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闯“中流会&rdquo
展鹏程一惊之后,不断暗自叫怪,对这不怕掌剑的恶犬开始心生警惕,并且一瞥周围的环境,意腾身上屋,从高处前进。
但在这一刹那间,忽从四周花荫影中,又扑出四条巨犬,团团将他围住,一齐停身丈外,绿眼瞪着他不动。
这一来,展鹏程心中气恼了,觉得这里的主人一定是凶狠之辈,如是潜修的高僧,绝不会建造华丽的住宅,养此可恶的家犬。
他一挥手中长剑,决心要除去这批恶犬。
但这些恶犬真怪,一见他长剑一摆,便以为他腾身逃走,因而群起飞扑,爪嘴兼用,从展鹏程的四周,实行攻击,情势凶恶。
故一见群犬飞扑而来,即刻闪身挪步,扬掌挥剑,利用快速的身法,在大群中晃动出击,这一场人犬大战,情况相当剧烈,这些恶犬滚地即起不顾死活地猛扑猛咬。
展鹏程是既气又恼,存心要击毙这些恶物,所以剑掌齐施,毫不留情,急切间他忘了一事,以致拖长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战斗。
这种恶犬,其实是母狼与金合所生,不但具有狼类狡滑凶狠的习,并且皮坚韧,不惧普通的刀重击。
爪齿蕴毒,中人疯死,产于西域边荒,俗称金狼獒。
如果展鹏程能够在掌剑中注入“先天真气”定可迅速将他们击毙的,可借一时心急,未曾想及,而剧战多时,仍不能如愿以偿。
展鹏程在此地和金狼獒纠的时候,后院的另一边也发生了剧斗。
那是冷雪和白如霜两人和一批“中会”员。
她们搜索至后院左侧之际,正遇上“中会”十余人,听见狼獒的怒嗥,从宿舍中冲出,一见白如霜二人,即不分皂白,待械攻击。
白如霜此来的目的,便是找寻这批人的踪迹,一经找着,当然不愿轻易放过,所以和冷雪一打招呼,便截住他们动手,掌指兼施,转眼便制住了数人。
这些会员,都是武功平凡的人,见冷、白二女的身手厉害,不吓得发呆,一齐站在当地,不知进退。
故展鹏程和狼獒斗不休,仍未见有人出现。
白如霜见他们已被镇住,便娇喝道:“不中用的奴才,快将劫来的女人出,免得生气,不饶你们。”
这些会员正在为难的时候,却有人在他们背后哈哈大笑,越众而出道:“两位姑娘夜临敝会,竟是为了点苍女徒而来、好!只要你们赢得老夫,一切自当照转,否则,请你们留在此地,和那两位姑娘作个伴儿。”
这现身答话的人,是个五旬左右的老者,红巾短褂,五短身材,手拂嘴上的羊须,一付狡猾的形态。
和他一起现身的,还有四人,都是一样装束,年岁相若的老者,但其中一人,却是外国人的肤。
他们静立在答话人的左右,瞪着冷、白二女不动。
白如霜冷哼一声,一撇樱道:“你是‘中会’何人?竟敢大言不惭!”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姑娘既敢夜间敝会总堂,当然知道敝会有五大监堂,哪!老夫五人就是。”
“呵!你们就是‘中会’的监堂,姑娘正要教训你们这般无之徒,看掌。”
白如霜毫不客气,话落出掌,一式“飞絮随风”直扑老者前,掌影如山,劲风迫人,使老者心神一震,连忙挪步闪身。
并即双掌递,以“龙蛇杂处”一式,去封闭白如霜的“飞絮掌”势。
他不知白如霜的底细,以为仅是招式奇的女娃而已,故在“龙蛇杂处”一式之后,以“灵蛇飞舞”之式,还击白如霜的右肩。
不料,他换式未成,已觉得敌人的身形一晃,眼前便失去了踪迹,反而背后风响,劲力袭人。
吓得他大喝一声,只好回身硬接。
只觉得掌劲接处,压力万钧“蓬”然轻响,震得手臂剧痛折,身形无法稳住,向后连退数步。
面红耳赤,羞怒至极地喝道:“老夫与你拼了!”
