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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我们集体成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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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朱晓晓还是后悔了,自从领完结婚证回到小公寓,看见桐桦当着她的面自顾自换家居服时她就后悔了。

  这是她没有料到的问题。

  她这才意识到婚姻不仅仅是谈情说爱,还有许多实质的问题。

  自进门到晚上吃完晚饭,朱晓晓一直思索着这个实质的问题。

  结婚了,除了有权力还是有义务的。

  她要尽子的义务。其实,她最在意的是这个义务里还包括着‘爱爱’呢。

  怎么办?

  说‘大姨妈’来了?可是,要睡一张上啊。撒谎很容易穿帮的。要不两眼一闭不管了,随他怎么‮腾折‬吧?貌似只有第一次很痛,以后还很…。她觉得脸有些烫。

  可是…,可是什么呢?心底就是有点害怕,具体害怕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已在马桶盖上坐半小时的朱晓晓很着急。

  随着‘啪啪’两声,桐桦的声音传了进来“晓晓,还没好吗?”

  正胡思想的朱晓晓一惊,握的汗津津的‮机手‬从手中滑落“就好了就好了。”

  桐桦附耳听了下,听音像是‮机手‬掉了,‮澡洗‬拿着‮机手‬⼲什么?

  不就是八岁吗,有的夫差二十岁跟隔着辈没什么区别,也没见什么不‘河蟹’的呀。可他怎么想不透这孩子的想法呢。

  “晓晓。你快点,我要用厕所。”桐桦捂着肚子苦笑,估计等会得吃一粒泻立停。

  其实他并指望现在的小子有过人厨艺,毕竟刚出校门就成了家。可是,也不能糖盐不分啊。

  晚上极简单的饭却吃得极其不简单。

  小米粥,凉拌苦瓜,蒜泥茄子。

  夏季里的慡口菜,这是朱晓晓強烈要求下厨露一手的成果,端上来时初看⾊泽桐桦很⾼兴。原来小子优点还很多,现在的孩子哪会做饭啊。

  可吃一口后,桐桦傻眼了。

  小米粥虽没煮到火候,但尚能凑合。可是两个凉菜可就不敢恭维了,甜得喉咙受不了。敢情把调料盒里的糖全用上了。

  小子并不动筷,只是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好吃吧?!这两个是我的拿手菜。”

  “你不吃。”桐桦忍着烫喝下一大口汤。

  “午饭吃太多。晚上就不吃了。夏天太胖就不好了。”小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后又能追问了句“不好吃吗?”

  “呃。可以吧。”桐桦说得很勉強。

  小子脸一下开了花,把两个菜直接从桌子‮央中‬推到桐桦面前“好吃多吃些。”

  桐桦彻底无语。小子还真不会察颜观⾊呀。

  还好吃了几口后岳⺟一个电话救了她。⺟女俩不知说些什么,小子火烧庇股似的跑进卧室还关上了门,他趁机把菜倒了。

  可也就是接过电话后小子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马上就好啊。”朱晓晓赶忙拾起电话。然后猛地拉开门,头也不抬从桐桦⾝侧挤过就冲进了书房。

  桐桦转⾝盯着书房门,这孩子像是还没‮澡洗‬。不过他已没时间考虑这些,肚子里翻江倒海,他顶不住了。

  坐在马桶上盯着⼲浴盆,他有点明⽩了,这孩子躲他呢。不过,拿着‮机手‬,是躲他呢?还是躲着他打电话呢?

  想到后者,他心里酸酸的。

  冲进书房的朱晓晓给苏菲菲打了个电话。

  “苏苏,你⼲吗呢?”朱晓晓同学力求声音像平时一样。

  “和我老公烛光晚餐。”苏菲菲同学很劲爆,把婚礼定在毕业后的第一天。算来,比朱晓晓和桐桦早了二十七天。

  “烛光晚餐后呢?”朱晓晓同学锲而不舍。

  “死猪头,⼲吗影响我们二人世界啊。今天不是你领证吗?领完证就是夫了,你们家桦桦呢?”苏菲菲发飙了。要不然在老公面前她不会说耝口的。

  “问你话呢?”朱晓晓同学今晚的脾气相当好。

  “做夫间该做的事。”苏菲菲摞下一句后直接挂断电话。

  朱晓晓直接回拔了过去“那个,夫间该做的事,那个…。”朱晓晓同学不知道怎么样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思。

  听她呑呑吐吐,电话那头的苏菲菲明⽩了“朱晓晓同学,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我现在在台,就我一人。”

  “第一次…会…很痛吗?”朱晓晓不确定她的声音苏菲菲能听得到。

  “你小说看多了吧。不痛,一点都不痛。”苏菲菲似乎是隐着笑,但朱晓晓同学注意力不在那,显然没有意识到。

  朱晓晓松了口气,问了一个极⽩痴的问题“那我…要…动吗?”

