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锐意规划兴孤岛
少林寺和尚的事办完啦,闻⽟龙忽然提议道:“老前辈,如今既然到了东南沿海,晚辈想请您同慧妹妹到我岛上去看看,我也有点事,再待一番,然后专程随老前辈去找家师⺟!”
“好哇!老朽正想到你们那宝岛观光呢!”
他们还是说走就走,扬帆出海!
顺风加上快桨,不一⽇就到了,远远望去,直径⾜有五十里的一个大岛,未靠岸前,老渔翁要求环岛一周,他说:“想看看外观!”
闻⽟龙遵照老人家的意旨,果真环岛绕了一圈!
好!二百里的海域,⾜⾜航行了一整天,老渔翁也把环岛一切,看了个仔细,但见到处全是悬崖峭壁,险峻异常,不由暗自钦佩闻⽟龙这据地选得好!
船到了港口,见有两峰突起,如二虎把门,港湾则是一个非常优良的良港!不宽不狭的港口,和宽广的港湾,相辅相成,而且港內的海⽔,又非常的平稳,本没有巨浪,真是天然良港!
港口的⾼峰上,有监视人员,见岛主的船回来了,立即发号传警,岛上之人,全都出来!
老渔翁看了问道:“少侠,岛上还有原住民?”
“老前辈,这岛本来是荒岛,前几年沿海渔民用它作休息站,不过渐渐的船一多,就有人迁来了!”
“那你怎么成了岛主呢?”
“老前辈,是这样的,船一多,人就复杂了,他们有鱼打鱼,出海打不到鱼的时候,就作点副业!”
“什么副业?”
“比如是走点私啊!甚至遇上单船的客商检点什么啊!”“啊!海上打劫呀!”
“偶一为之啦!”
“嗯!后来呢?”
“晚辈先恩师归真之后,我就造了一艘独木舟在海上遨游!”
“嗳!等等,这么无际的大海,你居然敢驾独木舟四海遨游?”
“老前辈,先恩师不会⽔,因在海岛疗伤,知道四面全是海洋,不会⽔那将是死路一条,所以晚辈从小就被恩师放在⽔中试验!先在岛上小河沟里,当我五六岁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叫我下海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在大海里觉睡!”
“那你驾独木舟四海遨游之后呢?”
“正好岛上渔民动人家客商的念头,被我给搅了,于是我跟他们大打出手,谁知没两下子,強悍的渔民全叫我给打下趴了,他们一商量,求我当头,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正好找了吃饭的地方!”
“你原来住的那个岛呢?”
“还在呀!不过那岛比这岛小多了,一个时辰可跑一圈,反正那岛上除先恩师的骨骸之外,也没人了,我也就随遇而安啦!”
“那后来呢?”
“当时只有我遇到的那条船服我,请我当头,岛上船还有很多,当然不会服我,于是又是一场好打,叫我把岛上所有不服的,全打服了,这才诚心诚意的请我做了岛主!”
“你当了岛主以后,怎么做的?”
“岛上人一多,首先是吃、住的问题!首先叫他们在背风的地方建了房子,先把大家安顿下来!”
“那他们以前住哪儿?”
“以前他们在港口随便搭个棚子就住人,一遇台风就全泡了汤,我叫他们在山边背风处全盖了大瓦房!”
“大瓦房?那砖瓦从哪儿弄来?”
“自己烧啊!岛上有的是树木,也有黏土,做个砖瓦窑很简单哪!”
“少侠,你真行!”
“嘻嘻,老前辈夸奖!”
“有了住的,那吃怎么办?”
“买啊!”“去哪买呀?”
“东南沿海一带乃鱼米之乡!我们所需食粮杂货,全是沿海共的,我每个月要采购好几船呢!”
“你岛上现在有多少人?”
“连男带女,连老带少,大概有万把人吧!”
“一万人?”
“嗯!差不多!”
“全都打鱼为生么?”
“除了有几条打来供大家吃以外,多不打鱼喽!”
“那他们⼲什么呢?”
“没事啊!”“有上万的人没事光养着吃饭?”
“不!”
“那⼲什么?”
“发现海中有了海盗船,大家一起出海打劫海盗哇!”
“嗯!所以你就成了盗中盗啦!啊哈哈哈!”
他们一面走,一面聊,忽然碰上了一对⽗女!
老爹爹,已年过半百了,一脸猴像,真可谓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一副德,可是那大姑娘二十郞当,却跟一朵鲜花一样!
老渔翁一见这⽗女,眼一亮,就要上前打招呼,谁知人家⽗女头一低装不认识,溜啦!
老渔翁问闻⽟龙道:“少侠,这爷俩什么时候到岛上来的?”
“您认识他们⽗女?”
“八成我看错了,他们姓啥?”
“他们⽗女姓时,不知叫什么,大伙全叫老头时老爹,女的叫时大姑!您认得?”
“你这么一说,我可以确定是他们⽗女了!”
“谁?”
“你先别管,先告诉我他们怎么来的!”
“老前辈,是这样的,有次我们到沿海去采购,遇上倭寇打劫,救了他们⽗女,时老爹说‘所有积蓄已被抢光,无以为生,请求我收留他们’,就这样我把他们⽗女带到这岛上来了!前辈,有什么不妥么?”
“他们到岛上之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没有哇!啥异状?”
“少侠,恕老朽无礼,能否参观参观你的宝库?”
“可以呀!老前辈请!”
蔵珍楼,在闻⽟龙住处的第三进,是个五开间的大厅,没有窗户,只一个大门,而且大门深锁,四周每班还有四个手持火铳的壮汉在巡狩,看样子别说人,连只鸟儿也休想飞进去!
