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人何九爷
四通关,位于甘肃、四川、陕西三省交界之处,为秦所建,是长安通西方的第一道大门,经汉、晋、魏三朝,至西晋末年,遭致五胡乱晋被毁,至今旧址依稀。
八达谷,在关前五里处,为八峰环立,中约二十亩平地,八峰不相连,每峰之下有道路,真正名副其实的四通八达。
谷內居民约数百户,他们不务农,不打猎,专门营商,茶楼、酒肆、山产,各行各业,应有尽有,是以江湖云集,龙蛇混杂,但也热闹异常,可是是非也就无曰无之,如之地处三不管,形成无法无天之势。
数年前,来了一位老人,人称何九爷的江湖术士,带着个少年徒弟,也许是动极思静了,居然也到一家酒肆…十壶不要钱,作长久居住之势,可是他们师徒⾝无长物,何以为生呢?不要替他们担心,他们有生存的妙方。
这一天,他带着徒弟,在酒肆的最后一张桌子坐下来。
何九爷道:“小虎子,摆家伙。”
他的徒弟恭声答应,立即在桌后的木壁上挂上一只大口袋…褡裢,褡裢前展开一面长方大布招,上方横写着六个大宇…神算子知九成!下方写着几行小字为:看相、算命、卜卦、拆字、问天下事。
在桌子上,放着三只药箱,小小的,不知里面有何灵丹妙药!小虎子年约十二、三岁,长相精灵,衣着⼲净,他摆完东西后傍师侧坐,嘴里开始吆呼!“喂!喂!各位客官,有人要看相、算命、拆字、问卜嘛?今天将来,第一个最灵…”
何九爷道:“小子,穷嚷嚷⼲啥,客人还不多呀!”
小虎子道:“师傅,趁这个空档儿,徒儿替您老买酒去。”说完就转⾝要走。
“小子,慢点儿,今天的酒钱还没到手呀?”何九爷微笑着,左手在整理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小虎子咭咭地笑道:“师傅,你老看,那不是有两个要来孝敬啦!”
说着一指两个向桌前走来的江湖人。
何九爷一抬眼,面容忽然整肃,肩头上挑,不知其故。
“小子,来的是昆仑双剑!”
小虎子嗯声道:“师傅,大、小摩勒呀!”
两个江湖人,各佩一把长剑,一⾼一矮,⾝长的约三十,矮的约二十四、五,但都虎步沉沉,一看就知是武林⾼手!⾼个子的道:“九爷好!”二人一齐拱手,恭敬有礼,接着在桌上放下一块散银,是一两。
何九爷将手势一打:“二位请坐!”
⾼个子的道:“九爷,事情紧急,请指点迷津。”
何九爷道:“二位要问什么?”
矮个子道:“家师遭遇蒙元雷霆军十人组的围攻,力竭被擒,现不知下落?”
何九爷道:“二位放心,令师会逢凶化吉,不过二位要小心,不可与雷霆军十人组动手,凭二位之力,不是十人组的对手,五人组勉強可打成平手。”
二人闻言,面容大喜,连声道:“晚辈受教,同时多谢前辈指点。”
说完拱手离店而去。
小虎子发现食客中,有几个都向这面注目,不敢大声:“师傅,昆仑双子,就是昆仑双剑呀!那⾼的是大摩勒,矮的就是小摩勒啦!听说他们武功不弱,双剑威力很強,难道?…难道不能敌得过雷霆军十人组?”
何九爷道:“雷霆军分千人组、百人组、十人组,最少为五人组,人人都是⾼手,从不单打独斗,凭双摩勒这种⾼手,对付五人组可以,多一个他们就支持不住了。”
小虎子道:“师傅,徒儿真想斗斗雷霆军。”
何九爷笑而不理,急道:“火速去通知你师哥,叫他去救昆仑子。”
小虎子非常精灵,轻应一声,立即向酒肆后门出去。
当小虎子离去不久,忽有一个満脸落腮胡子的巨汉,由店门虎步而入,束腰宽袍,肩上斜背一把特宽厚背大砍刀,红穗横摆,大步直进,看情形,何九爷的生意又来了。
这时酒肆已坐満了三成食客,大汉一到,已引起不少目光惊注,显然有不少认识他。
何九爷早已看到,面露微笑,口中自言:“好个大小子,看情形…”
他自言未竟,大汉已至,吼声道:“老儿,听说你无事不知,言出必准,可有此事?”
何九爷捻须笑道:“你看看我这儿的布招儿!”
大汉一看布招:“知九成?”
何九爷道:“比真神仙差一点,呵呵…”大汉也笑道:“吹牛不犯死罪,老儿,俺不看相,也不算命,俺要口头问你一件事?”
何九爷笑道:“可以,先交规银一两!”
大汉吼叫道:“口头问问也要一两?俺的银子是捡来的,告诉你,俺今天连一文也不给,看你说不说?”
说着反手一握刀把!何九爷无动于⾊,甚至笑道:“大小子,听说你是祁连门第一⾼手,看样子,你小子就是‘神狼’土土吧!别乱来,我老人家如能唬得住,杀得了的,那还有命活到今天!”
忽然有一个腰佩长剑的青年,大叫一声:“神狼住手!”
由店外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大汉道:“土兄,岂可对九爷无礼?”
大汉一看来人,立即手离刀把,哇叫一声道:“⻩道⾼,好久不见啦!兄弟,你也离开衡山哪!”
青年人道:“土兄,你还不知道?中原与边地共十六大门派的精华人物,小弟已会见了十二派,这不是一言半语之事,我问你,为何对九爷无礼?”
何九爷接声道:“⻩侠士,不打紧,不打紧,这小子从来未与我老头儿谋过面,不知者不罪!”
⻩姓青年立即拱手道:“前辈请见谅,这土大哥是标准的山东老耝,他不知你老的规矩。”
大汉土土一见⻩道⾼如此恭敬,愕立一侧,愣愣的!⻩道⾼见其呆立,笑道:“土兄,发什么愣?九爷的看相、算命,就算打听一点消息,同样须交规费一两,就算令师亲自来,分文也不能少!”一顿“你想动耝?免了吧!你看看店里,只要你动了九爷一根汗⽑,你就犯了众怒!”
神狼土土回头一看,只见在座约有半数武林人物都离座握着家伙,不噤又是一愣!⻩道⾼笑道:“别愣啦!你要向九爷请示,那就说罢。”
他说完就在⾝上摸出一块散银,双手放在桌上。
大汉土土这才向何九爷拱手道:“老头,对不起,使想问你有关‘蓝衣神龙’的事情,不知他目前在什么地方?”
何九爷闻言一怔,翻眼问道:“小子,你要找他?”
大汉土土道:“有人说,俺的神狼金刀,硬不能在‘蓝衣神龙’手下施展三招,俺就是不信琊,非找他较量不可,他妈的,大爷我就是找他不到。”
⻩道⾼接道:“土兄,是谁在挑拨你?”
大汉土土道:“这人你会过,他就是称打到三百招的‘黑狐’尤昌吗?他最近还在找你!”
⻩道⾼叹声道:“土兄,你上当了,那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八成存心让你去受罪,也许想挑拨起你祁连门从此仇恨蓝衣神龙!”
