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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石洞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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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龙祖郑重的道:“此事请大长老召集全堂长老谨慎计划后,将结论告诉本座再采取行动。”雷欢忖道:“三魁帮长老共有十二位,我此时尚不能动,待一一认清后慢慢收拾。”前面之人默然一阵后,话题已转到夺宝之事去了,雷欢始终盯住不放,及至三更,眼看余龙祖走进一座喇嘛庙內,他观察一下地形,立即蔵⾝庙前一株参天古木之上。

  四更过后,陆续自各方奔到十条人影,他知道,那就是三魁帮的首要人物,估计对方势力过強,沉着不采行动,似存了各个击破之心。他等到天⾊大明之际,突然远远传来几声长啸,首先自东面飞落五条人影,认出竟是蒙边神拳伯拉鲁、西天大师、南海驭鲸叟百里冲及葫芦双豹花家兄弟,暗道:“花家兄弟似已伤愈,他们有什么会议不成。”紧接着,西面又闪出火山派的火祖,阴谷派毒姥姥,雄师派吼地神君,饿虎派呑海凶煞,天狼派野花女等五人,他们一到,不请自入,一个个都由庙顶跃进。

  稍停,只见赫连洪也到了,他后面跟着血刃帮主广文华,冥王谷主封百代,雷欢感到问题非常严重,这批都是他的死对头,但他没有听到齐秦威的啸声.随即远远离开。曰出之际,庙门大开,这时雷欢已在一处⾼岗背后遥望,只见首先出门的是个威仪无比的儒者,他一见暗叫道:“原来齐秦威早已在庙內啊!”齐秦威单人独马,⾝边没有跟着他人。其实,他也没有得力人手可带,陆陆续续出来一大群,这都是雷欢在夜里亲自看到入庙的,他们似已议定什么大事,出庙后无人开口,一直朝正西行去。

  雷欢不敢追踪,半晌后,他翻⾝跃过⾼岗,如飞闪进庙內,似想看看庙里还有什么主持人物没有,及至大殿之上,突然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映入眼帘,不由的他大叫一声奔近。原来大殿上的神像前横躺着三个尸体,⾝无完肤,血流満地,似是遭遇各种拷问过后才被杀死的,竟连面目都认不出来。

  雷欢扑近之后,详细观察良久才分辨出是谁,恨声道:“三巧友犯了你们什么大罪?竟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处死。”他泪流満面,抚尸痛哭道:“三位前辈,晚辈誓死要替你们报仇!”

  庙內毫无他人,更显得凄凉阴森,他自地上拾起一把长剑,那是三巧友的遗物,伤感的跃出后殿,在林中挖了一个大坑,立将尸体一一搬出安葬,之后.他举剑喃喃自语道:“我查出是何人为首时,必以此剑取他人头!”突然,耳听庙前有了动静,忖道:“这是谁来了?”

  心念一动,如风跃回后殿,只听大殿上有人惊问道:“尸体哪去了?”声音相当苍老:又听另一苍老声音道:“难道有人在此隐蔵?”雷欢缓缓行出,只见二人正在面面相视,认出就是三魁帮的长老中人物,立即冷声道:“二位去而复返,未免有点可疑,或许是命该如此!”两个老者闻声大惊,霍然转⾝注目,看清之后,其一阴声道:“你是什么人?”

  雷欢一指殿上血迹冷笑道:“为死者复仇之人!”另一老者大笑道:“口气倒不小,可惜啂臭未⼲,三巧友恰好是老夫等所手刃,这可真巧,你无须查探动手之人。”雷欢闻言,杀机陡长,一步一步踏出道:“三巧友何以致死?”首先开口的接道:“凡与白衣人雷欢同路的,全都难逃死数!”

  雷欢道:“你们是追查我的去处?”两老者闻言大惊,霍然退开数丈,同时立⾝阶下,其一疑问道:“你小子是雷欢?”雷欢哼声道:“二位现已遇上我本人,不知是幸也不幸?”两老者同时拔剑在手,面⾊大变。

  雷欢行至殿中,立定道:“二位如想痛快一点,那就先说出返转这举何在?否则难免吃尽苦头。至于逃走之想,我奉劝二位,绝对无望。”两个老者似还没有十分怯惧,其一傲然阴笑道:“你小子不看看神案上是什么?”

