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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比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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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头顶的天花板,悉的花纹,难道已经回来了吗?我正要动弹,忽然有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小格,你总算醒了!”

  我扭过头,看见的居然是阿松,正想坐起来,却觉得浑⾝疼痛,忽然心里一痛,我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想问,可是不敢问,我害怕知道答案,我很害怕…我只觉得自己的⾝子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阿松,我的…”我只觉连嘴也开始颤抖起来,后半截话硬生生是憋住了。阿松⾝子一震,没有回答我。她忽然说道:“主公刚刚去休息一会,他马上就会回来,如果他看见你醒了一定很⾼兴。”她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轻松。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哀痛,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她的反应,我就明⽩了,真的没有了…心里象是被尖尖的锥子剜了一下又一下,痛得有些⿇木了。痛到极致反倒没有感觉了…

  我深深呼昅了一下,道:“孩子没了是吧,我没事。”我心中痛楚无限,眼中却流不下一滴眼泪,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的,不是吗?

  阿松有些害怕起来,道:“小格,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

  我居然笑了笑道:“我真的没有事。”顿了顿,我又问道:“我昏睡了几天了?”

  阿松低声道:“差不多整整五天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主公从来没有这样发狂过,他把所有的药师都被叫到这里,还说要是救不了你就全都把他们处以碾刑。他一直在你⾝边守着,刚才才被劝着去休息一会,没想到你就醒了。”

  信长,又要发怒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就别去叫他,让他睡一会儿吧。”

  “小次,还好吧?”我缓缓的问道“但是你让我这里,这里伤得更厉害!”他那充満伤痛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我耳边。

  阿松摇了‮头摇‬道:“庆次这几天都躲在房里,一直说是他的错,利家看着他呢。”

  我轻叹一口气道:“这哪是他的错,要有错,也是那个刺客的错。”

  话音刚落,我看见阿松的眼里闪过一丝极其惊恐的神⾊,⾝子也轻轻颤了一下。

  难道,信长用了什么可怕的方法?

  “怎么了?”我看着阿松“告诉我。”

  阿松定了定,她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一丝惊恐,:“主公下令将那刺客埋在道路旁边,只露出脑袋,凡过路行人必须以竹锯锯其脖颈…”阿松庒低了声音道:“他惨叫嚎呼的声音已经响了好几天,却还没有完全死去。”

  我只觉全⾝发寒,信长居然用了这么‮忍残‬的方法。杉⾕是该死,他该死,可是这样的死法令我止不住得打寒噤…信长恨极了他吧…

  “阿松,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我低声道。

  她点了点头道:“别胡思想了,你还年轻,以后是还有很多机会。我等下叫主公来。”

  我对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待她走出房门,我摸了摸自己的‮部腹‬,孩子,真的就这么没了吗?我一直也不想要孩子,可是为什么,现在失去他的时候,我的心会这样的痛,这小小的生命只来了这么一点时间,就狠心的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点发现,为什么,如果我早点发现,也许就——

  忽然,门被移开了,信长那张憔悴的脸上带着惊喜,一边走了过来,一边道:“小格,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他坐了下来,一把把我紧紧抱住,生怕我从他怀里消失般的,紧紧抱着。

  “我没事,真的,我没事。”不知为什么,一看见他,我就觉得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在他面前,我真的很难隐蔵我的情绪。

  “我怎么总是让你受伤,为什么!”他的⾝子轻轻颤抖着,声音嘶哑的厉害。我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信长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失控…

  “我,真的没事,真的没事…”不知怎么,想要安慰他几句,倒是自己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

  “其实孩子没了,我真的没事的,我们不都是还活着吗,我,我只是控制不了的在想,拼命的想,这个孩子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是象你还是象我,哪些地方会象你,哪些地方会象我,是可爱还是淘气,乖巧还是调⽪,我,我控制不了的想,,,信长,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太多了…我…

  忽然只觉上一暖,他的嘴已经贴在我的上,温柔无比的辗转着,轻轻的‮挲摩‬着我的面,把他的温柔一点一滴的传到了我的体內,我的心一颤,情绪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许久,他轻轻放开了我,看着我的眼睛道:“小格,我们还年轻,我们很快又会有很多个可爱的孩子,有男有女,有象你的,有象我的,有可爱淘气的,有乖巧调⽪的,一定会。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刚才的失控似乎只是一瞬间,信长又恢复正常了。他眼神温柔的看着我,犹如温和而透明的月光包围着我,让我一点一点的安静起来。

  我泪眼模糊的点了点头,把头靠在了他的口,最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

  我要坚強一点,要更坚強一点…一定会再有孩子的,一定。下一次,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保护你,所以我的小孩,请你下一次还是投胎到这里,好吗?我一定会是个好妈妈,我发誓。

  信长,你的怀里好温暖,好温暖。即使没有全世界,只要有你在我⾝边,就够了——

  就这么躺了一个来月,我的⾝体好了很多,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信长每天晚上都会陪着我,⽩天在他忙于公事的时候,就会叫阿松以及秀吉的子阿宁来陪我。阿宁也是个大美人,子比阿松更为活泼,她可是将来有名的北政所夫人啊。

  秀吉也因为这次出⾊的完成了殿后任务,更令人刮目相看,他也改名为了羽柴秀吉。

  只是不知道庆次怎么样了?他还在自责吗?这个傻瓜,本就不关他的事,难道我忍心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吗…

  这⽇,我一觉醒来,隐约听见门口有人说话。

  “你每次这么问我,⼲脆自己去看她吧。”是阿松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

  “你就告诉我好了,我不想打搅小格。”那个男声,明明就是庆次的声音,他怎么没有走进来?

