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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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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栋大得有点离谱的西式建筑,要是没有挂着葛城宅的门牌,还以为是什么大型的机关行号。大到上车都可以通过的大门有着复杂花样的门片。大门的两侧各有一座铁卷门式的大车库,想必不管是宾士还是劳斯莱斯,都可以轻轻松松停上四台吧。围墙的另一边则栽种着各式各样的树,看起来像是个小森林。从小路往里看主建筑物的屋顶都有点吃力了,要到主建筑应该还有段距离,恐怖从大门走到玄关都会走到脚软吧。

  我并没有走近这幢超大的房子,因为我注意到门柱上装了监视摄影机。当然,想必其它的地方也都装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离房子远远的地方下车,我现在的位置也远离大房子有二十公尺远吧。刚好有辆休旅车停在路边,我在躲在车后面。

  我心里盘算着,去见见葛城胜俊。直接见他,好好质问他一番,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佐久间骏介哪里,到底是哪里叫做“想法肤浅”光是小塚的说明是不够的,我完全无法接受。

  但是看着这幢巨大要般的房子,我也只能摇头了。在这种时间来见葛城胜俊,他也未必会见,被请出门的机率可想而知。即使报上名字大概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被说成只不过是个过气的广告人罢了。就算见到他了,此刻的我浑身酒臭,顶多被当成是借酒斗胆,葛城大概也会立刻下逐客令吧。

  本来就是借酒斗胆。跟计程车司机说出去处时,我早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了!

  结果,我却什么都没做。我害怕真正杀到敌人的面前,却害怕这种什么事都没做就离开的屈辱感。不过,也只能这样吧。就算想了一堆不发动攻势的理由,终究是一种自我辩解罢了。

  紧接着屈辱感而来的气愤,我对自己感到愤怒。这个叫做佐久间骏介的人做出这种小人行径是想怎么样?

  一切重来,醉意消退之后我在心里下了决定。这不是落荒而逃,我一定会和葛城胜俊一决胜负的!而且这个对决要有我的风格,一定要有个周全的计划才行。

  我伸出手指着大房子,心里说着:你给我等着,葛城先生!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将眼睛移向围墙的另一端。

  有一个人想要超过围墙,但并不是要爬进去,而是要爬出来。人影跨在围墙的铁栏杆上,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往下一跳,虽然股着地,但好像没有受伤。

  我一开始以为是小偷,但马上打消这个想法,因为我注意到那人是个女孩。没听说过穿裙子的小偷吧。

  这个女孩应该是十八九岁吧,顶多不超过二十,他得还蛮漂亮的,身材也还不错。她回头看看前后,而我则躲在车子后面。

  她快步向前走,我犹豫了一下,马上尾随在后。为了不被监视摄影机拍到,在经过葛城大宅前,我低着头走在马路的另一侧。

  我尾随她是出于一种直觉,我认为她并不是偷偷潜入葛城家的,比较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想要逃出这个家吧。也就是,我在意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后方的动静。或许是我跟她还隔了一段距离吧。走到大马路上的她,举手要拦计程车。这时我才感到一些焦急,要是让她搭上车,那就没戏可唱了!

  我也急忙走到大马路上。而她搭上的计程车已经要开动了。我边记下车号边等计程车。运气还不错,刚好有空车经过。

  “先往前开,能快就快!”

  虽然坐上车了,可是司机好像不太喜欢我对他的指示,一副不太的样子开始往前开,我拿了一万元的钞票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前面有辆黄的计程车,我想要追上那辆车。”

  “先生,这种麻烦事就对不起啦。”

  “不用担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那辆计程车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她的父母拜托我去追她的。”

  “噢!”

  这样说好像说通了,司机这才踩下油门。我将车资一万元放在司机放钱的小盘子上。要是在上环状八号线前没追上的话就麻烦了。幸好前面红绿灯前的计程车也停下来,我确认了一下车牌号码,跟司机说:“就是那辆车!”

  “追上了要干什么?抓她回家吗?”计程车司机问我。

  “没,只是要知道她去哪里而尔。”

  “哈,然后跟她父母报告吗?”

