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To be continued
没想到早晨欣赏一个男人睡着的脸是如此愉快的事情,叶齐眉瞬间下定决心。
车子转上斜坡,平台上几乎停了车子,穿着制服的门童在那里挥手,叶齐眉倒车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车,奥迪Q7啊,还是A84。2,全球变暖知不知道。
走进旋转门的时候看到海鲜坊门口坐了等位的人,穿着中式长裙的小姐在那里点头笑,请问有没有定位?
应该有,请查一下成先生。
成先生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她走过去就看到他在那里研究菜单,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捧着什么世界名著,坐下来说:嗨。
听到声音抬头,成志东的眼睛睁大了。
绒线的连帽外套随手搁在椅背上,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尼龙料的宽大运动,灰蓝色的球鞋,圆头在管外小巧的一弯。
运动装的叶齐眉啊…意料之外,第一次看到女生初次约会穿球鞋出现,成志东硬是服了。
你刚才去运动了?看她神清气的样子。
没有,下午约了朋友打球。叶齐眉笑笑,你点好了吗?
没有,你来吧。
她很爽快地接过来,随便点了几个,翡翠虾饺、海鲜肠粉、梅子蒸排骨。
小姐站在旁边候着,脸上笑眯眯的。
好啊,他开始对小姐描述,有一种油炸的,外面很脆…
先生您说酥炸脆铃吗?
看了他一眼,指着单子问:这个?
他低头看,里面是蛤蜊和。
对啊。小姐肯定,叶齐眉打勾。
还有一种饼,油酥的。
他继续指,这个?
他又瞄了一眼,然后看小姐,小姐善解人意,先生说的是农家葱油小饼?
小姐还补充,上面有葱花。
叶齐眉很快勾完,勾的时候抿着嘴笑,想起纸条上很努力写的中文字,这份单子对他来说,看来难度真的很大吧?
没关系,她也善解人意,不会再为难他了。
东西上来了,一桌子。周六,这是港式早茶最热闹的时候,大多是全家一桌或者朋友小聚,偶尔有小孩跑来跑去,聊天声伴着笑语。气氛好,两个人聊得也轻松起来,等到叶齐眉想起来看表时,已经过了将近两小时。
我要走了。她很干脆,成先生,今天聊得很愉快。
那么干脆利落的声音和表情,成志东来不及思考,立刻开口,去打球?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扫了一眼,这男人每次都穿得很随意的样子,你穿的不是球鞋。叶齐眉无情地指出来。
我车上有。他得意,伸手示意埋单。
结果他直接走过去拉Q7的车门,叶齐眉就站在旁边,眼角扫过,看了他一眼。
我们打网球,你那是高尔夫球鞋。她又无情指出,成志东无语。
叶齐眉转头拉开自己的车门坐进去,很熟练地倒车,然后又停下,车窗降下来,成先生,对着他的车微微一抬下巴,这是4。2。
你喜欢吗?他有点儿高兴起来。
全球变暖,你知道吗?她说完再不耽搁,一抹红色很干脆地消失。
全球变暖?好不容易回味过来,成志东再次倒塌。
到会所的时候计蕾蕾已经在等她,穿着白色网球裙跟教练坐在遮伞下聊天,看到她就埋怨,齐眉,你今天好晚。
对不起,我刚才跟人吃饭。
计蕾蕾的眼睛发亮,兴趣来了,谁?你休息从来不忙工作的。是不是有新的男友?
新的男友?又想起成志东捧着菜单好像捧着世界名著的样子,叶齐眉齿一笑,没有啊,刚认识的普通朋友。开始吗?今天不许中场求饶逃走。
再见到她,已经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成志东一确定登机时间就给她打电话,看电影吗?我两小时后到上海。
上次全球变暖以后,这个人时不时地会打电话来跟她聊上一两句,越南很炎热,韩国倒是着天,东京又堵车,菲律宾球童奋不顾身跳下水捡球…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的综艺节目——《世界真奇妙》,不,应该是亚洲真奇妙。
每次说上几分钟,她倒也不觉得受扰。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句,叶齐眉挑起眉毛看时间,周四啊,这会儿都快下班了。
不说话就当默许了,OK?他急着登机。
又来这句?有意思,叶齐眉笑了,干脆答应,好吧,到了给我电话。
这次成志东直接开车到指定地方接她,西区安静,道路两侧浓荫遮蔽,行人稀少,她的车就停在巷口。Q7比较高,从车窗里看到她低头捧着电脑在车里忙碌着,柔软的头发掠在耳后,出细白的小耳垂。
叶齐眉一边听音乐一边修改起诉书,听到车窗外有声音,抬起头看到他,她说:嗨。
怎么办?他的心跳加快,三十岁以后,再一次体会到了懵懂少男的悸动心情。
他是又喜又忧啊。
电影院很近,就在同一条路上,虽然安静,但是里外灯火通明。停好车以后,他绕过来开门,她双脚轻盈落地,然后探出身子,透明丝袜勾出小腿的弧线。成志东再次咳嗽了。
这么晚了,售票口的人不多。他站在前面上下看那张巨大的海报,南京,南京?