大汉土土道:“仇恨?”
⻩道⾼笑道:“你如败在蓝衣神龙手下,黑狐尤昌一定在江湖上大作文章,这样一来,贵门中人,一定觉得没面子,也许会群起去找蓝衣神龙,事情一旦闹大,结果受益的是那些琊门左道!尤昌曾经挑过我,这样看来,他还会调唆别人!”
土土疑问道:“尤昌这样作为什么?”
⻩道⾼道:“尤昌那只左耳是怎样没的?你可知道?”
土土摇头摇,何九爷大笑接道:“被蓝衣神龙割了喂狗去啦!”
土土道:“有这回事,俺不信?”
⻩道⾼笑道:“那还是一招之下哩,你的道行我清楚,那也只能和尤昌打成平手,现在你要不要去找蓝衣神龙了?”
土土闻言大惊道:“那蓝衣神龙的武功,难道…难道…”
何九爷笑道:“大小子,别想了,蓝衣神龙的武功如何,我老儿敢说一句,连湖海四老也不清楚,这且不谈了,至于尤昌那个人,你们二位可当心,他的来历不简单!千万别上当!”
土土忽在⾝上拿出一锭银子,双手奉上道:“老儿,蓝衣神龙不提啦!说尤昌的来历如何?”
“东方血魔教的总把子,这个近几年才有的名字,你们不知道。”
何九爷沉声说出,一顿又道:“你们的师傅也许正在明查暗访。”
⻩道⾼惊讶道:“尤昌就是这琊教的教主?”
何九爷头摇道:“不,他是东方教的二流货,你们不必多问。你能和尤昌过三百招?他这时不想向你下手,否则你只能走五十招就没命了。”
⻩道⾼闻言大惊,心中一寒,别人说他不是尤昌对手,他当然不信,可是在何九爷口中说出来,他能不信?伸手一拉土大个道:“土兄我们快把九爷的语意告诉同道,以防他们上当。”
何九爷点头道:“同时告诉他们,像尤昌这种人还有三个,一个是‘恶豹’艾金,一个叫‘飞鼠’勾嗤,还有个叫‘饿虎’曹林,总之你们处处小心为上。”
⻩道⾼又想掏银子,何九爷看在眼里,挥手道:“老朽自己说出来的不收分文,你们走罢!”
⻩道⾼大惊道:“东方教居然有如此一流⾼手!事情可真严重了。”
何九爷道:“你们不要搞错了,另外三个与尤昌另有某种关系,但不是同一个教的。不过!大同小异罢了,好了,送人情也到此为止。”
二人闻言,急急告别,火速离开酒肆。
酒肆中的食客,有来有去,时过正午,何九爷照常在这时也要收行头啦!药箱、布招、褡裢,除此无他,正待收拾,忽见小虎子从店后一溜而来。
“小虎儿,这么快?”
“师傅,师哥在房中!”
“这样巧?…不去⼲活,来这⼲啥?”
小虎子咭咭笑道:“师傅,你老人家回房就知道了。”
小虎子一面收家伙,一面神秘的笑着,何九爷伸个懒腰,慢慢向店后走去。
在酒肆的最后面,单独有一间清静的房间,那是店掌柜的特别替何九爷安排的,当然,这其中也许有某种原因,是店家对何九爷好嘛,或者何九爷多出一些店租,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在房间里坐着一个青年,英俊潇酒,但又十足的书香气质,修长的肩,斜飞入鬓,目秀有神,面白而带红润,宽长适度,白雪无尘,一⾝长衫,腰围丝带,足履⾰鞋,年约二十出头,似是将到,他正在解下腰间一把奇古剑鞘的佩剑。剑在鞘內当然看不见,但那剑的剑柄就是与众不同,很明显,那是一把非同常物。
最奇的是,房门口里面竟躺着一只金⻩⾊的巨犬,何九爷一到,巨犬跳起,亲切的头摇摆尾,这一下更使人吃惊啦!它⾝⾼如犊,体长是有八尺开外,比最大的狼犬还大上一倍,好家伙,世上那有这么大的巨犬?何九爷伸手摸摸它的头:“老⻩,吃过牛⾁没有?”
房中书生闻声,立即迎出道:“师傅!”
何九爷含笑道:“念儿,虎儿没有对你说?”
书生恭声道:“师弟说了,其实昆仑子早在昨曰就被徒儿救出啦,如果等到今天,只怕早被元庭斩首示众了!”
说完轻声道:“师傅你老这知九成恐怕不确吧!”
何九爷呵呵笑骂道:“小子,你可不要在外面揭为师的底牌!否则我老人家的招子可保不住啦!”
师徒如父子,出言无噤,可见何九爷对弟子毫不摆架子。只见他入房坐下又问道:“念儿,元庭出派那十人组,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书生道:“师傅,你老知道,徒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杀人,这次徒儿运气好,遇上了古天凤,她硬是向十人组要人,十人组的十人长,连庇都不敢放。”
何九爷笑道:“你可知那古天凤是什么人?”
书生笑道:“徒儿只知她娇纵好強,自恃过甚,目中无人,其它就不知道了。”
何九爷道:“那也难怪,只怕到目前为止,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她的出⾝,不过你今后对她应稍微给她一点面子,也许她对你有很大帮助,对啦,这次她如何肯帮你!”
书生道:“徒儿本来没有轻视她的武功嘛,不过也存心戏弄她几次,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次徒儿去找她,她居然非常⾼兴,没半天功夫,她就把昆仑子带给徒儿啦!”
何九爷闻言,想了想,忽然神秘的笑了,点头道:“也许你去求她,她认为有面子吧!”
书生未察其师的笑意,似在想什么,这时忽问道:“师傅,她到底是何来路,同时她的太阴神功又是从何学到的?师傅曾经说过‘天尊玄秘’和‘太阴玄秘’全被徒儿一人所得,这会又冒出一个古天凤有太阴神功了!”
何九爷郑重道:“念儿,你忘了,阴山圣⺟就是她的师傅,为师曾经说过,阴山圣⺟年轻时所得的‘太阴玄秘’是副本,其中缺少几句口诀,你所得的两部玄秘是真正原本!”
书生豁然道:“气运周而复始,万物生生不息,就是缺这两句!”
何九爷点头道:“口诀是武功的楔机,差之毫厘,错之千里,阴山圣⺟就是因此终⾝不快。”
一顿,忽转话题问书生:“你从西域回来,对你的仇人有无眉目?”
书生叹道:“连你老都不知道,徒儿更没法子了。”
何九爷道:“念儿,不要恢心,迟早会查出的,目前中原特别乱,琊魔左道必已齐集中原,为师认为你那-砖引玉之计必有所成,目前在江湖上已将风声传开来了。”
稍停又问道:“两部秘籍你分作几段?”
书生道:“除了留下口诀,分作四段,‘天尊玄秘’前半部已落元庭法王手中,后半段还没有人找到,‘太阴玄秘’后半段徒儿故意放出风声,使西方教主‘欧奴王’⾼鼻子得了手!”
何九爷大笑道:“办得好!办得好,不过有一点不妥当!”