  电话里,苏菲菲绷不住放声大笑。

  朱晓晓觉得⾎一下涌到头顶。这脸丢大发了,不该打电话的,这事铁定被苏菲菲笑话一辈子。

  书房外的桐桦笑了。

  原来这孩子害怕这个啊。

  现在的孩子开放的啊。为什么家里的这孩子这么不开窍。他隐约猜到了朱⺟打电话来是为的什么。看来朱家在这方面教育上有严重缺失。不过,也幸亏有缺失,他才找到了宝。他没有处女情结,可是,男人自尊心作怪,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不盼望自己的另一半完全彻底属于自己。

  他并不是有意来听壁角的。他只是不放心想来看看,结果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朱晓晓和苏菲菲的对话。

  他踮着脚尖悄悄回卧室了。虽说舂宵苦短,但还是慢慢来吧,吓着她可就不好了。

  所以,一直网上溜达到凌晨的朱晓晓回到卧室后笑了,桐桦睡得可真香啊。

  可是,她的笑仅维持到坐到边。

  自记事起朱晓晓一直一个人单独一个房间。因家距学校近,即使是大学期间也没有住校。现在呢?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况且还要和这个男人同眠共枕,朱晓晓又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她在边坐了半个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拉开被角小心翼翼躺在的一侧。

  房间里开着空调,睡到后半夜朱晓晓被冻醒了。依稀记得睡之前曾见遥控在桐桦那边的头柜上,睡意朦胧的朱晓晓伸手便去拿。伸手摸了几下,没有摸到头柜。她便探起上⾝继续找。

  殊不知,她这无意识的动作触动了桐桦一直绷着的那弦儿。

  弦儿拉得太紧,绷得他无法⼊睡。

  小子进门、坐在边、睡到一角,…,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了然于。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装作不知道。他不想在小子心中留下大灰狼的印象。

  谁知小子竟…。

  感受到朱晓晓的小小蓓蕾在他前蹭来蹭去,桐桦全⾝一下僵硬。

  受不了了。桐桦在心中大喊,不忍了,大灰狼就大灰狼吧,反正都是夫了。

  他一下抱住紧贴着自己膛的柔软⾝躯,并准确无比吻到他想吻的地方。

  朱晓晓惊叫的声音被桐桦吻进了喉咙里。

  她不知道桐桦竟没有睡着。

  她挣扎了两下后突然意识到他们俩人已经是夫了。似乎该做夫间该做的事。

  于是,她静下来,但却不知该⼲什么。以至于两条胳膊呈‘一’字形平放着。

  桐桦的吻很热烈,朱晓晓觉得有种异样的电流划过⾝体,以前她从没有这样的体会,她已经不能思考,她不知道她的⾆尖也有了反应,双手也攀上了桐桦际。

  朱晓晓的反应刺了桐桦。

  他迅速办了件作为丈夫该办的事。让小子完完全全成为他的人。

  不过,他没有忘记那是小子的第一次。他努力克制自己力求动作轻柔些再轻柔些。

  一切归于平静后,小子小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

  桐桦突然就明⽩了,有时候有些事是不需要有计划的,是该做时就要做的。比如说夫间那点事就是。

  动作量蛮大的,两人大汗淋漓。结果,两人早上起来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两人鼻塞咽喉疼。

  两人都感冒了。

  朱晓晓俯在餐桌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桐桦。能不能把做好的先端过来,我饿了。”经过昨晚朱晓晓觉得他们之间一下子没有距离了。

  “以后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桐桦决定开始他的改造工作。

  “叫什么。”朱晓晓拿起刚烤好的面包咬了一口。

  “老公。”桐桦端来煎蛋放在朱晓晓面前。

  其实老公也好。可朱晓晓就是不想马上答应,这位同学歪着脑袋笑看着坐在对面的桐桦“要不我也叫桦桦?!好听的。”

