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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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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杏雨沉片刻,终于把丸药纳入口中,几个人就在原地调息片刻。

  等到大家都认为功力已经恢复了。温玉芹则利用这段时间,进入赫连新的书室,替他们每人找来了一支剑。

  虽然不如情慧二剑之坚利,却也都是相当名贵的古物,于是一行五个人才结队步出石塔。

  郝步芳自己并不在塔门等候,却另派了一个等在出口处,见他们出来后,那人过来道:“圣者在圣殿中列下剑阵,恭候诸位前往一决。”

  黄先青立刻冷笑道:

  “你告诉郝步芳,我们不会再去上当了,叫她另换个地方吧!”

  温玉芹和趋至夏侯杰身边道:“夏侯大侠,这次绝不会再有阴谋,而且对我们反而有利。”

  黄先青道:“我们上了一次当还不够吗?”

  温玉芹道:

  “这次不同,圣殿中若是列入剑阵,就是表示大家凭真本事一决胜负,因为这剑阵是本教最厉害的一种阵式,系祖师所传,若是有人能闯破这个剑阵,魔心圣教便彻底认输,听凭来人处置。”

  黄先青怔了征,未置可否。

  夏侯杰问道:“那这剑阵一定很难闯了?”

  温玉芹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赵祭司已死,教主西门玉又不在。少了三个主持的人,威力自然差得多了,以各位的剑术,应该能闯得过去!”

  夏侯杰沉思片刻道:“郝步芳为什么会如此大方呢!”

  梅杏雨道:“谁晓得,说不定她又想利用什么香。”

  温玉芹忙道:“不会的,先前各位中毒时,我们每人都戴了面具。那面具中藏有抗拒香的醒神药。这次列下剑阵,大家都必须劲装以待,若是使用香他们自己也难免波及,所以我敢担保这次不会有阴谋。”

  夏侯杰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就接受她的挑战吧!”

  梅杏雨道:“你这么相信她吗?”

  夏侯杰笑道:“我觉得可以相信,她假如想再用香之类的阴谋对付我们,就不必先拿解药给我们了。”

  温玉芹道:“这剑阵只有遇上最尊敬的对手才肯摆出,即使各位闯不过,也没有性命之忧,本教仍然会准备坐骑,恭送闯阵者安然离去。”

  黄先青不以为然地道:“魔心圣教行事会这样通情达理,倒是一件奇闻。”

  温玉芹低声道:“我知道确是如此,这仪式以前也曾举行过一次。那是百余年前,白驼派的掌门人端木明驼单身独访本教,教主即在圣殿中列剑阵以待,互相印证所学。

  结果端木明驼在闯到最后一关时,才失手受了一点轻伤,教主不但以礼相送,两家也就在那一次定下了互不侵犯的条约,一直维持到今天。”

  因为温玉芹的解说,使得他们都定了心。虽然梅杏雨与黄先青还是未能全信,但也不再反对了,于是就在那人的引导下,他们又重新来到圣殿中。

  这次的场面可不同了,圣殿中只有三十六名弟子佩剑肃立。

  每个人都穿着一身金光灿烂的剑衫,神情肃穆,气度庄严,郝步芳也是同样打扮,端立在神像之下。

  那尊神像也变了颜色,用火炬的光照在金色的圆镜上,利用反的金光使神像装上了金身,狰狞不减,却另增一种庄严的威仪。

  郝步芳上来道:“夏侯杰!你的功力全恢复了吗?”

  夏侯杰淡然地道:“勉力尚可一战。”

  郝步芳肃然道:“你答话要肯定一点,本教的天魔剑阵非轻易可设,你如果觉得精神不足,就不必勉强。”

  夏侯杰道:“这还有我选择的自由吗?”

  郝步芳庄严地道:“当然了!若非值得一战的对手,本教绝不以剑阵相待。百年来,这剑阵第二次列出,那是我对你特别尊敬。”

  夏侯杰一笑道:“夏侯杰愧不敢当。”

  郝步芳瞪了他一眼道:“正因为这个剑阵太隆重了,选择对象也特别严格,你若是觉得精神不足,可以拒绝闯阵,我马上备好座骑送你们出去,等你自认为精神体力充沛时,再来接受一搏!”

  夏侯杰微怔道:“这么便宜吗?”

