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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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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宫多加子口提出女人内衣失窃的事,引得男干事们失声而笑。

  “不过,栗宫太大,”横川义彦忍着笑说“我想这件事与联络会没有关系。你这样说,好象男子公寓这边有嫌疑的意思…”

  “不。”栗宫多加子不为所动地说“我没有这样说,只是大家规矩不好的话,可能会有人因此而受到刺。因为你们男子公寓那边并不是每一位都有情侣。”

  由于这话是出自六十多岁的栗宫多加子嘴巴,所以更显得可笑。不过,栗宫多加子毫不在乎地继续说:“我这样说,也许大家会以为我是守旧的老古董,但在我们的时代,男女授受不亲,规矩非常好。这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也许无法想象。不过,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我对男女间的际抱着顽固的观念,正加大家所知,我的亡夫是外官,我常常跟着他在外国,所以对那边人家男女的礼节,非常了解。近来很多人把麻当有趣,以为标新立异的行动就是新的自由主义,其实错了。在外国,伦的际,的行为,一样要受到攻击。这是因为我们这边水准还不够,在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外国的风俗就传进来。简直变成了猫狗的合…”

  栗宫多加子叹息了一声。

  男土们哭笑不得。

  “嗨嗨,栗宫太大。”岩濑幸雄口阻止栗宫多加子累赘的长篇大论说:“你的高论我一直觉得很了不起,不过,因为与今天的联络会意义不同,所以…”

  “不,不能这么说。”栗宫多加子不满意地打断对方的话说:“当然先生们和女士们不同,我不能要求你们象女子公寓这样严肃。可是,目前的情况,未免太过分。这是由于新的男女关系,没有道德观念而来的。在外国,看起来好象自甘堕落的样子,其实人家都好好遵守一定的规则呢。日本人只会模仿表面,而没有看见根本的道德。我认为现在正是需要新道德的时候。”

  “栗宫太大的道德论,我相信非常正确。”男方的干事连忙说“不过,改天再打听…”

  “不,不能逃避。”这次开口的是村濑妙子。“年长的妇人所讲的话,你们总认为陈腔滥调,不合乎时代,那是你们的错误。我认为最好慢慢听栗宫太大说话。栗宫太太在外国住了很多年,深深接触过外国开放的男女际,所以我相信她的话可以作为参考。”

  村濑妙子支持栗宫多加子。

  但从另一方面的含义而言,村濑妙子是这件不幸案件中的旋涡中人物,她感到目前大家的眼光都集中于她身上,因此反驳地提出这样的意见。

  “嗨嗨。”横川义彦弹落烟灰说“我会通知男子公寓所有的人,改天另外开一次会,专门研究栗宫太太的话。到时候,栗宫太大,请你务必赏光赐教。”

  横川半嘲笑、半阻止这席对男子部不利的饶舌而客气地这样说。

  “可以,随时乐意参加。”栗宫多加子回答,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嘲笑。

  接着,栗宫多加子终于息鼓收兵,不再唠叨。于是,会议正式进行。可是,一无结果。这一方面是因为女子公寓的浴室杀人案才发生不久,记忆犹新,在这样的气氛中,无法进行正常的会议。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

  男子部的领导人物岩濑幸雄两手按着桌子站起来。

  “今天不行,彼此都不大冷静。”

  横川义彦说出了老实话。

  “一点不错,我真希望警察赶快破案,好让大家恢复以前的平静。”细川美奈子推推眼镜说。

  “等一等,我希望说明一下。”在临散会之际,村濑妙子说。“为了这件事,我受到很大的困扰。被害人滨谷若子虽然是我的朋友,大家却因此而传说纷纷,以奇怪的眼光看我。可是,我是清白的。如果我有一点点可疑,早就被警察扣留了。既然没有扣留我,可见警方也明白我与案件无关。今天是很好的机会,让我把这件事告诉男子部的先生们。”

  她对男子部的干事们宣布说。

  警方正努力追查服部和子在地下室楼梯遇见的包头巾的女子的行踪。这女子的打扮相当引人注目,衣服是鲜丽的红色与绿色。因此,如果她从地下室上来就到外面而被人看见的话,目击者一定会记得她。然而,却查不出目击者。

