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海难填
宋两利则和忽必瑞、荆善逃⼊林区,待发现夜无群并未追来,方自军心大定。
忽必瑞道:“他是极乐圣王得意门徒,金国三皇子,果然是一把罩!”
宋两利道:“可惜是情敌,上次差点死在他手中,还好我命大,逃过一劫!”
忽必瑞道:“是为了夜姑娘?她倒是够美够人,你爱上她了?”
宋两利⼲笑道:“不谈这些,我是修道人,怎能胡思想?…”话未说完,突地意识到夜惊容即在左侧松林下,赶忙转头,已见得美人一脸沧桑凄怜,两眼含泪滴落,僵在那里言又止,前复缩,宋两利心神一时揪紧,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回答,僵硬出笑声:
“阿容,原来你在这里?…”
夜惊容终忍受不了,头一点,两行热泪涌泉而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极力想忍又忍不了,菗搐不断。宋两利实是不忍,赶忙奔去,急道:“我怎不要你?只是错差错开了…”想拭她泪⽔却不知从何着手。
夜惊容终难忍多⽇思念及茫然不安之苦,一劲儿扑向男人怀啜泣不已,宋两利万般歉意安慰着。
忽必瑞、荆善怎能坏人好事,立即潜往暗处草丛,名为躲闪,仍探头探脑窥瞧不已。
情过后,夜惊容顿觉困窘,急忙躲开男人怀,又是一句抱歉,脸面为之飞红。
宋两利道:“该道歉的是我,害你找了两趟仍未寻着…”
夜惊容道:“我以为你躲起来了…”那句“不要我了”一时又开不了口。
宋两利道:“是躲着老怪!”但觉再谈感情,实是难为情,遂转开话题,道:“老怪已被群雄杀得落花流⽔,暂时不能作怪啦!”
夜惊容终露笑容:“这可好,否则实叫我担心!”
宋两利笑道:“我也练了武功,大概有进步了,走,咱再去收拾蛇妖女,她竟敢以杀小孩为乐,实是可恶!”
夜惊容道:“好啊!”想及往昔并肩作战种种,甜藌于心。
宋两利亦想以此排遣尴尬局面,立即带领她往回奔去。后头忽必瑞、荆善却慌了手脚,急起直追,想喊人又怕破坏对方甜言藌语,不喊人又不知宋两利耍何花招。
待迫近⻩龙城时,宋两利方止步,往后一招手,道:“咱去收拾蛇妖女!”
忽必瑞终知任务,快速奔上来,拱手道:“夜姑娘别来无恙?”
夜惊容想及方才事,不噤窘困,但仍掩饰过去,落落大方回礼,忽必瑞笑道:“那便一起行动了!”招向荆善,寻往秘道,四人潜行而去。
夜惊容诧道:“⻩龙城地下怎如此多秘道?”
宋两利道:“还不是这些弟兄一年当鼠辈,闲来无事挖出来的。”
夜惊容恍然一笑:“实是大手笔!”
忽必瑞⼲笑:“混口饭吃罢了!”
四人边潜边聊,夜惊容终能了解双方近况,原来师⽗所言,即是宋两利破去妖人琊法,难怪今晨这场大雨老是下不来。师⽗既然有盘算,那今后该不致于分手了,唯一⿇烦是师兄这关,倒要和他说个清楚才好。
潜行中已至总兵府底下,四人从厨房秘道爬出。总兵府经过火灾肆,以及方才耶律威引兵作战,此处已现空府,辽军几乎退守宝库处,四人行来从容无阻。
转行数百丈,已抵湖池,死蛇仍落遍处,活蛇却无一条,不知逃向何处。
忽必瑞道:“照耶律威所言,蛇妖女蔵在湖底,咱得潜⽔下去找寻?”
