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真功夫。“夏鼎郎君”惊奇得无以复加,竟怔怔地瞧着遽明,说不出话。他为这少年不可思议的武功骇呆了。
于是夏鼎郎君惊骇中,又为自己的生命焦虑了,面前怀有绝世武功的人是不是敌人呢?不由本能地打点精神,运掌身,虽然明知道这一掌是多余的,面前的少年只要略为动手,自己万难与其对敌,不过存其希望于万一而已。
“只要自己不负重伤就好了。”他继而一想,就是自己好端端地与其动手,也顶多只能支持数十招而已,夏鼎郎君沮丧地估量着。
面前的少年开口了,但听遽明微微笑道:“兄台何人?是否能见告大名?”
夏鼎郎君心中一凉,暗忖道:眼前少年,不知何等来历,此时敌我不分,若将真名相告,对我甚是不利。
念头在脑中一闪,夏鼎郎君狡黠地道:“小可杭州于某,久仰括苍山乃名山之冠,竟一游为快,不幸路遇匪徒,金帛财物尽遭洗劫,小可心中不甘,与其争斗,无奈两拳不敌四手,竟被匪徒打成重伤至此”言罢尚自长叹一声。遽明久居山中,从未与世人接触,不知人心险恶,闻言不同情地道:“原来是于兄,小弟金遽明,长居荒山,不知礼数,适才冒犯于兄之处,尚请原谅。于兄身负重伤,是否能让小弟一看,小弟亦略晓岐黄之术,普通伤患自信尚能治愈,是否能让小弟为于兄效力。”
夏鼎郎君何等精灵,闻言再瞧少年面上一副诚恳之,已知少年纯洁忠厚,心地诚实,不由得浮起一丝毒念,暗忖道:此人年纪青青,竟已练就绝世武功,若不趁早除去,以后终是大患。
于是故意装出一副惊喜之容,笑道:“如此有劳金老弟了。”
遽明以为他愿意让自己治伤,坦然行至夏鼎郎君身侧,略翻衣襟,只见前白竟深深印着一双掌印,隐透出暗青之。
遽明讶然道:“于兄,这是内家掌力‘小天星’击伤的模样,于兄怎么与”
夏鼎郎君含糊应声“唔”一声,两指如就,倏然极速地点到遽明的气海要。
气海为人体三十六大之冠,若经点中,纵使扁鹊再生,也难救治。
说时迟,那时快,夏鼎郎君如电火掣般二指堪堪触到衣衫,就在离一寸之处,二指突如触到一块钢板似的,滑落一旁。夏鼎郎君只觉脉门一麻,手腕已被遽明扣住,想挣也挣脱不了,夏鼎郎君心中才倏地一觉,已听遽明说到“于兄,小弟好端端地替你治伤,你却伤我性命!是何缘故?”
夏鼎郎君心里一动,感叹地说到:“金老弟,于某可真佩服得很呢,老弟年纪轻轻,竟练成一身怀绝世武功,当今武林之中,还有几人能及得你呢?
不过这点老弟可要注意,江湖之中人心险恶,老弟虽身绝世武功,亦不能不防,是以愚兄出手相试,今见老弟警觉之心甚高,愚兄倒多此一举了。”
遽明怎料他狡黠异常,闻言不觉放松夏鼎郎君手腕,将信将疑的道:“哦,原来小弟误会了,冒犯之处尚请于兄原谅!”
夏鼎郎君经过这次之后,再不敢轻举妄动,任由遽明治伤处,心下却仍暗地里盘算,如何利用机会,置遽明于死地。
《南风真集》本有记载治疗内伤之法,遽明天资聪慧,早已解通,夏鼎郎君身受的小天星内家掌力,虽厉害无比,尚难不倒遽明。遽明索好人做到底,将南风真人遗留的小白玉瓶取出,倒出一粒神丸让他服下去。
灵药果然神效无比,香气飘送“夏鼎郎君”初愈不久而又虚弱的身子,竟振作了起来,眸光如电,闪闪透光。夏鼎郎君不料因祸得福,不但恢复无疾之身,就是功力方面,也颇有增进。
夏鼎郎君脸色起了极大的变化,似包含着羡慕、嫉妒、恶毒的种种神色。
遽明虽比他年轻,却处处比他高明,夏鼎郎君不由得暗想:若让此人行走江湖,闯名立号,将来不但代替了我的位置,恐怕连我再混迹江湖亦自不可能了。
但他口中却说到:“金老弟真是神人也,处处令人望尘莫及,我于某人何德何能,能够结识老弟,真是三生有幸。”
遽明忙谦逊道:“于兄休要过奖,小弟不过机缘凑巧,一切得自石里前辈所留,谈不上什么神人,若于兄有意,不嫌小弟鲁,小弟倒想结识象千兄这样一个朋友呢?”