  “是啊,就这样子。”

  “原来如此。一定是宝贝女儿吧!”事情该怎么解释,司机好像自有一套合理的解释。

  这女孩搭的计程车往环状八号线南下方向开去,我搭的车也紧追在后。所增她搭的车并没开得那么快,追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一个年轻女孩,我猜应该会往涉谷的方向去才是,不过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司机会这么说是因为方向刚好相反吧。

  话才说完,前面的车向左转,进了中原街道。

  “这直走往五反田吧?”我问司机。

  “是啊,最近听说五反田有很多玩耍的地方呢!”

  要出去玩的话,有必要爬墙吗?的确,在这种时间要出门去玩的话,父母亲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但是从她爬过围墙时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夜间出游,而是有更迫切的事的样子。这也是我为什么跟踪她的理由。

  看到五反田车站了,但是看不出前面的计程车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过了车站之后又向右转去。

  “哇,这会儿往品川方向去了。”

  “好像是这样。”

  女孩搭的计程车驶进第一京浜线,我还是一路尾随。不一会儿,右侧可以看到JR品川车站,左侧则矗立了一整排有名的饭店。

  “啊,他们要向左转了!”司机说。果然前面的车亮起了左转的方向灯。

  “麻烦跟着他们!”

  “可是…他们开进饭店去了呢。”

  “没关系,跟着吧。”

  上了平缓的坡道之后就是饭店的正门玄关计程车就停在那里。我就在坡道下面一点的地方叫司机停车。

  “是不是和男孩子在这里会合呢?”司机边拿收据给我边说。可能是吧,我也应付了他一下这么回答。

  女孩推着旋转门走进饭店,我则稍后跟了进去。

  说不定司机的猜测是对的。要偷偷摸摸和男孩子幽会,所以才那样跑出去那个大房子,这也不是不能理解。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苦苦追查到这种地方来倒像是个发神经的小丑。不!不!不管是追到那里,只要能知道家的秘密也没什么损失,我稍微修正了一下我的想法。

  进饭店的左手边是柜台。长长的柜台前,一个人也没有。女孩子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饭店人员。

  我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一万儿的钞票,走近女孩的背后。

  “真是抱歉,今天房间全客了。”饭店人员这样对女孩说。她好像急于想要一个房间。

  “什么样的房间都可以。”女孩说,听起来一副疲惫的语气,她说话的音质有点想让人跟她唱R&B(注:节奏蓝调)。

  “很抱歉,所有的房间都客了。”这位中年的饭店人员对这个小女生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然后目光移向我这里:“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要两千元的零钞,可以跟你换吗?五张就可以了。”

  这女孩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副死心的样子走向饭店门口。我可不能在这里跟丢她,连忙转身离开柜台。我在这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叫住我:“啊,先生!”

  “谢谢你,不用了!”

  留下脸困惑的饭店人员,我也朝正门玄关走出去。

  女孩刚好走到横过饭店前庭花园步道。我担心引人猜疑,将尾随的距离拉远,可是看不出来她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踪她。

  花园步道的尽头刚好是饭店的出口,隔着马路还有其它的饭店。我已经察觉到她想要干嘛了。

  跟我想的一样,她走进隔壁的饭店。这里的柜台在一楼,由于商务客人经常光顾,所以到了半夜还持续不断进进出出。我找到一个可以看到柜台的地方,从这里观察她的行踪。

  和饭店人员说了一些话之后的她,立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从她一副呕气的表情来看,可以清楚知道刚刚涉的结果。

  她走进公共电话的小房间。原来如此,如我所料,我也走了出来。

  她在里面拼命翻着电话薄。不用看也知道她翻什么分类。

  “在这种时间穿这个样子,不管你找哪里的饭店,我想都没用的啦。”

  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一脸惊吓的表情看着我。

  “既没有预订房间又是单独一个女孩子,要投宿的话,大家只会有戒心。对饭店来说,最怕赚不到客人的大钱又惹事,没有一家饭店会想要卷入这样的麻烦的。”

  她大概是觉得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看穿了心思并想要接近她,于是合上电话簿,要走出电话间。

  “你在找今晚要住的饭店,是吧?葛城小姐。”

  她猛然停下脚步,像个机器人似地“刷”地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是谁?”

  我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她来回地扫视着印在名片上的文字和我的脸。

  “赛博企划…”

  “广告、制作、仲介,什么都做,换句话说就是企业的便利商店。葛城先生的公司就是我最大的客户。我的自我介绍到此为止,接下来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

  “我没有这种义务吧。”说完还用手指将名片轻轻一弹,名片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这么说来,我非得尽一下我的义务不可哩,”我捡起地上的名片。“我可不行让偷偷跑进我重要客户家的小偷跑掉呢!”