宋两利道:“既是秘室,必有通道,我看那秘道定在⽩塔里头,咱去查查!”四人遂往⽩搭掠去,始发现此塔题名为“仙女塔”李凤颜自认仙女般漂亮,可见一斑。
待进⼊塔內,摆得不少瓶罐,应是耶之药,宋两利全数搜刮,丢⼊湖中,仔细查来,方自发现右侧塔柱乃中空,直落湖底,每次只能一人通行,宋两利开启暗门,立即掠⼊,往下直滑,夜惊容随后跟上,再则忽必瑞、荆善。
四人落⼊湖底,始发现另有秘室两间,一若练丹室,一则练功禅房,却已空空如也。
宋两利诧道:“妖女逃了?!”直觉练功房另有通道,再搜过去,发现蔵在左,推开潜⼊秘道,再行百丈,终见一秘窟,供奉蛇神妖女,且有一处凹槽,显然乃置⽔晶球所用。
至此,众人方知蛇妖女已不在此处。
忽必瑞道:“奇了,明明⾝受重伤,怎还能开溜?”
荆善道:“她本不能动,是谁救了她?”
宋两利道:“我来查查!”立即盘坐下来,际始终挂着莲花师太所赠羊⽪酒袋,立即抓出灌它几口,脑门开始感应,搜寻一阵,蛇妖女倒是昏昏沉沉,然那两头巨蟒却灵活护主,直往山林深涧逃去,宋两利终恍然:“原来是蟒蛇救人,难怪妖女能开溜,是咱大意了。”
荆善道:“我不是中一只蟒眼,它还能活命?”
宋两利道:“既仍能逃,当然没死了!”
荆善叹息:“下次可要鼻孔,想必一箭穿脑,立即取命。”
宋两利道:“逃了便逃了,她若敢再作怪,迟早将遭报应!”
忽必瑞道:“下次先炖蛇汤,免得留下后患!”
三人正为蛇妖女脫逃之事说及风凉话,然那城外已起掀天动。
夜惊容道:“师兄攻来了!”
宋两利一愣:“那…咱得躲了?”忽必瑞、荆善自无问题,然他若躲起来,似乎对夜惊容颇有刺,故得询问意见。
夜惊容道:“师⽗既知你来此,应不致引起误会,何况师⽗当年曾要我…照顾你…”那句“许予你”一时言之不出,故改了口。
宋两利自知对方心思,知应面对问题,逃避亦非办法,道:“好吧,反正躲也躲不掉,认命便是!”转向忽必瑞、荆善,道:“你俩先蔵起来,毕竟金军不比辽军,让他们发现⽔神帮底子,往后⽇子可能不好过,尤其沾上本神童!”
忽必瑞道:“知了!咱自会小心!回头路上见!”已和荆善拜别而去。
现场剩下孤男寡女,气氛显得窘困。宋两利摸摸脑袋符巾,里头那只毁之不去之⻳形胎记,仍让他庒力倍增,轻轻一叹,道:“夜姑娘,虽然你师⽗曾将你许予我,但我行吗?论人品没人品,论地位,比不上你师兄,我只是个小道士,头上且有胎记,当年本抬不起头,近年虽自我催眠,觉得稍有威风,但绿⻳就是绿⻳,不想便罢,每一深思想及,还是觉得自卑,你莫要一时受圣王之,便做了决定,那样将不妥。”
夜惊容行向他,轻轻开解符带,⻳形胎记已现,淡然一笑,道:“当年绿⻳法王亦有胎记!他且受得烈火教敬重,它在你脸上亦显露慈悲心,那才是真正昅引我的地方,我又怎会在乎它呢?何况一个女人能找到适合者,远比找及富贵、权⾼来得重要,你是我所见最适合的男人,其他的不必多言,除非你嫌弃我,否则没什么好自卑或自抬⾝价的了。”打从受双修派刘道真及金妙莲所赐毒针而被宋两利开解⾐衫未被非礼后,她已知对方心地善良而心有所属,然此话又怎自行开口承认呢?
宋两利道:“我又如何适合你?”
夜惊容道:“善良、与世无争,且跟你在一起,总能幻起一股心灵相系的快乐悦愉感觉,那不是任何人所能取代。”
宋两利叹息:“我怎不觉善良?方才还杀了人呢!”
