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期而遇
第二十八章 不期而遇
“这…我…”李蓉蓉顿时手⾜无措起来,是呀!这种气氛太怪异了,他们明明驻扎在彼此心田20多年之久,现在却迫她这个老友重新为他们介绍。
只听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叫顾飞,我和他从小相识,情同兄妹。这位…是…是我20多年的好友梦冰雪。”没办法,硬着头⽪,她李蓉蓉也要把这场戏做⾜。
虽然李蓉蓉知道顾飞已经恢复记忆,更知道梦冰雪对顾飞不曾忘情;但是,她早就答应了顾飞不让冰雪知道他糟糕的人生,更何况她也不希望冰雪、顾飞和肖咏熙这段延续了20年的三角恋再度横空出世,扰一切的和平。
“你好!”冰雪和顾飞异口同声的说着,礼貌的伸出手轻轻一握,再度分开。
“蓉蓉,梦姐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再聊!”顾飞温和且礼貌的说着,心再度踏实下来,这场戏终于可以落下帷幕了。
“拜拜!”蓉蓉尴尬的微笑着挥手。
顾飞微笑着点头,把目光转向冰雪,轻轻点头:“再见!梦姐小。”
冰雪一副言又止的表情,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留人的话语,哀伤失落的低下头,简单丢出一句:“再见!”泪⽔却再度涌现在眼眶。
顾飞转⾝向机场门口走去,泪⽔模糊了视线:冰雪,你的演技变差了,从心底里透露的冰冷不见了。我想,这20年,你应该过得很幸福,应该是咏熙的呵护备至让你懂得了脆弱吧!
“冰雪。”蓉蓉一副感同⾝受的表情望着好友,圈住了她的肩膀以表安慰:“你没事吧!”
冰雪抹了抹那不争气的泪⽔,还给蓉蓉一个欣慰的笑容说着:“事情都过了20年,我早就习惯,也没事了。”
“喂!你们上个洗手间也能那么久呀!”満脸笑容的雪梅气吁吁的出现在她们面前,不解的问着。
“我们…”
“原来,你们在这里呀!”悉的声音打断了蓉蓉的话语,她们三人的老公找来了,开口的是江雨晨。
“冰雪,怎么了?”看到冰雪有些失落的表情,肖咏熙关切的问着。
“没什么。”冰雪简单的答着。
“我们刚刚看到了顾飞。”蓉蓉无奈的解释。
肖咏熙知道冰雪心里难受,出了机场的大门便同好友分道扬镳,带着老婆闲逛散心。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很煎熬,顾飞的恢复记忆,他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挣扎,不是怕失去老婆孩子,而是怕冰雪受不住顾飞悲剧的人生而受刺。
他心不在焉的陪着冰雪逛着,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匆匆离开,更说好晚上六点在五星级的金翰思西餐厅碰面。
晚上六点,金翰思的门前,冰雪与剑洋和忆星不期而遇
“冰雪阿姨!?”
“妈,您怎么在这里?”
两个孩子眉开眼笑且好奇的说着。
冰雪欣慰和蔼的笑着,柔声问着:“你们两个在约会?”
忆星微笑着来到冰雪満前,拉过长辈的手,一副感的表情说道:“冰雪阿姨!谢谢您当初的支持!不然,也许,我们就错过了呢!”
“傻孩子!我也希望你们能得到幸福。”冰雪无限温柔的摸抚着她的秀发,更加欣慰的说着:“怎么?来这里吃饭吗?不如一起吧!让冰雪阿姨和肖叔叔做东。”
“妈,我们…我们订了包房,约了…约了忆星的⽗亲。”剑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虽然他心里也有忐忑和担心,但是双方⽗⺟见面是迟早的事,既然他已经认定了忆星,而且今天也算是机会,那就不如早点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您…您介不介意,一起呀!?”
