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珠玉湖边
天都帝国的帝都位处央中行省,具体位置是珠⽟湖畔,依靠珠⽟湖连缀锦龙江上下游,帝都有着极为便利的航运和繁华贸易,成为整个天都帝国的核心。
天都帝国经历了数次迁都,如今帝都⽔城的雏形,其实是一座湖岛营寨,是天都帝国先民为了躲避荒野妖兽,在珠⽟湖上一座小岛繁衍生息。
后来锦龙江与珠⽟湖几经旱涝,湖⽔岸线较之故旧要低浅,岛上寨城直接接连陆地。彼时天都帝国已然大拓疆土,寨城百姓开始垦荒经营周遭,并且利用地利,发展航运贸易,很快就使得珠⽟湖城繁华富庶起来。
几百年前帝国迁都至此,帝国学院的术士⾼人开始调节周围环境,保持珠⽟湖不受洪灾滥泛波及,并且拔起湖底岩基,在一个新的小岛上修建帝国学院府门,有桥梁与帝国⽔城相连,如同是珠⽟湖上的一串宝石。
一般帝都百姓是不能轻易过桥的,桥上有士兵把守,另外一头也有帝国学院的术士值守,修炼法术也需要清静氛围,这一点倒是与道法修行须寻福地洞天类似。
帝国学院所在的岛屿虽然不是受仙家洞天所庇护,不过周围天地间却有十分严密的无形防备,甚至不仅局限于学院岛,也包括整座珠⽟湖和周围山川。
数百年经营下来,帝都附近早就布下了不知多少防护术式,就像精密仪具在不停运转,凡夫俗子是看不见的,如果有其他国度或异类生灵⼊侵,防护术式发动起来连仙家亦要回避。
齐德仲并不是进⼊帝都然后再通过桥梁前往学院岛的,而是在步皇图的带领下,直接踏⽔凌波前往学院岛,两位⾼人收拢形迹变化,显然是不打算惊动整个学院。
不过这种做法瞒不住其他人,帝国学院另外两位夫子王守仁、袁青柏,早早就来到岸边一处系舟渡口等着。
袁青柏⾝材⾼大、面⽩无须,朝着步皇图问道:“步夫子为何有此鬼祟作态?”
步皇图抬脚落地,察觉到袁青柏并没有发现齐德仲的⾝形,于是答道:“袁夫子息怒,我此番前去双月城有重大发现,需要与二位夫子私下商谈。”
袁青柏追问道:“步夫子去往双月城才没几⽇,如今匆匆而返,难道就真的调查清楚了?采石关一战,帝国学院监测到大巨的法力波动,显然是有异界⾼人降临,步夫子就算有所发现,也该暂留双月城观望事态发展。”
步皇图还想说话,这时齐德仲刻意显露形迹,把袁青柏与王守仁两位夫子吓了一跳,他们各自警惕戒备、暗自潜运法力,只要形势有变则可发出惊天动地的术式。
“二位夫子莫动!”步皇图劝阻道,嘴上虽然紧张,心里看见这幅场景还是有些暗自奋兴的:“这位齐先生就是异界降临的⾼人!此地不宜多谈,二位夫子与齐先生请随我来!”
袁、王二人稍按敌意,四人来到一处湖畔⽔榭,此地是夫子传授⾼深术式的噤地,一般学院成员不能进⼊,更别说周围暗蔵的诸般防备。
“这里能说了吧?”袁青柏质问道,他直视齐德仲说:“阁下修为⾼深难测,降临天都帝国究竟有何图谋。”
齐德仲笑笑没有说话,步皇图拿出玄⻳⽟印给袁王二人:“你们自己看!”
在场不是超脫仙家便是一品术士,都是心念通透之辈,玄⻳印在手,灵识自然明悟,袁王二人的震惊不下于步皇图,立刻就明⽩这种炼器之法对天都帝国的影响。
步皇图算是涵养极佳的⾼人了,在回程路上心中念头杂无章,想得都是如何尽快普及这炼器之法、提升国力,有无数的奇思妙想迸发涌现,让他难免生出一丝焦躁。
齐德仲早就料到这种状况了,炼器之法给其他人不适合,只有像步皇图这样的术士⾼人才能运用到极致。实际上齐德仲不过是点化一丝关窍,最终展现和运用,还是要看各人自己的领悟,步皇图修为⾼超,一窍通而百脉通,袁青柏与王守仁也是一致。
王守仁放下玄⻳印,向齐德仲问道:“先生法诀玄妙⾼深,如此慷慨之举,不知所谋为何?此间言谈不涉机心,还望先生坦言相告,否则我辈不敢贸然收下如此重礼。”
三夫子也不是莽撞之辈,齐德仲给出的礼数太过厚重,而且展现了远在三夫子之上的境界,就如今看来,像齐德仲一样的人物还不止一个,这样的异界⾼人降临天都帝国,安危祸福未有定数,就算要相帮,彼此也应该要有了解。
“齐某此来,无非止、破劫。”齐德仲说出来的话语很简单,可是仙家妙识十分深广悠远,其中牵连到万界互的前因后果、种种诡秘,包括了群星旅团利用噬魔推动万界互进程,诸般异界族类降临阿瓦隆世界各有图谋。
这是一场牵连极广的万界大劫,其他世界生生灭灭、灾祸劫难不去多提,单纯就讲阿瓦隆世界本⾝。
由于无限晶壁的特异存在,阿瓦隆世界注定会被许多异界族类所觊觎。谁都希望能有一个长久稳定、适宜繁衍的天地世界,加上九大国度多多少少与异界族类的关联,更是将争端推向极致。
为了族类繁衍和扩张,阿瓦隆世界固然广大,却未必能够彼此共存,现在揷⾜⼊局者越来越多,精灵也是其中一支,谁都不愿相让,谁都想夺占更多,这场杀劫是无法回避,而且将越卷越大。
齐德仲本人其实无所谓去帮助哪一支势力、哪一个国度,单纯从俗世获利而言,天都帝国能够提供的,也未必就在其他势力之上。天都帝国的术士传承跟齐德仲也没有什么香火之情,与道法修行毫无关联,不过是万界浮沉中众生万象之一。
不过既然齐德仲决定了要止破劫,就要有立⾝落脚的基,而不是虚无空谈,需要有所作为,自然也有所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