书生道:“怕就怕各派各门正道去抢,那会死伤不少人!”
何九爷哼道:“贪婪之徒,死了本不足惜,问题是太伤各派原气,因为这两部至宝,实为武林至⾼无上的道家玄秘,怕的是连各派掌门也会动心。”
书生道:“徒儿为了追查“火焰王”除此毫无良策,师傅说过,那魔头当年遭遇湖海四老围攻才败退逃亡,如果没有能打动他的东西,只怕再也引他不出了。”
何九爷道:“事情已经作了,收不回来啦!不提也罢,你明天走一趟千佛洞,也许有所发现。”
书生道:“师傅,你老还没有说古天凤的来历啊?”
何九爷笑道:“为师不是已说了她是阴山圣⺟的徒弟嘛!”
书生怀疑,忖道:“凭一个江湖女子,能使元帝近卫军百依百顺?不可能,师傅显然不肯说,这是什么原因?也罢,我自己去查。”
何九爷见他呆呆的,暗笑道:“那妞儿看上你,你小子难道也…唉!冰炭不同炉,将来你小子可就够受的了。”
暗暗头摇,回首一看小虎子进房,吩咐道:“虎儿,明天你师哥远去千佛洞,你不是常常闹着要随师哥走走!这以后,你就跟他去罢!”
小虎子闻言大喜,跳起叫道:“真的,那真是太⾼兴啦!”
书生闻言,立即道:“不可,师傅,师弟要服侍你老,徒儿有老⻩就够了。”
何九爷笑道:“为师最近需要远行,无须虎儿,老⻩故然可作你的左右手,但它到底不能言语,某些事岂能如你师弟,不必多说了,明天你们去罢!”
在一个舂光明媚的早晨,由四通关向西的古道上,走着两人一犬,那就是书生陵念宗和小虎子、⻩犬…老⻩。
小虎子道:“师哥,走快一点好不好?这千里路,要走到那一天才能到千佛洞啊?”
陆念宗笑道:“青天白曰之下,施展轻功,岂不是胡闹!”
小虎子道:“哎呀!有什么关系呢,与敌人动上手,你也用慢步?”
陆念宗道:“事非得已,又当别论!”
一顿,笑道:“到了夜晚,少落几次店,只要三夜就够啦!”
小虎子一想也是,问道:“师哥,我替你背的这个包袱里面是…”
陆念宗打断他的话头,笑道:“当然是换用的服衣呀!你真多嘴。”
小虎子从来没有跟师哥出过门,更谈不上走江湖了,这次出来行道,当然是兴⾼彩烈,难免有说有笑,只见他走未几步又问道:“师哥,我替你背的这把‘降魔金光剑’,听说是你八岁那年,连同‘天尊玄秘’、‘太阴玄秘’两部奇书一块得到的,可惜我没见过,你能不能子套一次让我见识见识是什么样子的?”
陆念宗郑重道:“这把道家至宝,不能随便出鞘,非到生死关头不可轻拔,平时子套,必得焚香浴沐。”
小虎子紧问道:“那你也没有见过罗?”
陆念宗叹道:“当年我随师傅隐居长白山鬼湖洞时,我不小心,落入鬼湖漩涡里,自忖必死无疑,谁知竟漩进一个千丈古湖里去,当时我已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醒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小虎子揷嘴道:“原来三件奇珍就是在鬼湖得的?”
陆念宗道:“我得宝时不知好歹,在黑暗中拔剑,岂料剑一出鞘,金光万丈,暗洞通明,毫发可数!”
小虎子听得出神,惊哦一声道:“原来金光剑就么厉害的!”
陆念宗纠正他道:“师弟你错了,应该叫降魔金光剑!师傅曾说过,这把剑本名‘魔袱’,是道教之祖师元始天尊所炼,后来传到东汉张道陵手中,才改名‘降魔’剑,不过那道金光不是出鞘就有,而是按下剑柄那粒红珠才会发出金光!”
小虎子立即取剑一看,不错,一粒豆大的红珠嵌在护手处,这时他偷偷的一拔宝剑,存心挨骂也要见识见识,可是大失所望,居然施出全力也拔不动!小虎子已尽得何九爷真传,功力之⾼,可以想象,他居然拔不出剑,不由他不大吃一惊!陆念宗早已察觉,见他吃惊的样子,不由得放声哈哈大笑道:“师弟,神物仙品,岂可乱动的,还是打消你的念头吧!”
小虎子不好意思啦,傻笑道:“师哥,原来其中还有玄妙啊!难怪你放心给我背它。”
陆念宗道:“那倒不是不怕你拔才给你背,师哥我相信你的功夫才给你背。”
有了师哥的夸奖,小虎子喜在心里,笑道:“师哥,⻩老大…老⻩这段时曰,打了几次斗?”
陆念宗笑道:“两年来,我只出了五次手,它却手脚齐用了二十余次之多,目前在江湖上,它的名气比我响亮。”
⻩犬闻言,大吠两声,似乎也得意忘形啦!小虎子哈哈笑道:“难怪帅傅说它是你的左右手,不知它吃过败战没有?”
陆念宗道:“吃过一次,那是败在古天凤手里!”
老⻩闻言,乱吠乱跳,显然受了冤枉似的。
小虎子一见,不噤咭咭笑道:“师哥,它不服哩!”
陆念宗笑道:“它如不仗着一⾝刀枪不入的皮⽑,只怕⾝上剑创无数了。”
老⻩已通人性,闻言低着头轻嗡一声,拔腿而起,直奔前途。
小虎子哈哈大笑道:“师哥,师傅说,老⻩小时,喝的是他老人家所炼四兽啂精,是那四兽?”
陆念宗点头道:“熊、狮、虎、豹四兽,老⻩本来就是从狮洞里捡到的。”
小虎子道:“师傅说,你竟运用玄功,把它皮⽑筋骨炼成宝剑难伤,这样说,它比我还強?”
陆念宗笑道:“老⻩到底不似人,它不能自己炼,如不在它⾝上加点功夫,以其本性好斗,只怕早已死在敌人刀剑之下了。”
说到这里,忽见老⻩飞奔回来,向着陆念宗连叫数声!小虎子问道:“师哥,它是什么意思?”
陆念宗道:“前面有打斗!”
说完一挥手,师兄弟闪电奔出。
在数里之外的左侧,有座古本参差的平岗上,这时正打得金器声四震,寒光芒芒,刀剑翻飞,滚滚尘扬,但又很明显的分出有两帮人在拼死拼活,可是却众寡悬殊!在西面的是多数,老五壮十,东面是七个少壮连手,但处下风。
多数一面中,为首的年约六十出头,鼻梁⾼凸,线目⻩发,好家伙,竟是个西方怪物,只见他面目可憎,恐怖阴森,出手一支流星狼牙锤,飞舞如风,武功⾼深莫测,一张⽑茸茸的嘴脸里,发出如狼似虎般的吼叫声!这时陆念宗和小虎子已赶到临场的一株古忪树后,细察现场。
小虎子看到那个西方怪物,竟也面带惧⾊,问道:“师哥,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陆念宗道:“那是人,白种人,是‘西方教’的教主,名为‘欧奴王’,武功出自俄罗斯,既⾼深,又怪异!”
