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假巧匠
斗转星移,东方泛起鱼肚⽩,酒馆的伙计提着一桶热⽔往来如风的房间走来,却发现来如风要出门走了。
伙计忙上前,笑道:“来大侠,热⽔来了,你同你的夫人洗把脸,前面热好一壶老酒,刚出笼的小包子你…”他往屋內看,不由又问:“来夫人呢?”
来如风笑笑道:“什么来夫人?”
伙计吃惊地道:“就是昨夜同来大侠一个炕的那位女人呀,她…长的真好看。”
来如风不笑了:“你…真看到美女了?”
“她说是你的夫人呀!”
“别逗了,我本没结婚,你呀,大概遇见鬼了。”
伙计一听,全⾝不自在:“来大侠,你是真的没有看到那女子?”
来如风道:“鬼见我躲的远,因为…哈…鬼怕恶人,你说是不是?”
伙计果然吃惊了,他咕哝着:“真的有鬼呀!”
来如风吃了包子喝过酒,他拍拍肚⽪笑道:“告诉你们老板,双方各不欠,我走了。”
伙计送到门口,他还左看右瞧的,以为真的有鬼了。
来如风走的快,他往城中走去,在他的面上有了笑,因为,他这是去找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花子帮八代主“俏佳人”席美姬是也。
来如风知道一件事情,在太原城找到席美姬,就得去太原城北门口的城隍府。
席美姬不住城隍府,虽然那儿有不少⾝披⿇袋的杆上兄弟,但席美姬不会在那里。
来如风从东大街往北转,面匆忙地来了两个花子,论年纪这二人⾜可当席美姬的爷爷。
两个老花子全都満头散⽩发,有一个嘴巴凹的没有一颗牙了。
两上人着来如风便愉快地笑了。
来如风认识这二人,忙点头,道:“嗨,吴长老与王长老呀,我正要找二位哪!”
姓吴的也只有两边大牙了,他吃吃笑的妙,好像漏气的⽪球似的笑道:“来大侠,找我们帮主呀!”
来如风道:“席帮主找我?”
姓吴的点点头,道:“来大侠,你快往东门追,追的早了看热闹,追的晚了没戏看!”
“怎么说?”
“我们帮主知道你还在太原城,所以命我二人通知你,说是…”
他面向姓王的又道;“说是什么来着?”
姓王的口中只有一个大⾆头,他接着:“帮主说,有几个厉害的人物去追什么…和本初的鞑子去了。”
只一提到和本初,来如风精神就大了:“快说,出哪个城门了?”
二人一齐指,说话带漏风的道:“东城!”
来如风拔马便疾驰而去,当然,来如风是去追和本初去了。
来如风一路往前追,他心中想着和本初。
和本初本打算往北走,雁门关在北面,他未被万家的两个女子抓到,如今改走娘子关。
娘子关在太原东方,那要过⾼原呐!
只不过来如风只追到⻩土⾼原下,他抬头看,⾼原之上似乎尘土飞扬,风刮⻩沙起,似落山风般刮到⾼原下面来,便也令来如风一怔。
来如风不再犹豫了,他拍马直往两千公尺⾼的⻩土⾼原上盘上去了。
⻩土⾼原上面大树少,矮林子却不少,⾼梁棵子成片似海那么多,风到青纱帐,哗哗啦啦响,谁都知道这儿野狼多。
来如风追上⾼原的时候,只见远处矮林之中人影儿晃动,似乎传来喊杀声!
果然,矮林子里有人⼲上了。
那片矮林真不小,⾜有五七里那么宽广,官道便也打从林子央中延伸往东方了。
来如风拍马刚赶到,先看见一个耝壮的汉子把人反臂挟脖子,一步步的往一匹马推去。
来如风只一看便笑了。
当然,那耝汉也愣了一下。
不等来如风开口,耝汉已大声道:“来如风,你不会来搅局的吧!”
来如风跃落在马上,他吃吃地笑道:“不是搅局来的,我是来救人的。”
“救什么人?”
“呶,你抓的这人呀!”
耝汉怪吼如虎,面⽪也在颤抖,发上青筋一地动,他吼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汉人呐?”
来如风道:“我比你还汉人!”
耝汉道:“那你为什么救鞑子?”
来如风笑笑,道:“这个问题搁一边,你先把这人给我。”
“凭什么?”
那被制住的人难动颤,对着来如风直翻眼,正是“西域巧匠”和本初。
来如风只一看,就知道和本初难开口。
他走近前,对和本初点点头,道:“和老,你又落难了,只不过我来的巧极了。”
和本初直点头,却被耝汉在庇股上踢了一脚。
来如风再抬头看,嗬,二十几丈外,一女三男围紧了一个女的⼲的可真狂烈,吼叱声不断地传过来。
这里四男一女非别人“寒山四虎”同他们的大妹子包成⽟是也!
来如风面前耝汉,乃寒山四虎中的老四包成铁,兄弟四人均是一双虎爪。
仔细看他们的兵刃,虎爪宛似三把尖刃带个利勾在上面,那玩意动上手比刀还霸道。
“叭”的一声响,和本初被包成铁摔在地,反手自后背子套三尺虎爪在手中。
来如风吃吃笑了:“我说包老四,你打算同我动手?”
“我不打算,只不过你若揷手管这档子事,我包成铁全力而为!”
来如风道:“何必呢?我也曾在寒山霸上做过客,大家情非泛泛呀!”
包成铁道:“别提那档子事,我大妹子至今还在恨你小子无情义呐!”
来如风一笑,道:“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拿你们当亲兄弟看呀!”
包成铁道:“你若拿我兄弟当自己人,那么,你立刻往大道上走,咱们还送你一把程仪,如何?”
来如风道;“程仪免了,只把和本初我就成了。”
包成铁大怒,叫骂道:“油嘴滑⾆呀,老子说了半天你小子还是食古不化,那就手下见真章吧,小子!”
来如风道:“包老四,我可不是三腿踢不出个庇的人,你若今天买面子,他⽇必有你的好处。”
“呸!”
包成铁往地上吐,吐沫星子飞。
“来如风,江湖上都知道你的作风,谁不知你只进不出呀,你得了吧!”
就在这时候,远处转来尖叫声:“来如风呀,你还罗嗦什么,和老由你了。”
来如风立刻听出这是“俏佳人”席美姬的声音,于是,他回应了:“席帮主,你宽心地⼲吧,和老是我的了。”
他这里才把话吼过去,便见一个⾝材细⾼头挽⾼髻的大姑娘样女子,举着一把半弯不弯的尖刀过来了。
这女子边跑边叫:“来如风,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面对来如风要出手的包成铁嘿嘿笑了:“来如风,我大妹子找你拚命来了。”
来如风却哈哈笑了。
“卟噜噜”声未落,来如风面前已站着一位美娇娃,别以为包家兄弟四人长的凶悍,他们的这个大妹子却长的俏。
先是俏嘴巴,杏目溜溜上下翻,包成⽟看个仔细之后,才低声道:“你还活着呀!”
来如风笑笑,道:“你⼲脆说我怎么还没死。”
包成⽟道:“我希望你死了。”
来如风道:“为什么?”
包成⽟带着些许幽怨的道:“因为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想别人得到你。”
“所以你咒我死呀!”