同时进步出掌,施展“灵蛇掌法”向白如霜猛攻,如疯如狂,威力颇为惊人。
原来这老者,名叫甘富国,是“黎山四蛇”之首,绰号“赤练蛇”为人狡猾,武功不弱。
师兄弟四人,得“云雾蛇叟’的真传,平时横行滇西一带,自从“中会”出现后,便奉师命率先加入,同任监堂之职,甚得会主信任。
并且暗得“云雾蛇叟”的指示,意掌握“中会”取代“狐尾帮”将来里应外合,再驱逐年幸隆等外人。
不料,时衰运蹇,事不如意,其师“云雾蛇娶”已在“狐尾帮”中失利,被应清华得惨败而逃。
甘富国对白如霜猛攻一阵毫无成就,反而越斗越慌,只觉得对方如鬼魅,无法摸捉,每次举手投足,都令人非躲不可。
自知独力难以取胜,所以不顾羞,向其他四人喝道:“师弟,一齐上!”
于是“响尾蛇”乌如龙”、“两头蛇”左朋生、“青竹蛇’仰沛然等三人一齐应声而出,向白如霜实行群殴。
但旁边掠阵的冷雪,却不让他们如愿,随即从中截住乌如龙和左朋生,一式“瑞雪纷飞”迫得他们连忙闪避。
仅有仰沛然一人,从旁协助甘富国,已不能对白如霜发生威胁作用。
其实,以白、冷二女的功力技艺而论,就且一人之力去对付他们,亦可在百招之内,将他们击毙的。
而现在独斗两人,更是易于取胜了。
但她们对应清华临行吩咐,却紧记在心,所以始终不愿伤人,希望能制住对方的道。
是以在掌指招式中,不敢任意施用潜劲,恐怕敌方经受不起,被击伤毙,以致甘富国等多了闪避死亡的机会。
同时,也因甘富国四人武功皆得“云雾蛇叟”的真传,招式诡谲,功力颇有底,甚至对“南海派”的“莽牛气功”也练成二分火候。
且又娴于联手夹攻的方式,进退有方,闪避高明,真是滑溜如蛇,身手不弱。
所以,冷、白二女的业艺虽是高出许多,一时亦无法将他们制住。
一旁静立的那位外国人却不言不动,任由这两组战斗发展,只是注目合掌,状如老僧瞻佛。
这种怪现象和习也许就是他们所奉行的中立政策,不但对会外之人,耍假作公正伪善,甚至对会友与敌方之间,也要伪充好人,标榜“中会”的宗旨。
在甘富国等发动联手的时候,应清华已赶到了后院的围墙边。
应清华在墙上驻足一看,即见展鹏程和六条狼獒斗,初时,他还感到奇怪!不明白展鹏程何以会被这畜生住,而不击毙它们,身离去。
待他静观一会,才发觉这些畜生,并不是平常的家犬,而是经过训练,又不惧掌剑劈击的怪兽。
也许是“当局者,旁观者清”的缘故,应清华一发现个中原因,即想出对策,向展鹏程喊道:“展兄,你应该以贵派的‘先天真气’,运于掌剑中出击,同时择取畜生们的脑部和颈下,才能成功。”
他这么一提,使展鹏程顿时醒悟。
立时掌剑齐施,向一条面扑来的狼獒,痛下熬手,果然,昆仑派的“先天真气”果不同凡响,一经运起之后,威力大得惊人!
展鹏程的左掌一扬,即将一条狼獒击得狂猜一声,飞出丈外“叭”的一响,跌在地上不动。
同时,右手长剑过处,带起一阵血雨,一个盆大的獒头,已离颈飞去。
这一来,展鹏程心中大喜,任意施为。
一面又向应清华说道:“应兄,我来此地已久,仍未见那些败类现身,不知何故?令师妹二人,也毫无踪影,你还是早点去接应她们为妙!”
应清华不笑道:“展兄放心!此地没有二十八宿中之人物,霜妹她们已是有胜无败,你解决这些畜生后,可到左边去协助她们,我还是先去搜查一番,以救被掳之人!”
说完,便腾身而起,从墙上飞往中央的楼房顶上,衫袂飘飘,掠过展鹏程头顶的空中,一去三四十丈,真似御风飞行。
展鹏程在这问答之间,又解决两头狼獒。
剩下的两头,已有点畏缩不前,围着他缓缓移动。
因此,展鹏程已停住身形,引它们扑来,以便趁机下手,谋竟全功。
所以,对应清华飞身而过的情形,也看得非常清楚。
展鹏程在岳初会应清华的时候,曾经欣赏过他的轻功,一式“云龙三现”的身法,使“辣手人魔”等看得发呆。
这一次,应清华无意中重演惊人的轻功,又使展鹏程叹服不已!