闻⽟龙叫人找来司库,开了锁,这才打开大门,因房子里光线不够,又叫人点了几支火把,这才鱼贯而⼊!
老渔翁对半栋房子堆成山的银元宝连看都没看一眼,问道:“少侠,那箱子是珍宝?”
闻⽟龙一指房子正中的一个大铁箱道:“这箱子全是珍珠、玛瑙、宝石、古⽟!”
“好!你打开来让老朽开开眼!”
司库打开了大铁箱,谁知大铁箱內还有个小铁箱,闻⽟龙从大箱內取出小铁箱,从自己⾝上取出钥匙,开了锁,箱子~开盖,哇!真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让四周的人,全看花了眼!
老渔翁道:“少侠,你仔细看看,少了没有?”
“好像不少!”
“再看仔细点!”
闻⽟龙看了半天,仍感到不少,肯定道:“不少!”
“不少?”
“对!不少!”
“你再看看,有没有变质?”
“珠宝在箱子里,不少,怎么会变质?”
“依老朽判断,珠宝数量不少,值钱的准变了质!”
“老前辈,怎么这么肯定?”
“你仔细看看嘛!”
“老前辈,说实在的,对珠宝晚辈是外行!”
好!闹了半天他外行!
老渔翁这才道:“少侠,你知刚才碰上的时老爹是谁么?”
“老前辈,他是谁?”
“时破天,你师⽗当年跟你提过么?”
“啊!是他?偷儿祖宗!”
“可不么!他就是扯旗门主,他是属凤凰的——不落无宝之地!快去叫人把他请来!”
司库职责所在,这还得了,忙自请道:“我去把他抓来!”
老渔翁道:“慢着!无赃无据,你凭什么抓人?你要好言相请,就说我老人家想见见我那侄女儿,快去!”
不一会儿,老偷儿⽗女来了!
一见面老偷儿就哈哈大笑道:“我就算过,难逃你这一网之危!”
“老兄弟,我这侄女儿越来越⽔灵了!”
小慧不懂,问道:“爷爷,什么叫⽔灵啊?”
老偷儿道:“小丫头,你爷爷的嘴没遮拦,别听他的,老不羞!”
闻⽟龙这时揷口了:“小慧妹妹,你爷爷说的意思是,时姑娘越长越漂亮啦!而且时姑娘真的美吨!美得不可方物!”
好!壮慕少艾,他趁机吃上⾖腐了!
时姑娘听了,虽然心中有说不出的甜滋味,可是脸上却是绯红一片!
小丫头还不懂人事,傻愣愣地问道:“时姐姐,你⼲嘛脸红嘛!”
好!越描越黑,大姑娘现在的脸同红布一样啦!
还是老渔翁解围道:“小慧无礼,你得管时姑娘叫姑姑!”
“叫姑姑?她比我大多少?”
“不论大多少,这是伦理,这是辈,萝卜虽小,可是长在辈上啦!”
老偷儿笑道:“得啦,老爷子,她们小一票姐妹相称吧,反正咱们也没拜把子,何况你老又比在下大了半截呢!”
“那好,为了别伦,你叫我叔叔!”说完哈哈大笑,这一来引了个哄堂!
等大伙笑够了,老渔翁问道:“我说贤侄…”
“得了,老爷子,岂不闻肩膀齐为兄弟,你就别占便宜啦!”
逗得大家又哄堂大笑!
老渔翁郑重道:“时老弟,你是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到岛上来,偷了闻少侠多少珠宝呢?”
“老爷子,这…你问岛主丢了多少嘛!”
“他说没丢!”
“这不结了么,他没丢,还不证明我没动手脚么?”
“他没丢,可是我丢了!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嗯!姜还是老的辣!那你说丢了多少?”
“⽟龙就是不知道,我才问你呀!”
老偷儿哈哈笑道:“他那宝箱里,值钱的全在我那里,你満意了吧!”
他这一说,闻⽟龙以下全愣了!
老渔翁道:“你把值钱的全弄走是打算…”
“老爷子,你想,他这个盗中盗,虽然是抢海盗,可是海盗抢谁呢?还不是安善良民?我这是想偷他点归还安善的好老百姓以及受难的灾民!”
“嗯!⽟龙的感觉如何?”
“老前辈,这…”“怎么样?”
“晚辈没想到!”
“他说的对,你虽是盗中盗,但财宝仍间接取自民间,不过老偷儿这法子也未必能尽善尽美,我倒是有个想法?”
大伙忙问:“什么想法?”
“从今后不再靠打劫,要把你这个岛建设起来,使这个岛经济起飞,然后回馈社会,回馈沿海居民!”
大伙一致赞成,忙问老渔翁该怎么做?
老渔翁道:“这岛我只从海里看过一圈,岛上一切我还没看过呢!叫我怎么说?”
大伙这又陪老人家巡视岛上,五十里直径的岛,在都有功夫的这群人脚下,不到二天就全看完了!
老渔翁看过之后道:“这岛真可以称为世外桃源,四周险峻,港口又有双屏把关,真是易守难攻,的确是个良好的据地!”
说完,转头又对闻⽟龙道:“我老头子代大明皇上下旨,封你为南王,领这南皇岛的封地!”
这只有他们俩心里明⽩,可是却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老渔翁又道:“这岛上土地肥沃,不但有央中山脉,支脉也不少,河流也多,非常适合农耕,⾜可安顿百万人安居乐业!”
大伙问道:“一百万人?那儿去找哇!”
“你们这群娃娃,就知当盗中盗,他妈的,⻩泛区,淮泛区,要多少灾民没有?笨得跟一群猪一样!”
大伙被他这么一骂,可是谁也没恼,反而有人奉承道:“我们那有你老人家经多见广啊!”千穿、万穿,马庇不穿,老渔翁还真受用,郑重道:“大伙仔细听着,我要跟你们说正经的了!”