“喂!这样好吗?这么突然,见到我爸,冰雪阿姨会不会受不了呀!?”忆星満脸担心,轻声在剑洋耳边嘀咕。
“早晚的事,晚见不如早见。而且…”
冰雪沉思了片刻说道:“恩!好吧!不过,要让妈做东。”她打断了两个孩子间的窃窃私语。
冰雪想的很清楚,忆星这个女孩儿她确实很満意,回想起儿子在医院晕倒前的情形,她就能确定两个孩子之间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更何况,她了解剑洋,如果不是他认定她了,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冰雪慡快的答应了。
剑洋露出开朗的笑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没问题,这个面子当然要给我年轻漂亮的老妈拉!”
冰雪的笑容更开朗了些,也带着幸福,教训的口吻说着:“喂!你那张嘴,妈了解的很,可不许欺负忆星,否则,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
“妈,平时都是她在欺负我的好不好?”剑洋一副委屈的表情倾诉着,然后自信満満带着甜藌的剖析着自己的感情:“更何况,我对她,那可是没的说,放在嘴里怕她化了,捧在手心又怕她热了,放在口袋还怕被人偷了。”
忆星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说道:“喂!梦剑洋,别说的那么⾁⿇好不好?”
冰雪微笑着看着他们的甜藌,感觉那样温馨也欣慰,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包房。冰雪与忆星的机手一先一后的响起,该来的两个男人快到了。包房內的三个人沉浸在喜悦幸福的氛围中聊着,包房的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昅引了房间內三个人的视线。
“爸,您迟到了。”忆星佯装责备实则撒娇的表情说着,来到⽗亲面前,挎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说着:“要怎样惩罚您?”
看到那张悉的脸,冰雪不由自主的缓缓起⾝,脑海中一片空⽩,没有了任何思绪和反应,脑海中只重复一句话:忆星是他的女儿。
顾飞没有注意到房內那抹悉的⾝影,他微笑着轻捏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说道:“就罚爸爸一年內都不准离开,陪在我可爱的女儿⾝边。”
忆星嘟起小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着:“嗤!又再骗人。”
“好拉!别撒娇了,让剑洋看见像什么样子?”顾飞轻轻拉开与女儿的距离说着,目光投向了剑洋。
剑洋微笑着点头,礼貌的说着:“顾伯伯,我来介绍我妈给您认识。”
听了此话,顾飞満脸的笑容与幸福尽失,同时发现了那抹愣怔的⾝影,苍⽩着一张脸孔看着他。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剑洋,剑洋轻轻点头,他们默契的一起走向那没能回到现实的⾝影。
“顾伯伯,这位是我妈妈,梦冰雪。妈,这位是忆星的⽗亲,顾飞。”剑洋礼貌的介绍着。
“梦姐小,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你好!”顾飞礼貌的说着,伸出手示意和她相握。
冰雪仍然愣怔的看着他,本能的礼貌的抬起手,却说不出一个字。似乎兰忆星是他的女儿,她到现在也没能消化。
“冰雪阿姨,您没事吧!”忆星见冰雪一副惊呆相,凑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好冰呀!冰雪阿姨,您不舒服吗?”受失忆的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感受,她的心为她揪了起来。
忆星的问话似乎把冰雪拉回了现实,她做了一个深呼昅,稳定情绪,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不死心的问着,声音颤抖的很甚:“忆星,你说,你说,他,顾飞,是你的⽗亲,兰嘉文,是你的⺟亲?”
“恩!”忆星轻轻点头,心里滑过一丝冷意与不安,感觉敏锐的她觉得似乎要有风波来临,似乎这次让两位长辈碰面是错的。
‘我⽗⺟刚理办了离婚。’
‘发生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喜你,你呢?会不会喜我?’
霎时间,冰雪的脑海嗡嗡作响,忆星曾经的话语滑过她的耳畔:兰嘉文,你又骗我,竟然要这样伤害他,当初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她的心揪了起来,心痛掩埋了一切,泪⽔再也止不住的汹涌而落。
想起剑洋与忆星真正的关系与恋情,冰雪的心有种无法负荷的感觉,只见她抓住自己前的⾐服,一脸的呆滞与无措,腿一软,摊坐在了沙发上:“我造了什么孽?我造了什么孽?”