“不错!”
“我没得罪你呀!”
“你在霸上不辞而去,你已经得罪我了。”
来如风无奈地道:“我亲爱的包大姐小呀,天下那么多男人,你何苦偏要我?你会后悔的。”
包成铁一边吼了:“来如风,后悔也是我大妹子的事,你他娘的什么心呀!”
包成铁怒叱道:“你当了寒山霸上的女婿,天下谁敢再动你一汗⽑,你小子偏不识抬举。”
包成⽟道:“来如风,你怎么说?”
来如风道:“丁是丁,卯是卯,咱们先别谈你的那一段,先把和老放了,如何?”
包成⽟咬咬,道:“你休想!”
来如风道:“包姑娘,你要同,我动手?”
包成⽟道:“动上手,我非镣了你不可!”
来如风道:“噢,爱之深,恨之切呀!”
包成⽟道:“不为我用便毁之。”
一边的包成铁嘻的拍巴掌,道:“好,大妹子真乃看得开,提得起放得下,不愧咱们霸上的女罗刹。”
他刚说完,包成⽟已⽩了他一眼,还有说自己妹子是罗刹女的兄长呀!
侧头看看难以站起来的和本初,来如风暗自咬咬牙,道:“也罢,看样子也只有⼲上了。”、
包成铁大声对他的大妹子,道:“阿⽟呀,你在侧面杀,往这小子要害处扎,正面给四哥了。”
包成⽟道:“四哥,你可要小心儿紧了,千万别叫他再逃掉!”
来如风却吃吃一笑,道:“娘的,拿我姓来的当成面人捏呀,就凭你们俩?”
包成铁厉吼一声,道:“你小子接招啦!”
“杀!”这一声尖叫乃是包成⽟叫出来的,她的刀子几乎带起一声刺耳的“丝”!
来如风一声冷笑,他的刀举疾如电闪般,便见他一个彻地旋,空中响起一声爆裂,便听得包成铁一声“噢”!
那包成⽟的刀走空,却被来如风在下盘伸腿猛一勾。
“哎唷!”
“啪!”包成铁的虎爪几乎被来如风的子击落,而包成⽟却已跌爬在地上了。
包成⽟忍不住一声大叫:“来如风,你要死了。”
她此刻还来这句半撒娇的话,倒叫来如风一笑。
“阿⽟呀,你就自己爬起来吧!”
这是席美姬的声音,来如风只一听便知道。
他不去拉起和本初了,拔⾝腾空而起,立刻奔到一片斜坡上。
正在同席美姬拼命的寒山四虎中的包成刚、包成金与包成银三兄弟,一见来了来如风,他三人当然吃一惊!
只听得包成刚大声吼道:“别打了!”
“嗖!”声起处,包氏三兄弟疾退在林边,那包成刚指着来如风,道:“小子!你把我们大妹子怎样了?”
来如风已走近了,大气、又拭汗的席美姬,闻言立刻笑了,道:“她很好呀,还能够张口骂人呢”
包成金道:“我们老四呢?”
来如风道:“很好呀,呶,你们看,他二人走过来了!”
是的,包成⽟歪着上⾝走来了!
她一边走,一边吼:“来如风,你缺德呀,我绝对不放过你!”
包成刚忙过去,小心的问道;“阿⽟,他伤到你什么地方了?”
包成⽟道:“来如风他绊了我一跤,可恶呀!”
包成刚对来如风恶狠狠地一瞪眼,道:“来如风,你怎好对我妹子使坏玩?难道你不知道我这大妹子对你的心意?”
来如风叹口气,道:“包老大,你担待了,我消受不了令妹的抬举呀!”
包成刚叱道:“这是什么话!”
这时候席美姬过来拉住来如风,道:“少来儿女情长了,来如风,咱们护着和老回太原,唉,和老的车夫倒楣,被他兄弟以虎爪扒出脑浆死的惨。”
包成金吼道:“死个鞑兵,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来如风道:“你说的好轻松。”
包成金怒道:“咱们不像你们,抱住鞑子耝腿叫⼲爹,娘的,你们真丢尽咱们汉家儿郞的脸了。”
来如风吃吃一笑,道:“别骂了,有人想抱还抱不到呐,哈…”包成金怒道:“爷们不屑于!”
来如风看看席美姬,他对席美姬道:“听听,骂人还神气呐!”
席美姬道:“别同他他们罗嗦,咱们走。”
突听包成⽟尖声,道:“来如风,你不能走!”
来如风道:“包家妹子,你打算留住我?”
包成⽟道:“不错!”
来如风道:“留下我想怎样?”
包成⽟道:“把你带回寒山霸上去。”
来如风道:“⼲什么?”
包成⽟道:“你以为我⼲什么?”
来如风叹口气,道:“各位,你们能听我一言吗?”
包成刚道:“说!”
来如风指着远处仍然躺在地上的和本初,道:“你们的目的我知道,抓了他为你们带路去盗宝。”
包成刚道:“忽必显弄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他都带进棺材去了,娘的,那些宝可是咱们汉家的,人死了还不放手呀!”
来如风看看席美姬,只见席美姬在头摇。
来如风拍拍手,道:“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我劝各位先回寒山,待我弄清楚之后,消息必会尽快地送到各位面前,如何?”
包成金道:“什么消息?”
来如风道:“我说过,一时间还无法弄明⽩。”
席美姬接道:“包家贤昆仲,我席美姬绝未忘了咱们是汉家人,各位该放心了吧?”
包成银冷冷一笑,道:“少来,花子帮等着发财了,我们放了那老头儿,你们挟持他去寻宝,你不是把包家爷们当猪呀!”
席美姬抬头厉芒一闪,道:“我们送他回太原,各位如果不相信,跟去看呀!”
包氏兄弟无奈了,他们心中明⽩,想打架有个难应付的来如风,打下去必没好结果,于是,包成刚咬咬牙,道:“也罢,来如风,话可是你说的,咱们寒山等你的消息,你小子千万要守信。”
来如风把口拍的“叭叭”响,道:“放心吧,包老大,来如风必叫你満意。”
包成刚四下看,忽然一声吼:“兄弟、大妹子,咱们回寒山了。”
五个人齐奔马匹前,那包成⽟在马上重重的看着来如风,道:“我在寒山等你来,你要快!”
来如风道:“包大妹子,你好走哇!”
只听得包成刚一声叫:“哈…”当先拍马而去。
原本热闹的矮林官道,如今变得冷清多了。
走着,席美姬对来如风,道:“来如风呀,我发觉不少女人喜你呀!”
来如风道:“有个女人就不爱我。”
“谁?”
“你呀!”
席美姬吃的一声笑了。
来如风又道;“只不过,我心里有数,杆上兄弟我惹不起,咱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
席美姬看看这大片矮林子,收住笑容,道:“来如风,我问你,你怎么会在太原不离去?”
来如风一笑,道:“席帮主,这话多此一问。”
席美姬道:“怎么说?”
来如风道:“你我心中明⽩。”
他顿了一下,又道:“咱们大家都明⽩,嗯,我是说咱们七人都知道彼此心中想些什么。”
席美姬道:“来如风,这个鬼灵精,你以为我心中在想些什么呀?”
她还款款柳斜目眺,小嘴微微翘。
来如风一声哈哈,道:“席帮主,你难道轻言放弃那些宝物吗?”