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老渔翁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们占领这个岛,难保别人不会觊觎,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伙要有与岛共存亡之决心!要想让这岛固若金汤,就要勿持敌之不来,而持吾有以待之,岛上要设军备!”
设军备?大伙同声道:“我们人人都是勇士啊!”老渔翁笑道:“你们全是海盗,那不算!”
“那…那要怎么样?”
“要怎么样?要成立陆、海军,讲武备,设学堂!”
“啊?设学堂?”
“不错!这学堂要文武兼备!”
“还要念书?”
大伙全道:“我们都不认识字啊!”“笨蛋,不会到內地去请老师么?”
大家又道:“老前辈,我们全是大老耝?怎么知道谁好、谁坏,更何况海岛又这么枯燥,人家肯来么?”
“你们只要把学校基础建好,请先生的事,我包啦,不但请文的,还要请武的,头头更要文武全才!”
天!文武全才哪去找哇!
不过你放心吧!钓鳌叟的话还会假的了么!
他又对闻⽟龙道:“少侠,我看找你师娘的事,先慢一步,反正包在我⾝上,准能给你一位师娘,咱们先把基地建好好不?”
“好!老前辈,从现在起,您就是太上岛主!”
大伙一起哄,哄叫太上岛主!
老渔翁忙道:“别介!别介!太上岛主,小老儿可不敢当,我怕折了寿,倒是给你们参谋、参谋倒还行!”
大伙同声道:“愿听太上吩咐!”
“不管你们怎么叫啦,先谈我的计划吧!这个岛真是世外桃源的宝岛,四面环山,央中盆地,河又多,⽔又⾜,将来准可以建成鱼米之乡!”
大伙道:“多谢老前辈吉言!”
“咱别光说不练,我要把它划分四个区!”
大伙忙问:“哪四个区?”
“首先是行政管理区,下设学部,与保卫部和管理部!学部,定为培养文才武备的学堂,将来文事武备的人才,全由这儿产生!保卫部负责防卫本岛与⽔域,管理部管一切行政、财务生产事宜!”
大伙一听他说的还真头头是道呢!
行政管理区有了,大伙再问那三个区呢?
老渔翁道:“第二个区,是住宅区,第三区是农牧区,第四区是商业区!”
闻⽟龙问道:“老前辈的构想很好,可是人打哪儿来呀?”
“你不是有钱么?可知,财聚则人散,否则相反哪!”
“您是叫我把财全散掉?”
“我不是叫你把钱全散掉,是要你善加运用!”
“怎么运用?”
“你现在有多少钱?”
“⽩银约有六百万两,⻩金约十万两,珠宝我不懂,就那么一箱!”
老偷儿这时接口了,道:“他那珠宝全部约值两千万两!不过么…”
老渔翁笑道:“哼!不过么,值钱的全在你那儿可对!”
“哈哈哈哈!老朋友就是老朋友,果然知我!”
“你那儿有多少?”
“我那儿只不过弄了他八十一颗,不过么…”
“又不过?”
“那全是十克拉以上的猫儿眼大钻石,约莫有这么一千五六百万,嘻嘻!”
“全部给我还回去!”
“是!太上!”
这一来,大伙全笑了!
老渔翁一本正经道:“岛上所有金银,全部留作基金,珠宝全部给时老儿,叫他的徒子、徒孙到国全各大城镇换成银子,到⻩泛区以及淮河西岸,招募农耕人员,前来耕种!另到大西北招些放牧的人来,发展牧业,另到各大城镇,礼聘五行八做的师⽗来,从事各行各业!”
老偷儿道:“这下子,⼲什么的全有了,医、卜、星、相要不要?”
“当然,不但医、卜、星、相,最好请几班和尚、道士前来传教,以及由南京夫子庙,京北八大胡同弄几个窑子班来!”
“嘻嘻!你想的可真周到哇!”
“咳!你懂啥!要想成个新社区,这叫食、⾐、住、行、育、乐!食、⾊也,逛娼窑,吃花酒,那是与生俱来的,老兔崽子!哼!”这时闻⽟龙却叫了声:“老人家…”
老渔翁知道他的心意,笑道:“少侠,放心吧!别看时老儿是偷儿祖宗,可是扯旗的素来门规严谨,他办事,绝对有板有眼,有待!”
老偷儿居然受江湖四大异人之首的钓鳌叟如此的推崇,⾜见盗亦有道!
这事办完了,闻⽟龙问道:“老前辈,咱们的船队做什么?”
“你们有多少船?”
“跟咱们坐过一样的改造船,有二十八艘,西洋铁壳船有八艘,打渔船不算!”
“你们也别再盗中盗啦!少林五百罗汉长驻东南沿海,倭寇将来必不敢再来犯境,没有倭寇的海盗船,你们也就没了油⽔,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啥主意?”
“保海洋际国镖!在东南沿海,设海洋镖局,保际国镖!一者可赚取保费,再者海路了,也可以做际国贸易,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你们何乐而不为?”
“对!这我怎么没想到呢?”
小丫头来了句:“那是你笨,傻大个子,长了个猪脑!”
时老的女儿看不过去,也开腔了:“呦!小妹子,岁数不大,嘴可刻薄得很哪!”
小丫头对她招招手,似是要讲悄悄话!时老的女儿忙走了过去,小丫头果然是讲悄悄话,在她耳旁悄悄道:“时姐姐,你现在还没嫁给他呢,⼲啥那么向着他!嘻嘻!”她活一说完,转⾝往门內就跑!
时姑娘被说的粉脸绯红,随后就追着打她!
大伙见这个景,准知小丫头没好话,哄然大笑,大伙也就哄哄的,一哄而散!