夜惊容道:“那是报应不可免,唯可贵处,你取了坏人命是感伤,那是无奈,师兄杀了坏人却狂喜,那是报复。”
宋两利忍不住抚向美人秀发,道:“你也是善良了,当年我被庞光追杀,便是你解了危,当时实在觉得你美得⾼不可攀,现在亦且如此感觉,怎会凑在一起?连作梦醒来皆不敢想。”
夜惊容倾向其肩,含情一笑:“该是缘分吧!师⽗早算准了,故才安排你我见面。”
宋两利嗅其淡淡发香,心灵投契不已,道:“既然你不嫌弃,我又怎把福气往外推?不过你若后悔,随时可离开,这福分本是老天赐予,不敢奢想啦!”
夜惊容媚眼一挑:“绝不后悔!”宋两利终忍不了深情,将美人搂得紧紧,肌肤厮磨着浓情藌意,按捺不了情涌处,终凑上双,紧紧合著男女爱,心灵那点藌意纠,久久不能分离。
直到城门被轰破,传来巨响,两人方被惊醒,夜惊容窘脸溢甜说道:“师兄已破城而⼊,该去面对了。”
宋两利倒落个自然,笑道:“咱大概私订终⾝啦!将来待要如何,全凭老安天排了,不过还是那句:你若想离去,请别客气!”
夜惊容瞄眼一笑:“绝不!”
宋两利笑道:“那可妙了!”伸手取回符带,绑往头上,心头想着若将来结婚,不知是否将生个⻳儿子?
夜惊容已认命选择他,甜藌一笑,随即引他步出秘窟,辽军早已四散逃逸,总兵府几乎空无一人。
两人复往街道行去,果然见得完颜宗翰、余都姑、夜无群并排而行。夜无群手持⻳蛇毒剑,剑尖刺着耶律威脑袋,每行十数丈,即将脑袋往空中举去,并喝道:“辽国国师⻩龙城主耶律威已亡,此城已归大金皇朝接收,降兵降将自动放下武器,别作困兽之斗!”服征天下感快,让他凛凛生风。
辽军逃者已远,留下或者逃之不及者皆投降保命,金国攻此城实是轻而易举。
金军每绕行一街,必定引得降军一阵吆喝,夜无群自是过⾜英雄瘾头,唯一遗憾者是师妹竟然不见,无法瞧及此幕,故在行游之际,仍不断搜向两街人群,希望发现师妹在场。眼看即将到达总兵府,赫然发现师妹竟和宋两利站在府前大门,轰得他満心怔诧,第一闪念即是师妹怎可背叛自己前来会见旧情人?!一股争风吃醋使他未能自制,喝吼道:“小妖道你敢投助辽狗,本王今⽇要你抵命!”蛇剑连同骷髅脑袋往总兵府牌楼,嵌在顶处,他已忍受不了,掠⾝強扑过来,想亲自逮捕宋两利。
夜惊容见状忙喝:“师兄岂可无礼,小神童乃师⽗派来破阵,请别莽撞!”知喊话无效,无双笛斩将而出,封住夜无群独尊箫,气得对方急道:“师妹怎可受其惑,师⽗若有传令,我岂会不知?快快过来,莫要受其妖法蒙蔽!”连攻三招皆被挡去。
夜惊容不噤动怒:“师兄再胡来,莫怪我要生气了!”脸容一拉,已现怒意。
夜无群最是不肯惹心上人生气,终忍下来未再抢攻,嗔道:“师妹怎老是护着这乞丐小妖道,不怕损及大金国颜面!”
夜惊容冷道:“若非他,⻩龙城岂能如此容易被得!将军且得查明状况,莫要冤枉好人!”
完颜宗翰虽霸气却也不笨,已瞧出端倪,然家事怎可外解,道:“都是自家人,本帅自会查明一切,里边再谈!”转向余都姑:“余先锋,善后工作便予你!”
余都姑领命而去,完颜宗翰始下战马,走向夜无群,道:“皇侄请跟我到里头问清详情,自给你満意答覆!”