  这声‘桦桦’让桐桦成功噴‘饭’,不,是成功噴‘’。

  桐桦把刚喝下一口的噴到餐桌上。

  ‘桦桦’只有长辈们叫,他是不会同意朱晓晓叫的。毕竟这是第一次改造,他可不想中途夭折。

  正要继续,桐桦突然觉得鼻腔里好像也进了一点点,他搁下杯子进了卫生间。正冼着脸,他听见了朱晓晓的自言自语“桦桦不也好。”

  他擤擤鼻子忍住不适“听说你有个外号。”

  “老公。”朱晓晓叫得亲热无比。

  ‘猪’这个外号只限于她们‘三人帮’,她是不会让桐桦在家中‘猪’长‘猪’短的。

  “老婆,为什么叫得这么亲热?!”桐桦好笑地盯着朱晓晓“不过你那外号我不太喜。”

  夜里‮腾折‬的直接结果就是饭量大增,朱晓晓又拿起一片面包“就是就是。”

  “我觉得有一个很适合你。”桐桦吃饭很慢,可以说是细嚼慢咽。

  嘴里还有面包,朱晓晓口齿不清“就老婆吧。其他都不适合。”

  桐桦从上到下扫一眼朱晓晓的全⾝,笑了笑没说话。

  被他这种眼神一看,朱晓晓就想起了昨晚,她脸有些烫“你不准再这样看我。”

  “怎么了?”桐桦笑意扩大。

  “很…猥琐。”朱晓晓思索了一会儿才想到用这个词。

  桐桦收笑皱眉“以后不要用这个词,我不喜。它不能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知道了。”朱晓晓先瞪他一眼,然后才闷闷地开了口“今天我发现一个问题。”

  桐桦挑挑眉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变脸变得速度太快,让他有些跟不上“什么问题?”

  “自从领完结婚证,你总要求我这要求我那的。结婚前好像没有过。”朱晓晓盯着桐桦的眼睛。

  桐桦心里暗笑,这孩子反应还是快的。看来改造工作不能之过急呀。脸上却仍是方才的那副笑容“我要求你什么了?”

  朱晓晓眨眨眼“要求必须叫你老公,要我不准说猥琐。还有…。”

  “还有什么?”桐桦瞟了眼手腕上的表。

  朱晓晓想了一下“没有了。”

  桐桦站起⾝开始收拾碗筷“就这些?”

  朱晓晓把杯子递过去“就这些。”

  桐桦边往厨房走边说“桦桦是长辈们叫的,所以,你不能叫。我是你老公你不叫老公叫什么,这算不上要求。至于那两个字用在夫间不合适,这更谈不上要求了。所以,你的问题不是问题。”

  朱晓晓侧头想了想,桐桦说得也没什么不妥。可是,直觉上就是有那点儿不舒服。觉得桐桦做的不像说的那样简单。

  她跟到厨房,头微仰盯着桐桦的眼睛,扁扁嘴“总之,不管怎么样,你以后不能让我做我不喜的事。”

  桐桦笑了,腾出只手刮了下朱晓晓的鼻子“唷,小孩子家家的。想什么呢。”

  “答应不答应?”朱晓晓擦擦鼻子上的⽔。

  “答应。”桐桦回答的很慡快“赶快收拾。我们马上要出门。”

  朱晓晓气焰顿无,嗫嚅一下才缓缓地开了口“‮海上‬话我可是听不懂的。”

  “走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桐桦叹口气“我会对我家里人待尽量讲普通话。”

  桐桦与朱晓晓是在‮海上‬领的‘红本本’。

  朱晓晓想在郑州领,桐桦说不合适,老妈也不同意,于是,她很不情愿地跟桐桦来了‮海上‬。

  领本本之前朱晓晓并没有见桐⺟。准确一点说,两家的⽗⺟本没有见上面。其实,桐桦曾安排过一次两家长辈见面,但到了见面的前一天桐⺟却电话通知儿子,她的老⽑病——椎间盘突出病犯了。桐桦带着万分歉意到朱晓晓家说明了情况。当时,朱⺟宽慰桐桦,说桐⺟年龄大了⾝体要紧,不要在意形式。还说只要桐桦和朱晓晓两人是真心相爱她就放心了。话虽这么说,朱⽗朱⺟心里很是不舒坦,但考虑到桐桦确实是个好孩子,他们也不挑不什么了。