老偷儿与老渔翁有了约定,率先带着女儿走了,老渔翁对闻⽟龙道:“少侠,找几个得力助手,跟我去分区!”
不一会,所要的人全来了,老渔翁带着又在岛上转开了!
首先选的是岛上的行政大厅兼岛主公馆,在距港口约十里之遥的一个小山坡上,这个地方视野良好!
地点确定之后,老渔翁对闻⽟龙道:
“少侠,叫你的手下到东南沿海一带,⾼薪招募一批建房子的能工巧匠,最好是做过庙的工匠!”
“老前辈,招募建筑工匠⼲啥?”
“盖房子啊!”“盖房子哪儿还要到沿海內陆去请工匠,我的手下,人人是建屋⾼手,普通盖三问房,他们十个八个人,一天就盖好!”“嗯!你们真是万能啊!盖的是啥房啊?”
“小茅屋,我们这些人,有个地方能避风雨就行!”
“呸!我啐你一脸沙啦!我老人家当参谋,是要比开军国师刘伯温,要使这南皇岛成为基地!要同刘伯温建京北城一样,也建紫噤城,那金銮宝殿,几十丈⾼的画栋雕梁,你们行么?”
“老前辈,盖那玩艺⼲嘛?”
“我要叫这座岛成海外天堂,要以这岛为中心,影响东南岛屿,发展农经,建武力,使它们成为国中的海上长城!这变相地帮你,暗中助你大哥一臂之力,这…你懂么?我的南皇主大人!”
“老前辈!”
“别老前辈后辈的,快去叫人到內陆召集工匠!”
“是!”他们接着往下看,这岛越看越让人喜,四周环山,靠海的方向又全是悬崖峭壁,可是向內呢?又全是缓坡,央中成了三十里方圆的一块大盆地,不管台风也好,风台也罢!內地本不受影响,⾜可与四川媲美——天府之国!
老渔翁道:“这山內是缓坡,正好盖房子,保不淹⽔,而盆地正宜农牧!”
然后他划定了住宅区、商业区,以及农牧地带,而且在商业区与住宅区中间还预留了一大片作康乐用地!
闻⽟龙见老渔翁划分得井井有条,不由万分敬佩!
老渔翁又道:“少侠,请贵手下先在住宅区盖一百户小茅屋!”
“老前辈,咱们不是已经叫人到內陆去请能工巧匠了么?还盖小茅屋⼲嘛?”
“你想想,我同老偷儿有约,他答应两个月內给咱们先招
一批农垦人员,咱们用你们那怪船接运,十条船来说,一次就可接运千人!他们人来了,你总不能叫他们露宿吧!有一百间,可以住上千八百口子,先有个地方趴风,再叫他们赶建小茅屋,人陆续来,小茅屋陆续建,直到他们来的差不多了,再由他们自己改建大瓦房啊!”“老前辈,您真行!”
“这叫未雨绸缪!你还得调艘铁壳快船,同我去请一位⾼人!”
“谁?”
“书篓子!”
“啊!东海读书乐,乐开宣乐老前辈?”
“正是他!”
“他现在在哪儿啊?”
“东海小蓬莱!”
“好!晚辈这就派船,随老前辈去恭请乐老前辈!”
再说,老偷儿⽗女自得了老渔翁的差遣之后,带着宝箱,登上一艘改良巨舰,直放浦江口!
这一⽇到了浦江口,沿江而上,直到扬州才停船靠岸,这⽗女二人空手下船,直往扬州最大的宅门——贺府,贺古寒的宅第而去!
先说这位贺古寒,乃扬州大老,黑⽩两道共尊的大哥大!家住在扬州最繁华的广陵大街,七开间的大厅房,五层到底!
门口有四棵百年老树,龙爪槐,另有一对上马石、下马石,门口对面是雪⽩的八字影壁,两旁各竖着一溜系马桩,就凭这气派,在扬州城也该属一、属二的了!
不只气派,门口还有四个年青、短打的家丁看门呢!中鼓鼓的,带的全是暗家伙,就凭这气势,胆小的人,边都不敢靠,可是这爷俩似乎没放在眼里,直往大门而去!
这时四个看门壮汉之一,走过来问道:“喂!你们两个是⼲啥的,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就闯!”
时破天倒没什么,可惹火了大姑娘,眼一瞪道:“这儿不就是贺古寒的狗窝么,叫他滚出来见姑!”
刚才那小伙子还想说什么,可是一见她那样子,硬被她的气势震住了,只好进去通报,见了贺古寒禀报道:
“老爷子,外面来了个乡巴佬带个姑娘,小的问他们⼲啥,那姑娘眼一瞪,直呼老爷子的名讳,叫您去见她!”
贺古寒一听,就愣了,自语道:“唔!八成老人家同姑来啦!”
“对!那姑娘也说叫老爷子去见姑!”
贺古寒忙不迭的整⾐出,一见时老偷儿,也顾不得地下脏,立即整⾐下拜道:“弟子不知恩师同师妹光临,有失远,请恩师恕罪!”
时老偷儿倒好说话,笑道:“古寒哪,起来吧!”
谁知大姑娘却不饶人,道:“贺大员外,你在扬州关着门当皇上哪!”
“得了,师妹,小兄我可没得罪你呀!”
“你没得罪我?难道到你这一亩三分地,还得报门而⼊不成?”
好?他算明⽩了,知道看门的得罪了这位小辣椒!忙道:“小子们全过来,见过祖师同师姑!”
大伙给老偷儿磕头,并口称:“参见师祖!”
老偷儿道:“罢了,起来吧!”
大伙又给时姑娘磕头道:“参见姑!”
大姑娘说话了:“你们以后对穷人客气点,别他妈的狗眼看人低!”