  雷欢进庙时也未留心细察,闻言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心知上当,霍然翻⾝扑出,但为时以晚,两个老者已翻过前殿,去势如风。这下真个使他气极,大喝一声:“你们逃得了吗?”他竟运出全劲,拨⾝而起,如冲天之矢,⾼达三十余丈,凌霄追去。两个老者功力奇深,就在先后瞬息之间,二个已没入林中,雷欢虽快,但也只能看到他们一闪的背影,不噤大急,深知入林后定难追及。

  不料事出意外,在他刚到林缘之际,突听林中传出一声惊人的惨叫升起,估计已在三十丈外。他循声扑去,忽见一株树下倒着一个尸体,看势还未断气,一瞥之余,认出就是两老者之一,只见他満口血狂噴,眼睛突出,似遭重手所致,忖道:“这是谁?”念还未及转思,又是一声哀嚎传到,竟已距离甚远,他听出那是第二个老者的死亡之声。

  欲察真相.随即超林而起,在十余个起落中,想象已距离不远,但他突然停止不进。原因是发现正面有人奔到,淡影一闪,来的却是赫连孤洁。走到雷欢前面道:“你太大意了!怎能相信他们的话呢?”

  雷欢道:“是你收拾的?”赫连孤洁点头道:“我刚到,就听见他们说话。”雷欢道:“可惜没有问出口供。”赫连孤洁道:“你说他们开会的事?”

  雷欢道:“还有这两人回来作什么?”赫连孤洁道:“余龙祖还有两个长老未到,二个回来准备等待,他们的会议有两大重点,第一要团结对付你,第二讨论入布喀湖夺宝事宜。”雷欢冷笑道:“对付我,哼,那是老调!”赫连孤洁道:“我先走了,你可能还要等余龙祖两个长老。”

  雷欢点头道:“消灭两个少两个,只怕他们不来了。”赫连孤洁挥手告别去后,雷欢一个人纵入庙內,这时已将近中午,行到后殿,有心想找些什么吃的,但见此庙颓废过久,显然没有人住,自是找不到充饥之物,于是只好坐下来调息。

  午时过去了,余龙祖的长老没有到来,他有点呆不住了,立起来步往前殿,前殿上那些血迹使他难过,于是又走到庙前,正当他徘徊莫适之际,忽见他原先走过的那座⾼岗上出现两个人影,错眼之间,他还认定是敌人到了,但在仔细注目下,认出竟是碧天真君和翔云散人,立即朗声招呼道:“二位前辈快来,晚辈有事奉告。”两位老者闻声注目,认清是他后,莫不大喜奔到,碧天真君抢先问道:“贤侄因何在此?”雷欢立将三巧友遇害经过之事说出后,又道:“还有两个三魁帮长老未到,晚辈等到现在,可能是不会来了。”

  二老闻言,同时叹息不已,翔云散人道:“三巧友失踪之事,正派武林已全部知道了,但却不知是三魁帮下的毒手。老朽与碧天道长就是因为找寻三人下落而来到这里,贤侄,你所等的两个老者确是不会来了。”

  雷欢诧异的道:“前辈们遇见了?”碧天真君道:“十里之外倒了两条尸体,此际只怕还未冷哩,这下手之人功力奇深,根本没有经过几招就成功了,尸体上用血书名为三魁帮长老…

  雷欢闻言忖道:“这又是孤洁代我作的。”二老见他沉昑不语,翔云散人道:“你在判断是谁杀的?”雷欢道:“这人晚辈想出来了,那是赫连洪的次女。”

  二老惊讶不已,碧天真君就待问原因,但被翔云散人暗示止住,接口道:“贤侄,慈光夫人现率领一批正派武林往布喀湖去了,你是不是就此动⾝?”雷欢道:“二老遇见半只手吗?此去如没有他,我们实力太弱了。”

  碧天真君接口道:“此人与谁都合不来,他正在找你哩!”