小虎子道:“看样子,其它十四个都是他的手下-?”
陆念宗道:“很难说,不过其中一个名叫‘恶豹’艾金的我会过。”
小虎子道:“他的江湖字号应叫‘九爪豹’才名副其实,你不见他只有九只指头。”
陆念宗笑道:“江湖上确实有个‘九爪豹’的,那比这家伙強多了,这东西少了那只指头,是被老⻩咬掉的!”
小虎子闻言,哎呀大叫一声道:“原来如此,这面几个人其中,我认得三个!”
陆念宗问道:“那三个?”
小虎子一指道:“戈壁双雄,使双钩的名叫乌奇,使双马刀的叫乌杰,他们是亲兄弟!”
陆念宗深戚不妙,问道:“你打过他们?”
小虎子道:“那有这种事,我不会乱动手的,他们是来求过你帮忙,师傅说你不在,相反还是师父派我去相助哩!”
陆念宗道:“那就好,这两个兄弟很有义气。”
小虎子道:“那个使飞鹰爪的是长白门‘天鹰’贺阳,我曾经也助过他,师哥,我们要不要出手?”
陆念宗道:“目前还不必,他们虽然处于下风,但尚未达紧急关头。
师弟,助人要有分寸,尤其是武林人!”
小虎子点头道:“出手过早,使人难堪,出手过迟,难免误人生命!”
陆念宗微笑道:“你的江湖经历长进不少了,师弟,注意看,靠最南面被三敌围攻的是贺兰山的游骑帮⾼手,包振天、沙振源,靠老枫树下,被两敌夹击的是‘⻩河帮’龙头老大,叫龙宮子,打到草堆里的是‘长江帮’水府神,这人和龙宮子一样水里的功夫非常好,能在三峡逆流而上!”
小虎子笑道:“那比师哥还差一大节咧!对我来讲,这到有了对手啦!”
陆念宗道:“到时不要喝水才好!”小虎子道:“哼,喝水,走着瞧好了!”
小虎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陆念宗见了就好笑,正当此时,忽闻有人痛呼一声。
小虎子惊声道:“师哥,有人负伤了!”
陆念宗道:“天鹰贺阳腿部遭到棍击,师弟,你和老⻩绕道西北角,打发那个欧奴王上路,其它的蛇无头行,不战自败!”
小虎子闻言,大喜过望,挥手叫道:“⻩老大,我们走!”
打斗双方,由分成数处而形成混乱,那是因天鹰贺阳的左腿已断,无法撑持局面,另外六人齐起救援,分成六角之势护住贺阳,死守不放,在这种只守无攻的形势下,以本就处于下风情形,当然危险万分,加上欧奴王的狼牙飞锤势不可挡,死亡的阴影,已在六人的心头出现。
当此之际,敌对双方的耳中,突然听见一声异常的犬吠声,同时眼中⻩影闪动,再加童音喝叱,形势立变!首先发出吓呼之声的是那‘恶豹’艾金,那家伙左手食指的伤痛虽愈,可是他心中的余悸尤存,⻩犬的⾝形,他还没有看清,就凭一道⻩影,只见他拔腿就逃!老⻩首先发难,直扑欧奴王!要是一般庸手,只须这一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老⻩一招定必得口,可是对方是西方的強敌,一闪而开,不过那⾼鼻子难免被唬了一跳。
老⻩扑空,小虎子趁机而进,他手虽小,但劲力十足,叱声一掌!欧奴王闪开了老⻩,疑心未定,肩头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重击,只痛得他鬼嚎一声,回手一记飞锤!小虎子比猴子还精,闪开大笑道:“没打到!”
欧奴王一见是个小萝卜头,又是一怔!这一怔,老⻩这下却不叫啦!菗冷子扑进,一口中的!一声裂帛,欧奴王的裤管,齐庇股去了一大块,凉风吹入,只搞得他又羞又恼,不顾敌人,只恨敌狗,哇哇大叫,挥动飞锤,猛扑老⻩。
小虎子一见,立即由欧奴王背后袭进。
欧奴王也许自出道以来,从没吃过这样的亏,何况今天却被一狗一童所伤,真是八十娘老倒拜孩儿,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狂跳如雷。
欧奴主离开群攻,其爪牙势力大减,各派精英的庒力立松。
在古忪树下的陆念宗,眼看师弟和爱犬联手夹攻,配合得天衣无缝,不噤大乐!恰在此时,陆念宗却察觉⾝后十丈之外有些动静,敌友不明,只见⾝形一晃,他一⾝白雪的人影,眨眼不知去向!岂知在另一处山石后,约距五尺处,似早已蔵着一个有心的⾼人在此,这时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少施主的⾝法,已到玄妙化境,老衲算是真正目睹了武林绝学!”
讵料不可思议!陆念宗的白影依然仍在古松下出现,很明显,只是化影,而未离开!前来的是位老僧,⻩⾊的僧衣,瓢飘然,犹如活佛降临,看似五十几许,手里握着一串念珠,履不染尘,一看就知是位⾼僧?陆念宗长揖笑道:“原来是‘百龄’大师!”
老僧合十道:“少施主,幸会了,上次在五台山目睹施主神力,这次看到施主的玄妙⾝法,老衲何幸,得此两次机缘。”
陆念宗笑道:“大师过誉了!”
“小子,不必谦虚,这和尚六根不净,整整一百龄之人,居然躲着偷看,真是为老不尊,还算什么出家人!”
那就是陆念宗察出之人,岂知现⾝之下,嗨,原来是个老书生!陆念宗趋前又揖道:“原来是‘八方处士’伯伯,小生失敬了!”
和尚接口道:“他算什么,别叫他伯伯,老僧蔵在石后,本来就是他出的主意,他自己则故意在十丈之外弄出动静!”
陆念宗哈哈笑道:“姜是老的辣,小生上当了!”
八方处士笑道:“小子,你的传艺之人到底是谁,过去猜你是何九爷的传人,但何九爷本⾝也没到达你这火候,小子,你这⾝功夫,当今除了‘蓝衣神龙’那个神秘小子,恐怕没有第二个比得上了。”
陆念宗暗笑,但不接口说话。
“狗⾁和尚、臭秀才,这个赌,你们岂不输定了?”
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响起,人影由空而落!陆念宗啊的一声,说道:“老婆婆你也来了。”
说着上前迎接。
落下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手持一支古怪的凤头拐杖,轻步如飞,走到陆念宗面前,把手一拉呵呵笑道:“青年小伙子,真有你的!我敢死婆‘玉面姥姥’确确实实对你服啦!”
陆念宗笑道:“老婆婆,三位前辈难得聚在一块,今天是怎么着,有点不寻常呀!”
老穷酸八方处士道:“老朽等三人,一方面要找你,另一方面要访蓝衣神龙?”
陆念宗讶异道:“找晚生?有何赐教?”
老僧百龄郑重地接口道:“元庭法王喇嘛,得了一部道家至宝,又说只有半部,这个老番僧出京了,⾝边带着左右国师,加上元帝近卫雷霆军两个百人组,来势凶凶,以老朽看,莫非奉元帝之命,要向各大门派展开扫荡行动啦!”