觉得应清华的武学修养实在是深邃神妙,不可思议,自己得友如此,确是足以自豪,从此更应该努力上进,勤修业艺,以免羞及师门,累及好友。
展鹏程一念及此,不豪气发,朗啸一声,主动扑击剩余的狼獒,掌剑齐挥,得心应手,只两个照面,便解决了两头狼獒。
接着,又毫不停留飞身向左方搜索,三四个起落,便到了冷、白二女与敌手的地方。
展鹏程见二女各斗二人,游刃有余,不论在任何方面,均无须自己帮忙,只有那合掌注目的外国人,才是自己出手的对象。
他一跃向前,向那外国人招手道:“来!我们走过一边,也凑凑热闹。”
这位“中会”的外国监堂,可能是汉语懂得太少,虽然看见展鹏程向他招手说话,却不太明白话中的意思,所以一言不发,瞪着展鹏程尽瞧。
展鹏程见他那种形态,不又气又好笑。
心中一转,也猜到对方可能是不懂汉语,因而假作发怒,指着他大声喝:“番狗!让我来教训你!”
这一声“番狗”使对方听懂了。
只见他闻声而怒,大眼猛睁,双掌乍分,挫扬掌,口中吐出一声简单的暴喝:“杀!”声如巨雷,掌劲如山,直向展鹏程冲来,不愧是“中会”的好手,较之前次展鹏程所遇的红巾外国人,又似高出一筹。
展鹏程已有前次的经验,知道这些人的“雷音掌”最适宜硬拼硬碰,唯一的办法,是以游斗方式,先消耗对方的真力。
最后再发动攻势,才能将他击倒。
所以,展鹏程见他怒而出掌,威力惊人,即刻向右闪身,以“单翅挥云”之式,去化解对方的“雷音初响”
随用右掌横拍,反击对方的左胁诸。
于是,一场刚柔斗的局面即告展开。
展鹏程是心有成竹,施展轻灵的身法应敌,巧闪妙挪尽量保持实力,一面用各种招式去怒对方,一面又趁机还击。
这外籍监堂却怒吼连连,须发俱张,举手投足,都是劲风呼呼,猛如怒狮,劲挟轻雷,不论在功力和招式上,都不愧是密宗的一好手。
可惜在身法方面,较展鹏程低了一筹。
相形之下,显得笨拙有余,轻灵不足。
因此,在两人手的过程中,只见展鹏程游走外围,腾挪晃闪,好像被得往来窜,无还手之力。
使其他旁观的“中会”员,私心暗喜,以为这一组的战斗,本会监堂取胜无疑。
此时,冷、白二女方面已和“黎山四蛇”斗五十余招,甘富国等四人已至招式散,即将落败被制的时候。
忽听甘富国临危大喝道:“用剑剁她!”
同时,拔剑出鞘,首先向白如霜攻击。
其他三人也应声拔剑,同作困兽之斗。
他们用的是“云雾蛇叟”的“灵蛇剑法”走的是轻灵怪异的路子,冷、白二女要想徒手制住他们,一时又无法如愿了。
所以,白如霜怒意骤升,娇叱道:“你们要不到黄河心不死,姑娘就不饶你们了!”
随即腾身两丈,凌空拔剑,一式“云直泻”剑幻寒光万缕,头下脚上俯冲而落。
甘富国和仰沛然一见她跃起空中,也猜到要居高下击,故即沉腕抱剑,蓄势以待。
当白如霜摇剑罩落刹那,即刻双剑并举,用“灵蛇起舞”之式,去破解卷来头顶的剑光。
但他们双剑刚起,忽然感到敌人的蓝虹暴长,劲风骤急,忙收剑闪避,已来之不及。
只觉得冷风扑面,两眼一花,即闻“吃”的一响,右手顿轻,不吓得一怔,忘了敌人就在跟前。
待他们看清手中的长剑,仅余剑把在握时,已是醒悟太迟,身形刚动,便感到背肩一麻而倒。
同时,听得白如霜娇唤道:“雪姐,不要再和他们客气啦!快点放倒他们,去看看华哥怎么还不来。”
冷雪只简单地答应一声“好!”即一闪身形,倒窜丈余,反手一摸右肩,龙凤金轮已应手而出。
同时轮身合一,疾而出金光如电,卷向乌如龙和左朋生。
这一退一进之间,疾快无比,乌、左二人仅感到眼前人影两晃,便看到金光飞舞,耀眼如轮,挟着呼呼的劲风,罩向自己的前。
他俩不清敌人用的是什么兵器,只得分向两旁门避,跟着齐用“灵蛇吐”一式,从两旁疾进,夹击冷雪的左右两肩。
但两眼一花,敌踪已杳,乌如龙感到虎口一痛,长剑已手斜飞,同时左胁一麻,全身酸软无力,心挪步闪避,双脚已不能随心所。
左朋生正感到长剑走空,急忙撤剑后蹿时,已看见乌如龙长剑出手,呆若木,无疑是被敌人制住道。
他心中一急,当即沉步倾身,再向前跃,右手长剑一晃直向冷雪扑去,希望边开对方,替乌如龙解开道再说。
此时的冷雪已不像徒手时候再会顾忌他的长剑,反而芳心乍喜,挥轮横格,娇喝一声,即将他的长剑震开一边。
同时,左手一晃一伸,运用“连环手法”中的“抱虎归山”一式,抓住了他的“臂儒”使他全身酸软,昏然倒。
白如霜已在旁边喝彩地笑道:“雪姐!这招‘连环手法’,实在用得巧妙!若被华哥看见,一定高兴有个好徒弟。”
冷雪用轮柄一点左朋生的“巨骨”放开左手向白如霜一指,笑骂道:“缺德鬼!你最会取笑别人!等会儿看见华哥的时候,非要叫他评评理不可。”
说着,又还轮入套,向展鹏程这边掠了一眼道:“霜妹,我们将其他‘中会’人也一齐制住好些,免得他们逃往别处,另生枝节。”
“好!动手!”