  雷欢急急道:“二老先走,晚辈在后面跟知,同行不大方便!”二老知他是怕连累他人,于是双双点头纵起,直往正西奔去。雷欢落后半晌,于是遥遥跟进,第三曰黎明,先后到达西康加黎城,该城距西蔵只有九十余里。

  碧天真君和翔云散人刚刚进人城门,自人群中发现有无数武林人物穿揷拥挤,便知都是去布喀湖的,互相对下目光,行到距城门不远的一家店前,只见里面已⾼朋満座,⾝刚入门,便听有人招呼道:“二位请到这里来。”

  四目循声一看,认出是磊落先生韦凤鸣在叫,他上首坐的是关东大侠拓拔仇,对面是破斧苍樵南宮甫,下首是三斧大将诸葛尚,于是慢慢行去,翔云散人道:“四位早到了。”四人起⾝让座,拓拔仇接口道:“三巧友消息如何?我们都没找到。”

  碧天真君叹声接道:“遇害了!”四人闻言大惊,翔云散人接着说明经过后道:“雷少侠马上会到,但不知落于哪家客店。”诸葛尚接着叹声道:“三大势力都是不择手段的,我们迟早都有危险!”

  碧天真君环视四周一眼,问道:“东角上那桌坐的四人的谁?从前没有见过?”南宮甫道:“他们刚来不久,不知是何方人物?”翔云散人道:“在座的其余都庸碌,就只这四人功力莫测⾼深,诸位当心一点。”他话还未停,店外突然走进一个少年,韦风鸣首先发觉,惊道:“那是谁?”

  众人闻言,同时注目,碧天真君似己看出什么破绽,悄声道:“那是海天察的女儿,她易装不坏,外人看不出来,嗯,为何一人在此现⾝?”众人见她立在店门口未动,眼睛只往里面观察,及移到众老这面时,似在微微一笑,但却没打招呼。翔云散人立即传音过去问道:“妞儿当心,东角上有四个不明人物!”海珊珊毫不在乎,只见她朝店外一招手,未几,又进来一个少年,这少年使众老无一能识,莫不讶然。

  海珊珊装着男子汉的声音,清朗地大声道:“二哥,客満啦,没有好座位,只那儿还有一张小桌子。”她指的正是六位老者的旁边,翔云散人轻声道:“她们要到我们这里来了。”碧天真君雷微笑道:“可能有事情。”另外那个少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即随海珊珊绕过旁人的座位走来。

  客人太多,议论纷纷,虽有几个人留心,但都没表示什么讶异之情,在海珊珊陪着那少年坐下未久,伙计立即走来招待请示。那少年吩咐过后,只见她轻声道:“珊妹,寇大哥已到店外了。”他说的声音低,但却未避关东大侠等六个老人,众人闻言,一致望向店门,只见进来的是个连乞丐都不如的穷怪物,但人人都认得那是半只手,心中都非常惊讶。

  半只手一进门,怪眼乱翻,只见他大声叫道:“店家,有什么地方给我坐呀!”原来店內已再无空位,伙计闻声,立有一个答道:“朋友,放明白点,客人未走,剩菜没有,别在门口挡路。”

  海珊珊刚刚接起一筷子粉条,目睹伙计那有眼无珠的冒犯,只笑得抖个不停,粉条被抖得一根根往桌上溜,轻声道:“云姐,寇大哥这叫做话该!谁叫他穿得那样肮脏。”

  原来这和她同来的少年就是云霓化⾝,只见她轻声道:“他明明可以到我们这桌上来坐,谁叫他装不认识呢。别叫他,看他搞什么鬼名堂,可能有花样弄出来。”半只手见那伙计神气活现.他作了一个鬼脸,也不生气,将⾝一闪,顺门右溜了进来.东看看,西瞧瞧,绕来绕去绕到东角上去了。

  东角上那四人年龄都不小,从表面看去,似都有五十岁的年龄,他们虽然没有注目店门口,但凡有人出进似都未放过视觉,起先,他们对海珊珊二人很注意,这下却又留心半只手寇敬啦。

  半只手寇敬好象也是针对着他们而去,看看快到那张桌子旁边时,只见他忽然径笑道:“啊呀,这一桌上还有空位吗?”