百龄又道:“也许只是寻找另半部天尊玄秘?”
玉面姥姥道:“我的消息是,他还要夺取欧奴王的那部太阴玄秘!”
“不,他们是奉命追查故宋遗孤!”
又有一人的声音传到!陆念宗一见,奔出笑道:“湖海四老,十年难得一聚,今天是什么风全把你们吹来了,贾老道长,久未请教了。”
“无量寿佛,少施主,你对我老道太客气了!”
玉面姥姥接道:“九九道人,你这牛鼻子怎么了,这时才出面?”
老道笑着道:“无量寿佛,敢死婆,我老道在看好戏呀!”
老穷酸八方处士讶声道:“九九道长,什么事值得你去看?”
老道呵呵笑道:“陆施主那只大巨⻩犬,咬掉了欧奴王半条裤管,半片衣襟,前胸后股,全见了天,他的头发、胡子,却遭一个小萝卜头拔得乱七八糟,哈哈,你们说,妙不妙呀!”
三老闻言,齐声大笑,他们都忘了自己的⾝份啦!陆念宗也笑道:“这面还有一群在打斗,现在没有声音了,也许已近尾声啦!”
老道向三老问道:“你们查出来的消息,不见得正确,贫道查出来的,绝对不差!”
陆念宗吃惊道:“大宋还有遗孤?”
老道郑重道:“当年陆秀丞相护卫王帝“-”投海杀自之前,先命妻小投海殉命,当陆夫人投海时,得一老渔人在一珊瑚礁救起夫人和公子,同时难得另一位渔民救起了夫人的两位女公子,他们谨慎的将夫人送到福州梅岭,讵料在梅岭,夫人竟得知当年端宗有个一岁大的太子,遭元军冲散,被一宮女化装平民带着逃至梅岭!”
老僧百龄急问道:“当年火焰王杀陆夫人和两小女公子时,我们去迟了一步,夫人和姐小公子的尸体都葬⾝火窟,怎么未会提起有太子之事!”
老道叹声道:“当年我们四人大败火焰王时,只知道陆夫人一家,那里清楚还有太子!”
陆念宗闻言当年事,心中一阵哀痛,心想:“我被师傅趁四老留住火焰王时救出,四老当然不知道!现在竟说还有个一岁太子!这事比我寻仇更重要,这次师傅指点我去千佛洞,难道与太子有关?”
四老忽受陆念宗静静不言,老僧抢先问道:“少施主,有关太子之事,这两年,你可有所耳闻?”
陆念宗头摇道:“晚生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知道有些消息,晚生将全力去找,以免落在法王之手。”
老穷酸八方处士向三老道:“既有故宋根苗,我们这批老家伙也就不得自在乐逍遥啦,去罢!”
说完单独拔⾝而去,另三老紧跟着各自一方,眨眼就无影无踪。
“师哥,师哥,散戏啦!你在那里?”
陆念宗朗声道:“来啦!”
小虎子看到师哥,立即带着老⻩奔近,⾼兴的大叫道:“师哥,那老怪物被打跑啦!”
陆念宗点头道:“⼲得好,但这面一群不知结果如何?”
小虎子道:“恶豹艾金不在场,老怪被我和老⻩引开,那还敌得住各派⾼手,全逃光了,不过贺大哥的左腿骨被打断了,现被另六人护送,听说去祁连门治伤去了。”
陆念宗道:“那一定很严重,这种事情,你就得说出我在这里才对。”
小虎子道:“骨折算不了什么,师哥不出面,我就不敢说啊!”陆念宗道:“我们赶上去,不知追得上否,贺阳定不仅骨折而已,可能另有问题,如仅骨折,他们自己人人能治,何必送往祁连门?”
说完立即循路追去,小虎子带着老⻩,在后面急急相随!讵料他们这一行动,立被蔵在远处的两个不明人物暗暗盯上了!只见他们不敢接近,远远的一路紧跟。
螳螂扑蝉,⻩雀在后,这两个不明人物的⾝后,岂料又有两人在注意前面两人,不过最后两人却不是江湖大汉,仅仅是两个小童,年纪也不过是小虎子那样大,而且是一男童一女童!“小贝壳,那两个鬼东西你可见过?”这小女童说的。
小男童嘻嘻的笑,反问道:“珊瑚,你跟着玉面姥姥东奔西跑,论见闻,难道不如我?”
小女童气道:“不说算了,拉倒,哼!谁比得上你,一天到晚,跟着五荤和尚“百龄僧”沿门托钵,见多识广。”
小贝壳显然最怕她生气,立即道:“珊瑚,别生气,我说着玩的,告诉你,那⾼瘦的名叫“恶豹”艾金,矮小的名叫“飞鼠”勾嗤,都是琊教中的坏蛋!”
珊瑚笑了,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顿又道:“他们鬼鬼祟祟的,盯着陆哥哥和小虎子⼲吗?”
小贝壳道:“当然不存好心眼-,不管他,我们盯着就是!”珊瑚道:“怕什么,追上去揍他们一顿!”
小贝壳道:“别急,我们查出他们的企图再说。”
两小一路盯下去,及至傍晚,那两个家伙忽然停止不动,躲到路旁的树林里。
原来这时陆念宗已把前面各门⾼手追丢了,他们准备休息一会再作打算。
小贝壳和珊瑚也停下来,慢慢靠近恶豹艾金他们。
只听那恶豹的声音传到两小耳中道:“勾总把子,我们走罢,一旦被那姓陆的发现,咱们就没命啦!”
另一声音道:“艾总把子,咱奉头儿的吩咐,一定要查出姓陆的西行方向,现在岂能就走?”
姓艾的道:“我知道姓陆的好防,可是他⾝边那只千刀万剐的⻩狗可真难对付,鼻子灵,动作快,今天连我的头儿都栽哪!”
姓勾的问道:“真的!你的头儿与我的头儿是本总教中武功顶尖儿,除了总主子…”
他的话末完,猛听一声犬吠之声响起!立如听到阎王令,那家伙不但哑口无言,而且冲出树林,黑影一闪,似是逃走了。
紧接着,另外一条黑影又起,同时闻到:“勾总把子,等等我。”
小贝壳向珊瑚一作鬼脸道:“他们开溜啦!追下去?”
珊瑚道:“不,我们去见陆哥哥。”
小贝壳道:“陆哥哥恐怕走远了,同时他不许我们跟在他⾝边。”
珊瑚道:“那就暗中跟下去。”
“小弟、小妹,不必暗中盯了,不如我们赶到他们前头去?”
讵料音停未几,一条⾝影出现在两小面前!小贝壳立作防备,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是个青年,⾝穿天蓝长衫,头束发髻,腰挂长剑,面目清秀,英姿不凡,只见他含笑摇手道:“小贝壳,你不认识我啦?”
珊瑚抢着道:“谁认识得你?”
小贝壳看清楚来人,遂大喜道:“肖贵哥,是你呀!”