  她瞪大她那双有点凤眼的眼睛,的确是很好胜的样子,可是这样一来反而看起来更美了。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我。

  “还是说…你并不是偷偷地跑进去,而是偷跑出来的吧!不论怎样,总不能不管。我还是和葛城先生联络一下吧…”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不要!”

  “那么,你就自我介绍,”我对着她笑。“就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会随便说出去的。看情况喽,说不定你今晚住宿的事我还可以帮上忙。”

  她脸上出现了惘的表情。不应该说是算计的表情。她正依照我的性格在推测,她在想要不要相信我,还是要利用我,或许还可以得到一些好处。

  她伸出右手说:“请给我刚才的名片。”

  “请。”

  她拿走名片后,再伸出左手说:“驾驶执照。”

  “驾驶执照?”

  “是啊,这张名片又不见得就是你本人的。”

  “噢,原来如此。”

  近距离看她,比想你中更年轻。大概是高中生吧,还颇不含糊的。我从皮夹里取出驾驶执照。她拿起公共电话旁的纸和原子笔,哲学下我的住址。

  “十分谨慎嘛!”我边说边接过驾驶执照收好。

  “我爸爸一直叮嘱说名字要到最后关头才能说。”

  “爸爸?”

  “葛城胜俊。”

  “啊!”我点点头。“果然没错。不过…星汽车副社长的千金爬墙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跟你没关系吧。”

  “确实是和我无关。不过,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却也是事实。接下来,要是你有什么闪失的话,会有责任问题,这可是关系到我公司的死活的。”

  “那关我什么事?”

  她一副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我又把手机拿了出来。“我现在马上就打电话通知。”

  好回头,一脸厌烦的表情。

  “我说,你就不要管我了!这样可以了吧?不听副社长千金的命令吗?”

  “真是可惜,对我来说,副社长可是是比副社长千金来得重要多了。”我装出按下手机号码的动作。

  “不要打了!”她想要抢走我的手机,我赶紧闪开。

  这时候,刚好有个像是上班族的中年人经过,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

  “你该不会想要在这种地方让别人看见吧?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她又在考虑了,应该说又开始在算计了。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

  我们走进饭店旁的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其实也是那种必须自己拿饮料到座位的自助式店。我们并肩坐在面向马路的长形柜台式的座位上。

  要怎么利用她呢?我暂且想到两个点子。一个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把她带回葛城家,大占葛城胜俊一个上风。就说是保护了他这个宝贝女儿,这么一来,再怎么狂妄的人也摆不出什么大架子了吧。

  还有一个就是听她说话,她会那样偷跑出那个大房子,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她的秘密就是葛城家的秘密,而这会是后与葛城胜俊对决时的一个重要武器。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喝了一口咖啡后,她先开口说话。

  “从你家前面,目击你爬墙时开始的。”

  “为什么你会在我家前面?”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刚好因为工作的关系到那附近,顺便想看看那有名的葛城家大宅而已。”

  “我原本想说巷子里不会有人的。”

  “我在稍远的地方,要是一直在近处看的话,会被监视摄影机拍到。”

  “嗯,之后你就跟踪我?为什么?是什么原因?”

  “真像个警察在问话!”我苦笑着,喝了口咖啡。“刚才也说过啦,葛城先生对我们来说是重要的大客户。有人从他家的围墙爬出来,当然要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那为什么没有马上跟我说话呢?”

  “你会希望那样做吗?”

  我这样一问她马上沉默了下来。我又喝了一口咖啡。

  “因为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内情的样子,心想多少观察一下再说。没想到这一追,追成这种状况。”

  “好管闲事!”

  “我们的工作要没这种精神的话就成不了事。对了,轮到我问问题了。首先,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只说是副社长的女儿。我希望能知道你的名字,总是有必要要叫你的时候吧?”

  她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道路,才总算嘟囔了一句“树理”

  “啊?”

  “树理,树木的树,理化的理。”

  “喔,是树理小姐。葛城树理。真是不一样,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子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在称赞喔…对了,有什么大事必须让葛城树理小姐那样爬过家里的围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听了我的问题之后轻叹了一口气,还轻轻地耸了耸她那美丽的肩膀。

  “非说不可吗?”