  郝步芳毫无表情地道:“不错!你究竟如何决定?”

  夏侯杰想了想道:“夏侯杰情愿一试!”

  郝步芳道:“你想想清楚,本教设下这个剑阵,从无一人能闯得过,而且你若闯不过时,就很难活着离开此地…”

  夏侯杰道:“百余年前白驼端木掌门也折在这个剑阵中,你们并没有杀死他呀!”

  郝步芳冷冷地道:“那不同,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印证武功的,你却是本教的敌人!”

  夏侯杰也壮容道:“夏侯杰仍求一试。”

  郝步芳望他一眼道:“你真不想活了?”

  夏侯杰道:“夏侯杰西来原为打消贵教东侵之举,在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之前,绝不东返。”

  郝步芳顿了一顿道:“好吧!你准备一下。”

  夏侯杰出情剑,除了温玉芹外,其余三人也同时剑待战。

  郝步芳冷冷地道:“你们也想参加?”

  黄先青道:“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郝步芳冷笑道:“那你们最好分开来进阵。”

  梅杏雨立刻叫道:“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就是一起上,不见得能算是倚多为胜。”

  郝步芳厉声道:“我是为你们好,这剑阵的威力因人而异,对手越多,威力愈强,你们凑在一起,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互相牵制,岂不是自找麻烦。”

  梅杏雨冷笑道:“那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将我们一起解决了吗,怎么你又会好心替我们着想起来了?”

  郝步芳叫道:“我才不关心你们呢!我只是怕…”

  梅杏雨急声问道:“怕什么?”

  郝步芳顿了一顿才道:“我怕你们糟蹋了这个剑阵。”

  梅杏雨冷笑道:“我不管你心中打什么主意,反正我是跟大哥一起来的,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郝步芳脸色一沉道:“好!我就成全你们,布阵!”

  殿中三十六人立刻如蜂蝶错,布成一个剑阵,按六六天罡之数,剑光辉映,将夏侯杰等人围在核心。

  温玉芹被到另一边孤零零地站着,见状不免心慌。她伺机慢慢地蹈到殿门,正想夺门而出。

  郝步芳厉声叫道:“站住!你想逃得了吗?”

  温玉芹果然被她一喝吓得站住了,连手中的长剑都坠落地下!

  郝步芳冷笑道:“你这点胆子,居然敢叛教降敌。”

  温玉芹呆了片刻才道:“我留在教中也是死路一条,自然要求生路。”

  郝步芳微笑道:“不错!按照教规来说,你即使不叛教,也是必死无疑,因为这是本教立法的本意…”

  温玉芹忍不住叫道:“我根本没有犯错,只是被教主用作胁迫祁连山的工具,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这种教规还能收服人心吗?”

  郝步芳笑道:“教主立法之初,规定犯法受刑的人必须处死,实在是最明智的见解,因为受过严刑的人,必然会生怨恨之心,小则叛教出走,在则勾结外敌,为免除后患起见,只有杀死了最干净。”

  “而且也可增加其他人的敬畏之心,本教之所以能在西域渐昌大,得之于严刑苛律的力量最多!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温玉芹呆了半晌才道:“明白了,因为我要求生,叛教降敌也是受迫…”

  郝步芳笑道:“我对你的叛教行为十分同情,所以我也给你一线生机,不过你想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是绝不可能的。”

  温玉芹愕然道:“舍此我还有其他生路吗?”

  郝步芳冷冷地道:“有两条路你可以走,一是你现在冲出门去后你是否有本事能冲破本教的重重关卡。”

  这原是温玉芹的打算,可是她听见郝步芳的话后,知道郝步芳在四周已作了严密的部署,想出其不意而突围逃生的希望已经断绝了。因此她默然不作回答。

  郝步芳冷笑着又道:“这第二条路是你也参加闯剑阵,试试你的运气,万一你能跟他们一起闯出剑阵,就任你离开本教,今后也不再找你的麻烦了。”

  温玉芹眼中闪出一线希望道:“是真的?”

