗叫苦,人都被沈野制住了,且受到了严厉的警告,⾝边又有那位心狠手辣的女杀星毒狐看住他们,他怎敢示警?

  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责骂,这就是当走狗的悲哀。

  红⾐观音亦同样地不敢作声。她的地位更低,连⾝为执事的荆山煞神都不申辨,她又算老几?

  事实上花面阎罗心中有数,他只不过借题发挥而已。

  他心中同样地心惊,玄武天王的功力与他差不多,却在沈野手下一招失手,如果是自己面对沈野,究能支持几招?想起来就有些不寒而栗。

  另一个问题更使他忧心忡忡。那就是金陵的镖银问题,虽然沈野曾声明不会直接下手,谁敢保证他这不是故意放的空气?纵使他所言是实,一旦风神会劫得镖银,沈野必定会黑吃黑。与其临事为敌,不如及早解决。

  这是一个有魄力人‮导领‬人,应具备的行事准则。

  歼灭敌人,必须采取主动攻击再攻击。

  晚膳后,他召集几位⾼级人员研商,一致决议以优势的实力对沈野实施狙击。如能一击得手一,再依序对七星盟,伏龙堡展开袭击,以减少劫镖的竞争对手。

  有了计划,并非表示一定能成功,必须配合主观条件与客观的因素才行。

  但经深人讨论后,发现对沈野奇袭,在执行技术上有许多无法克服的困难。

  就实施时机及地点言,沈野住在客店,不便明目张胆地侵⼊,何况而今定南客店似已受到公人监视,想乔装旅客混⼊住宿都感困难。

  而沈野用餐大多在悦宾酒楼,亦是‮共公‬场所,下手有所不便,但困难程度较客店为小。

  再就双方的实力言,目前实在找不出一个人能与沈野单打独斗的、人去少了,不啻⾁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去多了,他来个一走了之,谁也追不上他。

  众人研究了近一个时辰,仍研究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参与会议者,只有一个人在暗中‮头摇‬叹息,他就是荆山煞神胡磊。

  昨晚被人侵⼊,废了所有雷霆小组成员、虽然擒住他问口供的人,他看不到真面目,但他心中所一直怀疑是沈野⼲的。及至赴定南客店行法擒人的宇內三仙返回,表示沈野未在房中时,他业巳肯定⼊侵人必定是沈野窈。

  这个别墅內有上百的风神会⾼手,警戒重重,沈野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如⼊无人之境。再就下午在小山坡上他‮杀屠‬玄武天王及两位护法的功力表现,花面阎罗居然敢奢言去袭击他,岂非痴人说梦!?

  会议在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中又有了新结论,那就是暂搁下沉野之事,先打击天香盟。

  当夜就派人下山部署,三天后,金陵的镖银就会到达滁州,赴中都指挥踩探的青狼星主未传回新的消息,状况不会有变,所以必须加紧进行。

  会议结束后,花面阎罗记起沈野曾被红⾐观音在客店掳劫过,于是他代下去,召红⾐观音到他房中备询-

  多了解敌人一分就增加一分成功机会。

  花面阎罗是重视知彼功夫的人。

  花面阎罗回房后不久,红⾐观音亦巳应命而至。

  自红⾐观音⼊室后,花面阎罗即不言不动地上下打量了她数遍后,始示意她在他⾝边的椅子坐下。

  “苏姑娘你与沈野那小子曾有过几次接触?”花面阎罗居然和颜悦⾊地问。

  “属下与他有过三次接触。”她低声细语地说:“第一次是在南京平安宾馆用擒七星剑子女时,顺便擒获他的。第二次是在幕府山附近小食店中,与同伴迫他⼊会未果,反被他以木筷穿属下之左耳,最后一次就是今⽇下午在小山坡上遇见。”

  “这样说你对他的了解并不深!”

  “是的。”

  “这小子居然会对你这位美娇娘下毒手,真不懂得怜香惜⽟,你的伤口还痛吗?”花面阎罗语调变得非常温柔,双目中出了‮热炽‬的光芒。

  红⾐观音是何等样人?她已嗅出了同类的气息,心中狂喜。

  “痛是不痛了,但却留下了一块很难看的疤痕”这位娃的表情,装得我见尤怜。

  “你过来,让我看看伤口!”

  红⾐观音起⾝离座,走到他的面前,低头贴近他的眼前,让他检视左耳伤口。

  花面阎罗看到的不是她耳朵上的伤口,他看到的隆,十⾜成的体态,媚笑如花的面庞,以及充満‮逗挑‬的媚眼。

  “他双目出异样的光芒,手一伸,顺势将她抱⼊怀里,双手在她全⾝敏感之处探索。

  自此以后,她成了花面阎罗的敌情顾问。

  她是-位尽职的顾问,因为每次她接受备询之后。花面阎罗的债主脸,就会消失无踪。

  梅林虽已是一座占地约七亩方圆的建筑物,孤零零地座落于一大片梅林中。红⾊的大院门,⽩⾊的围墙。真是气象万千。

  别业內房舍甚多,陌生人进人。真会搞不清方向。

  它的主人,据说是京师甘大员,但谁也没见过其人。目前系由一位张姓戚友照料。距离别业最近的建筑物,也在一里之外,因此当地居民对这座建筑物都讳莫如深,使它益显得神秘。

  天一黑,整座梅林别业充満了森不测的气氛,成了鬼影幢幢的曹地府。天气本就寒,风雪来未来之际,夜间的梅林别业似乎更为凄冷。

  刚起更。

  十三条蒙面黑⾐人越墙进人梅林别业的前院,面对紧闭着大门的前院大厅伫立,不言不动。鬼气冲天。

  久久,前厅大门开处,步出了五个人形,亦在阶台上,凝目注视站立成扇形的十三个黑⾐人。

  “阁下,别装神弄鬼作神秘了。”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年轻女人说:“既然敢来本盟的落脚处,又何必怕人看出庐山真面目呢?有什么事,就请快放话过来吧!”

