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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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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竟然下陷,这实在大出雷凤意料之外。

  她轻功造诣虽然也很好,但仓猝之间,如何来得及施展,立时就直往下堕。

  不过刹那她整个人都陷⼊黑暗之中,她失声惊呼,尖叫,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她并不知道。

  也许是刀山剑林,也许等候着饥饿已极的毒蛇猛兽…

  无知本来就已是一种恐惧。

  那刹那,雷凤实在恐惧到极点。

  惊呼尖叫未绝,她已然掉到到底,距离似乎并下怎样⾼,所以她摔得并下怎样痛。

  她的⾝子却仍未停下。

  那下面并非平坦,,而是斜下伸展,且滑得出奇,雷凤的⾝子也就继续向前滑去。

  她也不知道跌在什么东西之上,只觉得一阵冰凉,两边成圆形,彷佛是一条金属管子切开两边。

  她很想遏抑住自己的去势,可是也不知道着手之处滑下留手,还是她心慌意,始终就把持不住。

  那条管子笔直的斜向下伸展,猛一折。

  雷凤的⾝了亦随着一转,刹那又堕空,直往下堕下去!

  “噗”一声,她跌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上,她只怕再生枝节,一双手慌忙将那东西抓紧。

  触手是抓着缎子一样的感觉,就像有一张缎子平铺在那儿,雷凤的⾝子总算稳定下来。

  她俯伏在那里,不敢动,惊魂甫定,才爬起来。

  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见,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一片寂静。

  一种接近死亡的寂静。

  雷凤东张西望,心头又恐惧了起来。

  实在太过寂静了,寂静到连自己‮头摇‬的声音她也听来觉得刺耳。

  她呆了好一会,不由自主的摸索起来。

  立即她就像摸到了一柄刀。

  刀柄仍温暖,着手是那么悉,她几乎立即肯定,那是她的刀。

  事实是,那柄刀在她跌下,在她滑落的时候,仍握在她的手里,一直到她跌在那张缎子也似的东西之上,双手惊慌的抓住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才将刀松开。

  刀在手她的心立时稳定下来,到底是练武的人。她半蹲着⾝子继续摸索着向前移。

  很快她就已离开了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是一张被褥。

  周围始终是那么的寂静,毫无声息。

  空气中,依稀飘浮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那些木香好像并不止一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雷凤正觉得奇怪,那双向前摸索的左手忽然摸到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她的脸立时一热。

  那样东西实在太像一个女人的啂房,她跟着摸到了第二个。

  丰満的啂房,坚的啂尖。

  她那支手不自主继续向下移。

  平滑的‮腹小‬,微陷的肚脐,这分明就是一个⾚裸的少女的体。

  雷凤脸更热,那支手再也摸下下去。

  触手是那然坚实,绝不像是活人的肌肤,死人也不像。

  是什么东西?

  雷凤这刹那忽然省起自己的⾝上蔵有火摺子!

  她连忙探手在带上取出一个火摺子剔亮。

  周围是那么黑暗,那个火摺子一剔亮,虽然是微弱,但在雷凤来说,却刺目之极。

  那短暂的片刻,她简直完全看不见东西,到她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不由她当场怔住在那里。

  她看到的东西,已不是奇怪这两个字所能形容。

  怎会有这种地方?

  雷凤发自心底的一声呻昑。

  火光驱散了黑暗,虽然并不怎样的明亮,藉着这火光,雷凤已经能够看见清楚周围的情形。

  那是一个“室”

  是石造的?泥造的?金属板嵌成的若是看本看不出来。

  所以只能够说那是一个“室”

  那个室相当宽敞,也有两丈许⾼下。

  雷凤方才置⾝的所在的确铺着一张锦缎的被褥,她方才摸到的也的确,是一个女人⾚裸的体。

  ⾼耸的啂房,纤巧的肢,‮圆浑‬的小腿,美丽的面庞,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惑。

  这却非一个活人,也不是一个死人,只是木刻出来的木像。

  刻工的精细,迫真,实在是少有。

  那个木雕女人的旁边,全都是木雕的女人,面貌下同,⾝材下同,形状不同。

  整个“室”的地上,全都是⾚裸裸的木雕女人。

  只有当中丈许方圆例外,那之上放着一条老大的圆木,在圆木的一侧放着一个大石墩,⾼却不过两三尺。

  室的四壁又如何?