夏鼎郎君眸子一亮,问道:“那么金老弟现在居住何处?是否能够见告?”
遽明不加思索,实说道:“小弟现在还在石里居身,如于兄不弃,且来荒小憩如何?”
夏鼎郎君心里又是一动,微微沉片刻。方才点了点头。
遽明心中大喜,释然领路。夏鼎郎君内伤已愈,顿时步伐如风、潇洒异常,现出不平凡的武功底子。
两人行走如风,片刻之间,遽明顿住身形,回转身来,朝夏鼎郎君打个招呼,哪料夏鼎郎君不知何时竟已移到他身边,遽明微微一愣,笑道:“于兄好俊的轻功!”
夏鼎郎君微怔,随即故装谦逊地道:“金老弟过奖了,于某才初识些武功门径,谈不上武功,倒是你老弟方能称作武功盖世呢!哈哈哈。”
遽明听他奉承,倒不好意思起来,俊脸一红,讷讷地说道“于兄你别误会,小弟说的是真话。”
夏鼎郎君眼角一瞥,微皱双眉,左手一指道:“金老弟,贵居是在这儿吗?”
遽明忙应道:“嗯,就是这个小,里头阴暗得紧,待小弟给你领路,于兄可要小心点啊,毒蛇怪虫可不少呢。”
两人曲曲折折不知走了多久,夏鼎郎君暗自惊奇:想不到这从外头看来,其貌不扬,哪料里甬道可真长的惊人。
忽然,前头光线隐约可现,夏鼎郎君方自暗自猜想,蓦听遽明说声“到了”只见三丈远处,一块石壁穿出一个三尺方圆大,光线由口透出,便紧跟遽明钻了进去。
只见这内,完全与适才经过的甬道相反,平滑的地板、石壁、上面一丝不染,就与普通凡家一般,桌椅石完全具备,整整齐齐,哪象荒山石内的景象。再看青石的壁,挂着一张张兽类的皮,心知是遽明所为,也不想追问。
蓦然,一副景象收着夏鼎郎君的注意,原来石壁上刻着无数小人坐卧之图。夏鼎郎君见多识广,略一细看,就知这些小人图案,一定是一种道家练气之法,不觉砰然心动,表面上却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
少时,遽明已煮了一壶自制的果子酒,端了过来,两人就地对饮起来。
夏鼎郎君心里有事,对遽明更为殷勤,把遽明比得天上难觅、地下少有,若出迹江湖,必然令武林中人震惊不小。
随即又滔滔不绝将武林中的变故、奇事,笑料等说得有声有。夏鼎郎君江湖经验本来丰富,又加他一番加油添酱,直把遽明听得津津有味,向往异常,一颗心顿时活跃起来。多年的苦闷枯燥,使遽明认为和“人”在一起,才会快乐。故而,遽明不由得暗生出山闯江湖,报雪海深仇才能早早安慰双亲在天之灵的念头。
晚上遽明移开一张桌子,出了一个口,朝复鼎郎君说道:“于兄,委屈你在这室中过夜,小弟回到隔壁憩息,咱俩明儿个再见!”