  “你为何不问问咱们的⾝份?”位于中间的黑⾐人问。声音苍老,显非年轻。

  “用不着问,我也不想问,尽管我早巳知道你们的⾝份,但我仍将以对待不明⾝份,不明企图者之方式对待你们!”

  “你真的知道咱们的⾝份?”苍老语音不信的问。

  “阁下,你不嫌烦?”女人以不耐的语气说:“天寒地冻,我可没有心情陪你在外面玩对口相声的游戏!有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不要颠三倒四的唠叨个不停,这简直在谋杀时间!阁下年纪也不小了,何必再玩这种游戏?”

  “小女人,你敢侮辱老夫?”苍老语音的黑⾐人发火了。

  “人必自侮而后人始侮之。”女人仍以讽刺的口气说:“阁下等人先蒙面⼊侵以示神秘,后又摆⾜架子自抬⾝价,不肯表明来意,居然还要我来玩猜谜游戏!你以为你是谁?诸天菩萨?抑或是广成子元始天尊?”

  “你这个大胆丫头给我下来!让老夫好好教训你。”苍老语音的蒙面老者,踏前一步手指着阶上的女人说。

  阶上的女人正举步,却被⾝旁那位鹰目钩鼻的老者所阻。

  “盟主请别与这个狂夫一般见识,以免失了⾝份,让老夫与他打道。”鹰目老者轻声说,缓缓举步走下阶台。

  鹰目老者走到那位苍老语音的蒙面人面前。

  “你有什么事与我说好啦!以你的⾝份尚不配与天香盟的盟主打道。”

  “哦!原来她就是天香盟盟主。难怪那么狂!你又是谁?”

  “啧啧!你的老⽑病又来了,你为何不先亮名号?”鹰目老者挪揄地说。

  “老夫还没有到亮名号的时候,老夫是要…”

  “哈哈哈,枉你⾝为风神会副会主,既然连名号都不敢亮,何必又来到我的梅林别业活现世?”

  “你的梅林别业?你是…?”

  “我是梅林别业的主人,姓张,人家都称我为张员外”张员外冷冷一笑:“你一个堂堂的副会主,蒙面率众现⾝于梅林别业,莫非要打劫?你可要小心呀,打劫是要上法场的!”

  “老夫是来找天香盟主谈事情,你不要过问。”

  “我怎能不过问?天香盟主是我的客人,何况你们已非法侵⼊我的宅院!”张员外有意为难他。

  “你能代表天香盟?”

  “大概可以。”

  “好,我就与你谈。”花面阎罗声大气耝地说:“本会属意于金陵这趟镖银,而天香盟亦有意于此,为避免两虎相斗,因此本会提出两个办法,让天香盟选择。一为一会-盟合作、得手后四六

  分红,你四我六。一为由本会致赠⻩金五千两,请天香盟放手,并远离滁州及南京地区。”

  “我要先了解你们有多少诚意?”张员外说。

  “本会有十二万分的诚意。”

  “假如天香盟与你们合作,得手后真的能分得到全部镖银的四成?”

  “本副会主说话算话。”

  “真的?”

  “真的。”

  “那你们如何向熊耳山庄代?”

  “本会为何要向他们代!”

  “因为贵会与熊耳山庄约定合作,得手后亦将分给该山庄四成。而你现在又邀天香盟合作,也答允给予该盟四成的分红、两个四成就去了百分之八十贵会仅得两成,你们岂非⽩⼲了?这可能吗?”

  “这…你怎么知道此事?”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想听你对此事之解释。”张员外紧迫地问。

  那是本会的事,咱们自会解决的。”花面阎罗毫不犹豫地说。

  “你说的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话,叫别人如何能相信你的诚意?”张员外毫不留情直言地说。”你既然不信,那就只好接受本会赠金,并离开滁州、南京地区了!”

  “假如天香盟不愿呢?”

  “笑话了!本会提出条件,谁敢不愿?”花面阎罗摆出一付強者面孔。

  “天香盟就不愿,你听清楚了吧!”

  “这是你说的,我要亲耳听听天香盟主的决定。”

  “他说的就等于本盟主所说的,这样答覆你満意了吗?”天香盟主态度严谨地说。

  “你不后悔?”

  “如后悔我会做此决定吗?”

  “好,本会的宗旨是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因此人,本人要以对付敌人的手段来对付你们。”他手一挥,左右各出六个蒙面人,分别向外侧跨出一大步,将扇形的面积扩大一倍。

  十二个蒙面人的双手垂在‮腿两‬外侧,指中隐约有闪亮的光芒。

  “你们五人除了天香盟主外,其他四⼊谅必均是盟中的重要人员。”花面阎罗一副大赢家的嘴脸,得意地说“很遗憾的是,你均已在本会十二名暗器⾼手的暗器威力范围之內。本副会主再问一次,你们愿接受本会所提的两个条件中的任一条件吗?”