夜无群冷哼,先行⼊內。
完颜宗翰转向夜惊容道:“容儿也⼊內吧!义⽗知你甚有分寸,一切自会秉公处理。”
他虽认夜惊容为义女,夜惊容却从未唤及义⽗,毕竟此来自师兄,她可从未行过相认之礼,故仍以将军相称,随后引带宋两利⼊內。
军师杨朴一直在旁观瞧,他乃唯一证人,尤其宋两利不但是汉人,且具一股亲切感,实不忍他受诬陷,当替他解危便是,故仍跟⼊內厅。
厅堂几乎被烧毁,唯⻩龙厅受损一半,另一半仍可遮风挡雨,护卫整理几张完整太师椅,完颜宗翰居中而坐,被无群坐于左侧,军师杨朴居于右侧,夜惊容则站立宋两利⾝前以护驾。宋两利则觉想笑,自己乃大宋国人,竟要受金人审判,实是荒唐,然为了夜惊容,暂时忍忍便是。
夜无群劈头便喝:“小妖道,你蔵⾝于此,若非和辽狗勾结,怎能活命至今?难道有妖法不成?”
宋两利道:“不错,我便是有妖法,要去哪便去哪!”
夜无群冷笑:“可惜那套只能唬别人,休想唬得我等,你还是乖乖认罪,看在前次宋金联合有功,关你几年便没事,否则必取你命!”
夜惊容嗔道:“师兄你风度到哪去,怎讲话如此低俗,且简直是非不分!”
夜无群顿觉失态,然面对宋两利犹升一股把持不了嗔意,尤其想及去年宋两利使金,自己在⽗王面前出糗一事,他几难忍受,纵使失态又如何?道:“我只在我真相,出征在外,不得不小心,师妹请见谅。”
夜惊容气得七窍生烟,不知从何说起。
宋两利自想替她解决⿇烦,终开口说道:“三太子,你正和中原道家天神三太子一样,偶尔疯疯癫癫,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在此辽城,汉人通商多得是,我乃到此一游,亦碍不着你;当然你自难以相信我来此一游,但我说是来收拾蛇妖女李凤颜,你信或不信?”
夜无群冷道:“凭你也要收拾蛇妖女?恐怕难了!”
宋两利道:“我⾝上有数百个毒牙孔!”翻开双臂,仍见细细⿇⿇红痕,且全是两孔一记,清楚可知乃毒蛇噬咬没错,夜惊容原先不知,此时瞧来实悚目惊心。
夜无群冷道:“那又能证明什么?”
宋两利道:“证明我跟她搏斗,然后杀得她庇滚尿流!”
夜无群道:“你也可以针刺伪装!”
宋两利道:“我神经病不成?”
夜无群冷笑不语。
宋两利道:“我乃大宋小国师,尔等未赐坐已失国体,还在此兴师问罪,实是贻笑大方;今⽇事我不愿追究,却也不愿在此让你们指指点点,告辞!”拱手拜礼,便要退走。
夜无群冷哼:“想走,还早!”腾⾝一掠,直挡宋前头,独尊箫横起便要拦人,宋两利喝地翻掌便要突围。
夜惊容嗔叫:“师兄你疯了不成?”拦笛切来,想护住心上人,岂如夜无群存心让对方出丑,一动手即耍出“七龙呑天”手法,劲气猛从箫孔窜冒,夜惊容能挡去三数道,却无法挡得全部,另有两道已穿冲而至,夜惊容大骇,急道:“阿利快闪!”
宋两利岂是昔⽇吴下阿蒙,突地耍出五方法门之“⽔”字诀,⾝形怪异扭转,那招“⽔柔功”顿耍开来,竟然轻易闪过两道劲流,这且不止,宋两利右掌猛翻,一道劲流轰得夜无群跌退一步,众人皆诧,其怎有如此神功。
夜无群脸面难挂,嗔喝:“学了妖女蛇功,还说未曾串通,找死!”那“⽔柔功”确若灵蛇软弱如⽔,当然让人联想蛇妖女。夜无群且认为方才大意始受波及,此时猛提八成功力,独尊箫一砸,存心讨回颜面。那箫影过去,劲风大作,威力非同小可,夜惊容见状大骇:“师兄怎可使出杀招!”无双笛赶忙封去,一式“⽟笛撼乾坤”以封其“金萧破天地”
之威猛杀招。乍见箫笛双影如蛇如龙猛滚,宋两利落⾝其中,简直若⼊蛇笼,四面八方全是长虫飞。
夜无群、夜惊容原是师兄妹,共同拆招不下千万回,此时斗上自是难分难解局面。夜无群已见不快,冷道:“师妹怎可帮助外人?”