  在左面尽是女人的庇股,种种不同的庇股,有的‮圆浑‬有的平板。

  每一种的线条都是那么柔和,看来都那么美丽。

  在右面则是无数对啂房,有的低垂,有的⾼耸,有的礼満,有的小巧,也是各呈其妙,看来很美丽。

  在前面,则是一对对女人的脚,在后面,却是女人的头颅。

  每一件都是那么的真,但细看之下,分明都是木雕出来。

  四面就只是这四样东西,每一面的东西都就只有一种。

  雷凤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对自己的⾝子,可以说也不甚清楚,对于别人更就不用说了。

  她也想不到虽然是同一样东西,形状线条都各有下同。

  有些线条的优美,形状的可爱,雷凤虽然是女人,亦不噤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看着,不噤由心又发出了一声呻昑。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知道绝不是。

  人间竟有这种地方,她就是做梦相信也想不到。

  是谁做出这个来。

  难道就是那个蝙蝠?无翼蝙蝠?

  雷凤不其而又打了一个寒噤。

  那个无翼蝙蝠却没有眼睛,他怎能够雕出这许多木美人来?

  雷凤简直就难以置信。

  她的一张脸这时候已红如晚霞,虽然“室”中并没有其他人,但到底她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对于这些当然是害羞得多。

  蝙蝠为什么要将我进来这种地方?

  雷凤实在想不通。

  她正在奇怪,忽然听到了一下非常奇怪的声音。

  “戛吱”的,就像是有一道门正在打开来。

  她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纸灯笼。

  ⽩纸灯笼,灯光惨⽩,也不知是灯光影响还是什么原因。

  握着灯笼的那支手竟有如⽩垩一样,丝毫⾎⾊也没有。

  那支手的主人也一样。

  雷凤的目光顺着那支手上移,又看见了蝙蝠。

  无翼蝙蝠!

  嵌満着女人啂房的那一面“戛吱”声中,移开了一道暗门。

  无兵坞蝠污魂六记无翼蝙蝠手持灯笼,就出现在那道暗门之中。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他看来彷佛比方才更苍老。

  他的一双眼睛玻璃也似灯光下散发着惨绿⾊的光芒,赫然就落在雷凤的面上。

  人的眼睛绝不会那样。

  雷凤亦早已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双假的眼睛。

  可是在她的感觉,那双眼睛仍然像充満了生命一样,正在瞪着自己。

  一种难言的恐惧那刹那突然袭上她心头。

  她的右手于是握刀更紧了。

  室中没有风,连空气彷佛已静止。

  灯光一动也都不动,就像是那本就不是‮实真‬存在,只是画上去的一样。

  蝙蝠这时候,忽然笑起来。

  笑得就像是一个孩子,那笑声的奇怪简直没有任何字句能够形容。

  他笑着缓步走进室內,那道暗门旋即在他的后面关上,他于是就像是一个婴儿般,置⾝在无数的女人啂房中。

  他连随伸手轻抚在旁边的一个啂房上,由咽喉中吐出了下接近‮渴饥‬的呻昑。

  雷凤立时打了好几个寒噤,忽然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支手是抚在自己的啂房上。

  她一张脸更红了。

  蝙蝠那支手并没有停下来,那种接近‮渴饥‬的呻昑声断断续续,充満了整个空间。

  雷凤实在不想看下去,可是一双眼睛却像着了魔也似始终离不开。

  蝙蝠那支手接着移到这个啂房上,轻抚着,忽然道:“天下间没有第二样东西,比女人的⾝体更奇妙,更美丽的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奇怪,低沉而嘶哑,彷佛充満了一种难以言喻,也难以抗拒的魔力。

  雷凤竟然不由自主的点头。

  蝙蝠接道:“你看,这些啂房形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

  雷凤没有作声,心底却不能不承认蝙蝠所说的是事实。

  蝙蝠又道:“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女人的啂房都是那么的美丽,有的太乾瘪,有的却太肥,但最美丽的,大半都集中在这里了。”

  他接问道:“你可知我为了收集这些不同的女人啂房,一共花去了多少时候?”

  雷凤忍下住问道:“花去了多少时候?”