你认识?她有点儿怀疑。
他觉得有点儿受侮辱,指着上面的黑白照片补充,大屠杀!
很好。叶齐眉表扬。
小姐在里面忍不住笑,这个是参展片,我们这里才有得看,要不要看?
就真的看了《南京大屠杀》,拍得很具美国视角,到后来他们看得义愤填膺,一个皱眉头一个握拳头,开始讨论什么叫弱国被人欺。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侧身过来,几绺头发散下来,很清淡的香味,虽然皱着眉,可是白皙的脸在黑暗中给人无尽柔和的感觉。
画面上人人惊恐万分,耳边充斥着声尖叫声,可他突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了,成志东心里一热,鼻息也重起来。
一个哭叫母亲的大特写,叶齐眉摇头,战争,死得最多的是男人,伤得最重的是女人。
去我的公寓,好吗?他口而出。
这次的跳跃简直可以直接跨过台湾海峡,完了,叶齐眉对他瞪眼睛。
等待的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等到她开口。她看着他,指着荧幕,大屠杀!
…成志东接不上话。
散场的时候才发现,观众都是有些年纪的人,一个个脸上欷?不已。只有他们两个表情迴异,明显不在状态。
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哗哗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雨还大,高挑的街灯,橙光线下水幕重重,壮观得很。
车就停在几步之遥,等一下。说完他就冲进雨里。
好像听到手机铃声,叶齐眉忙着往包里找,好不容易翻到,铃声又停了。
她再抬头时真的笑了,副驾驶座的门大开着,他就站在大雨中,有点儿狼狈地看着她。
叶齐眉赶快跑过去坐进车,门被砰地合上,再转头时他已坐了进来,一身都了,头发还在滴水。
不能怪她呀,这样的绅士待遇在国内实在少见,她还没养成习惯。
对不起,我没看到。她笑着拿纸巾替他擦,手指扫过他的脸颊,突然被一把抓住,再想说话,他已经不假思索地吻了下去。
很清的味道,他的手臂揽得很紧,接吻肯定有力,好像要吃了她。
胆子真大…不过她居然有感觉。
叶齐眉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换来他大力地气,crazy,我真喜欢你。
嘴被吻得嫣红如火,说出来的话还是连贯畅,我不叫crazy。
我知道,你是叶齐眉。然后他用异常诚恳的语气重复之前的句子,去我的公寓,好吗?
她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喉咙一阵发紧,那柔润嫣红的两片嘴太惑了,他又想吻上去。
来不及行动,她已经伸手示意stop,不行。
为什么?他直截了当问。
我有原则,起码约会三次以上才可以。
这样的原则…成志东彻底服了。
不是吧?表情变得那么颓废,叶齐眉忍不住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明天你还在上海吧?
正在舐刚才的伤口,他一时没听清,啊?
明天是周末,要不要一起过?
情况转变太快,成志东一下子有点儿接受不了,明天?明天我在工厂…
要是你没时间,就下次好了。她很干脆地打算结束话题。
这女人…就差没有抓着她叫两声,也不知道该庆祝还是该崩溃,成志东的脸上表情精彩。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都出了状况。
快要离开工厂的时候成志东接到紧急报告,最新过来的水线安装完毕后调试不能通过,他一怒之下把那群国外的工程师叫到会议室,出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脸色发白。
他再看时间,不好了,拿起电话打给她,没人接。
上庭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却发现当事人给出的协议是伪造的签名,叶齐眉气得直拍桌子,差点儿把所有卷宗扔到对方脸上。
等到忙完想起来,天都乌黑了,她抓过包往外走,掏出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屏都是。
电话打通,她首先听到的是他松了一口气,你没出事吧?