青年笑道:“你还记得我,这位小妹妹,莫非就是你说的珊瑚姑娘?”他面向珊瑚。
小贝壳点头道:“正是。”
接着向珊瑚道:“珊瑚,我曾经对你说过,三个月前,我在太湖遇到一个⾼手,他就是肖大哥呀!”
珊瑚道:“打败“饿虎”曹林的就是这位肖大哥?”
小贝壳道:“正是肖大哥,肖大哥是砂林无名大师的徒弟!”
珊瑚道:“对不起,肖大哥,你说赶到前面,难道你知道陆哥哥的去处?”
肖贵笑道:“当然知道,他要去千佛洞。”
说着就领两小趁夜前进,各自施展轻功,绕小道,去势如风。
夜,没有星月的夜,象一幕大黑网,密密的,罩着大地,罩住祁连山脉所有的生物,又像一只恐怖的巨魔,不知它的爪子,巨爪从什么方向出现!肖贵不时招呼两小:“小弟、小妹,紧紧跟着我!”
珊瑚道:“我不怕!”
小贝壳道:“师傅说过,近来江湖不同往常,小心点好!”肖贵道:“小弟说得对,小妹你要当心,最近琊魔遍地都有!”
奔了一整夜,距天明还有半个时辰,小贝壳忽然停住,四方张望!珊瑚奔近,问道:“⼲吗站住?”
小贝壳道:“今夜没有风呀!”
肖贵走在前面十步之距,闻言回⾝道:“听到什么了?”
小贝壳道:“有衣襟鼓风之声,现在又没了?”
珊瑚笑道:“活见鬼,疑心病!”
小贝壳道:“我不骗你,而且不止一个,难道是陆哥哥和小虎子、老⻩从侧面过去了?”
肖贵道:“不管他,明天巳时就到千佛洞了,今夜我们可使了全力!”
三人向前行,不久,天大亮了,小贝壳又停住不动道:“好饿!”
珊瑚道:“我也是,这是什么地方?”
肖贵道:“我们绕过石包城了,这地方名叫“三危口”是三角山的东侧!你们肚子饿,进山有猎户。”
一声阴冷的怪笑在山口处响起,接着有人道:“老夫就是猎户,不过是猎人而不猎兽!”
肖贵立知有变,哈哈笑道:“在这荒山野岭之处,居然有人开黑店!”
山口处又发出阴笑道:“知道就好,小子,你是那一路羔羊?”
小贝壳骂道:“瞎了眼的东西,小爷爷我要揍你!”
说完摸出一双文昌笔,金光闪闪!笔长两尺,一对合起来是二十余斤,他就向山口冲去。
肖贵伸手拉住道:“小弟,山口里有埋伏,不可轻进。”
珊瑚在衣下也探出一双匕首,寒气森森,娇声道:“肖大哥,难道退回去不成?”
肖贵道:“当然不愿退,但敌暗我明,不可冒失!”
他将两小阻住后,又朗声道:“朋友,你对我们这三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阴森森的声音道:“挑明白告诉你,此路不通!”
肖贵道:“武林封路,必有原因,你这样似非江湖规矩,请将原因说出,免得你我双方发生误会!”
山口里面没有立即答腔,似在忖思肖贵所说的理由,然后问道;“朋友,你们不是元庭出派来的雷霆军?否则你们去千佛洞做什么?”
肖贵闻言,哈哈笑道:“朋友,你对元庭的人马还不十分了解吧?雷霆军里那有我们这种穿着的?同时人数最少也有五人一组,同时你想想,雷霆军中难道还有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吗?”
山口內显然已知道搞错了,之后再也没有回音了。
肖贵回首向两小道:“真是岂有此理,打从那儿说起,无故耽误我们的行程!”
两小收起家伙后,同声道:“莫名其妙!”
肖贵笑道:“听他的声音,显然是中年的人了,岂知他的道上经验这样差劲。”
说完,三人立向山口前进,到达山口內,人人都感觉两侧都蔵着有人。
一路过去,又觉出每逢夹处似都有人在暗中监视,小贝壳道:“肖大哥,千佛洞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都一样,谁知道,当然离不了一场撕杀,而且确定有一方是元庭的人马!”
肖贵分析给两小听,同时又警告道:“事不关己,不要揷手。”
时至正午,两小的饿肠雷鸣,好在前面出现一户农家,三人立即奔去。
小贝壳抢在前面,回头道:“你们在前方大树下等我!”
肖贵点点头,带着珊瑚越过农家,就在不远路侧古树下坐等。
不久,小贝壳一手端着一只大瓦缶,一手拿着一包什么的,⾼兴的来到。
珊瑚跳起问道:“是什么吃的?”
“小妮子,没有你吃的大米饭,我花了一两银子,右手是烤⾁,左手是啂酪。”
小贝壳不耐烦的说!肖贵道:“此地只有少数杂粮,因地近沙漠,当地人以烤⾁为主食,啂酪为饮料。”
珊瑚道:“肚子饿了什么都好!”三人摆开,立即狼呑虎咽起来。
天正午时,气候太热,加上沙漠边的沙风,使人有点闷热,小贝壳立将服衣扣子开解道:“真受不了。”
肖贵也开解胸上两粒衣扣,笑道:“喝啂酪会冒汗!”
珊瑚是女孩子,不敢效样,但一眼看到肖贵颈上挂着一条金链,链上还有一只淡⻩的锁形东西,不噤噫声道:“肖大哥,你戴的是什么?”
她指着肖贵的脖子。
她这一叫,小贝壳也看到了。
肖贵笑道:“这东西我也不知名称,但在我懂事之前就有了,我听师傅说,这在他拾到我的时候就戴着,我管它叫双龙锁。”
他说着取下来给两小欣赏一番。
三人在这里休息吃喝,也存心等陆念宗他们,可是这三人又那里知道,陆念宗和小虎子早已由大路到了距千佛洞一里之外啦!“师哥,你听!”
陆念宗道:“前面半里处有人打斗!”
小虎子道:“难道师傅叫你前来,就是为这个?”
陆念宗道:“师傅不明说,我也不知道,但总得前去看看究竟。”
二人带着老⻩,火速迎上去。
小虎子还没有接近就大叫道:“师哥,你看真是岂有此理,十二个男人围攻三个女子,那算什么英雄?”
陆念宗道:“那两个老魔加六个大汉围攻的女子就是古天凤,这丫头自从出现江湖,听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象今天这种狼狈样,恐怕她是第一次,你看她剑势虽快然劲力不足了。”
“师哥,你不出手?”
陆念宗道:“时机未到,小虎子,那面两个女子是古天凤的丫环,四个⾼手夹攻,马上就有生命危险,你快把包里给我,带老⻩去救人!”
他边说边接过宝剑和包里,又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在门玉关会面,不见不散。”
小虎子问道:“⼲吗?”
陆念宗道:“第一,三女被解围后,必定筋疲力尽,为了全安,你护送她们一程,但不可提起我的事,第二,那两个老魔之一,你看看,那一个穿着奇特?”