白如霜应声晃身,首先向那些会众出手。
那些会众都是武功平凡,当然无法和她们抗衡,眨眼间,相继被她们制倒。
只剩下那位外籍监堂,仍和展鹏程斗不已。
他俩自手以来,廖战已百招,外表看来,依旧半斤八两,胜负难分,其实,那监堂已堕入展鹏程计中,吃了暗亏。
因为百招之中,展鹏程是避重就轻,尽量保持实力,那监堂却式式用劲,全力出击,以致消耗气力甚多,渐渐已成为强弩之末。
冷。白二女在旁边静观一会,发觉展鹏程采取的战略已经生效,所以白如霜出声道:“展大侠,你可以全力还击了。”
冷雪也接口道:“展大侠,你将他制住就行了,用不着将他击伤。”
展鹏程听她两人的提示,知道时机已到,不用作拖延,所以一面答应,一面已运起“先天真气”
并且身形变慢,开始与对方硬对硬接。
因此,掌劲碰处“蓬蓬”之声不绝,劲风四溢,两三丈内都令人衫袂飘扬。
几次接实以后,展鹏程只后退一步,毫未损伤,对方反而后退数步,额头冒汗,显示这场拼斗,展鹏程已胜券在握。
这位监堂亦已心惊展鹏程的掌力空增,似乎感到非常奇怪!只见他牛眼大睁,呼吸急促,盯着展鹏程默视一会后,忽然大喝一声“呀!”同时,双掌齐出,身体前倾,指出两股呼啸的劲风,直向展鹏程冲来。
真是劲力万钧,风雷响,惊天动地,惊势骇人。
展鹏程一见他出掌的情形,也不心中一凛,连忙运气出掌,一式“双翅翻风”双掌从胁下提升,至侧转为前推。
掌势错,五指如爪,同时足分前后,势如弓箭“嗨”然一声,吐掌倾身,显得也是全力施为,丝毫不敢大意。
紧接着“轰”然暴响,人影分飞,恍如山崩地裂。
冷。白二女的秋波掠处,已见展鹏程倒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脸红注目,凝视敌方,似是血气翻涌,吃点小亏。
那外籍监堂却滚飞丈余,方从地上爬起,身形不定,摇晃坠,红巾飞散,出一个斗大的光头,闭目喃喃,显然是吃了大亏。
白如霜见双方胜负已分,敌人已无力再战,便和冷雪携手向前,笑问展鹏程道:“展大侠,你遇见华哥吗?”
冷雪也接口道:“展大侠,你找到‘中会’主吗?”
展鹏程正在注视着敌人,准备他不眼再斗,突被冷、白二女一问,才闻声转脸。
松了口气道:“奇怪!应兄早已进内搜索啦,怎么还不出来呢?莫非找到‘中会”主,斗未完?”
白如霜一听应清华已进去许久,不心急地说道:“雪姐,走,我们也赶快进去!”
说着,便一拉冷雪,双飞而去,两个起落,便消失在屋影里。
剩下展鹏程一人不苦笑一声,感慨无限!终于环视被制的众人一眼,也转身举步,从后追踪而进。
她们搜遍所有的房舍,并未找到应清华的踪迹,只有两个被制住道的红巾人,显示应清华曾经来过。
于是,她们和展鹏程会合在一起,停身在靠山建筑的一间石屋前。
白如霜不解地问道:“展大侠,你说说看,华哥为什么不见了呢?”
“这很难说,不过,我以为他还在此地,一定是闯进石牢去救人了。”
白如霜听展鹏程如此解释,不满意地道:“我不信他救人要花这么多时间,而且,我们搜了半天,石牢也没有发现,难道他就能找到吗?”