席美姬哈哈笑起来了。
来如风也跟着吃的一声笑,道:“如何,说到你心窝里面了吧?”
席美姬撇撇嘴,道:“你也承认为宝了,是吗?”
她伸手拍拍来如风的臂,又道:“怎么样,咱们联手,如何?”
来如风却摇头摇,道:“席帮主,这件事只怕是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你不打算合作?”
“能合作吗?”
“为什么不能?”
来如风道:“夺宝之人最是贪,得宝之后更加贪,多少人死在贪字上,席帮主,我来如风夺宝,却也不想为宝而亡。”
席美姬美眸一寒,道:“什么意思?”
来如风道:“一旦面对七王爷忽必显的那堆无价之宝,你我之间便由联手而变为敌手了,你说是不是?”
席美姬道:“咱们平均分呀!”
笑了,来如风道:“分?如何分?宝物各有特⾊,价钱相差极大,如何分?”
席美姬冷笑,道:“来如风,你决心单打独闯了?”
来如风道:“这话是你说的。”
席美姬道:“你到底作何打算?”
来如风道:“先把事情弄个明⽩,何时下手,那得明⽩全部事情真相才决定。”
席美姬吃吃笑了。
她笑起来十分人,那一双原本大又圆的眼睛,立刻像初一升起的弯月,眯眯的,也俏俏的好看。
来如风微笑,他只一看到席姬的模样便会微笑。
席美姬道:“来如风呀,你个鬼灵精,你又发现什么令人惑疑的怪事了?”
来如风道:“两件事情令我百思而不得其解!”
席美姬道:“说来听听。”
来如风道;“第一件,七王爷把他一生收蔵的宝带⼊陵墓之中,但他为什么会放过为他营造陵墓之人?七王爷难道不怕和本初升起贪婪之心?”
席美姬直叫着:“多虑了,你多虑了咧!”
“怎么说?”
席美姬道:“我问你,和本初是什么地方的人?”
“西域。”
席美姬道:“和本初是真正的蒙古人,他与七王是同族,你想和本初会动七王的东西?”
来如风道:“亲兄弟又怎样,⽗子为宝反目成仇的也不少呀!”
席美姬道:“如果和本初已经得了七王爷重赏,或者他是个忠心之人,那也并不为怪吧?”
来如风⼲⼲一笑,道:“所以我还在查呀!”
席美姬道:“你的另外一件呢?”
来如风道:“这另一件乃是这西域巧匠,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坐上大车回塞外,他甚至也没有带保镖或卫士,这就令人起疑了。”
席美姬两手猛一拍,道:“哟,这一点我怎没有想起来,还真的有些怪!”
来如风道:“席帮主,你总算弄明⽩了一件事,只不过我得请你别对外人提,等我把事情想通之后再计较。”
席美姬不开口了,她对来如风使眼⾊,因为二人就快走到和本初⾝边了。
来如风当即走到和本初⾝边蹲下来,他搬动和本初的⾝子看,突伸一指点在和本初的气海上。
“啊…”和本初眼一亮,叫了一声之后才开口:“憋死我了咧,啊…唷…”
他也露出一副不胜痛苦的样子,眼神溜溜转动着。
来如风一声⼲笑“和老呀,你怎么改道呀!”
和本初吃力地坐直⾝子,先对席美姬点点头?还称谢地道:“席帮主呀,多亏你伸出援手了,你…还有来大侠,咱们七王爷未错人,二位果然忠义之士也。”
席美姬道:“别那么说,花子头只是碰巧遇上。”
她看看来如风,又道:“如果不是来大侠及时赶到,便我一人也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了。”
来如风道:“和老,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呀!”
和本初道:“来大侠,我还能走原来那条路吗?我怕再碰上绑架我的人呀!”
来如风吃吃笑了。
席美姬道:“别再多问了,来如风,还是把和老先送回去吧!”
来如风道:“你说的对,我去把马拉来。”
他奔到林子边,果见地上死了人,赶车的脑袋剩了一半,⾎也流了半丈远。
来如风把马车拉回头,他停在路当中:“和老,能走动吗?”
和本初起⾝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还哎唷,好像痛的忍不住了。
他走到车边,吃力地爬上车,再对席美姬点点头,这才倒进车厢里。
来如风把他的马拴在车后,对席美姬笑笑,道:“再见了,我亲爱的席大帮主。”
席美姬一声巧笑,道:“来如风呀,如果有一天我把我手上的打狗抛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来如风仰天大笑了,只见他双手缰绳猛一抖:“哈!”
两匹马立刻往⾼原下飞驰而去。
席美姬的面上仍然笑,只不过笑的再也不好看了。
冷笑总是叫人不悦的。
此刻席美姬就是在冷笑,她还自言自语着:“这个鬼机灵来如风,本帮主打算把和本初带走的,偏偏你小子赶上来,哼,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她原来是有目的的,而目的也可以说成野心。
来如风又把和本初送到太原府的七王爷府大门外,他停下了车对和本初,道:“和老,如果我是你,便不会急于回塞外去了。”
和本初一声叹,道:“快三年了,我思乡情切,恨不得揷翅飞回去呀!”
来如风道:“那也不急在一时呀!”
和本初道:“来大侠,再一次谢谢你了。”
来如风跳下车,府门內走出两个鞑子兵,那来如风只把马缰绳抛在一边,便大步地走了。
来如风往北门外那家酒馆走,他未骑马,手牵着他的马走的很轻松。
来如风一向都轻松自在,他来到那家酒馆,先把马匹拴在门外的横杠上,老板已笑了:“来大侠,你又回来了,!”
来如风道:“一时之间我好像走不了啦!”
老板道:“那好呀,我天天陪你喝酒。”
来如风笑道:“不要银子呀?”
老板道:“当然,怎好收来大侠的银子。”
来如风已经坐下了,猛古丁他又站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老板一跳:“怎么了?”
来如风猛喝一口茶⽔,道:“老板,我的马拉上槽上好料,我去去就回来。”
老板伸手拉⾐裳,道:“你要走?”
来如风道:“我很快回来。”
他说完便往门外走,转眼之间便不见了。
来如风一边走一边看,他看着远处的一双男女,只见那男的一⾝青衫扎细,英雄巾上揷了一朵红粉花朵,瘦瘦的⾝体并不⾼,走起路来轻飘飘。
那女的与男的一样⾼,轻盈的步伐扭着,这二人好像有急事,一直的往东城外面走。
来如风在后暗中跟,他心中奇怪,他们怎么会搅和在一块了?
来如风渐渐有些犹豫了,因为他的计划不是这二人,来如风的计划是“西域巧匠”和本初。
只不过,他追到了东门外之后,还真的令他吃一惊,因为前面的男女二人好像是往太行山中走的样子,这就不得不令来如风惘了。
“他们⼲什么去的?这个‘半敞门’万小彩呀,你怎么同姓梁的采花贼搞在一起了!”