  郝步芳厉声道:“自然是真的,现在教主不在,我就是全权代表,尤其是在圣殿中对你的许诺,即使教主回来了也不能再更改。”

  温玉芹忙道:“我参加闯剑阵。”

  说着剑挤入重围,梅杏雨低声道:“你疯了,魔心圣教的好手全集中在这里,你不如选另外一条路的好。”

  温玉芹也低声道:“不!这恐怕是圣者有意成全,她为了职责所在,不得不虚作姿态。”

  梅杏雨一皱眉头道:“你说些什么?”

  温玉芹道:“这个剑阵虽然仅有三十六人组成,可是教中一半的弟子都参加过剑阵的排演,准备随时应召,早先我也参加过,对于阵中的变化略有所知,倘能与各位配合得宣,出阵的希望极大。”

  梅杏雨道:“那你早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闯阵呢?”

  温玉芹低声道:“早先我以为圣者一定不准我加入的,想不到她竟会自动叫我加入,看来圣者是存心放我一条生路,而且也有心给各位方便…”

  梅杏雨微微一怔,移目去看郝步芳,但见她脸上冷冰冰的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不出她心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温玉芹又低声道:“这剑阵按大罡之数排列,变繁而化简,回头动手的时候,大家出招必须一致,对准一个人就够了,对于其他方面的攻势可以不必理会。”

  梅杏雨道:“我们现在有五个人了,难道五枝剑都要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不成?”

  温玉芹点点头道:“是的,这天魔剑阵每次只有一个人主攻,其余的人都把劲力移注在那个人身上,我们看来虽然身前群剑飞,实际都是虚张声势…”

  梅杏雨又问道:“这到阵共有多少变化?”

  温玉芹道:“三十六人,每人主攻三招,计有一百另八招攻式,周而复始运用,可有无穷变化。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把一百零八招挡过之后,就可以找到破绽而出阵了。”

  郝步芳的确象是故意询情放私,一直等温玉芹把剑阵变化约略说明之后,她才开始下令发动剑阵。

  但见剑光缭绕,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

  温玉芹审度情势后,举剑对其中一人挥出,夏侯杰等因为听见她事先说明了变化的梗概,急忙四剑齐出,也集中在那人身上。

  那人剑势极猛,合五剑之力,才算把他架开了。

  夏侯杰不心中暗惊,觉得这剑阵当真有不可思议之威,若非先得温玉芹的说明,第一招就很难挡得过去。

  因为这人虽是魔心圣教中的高手之一,但劲力绝不会比郝步芳更强,当然也不会比夏侯杰他们更强。

  所以对于这一剑,必然是以寻常的剑力去应付,若非先得温玉芹说明是集三十六人劲力于一,他们定然会吃上一个大亏。

  剑阵发动得很快,出招却很慢,一招挡过后那三十六人如穿花般在眼前直转,温玉芹现在成了全体的中心人物。夏侯杰等都在等候着她的指示做下一步动作。

  可是温玉芹却抱剑呆立,完全没有表示。

  梅杏雨忍不住问道:“温姑娘!现在我们怎么办?”

  温玉芹困惑地道:“我也不知道,这剑阵好象跟我所练习的有点不一样了!我参加演得时候是一招连一招,绵绵不断,根本不让对方有停歇的时候…”

  夏侯杰皱皱眉头道:“你在剑阵中是占什么位置?”

  温玉芹手指一人道:“那个位置,相当于北斗星座上的天璇之位,依序该是第二个出招的人。可是现在那个人反而转到外圈去了,这变化连我都糊涂了。”

  夏侯杰忙又问道:“剑阵中的人出招次序是否固定的?”

  温玉芹道:“整个剑阵是固定的,可是每人出招的次序却有三种变化,那要视情形而定,转到哪一个位置上。就使用哪一招!”

  夏侯杰道:“第一次出招的是哪一个位置?”

  温玉芹道:“那一招叫‘野狐拜月’,是居二十八宿中的心月狐之位,饮于魔剑阵的排列是依照二十八星宿及北七星与两仪的变化而成…”

  夏侯杰道:“那郝步芳自己算不算在内呢?”

  温玉芹道:“不在内,她与西门玉各据四象的两方,赵大祭司掌上下两闰的补缺,外应六合,再由教主一人独总其大成,现在西门玉不在,赵祭司身死,她也退出了四象的位置,站在教主的总枢机位上以为策应指挥…”

  夏侯杰道:“我明白了,现在请大家暂时听我的调动吧!黄兄请专攻右方,梅前辈攻左方,梅小姐由斜里往有上角急冲,温姑娘跟在我身后,为我挡住两边的夹攻,我说一声开始,大家同时行动!”