因此,复鼎郎君又发现这座石室隔壁有一处石室,而那座石室可能有许多那位前辈遗留下来的奇珍或是武功秘籍等物。夏鼎郎君暗将一股野心藏在心里,表面上与遽明周旋,有说有笑。遽明对他渐生好感,只觉此人除眸子稍有不正外,其余各方面都很好。
匆勿过了几,夏鼎郎君渐出骄傲不可一世的狂想,与遽明在一起的时候还客客气气,可是遽明不在之时,摔椅砸桌地喃喃咒骂,形如癫疯。
遽明亦微微察觉,却也不以为意,只奇怪这位于兄近来似乎有一点反常,脸色比平时苍白,仿佛受到某种重大刺,但在这荒山之中,与世隔绝,又有什么刺事情发生呢?遽明心地纯洁,对朋友这种反常举动,除了暗地里担忧,也更密切地注意他的行动。
一天夜晚,遽明思涌至,暗思:从学徒到现在已五年有余了。这五年里,世事变化该是如何地大,仇人会在这段日子里死去吗?小白蛇在这五年之中也应该来探望一下,不然它是失踪了,它会遭遇怎样的命运?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回旋,遽明辗转难眠,杂念纷至。
倏然,一声惨叫,出自于隔壁的石室里,声量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却传至老远。
遽明蓦然一惊,听出是于兄的声音,连忙跳下,一骨碌将阻口的桌子搬开,钻了过去,突见于兄两膝略曲,一掌翻到,一掌撑地,僵着身体站在当地,脸色苍白异常。
遽明看到这种情形,也暗地里奇怪,暗想:于兄也忒地奇怪,好好的觉不睡,呆立这儿做甚?尚自惨叫
蓦地想起,于兄作的这种怪态,不正是练气之法第十九式“逆行倒天”
之式吗,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于兄偷学石壁上练气之功,之过急,以至产生逆气倒的现象,若不速救,今生他就残废了。
多来,遽明与他相处,已对他生出友谊之情。遽明心地纯洁,极重感情,当下立刻原谅了他径自偷学石壁上的坐功,见他如此惨状,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不敢拖延时间,行至夏鼎郎君跟前,忽地反掌连拍,将夏鼎郎君全身三十六大封住。
夏鼎郎君站不住脚,遽明伸手扶住了他,让他平躺在地上,摸出小白玉瓶倒出一粒碧丸子,人他的口中,然后盘膝而坐,默运内功。
一盏茶时光过后,遽明面如红茶,鼻腔缓缓透出一股淡白之气,人却双眉垂帘,一动不动。
蓦地遽明两眸一睁,双掌紧贴夏鼎郎君的气海、命门双,缓缓透过一股奇热真气,在夏鼎郎君的丹田、气关之处翻腾、吸引。
不一会儿,遽明透过的真气愈浓密,磁引之力也愈大,终于将夏鼎郎君凝结在体内丹田、气关之处的真气,缓缓导入全身,遽明也已汗浃背,气如牛了。
忽然遽明两掌一收,极快地拍活了夏鼎郎君三十六玄关大,但见夏鼎郎君微呼出一口气,人也悠悠地醒转过来,遽明一打手工,叫他不要说话,道:”于兄受创甚重,光凭灵药尚不能收效,最好静养片刻,运功调息!”
言罢自己也摇摇晃晃走到一旁,盘膝打坐,自个儿运功恢复去了。
夏鼎郎君感动地望他一眼,但随即又极快地现出冰冷之,暗地里还哼了一声。
由这天起,遽明感觉夏鼎郎君对他突然冷淡起来,有意无意地避不见面,就是偶而碰了面,也只点点头或是说几句话,就借故支开。遽明起初以为于兄心怀愧疚,但终于推翻这个想法。他发现夏鼎郎君竟时常对他报以仇视的眼光,遽明心里甚是奇怪,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另一个重大发现,使遽明不由暗地生出警惕之心,原来遽明发觉到自己在练功的时候,口一侧,总有人在偷窥,这个除了于某还会有谁!遽明虽然心地纯洁,但人却甚为聪慧,渐渐知道于兄对他不怀好意,但于某为何对他不怀好意,遽明就不得而知了。