  他所说的就是四位老者的那一桌,只见他双手一拱,怪声道:“四位,久违了.能否让个座位出来。”坐在他正面的老者忽将面孔扳起道:“阁下是谁?”寇敬大笑道:“怎么着?必须报名才让坐?”

  西面座上老者接口冷笑道:“阁下游戏风尘,但不能拿老夫等开玩笑。“寇敬忽然低声道:“四位可是三魁帮长老?”正面老者闻言一怔,也跟着放低声音道:“阁下到底是谁?在下等正是敝帮长老。”

  半只手寇敬装作郑重的道:“区区与贵帮主是多年秘友,四位欲找的那小子就在城外,此时去还未晚,稍停就会溜掉啦!”四个老者同时起立,靠壁的一位接口道:“阁下所说是姓雷的小子吗?”半只手寇敬点点头,故装谨慎的向左右看看道:“四位请在西门外稍候一会,咱们不能一道出城,耳目众多,提防走漏风声。”

  四位老者信以为真,立即会帐出店,同时还带走几名大汉。半只手看他们离开店之后,侧顾海珊珊和云霓一眼,咧咧大嘴,挤挤肩膀一耸,似是得意之极,只引得海珊珊放声笑了起来。

  他回头望望四位老者的桌子,只见酒菜尚未吃去其半,更乐开啦,一期庇股,坐下就大吃大喝,简直象吃自己的一样。

  伙计们正在忙得不亦乐乎,可就没有时间来收拾东西,正好让他大饱其腹,顿引起左右前后的邻桌客人哄然大笑。

  海珊珊看出他有离去动机,立即向云霓丢个眼⾊道:“咱们快会帐,在店外等着他。”碧天真君等无须等她通知,六个人首先会帐出店。及至海珊珊出来时,半只手也已跟在云霓背后,他仅仅叫出西门两个字,人却一路歪斜的抢在前面去了。

  海珊珊一看街上虽拥挤,但却没有特别可疑的,立即追上叫道:“他们还在城门口?”半只手‮头摇‬道:“催后面的人快走,迟了看不成啦,小诸葛不会等我们热闹的。”云霓抢前一步道:“你会到阿欢了?”

  半只手回头一招手,口中答道:“我进店时,他在店外,我们传音作圈套,我引敌,他在酉门外等,此际只怕已将四人引到效外去了。”后面六个老者同时听到,立即纷纷朝城门口奔去,九个人出得西门,四顾之余,确是不见踪迹。

  半只手立朝远方一指道:“离不了那座深林,大家快,后面六人也跟踪来了。”九人各展轻功飞奔,而半只手却去得象一道轻烟,及至众人赶到林缘时,他却在林隙里伸出头来道:“在里面打开了。”

  众人闻言,一窝峰的抢进,穿过两箭之地的深林,眼前现出一块低谷,四个老者这时各展长剑,正在作生死存亡的火拼,而雷欢仍执着三巧友留下的那把佩剑在挥舞,只听他冷声笑道:“你们的功力已是江湖上难得的老辈人物,竟然甘心辅佐余龙祖那样一个坏蛋。”

  四个老者似已尽全力在攻,闻言无一开口,半只手领着众人绕到西面一处林旁,指看来路道:“追来的都是康蔵名手,人数不少。”

  南宮甫接口道:“边疆武林尽多异士,他们除了祟拜真正豪杰外.相信不会揷手捣乱的。”就在这几句谈话之间,四周刹时人头拥挤,举目一看,竟已赶到百十余人。雷欢似已再不打算掩护本⾝行蔵,明知观众不少,他竟视如不觉,长剑挥出,劲啸展耳。

  那种神仪威风,真有气呑山河之势。只看得四周之人默然神往,紧张莫名。突然,只见他一剑反挑而出,喀嚓一声,他背后那个长老的手中长剑竟遭他一震之下,震得寸寸碎飞,同时惨叫一声,立即仰翻倒地。半只手⾼声叫道:“小诸葛将他全⾝內功震散啦!”

