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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听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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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听四(2)

  Goodbye,thecoolworld,Iamle‮va‬ingyoutoday。

  Goodbye,goodbye,goodbye。

  Goodbye,allthepeople,thereisnothingyoucansay,tomakemechangemymind,goodbye。

  破旧的红漆斑驳的窗棂外面是浓绿的爬山虎。我静默地看着她。她关于昨天的怀念,夜幕低垂。似掌声,此起彼伏。又如一片深深湖⽔。

  有时候我困得听着听着就会睡着,醒过来,看见她还在窗台边菗烟。她独坐,像我记忆中蓝⾊的海,蓝得让人心疼,一直疼到心底去。这个世界在我们的眼中是常常缺乏诗意和美感的。而我们却要欺骗自己,让自己知⾜,以便能够快乐地去生活。

  叶笛常常连续几⽇无法⼊睡。眼睛里布満⾎丝。当她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她便在深夜里叫醒我,说,七,我睡不着。

  我起⾝来到她的上去,与她聊天。故意说很无聊的话题,让她长久地听,或者让她长久地说。言语是世上最让人疲倦的事情。她终会在疲倦中睡过去。

  我知道她一旦睡着,睡眠又会变得很长。于是我轻轻下来,帮她拔掉电话线,关掉‮机手‬,关上窗户。房间里非常寂静。我喜坐在她的边,看看她睡之时甜美如婴的脸。

  我似乎感到了生命的韧,我们都曾经以为自己走不下去了。可是最终,我们其实都可以走过来。比如对叶笛来说,这场幸福的睡眠过后,她又可以挂上笑容,继续行走。

  她这一觉睡过去很久,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光明媚的时刻。她抻着懒的愉快模样,像只懒猫。这般天真的叶笛,我从来没有见过。也许在她生命没有波澜之前,亦俊见过。

  我把牛端给她,她握着我的手说,很多年没有这样痛快地睡一觉了。

  康乔消失了。乐队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叶笛生病,我留在寓所里照顾她。每⽇做些家务,其余几近无所事事。

  亦俊知道我在陪叶笛,可是他没有来,哪怕借看我的理由来看她一下。我几乎对他彻底失望。

  叶笛好转了不少,第二天我便回家了。在MILK见到亦俊,我问他,你怎么不来看我们一下?

  他说,我怕她不想见我。

  我说,是你不敢见她。

  两⽇之后,叶笛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七,我想回南方,回我以前的城市。

  我问,这么急着走,那你就不回来吗?

  她说,康乔给我打了电话,他一切都好,回他⺟亲⾝边去了。他让我也回去。

  叶笛又问我,你愿不愿跟我一起回去,七。

  未等我回答,她继续说,明天早上10点的火车,我把我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了两张车票。我可以等你。

  亦俊在我背后小声地问,出了什么事?谁要走了?找到康乔了?

  我回过头,看到他的无辜的样子,突然很不忍心。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他是一个平和⼲净的人。因我们生活平静而盲目,我并不切肤体验他的软弱,他依然对我很好。我也是爱他的。

  那夜我不怎么睡得着,凌晨5点的时候,亦俊打来电话。我握着听筒,对方没有声音。我们⾜⾜沉默了十分钟没有说一句话。只听见对方的呼昅。最后他很模糊地说,七,请你不要离开我。

  我放下电话,起走进,用冷⽔冲澡,冰冷的⽔像无数把刀在刺。痛快到了极点。我完全无法呼昅,我想我头都要裂了。

  清晨时分出了门。我回到MILK,将墙上的澜沧刀一把把取下来,装进包里。走在街上,依然安静,行人疏落。天蒙蒙亮,我走过一条街,路灯一盏盏熄灭。我观望着,想,我们将在这个疲倦而冷漠的世界里过完嘈杂的一生。从倾其所有,到一无所有。我们是相互错的经纬,被岁月织成锦缎,与虚无的结局丝丝⼊扣。

  冥冥之中,我一直步行走到了火车站。

  我给她打电话,远远地她便朝我走了过来。她见到我,先是愉快惊喜,但她是聪明的人,瞬间表情就暗淡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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