老偷儿看不过去了,忙道:“丫头哇,你别得理不让人啦,他们都是晚辈,见好就收啦!”
大姑娘这才开了金口:“下去吧!”
大伙如同获了大赦,慌不迭的走啦!
现在只剩了贺古寒啦,老偷儿道:“我船上有个铁箱子,你亲自去把它押运来!”
“是!师⽗!”
贺古寒带人去搬箱子,不一会回来啦,呈给了老偷儿,老偷儿道:
“古寒哪,这箱子全是珍宝,我估计着约值二千万,现在要把它们处理掉,你马上招集几个大城的分舵主前来,我叫他们在各地分散出手!”
“恩师,国全有钱的人全在扬州,尤以四大盐商,个个⾝家都有几千万,何必惊动他们?”
“不!处理这批货要秘密!”
“恩师,难道这批货…”
“这批货是盗中盗弄来的!”
“盗中盗?莫非就是南海一蛟龙的盗中盗?”
“正是他!”
“这批东西是您由他那儿偷来的?”
“不是偷!是我在替他处理!”
“这…”“你不懂,本来我是打算偷他,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谁?”
“江湖四友中的老渔翁!”
“啊!您说的可是渔、樵、耕、读江湖四友中的长江钓鳌叟,余乐⽔余老爷子?”
“除了他还有谁?”
“那他老人家怎么会帮盗中盗?”
“你知盗中盗是谁?”
“谁?”
“当年玄元教主闻啸天的徒弟!”
“闻啸天?就是那与百花宮结为一体的玄元教主?”
“正是他!”
“这个当年甘冒江湖大不韪的徒?”
“咳!到如今我才知道,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君子,并不是什么徒,以前咱们全误会了他!”
“所以您就帮他的后人!”
“我帮他是看老渔翁的面子!”
“钓鳌前辈为啥要帮他?”
“老渔翁他们四友,一者与玄元教主情深厚,再者他看中的那个岛,想把他建成世外桃源!”
“所以他就请您给兑换珍宝!”
“岂止兑换珍宝,我还要负责招兵买马呢!”
“哪去招?”
“⻩泛区、淮泛区!不止招他们,那个岛真要变成世外桃源,我还想把咱们扯旗门的总舵也迁岛上去呢!”
“师⽗英明!”
“别英不英明啦,快去通知四川、陕西、河南、直棣各分舵主在一个月內前来见我!”
“是!”他应是退出后,立即用扯旗门特有的通信方法,召集所要的人前来!
午饭过后,贺古寒正陪着师⽗同师妹在大厅喝茶、聊天,时姑娘道:
“贺师兄,南七、北六十三省,大部分地方我全到过,可就是没来过贵宝地——禹贡扬州!”
“师妹呀!扬州可是国全最好玩的地方啊!”“所以我要到处好好逛逛!”
“好!等阿秀回来,我叫她好好陪你到处逛逛!”
时姑娘奇怪问道:“阿秀是谁?”
“师兄我收养的一个闺女!”
老偷儿接口道:“当年盐枭的遗孤?”
“恩师,这孩子今年都十八啦!”
正在说着,忽有个十七八的少年,跑进了大厅,一见有生客在,冲贺古寒叫了声“爹”之后,愣在当地!
贺古寒笑道:“秀儿过来,参见师祖同师姑!”
这少年立即冲老偷儿磕下头去,道:“阿秀叩见阿公!”拜了三拜,又冲时姑娘磕下头去,道:“参见师姑!”磕完头,一旁站去!
老偷儿道:“古寒,怎么叫她穿了男装?”
“咳!恩师有所不知,扬州这地方,非常复杂,秀儿这孩子从小就喜往外跑,我怕发生意外事故,她十来岁的时候,我就给她穿了男装,家中人也全叫她大少爷,拿她当男孩子养的!”
“难道这扬州城还有…”
“扬州向来富庶,您是知道的,向是国全鱼米之乡,有钱人一多,什么名堂都出来了,什么坑、蒙、拐、骗全出来了。自从皇上放了位槽、盐总督后,这扬州府,又是总督,又是将军,又是知府!这些人的后代,仗着他们的势力,横行不法,简直把扬州府闹得⽝不宁!”
“啊?官府为祸地方?”
“他们这几个衙门,最近几乎出了四公子!”
“四公子?什么四公子?”
“扬州有名的四大花花公子,扬州年轻美貌的妇女,不知吃了他们多少亏!好在我早有准备,七八年前就给丫头改了装,不然万一出点事,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爹娘!”
这位秀儿姑娘从小就以为贺古寒是她亲爹,现在听他们的谈话,莫名其妙,问道:“爹!您在说什么?”
“我们在谈别人家,这没你事,快陪姑姑游历游历咱们扬州府!”
时姑娘也机灵,忙道:“秀儿,快带姑姑去逛逛!”
这姑侄二人,离了贺家,时姑娘问道:“阿秀,咱们到哪儿去逛?”
“姑姑,我们扬州好玩的地方可多啦,您没听人讲么‘十万贯,骑鹤上扬州吗!’”
“你们扬州全都是好玩的地方?”
“多喽!文人楼多,行人桥多,和尚庙多,人风景多,赌鬼场子多,客嫖窑子多!”
“嘻嘻,你真能吹!”
“吹?真的呢!不信我带您到处走走!”
“咱们由哪儿看起?”
“嗯——姑姑,咱们娘俩今天逛风景,让您看看扬州的明媚风光可好?”
“好!带路!”
扬州景物虽多,仍以瘦西湖为代表,瘦西湖虽以湖名,实际是条四五里长的明媚小河,自南迤北,纤楚楚,故以“瘦”名!