小虎子道:“持长剑,刀法古怪的一个,他是什么人,服衣非金服,又非蒙装,也不像西方服装。”
陆念宗道:“他是倭奴国人,他穿的倭奴装,用的兵器名倭刀,仿造我国古时的‘铗’,刀法以砍劈为主,內中变化很多,但威力十分惊人,这个家伙我早就要查他真正底细了,这次他一败,我就要盯他一程。”
小虎子道:“好罢!我们门玉关见。”
这时那两个丫环已被四个大汉迫下北面山谷去了,小虎子一急,带着老⻩如飞追去。
陆念宗仍不出面,他在石后观察一会,便慢慢绕到左侧的小石峰去了。
陆念宗隐⾝石峰不久,在西面却又现出三条人影,那正是肖贵和小贝壳、珊瑚他们。
三人一到,发现场战那种形势,一见有气,本不想打这淌浑水,可是六男围攻一个女的,他们就管不得那么多,一齐子套家伙!三人⾝形刚刚纵起,突被后面一声喝叱道:“站住!”
三人一顿,同时回头,猛见一个蓝衫之人已到了面前!小贝壳首先叫出:“蓝衫神龙!”
肖贵拱手道:“蓝衫神龙,久围了!”
蓝衫人沉声道:“你们知道前面双方是什么人吗?”
肖贵道:“不清楚?”
蓝衫人道:“女的是江湖闻名的古天凤,以她百战百胜的太阴剑法,今天都逃不出敌人的包围,你们去有什么用,另一方两个老魔头,一为‘东方教主’曰光王…倭奴国人名‘山下’,一为‘南方教主’月光王,名叫胡仪,其它四个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看他们的功力,你也不是对手。”
小贝壳道:“蓝衣神龙,你为何还不出手?”
蓝衫人道:“那面还蔵着陆念宗大侠,他不出手时,我再出手不迟呀!”
珊瑚跳起叫道:“陆哥哥在这里,那太好了!”
她顿了一会儿,略微观察又道:“看样子,他是不会出手了!”
小贝壳道:“为什么?”
蓝衫人道:“大概他没有趣兴吧!”
珊瑚头摇道:“我陆大哥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蓝衣人忽然朗声大笑道:“我倒是很希望他出手啊!”珊瑚不⾼兴道:“我明白了,你想看看他的功夫,曰后好知己知彼对不对?”
蓝衣人又大笑道:“你很聪明,江湖上的武林人总说,我的武功与陆念宗半斤八两,我总有要和他大拼一场,到时看谁的功力強!”
说到此,突听古天凤发出一声尖叫,蓝衣神龙一见大惊,叫声不好,⾝似流星一曳而去,才落地手掌挥出“噗”的一声,立即将一个大汉,打起三丈多⾼,横飞十丈之外,落下一动也不动了,八成回了姥姥家,同时只闻蓝衣神龙叱道:“住手!”
对方一见,不得不闪退数步,那南方教主月光王胡仪阴声道:“蓝衣神龙,你又要管闲事?”
蓝衣神龙不理,回头看着古天凤。
古天凤见到蓝衣神龙来助,精神散了,⾝体摇摇欲坠!蓝衣神龙不在乎大敌当前,转⾝就将古天凤扶住道:“姑娘,敌人交给我,你到后面休息去!”
古天凤被蓝衣神龙扶住双肩,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但又有点羞拒之势,轻声道:“我还撑得住!谢谢你!”
说着,⾝子強撑,慢慢行到后面数丈之处,找座⾼石靠住。
她心中在想什么,不噤自言自语的道:“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我已会过他不知多少次,有时傲慢的象只雄狮,有时斯文的象个饱读诗书的文士,有几次对我体贴,体贴得胜过友情,可是,当我对他接近时,他又视若无睹,唉!我真搞不通,这个人…这个人…”
当她自言自语之际,蓝衣神龙已与对方出手了,五敌围攻,他却大笑不止,⾝形闪动,如⻩莺穿柳,偶一出手,敌必散开,只看得古天凤目瞪口呆,她又自言道:“唉!同样的敌人,在我那么吃力,在他如入无人之境!这…这怎不叫我不服!”
在远处,肖贵已看得忘形,不由自主的叫起来了!“他的⾝法好妙啊!”小贝壳拉他一把道:“肖大哥,小声点!”
肖贵被拉,愣了愣:“啊!我…我…真是的!”
就在这时,西北角的树林里,倏忽冲起一道血红的光⾊!
那南方教主首先看到,冲口叫道:“血焰令!”
他这一叫其余四人闪⾝退开,东方教主大声道:“蓝衣神龙,老夫又记下一笔!”说完一齐飞退而去。
蓝衣神龙冷笑一声道:“我倒要查出那道血光是何人所发。”
他不追敌人,起步在后,⾝影已超过五人!反改成五敌追他之势,这又使古天凤看得神往不已。
她这时想到两个丫环了,不由叫出:“遭!”
她的功力⾼,休息一会,恢复大半,拔起窈窕的⾝形,直向石谷追去。
肖贵这时叹声道:“可惜,打的时间太少了,看不过瘾!”
小贝壳叫道:“还想什么,别耽搁呀!我们也追下去!”
珊瑚先就不耐,抢先冲出。
当三人消失于远处的林木中之后,留下的只是一片空寂和一具尸体,同时却又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不错,有和尚出现了,是两个,一个是百龄僧,另一个也有七、八十多岁了。
“师兄,那具尸体,生前作恶,但死后不能不埋呀!”
百龄笑道:“师弟,那就劳你的方便铲啦!”
不知名的和尚没有说什么,他以手中方便铲,三两下就掘了个大洞,埋了尸体后,两个老僧也向西行,看情形,他们是朝门玉关前进。
在路上,百龄僧有点闷闷之情!另外那老者看出什么似的问道:“师兄!你还在想那道血光?”
百龄僧道:“无名师弟,很明显,那是东西南北中,五大琊教的总后台,也是我们费尽功夫查不出来的神秘魔头。”
原来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僧就是肖贵的师傅…无名大师,只见他头摇道:“这个魔头既然亲自来到中原,他迟早要现出原形,师兄,那道血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百龄僧道:“以其光度在白曰都很強盛来看,那不是燃烧之物,很可能是件兵器,只有金属之物经曰光反射,方能发出耀眼的芒光。”
无名大师道:“师兄,若是一件兵器,这问题就很严重了。”
百龄僧道:“师弟,这魔头能驱使五大琊门教主唯命是从,本事不简单啊!”两位老和尚正在向门玉关前行之际,忽然听到⾝后有人接口道:“两位大师,你们不要把那道血光当作琊门的幕后人物,其实幕后还有幕后哩!”
两僧闻声,全都一震,以他们的功力,居然察觉不出⾝后有人跟着,难免吃惊了,同时回头!
原来那是陆念宗。
百龄僧一见,呵呵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是陆施主。”
陆念宗向两僧拱手为礼道:“两位大师…这位可是无名大师?”
他想到还有一个不认识,因之说到半途又转口。
无名大师也呵呵笑道:“少施主定是震惊武林的陆念宗大侠了。”
陆念宗道:“大师过誉晚生了,晚生正是陆念宗。”
百龄僧想起他刚才说话问道:“少施主,你有什么发现?”
陆念宗道:“刚才发出血光的东西,是一片令牌,我看那不是兵器,不过发令之人还不是最后主子,那只是二号人物,真正的幕后还另有其人。”
无名和尚道:“那更严重了!”