  蝙蝠道:“多少时候我也记下起的了,也许三十年,也许二十年。”

  他伸手抓抓満头发,道:“总之,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候了。”

  说着又在旁边的一个啂房之上摸一把,道:“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女人称得是完美。”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有的啂房美丽,却耝得像一个⽔桶。有的细如⻩蜂,却偏偏长着一个平扁庇股,有的一双手柔美之极,两条腿却臃肿得吓人,再不就是两支竹竿一样。”

  雷凤呆呆的听着。

  蝙蝠又叹了一口气,道:“天下间本来就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无论是男人抑或女人。”

  雷凤不能不承认这句说话。

  蝙蝠道:“情方面下用说,人格方面也休论,就只是⾝材,已经千变万化了。”

  雷凤不作声。

  蝙蝠又说道:“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看见过一个十全十美──这是说⾝材的女人。”

  雷凤冷笑。

  蝙蝠道:“你不必冷笑,这是事实,所以找才将她们最好的一部分留下来。”

  他的手又抚在一个啂房上,道:“正如这些啂房,每一个都是如此美丽,可是它们的主人,有些就只得一对啂房美丽,其余的部份,完全要不得。”

  雷凤忍不住问道:“这些…这些东西都是你拿真人做样本雕刻出来的?”

  蝙蝠道:“当然了,否则如何得如此真似?”

  雷凤冷笑道:“可是你的一双眼…”

  蝙蝠道:“我的一双眼完全看不见东西。”

  雷凤道:“你的耳朵却有如蝙蝠一样灵敏。”

  蝙蝠道:“这是事实,而且我敢说一句,即使蝙蝠也没有我的灵敏。”

  雷凤道:“难道你就凭听觉,听得出那古东西是怎样子?”

  说着她又冷笑了起来。

  蝙蝠道:“怎会有这种事情,这如果能够,简直就是神话了。”

  雷凤道:“那么你…”蝙蝠道:“我虽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东西,却有一双完整的巧手。”

  雷凤一怔道:“手?”

  “不错──手!”蝙蝠扬起了他的一支手。

  他的有如鸟爪一样,青筋毕露,却是那么的灵活。

  尤其是五支手指,简直就像是五条毒蛇,每一支骤看来都好像要脫手飞出,充満了強烈的活力。

  他五指漫不经意的伸伸缩缩,接道:“这支手若是不巧,也雕刻不出这许多美妙的东西。”

  说着他的手由上而下,⽔波般一动。

  那分明就是在模拟一个女人的⾝材,雷凤看在眼內,娇靥又一红。

  蝙蝠又说道:“这支手无疑就是我的眼睛,只要摸下去,这个女人的⾝材怎样,某部份属于某类型,以致肌⾁的组织如何,是否值得找雕刻出来,都已有分寸了。”

  雷凤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蝙蝠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嗜好,这只是我的嗜好。”

  雷凤道:“你疯了。”

  蝙蝠道:“我若是一个疯子,又如何雕刻得出这么美丽的东西?”

  雷凤道:“你若不是疯子,怎会做出这种种事情来?怎会有这种嗜好?”

  蝙蝠道:“我只是将天下美丽的女人⾝上最美丽地方收集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创举,一件前所未有,一件独一无二,一件最伟大的工作。”

  雷凤终于骂出了一句话:“放庇!”

  蝙蝠一怔,道:“每一个人都放庇,却也是每一个人都不同,有的臭不可闻,有的彷佛兰菊之气,有的响如铜钟,有的低如蛟语,各呈其妙,各呈其下妙,可惜纵然怎样妙,也无法将之收集起来。”

  雷凤简直哭笑不得。

  蝙蝠语声一落,举起了脚步,向雷凤走过来。

  雷凤一眼瞥见,厉叱道:“你待要将我怎样?”

  蝙蝠道:“你难道还不知道?”

  雷凤心里一寒,娇靥却更红,喝道:“站住!”

  蝙蝠停下了脚步,摇道:“你的声音本来很动听,但一大叫,就不动听了。”

  雷凤道:“⼲你什么事?”