  老妈的想法朱晓晓可以理解,老爸的顾虑她也能体谅。可是,⽗⺟內心的不⾼兴,她能感受得到。

  于是,潜意识里她开始排斥桐桦的家人。

  当然,这些朱晓晓并不会告诉桐桦。

  到了‮海上‬,不知出于哪些原因桐桦直接把朱晓晓带到了他单⾝时的小公寓。期间他回家了一趟,拿了结婚必需的相关‮件证‬。

  因此,到桐桦家对于朱晓晓来说是一个不愉快的行程,这个事实桐桦能感受得到。

  ‮海上‬的繁华如果没有亲眼见过,是不能用空泛语言来形容的。但是,朱晓晓本无心看这些,‮海上‬这座城市给予她的都是不美好的回忆,她曾随⽗⺟两次拜访外婆家人,被人拒之门外的场景现在想来都让人心寒。

  坐在车上,她突然感觉到她的婚姻太冒险了些。

  她想,或许她和桐桦是得不到桐家人的祝福的。

  桐桦感受到小子的沉默,他心里有点难受。

  桐桦知道⺟亲为什么不按受小子。⺟亲嫌小子是郑州人,⺟亲一直盼望着他能娶一个能让她长脸的子。用以洗清妹妹桐桐带来的污点。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自从他见到朱晓晓第一面,他就知道他做不到。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娶朱晓晓。他不知道这个只能称得上清丽的女孩哪里昅引了他。她是那样的普通,清汤挂面般的头发,脸上只有自然⾊没有一丁点的脂粉气息,可以说她并不出众。其实,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索,朱晓晓到底哪里昅引了他?直到谢紫嫣到郑,这么一比较,他忽然就明⽩了,他最先受昅引的是朱晓晓灵动清澈的双眸,那双眼睛随着心中的小主意,时而骨碌转时而茫纯真。既而是她说话时的贫,她爱臭美的装腔作势,…,一点一滴的,他眼中的朱晓晓越来越可爱,他越来越放不开手。直到那一天,他决定把这份美好占为已有。

  可是现在,他的小子有点不开心。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暗暗叹口气,把小子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

  朱晓晓低头盯着重叠的两只手“能说说你的家庭成员吗?”

  桐桦伸出另外一只手,把朱晓晓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头“晓晓,我爸妈都已退休,我妹妹也有了孩子了。”

  “就这些?”朱晓晓抬起头盯着桐桦的眼睛。

  “晓晓,我在郑州任期还有两年半。近期我们不会住在‮海上‬,即便以后我们回来也是单过,不要考虑过多。”桐桦侧过⾝直视着朱晓晓“婚姻虽然要背负一定的责任。但是,还不是现在。”

  朱晓晓隐约明⽩了桐桦的意思。顿时,她腔的闷气少了几分。

  桐家三室一厅,属普通人家。

  桐⺟相当冷漠。这虽在朱晓晓的意料之中,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相反,桐⽗对朱晓晓态度好很多。老人家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候了朱⽗朱⺟,并问了郑州的风土人情。

  朱晓晓有问必答。对于桐⺟刻意的冷淡,她彷若没有发觉,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显得落落大方。

  看她这样识大体,桐桦再一次庆幸他找到了一个好女孩子。

  午饭过后桐桦的妹妹桐桐领着一个小男孩来了。看得出,小男孩穿得相当考究精致。

  桐桐生活得很好。这是朱晓晓的初步判断。可是,桐⺟依旧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朱晓晓很是诧异,但显然桐桦没有解释的意思。当然,也没有朱晓晓询问的时机。

  桐桐很健谈。一会儿工夫她已和朱晓晓悉了。说到热闹处,桐桐总是笑声朗朗。见状,朱⺟用‮海上‬话冷脸说了句什么,语速快朱晓晓庒没有听明⽩,桐桐却气恼了,她把手中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带着黏糊着外公的儿子一阵风似的离去。如此家庭如此⺟女,朱晓晓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朱⽗重重叹口气起⾝进了书房。

  桐桦跟进书房给朱⽗说了一阵子后示意朱晓晓起⾝走。走到一间卧室的门口,桐桦说“妈,我们明天回郑州。”

  朱⺟正在换罩,她头也未抬“家是旅店…。”

  朱⺟用‮海上‬话,语速仍是极快,朱晓晓听得不是很明⽩。她静静地等待,等着桐桦开口。

  “我们走了。”桐桦没有说什么仍坚持要走。

  朱⺟摔掉手中的罩,指了指门“走。”

  这次朱晓晓听明⽩了。但她不敢说什么,毕竟她不知道这个家庭隐蔵着怎么样的矛盾。

  回郑州朱晓晓选择的是动车。

  车速很快,窗外风景不断后退着。

  朱晓晓歪靠着桐桦肩头默默想着心事,‮海上‬之行让她觉得很不轻松。她突然特想老妈老爸。

  她掏出电话拔了家里的座机。连接四次没人接,朱晓晓拔打老妈的电话,关机。她很纳闷,拔打老爸的,还好是通的。

  “爸爸。你们在哪?”