本来已经打算好道歉,现在听了却有点儿感动。
成志东一直打电话都没人接,就连办公室的电话也是,一开始他觉得奇怪,后来联想到那次目睹她当街遇险,成志东的心里更加着急了。一路飞车过来,当看到她完整无缺地站在面前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街上人不多,灯光下她居然穿着skinny的牛仔,芭蕾式的平底鞋小巧可爱,外套里面宽大的T恤,锁骨精致可爱地斜挑起来,每次见她都有不同的惊喜,每次都让他瞠目结舌。
你今天上班?
当然上班,叶齐眉回头指指事务所的大楼,刚出来。
穿成这样上班?他落伍了。
这是什么表情?好像看到天外来客,叶齐眉大笑,今天有约会,我刚才换的。
她说今天有约会,还特地带上衣服换,高兴死了,成志东咧嘴笑。
太晚了,两个人都饿惨了,见到路边的第一家店就跑进去吃。咬着美式三明治,成志东摇头,我做的比这好吃多了。
哦?叶齐眉咬着半块面包挑眉毛。
亮晶晶的眼睛,衬在面包上也那么惑,成志东喝了口咖啡镇定了一下,明早做给你吃。
他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不置可否,叶齐眉转头笑。
吃完刚踏出门,街上面有小狗跑过来,皮质绳索帅气又漂亮,长长地拖在后面,后面有人一边追一边叫:宝宝,宝宝!
叶齐眉惊喜,可卡,真漂亮!然后扑哧一笑,怎么会叫宝宝?
他反应快,一脚踏在皮绳上,小狗突然被拽住,汪地叫了一声,回头看他们的时候眼光委屈得很。
主人谢了他们俩半天,拉着它走的时候假装生气地拍下去,坏宝宝,看你下次还跑。
叶齐眉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笑了,它叫宝宝哦。
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吗?他奇怪。
她忍不住笑,我家也这么叫我。说完就觉得说漏嘴了,果然旁边已经有大笑声。
然后他们又去了上次那家小酒吧,吧台小弟还记得他们,上酒的时候对着成志东做了个手势,那个意思全世界通用,老兄,有一手哦。
周末酒吧里人很多,band和歌手也起劲起来,jazz唱得气回肠。两个人聊得很开心,他说了自己大学时候最糗的片段,她笑起来的时候时不时地出上排牙齿。
走出来的时候街上凉风扑面,难得这么晚,叶齐眉打了个呵欠。
看着她微微皱起鼻子的样子,成志东心动神摇,回家?
心一动,这男人说回家的时候自然到了极点,听上去好像天经地义似的。以往再热闹的聚会,散场了一个人上车时,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现在看到他拉着车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居然感觉很快乐。
车开得飞快,两边的灯光晃眼而过,现在几点了?困了,真想睡,她又打了个呵欠,侧了一下头,很暖和的大手伸过来,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一睡着就醒不过来,她的心情真好,虽然瞌睡,但还是跟他开玩笑,吵醒我的人会被踹。
哈哈,他大笑,踹吧,我甘愿的。
睡眼蒙眬,今天从早忙到晚,工作完又连着约会,她很少这么密集地透支体力,到了这个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只想倒头睡觉。
她累起来也很干脆,刚说完话就开始迷糊糊。到了以后,她眯着眼睛努力摸出车子,还犟着拒绝他伸手扶她,别扶我。
其实他真正想的是抱她…他喜欢得心头发烫,这个女人怎么每一分钟都让他罢不能,就这么几步路,他都自我努力了好久才没当场吻上去。
酒店式公寓,里面干净整齐,进门他就开始忙碌,拿干净的浴巾和T恤给她,还跑进浴室帮她放水。
服务真周到啊——
抖开T恤,叶齐眉笑了,大力水手?
还有其他的,新买了很多。他回身又捧了崭新的一叠出来,随便瞄了一件,居然是逗号,各种姿势排列得整齐壮观,有趣得很。
看她瞪大眼睛,他好得意,喜欢吗?这个香港设计师是我朋友,下次买小号的给你。
你穿?