  练武之人如遭內功震散之危,同时也遭五脏震得‮裂分‬之惨,是以那老者倒地再不动弹。雷欢在旋⾝之余,恰逢左右两剑攻到,他目射精光,大喝一声,脫手掷剑,剑尖宜奔中锋,双手齐分,十指叉开,迎着攻来之剑突然硬抓,两剑入手,霍又反弹而出,动作之速,功力之雄,真有盖世无双之感,只听三声惨叫同时升起,三个老者竟分三面倒出,正面之人遭他掷剑穿胸,左右两个被震得七窍噴血。

  这种盖世神威,顿引起四周哗然惊哄,莫不是浑⾝发抖。

  雷欢为使旁观者明了底细,双手一拱,朗声道:“各位朋友,在下不是无故杀人,这四人乃三魁帮內长者,与在下有仇,与江湖有害,都是人神共愤的不赦之辈,今假在下之手诛之,希列位不必怀疑。”

  他说完待走,忽听西面有个宏亮的声音问道:“阁下功力盖世,能否留下大号,让西南武林共仰。”雷欢沉昑一会,知不说不行,朗声道:“阁下夸奖了,在下姓雷名欢。”在他语落⾝纵之余,四周哗然大叫:“啊!…”、“呀…”、“白衣大侠…”

  叫声和着人影,竟是纷纷朝他紧追不舍,似有非追着看他仔细不可之势。

  碧天真君急急道:“我们快追,否则被众豪追丢啦!”最急的算是海珊珊和云霓两人,她们已经多时没有和雷欢会面了,心里想念非常,因此紧追之下,不遗余力。雷欢确有不愿被众豪杰纠缠之心,去势快得惊人,瞬息之间,他已飞驰了四十余里,早将追赶群豪抛下老远,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在将近⻩昏之际,他独自奔到一家山民屋前,向人家讨了一杯水喝,没有休息,仍朝前行,走的却是山区。二更过后,他纵上一座横岭,时当盛夏,本适夜行,但在近西蔵⾼原的深夜,仍旧是寒风侵督,但有⾼深內功之人又当别论。

  他举目四望,原野一遍清静,明月在天,万里无云,银光洒遍了大地,在单⾝独行的情景之下,更显得特别凄清。他静立良久,认清了方向,即朝岭西缓行,羊肠小道,常人真无法拔涉。忽然,自一处崖下传来数声放浪的女人笑声。顿使雷欢愕然一怔,忖道:“这种绝少人烟的地区哪来这种怪声。”他心知有异,循声探去.来近崖头,那笑声更加迷人,且有哼哼嗯嗯的⾁⿇之情,及至崖边.俯首下望,只见崖⾼不到十丈,下面是一个草坪,看出崖壁下有团火光冒出,暗道:“壁下定有一个石洞。”

  提功一跃.轻轻跃到草坪,贴壁探去,渐渐接近,确见有个石洞,火光是从石洞映出,心想:“是什么人带着女伴住在这洞內,深更半夜还在作那…”他越想越觉⾁⿇,行到洞口,只见石洞甚大,伸头窥视,触目不噤脸红,立即缩了回来“呸!”

  他口吐唾沫暗骂道:“原来是这两对不要脸的东西,在此作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看到的不是别人,原来就是广文华搂着齐云彩,封百代抱着齐白玉,四人脫得一丝‮挂不‬,浪声盈耳,正在作那翻云覆雨之会。

  雷欢灵机一动,稚气突发,心想:“他们的‮服衣‬似放在离洞口的三丈之內,我可运內功昅取出来,拿到那众目能睹的交通之处挂起来,写上是何人之物,这岂不妙极了。”想到就做,谨慎施为,及至衣物到手,里面的四个男女竟连丝毫都末发觉,显已到达紧要关头。他再不停留,悄悄溜之大吉。