原来,来如风正要坐下来吃喝一顿,忽然发现万家庄的二姐小同大飞贼梁上青走在一起,于是,他便毫不迟疑地追出来了。
前面二人走的快,后面来如风却得要躲躲闪闪。
渐渐的,前面已是山路了,还未过寿县呐,天⾊已经黑了。
来如风肚子有些饿,因为前面的二人并未进寿,而是绕过寿城南往东南。
来如风冷冷地笑了。
来如风已肯定,万小彩必是带着梁上青这小子去探七王爷的墓了。
这样的事他是不会错过的,便饿肚子也不管了。
果然,前面的万小彩在月光之下指着老爷岭对梁上青说了几句,那梁上青猛点头。
二人不走了,只见万小彩自袋中摸出吃的来,她分了一块塞在梁上青的手上。
梁上青接过来吃了几口。突然指着附近的石坡,笑道:“万二姐小,还早嘛!”
万小彩道:“犯了不是?”
梁上青道:“如果不犯,我怎么会大胆地前来呀,我心中明⽩,老爷岭附近危机四伏,没那么容易下手,便走近前也怕很难。”
只听得万小彩道:“江湖上谁人不知你梁上青的轻功最⾼,我可是背着两位兄长找上你的呀!”
梁上青道:“别提你那两位大哥,他们没把我梁上青看在眼里。”
万小彩道:“我还是喜你呀!”
那梁上青的吃的一声笑,弯抱住万小彩的一⾝往一堆石岩走去。
万小彩吃吃笑了,她怎知来如风也暗中跟来了。
就在一片石岩下,那梁上青好像知道这里有窖洞,紧走慢跑的抱住了万小彩冲进一个小小土窖里去。
月光下仔细看,这土窖没有门。
⾼原往东延伸,有许多土窖还住着人,只不过这儿就在太行山,这儿出野狼,住户搬到人多地方集中住了。
他咬咬牙又想:“梁上青这小子又不是采别家姑娘的花,他玩的乃是他的老相好,这样子的事没有来头,他们是周瑜打⻩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把事情想通了,来如风便侧个⾝闭上眼,他以为不看倒也于净。
他虽然不看,挡不住有声音传来,传过来的声音也一样令来如风难闭眼。
这光景还真苦了来如风。
只不过来如风已不饿了,他吃了酱⾁闭上眼,小睡片刻等着去办正经事了。
当土窖之中又传来悉嗦声的时候,来如风侧⾝滚向一片矮林中。
来如风刚稳住⾝子,便听得万小彩的声音,道:“梁上青,咱们可以行动了吧?”
梁上青道:“应是三更天了,咱们走!”
土窖中走出两个人,梁上青在土窖前还对万小彩笑了一下,笑道:“还是同你做伙过瘾,哈…”万小彩道:“等发了财,我们天涯作比翼,我必尽一切令你快活,嘻…”梁上青道:“就怕你两位哥哥不答应!”
万小彩冷冷道:“他们管不了我的。”
梁上青道:“你姐姐…她…”
万小彩一巴掌打在梁上青的背上,叱道:“你想一箭双雕呀,找死。”
梁上青道:“不敢,不敢,我只是以为,你的姐姐万小红,她怎么死心眼!”
万小彩道:“我姐心中有个人。”
梁上青道:“谁?”
万小彩道:“就是那个鬼灵精的侠盗来如风呀!”
梁上青一瞪眼,沉声道:“那个八王蛋呀,专门搅茅缸的臭小子,哼!”这话还真叫来如风听的清,但来如风暗中笑了。
万小彩道:“梁上青,你难道不怕来如风?”
梁上青一声冷笑,道:“来如风什么东西,他如果犯到我梁上青手中,你看我怎么整治他。”
来如风笑着咬牙,而万小彩已大笑,道:“你吹的什么牛?我们都打不过那小子,你行?”
梁上青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是我梁上青⾼,还是那来如风他行!”
万小彩道:“别提来如风了,咱们走快些。”
这二人边说边往山中跑,刹时间果然往老爷岭的⾕口跑去了。
来如风也跑的不慢,他不但跑的快,而且几乎是他先跑到峡⾕口。
这地方来如风来过许多回,也都是跟着七王爷忽必显前来观看新造陵园的。
黑暗中,老爷岭上黑咚咚,但⾕口这面有月光,月光是由老爷岭的背面照过来,月光也照到了峡⾕那棵大树下面揷的一面镖旗。
那当然是长安关洛镖局的镖旗,还一闪一晃的风飘得嘟嘟响。
斜刺里,只见两条人影贴着石壁往山⾕中走,看上去就好像作贼似的,这二人蹑手蹑脚。
这光景只有来如风看的清。
来如风也看到了大树后的那个篷帐,那当然是关洛镖局中人住的地方。
有一盏油灯罩着灯笼罩,灯笼放在帐子里,从外面看过去,帐內没有睡的人,帐內传来呼喝声!
来如风只一听便知道,镖局的人在里面赌上了。
来如风心中好笑,七王爷忽必显的陵园內,王府中人尚未撤,为的是七王爷在陵墓中尚未満百⽇,这百⽇忌一旦过去,此地便热闹了。
那袁天行派来的人竟然在此刻赌上了,他们还真以为就恁关洛镖局的旗号,真的没人敢进山了。
不由得,来如风笑了。
来如风顺手地上捞起一块大石头,他对准那篷帐便恶狠狠地砸过去了。
“轰!”“哎呀!”
篷帐中有人中石头,刹那间跳出五个人。
五个人手上拿着刀,其中一人大声吼:“什么人?”
只这一声叫,果然把正在往⾕中走的两个人叫住了。
两个人正是梁上青与万小彩二人,他二人以为被发现了,便索站在山道上。
于是,篷帐中跳出来的五人围上去了。
其中一个壮汉沉声吼:“娘的,好大胆子呀,还用石头砸爷们!”
梁上青眨动一双精明的眸子,道:“怎么说?谁拿石头砸你们?”
那人咬咬牙,道:“别管谁砸了,我问你二人,你们这是⼲什么的?”
万小彩道:“管得着吗?”
那人哈哈一声狂笑,道:“可看到大树下面的镖旗?”
万小彩道:“看到又怎样?这儿又不是你们的地面,难道不许咱们进出?”
那人冷然一瞪眼,指着远处山峰,道:“这儿已是噤地了,七王爷的陵墓在上面,今夜所幸被咱们发现了,如果你们到上面,哼,只怕是箭穿⾝回不来了。”
万小彩道:“上面还有鞑子兵?”
那人道:“一百二十名鞑子兵守陵园,百⽇忌过了才会撤,二位可要试一试?”
梁上青道:“你阁下是…”
“在下关洛镖师杜长舂的便是!”梁上青道:“如果咱们今夜前往一探,你会出手拦?”
杜长舂道:“当然!”
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二位硬闯,我们还会向峰上示警。”
梁上青淡淡一笑,道:“我们好像别无选择了!”
杜长舂道:“退回去,大家仍是朋友。”
哈哈一声笑,梁上青道:“错了,咱们不退。”
万小彩道:“梁上青,他们五人我对付,你往山中走。”
梁上青道:“小心了。”
他果然拔⾝往⾕內奔去。
杜长舂一声吼叫:“拦住他!”
杜长舂吼声甫起,两个大汉左右包抄过去,左面的人大声吼:“站住!”
叫声中他的砍刀暴砍狂杀,右面的大汉横⾝拦,只可惜这二人的武功不是梁上青对手,只照上面便被梁上青甩手弹打得东倒西歪。
这光景引得镖师杜长舂心一沉,便也拔⾝行上去了。
杜长舂刀出,口中已吼道:“梁上青,你想倒我们关洛镖旗不成!”