展鹏程苦笑一声,两手一摆道:“我也只是猜想罢了,实在的原因,确是无法找到,还是再搜查一遍比较好。”
“不用啦!”
冷雪突然出声阻止,并指着那座石屋道:“你们看,这座房子不是很古怪吗?毛病是出在房内的!”
白展二人闻言愕然,同时发问道:“懊!有什么古怪?”
并且向石屋看了一眼,又凝视着冷雪的粉脸,闪着希望的眼光。
冷雪极有见地的答道:“这里的房子都造得很华丽,根本不像是念佛人住的地方,为什么要在这山下建个佛堂呢?而且灯火辉煌,杳无人迹,四周又要围道矮墙,显得非常特别,何况,这房子还像是全部石造的呢!”
“呵!真的!”
白如霜首先觉悟地道:“华哥可能在屋内中了敌人的机关。”
展鹏程也应声道:“对!我们进去探查一番。”
话落转身,即沿石级而上,跨矮墙而入。
冷雪忽又阻止道:“展大侠,慢点!”
展鹏程闻言止步,不解地问道:“冷女侠有何高见?”
白如霜也接着问道:“雪姐,不能进去吗?”
“不是不能进去!”
冷雪解释道:“我以为慎重一点好!这房子如果真有机关设置的话,道路也不会让人随便进出的,所以用剑尖点着地面前进,也许较为安全,展大侠认为对吗?”
展鹏程笑道:“还是冷女侠顾虑周到,我们真该小心一点儿!”
说着,便拔出右肩的长剑又道:“我前头先走了。”
同时,转身走往石级前,长剑用力一点,觉得毫无异样,才踏上第一级,再试第二级。
这石级宽约三尺,长有四尺,平滑有纹,全是大理出产的名石,但坡度极小,足有六七十级。
石级从矮墙门口开始,伸向石屋的檐下,两旁是两列花圃,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在花草之中,长出两山藤,蔓生在矮墙以内的空地上。
藤甚,足有海碗般大,这山藤非常茂盛,几乎围住了整个房子,但叶小多枝,叫不出是什么藤类。
展鹏程连上五六个石级都是平安无事,不放松心情,回头向冷、白二女道:“这条石路也许没有危险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举步向前,忘了用剑尖点地之事。
当他用右脚踏在第十级的刹那,突觉得脚下一沉,身形下坠,不“唉哟”一声,向右一歪。
急忙中左掌向下一拍,左脚用力一蹬,藉这一拍一蹬之力使身形斜斜拔起,跃向右侧花圃中的山藤上。
吓得冷、白二女一惊,双双向后倒蹿。
同时,又听得展鹏程惊叫一声,好像遇着别的危险,使冷、白二女急忙拔出兵器,准备敌。
但经过两人一看,却未发现敌人的踪影。
只见第十级的石块下陷成,黑暗不见其底。
展鹏程正站在山藤间,用剑去削割腿上的藤枝,口中在呼唤道:“冷女侠,你们注意!这山藤会人!”
他说到此处,突然自语道:“咦,奇怪!真不易断这怪东西!”
冷雪听得一怔,随又自语道:“呵!莫非食藤?”
白如霜腹怀疑,好奇地问道:“雪姐,什么食藤?”
冷雪被她问得一笑道:“我也只听见别人说过,而没有见过。”
接着,便一指路侧花圃中的山藤,又道:“也许就是这种怪藤吧!你看,展大侠已被它住,如果不赶快断,可能会出毛病的。”
白如霜正要再问食藤的来历,已听见展鹏程喊道:“冷女侠,我的长剑削不动,请两位帮个忙,用你们的兵器试试看。”
冷雪不答展鹏程,却向白如霜道:“霜妹,你的宝剑一定行的,你可将藤削断,再向前分段砍去,横直是害人的东西,能将它完全毁去最好。”
“好!我来试试!”
白如霜应声剑,一跃向前,在离土不远的藤上,运劲一挥。
果然“蓝虹”宝剑剑芒过处,藤应手而断,使白如霜芳心一喜,运剑如飞,转眼间,右边的怪藤已被她砍得七零八落,失去灵。
而且,她替展鹏程削去双腿的藤枝后,又跃向左边的花圃内,如法施为。
展鹏程困出来,跃回石级上道:“悔不听女侠良言,空惹了一场麻烦!”
接着,苦笑一声又问道:“冷女侠,我们该怎么办呢?”
冷雪道:“据霜妹砍藤的情形来看,路两旁除了怪藤之外,别无其他设置,我们从花圃中进去,定无危险了。
“但到了屋檐下,又得处处留意才行,还有,这石级中的陷阱,最好能将它试出来,以使遇着敌人时减去一份顾忌,展大侠以为如何?”