我收藏。说完还看着她,站在门口不动弹。
我要洗澡了。她开口赶人。
一起吗?他热烈提议,得到的回答是咣的一声关门声。
卫星台在放bbc新闻,成志东坐在沙发上,隐约传来的哗哗水声盖过了一切,终于等到她推门出来,天哪,大力水手的感,果然石破天惊。
我要电吹风。她抓着半的头发问。
他走近她,递给她吹风。
带着他惯用的洗发味道的乌溜溜的长发啊…我帮你吹。
用不着。她走过他身边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巴黎地铁又罢工?一边说一边坐下。
洗完澡出来,bbc的叽里咕噜还在客厅里回,黑色沙发上,她却已经睡着了。
T恤太大,袖口空落落地垂到手肘,搁在沙发边的手腕细得不可思议,脸颊枕在黑色皮面上,黑白对比触目惊心。
宝宝。他低头叫,这名字真贴切。
想到她的爸爸妈妈能够从小看着她长大,这个男人开始妒忌。
叫得太轻,她没应声,挣扎地侧了一下脸,眼睛都没睁开。
开心得不得了,他只想捧着她的脸亲个遍,最后的结果是把她全身都亲了个遍。
被那么放肆地齿掠夺,叶齐眉彻底地醒了,真的就一脚踹了上去,可惜根本没力,软绵绵的,踹的时候还伴着笑。
T恤上的大力水手还叼着烟斗,她细白的脖子在圆领外,距离太近,薄薄的皮肤下蓝色的血管都那么惑。
成志东的血脉贲张,双手一抄就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进入的时候快实在太强烈,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这方面他真是有点儿洁癖,天南地北地到处走,却还是固执地决定要就只要一个人,一个长期的、固定的,没有就算了,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解决望。
可惜,女人那么多,要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却难如登天。现在终于找到了,他简直欣喜若狂,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他们太合了,动作越来越烈,黑暗里只听到她气吁吁。
突然好想看她,他伸手去开灯,黑暗里有拒绝声,不要。
我想看看你。
他不等她回答,灯光就亮了。她气,双手去推,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按在两侧,台灯光线柔和,她的线条随着光线的明暗变化而完美起伏,烈运动之下,她气息短促,两腮晕红,嘴还在哆嗦,说话都说不利索,关,关掉。
不要,灯光下的叶齐眉,浑身发抖的叶齐眉,纸老虎的叶齐眉,他爱死了。
缺氧,最后叶齐眉很没面子地挂了,气息奄奄地趴在中间,脸陷在枕头里,漉漉的一片。
他也,腔都是滚烫烫的望,不过想先照顾好她,宝宝,要不要喝水?
宝宝的一只手抬起来,哼!
理解,他立刻端了一杯水过来,坐起来喝?
她不动弹。
身体被他翻过来,嘴上又被一烫,她惊得张口,水灌进来,她差点儿被呛到,用最后的力气瞪着他,非要瞪个够。他大笑,搁下杯子关灯,用力把她往怀里带。
你刚才,真是太可爱了!成志东不吝赞美。
这个人做的时候像强盗投胎,还有脸说,她不回答,抓起他搁在身上的手咬了一下,以示抗议。
你怎么咬人,果然是宝宝。
她怒了,牙齿开始用力咬。
哎呀,纸老虎也是老虎,他低估了,顺便反手挠了她一下,没想到她的反应剧烈,猛地扭动身子,差点儿跌下去。
哈哈,她居然还这么怕,赶快把她捞回来,黑暗中成志东笑得好像捡到宝一样。
实在折腾不动了,两个人终于都安静下来。
天亮的时候叶齐眉先睁开眼睛,枕着他的手臂,肩膀挨着他的膛,暖烘烘的,自己的身体在他怀里刚刚好。
身边的男人睡得正香,她盯着他看,晨光里他的睡相有点儿孩子气,头发凌乱,嘴角翘翘的。
没想到早晨欣赏一个男人睡的脸是如此愉快的事情,叶齐眉瞬间下定决心。
等到成志东清醒过来,身边已经空了。他跳起来里外找,公寓里冷冷清清。回到卧室抓电话,才发现头柜上,手机下着一张纸条,很畅秀丽的英文,上面只写了短短一句:
Tobecontinued。
成志东坐在上愣了半天,他开始傻笑。
笑完他还是打电话,劈头就问你在哪里?在干吗?
这种问法通常叫冒犯吧?可是受到字条的激励,他早就忘记了修饰措辞的必要。
竟然没遭到白眼,电话那头传来朗朗笑声,她答得干脆,你起了?我在家,刚洗完澡。
晨浴…成志东遐想联翩。
今天你怎么安排?
约了朋友运动,你呢?
想起来了,她的周六网球时间。
我要回工厂一趟,昨天出了点儿麻烦。他据实告知。
好,那就这样吧。
那么直接?成志东急着阻止她挂电话,等下,晚上见面吗?我在上海的时间不多,周一就要飞广州。
又飞,skywalker就是skywalker,叶齐眉稍稍考虑了一秒钟。
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
成志东自作主张,不过她已经首肯。
再见面真的是晚上,水线调试了一整天,这东西耽搁一天就是上千万的投资要打水漂。他一早到工厂,整天都监督在侧,就连黛西也跟着含泪加班,不时捧着总部过来的电话,奔过来让他接。
那些工程师压力很大,埋头做事都不敢看他,最后好的时候竟没人欢呼,大家已经累得手软脚软。
亲自试了一次,他终于点头,拍拍手,行了,不过周一我走之前,都到总部开会,黛西安排时间。
还要再训?所有人看黛西,黛西看成总,老板,不是每次都要我承受这样的眼光吧?背后很寒的好不好?