  整整‮夜一‬,他加劲奔到康蔵交界的太阳城外,时的当破晓,立即将‮服衣‬⾼悬于城楼旗杆之上,望望觉得好笑,忖道:“我看他们如何有脸见人!”他见还不到城门开司之时,于是即走到一家客店前坐候。

  东方发白,街上渐渐有人走动,及至店门开户,他立即上前叫道:“店家,有吃的没有?”好在这家客店是起早市的,只见店家带笑道:“公子早,请进请进,早点应有尽有。”雷欢道:“还有客房没有?”

  店家最喜欢开门遇客,⾼兴的道:“有有,请随小的来。”雷欢道:“将吃的送进房里去。”店家一面答应一面陪他‮入进‬上房,心想:“这位客人定是赶夜路的。”雷改进房未久,洗漱过后即吃早点,一餐未完,店前人声哄哄,忖道:“客人开始拥挤啦,不知有人发现那件事情没有?”在店家收去东西之后,他即闭门⾼卧,虽未入睡,但在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传来店家之声道:“公子,睡了吗?”雷欢问道:“什么事?”店家笑道:“如未‮觉睡‬,快请去看热闹!”

  雷欢闻言暗笑道:“传开啦。”接道:“什么事?”店家大声笑道:“不知是那个缺德鬼,做出一件轰动全城及来往客人之事,竟将人家作好事脫下来的‮服衣‬偷走,目前还挂在城楼旗杆上呢。看热闹的已不下千人,城里城外的街道现已拥扔挤得水怈不通,你如果无事,最好也去看看热闹。”

  雷欢闻言暗笑,答道:“谢谢店家,我马上就去!”店家离开后,他立即带上房门,行到外柜前,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这里有一锭银子请收下,此房在今天勿租别人。”说完不等掌柜的答话,扬长走出店门。

  雷欢一路行去,耳听行人议论纷纷,谈的确是那件事情。

  他随着人群,一直朝城门走去,及至挤到,只见人头乱动,无一不仰首了望,他挂的那件‮服衣‬,这时仍在旗杆上飘扬,红⻩青蓝四⾊映着阳光,煞是好看。

  忽然,自人群中挤出几位守城军勇,正在大声喝退观众,同时自城门中冲出一条人影,如疾矢般移到旗杆上,只见他顺手取下‮服衣‬大叫道:“大家注意,这‮服衣‬来头不小啊!”人群中突又冲起数条人影,同时落到旗杆下,其中一人大声问道:“老五,是谁的?”

  他的声音更响,观众欲听消息,霎时鸦雀无声。只听那名叫老五的哈哈笑道:“说出来大大有名,硬是武林中响叮当的人物!”他‮腿双‬盘住旗杆,右手自左手中抖出一件青⾊黑衫,大声道:“这件乃是血刃帮帮主,广文华的货品!”他在城下观众惊讶中,运劲一掷,如抛彩球似抛下旗杆。又拿一件大叫道:“这是冥王谷谷主封百代的贴⾝套!”语落一抛,继举两套女裙道:“这是齐云彩、齐白玉姊妹的东西!”二女的⾝世,江湖皆知,谁都知道她们是武林齐秦威的女儿,因之人声更加哗杂。

  不料,那老五⾝还未下来,只听他突然惨叫一声,顷刻自旗杆上倒贯而下,紧接着,城楼上有人大声骇叫道:“谋杀!谋杀!快捉刺客!”雷欢的眼睛何等⾼明,他看到人群中白光连闪,便知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继之,只见城楼上如飞追下数条人影,忖道:“那死者的朋友追去了。”

  他知道那几条人影绝对不是杀人那家伙的对手,趁混乱之际,长⾝拔起,也自屋顶追去,存心要抓住那行刺之人。登⾼一望,只见那条人影已追出城外,前面数箭之遥却显出两个淡影,他判定那就是行刺之人,于是绕道前冲。那在后面追赶的共有五人,看他们功力都非常⾼深,无疑是西南武林中有名人物,这时前面逃的已翻上一座土山,瞬息已钻进树林上去了,后面五人似已拼上了命,他们不管什么逢林莫入的噤忌,依然冲进穷追不合。

  雷欢绕到土山上时,耳听林中远处传来喝叱之声,闻言似觉很熟.暗道:“这五人危险了,那是广文华的声音。”他心中一急,飞⾝纵起,掠过林梢急驰。耳听广文华冷笑道:“原来你们是康蔵五鹏,竟敢当众揭发本帮主的私事!”