梁上青冷冷道:“又怎样!”
他拔⾝半空,手上刀已指向杜长舂刺杀下来,果然十分矫捷。
杜长舂回敬一声冷笑,左手抖甩,一把飞刀闪而出,直向梁上青打去。
另一面,万小彩也已与四个镖局的人⼲上了。
梁上青刀走中途横拔,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一把飞刀已落在石堆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于是,就在梁上青双⾜站起的时候,杜长舂又是一声吼叫:“再接这一刀!”
那不只一刀,而是两把飞刀一前一后劲而出。
关洛镖局的人都带飞刀,这当然与他们总镖头“铁胆飞刀”袁天行有关。
袁天行的飞刀乃一绝,他很少打出飞刀,每发必先对敌示警,以表其厚道,却也刀无虚发。
只不过杜长舂几个的飞刀工夫就差远了。
梁上青果然了得,只见他旋刀如电,一片刀光中直往杜长舂卷过去,便也听得一声叫:“噢!”
杜长舂的凄叫未起,另一面,万小彩也已把两个大汉砍杀在地,另两人立刻抹头往外逃,梁上青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不会留下活口为自己找⿇烦。
黑暗中梁上青腾空而起,半空中响起清脆的切⾁声,便见两个汉子倒在草里。
万小彩急忙对梁上青,道:“快走!”
当然是往峡⾕中走,梁上青与万小彩为的就是要进⼊⾕中去寻查七王爷忽必显的陵墓。
梁上青道:“等等!”
万小彩道:“还等什么?”
梁上青道:“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活口!”
一语提醒万小彩,二人立刻把五个躺在⾎泊中的人仔细查看一遍,这才相互的点点头。
梁上青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哈…倒也⼲净…”
“⼲净个庇!”
这一声低沉的回应,令梁上青与万小彩二人齐吃一惊,不由四下看去。
梁上青还冷厉的道:“谁?”
于是,一条黑影闪晃着出来了。
来如风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了。
当万小彩看清来如风之后,她是既惊又怒:“来如风,是你!”
梁上青也吃一惊,他愣住了。
来如风却呵呵笑着拍拍两手,道:“⼲净什么,我看一点也不⼲净,你们一举杀了关洛镖局五个人,袁天行非找你们讨回公道不可了!”
万小彩尖声,道:“来如风,我姐对你一片情深呐,你怎么尽同万家庄过不去?”
来如风不回答万小彩,他指着梁上青,道:“花花公子,你作孽还不够呀!”
梁上青道:“来如风,咱们划清界限,井⽔不犯河⽔,你少打我梁某人的主意。”
“哦呸!”
来如风咬咬牙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我来某人打你主意!”
梁上青看看万小彩,对来如风道:“你人不是在太原,你⼲什么也来了?”
来如风面⽪一紧,道:“这一定是万家庄这位半敞门告诉你的。”
万小彩立刻吼道:“来如风,你个缺德鬼,什么半敞门呀,姑不是倚门卖笑人,你少损人。”
来如风斜目一厉,道:“万家二姐小,依你的说词,倚门卖笑的子婊们才不要脸呐!”
万小彩道:“本来就是嘛!”
“哦呸!”
来如风不噤冷笑,道:“你为什么叫半敞门呀,你当然不会像子婊们的大敞门了,万二姐小,子婊虽然大敞门,她们一样活的坦然而心无歉疚,男人找上门,花银子买快乐,她们为男人制造快乐,完事以后两不欠,车走车路炮翻山,哪像阁下二人,明目张胆不敢玩,土窖洞也凑和了。”
他忽然卟哧一声笑,又道:“二位,你们⾝上的灰也应该掸一掸了吧,哈…”他此言一出,万小彩哇哇怪叫了:“来如风,你个缺德鬼呀,你都看到了。”
来如风笑道:“看一半听一半,你二位还真的叫将遇良材棋逢对手呀!”
万小彩对梁上青,道:“梁上青,你还是个男儿汉呀,你怎么忍得下这种欺侮。”
梁上青道:“小彩,别气在一时,咱们明知姓来的乃道上出了名的缺德鬼,何必同他计较?”
他往万小彩的⾝边走,还伸出一手去拉人,那样子就如同他要拉万小彩离去似的。
来如风还在吃吃的笑呐,他得意嘛!
万小彩往后退,她不要梁上青拉她。
她还带着一份愧羞,当然是来如风的几句带刺的话正刺中了她的心。
突然间,半空中闪出一道冷厉的光焰,流旋中直往来如风的肚⽪上抹切过去。
同时间,梁上青的口中发出一声怪吼:“死吧,我的儿…”
“叮,砰!”“哎唷!”
声音是分不太清楚的,直待地上“轰”的一声响,方才认清楚梁上青手抱头在地上滚去。
万小彩出手不及,大叫一声奔向梁上青。
“梁上青,你怎么了?”
“挨了一子死不了。”这是来如风说的。
梁上青虽然死不了,但当他被万小彩扶住的时候,双目仍然冒金星。
梁上青的头破了,有⾎流下面颊来。
只不过左右甩了几下头,梁上青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万小彩已凄然道:“梁上青,是我不好,我刚才不该说你不是男儿汉,对不起,害你挨这一。”
梁上青不理会万小彩,他对来如风道:“姓来的,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你这一。”
来如风吃吃一笑,道:“江湖上不少人忘不了我的揍,加你一个也不多。”
梁上青道:“山不转路转,咱们走着瞧!”
他拉着万小彩走,来如风冷冷的笑了。
“站…住!”
来如风这么一声叫,梁上青与万小彩半带愣的站住了,万小彩道:“来如风,你想⼲什么?”
梁上青道:“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
来如风道:“如果刚才你没对来某人出刀,当然,你们自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去,谁叫你想出刀杀人灭口呀,那就把事情弄得复杂了。”
梁上青道:“什么意思?”
来如风哈哈一笑,道:“江湖上何人不知来某规矩,凡是对我出刀之人,就得为他们的无知与鲁莽付出一定的代价。”
梁上青吼道:“什么代价?”
来如风道:“生死两条路。”
万小彩叫道:“来如风,故技重施,你又想敲诈了!”
来如风道:“也是你们对来某动刀的下场。”
梁上青道:“生又怎样,死又怎样?”
来如风道:“死最简单,我出打烂你的头,拍拍庇股我走人,至于生嘛,更简单,花钱消灾呀!”
万小彩叱道:“你这种赚银子的方法,姑我早几年就听人提过了。”
来如风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知道我的作风,怎不对你的‘⼊幕之宾’加以提醒,他也不用花银子,更不会头破流⾎了。”
万小彩大怒,吼道:“你真的以为你吃定我们了?”
来如风道:“吃定吃不定,你应该比我还明⽩。”
万小彩道:“我二人合击,至死方休。”
她转而问梁上青,又道:“梁上青,咱们联手。”
梁上青在运功了,他还真的有联手之意。
来如风却吃吃笑了:“二位,千万记住一件事呀!”
梁上青道:“狗⽇的,你叫老子们记住什么?”