  温玉芹急声道:“夏侯大侠!不行!这个剑阵中没有我们采取主动的攻势,更不能分开动作!”

  夏侯杰笑道:“大家相信我好了,温姑娘知道的是应付剑阵的方法,我所采取的是破阵的方法!”

  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剑阵的包围圈又缩小了一点,有四枝剑从左右两方攻到,夏侯杰大叫道:“开始!”

  身形急进,他着手中的情剑向中央挥出,面一片剑幕了上来,触在他的宝剑利锋上。但闻一片叮当,整整有十支剑被他削断了。而温玉芹身不由主地跟着他挥剑后,刚好挡开了两个人默无声息的暗袭!

  黄先青与梅氏祖孙也依言动作,分头挥剑迫进,结果却是出人意外的顺利,他们所遇到的敌人竟是全无抗力,长剑纷纷被格出手。

  阵中的五个人同时冲出了包围圈。

  而且除了温玉芹功力较弱,仅挡住了两个人的剑。其余十人拆剑,二十四个人弃剑。

  一个看来威力无比的剑阵,只经过二次接触,居然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不仅使魔心圣教中的剑手惑然失,连黄先青与梅氏祖孙也感到意外不止。

  郝步芳原来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策划指挥的,这时她着手中慧剑飞身过来,对着夏侯杰厉声叫道:“夏侯杰,是谁教你这个破法的?”

  夏侯杰微微一笑道:“谁都没有教,是我自己看出剑阵中的破绽而冲出来的。”

  郝步芳怒叫道:“胡说,我在旁边听见你调度的方法,那简直是自寻死路,投进剑阵要害的中心去了。”

  夏侯杰笑道:“不错,我知道主力在中心的十个人,旁边的人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空架子而已。照剑阵的变化来说,我应该首当其冲,接触到剑阵的主力,等我被杀死之外,主力移到外围,我们这边的人无一能免…”

  郝步芳一怔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夏侯杰道:“‘忧愁仙子’遗留给我的武功秘笈中,有一段记载是关于正行的变化,其中还夹杂着许多鼠牛龙蛇等星宿名称,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听见温姑娘说起剑阵的变化时,才明白是指你们这个剑阵的布置而言。”

  郝步芳叫道:“你胡说,赵景云叛教之后,教主因为知道她深明剑阵变化,费了无数心血,将剑阵重新调整过,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夏侯杰道:“我晓得,我一见剑阵的排列后,就看出这个剑阵与我所知的完全不同,于是我…”

  郝步芳抢着道:“于是你采取了相反的方法?”

  夏侯杰摇摇头道:“不,我完全依照赵仙子指示的方法,将自己陷入了危境,因为这是唯一能破阵的方法。”

  郝步芳愕然不解。

  夏侯杰笑又道:“我故意冲进剑阵的中心。吸引了全阵的主力,看上去似乎是最笨的行动,可是你忘了我手中的这柄剑是无双利器…”

  郝步芳道:“我早就留心了,通知他们不要碰你的剑锋,第一招时,你的剑等于是一柄凡铁。”

  夏侯杰笑道:“你聪明我也不笨,所以我故意把自己的行动领先说出来,让你们高兴一下,等着我自投绝路…”

  郝步芳脸色一变道:“早知你如此狡猾,我定然不会对你这么客气,假如我也进阵,用我手中的这柄剑跟你锋,看你此刻还神气得出来?”

  夏侯杰微笑道:“我最怕就是这一点,所以才用最笨的方法叫你安心。”

  郝步芳气得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黄先青趁着机会道:“剑阵已破,你该履约送我们出去了。”

  郝步芳呆了良久才道:“当然了,魔心圣教从不做食诺背信的事。”

  说完寒着脸向一名教徒道:“出去牵五匹马来,附带三天的人马口粮食水。”

  那人应命而去,郝步芳又冷冷地道:“到殿门口去,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有待解决。”

  夏侯杰皱眉道:“我们的事情不是全清楚了吗?”