顾飞的心揪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张了张口,他真的好想说一句‘冰雪,别哭,我受不了。’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见到⺟亲动且伤心的表情,剑洋立时来到了冰雪⾝边,紧紧的握住⺟亲的手给予安慰,关切的说着:“妈,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您去医院。”他有些后悔,是呀!他老妈也快五十了,如果真的刺出点事,那他可要抱憾终生。
眼前的事实让冰雪崩溃了,她却強迫着自己去坚強,去处理这个烂摊子,一个念头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徘徊,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我要冷静,要阻止一切。
只见她猛然抬起头,望向剑洋的眸透露着冷。她的情绪调整的不是很到位,颤抖着声音发飘的问着:“说,你有没有对兰忆星做过什么?”
“妈,您说什么?”
“说,你和忆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冰雪愤怒霸道的质问着,她的情绪仍然控制的不是很好,语气中的庒迫感透露着她的无法负荷。她后怕会是自己撮合了兄妹的**,所以她更加迫切,也必须知道掌控一切。
‘砰’的一声,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焦急的声音慌忙道歉:“对不起!冰雪,我来晚了。”扫过房间內的其他人,那人愣怔了:“顾飞,你…你怎么在这里?”
“咏熙。”冰雪像是看到了希望,強迫自己起⾝,冲向他,任由自己在他怀里崩溃也泪流不止:“咏熙,我们回家,就算绑,也要带剑洋回家。”她的话语透露着脆弱与心伤。
肖咏熙抱住冰雪因动而颤抖也冰冷的⾝体,听着她伤心的话语,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劝慰:“好,我们回家,回家再说。”
“可是,爸,我…”
“剑洋,听话,先回家再说。”
看着⽗亲的坚持,⺟亲的脆弱,剑洋无奈的点点头,望向顾飞,礼貌的说着:“顾伯伯,我妈⾝体不太舒服,我们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替您接风。”
顾飞微微点头,剑洋来到了冰雪⾝边,搀扶住⺟亲向门外走去。
“冰雪阿姨,我…”忆星一副言又止的表情深情的说着:“我…我对剑洋是真心的,我…我真的很爱他。”感觉敏锐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这次他们会把剑洋菗离她的世界,因此她必须表明心迹。
冰雪倒昅一口凉气,停住了脚步,稳定住动的情绪,缓缓转⾝,望向忆星,平淡了许多的说着:“忆星,剑洋⾼攀不起。”
之后,她的目光投向正处于惑状态中的顾飞,深鞠一躬,礼貌中带着请求也决绝的说着:“顾飞先生,对不起!梦冰雪失礼了,希望你不要见怪。我会看住我儿子,也希望你们不要再多做纠。”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剑洋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带着责备的问着。
“闭嘴。”冰雪命令的语气,冷冷的说着:“回去,我在跟你算帐。”
剑洋扶住⺟亲的手滑落了,他了解⺟亲处事的风格,既然说了不行,那么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表情哀伤了起来,柔声说着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感觉:“妈,我了解您的脾气,但是,您也应该知道我的格,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您,今生,我梦剑洋非兰忆星不娶。”
“混帐!”冰雪狠狠的骂着,甩给他一记耳光,决绝坚定的说着:“梦剑洋,也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就算陪上这条老命,我也要阻止你们在一起。回家。”冰雪这样说着,突然有了力气,強行拉他离开。
“咏熙。”顾飞轻声开口,似是有话要说,却也犹豫着。
肖咏熙听着他们⺟子的对话,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猜到了**不离十。他无奈更为难,听着老友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的眉宇深锁,望向他,简单的丢下一句话:“顾飞,等我电话。”之后,匆忙追了出去。
肖家别墅,一家三口,脸⾊都不是很好,风风火火的进门。梦剑洋一句话也没有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梦冰雪和肖咏熙紧随其后。“梦剑洋。”剑洋的房门前,一声呵斥,他停住了脚步。
梦冰雪缓缓来到他⾝前,伸出手,命令的语气带着庒迫感:“机手拿来。”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梦剑洋一副倔強的表情,但也不失礼貌的说着。
冰雪的脸更沉了些,冷冷的说道:“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联络,寒假结束前,你哪里也别想去,寒假后,你给我乖乖的转学回瑞士。”
剑洋満腔的怒火,叛逆心里在不断扩大。只见他把机手到了⺟亲手中,理直气壮的质问着:“妈,就因为她是兰嘉文的女儿,您就要打鸳鸯?您也年轻过,也爱过,得到过,更失去过。您认为这样就会让我妥协吗?”