  站在不远处谈话的邻人也表示没有看见。此外,男子公寓那边有人开着窗,在窗前弹奏曼陀琳和聊天,这些人应该也会看见,但他们同样说没有看见。

  虽然如此,也不能断言这女子没有从公寓玄关走出外面的道路。因为公寓院子电灯装设不均匀,所以有些地方灯光照不到,成为黑暗地带。假使这女郎存心躲避,拣黑暗的地方走,从上面的窗口就看不见了。

  警察也在相同的时间,试验地从公寓窗口俯视。只有两三盏电灯沿着道路排立着,投下光圈。这部分的光亮反而阻碍了其他部分的视野。

  此外,院子种植着五、六棵喜马拉雅杉,从上面往下看,杉树枝挡住了道路和草坪。

  既然如此,到外面的马路时,应该会有人看见。可是,却找不出看见的人。这条路往前走二百米左右时,就到了车辆往来十分频繁的大街道。

  这里行人多,车辆密,衣着鲜的女人不会没有人看见才对。然而,尽管警察努力搜索,仍然找不出看见她的人。

  这条大街有许多的计程车。假定这女子从地下室的浴室出来,在上楼梯之前遇见服部和子,其后就宛如走在无人地带,从玄关到院巷,从院巷来到大街拦计程车离开,那么,从这里以后就非要有发现的人不可。

  警方通过计程车业者的协助,进行调查,却查不出有哪一辆计程车载过这种打扮的女子。地点已经知道,而且衣着是前面已经说过数次,一眼就给人留下印象的鲜色彩。所以司机不会不加以注意。

  从这条大街搭车约十五分钟就到涩谷,也许这里有人看见她。因而在涩谷一带查询,同样没有结果。当然把红色包巾取下来的话,剩下的特征只是衣着而已,在热闹的街上,混在其他衣着差不多的女孩之间时,目击者的印象自然会比较淡薄。不过,说到没有目击者,不仅是包头巾女郎找不到目击者,而且被害人滨谷若子同样没有目击者。

  至今仍没有出现看见穿绿色套装、黑色中跟鞋的被害人若子的证人。

  看见那女郎的人只有服部和子,因此开始讨论这件事的真实。不过,除非和子是凶犯,否则没有理由说谎,而她不可能是凶嫌。

  室井遇到了棘手的案子,这案子的搜查工作只有依靠供词。既然效果不提高,就没有希望展开新的局面。

  因此,搜查总部决定重新调查村濑妙子。她有正当的不在现场的证据,所以倒不是把她视为凶嫌,而是作为追查凶嫌的有力线索,希望证实她所供述的话。换句话说,搜查愈无法进展,愈盼望从她的证言中找出线索。

  “问多少遍都一样。”最后,刑警的执拗惹得村濑妙子大光其火“我知道的,只是最初说的那些而已,其他再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然而。刑警们知道村濑妙子计划设立新娘学校,因此绕着圈子,婉转地提出达事时,她马上说:“对对,这事从以前就在计划了,因为我总不能一辈子当教师啊。”

  问到资本的问题时,她说:“放心,等我拿出具体的计划时,已经有好几位我的崇拜者表示要出资了。只是现在发表他们的姓名,对他们不方便,所以我不想说。对,不是光教裁而已,还有烹饪、茶道、花等等,综合的,有兴趣的科目都要教。此外,我要对教养科大大加强。这方面也有赞助者。比方美术要聘请大村教授、文学是下先生、社会科是村冈教授、本国的礼节则打算聘请外官夫人栗宫多加子担任。”

  村濑妙子所提出的教授都是著名人物,只有栗宫多加子是无名的。但从某种意义而言,她确实适合担任。

  又过了三天!正确地说,是浴室杀人案发生后第十天晚上,午夜一点二十分左右,女子公寓的水泥地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那是在村濑妙子所住的二0九号室正下面的地方,这里是对着后面的院子。不过,因为声音不大,睡觉的人不用说,即使醒着的人也不加以注意。因此,真正发现那里有一具男人尸体时,是在天已亮,六点半左右的时候。时常从三楼三0九号室俯视窗下的星野正子,发现窗下躺着一个大字形的男人。