一,遽明出外打猎,意外地猎到两只上好的麝鹿,喜冲冲地回来,暗想今天可以和于兄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美餐,也正好问个明白,免得双方误会加深,破坏原有的友谊关系。
行至居处,突觉今天似有点不对。各种东西好象被人翻过,再看自己练功之室,亦是同样凌乱,渐渐一股不祥之感,浮上心头。遽明飞快地打开一座木制橱柜,翻检其中东西,果见《南风真集》已不翼而飞,心中一沉,不大声叫唤:“于兄,于兄。”
石壁嗡然回声,于兄早已无影无踪了。
遽明心里之急,简直无与类比,蓦地窜起四丈来高,攀到顶裂之上,从夹里出一把鳞片做鞘的长剑,落到地上“噌”的出二下,霞光四,眩人耳目,遽明这才略为放心,但《南风真集》已失,遽明不颓然跌坐藤椅之上,想到南风真人留柬中,言及此书定然不能让它入恶徒之手,否则芸芸众生之中,将引起无穷的浩劫,不由得愧疚浮起,冷汗直冒。
突然遽明眸子里神光一闪,坚决地说到:“此书定然要夺回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清晨,和煦缓缓,清风微拂,虫鸣鸟语的括苍山上,有一位身负长剑,俊美绝伦的少年,正远眺着西方那卷卷的白云,一袭青色衣衫被晨风吹得飘飘卷起。
少年约莫十七岁年纪,俊美的脸庞蒙着一片黯然之,仰望白云,喃喃言道:“五年了,我时时刻刻幻想着离开你,如今,我达到了愿望但我却是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我身负血海深仇先师隆恩我,我要办完这些事儿,我会再回来永远伴着你。”
少年霍然回头,星目放光,瞧着那用巨石封闭的口、苍苍古木,竟然泪盈眶,终至不见。
片刻,俊美的少年终于掉首疾走,直如御风飘行,渐渐地,少年青色的影子愈缩愈小,终至不见。
括苍山依然苍柏碧翠,古木参天,虫鸣鸟语,山风飒飒,但武林之中却变动迭起,巨突泛了。
这天炎当空,热风迟迟,岭南宽阔道上缓缓渡过一个身背长剑的少年侠士,青衣白,足履快靴,少年侠士风度翩翩,虽说风尘仆仆.但却掩遮不住那俊美丰秀的仪容。
太热天气,四处砂土如烤的辣子一般,呈现出暗红而又干燥,这位俊美的少年却不畏炎,依然怡然自得地逐步前行。
道旁树林密叶之下,避暑的路人纷纷投以惊奇的目光。
这时,一颗巨树枝干底下、避暑的人中突然响着银铃般娇笑,接着有人俏皮地说到“纤玉姊姊,你瞧,那个呆子大热天气还在逛大路,不怕太阳将他蒸得象红鲫鱼才怪呢?”
被叫纤玉姊姊的却端庄地道“玲妹,别取笑人家,可能人家有什么重要事情赶着去办呢?若被他听见了多难为情啊!”“哟,纤玉姊姊倒维护起别人来了,难怪爹爹说”
叫纤玉的似乎着急了,略带责备的口吻道:“玲妹,你怎么愈来愈俏皮了,当心回去告诉爹爹,罚你两天不许出门,看你还贫嘴不!”
少年侠士似曾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回头盼顾,只见树干下两匹高大骏马之旁,玉立站着两位娇美玲玫的少女,面貌极其相似,竟象一位姊妹花。
左侧一位面色较庄重,年纪也略大些,少年侠士暗想:大概这位就是叫纤玉姊姊的少女了。
两位少女见那个傻小子回过头来,现出一副俊美绝伦的男子面庞,正目不轩睛地瞧着她俩,小妮子蓓蕾初绽的娇容上,竟不自泛起了红晕。
少年自觉失态,忙自转过头,继续朝前走路,耳旁隐约听见那两个少女的声音。
“纤玉姊姊,他长得好俊美啊!”“玲妹,别说行吗?”
少年几乎笑出声来,暗想这一对姊妹,情可真有点不同,叫玲妹的小妮子也太俏皮了点,做姊姊的真拿她没法子。
他乃心地真正纯洁无暇的人,心中虽想可不曾起什么念头,仍是掉头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前面城市轮廊隐约可见,少年心中一喜,一瞧四下无人,展开身法,人如御风飘行,一溜烟已飘出三五十丈、接着几个掠身又飞出老远,能亮出这等身法的于当今武林芸芸众生之中,还能有几个人呢?