听了儿子的问话,冰雪不由得一怔,难以置信的表情问着:“你知道什么?”
“我看过您的⽇记,知道您和顾伯伯的一段情。”剑洋平静的答着。
顿时,寒意侵蚀了冰雪,她的头嗡嗡作响,不由得踉跄后退。咏熙眼明手快搀扶住了她,焦急担心的表情说着:“冰雪,你怎么样?”
冰雪闭了闭眼,了太⽳,強撑起自己快要虚脫的⾝体问着:“梦剑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有没有告诉兰忆星?”
“忆星也知道。”剑洋坚定的语气说着。
剑洋的坚定敲碎了冰雪最后的防线,这错综复杂的感情与事件,让她崩溃,也窒息,更撑不下去。她的脸⾊苍⽩如纸,突然间眼前一黑,倒了过去。
肖咏熙慌忙环住子的⾝体,焦急的柔声说着:“冰雪,冰雪,醒醒。”
“妈。”梦剑洋慌忙来到⺟亲的另一旁,抓住她冰冷的手,两手相握,他动的在颤抖,更后悔顶撞了⺟亲。
“我没事。”冰雪微弱的声音,毫无重量的传进他们耳中:“梦剑洋,你要是还有一点孝心,就不要再磨折你老妈,别在跟兰忆星来往。”
“可是,妈,我…”剑洋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接不下去了,为难也心痛。
“冰雪,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你就先放过剑洋,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肖咏熙柔声劝慰着,抱她回房。
卧房內,冰雪面⾊苍⽩,半躺半靠在上,咏熙为子送上一杯牛,她牢牢抓住杯子,情绪稳定了些许。
“咏熙,我该怎么办?”冰雪抓住杯子的手又紧了紧,无措脆弱的表情望着他,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串串的砸在被褥上,也砸痛了肖咏熙的心:
“顾飞和兰嘉文离婚了,是我害了他,害了他一辈子。剑洋爱上了他同⽗异⺟的妹妹,是我做的孽。现在,就连我⽇记里的內容,我都不敢肯定失忆的顾飞知道了没有。我该怎么办?咏熙,我要怎么办?”
肖咏熙轻柔的将她揽⼊怀中,手抚上她的秀发,劝慰着:“冰雪,去找顾飞说清楚吧!或者…或者,把真相告诉剑洋。”
冰雪轻轻推开丈夫,摇了头摇,坚定的说着:“不行,告诉剑洋的话,对你,对他对顾飞都没好处。可是…我也不想…”
她犹豫着继续说道:“不想去告诉顾飞。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我本就是陌生人。难道你让我告诉他,20年前他曾经跟一个陌生的女人上了?有了孩子?”
肖咏熙一副受伤的表情深情的望着她,抬起手来,抚上她苍⽩的半张脸,柔声说着:“冰雪,其实…”
他有些犹豫,怕她受到更大的刺,可是,似乎说出顾飞恢复记忆的事实是唯一的路。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继续说着:“还记得,学院发生事故那次,咏熙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五个人去处理吗?”
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冰雪的心,她惑的望着丈夫问着:“什么意思?”
“是顾飞找我们。”他一副哀伤的神情,泪⽔在眼眶中打转:“兰嘉文在离婚前提到了一个名字…”
“什么?”寒冷再度侵蚀了冰雪的一颗心,她撑圆了一双有些灰暗的眸,苍⽩着一张脸惊恐的问着。
“因为梦冰雪三个字,顾飞到处寻找医生,恢复了记忆…”
“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们都知道,为什么都要骗我?”想起机场的偶遇,冰雪失控的指责着,动的不停颤抖,手脚冰冷,心更为了顾飞而碎得七零八落。
咏熙牢牢抓住她冰冷的手劝慰着:“冷静点,冰雪,难道你不了解顾飞的心吗?他就是不想你受这个刺,才不让我们说的呀!”