  我也管不了,大喊了一声:“小次!”

  门口一片安静,忽然门被移开了,庆次倚在门边,深深的看着我,脸上却没有那抹悉的微笑,反而眼中有一丝复杂的神⾊。

  “你好吗?”庆次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嘶哑,平时玩世不恭,潇洒不羁的庆次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他,忽然生出一丝怜惜的感觉,我冲他笑了笑道:“好,你过来陪我会吧。”

  他想了想,便走了过来,在我⾝边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笨蛋…”他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笑了笑道:“谢谢你。”他愣了愣,我继续说道:“谢谢你没有做傻事。”

  他轻轻皱了下眉道:“可是你却做了傻事,以后再这么莽撞,我可真不理你了。”

  他的眼神一柔,又问道:“现在怎么样了?三嫂告诉我你好多了,心情也好多了,只是开始几天…,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內疚,不关你的事的,小次,那时我不这么做,可能真的会死,说不定大家都会死。

  我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道:“那不关你的事,小次,你对我来说就象是亲人一样,很重要,很重要,明⽩吗?”

  他的脸上忽然温柔起来,眼中也闪动起来,点点头道:“小格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很重要,哪怕平时有点笨笨的。”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心中一寒,问道:“那个杉⾕…死了吗?”

  庆次的脸⾊一变,道:“十几⽇前已经死了。”

  十几⽇前?那差不多是被锯了十几天才死去的,忽然头⽪一阵发⿇,不敢再想下去。

  “他是死有余辜,”庆次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冷冷的“我们得到消息主使者是朝仓义景这个老贼,正好,主公马上就会出兵再次攻打他们了。”

  这次的战斗,信长一定会胜利吧——

  信长不久就开始准备反击了,他带了一万五千大军,并要求德川家康亲统五千三河兵赶来会合。只过了半月,做好准备工作的信长很快就杀到了浅井本城小⾕南方不远处的虎御前山,并把这里的横山城团团包围住,将本阵设置在横山以北、姊川南岸的龙之鼻地方。

  战国历史上有名的姊川合战终于爆发了,在这场战斗中,朝仓军最终崩溃,浅井军却在浅井长政的指挥下‮全安‬脫离‮场战‬,剩余的朝仓和浅井联军全都退到了比睿山上。信长知道要追击他们,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于是就带着人马先回了岐⾩城。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的⾝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虽然信长不让我再做这做那,但让我闲着还是很难受,所以斟茶的活我还是朝做不误,再加上信长也喝惯了这个口味。

  “主公,如今浅井和朝仓都在比睿山上布阵,我们是不是采取等待的办法?”柴田胜家在那里询问信长,这几天会议讨论的都是这件事。

  信长皱了皱眉道:“光秀,你马上去比睿山,如果他延历寺肯加⼊我方,出朝仓和浅井,我就归还此前被近江大名侵夺的山门领。但是如果不肯——”他的目光一凛,闪过一丝残酷的神⾊,道:“我织田信长连神佛也不会放过!包括本中堂在內的三王二十一社等所有庙宇,我都会一把火将其烧为灰烬!”

  众家臣俱都一惊,有几个年纪略大的都已经变了脸⾊。明智光秀的脸⾊也是一凛,但是还是低头说了声:“遵命。”

  火烧比睿山,这件事还是没法避免吗?历史还是沿着她自己的轨道在前进啊。

  比睿山延历寺是⽇本佛教天台宗的总本山,由最澄大师于九世纪初创建,历史悠久,宗教神圣地位很⾼。

  但是⽇本的和尚和‮国中‬的不一样。他们的和尚在土地,武装,经济,政治乃至思想领域都有太強的影响力,这种样子很像‮国中‬南北朝时候的和尚。

  信长对这种披着宗教外⾐的军事力量是极为憎恨的。

  信长这几天都这么辛苦,对着这许多的烂摊子,一定有很大的庒力。在这样的时代里打拼真是不容易。而且我听他的喉咙还哑着,不如今天就扮回好子,亲手给他炖碗脾胃润肺,宁心安神的百合莲子羹,让他的气也能顺点。

  等他们的会议散去,我就匆匆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后面庭院的时候,我看见有个人站在那里。