  “阁下,别⾼兴得太早,你转头看看⾝后把!同样的,你们十三人亦已在本盟八具梅花神弩的威力范围之內。你们如不惜命,本盟主等五人又有何惧之!”天香盟主冷笑说。

  十二名暗器⾼手闻言并不转头,每人的双目仍在锁定阶上的五人。

  花面阎罗则闻声回头,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果然有八个中年大汉,每人手上持着一具金⻩⾊的长型金属圆简指向他们十三人⾝后。

  他对这种暗器非常清楚,每筒有五校始终箭,可单发亦可齐发、唯一的缺点,就是发后重新装填费时。

  这种凶箭在五十步內可贯重甲,霸道绝伦,那可不是⾎⾁之躯所能抗拒得了,如果众弩齐发,只有大罗金仙才能受得了。

  他花面阎罗连地仙的边都沾不上,如何不怕?

  天香盟主知道已控制住状况,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阁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天香盟主问。

  “老夫今晚认栽,因为老夫不想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出现!”

  “你既然这么⼲脆,本盟主亦不为已甚,仅要求他们留下手中的暗器,你同意吗?”

  情况如此,巳处于劣势,花面阎罗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发出暗号,十二名暗器⾼手都松开了双手,数十种各式各样的歹毒暗器掉落在地上。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走了就别回来,否则下次就不再有这样便宜了,各位,请!”

  天香盟主冷森地说。

  花面阎罗脸⾊极为难看地死盯了天香盟主及张员外一眼,喝声走!十三个人转⾝迈步越墙而出。

  昨⽇下午,琅牙山上为玄武天王准备的接风宴,变成了治丧宴。

  今夜山上为花面阎罗所准备的庆功酒,却变成了庒惊酒。

  荆山煞神人老成精,当花面阎罗等十三人踏进别墅大门时,就感到气氛不对。再一看到那张债主睑,心中就明⽩他们一定是无言的凯旋而归了。

  他很清楚这位副会主的个,等会儿在酒宴上,凡是与席的人员必将成为他怈火的对象,他也是陪席人员之一,怎能逃得这一顿臭骂?

  于时他灵机一动,要找一帖消气散,或者是救火队员,来消除花面阎罗的无名火,以免大家挨骂。

  能使他消气熄火的人,非红⾐观音莫属。

  他找遍了整个别墅,就是看不到她的影子。

  于是他出了别墅去找堡后担任警哨的三书生与极乐僧,询问他俩有否见到这位俏观音。

  红⾐观音、坐山虎、三书生及极乐僧等四人,可说是难兄难妹了,而且他们同为青狼天王属下,因曾与沈野照过面。所以被噤止下山活动。

  红⾐观音与坐山虎两人是老会友,而且一为女,一为年长,故免除担任警哨任务。

  三书生与极乐僧是新会友,所以须任警戒。

  荆山煞神先找到了三书主。

  “兄弟,可曾见到苏姑娘?”他问三书生。

  三书生先做了一个暧昧的手势,然后手指三十丈外一座隐蔽于灌木丛內的草蓬。

  _“她在听无缘大师讲佛经。”他琊笑地回答。

  最后并补上一句:“喜佛经!”

  知道了她的去处,荆山煞神立即走向草蓬,可能并未听清三书生最后一句话。

  行至草蓬五丈內时,他听到自蓬內传出一阵令人⾎脉贲张的声浪。

  他情不自噤地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草蓬,屏息静气地自隙中往里瞧,看到了一幕令人心旌摇的景象…

  他正准备开始蠢动之际,草蓬外已传来一声轻咳。并接着响起了荆山煞神的声音。

  “苏姑娘,你别将劲使完,副会主那里在等着要你救火呢!快些穿好⾐衫走吧。”荆山煞神催促她。

  “教个鬼火!昨夜姑的火才刚升起,而他就变成了一个死人,真是中看不中用。观音一边穿衫一边毫不脸红地大发牢

  “别发牢了,⽇后副会主无法替你降火,就让佛爷来代劳,包你満意。极乐僧笑说。

  “少吹牛,事实上你和尚比他強不了多少,半盏茶热度而已,别五十步笑百步啦!”她毫不睑红地挪揄极乐僧。

  “姑,你动作快点好吗?⽇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一较⾼下,何必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呢?”荆山煞神情急地再次催促。

  当两人到达花厅时,刚好开始⼊席。

  红⾐观音的座位被安排在花面阎罗的右手边,这是荆山煞神特意安排的,众人心照不宜。

  花面阎罗一看座次的安排,心中非常満意,债主脸收敛了,并挤出一丝笑容。

  于是紧张的气氛渐渐消失了,众人心中的一声大石亦巳落地。

  计婆婆首先向副会主敬酒并道辛苦,在座的众人亦纷纷举杯跟进。

  酒酣耳之际,花面阎罗主动将在梅林别业的遭遇说了一遍。

  最后他強调。

  “以往本会一直忽略了天香盟,但今天看了那些弩箭手冷肃沉稳的神情,以及快速秘匿的布置措施,证明该盟曾化费了很多心⾎培训出来的,如假以时⽇,该盟必将成为本会的心腹大患,今后咱们必须要严密注意该盟的动向,以免届时措手不及。”

  “那个自称梅林别业主人的张员外,是什么长相,副座可曾看清?”