片刻工夫,金遽明已到达郊外离城门不远的地方,连忙停步飞身,与平常人一般,跟着来往行人走进城里。
他一进城,立刻觉得有点异常,人众熙熙攘攘,如逢年节假,哄声纷,不由得暗皱眉头,但随即升起一股好奇之念,要瞧个究竟。
寻至一间酒肆,飘然而迸,但觉哄声震耳。遽明爱静之人,颇觉难受,但是为了好奇,却又无可奈何。
只见酒肆之内,十来个方圆大桌,坐了各各样的人,尤其江湖上的“闯趟子”的人物更占去八九桌席,兵器紊乱地横躺直竖,但听酒令宏躁,杯盘狼藉,嘈杂哄嚷,议论纷坛,遽明迷糊糊,也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在酒肆墙角里觅到一个空位,随便叫来几样小菜,正要吃食,忽听同桌面一人说道“贤弟,我看这个消息不太可靠,‘独角龙’隐迹江湖多年,说什么也不会为了个少年出来趟这混水,依我看来,定是‘粉蝶子’那厮放出来的谣言,他恐怕江湖黑道高手出来趟这混水,自己岂不是愿望成落了吗?”
另一个考虑道:“这次上官老当家为女招婿的风声,早已传遍江湖道中,这般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个不垂涎上官姑娘冰清玉洁,国天香。只是慑于上官老当家的声威,不敢明目张胆罢了。这次招婿之会,正好给这一班无之徒找到借口,哪个不蠢蠢动。不要说‘独角龙’了,可能尚有更厉害的黑道能手,正虎视眈眈呢。唉!我说上官老英雄,为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将这个冰清玉洁的上官姑娘进入虎口。大哥,你应该劝他三思之后再做决定呀!”
遽明忍不住瞧他两人一眼。只见这说话的两人,三旬年龄,长相颇正直,肩上各长剑,眸光充足,现出内功不弱,只见两人面色却异常焦虑。
又听年长的叹了口气道:“贤弟,你有所不知,那个上官大姑娘,长得美貌如花,武功又得自上官老英雄真传,你想这个小镇之内,又有谁能够配得上她。上官大姑娘年已双十,女人不能一辈不嫁吗,所以上官老当家的,为了她的终身问题,伤透了脑筋,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贤弟,试想你是上官老当家的,为了她的终身问题,你还有什么办法呢?唉!只要‘人云苍龙’谢少侠来了就好了,凭他一身非凡武功,黑道人物不敢在老虎头上拔,只是谢少侠却走得无踪无影,这便如何是好?”
唤贤弟的中年人突然接口道:“大哥,凭谢少侠的仪表、武功,不正和上官大姑娘天生一对吗?上官老英雄何不就地取才,而自寻烦恼呢?”
“贤弟,你不知道,老英雄早有此心,但上官大姑娘却极力反对,宁可终身不嫁,也不嫁给谢少侠,说他什么太骄狂了!心狭窄!你要知道,男女之情,不可强求,既已如此,老英雄还有什么办法听说因此而气走了谢少侠临走时谢少侠还发了个誓:若娶不到上官大姑娘为,终身就不叫‘入云苍龙’!少年火气未免也太大了”
遽明已渐渐地听出个大概,知道那个姓上官的老英雄,明天就开什么招婿大会,大概他女儿生的太漂亮,引起大批的江湖人的垂涎三尺,使这小城增添一股异常气象。脑里想着,心中却对上官老英雄无限同情,暗地打定念头,在必要时出手助上老英雄一臂之力。遽明朝同桌上两人略一拱手,说道:
“请问二位兄台,招婿之会地点在何处,能否告之?”
两人同时一惊,朝这位突然问话的年青人略打量,均觉眼前一亮,二人同时心想:世上哪有这等俊美的少年。见他举止温雅,出口斯文,似乎不象个会武功之人,不知他问这话作甚,遂不加思索地说道:“哦,地点在此城西不远的‘花林庄’,相公若要去时,咱俩可替你带个路。”
原来两人一见遽明这种超凡的气度,就生出好感。人谓有缘,其言不差。
两人虽江湖中人,却对这位读书公子生出结识之感,见他身负一柄鳞片闪闪的长剑,却甚为怀疑,瞧不出这个文弱读书人,会有丝毫武功。
其实两人精灵一世,却走了眼。原来遽明有绝顶的内家武功,已将眸中神光蕴敛殆尽,若不细看,休想发现。
遽明见初识的两人,竟对自己有如此情谊,心中甚是感激,闻言说道:
“在下金遽明,愿蒙二位兄台一番盛谊,感激不尽,请受在下一礼。”
言罢人已侧身作揖。
二人料不到他会如此,慌忙拱手回礼,急道:“金相公莫要如此,微微之劳,何谢之有,岂不折煞咱兄弟两个,如不嫌弃,我们兄弟两人倒要和金相公结个朋友如何?”