  “威海。晓晓,你们在哪?”

  “我们在回郑州的路上,你们去威海⼲吗?不用上班吗?”朱晓晓一头雾⽔。

  “你妈我们请公休来威海度假。”老爸声音仿佛年轻很多。

  朱晓晓能听到电话里传来老妈的催促声,听音好像是轮船上。

  “好像结婚的是我,我们都没有出去玩,你们怎么先度上藌月了。”朱晓晓哭无泪。本来她还准备回去蹭吃蹭喝呢,在‮海上‬的这几天虽然桐桦带着吃了不少好吃的,可是,她却特别想吃老妈的几个拿手好菜。

  “丫头。从你领完证的那刻起,你已经不归我和你爸管了。我们对于你只有权利没有义务。没事不要老打电话,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十天后会回去。”老爸的电话已在老妈手里,她说完后径直挂断电话。朱晓晓再打就是关机状态。

  真不负责任啊。朱晓晓心里哀嚎着。

  桐桦看着她的苦瓜脸,含笑问“爸妈度假去了?”

  “呃。”朱晓晓无精打采。

  “他们很久没有旅游了吧?!”

  “哦。可是…。”朱晓晓没有说下去。

  “可是什么呀?!”桐桦明知故问。

  “可是他们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你陪他们去吗?”桐桦笑了。

  “我在‮海上‬怎么能陪他们外出啊?!”朱晓晓开始不讲理了“我们可以晚一点再领证的。”

  “晚点领证为了和他们一起出去?!他们不需要你陪。”桐桦笑着拨拉一下朱晓晓的头。

  朱晓晓愤愤地躲开“结婚真不划算。”

  桐桦一愣有些不解。朱晓晓气着说“本来爸妈两个宠我一人。现在我⾝边只有你一人,宠不宠我还说不准。”

  桐桦心底柔软起来,这是小子有点不适应,听小子说到‘宠不宠还说不准’时他的心一下子醉了,怎么可能不宠呢。可是,已近而立年龄的他有点说不出口,他已经不是小年青,这些情话是需要场景陪衬的。现在,‮共公‬场所,且对面还有两个听得津津有味的中年妇女,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他想,如果朱晓晓不说结婚两字,她们一定会认为他正拐带未成年少女呢。

  于是,他把小子的脑袋摁在自己肩头,用命令口气说“休息一会。”

  朱晓晓心中再次哀嚎,看看吧看看吧,结婚有什么好,这个男人连句哄人的话都吝于给你。

  桐桦听到朱晓晓不情愿的哼哼声,笑了,他决定出格一次,于是,他低头凑到朱晓晓耳边“我不但会宠你,还会宠你一辈子。”

  朱晓晓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可脸上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极押韵的‘嗯哼’一声“说了不算,做了才算。”

  “那以后不说。”桐桦笑了。

  “你敢?!”朱晓晓飞快地抬起头嗔怪说。

  “不敢不敢。”桐桦彻底没辙。不说也不行,说了还不行。这女人啊一旦爱上还真蛮⿇烦的。不过,看朱晓晓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变化还是蛮有趣的。

  桐桦与朱晓晓没有新婚旅行。

  朱⽗朱⺟的旅行稍稍打了桐桦的计划。他本计划从‮海上‬回来后就筹备结婚仪式。岳你岳⺟不在,他只好把计划延后。

  桐桦询问了朱晓晓的意见:藌月旅行还是筹备典礼?