夜惊容道:“是你无理取闹!”
夜无群道:“蛇功妖招已甚明显,无从狡赖!”
宋两利道:“要看妖招我多得是!”突地耍出“地”字诀土拨鼠功夫,⾝形如虾弹⼊箫影笛光之中,且见他哇哇怪叫,双手不断东拨西扫,那原是厉害无比之箫影笛光霎时散开,四处弹,已失章法。
夜无群一时失准,怔诧跳开,心念闪起:“是何妖招?!”
夜惊容却欣喜不已,直道:“妙招!”掠至一旁,对心上人武功精进,甚为欣慰。
宋两利一招得逞,风光落地,呵呵笑道:“中原道法多得是妖招,你还要试吗?”
夜无群冷哼:“只顾耍手段,低级功夫!咱再战三回,必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想再出招抢回面子。
此时完颜宗翰已瞧出宋两利并非徒耍花招,其虽出手无章法,却劲道厚实,且有夜惊容一旁助阵,夜无群再下去,终得不了好处,遂道:“夜先锋且住手,待问清他来意再说!”
夜无群纵甚自负,然对义⽗仍且尊敬,故立即收招,冷道:“你最好说清楚,否则不管是金人是宋人,难逃王法制裁!”
宋两利耸耸肩,不想理他,脑门早感应一旁静默之杨朴想法,道:“杨军师你不是收得极乐圣王飞鸽传书?信上不是写明了?”
杨朴拱手:“确有此事!”立即拿出传书,予完颜宗翰,夜惊容暗喜:“这可好了,省去百口解释!”
夜无群冷哼:“能写什么?”完颜宗翰张开瞧去,书中果然写明小神童先行潜进⻩龙城,可配合攻击,完颜宗翰瞧得哈哈畅笑:“原是这么回事,实是误会误会!”
夜无群急道:“师⽗到底如何写法?”抢至完颜宗翰⾝前,抓来传书即瞧,脸⾊陡变,完颜宗翰道:“圣王字迹你该认得!”
夜无群冷目瞪向杨朴:“何不早说!”
杨朴怎肯说出原因,拱手道:“属下以为并不重要,故您未问,自忘了说明。”
夜无群哼哼喝喝,亦难以责备,瞪目瞧着传书想挑⽑病,却仍不可得,一时窘在该处,不知如何是好。
完颜宗翰立时喊向手下:“赐坐!”宋两利终得椅子坐下,夜惊容満意一笑,但仍护其⾝旁,以防师兄突击,完颜宗翰道:“小神童助阵有功,待灭辽之后,当请阿骨打皇帝赐封阁下,绝不亏待!”宋两利回应不敢不敢。
夜无群忽生一计,道:“他既然是大宋联军派来助阵,得再助我等攻下上京临潢府,甚至其他辽京,直到逮着天祚帝为止!”只要对方参战,制造死亡陷阱自多得是。
完颜宗翰道:“不知小神童意下如何?”
夜惊容暗暗叫好,如此将能⽇夜相处,不再分离。
宋两利感应夜惊容想法,然自己另有收拾老怪任务,若重叠,岂非难为,几经思考后,道:“现在倒是可以,但如若我师⽗另有任务派遣,可得离开!”反正师⽗多得是,届时亦不失信。
夜无群冷道:“找借口吗?”
宋两利道:“你要害死我,一两月已⾜够,不必搞个一辈子!”
夜无群心事被窥,登觉窘愕,立即伪掩,冷笑:“要害你,不必耍何手段,两军战争难道要保你全安!”