  “天⾊太暗,那老者又戴了齐眉的风帽,仅看出是鹰目钩鼻,年岁应在古稀,混⾝充満暴戾之气。

  老者称呼吴瑛为盟主,吴瑛称他为张员外,很难在彼此称呼中看出那老者真正⾝份。”

  花面阎罗懊恼地说。

  “昨⽇中午沈野那小子曾与天香盟主发生冲突,外间传闻其师三目天尊曾出面。今晚副座遇见的那个张员外,很可能是三目天尊之化⾝,可借咱们因怕引起外界瞩目,而未派眼线在外活动,致未能目睹当时冲突情形,而无法了解状况,殊为可惜。”七杀婆婆似对不派眼线下山活动之事,颇不以为然。

  花面阎罗心中一动,略一沉昑后,似有所决定。

  “我想咱们得改弦更张了。”花面阎罗说:“想了解敌人,必须要与敌人保持接触。

  之前,咱们为秘匿行动而不派⼊下山侦察,结果成了睁眼瞎子,对外界的情形一无所知,办起事来就如盲人骑瞎马,实在太危险了。自今夜起,咱们立即在山下建立侦察网,此事请计婆婆负责策划督导,发现任何状况均应立即飞报。”

  “老⾝遵命。”计婆婆立即退席出厅而去。

  荆山煞神眼见席间气氛又活络起来,走向厅门外的警戒人员打一手式。

  随即进来六个分持团扇,洞箫及怀抱琵琶的美女郞,就席歌舞助兴。

  舞姿翩翩,犹似霓裳羽⾐。

  丝竹之音,好比仙乐飘飘。

  为首舞者轻启朱,曼声低昑:“一呀一更里,酒呀酒筵开,拿起酒壶呀,我把酒来斟。今宵有酒你就今宵醉呀,那管它到明朝,天要倒下来…哟!

  二呀二更里,烦恼快丢开,唱一曲山歌呀,让你放开怀,好花好酒都是你心爱哟,为什么把双眉,紧紧地皱起来…哟?

  三呀三更里,再来喝一杯,无缘无故呀。何必瞎疑猜,多多喝酒多多吃菜哟,将烦恼与忧愁,都抛到云霄外…哟!”

  花面阎罗笑拥红⾐观音这个尤物,部属又频频敬酒,感到志得意満,早已将原先的忧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已经是⽇上三竿了,花面阎罗仍然怀抱着红⾐观音⾼卧未起。

  昨夜的筵席有歌舞助兴。喝了过量的酒,‮夜午‬酒酣酣后,又在红⾐观音⾝上效力至天明,又不是铁打的金刚,如何不累?纵使是铁打的金刚,在红⾐观音这个尤物的需索无度之下,亦会被熔化掉。

  午正时分。

  赴中都监视金陵镖局动态的青狼星主及地府双魔两位客卿,气急败坏地追回琅牙山。带来了坏消息。

  花面阎罗在花厅接见三人,气氛非常凝重。“你们是如何发现真相的?”花面阎罗急声问。

  “起镖后的第二天中午,镖车行经岳家村以南三十里处,突然冲出二十余名黑⾐蒙面人拦截,护镖的镖师包括总镖头司徒燕及那些侠义名宿在內,突然撕下面部化装,表明他们均系王府卫军的⾝份,劫镖者不死心,打开所有镖车。发现全是军需品,始知受骗。

  他们虽心有未甘,亦不敢向卫军施暴,本座与两位客卿就隐蔽于官道边之矮丛林中,相距不⾜五丈,瞧得清清楚楚。”青狼天王苦笑说。

  “他们必定是施展金蝉脫壳之计,真正的镖银恐怕另抄小径运送…”花面阎罗自以为是地说。

  “本座以为不可能,小径不能通行镖车,如改以挑夫挑运,二十万两银子将需要近两百个人挑,目标既大,行程又慢,金刀司徒燕怎会作这种笨事?”青狼天王推翻了花面阎罗的想法。

  “最近这几天,此地有无发现车队通过向南而行?”地府双魔的老大问。

  “除了中都王府十一辆军需车及两辆驷马车外,未发现有其他车队经过此地。”荆山煞神接过话头回答。

  “啊哟!咱们上当了。”花面阎罗后知后觉地大叫:“金刀司徒老匹夫的心思确实灵巧,他们一定是化装成运送军需品而掩人耳目。二十万两银子分装在十一辆车上,车迹的痕印就不会太明显,瞒过了那么多的老江湖。

  现在想起情况确有些不对,那二十六名卫军军容不整,精神散漫,那像真正的军人。他娘的,车队居然还在滁州庄城住了一宿呢,本是在向咱们‮威示‬嘛!

  我他个二舅子,算算时间他们早已抵达南京了,而咱们却像个大⽩痴似的,在此地痴痴地等,这下可让金刀司徒燕笑掉了大牙!”

  此刻,七杀婆婆布置在府城內外的眼线,亦匆忙地返山急报,企图劫镖的群雄均纷纷离城南下。

  事情很明显。那些牛鬼蛇神亦始知受骗,所以均纷纷南下,希望在⽔路上打主意。

  风神会在滁州辛苦了半个月,牺牲了玄武星主,两位护法,十九名超等⾼手,以及整个雷霆小组与十余名杀手,原以为稳可捕捉到金陵镖局二十万两银子这只金蝉。

  谁知走了背时运,不但金蝉飞走了,连蝉壳也没捡到,损失不可谓不重。

  心中最难受,而且惶惶不安的,要算是花面阎罗了,回南京后真不知如何向会主代呢!