  “不想说就不要说也可啦。”我又伸手进去放着手机的口袋。

  “知道了啦!又说要和我父亲联络,是吧?”

  “这就是所谓大人的放血啦。怎么办?”

  “让我考虑一下。”树理两手托肋靠在桌子上。以现在的女孩子来说,皮肤还真是白陶瓷般的皮肤,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凹凸不平,这不是因为年轻,想必也下了一番功夫保养吧。

  看着她美丽的侧面,忽然间她转过脸来面向我,我吓了一跳,将身体往后退。

  “再来一杯咖啡,你请客?”

  “小事一桩。”

  我将喝完的杯子撤掉,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回到座位上时,树理着卡斯特淡烟(CasterSuperMild)。

  “年纪轻轻的就抽烟,实在无法苟同。”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如果年纪大一些再的话,你就会赞成吗?”

  “我是不抽烟的。”

  “为了健康?”

  “不止这样,抽烟太浪费时间了。以一要烟花三分钟来算吧,一天一包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中就有一小时花在吐烟的事情上。虽然有人说可以边抽烟边做事,那不过都是话。还有一点,为了抽烟就必须牺牲掉一双手,不管做什么事,不可能一只手做会两只手来得有效率吧。”

  树理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

  “用这样的想法对它活,快乐吗?”

  “不是快不快乐,只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而已。然后呢,你考虑好了吗?”

  树理小心地把香烟在烟灰缸中熄灭,开始喝第二杯咖啡。

  “简单地说就是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是的。因为越来越讨厌待在那个家里头,所以只能逃家喽。为了不让爸妈找到,只好爬墙出来。”

  “我不相信。”

  “为什么?”

  “你就这副样子离家出走?”她只带了一个小提包。

  我叹了一口气,顺便看看四周,我可无法忍受补认为是在把女孩子。而我想问她的事情又多得像山一样。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是离家出走好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放你走,你得告诉我你离家出走的理由,只要真的情有可原的话,那今晚的事我就先当做看到。”

  树理朝我吹了一口烟。

  “我逃家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因为被我撞见了呀。你就认了吧,你逃家被我看到算你运气不好,我看,你就招了吧。我招招手做出要她招供的动作。

  她一手夹着烟,嘴巴咬着另一双手的拇指指甲。她的指甲和牙齿也花了不少功夫保养,照顾得很漂亮。

  她把手指离开嘴巴,斜眼看着我。

  “佐久间先生…是吧?”

  “很高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挖苦地说道。

  “我所说的事,你保证绝对不向别人说?”

  “我是想保证啦,不过也要看是什么内容而定。”

  “哼!”她将脸转向我,仔细地端详着我。“你还诚实的嘛,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说我保证呢。”

  “做这种保证没什么意义吧?”

  要说保证是很简单的,但就算说了,她也不是那种就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女孩。

  “所以你的保证是无法信任的喽?”

  “是的。但是也可以这样说,我要不要跟别人说,全看说出来对我有没有好处;要是没什么好处的话,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碎嘴的男人。特别是跟我约定的人还是我客户的爱女呢!”

  树理撇撇嘴,不知道她是不是听了觉得不

  她继续着烟,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连续不断地吐出灰色的烟圈。

  “我呢…”树理开口说:“不是真的葛城家的女儿。”

  “哦…”我凝视着她的侧脸。这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是这样吗?”

  “也不能完全说不是真的女儿,嗯…应该说是非婚生的女儿比较正确。”

  “不管怎么说,这都让人意外的,如果是事实的话…”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把它忘了吧。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好吧。”我装出哄她的样子说:“你想想看,我吓了一跳也不无道理啊!你话也不要只说一半,继续说给我听吧?”

  树理轻轻地哼了一声,一脸轻蔑的表情,好像我只喜欢听八卦的样子。大克夫能屈能伸,先忍下来吧。

  “我爸爸再婚,你知道吧?”

  “听说过,不过那也是二十年前左右的事了吧。”

  “刚好是二十年前,我爸和前是协议离婚的。他和现在的太太有一个女儿。”

  “那个女儿…听起来好像不是你喔?”

  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应该不会叫她是“现在的太太”但是她也用了“前”的说法。换句话说,她也不是前的小孩。

  “我呢…是之前的*的女儿。”

  未免也说得太直接了,而我的回答也太慢了。我的嘴巴半开了一晌!