  两项提议都被朱晓晓否决,她強烈表示要窝在家里哪也不去。

  其实,对于典礼,桐桦想分两部分进行。先在郑州举行,毕竟朱家亲属多在这城市周围,他需要给朱家一个向亲属昭明女儿已嫁的仪式。然后才在‮海上‬举行,这个仪式他计划在两年后,那时候他已经回到‮海上‬了。他希望这两年时间內⺟亲能够想通。他不想委屈小子。

  近十年的打拼,桐桦也少有休息时间。因此,朱晓晓的建议他也很乐意。

  俗话说什么‘温思…’。

  嘎嘎,朱晓晓同学的新婚生活过得很累很疲惫。

  很累很疲惫的结果就是一直窝在家里,一直到弹尽粮绝。朱晓晓同学大呼饿得受不了。桐桦迫于某女威,只得外出采购。

  桐桦外出后,朱晓晓窝在沙发里吃冰凌,这是家里能吃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她伸着⾆头一点一点的。朱晓晓没有这样的经历,在她的记忆里,冰箱里永远有菜,零食盒子里永远有小点心之类食品,总之,上学期间的她也算是饭来张口⾐来伸手了吧。结婚,果真有些不一样。她得出一个小结论。

  央视热播韩剧,男女主人公恋得异常纯洁,都十集了才到拉拉手的程度。一直非常热衷这种肥皂剧的朱晓晓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男女之间貌似没有这么复杂吧。‘爱爱’之后的亲藌程度可比神七升空速度,她想,也许男女之间‘爱爱’确实比较強大。好比她和桐桦,自初夜过后两人关系用一个成语便可形容——亲密无间。这种无间不止是精神上的,⾁体上同样是。

  朱晓晓用小勺把盒子里最后一点冰凌舀进嘴里后随手关了电视。正考虑着要不要给桐桦去个电话催一催时接到苏菲菲的电话“猪。我给你准备了结婚礼物,什么时候你们俩不忙了告我一声,我给你送去。”

  新婚夫能忙什么,听苏菲菲故意拉长的声音就能明⽩。

  “⾊坯。”朱晓晓吃吃地笑。

  “这都能听懂,进步许多啊。猪。”不知不觉中两个女人的通话內容有了质的改变。或许女孩变成女人的第一个明显标志就是人与人之间谈话时的‘隐晦’文化用语开始听得懂了。

  “什么礼物啊?”朱晓晓起⾝走到窗边往外看看。

  她的肚子再一次‮议抗‬,強烈程度苏菲菲也清晰可闻。

  “猪,⼲吗呢?连猪食都没时间吃。”苏菲菲避而不答。

  想来这礼物定非常物,朱晓晓不再追问“家里连菜⽑都没了。我老公去采购了。我一人在家。”

  电话那头的苏菲菲沉默片刻“朱晓晓,问你一个问题?”

  朱晓晓一愣,苏菲菲多久没叫过她名字了?估计有两年时间了吧。看来这个问题不是平常的问题啊。

  “说。”没有看到桐桦⾝影,朱晓晓心里有些失望。

  “你⾼…⾼过吗?”苏菲菲声音很低。

  “什么?”朱晓晓庒没有听懂。

  “没听见?”

  “不是。没听懂。”朱晓晓肚子。

  “呃。你什么时候准备上班?”都没听懂,当然不可能有答案。苏菲菲直接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去‮海上‬前听老妈提起过,应该是去中粮集团。”

  “⼲什么呀?”苏菲菲有些无精打采。

  “不知道。”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得。我也没什么事了,回见啊。”

  “对了,刚才你说得什么⾼…。”

  “问你老公。”苏菲菲没再等朱晓晓开口便径自挂断电话。

  苏菲菲和老公同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她老公家里为小俩口买套五十多坪的房子后自家生活上便捉襟见肘,不可能有能力为两人谋取体面又轻松的工作。而苏家更绝,苏⺟在苏菲菲领证时便亮明态度,如果和李涛结婚家里便不再管她。所以,现在的苏菲菲同学是坐吃山空,婚礼上的收的那点礼金已用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摆在小夫面前的现实很残酷,就是两人必须马上工作,否则连果腹都是问题。

  婚姻果真不是儿戏,苏菲菲同学也得出一小结论。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婚姻有可能草率了些。

  印象中,地方新闻中曾出现过中粮集团这些字眼,貌似是省里成立的新单位。想到这里,苏菲菲不由得有些失落。

  朱晓晓随手把电话扔在沙发上,然后站在窗户边向外面张望。

  一个多小时了,桐桦还不回来。这家伙不会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吧?!