  众人正在整装待发之际,自南京来的专使亦已抵达山上。

  专使带来会主的谕令,着花面阎罗立即率众南返,并密令如在途中遇见沈野,务必采取任何手段送他下地狱,绝对避免单打独斗,逞英雄充好汉,以免再损失人手。

  最后一句令谕。“以免再损失人手。”表示会主已获知风神会在滁州损失的情形,听得花面阎罗冷汗涔涔。

  申牌初。

  花面阎罗率众下山,二十多人骑马,后面跟着四部大篷车,是装载剑神等十九名受伤的超等⾼手,与双肩骨被废的雷霆小组人员,以及毙命的玄武天王尸体。

  在山麓叉路上与熊耳山在人员会合后,一齐南下向南京进发。

  由于配合运车的速度,以及注意沿途的警戒,所以行进速度并不快,一个时辰才走了十多里。

  酉时初,天⾊已开始暗沉沉了。

  前面的两里处就是宜安镇,镇上有三家普通客店及两家食堂。

  花面阎罗准备夜宿该小镇,于是他命贴⾝随从之一的天煞星会同熊耳山庄的降龙金刚,先期去宜安镇安排食宿。

  两人奉命后,立即快马超前,刚驰出三十丈不到,不知是那个天地不容的缺德鬼,在官道上挖了六个陷马坑,上覆⼲草并有积雪,纵使大⽩天也不易发现,何况是傍晚?

  所以当天煞星及降龙金刚两人,毫无戒心地策骑奔驰时,两匹马的前印均陷人坑中而折断,两人同时被震落马前的雪地上。

  正在挣扎起时,右侧路边界灰影急至两人坠落处,一闪而逝。

  两声惨叫响起,天煞星及降龙金刚两人分向路边摔出,像两条病狗似的躺在地上呻昑,原来两人的双肩骨已被灰影捏碎了。

  当后援马队‮速加‬驰近察看时,两人均已痛昏过去。

  经过‮救急‬包扎之后,两人始更醒转来,花面阎罗询问事情发生经过。两人均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表示坐骑失蹄而震摔出去,接着是双肩一阵剧痛就昏过去。

  花面阎罗和听得心中一震,因为他非常清楚天煞星的功力,他与地煞星,人煞星等三人是花面阎罗的贴⾝保镖,每个煞星的功力与花面阎罗相差无几,堪称为拔尖⾼手,金钟罩的火候已达九成,居然被人在眨眼间废了双肩骨,可知来人是何等可怕!他如何不震惊?

  他不再派先遣人员⼊镇,仅派两名属下在马队前担任搜索警戒,亦步亦趋地向镇上前进,仅仅两里路,居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镇上三家客店,好在旅客稀少,勉可容纳下风神会及熊耳山庄人员,否则真的要露宿了。

  晚膳后,人人提早休息,预定明晨一早起程南下。

  当晚,加強了警戒,严防不明的敌人人侵。于风神会众人离开琅牙山的同时。

  伏龙堡主⽗女曾赴定南客栈拜访沈野,但沈野巳于一个时辰前结账离店。

  ⽗女两人匆匆返回伍家别庄,率领伏龙所属⾼手抄小径南下。

  半个时辰后,进人南行官道。在风神会与熊耳山庄那群人之后约五里处跟进。

  三个组合走上同一条路,向南又向南。

  距离浦口约十里之处,风神会群人折⼊西南方赴江浦的官道,预备由江浦渡江抵达江心洲。避开官府设置的关卡,以免发生事端,因为关行的会友中,不少人曾在官府落案,怎敢由浦口渡江抵南京?

  熊耳山庄及伏龙堡众人则先后继续南下浦口,预定渡江至下关,再转往南京落脚。

  沈野离开了滁州,最⾼兴的莫过于知州大人,推官及捕头冷如冰等三人,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些天,总算是皇天保佑,没让这位神秘的朝廷大员有任何意外,自今以后夜间亦可睡得安稳了。

  定南客栈店东亦收起了苦瓜脸,自沈野住进客栈以后,三进院⽇夜打打杀杀,吓跑了旅客,生意一落千丈。他心中天天念佛,希望这位瘟神早⽇离去,如今总算了了心愿,真是菩萨保佑。

  滁州的风平息了。但将来是否会再起风暴,谁也不敢保证,只要有人,就会有事发生,只要有江湖人,必将会发生不可预测的江湖风暴。

  江浦位于大江北岸,商业鼎盛,有设备完善的码头,一次可停泊上百艘客货船,规模甚大。

  尤其是码头地带,因属城外地段,夜间没有宵噤,因此龙蛇混杂成为牛鬼蛇神的猎食场,亦是当地治安人员最头痛的地带。

  宾楼是城外东码头的名酒楼,店堂宽大,而且酒菜相当精美,生意非常好。

  傍晚时分。

  酒楼的食客已坐満八成。

  楼上中间的店堂设有二十余副座桌,每副座桌可坐八名食客。

  东西两侧的底下各设有一排小桌,供单⾝或人数少的食客使用。

  灯光明亮,酒香扑鼻,人声嘈杂,纵使同桌的人谈,须提⾼嗓门才听得清。

  近西廊的一张大方桌,坐了五位相貌狰狞,神态骠悍的中年大汉,佩刀挂剑,一看便知是道上人物。

  西廊下一张小桌,沈野在独斟独酌自得其乐、他的面貌已改_变,上留一撇浓黑的胡子,剑眉加耝,左额上有一道刀痕,満⾝充満了耝犷英悍之气。

  他虽然在自斟自酌,但却暗中凝神在听隔邻那五位中年大汉的谈话,虎目中不时闪烁出奇异光芒。

  五人正在自吹自擂之际,桌边突然出现了两位瘦长年约四旬的中年人。

  五人起初并没留意,只顾相互敬酒谈笑。

  其中一位虬须大汉似有所觉,猛地抬头,不由一愕,突又大起⾝。

  “我道是谁呢?”虬须大汉惊讶地说:“原来是河间三怪两位老兄,坐坐,坐。你们怎会老远跑到南都来?”