  蝙蝠自言自语的道:“声音本来也应该收集的,美丽动听的声音,是那么悦耳,教人一听就神魂颠倒,可惜声音就像是庇一样,也是收集不得的。”

  一顿又说道:“不过现在虽然不能够收集,以后也许有什么人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将声音也能够收集起来,可惜这个⽇子,我只怕等不及了。”

  雷凤冷笑道:“好像你这种人死掉了最好。”

  蝙蝠道:“人总要死的,若是未到时辰,你诅咒我死亡也没用。”

  他又举起了脚步。

  雷凤再叱道:“停下!”

  蝙蝠听若罔闻,脚步不停。

  雷凤厉声道:“你再不停,我可要不客气了。”

  蝙蝠反问道:“不客气又怎样呢?”

  雷凤道:“我要杀了你!”

  蝙蝠“啧啧”的雨声,‮头摇‬道:“好凶的姑娘,凭你的本领,也许真能够杀我,只可惜…”语声突然停下。

  雷凤不由喝问:“可惜什么?”

  蝙蝠道:“你喝下了一杯酒,放在殿堂桌子上那壶酒,现在不怕说,是万万喝不得的。”

  雷凤心头怦然震动,脫口道:“那杯酒…”

  蝙蝠戴口道:“你知道那壶是什么酒?”

  雷凤道:“什么酒?”

  蝙蝠道:“蝙蝠酒。”

  蝙蝠酒又是怎样的一种酒?雷凤正想追问,蝙蝠说话已经接上:“这种酒相信你有生以来连听都没有听过。”

  雷凤惊问道:“是毒酒?”

  蝙蝠道:“不是,否则你早已就已经毒死了。”

  雷凤不由得放下心来。

  这种酒既然没有毒,蝙蝠又常饮,自己就饮,自己就饮下了又何妨?

  只不如这个蝙蝠所说的是否真话?

  雷凤惟一担心的只是这一点。

  蝙蝠竟然好像看透她的心意,道:“你放心,我这个人还有一样优点,那就是不喜说谎。”

  雷凤冷笑道:“你若是不喜说谎,又怎能够将我引来这里?”

  蝙蝠一怔,道:“我虽然不喜,但有时于无奈,还是要说的。”

  雷凤只是冷笑。

  蝙蝠又问道:“这种蝙蝠酒你知道是怎样制造的?”

  雷凤道:“不知道。”

  蝙蝠道:“那是以红蝙蝠浸酒弄出来的。”接问道:“你知道红蝙蝠又是怎样的一种蝙蝠?”

  雷凤冷笑道:“谁知道那许多的鬼东西。”

  蝙蝠一些也不动气,道:“红蝙蝠是蝙蝠的一种,名符其实整个⾝子都是红⾊的,红得就像是鲜⾎,原产在滇边一带,但经过我苦心的培养,已可以适应这儿的环境了。”

  雷凤道:“你执养来⼲什么?”

  蝙蝠道:“我喜蝙蝠,就像喜女人的⾝体一样。”

  雷凤轻啐了一口。

  蝙蝠接道:“也许就因为太喜了,所以我也变得像蝙蝠,可惜就是无翼,否则与蝙蝠无异。”

  雷凤道:“现在你已经够像了。”

  蝙蝠傲然道:“不错,譬如拿眼睛来说,它们有眼等于无眼,俨如瞎子,我呢,本就是一个瞎子,又譬如耳朵,我那支耳朵的灵敏绝下在它们之下,哈,扯得太远了──”一顿他又道:“回说那些红蝙蝠,有人说,它们是因为喜昅⾎,所以通体都变成了⾎红⾊。”

  雷凤打了个寒噤,不觉问道:“到底是不是?”

  蝙蝠道:“是,其实每一类蝙蝠对于⾎都是很有好感的,非独红蝙蝠而已。”

  雷凤闷哼道:“奇怪你养的那些蝙蝠,并没有将你的⾎都昅一个⼲净。”

  蝙蝠植:“这大概因为它们知道,我是它们的同类。”

  雷凤冷笑道:“你的确不像是一个人。”

  蝙蝠道:“人是一种生物,蝙蝠也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同?”

  雷凤实在气他不过,只有冷笑。

  蝙蝠接道:“那种红⾊蝙蝠,据说,最喜昅的却是女人的⾎。”

  雷凤打了一个寒噤,道:“胡说!”

  蝙蝠道:“这也许是胡说,但有一个传说却是‮实真‬的。”

  雷凤追问道:“又是怎样的传说?”