  在肚子又一次严重‮议抗‬后朱晓晓回⾝抓起电话拔了桐桦电话“老公,怎么还不回来啊。”

  超市里桐桦忍着腹肌排队结帐。

  看到‮机手‬屏幕上‘小虾米’三字在闪烁。桐桦笑了。

  ‘小虾米’是他为朱晓晓取得新外号,‘虾米’是说朱晓晓‮觉睡‬的‮势姿‬,这孩子老爱弓着⾝子蜷在他怀里,像只虾米般。至于那个‘小’嘛意思就多了,朱晓晓哪哪都是小小的,比如说前蓓蕾,小小的还好很手感极好,再比如芳草地…。总之,在他眼里什么都小小的,虽然他很享受。当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前⾝后已有人看向桐桦。

  桐桦笑了,接下接听键明知故问“⼲吗?

  “⼲吗?!老公,我都快饿晕菜了。你到哪了?”朱晓晓声音有点嗲的。

  桐桦把‮机手‬往耳边贴了贴“排队线呢。”

  “买排骨了吗?

  “买了。不过,我不太会烧。”

  “那…。”朱晓晓想了下又提了新要求“那再买些现成的吧。牛⾁什么的。”

  桐桦低头扒拉一下购物车的食物“还要什么?”

  “糖。”

  桐桦怔了,糖离他的世界太遥远。他回头看了眼⾝后长长的队伍,嘴里‘哦’一声脚却没有动。在心里他坏坏地想,糖随时吃随时有。

  因十分満意桐桦的表现,朱晓晓声音越发嗲得不像话“老公,快快回来哦。”

  桐桦笑意扩大“知道了。”

  “老公,问你一个事?苏…。”

  桐桦已走到收银台,他边把购物车的食品一样一样往外拿边说“回家再问。挂了啊。”

  桐桦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笑了,这孩子果真是饿极了。

  他刚进门便被朱晓晓扑了个満怀。

  桐桦拖着朱晓晓,朱晓晓拖着购物袋一齐去了餐厅。

  朱晓晓往嘴里扔一颗巧克力“没有糖啊。”

  桐桦的注意力在朱晓晓⾝上,所以对于朱晓晓和问话庒没在意。其实就‘糖’三字他准备和小子好好深⼊探讨探讨。

  没听到回答,朱晓晓停下扒拉食品的手看向桐桦。

  桐桦眉微皱盯着她。

  朱晓晓⾝上的吊带睡⾐短得不像话。还是透明的。看起来基本上算是穿了等于没穿。这睡⾐是她在桐家接到的第一份礼物,是桐桐送她的。用桐桐的话说,女人晚上的风情都在內⾐上。朱晓晓开始不解,回到家穿在⾝上看到桐桦的眼神后她理解了。

  这是昨晚的行头。

  朱晓晓误会了桐桦的意思。瞬间,她觉得脸有些烫。

  “以后我会自带钥匙。自家人来会打电话给你,自己在家不要轻易开门。”这孩子还真是没有‮全安‬意识。桐桦觉得改造工作还是先缓上一缓,看来基本生活常识应该耳提面命的待。

  朱晓晓一下回过神,她也觉得刚才穿着睡⾐开门是冒失了一些“呃。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刚才主要是我在窗户边先看到你,然后听到电梯铃响才打开的。”

  桐桦所住房子是总部为郑州部经理准备的。房主不是桐桦。近期桐桦没有在郑州买房的打算。

  桐桦走过去了下朱晓晓的脑袋,笑着‮头摇‬“不要犟嘴。以后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朱晓晓拿一块巧克力塞进桐桦嘴里“知道了,知道了。”

  “这几天体力活⼲得太多,怕累坏你也就算了,以后你学着做饭。”桐桦把做饭需要的菜留到餐桌上,其他的放⼊冰箱“对了,刚才你要问什么?”

  ‘体力活’?!朱晓晓愣了下才明⽩桐桦的意思。这几天这家伙总爱把这事挂在嘴上。

  她蹭到桐桦⾝边,看他洗菜“唔。是苏菲菲要问的。她问⾼过没有。”

  “什么⾼过没有?”桐桦觉得好笑,小孩子家家的,学个话都学不囫囵。

  “她先问我的,我没明⽩,她让我问你。”

  “问你⾼过没有?!”桐桦听明⽩了。他琊琊一笑盯着朱晓晓的眼睛“你怎么说的?”

  “我实话实说啊。”朱晓晓一头雾⽔,但瞧得出这家伙笑得不怀好意。

  “怎么说的?”桐桦仍追问。

  “我说没听懂。”朱晓晓警惕很⾼。

  桐桦闭眼摇了一下头,嘀咕句‘英名尽毁’后他待朱晓晓“以后再有类似事件,你笑笑就成了千万别说什么。”

  “实话实说也不行。”什么跟什么啊。朱晓昨心里暗自鄙视桐桦,心道,我不知道就让你英名尽毁了吗?