湖上点缀一些洲、岛、亭、桥,有小金山、湖心亭、五亭桥、⽩塔等胜,秀丽婉约,夹岸杨柳具千缕柔条,江烟⽔沦,诗意无限。
小金山四面环⽔,假山重叠,以略似镇江金山而得名。上有月观、风亭、吹台等诸构,自吹台可望见五亭桥及⽩塔。
五亭桥上有五座亭子,五亭桥下,凡十五渔洞,其造型之妙,世所罕见。每当明月之夜,吹箫亭中,更能领略“天下三分明月夜,三分明月在扬州”的皎皎月⾊!
⽩塔,俗称喇嘛塔,上如锥,下如樽,与五亭桥并称。
从五亭桥到观音寺,但见青山隐隐,绿⽔迢迢,杨柳拂断,此即古代“十里珠帘大道”其名来自杜牧的诗:“舂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时姑娘随着秀儿,沿瘦西湖整整走了一个来回,见这样的美景,真使人感到心旷神怡.可是肚子也在咕噜咕噜的直响!
秀儿听见了,问道:“姑姑,饿了吧!”
“咳!看了这趟瘦西湖,把中午饭早消化掉啦!”
“那我陪您找个地方呷一顿!”
秀儿带她进了一家茶馆道:“姑姑,咱们先在这儿歇歇腿,喝喝⽔,然后再叫饭!”她一面说,一面顺手递给茶博士一个小包!
时姑娘看到了问道:“你给他什么东西?”
“姑姑,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下毒的!”
不一会,茶博士就泡好了一杯茶,带来两个茶杯,茶具往桌子上一放,就一挑大拇指道:“贺大少,您这茶叶可是顶尖的冻顶五夷茶。”
“人家送了两斤贡茶给我们老爷子,今天我姑姑初到扬州,我才抓了点来,泡一壶!”
“谁有这么大本事,出手能送贡茶?”
“盐、槽总督伍大人哪,他是內务府总管的把兄弟,弄点贡茶还有啥问题!”
茶博士忙道:“您二位快喝吧,不然茶凉了就走了味啦!”
时姑娘问道:“阿秀,怎么在茶馆喝茶,要你自个儿带茶叶?”
“扬州这地方就是怪,茶馆只卖⽔,不卖茶,茶叶要客人自己带!”
“真稀奇!”
“稀奇事儿还有呢!”
“还有什么稀奇哈儿?”
“茶馆不卖茶,可是卖饭!”
“卖饭?”
“不错!不但卖饭,而且有招牌饭!”
“真怪!”
“姑姑,您不是饿了么,咱们就在这儿吃吧!这家的招牌饭是有名的扬州汤包同肴⾁!而且煎、炒、烹、炸的菜,也全都样样可口!”
“好!咱们就这儿吃,你点菜吧!”
阿秀忙叫道:“小二!”
伙计忙过来,哈道:“贺大少,您还要点点什么?”
“一斤肴⾁,二十个汤包,另外叫大司务给配四个下酒菜,二斤陈绍!”
时姑娘问道:“你也喝酒?”
“小饮两杯而矣,难道姑姑不喝?”
“喝!两斤我一个人也不够!”
“小二!”
“贺大少!”
“陈绍改五斤,热一热!”
酒菜,很快送来了,二人开怀畅饮,就在这时候,秀儿忽然啊了一声,时姑娘忙问道:“你怎么啦?”
“时姑姑,冤家路狭,在这碰上了扬州四公子!”
“什么扬州四公子?”
“四大盐商的后人,四个花花公子!”
“好!姑今天斗斗花花公子!”
“姑姑,不要!”
“为啥?”
“这四个东西仗着家大、业大、财大气耝,啥事都⼲得出来,咱们千万惹不得!”
“我就不信他们能吃人!”
“咳!姑姑,您不知道,这四个不知坑害了多少扬州妇女,不从的一阵打死,苦主都没地方喊冤去!”
“这样姑更得逗逗这四个东西!”
“您…”
“你就别管了,要怕,你赶紧走!”
二人正在谈论,这四公子冲她们这桌来了!老大张纯德首先开口道:“呦!我说贺大少哇,怎么今天开窍了,泡起马子来啦!”
“张老大,别胡说,这是我姑姑!”
“啊?是你姑姑?嘻嘻,咱们成亲戚啦!”
“谁跟你这花花公子是亲戚,走远点,不然我回去告诉我爹,找你老子理论!”
“嘿嘿,把你老子抬出来了,那更好,由你爹向我爹说媒提亲,我不就成你姑⽗了么!”
他一面说,一面走到时姑娘面前,伸手就要摸脸蛋!
时姑娘见他居然胆大包天,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吃起自己的⾖腐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一个反手菗!
就听“啪”的一声,张老大的脸立时肿了起来!
二老王传世忙叫道:“不好!花儿有刺,小子们上,抓起来,咱们几个给她来个大锅炒!”
有他这句话,随来的家奴打手还不上么?
上归上,人家时姑娘庇股没离凳子,就全被打下趴了,四少一看情况不妙,忙道:“走!”
大伙正要往外跑,姑娘发话了,只见她一拍桌子道:“走!没那么容易!狗杂种,每人给我留下一只爪子来,不然就把脑袋留下!哼!”秀儿怕把事态闹大,忙劝道:“姑姑,看侄儿薄面,放他们一马吧!”
时姑娘这一来倒不好过分了,怒声道:“要不念我侄儿面子,绝不饶你们这群混蛋,还不快滚!”
众人这才如同大赦,抱头鼠窜了!
等这群人走了之后,大伙纷纷议论,说这姑娘给扬州人出了口气!
时姑娘这时对阿秀也道:“好多年没这么痛痛快快的打过人了,真过瘾!”