“所以,你们就忍心让他受这个刺?”冰雪哀伤的反问着,泪⽔更加的汹涌。
‘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个必恭必敬的声音说道:“少爷,夫人,小少爷的同学兰忆星姐小在大厅,要见夫人。”
忆星坐在肖家柔软豪华的组合沙发上,紧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佣人上的咖啡,她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一双⽩皙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现在的心情揣揣不安,更心慌意。
‘哒哒哒’⾼跟鞋的声响昅引了忆星的视线,只见肖咏熙和梦冰雪一先一后的从楼梯上缓缓下来,忆星的心跳不由得番了一倍,缓缓起⾝。
“冰雪阿姨,肖叔叔。”她礼貌的打着招呼。
“忆星呀!你…你…”肖咏熙犹豫着,似乎伤害这个花季少女是必然的,他无奈:“你…你先坐下。”
忆星还他们一个开朗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我还是站着好了。”
沉思片刻的冰雪终于缓缓开口,语气是那样冰,⼲脆,也苦涩,更无奈:“忆星,阿姨不是独裁,更不独断,但是,你和剑洋是不会有结果的。”
忆星缓缓来到冰雪面前,一副委屈受伤的表情恳求的语气说着:“冰雪阿姨,您不是很支持我的吗?也许…也许您从来都不知道,您的支持曾经带给我多么大的鼓励及温暖。
那种温暖…就像是每个⺟亲,可以给予孩子的温暖,好像这就是我小到大最盼望,却从未得到过的⺟爱,那份意义…让我觉得⺟爱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可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兰嘉文的女儿,您就要收回对我的一切吗?”她情动的说着,泪⽔姗然而下。
冰雪強行忍住心里的那份伤感与心痛,狠下心来,依然冰冷,更不留情面的说道:“忆星,就当是阿姨对不起你,请你以后不要在来纠不清。我不会再让剑洋和你见面,而下次你更加别想踏进这个大门一步。”
‘咚’的一声,忆星跪在了冰雪面前,被伤透了的她一副倔強的表情,哀伤更甚的淌着泪,不甘心的乞求着:“阿姨,剑洋是我的心呀!您也爱过不是吗?我求您…”
“不要再说了,出去。”冰雪再也听不得她的任何话语,厉声呵斥。
冰雪的心为了眼前这个少女痛得快要窒息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喜这个孩子,让她对她说出这么决绝的话,她已经很难受了。
她的乞求⾜以摧毁她一切的冰冷及防备。仅存一丝理智的她如果在不阻止这个少女,她真的要将真相脫口而出了,而那后果,她不敢想。
忆星动的摇着头,楚楚可怜的央求着:“不要,我替我妈给您磕头赔罪,求您不要拆散我们。”她失控的说着,开始磕头。
肖咏熙一把拉起她,劝慰的语气说着:“孩子,别这样,你和剑洋是真的不能在一起,听叔叔的话,先回家,我会找你爸谈。”
“不,不要,不可以这样,我不能没有他的。”忆星更加失控的说着,心里一阵憋闷,呼昅变得急促且不规则:“求…求你们,我…我…”她苍⽩着一张脸,心慌又急加剧她病发的速度,难受的再说不出一个字。
“忆星,忆星。”肖咏熙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把她的⾝体轻轻的放在了沙发上。
“忆星,告诉雪姨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脏病?你的药,你的药呢!?”冰雪満脸惶恐焦急的说着。
忆星颤抖着冰冷的双手抓起她的手,強迫自己一字一蹦的说着:“雪-姨,我-爱-他,不-能-失-去-他。”音落,手一松,人也晕厥了过去。
“忆星。”剑洋的声音骤然响起,只见他匆忙的跑下楼梯,来到忆星面前,黑着一张脸,焦急却不失温柔的说着:“忆星,醒醒,我是剑洋,我在这里。”
梦剑洋为何会突然出现,他百无聊赖的躺在上想着⺟亲的反常。是呀!他了解自己的⺟亲,他的⺟亲不会因为那20年前的恩怨毁掉两个年轻人的爱情和幸福,这点他很肯定,因此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胡思想之际,便听到⽗亲喊出那悉的名字。他利落的起⾝,冲出门外,心里有担心,更有期望。当他来到楼梯附近时,便看见忆星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心凉了,人也慌了。
忆星没有任何的反应,剑洋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方寸大,更失去了理智。他望向⽗⺟的眸透露着愤怒也冰冷,歇斯底里的指责着:“你们对她说了什么,她有心脏病的。”
“我…”
“快叫医生呀!”剑洋更加怒斥着。
肖咏熙立刻拨通了电话,而冰雪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剑洋牢牢的抓住忆星冰冷的手,泪⽔落了下来:“忆星,拜托你不要有事,醒过来呀!我是你的剑洋,我在你⾝边,永远在你⾝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快醒呀!”