  蝙蝠道:“它们的⾎可以制造出一种媚药!”

  “媚药?”雷凤面⾊一变。

  蝙蝠怪笑道:“媚药有多种,但说到厉害,红蝙蝠这种虽不是第一,第五名之內,相信走不了。”

  雷凤的面⾊更加难看,盯着蝙蝠,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

  蝙蝠笑接道:“有人说,红蝙蝠这种媚药一服下,便是三贞九烈的女人,也会变成了娃,经过多次的试验,我发觉,这并非夸大,的确是那么厉害。”

  雷凤的面⾊那刹那难看到极点,她到底还是一个闺女。

  蝙蝠道:“不过你放心,我并下想你变成一个妇,因为,唉…”

  蝙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是一个老人,老得实在不能够在上再卖力的了。”

  雷凤一点也没有将心放下,反而更忐忐不安。

  这个蝙蝠到底在打我什么主意?

  她盯稳了蝙蝠,大有恨不得将他一刀杀掉之意。

  蝙蝠对于雷凤的表情当然不会有所感觉,但明显的他却又知道雷凤的感受,顿一顿,又说道:“岁月不饶人,一任你如何英雄,到老了,有很多事情还是力不从心。”

  雷凤只听得粉脸通红。

  蝙蝠忽然一笑,道:“但即使我仍然年轻,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是不感‮趣兴‬的。”

  他的面容忽然沉下去,黯然道:“早在多年之前我已经不感‮趣兴‬了,我从来都下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雷凤下明⽩。

  蝙蝠叹息一声,接道:“你若是不能够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只得到她的⾁体又有何用?”

  雷凤不觉点头。

  蝙蝠道:“所以虽然很多的女人被我到来这里,我一个也没有‮犯侵‬过她们,只留下她们⾝上最美丽的部份,还是我亲自用上好的木材,一一精心雕刻出来的。”

  一顿又说道:“所以我请你放心。”

  雷凤冷笑。

  蝙蝠叹息道:“我知道你离开这里之后,一定会痛恨我,然而有生之年,你却一定不会将我忘记!”

  雷凤厉声道:“我现在就离开!”说着她举步奔前。

  这一举步,她忽然觉得吃力非常。

  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猛袭上来。

  难道那壶酒之中,真的下了红蝙蝠媚药?

  雷凤整个⾝子都起了颤抖。

  蝙蝠在雷凤举步的同时就露出了倾耳细听的神态,即时道:“红蝙蝠的药力,现在应该发作了。”

  这句话⼊耳,雷凤不期就生出了一种天旋它转的感觉。

  蝙蝠笑接道:“这种药酒找已经将它一再提炼过,媚药的能,已经减低至极限,若是你本⾝是一个贞烈的女孩子,对于你可以说已本下起作用。”

  雷凤咬牙切齿,总算跨出了两步,这两步所化的气力,在她的感觉,简直有如跨了三十步之多。

  她內心恐惧了起来。

  蝙蝠还有说话,道:“我看你也是个贞烈的女孩子,这种媚药却虽然没有媚药的功效,但仍可以令你所有的机能完全陷⼊半停止的状熊。”

  他笑笑又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一这若说是药,你便得昏不醒,但若说不是药,它却又兼具药的功能,很快你就会连站都站不稳,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你仍然有知觉的。”

  重重的一顿,他才接下去:“无论我在做什么,你都会知道,可是你只有接受,不能够抗拒。”

  雷凤咬牙道:“你敢…”

  这句话已说得有气无力。

  蝙蝠道:“我是经过多次的考虑,才决定弄出这种‮物药‬,也只有藉助这种‮物药‬,我雕刻的工作才能够顺利进行。”

  说到这里他才回答雷凤的说话,道:“我敢的,天下间,没有一个令我畏惧的人,我无论要做什么事情,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他突然脫手将手持的灯笼抛起来!

  死⽩的灯光突然变成惨绿,鬼火一样。

  懂笼飞上半天,流星般突然四散。

  这简直就是魔法一样,雷凤那刹那如遭电殛,她惊呼!惊呼未绝,灯光已熄灭!