来如风道:“人的命只有一条呀,你二人死了以后,不出三天便只有⽩骨一堆了,太行山上狼群多呐!”
他说的万小彩一哆嗦。
万小彩当然不想死,尤其是死在山野里。
万小彩带着气的问道:“来如风,算你狠,我们认了。”
梁上青道:“别听他唬,咱二人联手,至少可以自保。”
万小彩道:“梁上青,我突然觉得我们来错了。”
梁上青道:“来错了?还不是你提议的!”
万小彩道:“有宝之处,危机四伏,我们的力量太单了,只不过…”
来如风哈哈一笑,道:“难得你想通了,老实说,便万宝山来也休想进⼊峡⾕內。”
他伸手了,来如风把手伸向梁上青,又道:“拿你买命的银子。”
梁上青道:“你…气死我了,你要多少?”
来如风道:“梁上青,你偷抢奷样样能,今天落在我的手中,不多取,你⾝上有多少全要了。”
梁上青大怒,道:“吃⾁不吐骨头呀!”
来如风道:“我不勉強。”
梁上青心中直骂来如风老祖先,他却也明⽩打不过来如风,只刚才那一偷袭,来如风好像本未动,自己便被打得往地上滚去。
梁上青再也不敢偷袭了。
万小彩走向来如风,道:“来如风,你也曾去过万家庄,我爹待你不错吧?”
来如风道:“你姐更想要嫁给我。”
万小彩道:“不就结了?差不多已是自家人了,你何苦叫人过不去?”
来如风道:“情是情,规矩不能破,万二姐小,你多多的包涵了。”
万小彩狠狠的一跺脚,道:“气死我了。”
梁上青咬着牙,半张面是红⾊的,那是⾎染的,如今他一手以布巾按住伤口,另一手⼊怀猛一摸。
他摸出一把银票,厉声道:“给你,算我今夜遇上厉鬼了。”
来如风取在手上也不看,立刻塞在口袋里,他吃吃的又笑开怀了。
万小彩道:“滚,我不要再碰上你!”
梁上青道:“咱们走!”
不料来如风却又道;“走?能安心地走吗?”
他此言一出,万小彩一个箭步行过来:“来如风,你说话放庇不是?银子已经给你了,你还出什么歪点子?”
来如风摇手笑道:“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梁上青也回来了:“姓来的.你还想⼲什么?”
来如风指着地上死了的五具尸体,笑道:“二位,这些尸体可全是关洛镖局的人呐!”
梁上青冷然道:“是又怎样?”
来如风道:“我如果把你二人杀了关洛镖局人这码子事,随便的送⼊袁天行的耳朵眼里去,别说你花花公子寝食难安,便万家庄也别想过太平⽇子了。”
他此言一出,万小彩急忙道:“来如风,你的口上留点德,好吗?”
来如风道:“你的意思叫我别把这事说出去呀!”
万小彩道:“来如风,看在我姐对你的一番情义吧!”
她这是请求来如风了。
来如风仰天哈哈一声笑,道:“如果封住我的口,那容易,拿银子呀!”
梁上青叱骂,道:“你他娘的上辈子穷怕了。”
来如风道:“我这一辈子也不富呀!”
梁上青对万小彩道:“我⾝上一文不名了。”
万小彩道:“我⾝边很少带银子,我看看!”
万小彩伸手怀中摸银子,她摸出三锭多一些,虽然不多,那也⾜够她住店吃喝半个多月。
她把手一摊,对来如风道:“搜⾝吧,我就这么一点银子。”
来如风本不看万小彩手上银子,他挥挥手,道:“你们走吧!”
万小彩怔了一下,道:“你…不満意?”
来如风道:“你说的,我总得看你老姐万人的份吧!”
万小彩道:“你答应不去关洛镖局报信了?”
“不去了。”
梁上青道:“君子一言!”
来如风大怒,吼叱道;“去你娘的,你也配称君子呀,滚!”
梁上青几乎肺也气炸了。
万小彩道:“梁上青,咱们走,来如风这些话我最是信得过,他说不去说就不会说。”
于是,梁上青与万小彩抹头便走,立刻间便消失在夜幕里了。
来如风哈哈笑了:“娘的,姓梁的包掏空了,他如果再取出银子来,看我怎么剥他的⾐裳。”
原来他以为梁上青有银子呐!
来如风才不会对关洛镖局说是谁杀了他们的人,因为来如风心中明⽩,袁天行是有目的的。
袁天行的目的当然也是七王爷忽必显的陵墓之中那一大堆宝物。
来如风不往深⾕中走,他在⽇出时只抬头看看老爷岭,老爷岭半山上冒出灰烟似⽩云,但来如风却知道那不是云,一百二十名军士在造反。
来如风称那些军士为鞑子兵。
来如风也对鞑子兵没好感,他的心中也明⽩,想得七王爷忽必显宝物之人极多,而忽必显的宝物却扎手极了,想得宝物,那得玩命。
来如风刚刚走不到半里远,⾝后面传来一声吼,那声音听起来像打雷。
“站住!”
来如风当然会站住,因为那声音好像是从峡⾕內传过来的,这会是谁?
来如风转⾝看,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光头和尚过来了,这和尚好像走路很吃力,宛似小⾜。
和尚当然不会⾜,但此人走路是盘腿带扭。
别看走的似小脚妇人,可也快的叫人吃一惊,因为转眼之间便到了来如风面前了。
于是,来如风笑了:“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五台山的小脚和尚呀!”
是的,来人正是果然大师。
果然大师把手上的混铁禅杖顿得“咚咚”响,吼道:“来如风,你怎么把关洛镖的人全宰了?”
来如风一瞪眼,道:“小脚和尚,你看到我杀人了?”
果然大师道:“难道不是你杀的?”
来如风道:“当然不是我杀的。”
果然大师道:“这儿又没别人!”
来如风道:“杀人的人早走了。”
“谁?”
“知道也不能说。”
冷冷一笑,果然大师道:“来如风,我早把你看透了,你已迫不及待了。”
来如风吃吃一笑,道:“什么迫不及待了?”
果然和尚道:“你勾结他人,合伙动上七王爷的墓中宝物了,是也不是?”
来如风道:“小脚,先别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你不是回五台山去了,怎么从⾕中走出来?”
猛一怔,胖嘟嘟的腮帮子抖一下,果然大师道:“是我在问你呀,来如风!”
来如风道:“谁问谁也一样,小脚,你仍然离不了一个贪字,你难道不是暗中查看地形去了?”
果然和尚道:“来如风,我们都是七王座上客,七王走了,咱们对七王仍然怀念,贫僧这是怀古念旧而来的,绝不是什么贪财念宝。”
来如风一声哈哈,道:“你得了吧,你把我来某人当五岁娃儿哄呀,你会在半夜里摸进老爷岭上去念故人呐,你狗庇!”
果然大师一顿禅杖,道:“来如风,你是不是想同贫僧打架!”
来如风笑笑,道:“你有银子吗?”
果然大师气呼呼地道:“来如风呀,你永远忘不了银子,总有一天你会为银子而丧命的。”
来如风苦兮兮的道:“死而无憾呐,小脚!”
果然大师道:“来如风,快告诉我,何人杀了关洛镖局的人?”
来如风道:“不知道。”
果然大师叱道:“你怎么又不知道了!”