展鹏程自安宁开始,对冷雪的稳重机智已是非常赞许,而今又受事实的验证,更使他佩服敬仰,无话可说。
所以,对冷雪的分析和意见,只是点头赞同,连声说“好”即刻转身剑,向石级一路点去。
冷雪向砍毁去左边的怪藤,刚跃身旁的白如霜道:“霜妹,我们从花圃中过去罢!”
随即闪身向右,一跃而起,在怪藤上微一藉力,便落石屋的石阶上,停身回首,看着展鹏程沿路动作。
白如霜见她如此施为,知道是争取时间,减少麻烦的打算,所以毫不考虑,便从原处腾身,临空震臂蹬足,用“宿鸟投林”之式,横飞四五支。
身形一落地面,便向冷雪道:“雪姐,我们先进去,让展大侠慢点来罢!”
说完,便用“蓝虹”剑点地,首先踏上石阶,似是迫不及待,急找出应清华失踪之谜。
这石屋形式四方,宽广数丈,大门敞开,灯光如昼。
因为四壁及地面,全是数尺方形的大理石铺造,所以特别显得明亮,人立其中,真似处身于琉璃世界。
但屋顶油黑,拱如覆锅,不见一栋梁,似是全为铁皮所造。
屋顶中央悬有一物,长宽近丈,主形如箱,独呈白色,不明用意何在?
屋中正面壁间,有神龛一个,金碧辉煌,供着如来佛祖。
龛下一张长案,雕刻精致,案上金炉烟绕,檀香袭人,两旁各置油灯一盏,火焰正炽,案前有蒲团一具,圆宽数尺。
这佛堂建筑颇怪,四壁无窗,使人处身其内,有点热温的感觉。
冷、白二女小心奕奕地走进门内,不敢冒险前进,一齐静立戒备,以防不测。
不料,两人观察半天,仍未看出有何可疑之处,因而继续轮剑双施,点地前行,但经冷雪的考虑后,二人已分开两面,各沿左右壁而进。
她们一边注意脚下,一边又注意壁上的事物,甚至一铁钉黑点,也毫不放过。
经过一段时间,她们已停身在蒲团旁边,仍旧四目张望,极想找出一点线索,拆穿屋内的机关设置。
可是,她们竭尽智力,也只觉得屋顶的悬物和全屋无富两点是值得怀疑之处,其他,便一无所获。
这时,展鹏程已越过石级,停身门外问道:“两位女侠有什么发现吗?”
说完,即举步进门,意协同冷。白二女搜查。
白如霜答道:“展大侠,这房子真古怪!找不出一点线索!”
冷雪也接着道:“这房子四面无窗,机关是一定有的,你看,屋顶的白箱子不是很古怪吗?可惜,我们还找不到机关枢纽,无法测出其中的用意。”
展鹏程闻言止步,仰头上望,静观一会才道:“对的!这房子的外面,即有陷阱和怪藤的设置,屋内更不会那么简单的,我们再查查看。”
话落,即用剑尖点着地面,从中直进。
蓦地里,从房外传来一声朗啸,声如龙凤秽,响彻夜空,这是屋内三人最熟悉的音调。
身形疾,宛如紫燕穿帘,先后冲门而出。
展鹏程也朗啸一声,遥相应和。
三人的身形一起一落,已停身在矮墙外,又听得一声长啸,从前面的楼房上掠空而来。
啸声带着一团身影,疾似弹丸飞矢,凌空映月,百余丈的距离眨眼即至,落三人跟前,现出了丰神含笑的应清华。
白如霜急不及待娇嗔道:“华哥,你干什么藏起来?害我们找了半天哪!”
冷雪接着问道:“华哥,你遇险了罢?人呢?救出了吗?”
展鹏程见二女已先提出意见,说尽了自身要问的事,只得站在旁边,静听应清华的回答。
孰料,应清华不回答冷、白二女的问话,反先问道:“这石头房子,你们进去过吗?”
白如霜抢先回答道:“进去啦!什么也没有找到!我们还以为你陷在机关里,被人关在里面哩!”
展鹏程也接口道:“应兄,你进去了吗?”
应清华苦笑一声道:“我如果不进去,也不会让你们久等了!不过,你们进去而没有出事,倒是很好的。”
冷雪接着问道:“华哥,你说说经过罢!”