  雷欢闻声一闪,立即闪到一处岩石之后,伸出半个头去,只见广文华立在一处土堆之上,他⾝上却穿着一件蔵民的破衣,显然是什么地方偷到的。他对面五丈之处排立着五个壮年人物,一个个气派不凡,雄纠纠,气昂昂,一致手横长剑,似在运功待发。忽然,自广文华后面林內又步出三个人,雷欢一看,几乎笑出声来,那竟是封百代和齐云彩、齐白玉等,好笑的是三个人的穿着,简直与野人无异,大家都没有‮服衣‬,通⾝围了一些床单被面之类的东西,仅可遮体而已。

  那五人可能就是康蔵五鹏,自封百代等出现后,似已觉出敌势太強.其一大声说道:“杀陈老五的凶手与阁下有何关系?为何強行放走?”广文华冷声答道:“那是本帮的弟子,是本帮主派去购物的,你们竟有胆追击。”雷欢突然纵出,大笑接道:“杀人者偿命,谁敢放走凶手!”

  他这突然现⾝不要紧,顿将四个男女羞得要死,齐云彩和齐白玉陡然尖叫一声,翻⾝就往林內逃走。广文华和封百代简直尴尬至极,逃又不愿,不逃实在难为情,被逼得进退失措,只有硬着头皮发呆。

  雷欢冷笑道:“二位‮夜一‬风流也够受的了,还是早买‮服衣‬遮羞为上。”康蔵五鹏一见来了帮手,虽不相识,但觉敌人非常狼狈,便知来者不善,即一致退到雷欢⾝旁,似有请教之心,然而耳听广文华阴笑道:“雷欢,现在你已无法隐蔵了。”

  五人一听⾝前之人就是白衣人雷欢,霎时精神振奋,齐声惊讶出口。雷欢向五人点点头,脚下踏出数步,面对广文华朗声笑道:“相信二位无能留下区区吧?”

  封百代接口冷笑道:“你能让我们换过‮服衣‬再动手?”雷欢点头道:“本人不杀衣冠不整之人,二位如不见怯于区区,今后遇上切勿逃避即可。”广文华与封百代同时冷笑一声,只好忍气转⾝,临行之时,横眉竖目,恨恨连声。

  雷欢望着他们的背影.哈哈大笑道:“请二位带个口信给齐秦威、赫连洪和余龙祖,今后见了本人时,必须带上面具,连二位在內,免得脸红耳赤!”康蔵五鹏一见敌人去远,同时围上作揖,其一抢先道:“雷大侠英名远播康蔵,愚兄弟久仰之极!”

  雷欢拱手笑道:“朋友过誉在下了,请问贵姓大名?”那人介绍自己五个道:“在下是兄弟五人,承江湖朋友称为康蔵五鹏。敝姓康,名原甲、二弟原乙、三弟原丙、四弟原丁、五弟原戊,希大侠多多指教。”雷欢谦声道:“久仰久仰,贤兄弟今后遇上广、封二人务必当心,今曰的过节,他们必有所记恨的。”

  康原甲道:“承大侠关怀,敝兄弟感激之至,现请大侠入城一叙如何?西南武林多数在此,他们都久仰大侠英名。”雷欢拱手道:“改曰再会,在下还须追查刚才二人的行动,相信西南武林都有赴布喀湖之心,咱们就在那儿再见罢。”

  康蔵五鹏知其事忙,同时拱手告退,雷欢送走他们后,沉昑一会忖道:“我确是不须回城了,广文华等可能离去未远,这两人对我的威协不弱于齐秦威,非得想个办法铲除不可!”他顺着二人的去向,独自悄悄追去。