遽明早有此心,闻言忙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见遽明答应,不欣然道:“咱兄弟谬誉岭南二杰,名潘岳、左思,看年龄愚兄弟似是年长几岁,如相公看得起我们,呼声大哥、二哥就得了。”
遽明脸色微红,口中说道:“大哥、二哥,这是哪儿的话,小弟高兴尚来不及呢。”
“岭南二杰”甚是高兴,一把拉住遽明手臂,赞道:“贤弟,乃是天上瑶品,人间龙凤,愚兄弟算是高攀了,哈哈。”
遽明忙自谦逊,连说不敢。
“岭南二杰”这才正道:“贤弟,瞧你风尘仆仆,大概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今晚暂居愚兄房里。明儿个去看比试之时,贤弟千万别四处跑,因明花林庄都是从四方各地而来的江湖中人,行行,人丁杂乱异常,若稍有差错,叫愚兄可怎么办,这点贤弟切要注意。待会儿愚兄派人给上官老英雄通知一声,留个好位置给你瞧看如何?”
遽明唯唯诺诺,连声应是,岭南二杰这才放心。
清晨,遽明刚起身,就见潘岳捧出早点含笑而来,不由感激羞愧地道:
“大哥,你如此款待小弟,叫小弟怎地报答!”
潘岳笑道:“贤弟,休要说这种话,既然已结识为兄,做兄的照顾做弟的也是应该!来,来,来,大哥一介老,做不出什么好菜,贤弟可要包涵。”
“适才上官老英雄派下人传话来,叫咱俩早点准备动身,将会场布置一下,喏,你瞧外面那两匹马可行?”
遽明随着他的手指看去,果见门庭空地上正立着两匹白色骏马,雕鞍花缰,前尚系着无数的金色小铃,马首晃处,铃铃作响,甚是悦耳,马身尚披挂一件紫花绸,显得华丽大方,遽明然欣喜,暗想道:“大哥可替我设想得真周到,光这两匹马,可就花费大哥无数时间,结友如此,复何憾。”
潘岳见遽明甚是喜悦,也感到一丝安慰,见他饭食已尽,说道:“贤弟咱们可动身了,再迟些就对上官老英雄不好意思了。”
二人翻身上马,一蹬马镫,白马昂首嘶叫“丁零当啷”带起阵阵银铃之声,朝西边道路奔驰。
潘岳骑在马上,侧目略顾这位新贤弟,只见他剑眉入鬓,鼻若悬胆,骑在一头高大白色骏马之上,愈发显得丰神秀逸,心中不由一动,侧首道:
“贤弟,今招婿之会,可让你大眼福,对你们读书人来说,可谓罕有的机会还有”
遽明觉得潘大哥的语气突然吐吐,言不达言,不由疑问道:“还有什么呢?”
潘岳神秘一笑说道:“还有上官老英雄的两位掌上明珠,上官姊姊长得国天香,闭月羞花,贤弟不仅可以餐秀,说不定哈哈,说不定贤弟被上官老英雄看上了,连大会也不用开了。”
遽明听出话中有话,不由得白玉似的脸一红,讷讷说:“大哥别开小弟玩笑,小弟”
“哈哈哈,贤弟,愚兄说的可是真话,上官姊妹平时眼界甚高,区区这小城中俗物,哪会被她俩瞧上眼,贤弟人中之龙,还有说的吗?只是可惜”
岭南二杰之首潘岳摇摇头道:“可惜贤弟不会武功吧?”
潘岳又道:“瞧贤弟身负的长剑绝非凡品,一身资质骨格又如此出奇,不练武艺也太可惜了!”
原来潘岳见遽明温文儒雅,竟是一介手无搏之书生,虽说身负长剑,却瞧不出遽明有一丝会武功的特征,不由觉得美中不足,故而连说可惜。
遽明微微一笑,接口道:“大哥,小弟可不曾有这种念头,管他会不会武艺作甚!”
潘岳哈哈一笑道:“对,贤弟,咱们别再谈这丧气之事,来,愚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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