  郝步芳不理他,自顾走出殿门,夏侯杰等人只得也跟着出了殿门,但见郝步芳神色冷漠地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带马的人来了,除了五匹沙漠良驹外,果真还附带着水袋与粮包等物一起挂在鞍上。

  郝步芳冷冷地道:“先四匹给他们,留下一匹。”

  温玉芹以为郝步芳又变卦不放她走了,眸子中立刻泛上畏惧的神情。

  郝步芳却微微一笑道:“玉芹,你放心!我已经答应放你走了,绝不会留难你,我要留下的是夏侯杰的那一匹。”

  夏侯杰立刻道:“你凭什么要留下我?”

  郝步芳冷漠地道:“姓夏侯的,你已经闯破了剑阵,就是教主在此,也必须依诺容你离去。”

  夏侯杰道:“那你留难我就更没有道理了。”

  郝步芳现出一个凄凉的笑容道:“不错!我此刻留难你的理由的确很难说出口,因此我只是提出来,接受与否,你有自主的权利。如若你不接受,尽可上马就走。”

  夏侯杰怔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郝步芳道:“教主虽然没有把你交给我看管,可是他不在此地,我就是全权负责人,你离去之后,我如何向教主代呢?”

  夏侯杰想到她提出的竟是这么一件事,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温玉芹道:“夏侯大侠是力闯剑阵而离去的,经过的情形有目共睹,教主似乎也不能责难。”

  郝步芳道:“话固然不错,可是你原先中了香之毒,根本没有闯阵的能力。”

  梅杏雨忍不住道:“解药是你自己给我们的,现在又说出这种话来,你究竟是何用心。”

  郝步芳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仍是对夏侯杰道:“姓夏侯的,我尊敬你是中原有名的英雄,所以才斗胆给你解药,摆剑阵来对待你。假如你是凭着真才实学,力闯剑阵而去,我自然没有话说。可是你只仗着利剑与狡猾,轻而易举地破解了剑阵,如此放你离去,我实在难以代。”

  黄先青道:“武林争强斗胜,原不以技能为限,不战而克敌才是上上之策。”

  郝步芳沉声道:“我晓得,我并没有一定想留难他,只要他明白地表示一下。”

  夏侯杰沉思片刻道:“赠药之情,夏侯某的确万分感激。假如姑娘会因此而获罪,夏侯某自然不能一走了之。”

  梅杏雨道:“夏侯大哥,你不走难道要等赫连新回来!”

  夏侯杰道:“假如郝姑娘需要如此,我当然应该接受。”

  梅杏雨一撇嘴道:“你倒真大方。”

  夏侯杰皱眉道:“话不是这么说,郝姑娘先对我们大方,我们不能使他为难。”

  郝步芳眼中微泛异光道:“我没有什么为难的。”

  梅杏雨叫道:“那你还-嗦些什么?”

  郝步芳漠然道:“教主回来,我最多落个失职之罪,在魔心圣教中,有罪当罚,有罚必死,因此我现在等于是个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可为难得呢?”

  夏侯杰皱眉头道:“郝姑娘究竟要我做些什么?”

  郝步芳淡淡地道:“请求你一件事。”

  夏侯杰毫不考虑地道:“凡是夏侯某自己能作主的事,夏侯某绝不考虑。”

  梅杏雨道:“大哥,你把话说得太快了,假如她要你的脑袋,你也毫不考虑地割下来吗?”

  夏侯杰笑道:“我相信人家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

  郝步芳冷漠地道:“不巧得很,我刚好就是这个请求。”

  夏侯杰微微一愕道:“姑娘不是开玩笑吧!”

  郝步芳正道:“我几时跟你开过玩笑?”

  梅杏雨冷笑道:“这下子我看你如何回答她。”

  夏侯杰沉思片刻后慨然道:“夏侯某一言既出,千金不毁,郝姑娘是现在就要吗?”

  梅杏雨急声道:“夏侯大哥,你真答应她?”

  夏侯杰壮重地点点头道:“不错,我不能失信于女子,何况没有她赠解药,断头的还不止我一人,这颗脑袋能换得你们几人的安全,至少不算白丢。”

  梅杏雨大为着急,夏侯杰道:“我的性命自己自然能作主,梅小姐不必再说了。”

  梅杏雨气得掉下了眼泪,走到一边不作声。

  郝步芳见夏侯杰这样豪地答应了,神情上现出一种异色道:“我并不白要你的脑袋,而且你也不一定会丢脑袋,因为我只要求你放手一搏。”

  夏侯杰微愕道:“你说些什么?”