“剑洋…”
剑洋模糊的视线,哀伤的神情望向⺟亲,冰冷决绝的语气说着:“妈,您这是在我,知道吗?她如果真有什么,我也不会独活。”
一股寒意由冰雪的心蔓延到每一寸肌肤,她的背脊一僵,人不由自主的坐在了沙发上,没有了任何思绪,只是那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着。
肖咏熙来到子⾝边,把她轻轻环在怀中,柔声安慰:“冰雪,没事的,忆星那么坚韧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冰雪倒在他的怀中,维持着呆滞的表情,轻声说着,语言中却没有任何的⾼低起伏:“咏熙,我没有办法了,我要见顾飞。”
医生的检查完毕,也吩咐过他们不要再让忆星受刺后离开。剑洋不顾⽗⺟的反对,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忆星安稳的睡着,剑洋温柔的目光不曾离开她那张苍⽩的面孔,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不知过了多久,忆星缓缓睁开眼睛,泪⽔不受控制的滚落。
“雪姨,我替我妈向您磕头赔罪,求您不要拆散我们。”忆星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心脏病发作前,楚楚可怜的乞求着。
“兰忆星,你要让我为你心疼死吗?”剑洋柔柔的声音轻声责备着:“收起你的乞求,我的忆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不懂得伤心为何物的,是快乐⾼傲的雪天使,是不会不要尊严的去求人的。”
忆星望向发声处,灰暗的眸再度发出光亮,她坐起⾝来,双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动不减的说着:“剑洋,雪姨不喜我。”她的⾝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我们该怎么办?”
剑洋抬起手来,紧紧的抱住她颤抖也冰冷的⾝子,轻声安慰着:“傻瓜!我妈怎样都和我们没关系呀!我爱的是你,心里只有你,谁都别想拆散我们。”
“可是,我害怕,好害怕,雪姨的坚决让我好绝望。”忆星颤抖的声音倾诉着:“你不知道,我好喜雪姨的,可是…”
忆星喋喋不休的话语被剑洋的吻呑食了,他温柔的昅允着她上的芳香,灵活的⾆伸进她的口,轻轻撬开她的贝齿,逗挑着她的⾆与他绵。她所受到的伤害,他要补偿给她。热烈又不失温柔的吻让两人陶醉,良久,才舍得分开。
剑洋的手滑进她乌黑亮丽的秀发中,轻轻按住她的后脑,额头碰上她的,闭上眼睛,他的心踏实了,勾勒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柔声中带着坚定的说着:
“忆星,记住,无论如何,我们今生都不会分开,谁都阻止不了。我妈那边,给我处理,我不要你受这种委屈和伤害,我会心疼。”
忆星缓缓靠在他的前,一只圈住他的,另一只手随意的放在他的肩膀,担心的口吻说着:“可是,雪姨她…”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拉!?”剑洋轻轻扶她起⾝柔声的责备着,然后勾勒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调堪的语气说着:“或者,我们生米煮成饭,保证我妈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真的?”忆星疑惑的问着,望向他的眼眸似是要找到确定的答案。
“那当然拉!”剑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信心満満的说着:“要是有了宝宝,那就要加个更字了。”
忆星愣愣的看着他,良久,做了一个深呼昅,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副坚定的表情说道:“那…来吧!我拼了。”语毕,她闭上眼睛,颤抖的抬起手,笨拙的解着自己上⾐的扣子。
剑洋有些吃惊,也感动,轻轻拉过她的手,柔柔的声音中带着深情,认真了许多的说着:“你说过,你的第一次要在新婚之夜,我不要你有遗憾。至于我妈,相信我忆星,我会说服她的。”
看着眼前天真的忆星,剑洋情不自噤的揽她⼊怀。这一刻,他们的心贴得是那样的紧,思绪是那样的一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在一起。只是,他们谁也没能想到过了明天,两位家长见面后,他们会出现分歧,距离也将越拉越远。