原来,应清华别过展鹏程,飞上那楼房时,身形甫落,即感到股巨大的掌劲,挟风雷之势,面而来。
他知道这是“大印雷音掌”的声势,一定又是外籍会员所发,急切一扬右掌,用五成功力一接一拨,将对方掌劲卸向右侧。
劲风过处,一声“哗啦”巨响,楼房震动,屋瓦齐飞,显出发掌之人功力实在不凡,较之应清华过去所遇的外籍会员高出一藉。
所以,他心中一转,即出声问道:“谁!快叫你们会主出来!”
同时,注视着前面的阴影中,提防对方再作别的偷袭。
果然对方不哼一句,又拍出两股巨大的掌风,呼啸而来,双掌不动,仅是冷哼一声,猛震“大清刚气”
只听得“轰”然一响,接着一声惊呼,飞出一团身形,倒数支,没入房屋的黑影中。
应清华也就在这刹那间,一晃身形,从后疾追。
可是,对方熟悉环境,躲避方便,待应清华追入黑影中时,人已逃得无影无踪。
因此,应清华只好穿房越户,展开搜查,大小房舍,全搜个遍,其中虽曾制住两个外籍会员,仍问不出一点头绪。
最后,应清华停身在那间石室前面,稍作观察,便从矮墙外横飞而渡,驻足于石屋檐阶上。
他暗忖道:从外表上观察这房子,就可断定里面不简单,我必须小心一点才行。
于是,他展出“大清刚气”护住全身,轻轻举步,用靴尖试点着地面进内。
奇怪!他走遍全室,都没有遇上一点危险,好像这房子的建筑目的,就是为了供奉佛祖,所以没有机关设置和别的害人企图。
接着,他又详细研究一番室内的事物,只觉得屋顶悬着的白箱子,是个可疑东西。
他几次跃上屋顶,去查看明白,但又觉得箱子太大,不像是藏放珍物的所在,因而转身向内。
走近香案前面,再研究一下佛龛上的东西。
谁知一时大意,右脚踏在那蒲团上,即刻“隆”然一响,地面突向下沉,速度奇快,使人在上一托,将箱子抵注,再将它击碎。
可是,他灵机一动,又忙向旁闪,黑暗中觉得身形一歪,已跌出原来的地面,全身悬空,迅向下降。
且又听得“隆”然声响,石室的地面已上升回去。
他连忙一提真气,双掌向前奋力连拍,藉这反震之力,使下降的身形转为横飞。
直至他感到背脊一震,已抵在石壁上时,才运起“壁虎功”用背部的左掌,在壁上稳住身形。
同时,又用右手取出革囊中的“蛟珠”挂在前,藉蛟珠的光芒映照,观察数丈内的情形。
只见自己存身之处,尚离地数丈,地上布利刃,排列如齿。
地面的刀山旁边,有个人高大,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处。
此外便无所发现,只有森森的霉气。
应清华看清情形之后,不苦笑一声,自语道:“糟糕!又不知要好久才能出困了。”
接着,他又自地忖道:还好!刚才如果在黑暗中直落下地,那就麻烦了,纵使不被刀尖刺死,也要被穿透几个窟窿。
他想到此处,又不苦笑一声,自语道:“不管,下去找出路要紧!”
随即挪动身躯,缓缓向下滑动。
直到离地数尺时,才一展“法天玄功”轻轻地落在刀尖上,并即拔出“银钩”神剑,削除地上的刀刃,银虹过处,利对全折。
转瞬间,便现出平坦的地面。
他再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形,即提剑往侧走去。
侧曲折,应清华为了谨防不测,一路都运起护身刚气,小心前进。几个转弯后他到了侧的出口处。
口有铁栅拦住,铁条如儿臂,若无吹斩铁的神物利器,是无法通过的。
栅外是个宽广两丈的石室,微弱的灯光中,石榻上躺着两个劲装人,呻声喧,似乎是伤病颇重。
应清华走近栅边,蛟珠的异样光芒,使其中一人惊觉,挣扎坐起,出声问道:“谁?”
两眼紧盯着应清华,闪着奇异的眼光,似乎不相信在栅铁之内,尚关有如此俊美的书生。
应清华从他的装束上知道是武林人士,被“中会”擒来此地,忍受折磨,所以微笑着问道:“两位隶属何派?何故被关于此?”
这坐起的人,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年,虽然受苦难,仍可看出是个清秀的人。
他见应清华书生打扮,身泛奇光,手捧短剑如银,形态安闲潇洒,即知是奇人异士来到,自己将有出困的希望,所以毫不隐瞒地答道:“小弟是点苍储金龄,和师兄了少清,因为援救两位师妹,被‘中会’人所伤,大侠请示尊号,以免弟等失礼。”
应清华见他言词详实,知是颇有教养的人,因而心中一动,存心藉此结纳,使他们走上正途,转移点苍派的自守政策。
进击参加武林大团结,维护这边荒地带的武林局势。
因而安慰他道:“储兄请放心!令师妹如仍在此地,定可救出,弟是武当应清华,与贵派‘樵客’前辈曾有一面之缘,此次与好友数人来此,目的亦在剪除‘中会’,援救令师妹。”
话落即后退一步,举剑削铁栅。
储金龄听说是武当应清华,即知是威震武林的“青天飞龙”不为之一怔,不知这神奇人物何时和自己的恩师认识?