时间又是很晚了,上车看电话,她还真是镇定如山,一整天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打过去问,那里有音乐声,你在哪里啊?
吃饭。
我忙完了,过来接你?
好啊。心情很好的样子,听得他也忍不住嘴角弯起来。
再次肯定自己的完美选择,她多好,一切自然又轻松。
挂电话的时候就看到计蕾蕾的眼睛发亮,齐眉,是谁要来接你?
成志东。她低头继续吃,随意抛出三个字。
这名字…怎么有点儿耳,计蕾蕾陷入苦思冥想。
手卷还要吗?我吃光了啊?叶齐眉好心提醒她。
成志东是谁啊?哪里还顾得上手卷,计蕾蕾追问。
笑笑没回答,叶齐眉吃得开心。
难道你恋爱了?今天都不肯开车,要我去接你,说,是不是早就定好了约会?
叶齐眉咽下最后一口,说了实话:不是啊,要你来接我是因为我今天浑身酸痛,不想开车。
啊?愣了一会儿,蕾蕾小声尖叫:你给我老实招了!为什么浑身酸痛?
计蕾蕾好奇得要死,所以叶齐眉接到电话说要离开的时候,她不顾淑女形象,扒在玻璃上往下看。
料理店临街,成志东拉开车门正跳下车,一抬头被她看了个正着。计蕾蕾惊讶了,拉着叶齐眉叫:就是他?
你认识?看她反应烈,叶齐眉停下脚步。
怎么会不认识,前夫祝任生出身香港大家,老爷子一心想请成志东在集团里任职,可惜人家不愿意。
为了讨好太上皇,祝任生有段时间天天费尽心思想结他,无论什么聚会上只要碰到他就热情有加,连带她也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齐眉,那是成志东啊。
嗯。她点头,有问题吗?
他很厉害,不过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直独身,都有人传他是gay,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那个强盗投胎的男人是gay?叶齐眉了。
等她坐稳他才关上车门,然后坐到驾驶位发动,街灯明亮,街上热闹非凡,料理店外墙装饰的修竹,碧绿的灯从下往上,艺术得很。
透过各光线,他看着她脸上笑微微的,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他忍不住伸手一揽,对着她的吻下去。
车窗外正好有人经过,叶齐眉挣脱开,等他再看过去,她雪白的脸颊上竟然有可疑的红晕。
你脸红?成志东诧异过度,直接问出声来。
你看错了,开车。直接丢给他这句话,她有点儿不自然,别过头去看窗外。
完了,越来越喜欢她了,成志东笑得见牙不见眼。
叶齐眉回头看了他一眼,唉,笑成这样,还要保持表情不变,难度很大啊。她开口问他:吃过饭了吗?
还没,不过我一向吃得晚,没事。
那现在要干吗?
他忙了一天,忙完又急着赶过来,吃饭倒是没考虑过。他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不打高尔夫?
她仰头看天空,乌七麻黑的,连星星都没有。
我不会高尔夫,而且现在这么晚了。
我教你?去练习场,陆家嘴就有一个,很近。
兴致那么高?也好,叶齐眉点头。
他车上的装备齐全,到了那里就有球童上前打招呼,看来对此地熟悉得很。都快九点了,可练习场仍然灯火通明,清脆的击球声此起彼伏。
他说话算话,真的手把手地教她。握着长长的球杆,显得姿势有点儿僵硬,他立在她身后把着她的手,黑色的球杆和她细白皎洁的十指形成了对比。他看着有些情不自了,还没开球,汗就下来了。她也察觉到了,回身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来。
没人把着她的手,她总算是打出了第一个球,虽然距离近在咫尺…
挥了几杆,叶齐眉自动放弃,坐在一边观摩。他挥杆的时候动作畅,每次击完球就回一下头,看看她的表情,一脸的心满意足。
难得无所事事,就这么坐着看一个男人打球,居然感觉也不坏。
利落的击球声,白色的小球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旁边有人拍手,他得意起来,回头看她笑得好开心,就习惯性地握着拳头sayyes。
工作狂吗?叶齐眉笑,她看他会享受人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