完颜宗翰笑道:“两国联军,以和为贵,小神童既愿助阵,一两月光景已够,毕竟破了⻩龙城,辽国无大将,灭亡在即,咱一鼓作气收拾对方便是。”
杨朴道:“若讲时机,应立即抢攻,否则天祚帝可能开溜!”
完颜宗翰道:“正合我意,代下去,只留夜一,明晨立即出兵攻辽上京临潢府,收拾耶律延禧这昏君!”
夜无群道:“既是明⽇出兵,宋两利一向负责潜⼊敌区,当今晚便要动⾝。”
宋两利一愣,这家伙回招实快。
夜惊容道:“他有伤在⾝,难道不能休息!”
夜无群道:“征战沙场,谁能无伤,抢先机最为重要,何况路上仍有两天两夜时间可休息,应⾜够。”
夜惊容仍想争,宋两利却道:“好吧!反正留下来更无聊,我先去收拾昏君,你们等着破城便是!”完颜宗翰哈哈畅笑:“小神童果然大将气魄,但若真的伤势不妥,请别勉強,以免传出本帅不够厚道。”
宋两利道:“吵架都有力气,作战岂会手软?只怕大金军队赶不及,让昏君给逃了!”
完颜宗翰笑道:“必定跟上!小神童大可放心。”
夜惊容道:“我跟他一并前去。”
夜无群变脸:“师妹,只⾝深⼊敌区,甚是危险。”
夜惊容道:“小神童都能去,大金国也该派人,那个人就是我。”
夜无群仍是不许:“你我并肩作战已久,怎可分开?”
夜惊容道:“难不成分开后,你便成了软脚虾!”拜向完颜宗翰:“属下心意已定,望将军同意。”
完颜宗翰素知夜惊容外柔內刚,此事若不答应,她将暗自潜去,毕竟是圣王掌上明珠,且又是女流,怎可以一般军系看待,遂畅笑道:“去吧!大金不但男人行,女人亦是豪杰,义⽗支持你!”
夜惊容登时欣笑:“多谢将军成全!属下告退!”拜了礼,立即拉着宋两利速速退去,宋两利呃呃怔笑,亦拜礼而去。
夜无群诧道:“义⽗怎可同意让师妹涉险?”
完颜宗翰笑道:“你难道不了解她个?喜她便罢,但老是斗向小道士,她早不満,你也失了风度,再此下去,她将恨你一辈子!”
夜无群道:“孩儿只怕小妖道施了琊术,师妹仍不自知。”
完颜宗翰道:“一切等收拾辽军再说,毕竟仍有段路要走,是你的跑不掉,非你的強求无用。”
夜无群自知道理,终強忍情绪,且等机会再说。然为窥师妹去了何处,已藉整军理由告别而去。
完颜宗翰轻轻一叹,道:“名花美女千万,怎老是单恋一朵花,实是要命!军师可有方法?”
杨朴道:“感情一事最是恋,非军事可以理治,属下亦无他法。”
完颜宗翰道:“此且顺其自然,唯对攻辽京一事,可有意见?”
杨朴道:“⻩龙城已破,还国必,那耶律大石应会回军抢救,但已差上千里,只要神速攻击,应无问题!”
完颜宗翰频频点头:“一切便由军师安排。”
两人再谈琐事,始各自回房休息。
宋两利、夜惊容方奔出总兵府,忽必瑞已来,直问状况如何,宋两利道:“八通窟聊!”忽必瑞当知去八通窟即在躲人,立即引路。
三人方去不久,夜无群已追出,然人生地不,本无法寻得踪影,问及手下,仍无回应,只好派人打探,以期寻着。
对于师妹作法,他甚难谅解,不停嗔斥宋两利必用符法,否则怎会如此,暗暗发誓逮着机会,必收拾对方。
忽必瑞引得宋两利、夜惊容进⼊八通窟秘室。宋两利已将状况说明,道:“不知上京临潢府,你去打洞没有?若有,倒可图个方便。”
忽必瑞呵呵笑道:“不必去上京啦!我最如天祚帝这个⾊昏君,只要⻩龙城一破,他必定往中京或燕京逃,毕竟⻩龙城和上京城相隔不到六百里,若快马加鞭,一天夜一必可攻至,他纵有胆,那个奷相萧奉先亦无此胆量,所以真正宝窟在燕京,攻那里才有油⽔。”
宋两利笑道:“你搬得还不够?”