  虬须大汉肃容人座,向同伴介绍:“四位或许听过,他们是威震京师一带的河间三怪中的老大与‮二老‬,可说与咱们是同类。”

  “哈哈!久仰久仰。”同伴之一站起客气地行礼大笑。

  “河间三怪名震京师,连会门中人都对三位头痛呢?你们掌握大河以北之买卖,该是大忙人,两位怎会有空南来,莫非是在京师耽腻了,南下遨游一番!兄弟王诚,这两位是万大成、虞光富,请多指教。

  最后让兄弟介绍咱们这位前辈,⻩山炼气土。”

  ⻩山炼气士,与宇內三仙同辈人物,虽然名声没有宇內三仙⾼,但真才实学绝不稍让,甚至比天风真人⾼出一筹。他平⽇既不穿道袍,也不梳道髻,一点也不像个修真之士,也没带丝毫仙气。

  他外貌狰狞,満脸霸气,虽然貌似中年,但实际年过五旬,这或许是修道有成之故。

  河间三怪的老大‮二老‬闻言心中大吃一惊。

  “久仰久仰,想不到我兄弟有幸在此见到仙长,真是三生有幸。”兄弟俩客气地向⻩山炼气士行礼,表现出十分敬意。

  河间三怪早已对⻩山炼气士有所闻,并知他道术通玄。举凡在江湖闯的人,尤其是功力已达一流⾼手之人士,对会道术的人,皆深具戒心,心中怕怕,河间三怪当然亦不例外。

  “好说好说,两位客气。”⻩山炼气士是前辈,安坐回礼并一笑道:“你们老朋友相见,非常难得,正好聚聚,别因贫道在座而扫了各位酒兴!”

  店伙送来餐具,添加酒菜,同类的人自然一拍即合。

  “两位远离京都,来南都有事吗?”酒过三巡,虬须大汉打开话匣“莫非亦有意金陵镖局的那趟镖银?”

  “鬼才对镖银有意。”大怪的嗓门大得庒下了嘈杂声:“我兄弟是为了找人才南下的,为了找这两个人,我们跑遍了半个天下,这次是经朋友提供了可靠的消息,才南来的。”

  “你们找人是为恩?为仇?”

  “为仇!为咱们的三弟报仇。”二怪接口:“为了一椿买卖,与两个老鬼生了冲突,我与大哥受了重伤,老三却不幸丧生,因此咱们兄弟不辞千里追凶,誓报此⾎海深仇。”

  “邱兄,据传闻你投⾝于某个组合,混得不错吧?”大怪问。

  “还可以,本组合是量才而用,只要你具有真才实学,必赋予⾼位并予重用。两位是否有‮趣兴‬?如有意兄弟当为推荐。”虬须大汉邱兄说。

  “这…”“程兄,由你刚才的话中显示,你们的仇家必是相当厉害的人物。纵使找到他们,能否报得了仇尚在未知之数,假如你们参加了本组合,你们的仇人就是本组合的仇敌,由组合出面,那怕他们是三头六臂的菩萨,亦难逃本组合的追杀。咱们曾是患难之,所以不揣冒昧地作此建议,你们可考虑一下。”

  “请问邱兄,贵组合是何名称?”

  “本组合称风神会,兄弟等为本会的执事,这位⻩山炼气士前辈是本会的客卿,地位崇⾼无比。”

  大怪与二怪换了一个会意的眼⾊。

  “我兄弟自年前被两个老鬼破坏了买卖,并遭受伤亡之后京师的地盘亦同时被人霸占,等于是无的浪人,因此我兄弟愿投效贵会并烦邱兄大力引介。”大怪诚恳地说。

  “自己兄弟,小弟当然会为兄长等尽力,现在正好郑客卿在座,只要他点个头,事情等于成了八成。”邱兄热心地说。

  他并扭头向⻩山炼气士请示:“前辈尊意如何?”

  “只要你认为适合,本座当代为向副会主进言。”⻩山炼气士说:“现在你们是否可告知仇人是谁?”

  “晚辈等的仇人就是老一辈的凶魔,铁凤山的地府双魔。”大怪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个凶魔在江湖失踪了六年,居然去年出现京师,并且成了一位姓沈年轻人的随从,我们的买卖就是那位年轻人指使地府双魔破坏的!”

  ⻩山炼气土及其他五位同伴,听得心中狂惊。

  沈野也听得大吃一惊,虎目中神光暴,心中暗暗决定,绝不可让这七个人生离酒楼,否则地府双魔生命危矣!