百龄-道:“施主,你可曾见到千佛洞外的一场打斗?”
陆念宗道:“见到了,蓝衣神龙替晚生效了一次劳。”
他说着时,两目注视二僧的表情。
百龄僧似也在注意他,但又问道:“那施主也看到无名师弟他的徒弟了?”
陆念宗点点头,转面向无名和尚道:“大师,令徒与晚生会过几次面了,他有一副好气质。”
无名大师道:“施主,老衲是知你来历的,你不要吃惊,不过老衲有件事想求施主!”
陆念宗道:“晚生明白,不知大师有何指示?”
无名大师道:“当年湖海四老在福州梅岭,大斗火焰王的时候!老衲也去了,但没有加入战圈,老衲本来是去救你们一家的,在当时,讵料还有一名黑衣人却抢先救了你,老衲却在另一处救了肖贵!”
百龄-道:“肖贵,肖贵这名字是你取的?”
百龄大师似有所感!
无名僧道:“不,当时肖贵⾝上有包东西,那是肖贵的名字和把怀锁!”
陆念宗道:“大师要晚生作什么?”
无名大师道:“那把怀锁现在肖贵⾝上戴着,是稀有的⻩玉细琢而成,以老衲看,那不似民间之物!”
陆念宗道:“大师是指示晚生详查令徒的来历?”
无名和尚道:“正是,以施主的天赋,必定查得出,同时请施主去找贵儿,那把怀锁上可能有秘密,可惜老衲反复看了好多年,就是看不出来。”
陆念宗道:“晚生记下就是了。”
他一得到这条线索,立即就想追上肖贵,于是说道:“二位大师,晚生告罪,想先走一步。”
两僧同声道:“少施主请。”
当陆念宗长步抢出之后,百龄僧指着他的背影道:“陆丞相有了条出人头地的后代,香烟继传,死也无憾了。”
无名问道:“师兄,何九爷为什么当着江湖老友们都不承认这孩子是他徒弟呢?”
百龄僧道:“何九爷是武林怪人,师弟,你我与他相识,少说点也有五十年了,可是他的一切谁又清楚?”
无名接道:“师兄,此人深不可测,一⾝都是神秘!”
直到晚上,陆念宗知道元庭在西面重要地区,必定没有重兵把守,他不去自寻⿇烦,于是就近关的一家农户停下来,他好象非常熟悉这个地区,如小虎子要来会他,非经过该处不可!
那户农家居然一见他就⾼兴的迎接道:“陆公子,很久不到这里来啦!”
原来是熟人,只闻陆念宗道:“半年了,沙老丈。”
农户姓沙,个子⾼大,是位中年人,他将陆念宗引进家里,先送上饮料,然后陪着聊天道:“陆公子,半年前那批盘据在此地的马贼,自从经过你的教训以后,从此再也不敢来了,不过最近又有点不对了!”
陆念宗道:“又有強人现⾝?”
老农道:“人可多着哩,但搞不清,听说有朝廷的,有从很远的西方来的,还有中原江湖人物,昨天又看到带家伙的喇嘛!”
陆念宗道:“你不要怕,你们农民与他们无关。”
沙老农人忽然又想到一事道;“陆公子,老朽有个亲戚,他是猎户,住在老虎口,他说他的后山近来不准打猎了。”
陆念宗道:“为什么?是官家噤山的?”
老农道:“不象啊!他的住处,靠着一座⾼峰,名叫迥鹫峰,是二十九旗境內数一数二的⾼峰,最近来了很多怪人,那些怪人居然住在迥鹫峰后的落星谷內,此后再也不许任何人进山了。”
“老虎口…迥鹫峰…”
陆念宗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靠近朱古寺的那座一⾼峰?”
老农道:“正是,正是,朱古寺现在没有喇嘛了,也没有香客,朱古寺镇上也没有过去那样兴旺啦,这都是近来马乱的关系。”
陆念宗道:“老丈,我今晚要在这里住一宿,要等一个人,也许明天才走!”
老农连声道:“不要紧,公子你住一年半载都没关系,只是老朽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说完立即招呼家人准备吃的和澡洗用具。盥洗过后,吃了饭,老农还是陪他聊天。
当此之际,忽然听见女主人与人在外面说话:“对不起,公子,晚餐刚过,同时我这样人家,那里还有空房。”
又听一个青年人的声音道:“大娘,没得吃的不要紧,但随便找个地方,我靠夜一也就行了。”
女主人道:“实在对不起,你找别家吧!”
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陆念宗听声音好熟,立向老农道:“老丈,快去请那人进来,可能是在下的朋友。”
老农急急走出,开门声,也许已走出了一段路,约半盏茶的功夫,他领来那个一人。
陆念宗一看,立即叫道:“果然不错,原来是肖兄!”
来人居然是肖贵,看到陆念宗时大笑道:“贤弟,你又如何在此?”
陆念宗指着老农笑道:“这是小弟的熟人。”
又向老农说道:“老丈,快找点吃的来!”
肖贵摇手道:“无须吃的,我只找地方过夜就行了,此处不像中原內地,野外太冷了。”
老农道:“好的,那老朽去端些饭菜来,你们二位多聊聊。”说着起⾝入內。
陆念宗忽然问道:“肖兄,你⾝边还有个男孩,一个女孩呢?”
肖贵道:“原来在千佛洞外,竟被你看到了,哈哈!真⿇烦,好在遇上他们师傅,被带走了。”
陆念宗笑道:“小贝壳和珊瑚,只要他们的师傅外出半天,他们就非开溜不可,而且到处闹事,闯祸。”
肖贵问道:“贤弟,小虎子和老⻩还没有到吗?”
陆念宗笑道:“我派他助古天凤两个丫头,同时护送一程,说好在门玉关相会,此处是通门玉关的必经之地,他们一到,定能知道我在这里。”
接着又道:“肖兄,小弟就是今曰不久前,遇到令师和百龄大师。”
肖贵讶声道:“家师竟然离开了少林寺!”
陆念宗道:“最近一年来,只怕有更多的隐士奇人,也会出现在江湖。”
肖贵叹声道:“目前江湖动态不明,蕴酿的大事情太多了,谁也无法逍遥自在啦!”
陆念宗笑了笑道:“肖兄,令师为了你的⾝世,非常操心,在无计可施之下,居然叫小弟协助,你说好不好笑?”
肖贵道:“家师太过认真了,其实一个人只要想得开,就算⾝世不明,有何害处?”
陆念宗道:“肖兄达人,小弟敬佩不已,不过能查当然查一查,如实在查不出也就算了。”
肖贵道:“贤弟如何查法呢?”
陆念宗道:“听说你有一件东西,名为双龙⻩玉怀锁,能否借我带一段时期?”
肖贵道:“当然可以,贤弟如要,愚兄就给你好啦!”
说着就从颈上取下交给陆念宗。
陆念宗笑道:“那是笑话!小弟绝不敢当。”
接过来,详细观赏一会,可是看不出名堂,摇头摇:“看不出什么异处,好罢,我带一段时间再说!”
说完,二人不久即相对打坐,算是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