来如风道:“这样,你就不会再问我了呀!”
冷然一笑,果然大师道:“好,我去告诉袁天行,人是你来如风杀的。”
来如风道:“袁天行如果问我,我就说他的人是小脚和尚杀的。”
果然大师道:“来如风,你真无赖!”
哈哈一声笑,来如风道:“江湖十年,岂是⽩混的?”
果然大师忽然一声笑,他转⾝便走。
来如风一怔,道:“喂,小脚,你怎么走了?”
果然大师道:“来如风,你马上就知道了。”
果然大师这样的回答,立刻令来如风大感奇怪,于是,来如风不走了。
来如风坐在一块大石上,他似乎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因为他那一双剑眉正在打结。
就在来如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见远处一道山峰上两条人影如飞地到了⾕口。
来如风站起⾝来仔细看,不由得既惊讶又好笑。
⾕口的两条人影只是在那里转了几圈,便立刻往来如风这面飞一般地奔来了。
来如风已认出来这二人,除了小脚和尚之外,另一人竟然是袁天行。
一袭蓝丝外罩,薄底快靴上绣的乃是两把刀,袁天行金刚怒目地站在大石下面。
来如风已抱拳,笑道:“总镖头,别来无恙呀!”
袁天行却指着老爷⾕口,沉声道:“你能告诉我,那里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吗?”
来如风道:“什么事?”
冷然怒视,袁天行道:“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为何把我的人全杀了?还扯了我袁某的镖旗?”
来如风道:“袁总镖头,可是小脚和尚向你告我的状?”
袁天行的面⾊已变,变得十分冷酷,道:“不错!”
来如风道:“真叫恶人先告状呀,小脚和尚,人是你杀的,偏找我⾝上栽诬不是?”
“小脚和尚”果然大师一声宏笑,道:“来如风,你可是江湖上的有名无赖,你杀了人反而咬上贫僧呀!”
来如风道:“人本来就是你杀的。”
果然和尚见袁天行的眉在打结,立刻对袁天行,道:“总镖头,刚才你验过了,你那些兄弟们是中的什么家伙,你应该明⽩吧?”
袁天行道:“刀刀中在要害,好狠毒的手段。”
果然和尚哈哈笑了。
来如风立刻明⽩了。
果然,小脚和尚笑着张开两臂,对袁天行道:“总镖头,贫僧除了这禅杖在⾝,云游在外从不带刀,你若不信尽可以来搜!”
来如风愣住了,他吃吃地道:“小脚,你还真有心计呀,你硬把杀人这回事往我头上栽呀!”
果然和尚道;“大丈夫敢做敢当,招了吧!”
来如风道:“招了招什么?”
果然和尚道:“当然是招供你把关洛镖局的人杀了呀!”
来如风道:“小脚,我以为人是你杀的!”
果然吃吃怪笑,道:“死者是被刀所杀,我⾝上并未带刀呀!”
来如风笑了。
他先是看看袁天行那忿怒的脸,再看看远处的老爷岭,笑道:“小脚,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果然和尚道;“怎么说?”
来如风道:“小脚,我就知道你⾝上带着刀,所以当你三更天刚过而一心想往⾕內闯的时候,你被人拦住,但你为了灭口,你一举杀了五个人,你不但心狠手辣,而且也工于心计,自己把杀人凶器抛⼊深渊装作自己未带刀,还找来总镖头嫁祸在来某人的头上,小脚,我这话可说中你的心口內了吧?”
果然一阵猛头摇,道:“放庇,放庇,一派胡言!”
来如风道:“小脚,我看你还是招了吧!”
果然和尚叱道;“贫僧招什么?”
“当然是你把人杀了的呀,如果你承认自己杀了人,我来如风也许会为你在袁总镖头面前讲个人情,如果你死脑筋,嗨,我也不管了。”
突然,袁天行一声沉吼,道:“来如风,你如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来如风淡淡一笑,道:“袁总镖头呀,你认识来某人有多久了?”
袁天行道:“打从你中原整治过几位霸主之后,袁某人便知道江湖上出了你这号人物了。”
来如风一笑道:“那来某问你袁总镖头,十年间可看到来某杀过人?尤其是好人如那边死的几位镖局子兄弟?”
他故意重重的说最后两句话,袁天行不由暗自在点头,他的心念动摇了。
袁天行道:“你只为索银子。”
来如风双手一拍,道:“嗨,我问你,你的这几位⾝边可有什么钱财宝物?值得我来某人对他们动刀子的?”
袁天行不由得转而看向果然大师。
果然大师立刻摇手,道:“袁施主,你别相信他的话,人绝对不是我杀的。”
来如风又接上一句,道:“小脚,我会找到你抛掉的凶刀,你信不信!”
果然急得额上冒汗。
光头冒汗最显眼,来如风指着果然大师对袁天行,又道:“你看,他已怕得冒汗⽔了咧!”
果然大师忿怒地大吼一声,道:“来如风,你这个油嘴滑⾆缺德的家伙,可恶啊!”来如风笑笑,道:“和尚也骂人了咧!”
袁天行咬牙,他看看来如风,再瞧瞧果然大师,忿然地吼道;“到底你二人谁⼲的?对天发个重誓。”
来如风立刻笑了:“对,应该发下重誓!”
果然已双手合十,道:“人若是贫僧所杀,天罚贫僧死后沦⼊阿鼻地狱,永远不得超生。”
和尚发得此誓,袁天行立刻感动不已。
袁天行冷冷的面对来如风,道:“该你了。”
来如风点点头,道:“不错,是轮到来某了,袁总镖头,你仔细地听着。”
他说完还对果然大师咧咧嘴。
于是,来如风单膝跪在地,他把右手举空中,双目半闭开口道:“皇天在上,过往神明请为证,来如风如果杀了镖局的人,就叫我来某人刀死在山野里,群狼撕吃尸不全!”
哦,发过誓,他还冲着南方叩个头,一副诚心的样子,当然更为袁天行感动不已。
袁天行便也愣住了:“人不是你们杀的了。”
他此言一出,来如风心中一松,只这几句反驳果然大师的话,比之对敌人动刀还累人。
来如风不由了一口气,道:“袁总镖头呀,老实说,当我看到死了人之后,我心中十分忿怒,真以为是小脚和尚下的手,只不过,这件事也差一点抹黑了我来如风,放心,咱们查。”
袁天行道:“如何下手查?”
来如风道:“总镖头,你在明里查,我在暗中访,不出几⽇,必然会把真凶找到。”
果然拭着汗⽔,道:“我也查访!”
袁天行回头看看峡⾕口,重重的道:“会的,我会找出真凶来的。”
他说完拔⾝长啸而去,转眼便不见了。
来如风哈哈一声笑,对果然大师,道:“我早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果然大怒,吼道:“可恶,你却千方百计的硬往我的头上栽诬!”
来如风一笑,道:“自保呀,我不往你的头上栽,你们便认定是我来某人⼲的了。”
果然大师顿着禅杖,道:“来如风,贫僧不要再碰到你,倒楣!”
哈哈一声笑,来如风道:“小脚,你一定会常遇上我的,一定!”
果然大师道;“你就那么肯定?”
来如风道:“我敢肯定。”
果然大师道:“凭什么?”