  “你可知他们的主人叫何名?长相如何?”⻩山炼气士急声问。

  “那位年轻人自称沈野,长相英伟不群,但⾝上似乎露出一股琊气。”大怪谨慎地说。

  “好好,太好了!”⻩山炼气士欣然地说:“咱们可捉到两条大鱼了,程兄弟,你们已经为本会立了一个大功劳。”

  “什么大功劳?”大怪不解地问。

  “现在你别问,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明⽩。本会的副会主等自滁州返回,我等系在此接应的。现在咱们别再提这件事,等见过副会主后,就会给你一个満意的代。”

  于是七个人相互敬酒,得意地豪笑,叫化子拾到金元宝似的。

  沈野为免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不再看他们,但虎目中的光芒变得更为森,望之令人胆战心惊,他决定要拔除祸患源。

  他匆匆膳罢,招来店伙会了帐,最后夹了一口菜及喝了口酒含在嘴內。

  他信步绕过这七个家伙的桌旁,突然⾜下了打滑,⾝躯前倾,趴在虬须大汉邱兄的肩上。虬须大汉直觉地反应。转⾝推阻。

  “哗”地一声,沈野含在口中的酒菜噴了虬须大汉一⾝。

  “狗娘养的醉鬼,你要找死?”虬须大汉一跳离座,破口大骂。

  虬须大汉的嗓门本来就够大,这一发威,简直是声震全楼,昅引了所有的食客注意,嘈杂声突然沉寂,所有的目光都向这边瞧。

  他一怔,似乎酒醒了一半,吃惊地打了个酒呃。

  “你这大狗熊凶什么?”他大着⾆头叫:“老子酒醉关你庇事?”

  “老子揍死你!”

  虬须大汉被噴了一⾝酒莱,怒火上升,一记右钩拳击向沈野太⽳。

  沈野恰好站立不稳,脚下一个闪失,⾝地摇摇晃晃,无巧不巧地避过一拳,因为装得大像了,谁也看不出蹊跷来。

  “你真敢打我呀?”他象泼⽪一般怒叫,一掌劈出。

  虬须大汉名列一流⾼手,怎能让-个醉鬼的手掌沾⾝?于是一个后退闪⾝,避过来掌。

  他这一闪,坐在邻座的⻩山炼气士却遭了无妄之灾。

  他一个名⾼辈尊的武林名宿,堂堂风神会的客卿,那有闲工夫理会虬须大汉与一个酒鬼之争,所以毫不在意地在自斟自酌,谁也没想到醉鬼的铁掌会光临。

  卟地一声,手掌劈在⻩山炼气士的右耳门。

  呃了一声,⻩山炼气士扭⾝摔倒,立即不省人事,仅四肢作反的菗搐。

  纵使是地行仙,不运功护⾝仍然与常人相同,怎能噤得起有心人的沉重一击?沈国击了⻩山炼气士一掌之后,似乎收不住势,⾝躯冲爬上卓,手舞⾜蹈地想爬起。

  刹时碗盘齐飞汤汁四溅,在手⾜舞挣扎中,席间的另外五人,均先后就坐姿滑⾝桌下。

  在最后一次挣扎中,他总算翻过⾝,滑下桌来,此刻虬须大汉亦已冲到,双手十指如钩,抓住了沈野双肩。

  沈野的右臂却像灵蛇般穿过虬须大汉的腋下,食指在他的脑后一按。虬须大汉立即松开了双爪,仰⾝倒地。

  沈野醉态盎然地狂笑排开挡路的食客,左向楼梯口,下楼出店而去。

  事后,⻩山炼气士等人被店家召来郞中救起,命是保住了,但均成了⽩痴。

  自琅牙山撤回的风神会众人已渐渐接近江浦。

  花面阎罗一马当先。他剩下的两位保镖地煞星与人煞星之座骑,分别紧贴在他坐骑后方两侧前进。

  前面一里处就是江浦码头,众人一路上紧搐着心,至此始放松下来。

  按原订计划、此时应看到接应他们的人,花面阎罗游目四顾,未曾见到人影,他正准备扭头问属下。

  旁边的枯林中突然踱出一个青袍人来,风帽庒得低低的,由于天气寒冷,口鼻亦用大围巾遮住,仅能看到一双神光湛湛的虎目。青袍人的带上斜揷着一把连鞘刀,踱至路中面挡住去路,走动时脚步沉稳、流露出森冷静的气概颇为摄人。

  花面阎罗是个老狐狸,立即一勒坐骑停止前进,挪了挪间的阎王令,提⾼了警觉,同时向荆山煞神打手式示意。

  如果不是在滁州惨遭失败的教训,依他往⽇暴燥的脾气,他早就下令派人动手了,那里还会驻马停步看风⾊。

  荆山煞神也是世面甚广的老江湖,如果不是老江湖,怎能⼲得了风神会的执事?

  “不是本会的人。”荆山煞神沉声说。

  假如是自己人,怎会摆了一付強者的姿态,而在光天化⽇之下拦路呢。

  “是冲本会来的。”右边的青狼星主,像一头发现猎物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出。

  “你说得对,是冲你们来的!”

  青袍人冷冷地说,语气透露出森森寒意。

  花面阎罗一打手式,后面出来两位年约四旬的黑⾐壮汉,双双行至青袍人的面前。

  “阁下,亮万。”右面那位面⾊发青的壮汉沉喝。

  “你不配问,我是来找贵副会主的。”青袍人冷森地说。

  “凭你这种连名号都不敢亮的胆小电,够资格见本会的副会主?你只能与我这种小人物打道。”青面壮汉讽刺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只是个小人物。

  通常都是打旗儿的先上,大菩萨怎会冒然出面!你这位小人物出来是与我斗嘴⽪子呢?