  郝步芳道:“我要你拔出剑来一决生死。”

  夏侯杰道:“在圣殿中不是斗过了吗?”

  郝步芳道:“不错。我原来是打算在圣殿中跟你一斗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破了剑阵,使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夏侯杰道:“闯破剑阵后,你有的是机会,为什么非要到外面来决斗呢?”

  郝步芳庄容道:“当你网破剑阵,我已经失去了挑战的资格,必须履约让你们离去,所以才到外面来向你提出要求,这是要求而不是挑战,你要分清楚。”

  夏侯杰摇头道:“我认为不必,夏侯某已经答应将项上人头奉送,又何必多此一战。”

  郝步芳正地道:“我不会接受这种不近情理的赠予。你闯破剑阵,就没有再死的理由,我有亏职守,也很少有再活的希望。因此我只要求一战,假如我死在你的剑下,总比死在教主的处分下好得多,万一我能杀死你,也可以对自己的失职稍作弥补。”

  夏侯杰还想说话,梅杏雨却叫道:“打就打好了,大哥,难道你还怕她不成。”

  夏侯杰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师出必有名,这一战算是什么呢?”

  梅杏雨道:“算是你额外开恩,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但也可以算你知恩报德,酬答她赠解药之惠,现在你们一偿两清,谁也不欠谁了,这一战互定生死,不就完了吗?”

  夏侯杰道:“她赠药在先,否则我没有闯阵之力,她自然也不会有失职之咎,报不及施…”

  梅杏雨道:“你非要拿性命来报答人家?”

  夏侯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能受惠不报,更不愿受恩于魔心教中人,因此我宁可丢掉脑袋。”

  郝步芳神色突厉,猛地一剑削下叫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一剑劈碎了你…”夏侯杰坦然受剑,毫不作抵抗或躲闪的准备,倒是梅杏雨一把将他推倒,顺手出他的情剑叫道:“慢!你先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夏侯杰在地下一个鲤鱼打起立道:“你有什么事?”

  梅杏雨道:“我的剑被她抢去了,我非要抢回来,只有借你的剑一用。”

  夏侯杰道:“那与我的生死无关。”

  梅杏雨冷笑道:“我只认识你,你活着我把它当作情剑,才有借剑的兴趣,你死了,这柄剑就是他们的魔心圣剑,那样我宁可空着双手去拚命,你是否要我这么做。”

  夏侯杰怔然无以为答,梅杏雨恶狠狠地剑朝郝步芳叫道:“大哥宁死也不屑跟你一斗,我倒不嫌弃你。还是我们来斗一场吧!”

  郝步芳瞟了她一眼道:“姓梅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老实说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

  梅杏雨一科情剑,剑光如万点银星般地罩上去,她出手就是家传虬枝剑法中的招“落梅如雪”

  郝步芳则轻轻一剑居中划出,分光碎影,铮然轻呜中,梅杏雨攻出的剑花象是飘雪飞入了水中,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郝步芳倒未趁势追击,反而按剑冷笑道:“姓梅的,你第一招就用了‘落梅如雪’。

  在兆头上就弱了气,我本来可以乘胜追击,只是如此轻易地要了你的性命,我也感到没有多大的意思。”

  梅杏雨咬紧牙关,刷地又劈出第二招,剑去无声,好象轻飘飘地不带不丝劲力。郝步芳轻而易举地振剑一格,已将梅杏雨的长剑了开去,然后剑直指梅杏雨的前,出招如电,既稳且狠。

  夏侯杰见状大惊,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两手齐发。

  一手按住梅杏肩头,将她推了开去。另一双手则巧妙地贴着郝步芳的剑叶,硬将长剑的攻势引偏。

  看起来似乎两个人的纠战被他分开了,其实却是将他自己陷入了最危险的绝地。

  因为梅杏雨一招无功,早已横定了心,第二招根本就是虚招,目的在敌深入,好施展她最拿手的杀着。

  人虽然被夏侯杰推开了,招式却未能及时止住,长剑一圈,一片茫茫的剑影盖天遮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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