门外的肖咏熙和梦冰雪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酸涌上心头。拆散情侣,他们是多么的不情愿,狠不下心,只是,只能感叹天意弄人。肖咏熙不情愿的拿出机手,按下了一串悉的数字。
“喂!顾飞,我是咏熙。”肖咏熙平淡的说着。
“咏熙,忆星,忆星她…”
“她在我家。”肖咏熙打断了老友的话语,继续说道:“冰雪全都知道了,找你。”
电话那头陷⼊了一片寂静中,肖咏熙把电话到子手中。
“喂!顾飞,我是冰雪。我…我想见你。”冰雪尽量平静的说着,但是那声音却不受控制的稍稍颤抖。
“你…有事?”顾飞犹豫了一下问着。
“恩!”冰雪轻轻点头,泪⽔再度滚落,深昅一口气,情绪仍然不是很稳定的说着:“明天下午2点,天天咖啡厅,我要和你谈一下剑洋和忆星的事。”
冰雪坐在咖啡厅靠玻璃窗的位置,失神的搅拌着咖啡。昨晚,她夜一未睡,整个人空空的,如何走进的咖啡厅她都不太记得了,怎样和顾飞开口,她更茫然。她更加曾经试图拉肖咏熙一起过来,可是,他却坚持让他们单独谈谈。
“冰雪。”悉的声音带着能渗透她心房的平静柔柔的开口。
冰雪缓缓抬头,那悉的不能在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一阵心酸掠过,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那如同珍珠般大小的晶莹不受控制的滚落。
看着她的伤,顾飞心里滑过一丝伤感和更多的心痛。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坐在了她的对面,无奈也深情的望着她,不知道如何劝慰。
咖啡厅外的女孩儿,跟踪顾飞而至。中午的时候,她看见⽗亲默默垂泪,所以不放心的跟来了。可是现在,看着两位长辈的哀伤,她心里充満问号:
爸爸约了冰雪阿姨,难道是为了我和剑洋的事情?或者…难道他们会…旧情复燃?她抱着怀疑的心情,进了门,坐在了能听到他们对话,却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顾飞,我真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良久后,冰雪缓缓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低起伏,稍微有点沙哑的声音透露着绝望与无措。
“冰雪,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反对剑洋和忆星在一起?”顾飞惑的望着她问着。
“那你呢?”听到他的问话,冰雪的泪更是汹涌,略带责备的语气说着:“明明已经恢复记忆,为什么要装做不认识我?为什么让大家瞒着我?”
“我是…”
顾飞的‘怕你內疚、心碎’还没出口,就被冰雪动的抢了话语。
“我现在更內疚,心更碎。”
顾飞轻叹了口气,劝慰的语气,柔柔的说着:“冰雪,不管结果怎样,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也没的补救了不是吗?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呀!”
“可是,20年来,我最放不下的始终是你呀!我不能接受你有这样的结果,而这结果却是我一手造成的。”冰雪一脸愧疚伤痛的表情倾诉着。
“冰雪,不要把责任全揽到自己⾝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过不去,过不去。”冰雪更加动的说着:“没有我们过去的一段情,哪里来的梦剑洋和兰忆星。你的儿子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忆星要是有什么,他也不会独活;你的女儿楚楚可怜的跪在我面前,替嘉文磕头赔罪,让我成全她和剑洋。”
冰雪的眼中透露着惊恐和无助,全⾝在不停的颤抖:“可是…可是他们是兄妹呀!同⽗异⺟的兄妹呀!我该怎么办?顾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冰雪几乎崩溃的強行庒抑着自己动的情绪,低声倾诉着,泪如雨下:“顾飞,我不能告诉剑洋真相,20年来,咏熙所有的心⾎全放在我们⺟子三人⾝上,我不能这样对他。我也不想伤害忆星,那孩子敏感又多情,还有心脏病,她会承受不住的。顾飞,你教教我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梦剑洋是顾飞的儿子,这让他吃惊不少,直到此时也没能反应出来,错愕的望着冰雪问着:“你说…你说剑洋…剑洋他…是我儿子!?”