“您打过瘾了,可是这四个难是有名的,回去一哭诉,恐难善罢甘休!”
“他们还敢怎样?”
“这些人家中全养的有打手镖师!”
“养的有镖师如何?他们要来,正好,姑还没打过瘾呢!”
“他们人多呀!”
“人多?哈哈哈哈!土瓦狗耳!”
“姑姑!蚂蚁多了困死象!”
“我不信,咱们回去,等他们来!”
再说,贺古寒在扬州的确罩得住,四大盐商不但没叫打手家奴随儿子们到贺家讨公道,反而联袂率子到贺家请罪!
双方见了面之后,盐商张杰溪首先道:“⽝子无知,居然敢在茶楼得罪了世兄与贵友,在下等特率⽝子前来领罪!”
这一来倒把贺古寒弄得一愣愣的,不知如何回答!
原来时姑娘同阿秀回来时,一言未发,就钻⼊了闺房,现在人家来赔罪,他真的不知所措,只好应付道:“小孩子们之间有点误会,四位何必亲来,叫人说一声不就行了么,哈哈哈哈!各位请客厅待茶!”
大伙进了客厅之后,分宾主落座!
贺古寒问道:“小儿与敝师妹,刚才回来一言没哼,不知何事与四公子发生了冲突?”
仍是张杰溪回答道:“⽝子很无知,在茶楼口齿轻薄,得罪了令师妹,被令师妹给予了适当的惩处,在下感到家教无方,大家同是吃扬州⽔长大的,我们以后还要靠贺老关照,所以特地带他们来,向令师妹赔罪!”
贺古寒这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笑问道:“没伤人么?”
张杰溪道:“只是⽝子与家丁们受了教训,但全没伤筋骨!”
“还好!还好!双方没伤人就好啦!”
“贺老!能否请出令师妹,由我们当面道个歉,赔个不是?”
“我看免了吧!家师南海侠隐,一向不与世人论,家师妹一直在恩师⾝边,想必也不愿别人打扰!”
“令师…”
“家师一向隐居南海,不问世事,近因一位老友发现了一个世外桃源,邀他召集一些⽔患灾民,到那儿重建家土!家师也是一时心⾎来嘲,把家传珍宝全部献出来,作善款!珍宝不流通啊,才想到我,前来找我替他处理!”
“啊!令师的珠宝是…”
“卖!”
“他有多少?”
“不多!”
“全是什么货⾊?”
“四位有趣兴么?”
“上等珍宝我们才有趣兴!”
“家师家传珍宝,全是外国的猫儿眼的大钻石!”
“大钻石?有多大?”
“最小的全十克拉以上,更有古⽟珍珠,珠子全跟蛋一样大!”
“真的?”
“我骗你们有啥用,你们要当然得先看货呀!”
“贺老,能否让我们瞻仰瞻仰?”
“我这就请示恩师去!”
阿秀对时姑娘道:“姑姑,暴发户就是!”
“怎么讲?”
“昨天您打了扬州花花公子的张老大,他们四大盐商不但给爹来赔罪,一口气还买了六百万两的钻石猫儿眼呢!”
“嗯!好!这叫不打不开窍!嘻嘻!”
“姑姑,今天咱们到哪儿去逛?”
“你不是说扬州楼多么?咱们去看楼!”
首先她们去看“明月楼”!
时姑娘问道:“为啥叫明月楼?”
阿秀也调⽪,笑道:“您自个儿看嘛!”
她们一到门口,就见一副对联!
上联是:舂风阆苑三千客!
下联是:明月扬州第一楼!
阿秀这时卖弄开了,道:“姑姑,这对联是大书法家,赵子昂的手笔吨!”
“嗯!的确苍劲有力,铁划银钩!”
二人把整个楼都转完全,到处题咏颇多,美不胜收!
时姑娘问道:“阿秀,除这明月楼外,还有哪些楼?”
“多喽!像什么刚才我讲过的‘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骑鹤楼’啦!什么文选楼啦!最好的还是扬州楼!”
“楼?”
“是啊!”“哪个年代建的?”
“远喽!这楼是隋炀帝所建,想当年浙人项-进新宮图,炀帝受之,于是在扬州依图营建,既成,炀帝临幸,大乐,道:‘即使真仙游此,亦当自’,乃名之为楼。后来隋炀竟流连不返,死该处!”
“好!咱们也去它一!”
楼,真是楼,宮廷式的建筑,可是变化万千,楼內奇花异草,花灯锦簇!要不是有阿秀这个老扬州,还真是可能被在楼里!
二人够了之后,出了楼之后,时姑娘问道:“下面逛哪个楼?”
“这儿与文选楼近,先看文选楼之后,再去骑鹤楼吧!”
“好!就这么看!带路!”
“嘻嘻!”
二人去了文选楼!
这文选楼,年代虽没楼时间久,可是楼历代有官家人游览,官府修葺,一直保持完好。
可是这文选楼只是梁昭明太子选文处,没什么好看的,那年头又不讲究保存古迹,一直就叫它烂下去,现在已残破不堪了!
二人到此,简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时姑娘道:“阿秀,回去吧!文选楼如此,那骑鹤楼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不!姑姑,那骑鹤楼不但大,而且还有一层是饭馆餐厅呢,反正一上午看了三座楼也饿了,咱们何不去骑鹤楼吃它一顿,您也尝尝真正的扬州菜!”
“你既这么说,好吧!为了五脏庙,也去骑鹤楼!”
二人进了骑鹤楼的餐厅,果然辉煌耀目!
一进门,跑堂的伙计就“呦”了一声道:“今个怎么变了天,贺大少女朋友啦!”
“小二,别胡说,这位是我姑姑!”
“贺老太爷在扬州几十年啦,小的们也都是土生土长的,贺老太爷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妹妹,我们怎么不知道?”