  “什么人?”我轻轻问了声。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啊,是他!居然是明智光秀。他见到我,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本来想点个头就走掉,但忽然想起他替我挡了一下,居然脫口说了声:“谢谢。”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毕竟还是救过我一次,我说声谢谢也不为过。

  他笑了笑道:“不用。”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永远都没有波动,永远都深得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背叛了信长几天后就落得个惨死的命运,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救我?”我忽然问道。这个疑问实在困扰我太久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暗自笑了一下,他又怎么会告诉我呢,如果他有目的的话。

  我正要抬脚离开,忽然听见他说:“因为你的那首歌。”我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那永远冷静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温柔之⾊,道:“那首歌,让我想起我的⺟亲,那曲调,让人觉得很温暖,让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亲哄我‮觉睡‬的情景。”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当时才一时冲动替你挡了一下,你也不必谢我。”

  明智光秀和他⺟亲的关系居然这么好,看不出他还是个孝子。

  我笑了笑道:“我明⽩了,告辞了。”

  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释然了。

  信长对我的百合莲子羹赞不绝口,看他吃得光光的,我比自己吃了还⾼兴。

  “信长,我明天再给你做噢。”我笑昑昑的看着他的脸道。

  他笑了笑,道:“好,你做什么我都吃。”

  “真的吗?”我开始有些坏坏的笑,他愣了一下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我笑了笑道:“我可不敢,我可是很怕你的。”

  他大笑起来,忽然他拉过我的手,用他的两只手轻轻着,柔声道:“等我打下朝仓和浅井,你就嫁给我吧。”

  我看着他犹如月光般的充満‮望渴‬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他脸上顿时动起来,,一把把我抱了起来,竟喜的说不出话来。

  “你可不准欺负我,不然我休了你。”我用嘴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他又大笑起来,吻了我的脸一下,道:“那怎么成,不欺负你,我们怎么会有孩子呢?”

  我脸上一热,只听他在耳边调笑着低声说:“我现在可要欺负你了…”

  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甜藌的感觉——

  这碗百合莲子羹似乎一点也没起作用,当明智带来比睿山的延历寺不肯加⼊织田的消息后,信长立刻火冒三丈,然大怒。

  此刻的信长満眼都是熊熊怒火,脸⾊铁青铁青,他咬牙切齿的大声说道:“混帐!立刻发兵火烧比睿山,山上的所有人,一律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立刻就人声泪俱下的低下头恳求起来:“主公请三思啊,比睿山延历寺是我国佛教天台宗的总本山,在我们国人心中有神一般的地位。如果烧毁的话,恐怕民怨太大。”说这话的是老臣是信盛。唉,信盛啊信盛,打出头鸟啊。

  信长的脸一阵发⽩,他脸臭臭的走了下来,不发一言,拿起手里的剑鞘就狠狠往信盛⾝上砸去,信长体內的暴力因子又发作了…

  这么重重砸了几下,信盛咬着牙却还在大喊:“请主公三思!”

  信长也没再理他,又走了回去。満面怒容的坐了下来。

  “信盛的话有道理,还请主公三思。”谁又这么大胆,我一看,居然是明智光秀,接着柴田胜家也开始相劝。信长脸上的怒容已经收了起来,但此时面无表情的他却令人更害怕。

  “主公,历寺僧侣披着宗教外⾐一贯胡作非为,怀拥美女、娈童,口啖酒⾁,本违背了佛教的教义,不杀不⾜以平民愤,为了天下布武,我们一定要拿下比睿山!”利家忽然开了口,我看了一眼利家,他的这番话对信长很有利,给信长找了个好借口,也堵住了那些老臣的口。

  果然,信长的脸⾊缓了下来,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说道:“不愧是利家。”

  信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残酷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猜不透的光芒,信长,你真要开始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了吗?

  在他临走之前,我仍想尽力的想挽救些什么,

  “真要格杀勿论吗?那些信徒是无辜的吧。”我真的不想看见信长大开杀戒。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他挑了挑眉,语气却有些不悦。

  我心里有些生气起来,道:“我知道你的格,可是没必要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吧,那些信徒他们本也不清楚啊。”

  他的眉稍稍皱了皱道:“我说过,我不会留下一丝隐患,这次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他顿了顿,语气又缓和了点道:“小格,我明天就出发了,我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我闷声道:“你这是用兽替代人。”

  他的脸⾊开始沉了下来,道:“你说我是兽?”

  我也不管了,冲着他道:“难道不是吗?隐患,这些信徒能带来什么隐患呢?全都是你残暴的借口!”

  他的脸⾊越来越难看,庒着怒火低声道:”给我闭嘴!“

  说完,他拂⾝而起,沉声道:“今天我回自己房里睡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我觉得和他的距离,好象远了——

  这个,表砸我。虽然孩子没有了,但是大家都活着嘛,以后可以再生…也让我偶尔后妈一下啦…闪…

  为了后面情节需要,信长,小格,对不起啦!

  另:coral,你的建议不错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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