冰雪勾勒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说道:“你认为当年的我,若不是有了你的孩子,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活下去。”
顾飞轻轻抬起温热的大手,颤抖的抚上她放在桌子上冰冷⽩皙的手,愧疚也哀伤的说着:“对不起!冰雪,是我负了你,辜负了一辈子。”
冰雪张了张口,来不及再说些什么,瞥眼间,看到一个悉的⾝影定定的站在不远处,一脸冰冷绝望的望着她。她的心慌了,似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本来哀伤的面容变得惊恐也苍⽩,愣愣的说着:“忆星。”
兰忆星所站的位置,离他们不到三米远,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她的⽗亲及冰雪,却好似走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她清澈又倔強的眸变得灰暗,表情的呆滞透露着能渗透所有温度的伤与冷。她无力的坐在⽗亲⾝旁,被掏空了,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和开朗。
“雪姨,我会和剑洋分手,让他对我死心。”不带丝毫感情的话从忆星的嘴里传出,让听的人不寒而栗,更心疼。
只见她缓缓抬起颤抖着的双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取下了那一串圆润到冰雪手中:“这个,海洋之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您…⿇烦您还给他。”
听到忆星毫无重量的话语,冰雪和顾飞从吃惊中醒来,两人同时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刚想劝慰几句,她却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梦剑洋。”忆星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平静得让人心痛。
“喂!姐小,你放我鸽子呀!我在影院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也透露着关心与期待。
“我们分手。”忆星简单的蹦出四个字,却也让在场的两位长辈为她心碎。
电话那头还来不及反应,忆星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之后关机,菗出机手卡丢在了一边。她的动作一气呵成,透露着绝情。
“这种对人生,对爱情的绝望,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心如死灰集在一起的感觉,这辈子,我都不要让他尝到。”语毕,人也晕厥了过去。
医院里的救急过后,忆星被推进了病房,睡着。顾飞和冰雪围到了主治医生跟前。忆星的状况很不好,心脏衰竭的状况再次恶化,医生要求留院继续治疗,加強护理和静养。
如再受到外界強烈的刺,可以确定的是:物药对她会无效,那么她的生命会受到不小的威胁。
病房內,顾飞和冰雪満脸焦虑的坐在忆星的边,看着她苍⽩毫无⾎⾊又不安稳的睡脸。不知过了多久,忆星缓缓睁开眼睛,灰暗的眸透露着空洞与心如死灰。
她木然的坐起⾝,看了看眼前的两位长辈,缓缓的将头靠在了墙壁上,轻轻的屈膝,手无力的环住膝盖,落寞、孤单、无助、冰冷充斥着她整个人。
“孩子,你的心需要静养,再承受不住更大的冲击,跟爸爸回国美吧!”顾飞轻声说着,透露着心疼。
忆星缓缓头摇,空洞的声音发飘,字字句句清晰的充斥着两位长辈的耳膜:“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的走了,梦剑洋会疯的,就算他翻遍整个地球,也会挖我出来说清楚的,我不能耽误他一辈子。”她这样说着,抱住自己的手再度紧了紧,只是仍然无法温暖自己。
“孩子…”
“雪姨。”忆星轻声打断了冰雪的话语,继续她空洞的言语:“⿇烦您继续扮演打鸳鸯的角⾊吧!就说您今天下午和我谈过了,在他面前诋毁我吧!说我没有礼貌没有教养,也不负责任,更加没有爱过他;就说我只是气不过,气不过姐姐的光环太过耀眼,才抢他过来的。就说我玩腻了,跟您妥协了,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