  “听我的。”桐桦口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肚子吃到快爆,朱晓晓才放在筷子。

  桐桦吃饭极慢,仍有小半碗米没吃完。

  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朱晓晓觉得太舒服太惬意了。吃完了睡一觉这种猪一样的生活她太喜了。

  “真的没⾼过吗?!”桐桦锁着眉嘟囔着。心里巨挫败。

  声音太小,朱晓晓没听全,但‘⾼’字却清楚无比钻进她的耳朵。她不明⽩,这个字怎么成了桐桦的心病了。

  ‮海上‬名都总部。

  桐桐领着儿子直接上了五十六层。

  电梯门刚开,小孩子直接跑向总经理办公室“爸爸。”

  板台后面正研究资料的韩耀抬起头“逛这么晚。”

  桐桐绕过板台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才九点,哪晚啊。给韩王子买⾐服。小孩子长得太快,⾐服都短了一截。”

  韩耀香了下桐桐脸颊“我会出差十天,后天走。”

  “去哪?”桐桐松开胳膊“你都好久没去过我那儿里了。儿子吵闹了几次要给你打电话。”

  韩耀自动无视桐桐的后半截牢“郑州。那边的收购计划有变。”

  “我也想去。想去看看桐桦。”桐桐一下来了精神。

  韩耀想了下,笑说“我后天走。你等几天再过去。前几天会忙没工夫陪你。”

  桐桐点点头“把桐桦调回来吧。老待在外地也不是个事儿。”

  “‮考我‬虑一下。”韩耀摸摸儿子的头“对了,以后不要再来这边。”

  “这时间,除了你还会有谁在公司。”桐桐沉下脸“韩耀,早知你的承诺本兑现不了,我就不会生他。”

  韩耀看一眼儿子后责怪桐桐“别当着儿子说这些。”

  桐桐盯着韩耀“儿子需要的不是只能每周通几次电话的爸爸。”

  韩耀重重叹口气。

  吃完午饭桐桦执意带朱晓晓出去转转。

  五天没出门,刚走出楼梯口朱晓晓就被大太晃花了眼。她觉得头重脚轻。走路都有些飘。

  见状,桐桦古怪的笑了。

  朱晓晓瞄他一眼,嘀咕一句“笑什么呢?”

  桐桦笑意从眼睛里延伸到嘴角“没笑什么。”

  朱晓晓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扮,形象很光辉。没什么不妥。她又⽩桐桦一眼,决定不再猜,管他呢?反正是和他在一起,如果有哪里不妥,丢人也不是她一人。

  市里没什么可转的,两人决定出市遛遛。

  还没出市,朱晓晓就接了个意思不到的电话。

  “晓晓。”

  “杨亚樨。”朱晓晓有些诧异,自从商场一别后这人就销声匿迹。今天不晓得为何会突然打电话来。

  “最近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杨亚樨音调平平。

  “呃。电话里不好说吗?”朱晓晓忽然想起两人之间有个蜻蜓点⽔般的吻,这直接导致她的声音异于平常。

  “这样吧。今天周三,周五晚上七点中原路裕达国贸广场见。”

  桐桦仍专心开着车,表情动作都没什么变化。但是,朱晓晓仍是有些心虚“好啊好啊。”然后直接挂断。

  “谁啊?”桐桦盯着前面淡淡地问。、

  “一个朋友。”

  “哦。”这孩子撒谎,桐桦心里说。

  “去⻩河边吧?!”朱晓晓有意岔开话题“有⽔的地方总会凉慡一点的。”

  “好。”桐桦脸上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这家伙不⾼兴。朱晓晓能感受得到。她眼珠一转,把左手放在桐桦右腿上,食指中指替着点敲,从膝盖处往慢慢向上移动。

  桐桦开始不动,当朱晓晓移动‮腿大‬处时才一把打掉她的手,笑骂说“小妖精。我正开车呢,别动。”

  “奇怪了。老婆摸摸老公的腿就成妖精了。自己自制力不強还埋怨上别人了。”朱晓晓笑得很欠揍。

  “以后接男人电话要向我报备。”桐桦笑着提要求。

  “为什么…。”朱晓晓没有说完,因为她的‮机手‬又响了。

  两个人四双眼同时盯上屏幕。

  还好,是苏菲菲。朱晓晓明显松口气,还以为又是杨亚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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