  抑或动手?”青袍人挪揄地说。

  “当然是要打发你滚蛋,而且就是现在!”

  青脸壮汉右手按在间的剑柄子,边说边上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要用剑打发青袍人。

  他的剑已缓缓出鞘三寸,人亦已接近到青袍人面前不⾜一丈。

  青袍人并无拔刀的迹象。

  “你去死吧!”青脸壮汉沉叱。

  提剑柄的右手突然松开,闪电似的顺势以掌背拂向青袍人的肚腹,掌未到劲已及体,这一记掌突袭,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人影乍隐乍现,青袍人似鬼魅般斜⾝切人,两人⾝体相贴,未传出任何打击声,青脸壮汉却斜斜向后飞跌出去,落在丈外的地上挣扎呻昑。

  “狗娘养的拂云手,你一个堂堂的侠义名宿,成为风云会的走狗已够丢人了,居然不顾⾝份地玩偷袭把戏,简直丢尽你家十七八代祖宗的脸面…”

  话声未落,他突然仆倒,伏地、滚转,⾝而起。

  至少有三种不同可破內家气功的暗器,向他刚才的立⾝之处,暗器透空而过,落在三丈外的灌木丛中,⾼速破空飞行的声音,令人闻之头⽪上⿇。

  实在太险了,假如他反应稍为慢些,那些暗器必将全部送⼊他体內。

  用暗器偷袭的人,是先前出来的另一名壮汉,他正张口结⾆地在发呆,似乎见到了不可思议的物事。

  距离丈五六,正是暗器最有效的威力范围,且在偷袭的状态下,居然全部落空!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敌人却活生生地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青袍人面对黑⾐壮汉,双手自然下垂,虎目出奇异的幽光,似乎不属于这人世间的人。

  “回风‮魂勾‬手,天下七大暗器⾼手之一,回风锥下从未有过生还之人,你要小心了,准备接回你的回风锥。”青袍人的语音低沉,却具震撼人心的威力。

  “你…你怎可能接住我的回风锥?”‮魂勾‬手结结巴巴难以置信地说。

  “是否可能立即见晓,只要你能接得住,今天就饶过你。你准备好了吗?”青袍人语音幽幽,満⾝全现妖异之气。

  一百个练暗器有成的⾼手,至少有九十个没有勇气徒手接暗器,纵使是自己的暗器亦是一样。

  能练成躲过各种暗器的⾝法已可称得上⾼手了。

  ‮魂勾‬手在对方无备的状况下,以暗器偷袭,不但被对方躲过,而且还被对方接住,虽然他仍然在怀疑对方是否在唬人,他的心却早已虚了。

  但他终究是成名⾼手,为了保命,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双手中早已暗蔵了一大两小三支回风锥,寻机待发,因此他要制造机会。

  “假如在下掉头走人,阁下能否放过我?”他采取低姿态问。

  “可以。但你得将全⾝所有的暗器留下!”青袍人说。

  他应声‮开解‬暗器⾰囊丢在地上,徐徐转⾝向后。

  就在他转未转之际,突然双手齐扬,一大两小三枚回风锥急青袍人。

  但他却未发现一线淡淡的虚影,与他出的暗器相对而来。

  他心中正在一喜之际,突感右肩受到重击,继则剧痛,斜目一视,肩上揷了枚原属于自己的小型回风锥,锥⾝尽⼊肩窝,仅露出一丝尾部。

  再凝目看青袍人,业已闪⾝在左边丈外,三枚暗器再次落空。

  他如风鬼魅似地退回已方阵中,由同伴扶起上药包扎。

  “你们这些杂种,除了伪装及群殴之外,就摆不出一种好阵仗来,居然还有脸在江湖上叫字号。

  我警告你们,假如你们再用这些卑鄙的手段来暗算我,别怪我心狠手辣地下毒手!”青袍人用震撼人心的语气提出警告。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找本座?”花面阎罗一看情势并不乐观,不得不出面了。

  青袍人拉开蒙住口鼻的围巾,并脫下风帽随手丢在路旁,现出了真面目。

  “咱们是老相好,虽然你我未曾碰过面,但贵会其他的人却对我非常悉。”他冷冷地说。

  “沈野!”响起数声惊呼。花面阎罗闻声而惊,向后一打手势,众人纷纷下马备战。

  “原来是你这个小辈!”花面阎罗眼都红了,怒吼道:“本会与你毫无瓜葛,你小子为何一再向本会弟兄下毒手?今天你如果不能给本座一个満意的答覆,定叫你埋骨于此!”

  “老狗,你枉为风神会的副会主,居然说出这些狗庇的话来。”沈野破口大骂。

  “大爷在南京平安宾馆无缘无故被你们以香掳劫,继则在幕府出隘路以袭杀小组伏袭,大爷为息事宁人,并未向你们采取报复。谁知你们更变本加利地掳劫两小胁迫太爷⼊会未果,分别在通济桥头及滁州七野田庄附近、接二连三地向太爷袭击。你们这些谋暴行,早已传遍江湖。你居然厚着脸⽪说与太

  爷毫无瓜葛,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通臭骂,换成普通人也受不了,何况是脾气一向暴躁的花面阎罗?并且当着那么多属下的面前。

  “小子,你尽量骂吧!希望你手上的功夫与你嘴上的功夫同样犀利。”他须发怒张地‮子套‬间的阎王令,准备上前裂了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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