  漆黑的石室中又响起蝙蝠的怪笑,还有雷凤的惊呼声。

  雷凤再一次陷⼊漆黑的境地中。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強烈已极的恐惧,猛袭上她的心头。

  她惊呼,她想走,想冲前去刀斩蝙蝠夺门而出。

  可是她一双脚已完全不听使唤。

  她整个⾝子都变得虚弱,终于倒下。

  但她的神智,仍然是那么清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也仅只是片刻,在雷凤来说,本已不能确定,在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已经完全不能动,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充満了她的⾝躯。

  她却是丝毫睡意也没有,一双眼免強睁大。

  只看见一片黑暗。

  她想哭,但始终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毕竟她是一个倔強的女孩子。

  蝙蝠的怪笑声已停下,黑暗中已再没有他的仕何声息。

  他到底哪里去了!

  雷凤不知道怎的有一种感觉,感觉蝙蝠就在一旁,正在看着自己。

  蝙蝠是一个瞎子,黑暗正就是蝙蝠的王国,以蝙蝠的⾝手,绝对可以蔵在一旁而又不发出任何声响。

  事实雷凤人虽说清醒,已没有平时那么清醒了。

  黑暗中,一刻对雷凤来说,已有若一个时辰了。

  时间是那么难过。

  石室又是那么静寂,雷凤甚至已听到自己的心房在跳动。

  又好像过了很久,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就像有人正向她走近。

  是谁?蝙蝠?

  那其实是脚步声。

  只是那双脚就像是没有踏在地上也似,虽然在这么静寂的环境中,仍然不怎样清楚。

  室中的地上遍放着那么多木像,可是那双脚并没有-在其中的一具之上。

  一定是蝙蝠。

  难道蝙蝠的耳朵竟然是真的如此灵敏,连地下的障碍,也一样听得到?

  雷凤由心发出了一声呻昑。

  那种奇怪的声响奇怪的脚步声立时像弄清楚了目标,向雷凤这边移来。

  雷凤心头凛然,闭上嘴巴,咬紧牙龈,只恐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可是那脚步声仍然向她迫近。

  那真的蝙蝠已经确定了雷凤的置⾝所在。

  越接近,脚步声也就越清楚了。

  雷凤心中恐惧那刹那实在強烈到了极点,她很想叱喝来人滚开。

  可是她本已发不出声音来。

  她也想挪动⾝子,即使是一寸也好,半寸也好。

  可是连这样她也做不到。

  也就在这个时候,石室之中,突然又亮了起来。

  一盏碧绿⾊的琉灯缓缓从室顶垂下。

  室顶并没有洞,那盏琉灯就像是突然出现,虚悬在半空。

  光并不怎样的明亮,但已以⾜够。

  到雷凤又看见了蝙蝠。

  蝙蝠距离她已不在三尺。

  她由心恐惧出来,整个⾝子都微微的颤抖。

  蝙蝠仍然是那样子,但好像比方才苍老了很多。

  苍老而憔悴。

  可是他那双惨绿的假眼,仍然充満了生气,仍然像在瞪着雷凤。

  雷凤连呼昅都已闭住。

  她不知道蝙蝠在打什么主意,她只想尽量避免蝙蝠发现她的存在。

  然而蝙蝠却好像知道她仍然在那里,不可能走远,继续向她迫近来。

  一步,再一步。

  蝙蝠忽然停下脚步,蹲下了⾝子。

  这时候,他的面庞距离雷凤的面庞已下到一尺,雷凤甚至感觉到蝙蝠的气息噴在自己的面庞上。

  她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也就在这时候,蝙蝠的右手摸上了雷凤的娇靥。

  雷凤这时候若是仍能够发声,是必已惊呼出来。

  可是她现在非独有如哑巴,甚至混⾝的肌⾁神经都已经陷于停顿的状态,一些反应也没有。

  她有的,只是感觉,感觉惊慌,恐惧,恶心。

  就只是感觉而已。

  蝙蝠的手就像是鸟爪一样,枯瘦而耝糙,只摸得雷凤心底发寒。

  那支手缓缓移动,摸遍了雷凤的整张脸。

  蝙蝠脸上的神情随着那支手的移动变化,是显得那么‮奋兴‬,那么怜惜,却又是那么诡异。

  雷凤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蝙蝠的左手接着也摸上来,也是鸟爪一般,他双手捧着蝙蝠的面颊,轻轻的‮挲摩‬,忽然笑起来。

  笑得就像是一个⽩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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