  在不知不觉中,这一天又要过去了,于落曰下山时,前途已是西蔵边界,他估计到达布喀湖只有数百里啦,几十里地,在平常人看来不近,但在具有⾼深武功的人看来,那就算不了什么因难,只要一发狠劲,一天的功夫也可奔到。

  雷欢知道得很清楚,在布喀湖的周围,远点说一二百里地,近点说几十里,不要说是乡村、城镇,甚至是山区,大都己布満了天下的武林人物。耳目之多,处处难蔽行踪,而自己的对头又都是盖世的魔头,一不当心,就有被群起围攻之险。于是,他小心而谨慎地向前踏进,越往前进,心头越觉紧张。

  在他个人,生死是早已置之度外,他的紧张只是为了与他有关之人,这些人太多,随便哪一个,他也不愿连累其生命。因之,他怕被敌人发现,甚至也怕被自己人发现,敌人发现必遭围攻,而自己人发现必会追随⾝边,这样一来,他的行动就要受到拖累,甚至引起敌人的忌妒。

  二更过后,他到达另一个山谷里,耳听到前面发出步覆之声,循声查去,忽见黑影一闪,跟前出现的竟是赫连孤洁,只见她急急道:“布喀湖你不能去了!”

  雷欢见她神情紧张,关怀之情表露无遗,甚至似始终未离开自己行动,和声问她道:“你探到什么消息了?”赫连孤洁接他走人一堆石后坐下道:“你还记得你的群仇在那喇嘛庙里开会吗?”雷欢道:“你不是说,他们第一个计划要围困我?”

  赫连孤洁道:“那只是表面上的消息,如何使你束手待毙,这才是他们的秘密。这秘密已使我探了好几天了,但却探不出半点真相。”雷欢淡然道:“我知道你在向谁打听。”

  他知道赫连孤洁除了向父亲打听外,其他再没比这更好更确实了,但他不愿提出,又道:“你是因为打听不出,这才感恐惧?”

  赫连孤洁叹声道:“他们显然有一周详而歹毒的计划,这计划不行则已,一旦向你采取行动,其危险不问可知,那是会使你毫无办法突围的。我判断,他们这计划定必在布喀湖左近施行。”

  雷欢沉昑一会,忽然放重声音道:“从今夜起,不准你再向我接近,直至布喀湖事了以后,现在快点走开。”他这严厉的语气并没使赫连孤洁误会,她知道,这是怕她受累之故,她只在心里感动,口头上毫无表示。含着満眶泪水,轻叹一声道:“你一定要去?”

  雷欢挥手道:“别管我,快离开,我的话谁也不许违抗!”赫连孤洁哪里还敢违拗他,低着头,暗泣着转⾝而去。雷欢仰天冷笑一声,举步就待前行,但他突感附近有点异样,暗察之余,听到右前面⾼地上似是有人在潜伏窥伺。他为了赫连孤洁的‮全安‬,暗道:“这情形不能让任何人传扬出去。”突然投⾝纵起,笔直朝⾼地扑去,沉喝道:“什么人?”那儿确有一人潜伏,在他起⾝之际,一条黑影急窜而去,显有欲逃之势。

  雷欢哪能让他脫定,提气猛纵,⾝如电射,扬手一掌劈出,冷笑道:“你住哪里逃?”那黑影突觉背后奇劲如山,嘿叫一声,猛往右闪,显出功力奇深。雷欢这时已看出对方面目,沉声喝道:“原来你是三魁帮的长老。”

  那人左闪右避,但始终逃不出雷欢的掌风之外,只急得张口长啸,音带颤抖,似在紧急求援。雷欢一连劈出七八掌,竟是掌掌落空,忖道:“这老家伙确有惊人的功力。”

  不料,周围突然啸声四起,显示援兵快到。雷欢闻声大震,深知已受围困,盛怒之下,猛的双掌齐发,冷笑道:“不管如何,先杀了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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