何以会赶来打救两位师妹。
同时,他怀疑应清华也是爱恋着两位师妹,才肯如此冒险。
因而醋意顿生,希望应清华也无法出困,让大家同作“中会”的俘虏,困死此地。
他这仅是一点幻觉,随即心生惭愧,由惭愧产生无穷的敬意,终于五体投地,敬佩至极,尽力奉行应清华的意旨,转变了点苍派的观点。
因为,他在闻言幻想的刹那,忽见银虹一卷,铮然数响。
眨眼间,已见应清华站在他跟前道:“两位的伤势如何?是否便于行动?”
他只得失望地答道:“我们的皮外伤,倒不碍事,只有所受的掌伤,却很严重,使我们真气不聚,无法行动。”
“好,我给你两粒伤药,两位下之后,即刻照贵派心法静坐行功,我打开铁门之后,等候两位,再去援救令师妹。”
储金龄不感激而又怀疑,从应清华手中接过两粒“百草还魂丹”自己服一粒后,即又摇醒昏中的丁少清,轻声地说明原因,扶他坐起服药,一齐闭目行功。
应清华见他们已依言行事,即缓步走向铁门前,筹忖开启的方法。
这扁铁门足有近丈宽广,四边被石壁紧紧钳住,密封无整块浑成,只在离地两寸的地方,开有一尺见方的小口,似是为囚犯供应食物所设。
从那小口上观察,铁板足厚寸余。
应清华用右手轻弹一下铁板,退后两步自忖道:“这铁门钳入石内,重有数千斤,开启机关一定设在外面,要想在室内冲出门外,确实是是无法办到的,如果真的有人能用臂力托起铁板,也许触动附设装置,遭受毒箭飞刀等凌厉的袭击。
他抬头向铁门上下望了一眼,又忖道:我虽有把握能将铁门托开,而且不惧刀箭袭击,但这两位点书门徒却大有问题,从他们被“雷音掌”震伤的情形看,纵使让他们先行出去,也无法应付其他袭击的。
他想到此处,回身向后踱了几步,眼光掠过被毁的铁栅上,不灵感突现,玉面出现了欢笑。
接着他又忖道:嘎!我几乎忘了这种好方法!
这样做,既可迅速行动,又不触动其他机关。
随即踱近门边,用“银钩”神剑在铁板上划个长方形的口模样。
这长方形只约有四五尺宽,如将其中的铁板开,足供一人自由进出。
“银钩”剑实在厉害,经应清华随后一划,铁板已应手而穿,上下左右,来往无阻。
应清华划个好口,却不将其中的板毁去,随即还剑入鞘,回身踱向储金龄前。
这时,储。丁二人正是行攻完毕,睁眼下之际。
他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行功调息,不但伤势痊愈,完全复原,并觉得真气充沛,精神焕发,所以对应清华慨赠灵药之恩,感激非常。
尤其是储金龄,更在感激之中,心中暗叫惭愧!
应清华在他们睁眼之际,即已走前问道:“两位觉得如何?是否已经复原?”
他们一跃下,躬身一礼道:“谢谢大侠,我们完全好了。”
应清华向他们脸上注视一眼,微笑道:“好,请两位跟着我来。”
接着转身举步,走到离铁门近文之处,毫不作势,即伸右掌前拍。
储、丁两人看得非常纳闷,他们真不敢相信,应清华如此轻描淡写的一掌,将铁门震开,所以睁大双眼,注视着铁门上的反应。
不料“嗡”然一响,一块四五尺宽大的铁板,已随着应清华的轻淡掌风直飞出去“隆”的一声,跌落在门外的石道上。
吓得储、丁二人心头大震,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
铁门上现出个长形方,应清华已一闪而出,在门外唤道:“两位快点出来,我们必须争取时间。”
等储、丁二人应声而出后,又问道:“令师妹被关在何处?两快是否清楚?”
“不知道!这里面相当宽大,歧路甚多,我们也闹不清是何处进来的。”
应清华无可奈何地向通道两头注视一眼,稍作沉,才出声道:“好!走罢!先碰碰运气再说。”
说完,便闪闪向身右边走去,储、丁二人只得无言地跟在后面,蹑踪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