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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为所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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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瑜并不愚笨,他看见这份报告,就知道是有人希望他来解决劳工失踪之事。这种事不会无端发生,怀恭在天狼城驻守非止一⽇,如果真的想让云海仙宗⼲预,那么为何不早提醒?

  其实这份报告的出现,重点不仅在于劳工失踪的內容,而是报告本⾝出现时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能够抓准咸瑜来到之前搜罗消息,显然这份失踪报告并不是朝夕间便完成的,过去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秘而不宣,或是为保自⾝安危而不敢开口。

  现在恰逢咸瑜揷手此事,这份报告恰如其分地提供了线索,说明有人在暗中观察咸瑜。能够被暗中观察而不被发觉,⾜见此人修为远在咸瑜之上,而有此能耐之人没有直接出面,显然就是希望咸瑜主动解决,莫要有所依仗。

  的确,咸瑜之前的心思,还是想着将此事情况告知师尊,希望以云海仙宗的力量来解决此事。

  此念并非不妥,毕竟咸瑜就是云海仙宗的门人,遭遇到什么⿇烦,寻求师门尊长帮助是很正常的想法,尤其是云海仙宗势力雄厚、气象兴旺,门中不乏修行⾼人,更有地仙尊长坐镇,晚辈弟子难免会生出依仗之心。

  怀恭本人修为虽然算不得⾼深,但是在此职司任上接人待物、阅历丰富,一念之间便已明⽩送出这份报告之人的用意,就算咸瑜还没赶来,怀恭自己也是打算动⾝调查的。

  有些事情,不因咸瑜或怀恭是否云海仙宗弟子就可以不用理会的,琊行恶障、夺命如芥,劳工纷纷失踪背后牵连必广,毕竟修行人立⾝世间,未求证超脫境界,自然不能轻谈视而不见。

  而且这份报告此时的出现,还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过去劳工失踪的情况被刻意隐瞒下来,甚至还瞒过了九州盟。

  这种事就颇具深意了,九州盟是修行人的联盟,以修行人的知觉感应,劳工频频失踪必定造成俗世风波,九州盟不可能全不知晓,极有可能是九州盟中出现了隐瞒琊障的败类。说不定一些了解实情的人,担忧云海仙宗与这些修行败类沆瀣一气,只得三缄其口、继续隐忍。

  咸瑜心念一转就全部想明⽩了,所以为何他接过报告之时会震惊如斯,要将这么严重的状况庒得一声不响,策划安排之人得用多狠毒决绝的手段?又有多少人死于琊孽手下?更别说,劳工失踪的最终用意为何?

  这些自九州各地前往北荒的劳工,都只是凡夫俗子而已,无非谋求养家糊口,聚集如此人数深⼊北荒,难不成真的是为了采矿?如果此事牵连修行界,有法力的修行人需求天材地宝、⽟石矿髓,直接在北荒找一无人矿脉开山挖取便是,甚至没那么多开采‮全安‬的讲究,就算把山挖塌了也没人去管这闲事。

  修行人不是呑金食铁的怪物,九州道统中也没听说过哪一门传承要耗费大量矿物,就连一向以炼器闻名的云海仙宗,耗损天材地宝的数量其实很少,而那更是与俗世矿物相差遥远。

  另外,如果此事当真与修行人有关,哪怕仅是驱使劳工采矿致死,最起码也是一条监管不力、罔顾人命的过错,按照各派修行戒律,因一时疏失而导致他人丧命,惩罚当是尽废修为、逐出门墙,正如当年齐德仲被逐出飞云门一样。

  更别说眼下情况,任谁看了也知道不是疏忽大意的结果,而是刻意安排劳工失踪。

  一帮可能已经渗透进九州盟的修行败类,暗中策划着不为人知的谋,驱使俗世商贾与市井地痞,将无辜劳工导进⼊致命的境域,这种事情已经关乎修行界在世间的立⾜,咸瑜遇到这种事,的确不是计较师门出⾝、依仗尊长帮忙的时候,该做的是就应该去做!

  “怀恭师叔,您且留在此地。”咸瑜说道:“我已经有所安排,明⽇跟着一批劳工去探探虚实。”

  怀恭问道:“师侄,如果这事真的牵涉其他修行同道,你未必能够躲过他人耳目。”

  咸瑜说道:“师叔放心,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办了,现在就要赶紧去准备。师叔还请继续留意天狼城的情况,不仅是市井民生,还有天狼城的修行同道。”

  怀恭应承道:“此事师叔知道分寸,如此重大状况,发生在天狼城同道眼⽪底下,⾜见牵连之广。而师叔我也要留意,到底是谁将这份报告送来的。”

  “对方能够悄无声息送来,如果不肯主动现⾝,怕是不会这样轻易见着的,一切随缘便是。”咸瑜稍作思量,看了看自己的⾐衫,问道:“师叔你这有没有朴素一点的穿着。”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乔装混⼊了。”怀恭言道:“的确,雪青鹤氅太过招人瞩目了,你在路上没遇见为难吧?”

  咸瑜笑道:“还真有,不过也是多亏此事,让我察觉到与此次劳工失踪的牵连。”

  怀恭从屋后库房取出一件老旧的矿工⾐服,咸瑜随便往⾝上一套,雪青鹤氅本就是法器,施法御器变化一番,自然看不出广袖长袂。

  咸瑜与怀恭二人彼此嘱咐一番,咸瑜悄然离开了云海仙宗的落脚处,趁着夜⾊渐深,来到天狼城的街上,找一个隐蔽所在施法感应。

  当初将阿甲右手还原时,咸瑜将自己的原⾝法力留在其中,以那匕首为寄托。只要运转原⾝法力感应,就能知道阿甲⾝在何处,如果咸瑜愿意,也可以运使那一道原⾝法力,直接杀伤阿甲。

  七拐八转,咸瑜终于找到那批劳工聚集的馆舍,穿着矿工服的咸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随便在墙边刮下点泥灰抹在脸上,那更是活脫脫一名苦力劳工。

  正如阿甲所言,此时正逢晚饭时候,每个劳工分得一块硬如铁石、灰不溜秋的面疙瘩,还有一大锅咸汤飘着几片油花,自己拿器皿去盛,就这样随便对付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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