  本来她并不知道那是尸体。在躺着的这个人身边和周围。散落着各种形状的白色物体。

  三0九号室的星野正子最初感到很困惑,猜测不出那是怎么回事。那散落的白色物体,虽然已看出是女人的内衣;但为什么有个男人睡在女人内衣散落的地上,她实在搞不清楚,她叫醒邻室的栗宫多加子,一起从上面看下去。由于睡在地上的人一丝也不动,才明白这个人已经死了。

  于是,天下大

  靠近尸体看时,发现仰身而卧的男人后脑的地方有一摊血。假使没有这摊血,只会让人认为这个男人把女人的各种内衣撒在自己四周,足地躺在那里仰望空中。首先,一件内衣从他的脸部到口,轻轻覆盖着,而好几件内罩宛如雪片一般,散落于他的手和脚附近。

  这男人的面貌,女子公寓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是男子公寓的光,银行职员岩濑幸雄。是个英俊的男子,从男子部选出的干事之一。使女子部的干事干得很起劲的委员就是他。

  岩濑穿着运动衫和外套,以及窄长。他恰象把花朵装饰于身边,将女人的内衣撒在自己全身。

  这些内衣是谁的,很快就知道了。从岩濑跌落的现场仰头看上去就是村濑妙子房间的阳台,晾衣绳的一端松落,垂下来,这一端还挂着丝袜的破片。

  人们立刻奔上三楼,敲叩村濑妙子的房门。

  村濑妙子睡眼惺松地从门探视外面。

  “大清早就来敲门,有什么事?”

  她脸不高兴,而在听完说明时,变成了恐怖的表情。

  雀斑浮现的中年女人刚起的脸容,实在不堪入眼。而且这张脸又因为恐怖而扭歪,所以令人不敢正视。

  “好可怕唷。”她发出与这张脸不相称的少女般的声音。

  “看看窗下,你的内衣都掉落在尸体周围。”通报消息的人说。

  “哎呀,讨厌。一定是偷内衣的窃盗失足跌下去的。”

  村濑妙子刹那间的推理,后来成为警察的推定。

  到警察抵达以前,公寓的房客们以尸体为中心,围成半圆形。当然男子部那边也冲过来一大群人,因为刚好是上班前的时间。

  不过,看尸体的人没有一个人觉得死得悲惨,反而因为女人的内衣散落于尸体四周而忍不住出了微笑。幸运的家伙——这是男子公寓的人的感想。

  派出所的刑警先到,一会儿,警察局的肥胖刑警室井和七兵卫刑警,以及其他几位刑警也抵达。因为这是女子公寓第二次发生的悲剧,所以他们急急忙忙地赶来。

  室井以眼光测量尸体的位置。和村濑妙子的阳台距离。

  其实并不太高,但这粉红盗的恶运是因为后脑直接撞在下面的水泥地。

  “太意外了。”

  发现者据实报告室井“做梦也没有想到岩濑先生是情狂。”

  岩濑幸雄是第一银行的行员,而且总是穿戴得整整齐齐。开会时,积极提出意见,一直都是男子部的代表人物,英俊而且有教养。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偷窃女人内衣的惯盗!

  几天以前,女子公寓内衣被偷窃的人,莫不把窃盗想象为情狂。她们认为必是住在附近的变态者,长着一副狰狞下的相貌,暴牙而且丑陋。

  然而,事实竟然如此!

  人真不可貌相。女土们齐声叹息,这些中年女人“可爱男孩”的想象被毁坏了。

  七兵卫刑警询问村濑妙子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回答“内衣是昨天傍晚洗后晾上去的。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一向都是十点左右就下锁,因此,这以后即使有人爬上来,我也听不见声音。睡着以后就更不用说了。到今天早上被大家叫醒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七兵卫刑警到阳台查看,不错,阳台下面的排水管留着人爬过的痕迹。刑警一对嵌在宽额下面的凹陷圆眼闪着光,仔细检查,他忽然发现阳台的栏杆有一道轻微的摩擦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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