  “之前的*的说法或许不正确,是之前之前的*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再之前的*呢!反正那个人啊,*多得是!”她只是嘴角笑笑。那个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爸爸。

  “意思是说葛城先生每一次结婚的*吗?

  “没错。第一次之所以离婚也是这个原因。听说前是个出身不错的小姐,就算夫家再怎么称霸一方,人家讨厌的事情就是讨厌的吧。”

  听了树理的话,我不笑了出来。这个葛城胜俊的私生活居然也曾这么失败,真是太好笑了。

  “那么,你这个*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葛城家?”

  “说起来简单,因为我母亲死啦,好像是白血病吧。所说母亲是个美人,这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吧。”树理说起来好像也没特别悲伤的样子。

  “你不记得你母亲的事了吗?”

  “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吧。”好摇了摇头说:“不太知道。或许不记得了吧,好像看过照片,不过或许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

  一种冷静的分析。

  “那你是什么时候被葛城家的认养回来的?”

  “我八岁的时候。不过母亲是在我三岁时死的,这期间我是祖母带大的。”

  八岁的话,人格的形成也成定局了。我想像了一下她是在怎样的心情下被认养回来的,倒有点同情她了。

  “你八岁之前,为什么葛城家不认养你呢?”

  “这个嘛…担心新太太的想法吧。婚生的女儿也出生了。”

  “那反过来问,又为什么要认养你呢?”

  “因为视线病倒了,不找个人养不行吧?而爸爸也承认我,他应该是这样想的吧,与其被别人领养以后成了话是,还不如在这个时间点亲生女儿的身份带回家比较好吧。”

  树理把烟熄在烟灰缸里。

  “那之后你一直在葛城家吗?”

  “形式上而已。”

  “形式上?…”

  “想也知道吧!我都已经八岁了。何况,别人的孩子忽然进到家里,新太太和小孩的心里也不会太好过吧。这种事情爸爸也是很清楚的啦,所以我就被一直放在寄宿学校里,而且是在仙台的学校。”

  “从小学开始?”

  “从小学到高中。只有放长假时才会回家。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回家,想一直待在学校宿舍里。倡学校规定除非有特殊的事情,不然一定得要回家。所以我特讨厌寒暑假还有假。要是没这些假该有多好。一般小孩越接近放假越高兴,放完假就不断叹气,我恰恰相反。可知道我有多期待八月份的结束。”

  树理透过玻璃凝视着马路,出一脸又寂寞又空虚的表情。或许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度过她的童年也不一定。

  “那你现在是…大学生?”

  “嗯,大二。”

  不想问她读哪所大学了。反正无关紧要,我还更想问问其它的事情呢。

  “是因为念大学所以回到东京的?”

  “本来想留在仙台的,就算不在仙台,进东京以外的其它学校也可以。但是硬被叫了回来,又不能不听从。没办法,谁叫我一直爱人照顾呢?”

  “是啊,不过他在想什么我大概也知道。”

  “怎么说呢?”

  “也就是说他开始担心我的将来啦。想趁早看看能够把我嫁到哪个人家去吧。为了这样不是不把我放在他身边吧。”

  “原来如此。”

  这番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可以理解。

  “就是因为这样,你在也无法忍受目前的生活,于是终于决定翻墙逃家啦?”

  “你了解我的心情啦?”

  “整个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但是,真的有让你那么讨厌吗?和家里的人处不好,是吗?”

  “是不能说处得很好吧。”她好像又要拿烟,但是刚刚那好像是最后一了,她把空盒子捏成一团。“不至于像灰姑娘,也没有明显地被嫌恶,可是暗地里却尝到了一堆恶意。说来说去我就是个外人啦,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和谐相处,她们根本就不愿意接受我。要是我不在的话、做什么事都像像个家庭伦理连续剧的演员似的,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像不存在一样,简直就快无法呼吸了。”

  好看着我问道:“你听得懂吗?”

  “好像听懂了。”我这样回答。“那你自己怎么看这件事呢?你对葛城家的人好像也没抱着什么好感,譬如说对新妈妈的看法呢?”

  “好恶毒的问题!”她叹了口气说:“你想我会喜欢她吗?她可是一直无视于我的存在的,而且是笑脸呢,戴着笑脸的面具!”

  形容得真是好,我真的是佩服。

  “那她女儿怎样呢?嗯…应该说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她呀…”树理闭着双,头稍微一歪,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接着就那一张脸回答:“超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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