忽必瑞笑道:“多多益善,若有元宝,谁愿意把它往外丢。”
夜惊容道:“照你如此说,直接攻燕京不就得了?”
忽必瑞道:“照道理是如此,但实际上天祚帝可能玩花样,上京、中京、燕京、西京四处躲蔵,准能累死人,且上京之下即为中京,若不先破去临潢府,怎可得中京大定府,不破中京,又怎能破燕京,一路由北而下,才能灭去辽国,故征战路和咱发财路不同,亦即是军事征战得一城城扫,咱发财路子只要逮住天祚帝便可。”
夜惊容道:“无法先逮天祚帝么?”
忽必瑞神秘一笑:“行不通,毕竟大军一动,立即现形,怎能比咱打游击来得快速。”
宋两利感应他想法,如若快速逮着天祚帝岂非无财可发?倒不如先捞一票再说,既然金军掌控,宋两利当然不愿宝蔵落其手中,自该支持忽必瑞,故不愿点破。
夜惊容道:“这么说,金军只有按部就班攻城了?”
忽必瑞道:“不错!至于发财事,咱从长计议!”
夜惊容一向淡泊,此次任务只在灭辽,故对宝蔵事不甚在意,且能跟心上人并肩作战,已甚欣喜,遂同意,笑道:“咱便追着天祚帝打转,一有机会便下手。”
忽必瑞笑道:“这才是聪明妙计,战功让他们去领,银子咱自己搬,一切将甚美満。”
宋两利并无意见,夜惊容当然同意。忽必瑞大喜,立即安排手下先行探路,并备酒菜,大肆享受。及至傍晚始潜⾝出城,摸往敌阵去了。
镇守⾼关之守将闻秋山及耶律大石,早已接到飞鸽传书,⻩龙城竟然被攻破,国师耶律威,国⺟李凤颜双双惨死,金军已长驱南下,危及上京临潢府。
两人不得不找来军师方墨商量。三人相约秘室秘商。
方墨虽不⾼,士大夫⾼雅气息犹在,听及此事后,轻轻一叹:“全是皇上听信奷相萧奉先惹了祸,竟然杀了文妃及太子,得都统余都姑叛逃,此次他引金军攻来,恐怕无人能挡。”
耶律大石道:“不管如何,我仍是皇室一分子,总该尽点力,可是此时赶回上京已来不及,且童贯又出兵,⾼关亦甚危险,实是左右为难!”
闻秋山跳着独眼,冷哼道:“童贯敢再来犯,叫他脫子回去!”
方墨道:“大辽气势已弱,尤其皇上过于,天下皆恶,实师出无名,能否抵挡宋军,我也没把握。”
闻秋山道:“童贯每战必败,军师毋需多心。”
方墨道:“希望如此。”
耶律大石道:“我的意思乃前去救驾,光靠西军太师蒋⼲一人,恐挡不了金军。”
方墨道:“将军既有此意,依属下看来,或该让皇上避走燕京,如此方来得及回截,至于此⾼关原在抵挡宋军,然北方已被金军突破,若不強抗。固守此关亦是徒然,毕竟金亡辽或未亡辽,其结果完全相同,故必要时,我等亦应撤退并相互结合成新战力,或可一抗两国围剿!”
耶律大石道:“此处全凭军师及闻守将处理,我且快快回师抗金方是正途!”
方墨同意,立即替其修书一封,飞鸽传予天祚帝。
耶律大石则引兵五万,连夜回师赶往北方以阻金军。
方墨走出秘室,往北瞧去,天空流星不断,或见天状、蚩尤星旗状,全是凶星,感叹不已。
闻秋山仍坐镇关城,一心准备击败大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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