来如风指一指远方的老爷岭,笑笑道:“因为你仍然忘不掉七王爷的陵墓中宝物,哈…”果然原本木然一怔,但旋即也哈哈笑了。
他边笑边走,还朗朗口诵起来了:“人生本是空,人生谁无争,贪念人生永难除,走完人生方会醒!”
他不但唱起来,一共还唱了几遍同样的词。
来如风听的清,他大叫道:“小脚,你承认你也难除贪念了?哈…”果然未回答,他走远了。
来如风却回头再看看老爷岭,他自言自语:“宝,快有一番杀战了。”
他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大概只有他知道。
嗨,那个“西域巧匠”和本初呀,他不知道搞的什么鬼,怎么又坐上马车出城了。
他仍然坐着那辆双辔马车,这一回他出了太原南城,他好像要绕道回大漠去了。
来如风就发觉,如果和本初不是疯子,他便是有谋,如果是谋,这个谋必然十分毒可怕,和本初绝不是疯子。
马车疾驰,赶大车的长鞭菗在半空中发出“叭叭”响,直到一条大河渡口。
渡口停了一条大船,七个汉子竖着竹篙咧嘴笑,两块跳板连上岸,赶大车的连人带马一齐上了渡船。
于是,渡船解缆了,七个大汉齐用力,渡船立刻顶离岸,只不过当渡船到了河央中,七个大汉收篙不撑了。这光景是任船往下游漂去了。
赶大车的急忙问:“喂,船老大呢,咱们过河的呀!”
有个中年大汉走过来了。
这人站在大车边,对着车內的和本初一抱拳,笑道;“和老爷子,咱们是西陵来的人,特接老爷子去咱们西陵堡作客呐!”
车窗掀起,和本初吃惊地道:“西陵堡?”
中年汉子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西陵堡。”
和本初小胡子,道:“万堡主把我接去,有什么指教的?”
中年壮汉道:“和老爷子,你先歇着,到了以后,咱们堡主自会向和老爷子请教。”
和本初怔怔的未说话,中年汉子已⾼声,道:“快把参茶送过来!”
立刻另一汉子提着一只瓷茶壶递在中年汉手中。
中年壮汉把细瓷茶壶递向和本初,笑道:“顺⽔顺流四十五里远,和老爷子喝这参茶润润喉。”
和本初木然地接过手,也木然地喝着参茶不开口。
中年壮汉笑对和本初,道:“和老爷子,在下先自我介绍,我叫万金,西陵堡大总管便是在下我。”
和本初连点头也忘了,他只眨眨眼。
便在这时候,渡口又有一条木船出现了。
那才是真正的渡船,原来躲起来了。
此刻,来如风跳上来了。
撑船的只有两个老汉,来如风抛下一锭银子,道:“快,追那条大船!”
他的话刚完,两个老人却头摇。
“怎么了?”
有个老人道:“追不上呀,再说等追上了,咱们这船就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
老者道:“有一段没河岸,两边峭壁⾼,那儿的河⽔也湍急,不能去!”
来如风道:“可知那大船是怎么来的?”
老者道;“那是西陵堡人买的大船,三天前他们便把大船买好了,停在渡口不渡人,他们在等人。”
来如风只听得西陵堡三字,心中便冷笑了。
他心中在想:“好个万子才呀,你果然狼子狼心,把和本初弄进西陵堡,好叫和本初把七王爷陵园机关说出来,你好独呑呀!”
他想着一蹦四丈远,拔腿便往西陵而去,他抛在小船上的银子也不要了。
距离大河三里半,傍山建着一座四丈⾼墙的围子,这围子只有前后两道大门楼,正门楼比另一门楼多了一层,远远看过去,够气派。
“追魂手”万子才便住在这堡內。
万子才乃江湖枭霸,却也是七王爷忽必显的座上常客,姓万的还以此为荣,沾沾而自喜。
如今七王爷下世了,万子才却忘不了老爷岭上的那么多宝物,这些天他不停地叫可惜,还是西陵堡中的师爷尹正出的主意,把和本初弄到西陵堡,软的硬的一齐来,就不怕和本初不吐实。
于是,和本初就这么的被弄来了。
大船刚靠上岸,只见岸边已站了十几个大汉在等着,果然,为首的正是个红面大汉,他也就是“追魂手”万子才万堡主。
万子才抚髯哈哈笑,一跃便当先上了船,他来到大车边⾼声,道:“和老,你想煞我万子才了咧,哈…”他真恭敬,伸手去扶和本初,口中还真叫着:“小心,小心点,别闪了!”
和本初下了车,又下了船,这才对万子才抱拳,道:“万堡主呀,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我这无用之人请来,有什么指教的?”
万子才指指远处,笑道;“和老,咱们到了堡內再细说,如何?”
和本初点点头,只见路边站的人都恭敬,他便对各人也礼貌地点点头。
大车下船了,和本初与万子才一齐登上车,便缓缓地往西陵堡驶去。
万子才真会摆谱,就在西陵堡前的大场子上面,近百名大汉在练武,只见刀剑戟真齐全,几个大汉舞刀还大声吼,另有几人还会气功,大石头顶在头顶铁锤砸。
大车来到堡门口,众人还⾼声叫:“堡主好!”嗬,万子才的脯也起来了,他哈哈地笑,道:“你们练吧!”
万子才拉着和本初往堡內走,边还对和本初道:“和老呀,自从在七王爷处认得和老之后,万某对你的才智大为佩服,今天我万某冒昧地把和老请来作客,可也没有别的企图,完全是一番敬意。”
和本初忙应道:“万堡主,你如此称赞,和某人汗颜了呀!”
万子才哈哈一声笑,他拉得和本初更紧了,光景怕和本初自他⾝边跑掉似的。
“和老,咱们也算老朋友了呀!”
“是和某⾼攀了。”
万子才扶着和本初走⼊西陵堡,只见这座堡內屋宇栉毗,飞栉重叠,巷道也有五条,地上铺的青石板,九棵老树都有三人合抱那么耝,更显得森森的吓人。
一条宽石道两边尽是花树,从这端直直的到正厅前,还有一座假山在院中间。
和本初心中想,这气派比七王爷府的还厉害。
要知道在当时鞑子兵十分横行,似万子才的西陵堡,那是因为七王爷的关系,否则早被鞑子兵搅了。
万子才就像请财神爷似的把和本初请到大厅上,还一个劲地叫和本初坐在上位。
于是,各样点心先送上,全是最好吃的。
有人说吃细点在南方,其实真正做得好细点的人乃是山西人,山西人做的面食是一绝。
和本初吃过细点之后,一张大桌上,已摆満了菜肴,山西出汾酒,万子才叫拿陈年的送上来,和本初也不再多问,他便与万子才坐在桌上了。
就在这时候,厅外面进来五个大汉,这五个大汉其中四个是大⽑面,三个人长的是铜铃眼,只有一个和本初认识,那就是大总管万金。
和本初只对万金点点头。
万子才已对和本初笑道:“和老,他们几个是我⾝边的人,也是护堡武师。”
和本初对几人点头,而万子才已介绍了:
“呶,我左手边的叫张大力,他杀人不用刀!”
和本初道:“他用什么杀人?”
成子才道:“他一拳打烂砖头,当然人头更吃不消了。”
和本初⼲⼲一声笑,那万子才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