“小二!你敢胡说八道,看我不修理你!”说着,起来就要揍人!
时姑娘笑道:“阿秀,坐下!”接着道:
“小二哥,别误会,其实我不是她亲妹妹,他爹贺古寒实是我的大师兄,我是她师姑!师姑,不就是姑姑么?”
大伙这才明⽩,原来贺老太爷还有师⽗呢!
掌柜的怕得罪客人,忙亲自过来招呼,道:“贺大少同令师姑想吃点什么?”
“贵宝号拿手的,只管往上端!五斤陈绍花雕,年份越久越好!”不一会儿,酒菜上来啦!
豁!
酒居然是二十年的状元红!
菜,更别说了!四冷荤,四热炒,全是下酒菜!盘子不大,可是样样精致,四冷荤是:
酱,
⽩肚。
亮⾁,
香肠。
四热炒是:
宮保雉!
爆野丁!
清炒鹌鹑,
清炒花枝。
四热炒居然是山珍、海味!光这四热炒别说穷人,一般有钱人也吃不到哇!贺大少的面子,果然够大!
五斤状元红的陈绍花雕,两人一口气就光了!
时大姑还不住口的叫酒,阿秀道:“姑姑,再喝我怕您要醉啦!这二十年的陈绍后劲可大着呢!”
“秀儿,你不知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人家全十万贯,骑着鹤到他们家来喝酒,咱们今个不用骑鹤,走路来也一样的到他们这儿喝酒,姑姑我是无醉不归呀!”
掌柜的过手道:“大姑,您醉了!”
“谁…谁…谁说…我醉啦!拿…拿酒来!再…再…来五斤…”
“大姑没醉,你看谁骑鹤来着?”
“人家不都说‘十万贯,骑鹤上扬’么?”
“咳!大伙全错啦!”
“怎么?大伙全错啦,只有掌柜的你对?”
“当然!”
“大言不惭!你说说为什么他们全错了?你要能说对,我们加倍给钱!说不对,对不起,⽩吃!——”
“好!我说给您听,是这样的,当年有四位客人,在咱们这馆子聚会!”
“你们这家馆子开了几年啦?”
“几年?咱家这馆子近千年老店了,打从老祖宗在大唐开业,历经五代十国宋、元、明到如今⾜有千年了!”
“好!就算老店吧,说下去!”
“这四位客官还真巧,就在您这桌!”
“那么这张桌子也是当年的那张喽?”
“那倒不是,桌子换了好多张了!”
“他们四位就在这桌各述其愿!”
“他们有啥愿?”
“一愿做扬州刺史!”
“你等等,刺史是⼲啥的?”
“当年的扬州刺史,就是现在的扬州知府!”
“嗯!第二个呢?”
“第二位愿意十万贯,做富家翁!”
“第三个想⼲啥?”
“第三位想做神仙,跨鹤飞升,遨游扬外!”
“好!一个比一个⾼,那第四个莫不要做皇上?”
“不!第四个把前三人的愿望综合到一起了,他愿意‘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嗯!好,⾜见扬州的魅力,能与神仙、富贵鼎⾜而三,包涵了人间所有的奢望,讲得好!秀儿!”
“姑姑!”
“酒饭钱加倍给他们!”
翌⽇!
阿秀问道:“姑姑!咱们今天去哪儿逛?”
“嗯!风景逛了,文物看了,咱们今天多带点钱,去拜庙吧!”
二人带上银两,前去逛庙,首先去拜天宁寺!
天宁寺位天宁门外,创制很古,居扬州八大丛林之首,据江都(扬州)县记载:“天宁寺在东晋时,为谢安别墅,义兴中有梵僧佛驮跋随罗万者,译华严经,请于谢司空琰,建兴严寺!”
宋,政和中改今名,为扬州第一大刹!
天王殿中供弥勒佛,二人看到这里,时姑娘笑道:“这个大肚子弥勒佛,比哪个庙的都大!”
随在⾝旁的寺僧先打一问讯,然后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后道“女施主有所不知,弥勒尊者,乃仅次于释迦牟尼佛的第二大佛,佛教中地位崇⾼!”
“他怎么那么大的肚子?”
和尚一指其旁的对联道:“施主请看!”
时姑娘随他手指,抬头一看,见上联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下联是:慈颜常笑,笑世问可笑之人!
阿秀这时道:“大师,请看缘簿,我们捐点香油钱!”
和尚取来缘簿及笔墨,阿秀道:“姑姑书缘吧!”
时姑娘道:“带多少钱出来?”
“姑姑,⻩金五十两,⽩银五十两!”
“好!你写无名氏献⻩金五十两吧!”
“啊?⻩金五十两?”
“光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这一句,就该写⻩金一百两,下剩的五十两,明天带来!”
“是!姑姑!”阿秀照姑姑的话,写了无名氏献五十两⻩金!
和尚看了一咋⾆!乖乖,五十两⻩金折合⽩银二⼲两,这女菩萨好大手笔,忙道:“女菩萨,请方丈屋坐,由主持奉茶!”
“不用了,我们还到处看看呢!”
阿秀把五金条给和尚,随姑姑到后殿,忽闻殿后钟响,震耳聋,过去一看,原来钟楼上吊着一只巨钟,正有一名和尚拿着吊在半空中的木杵在撞钟,钟楼门外还有一篇颂词,曰:
三十年前未遇时,一声鼓角一声悲。如今枕底无闲梦,大家梅花一任吹。
二人等和尚钟撞完了,上前问道:“大师,这钟声能传多远?”
和尚道:“十里之遥!”
“大师,这首诗有无限禅机,哪位所作?”
“宋时本寺有位孚禅师,闻钟声而悟道之后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