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太可笑
“鬼幽域”內,位于“西庙”的“庙天山”“云剑冢”前,今夜有极为重要的仪式要进行。
已取代⽗亲云十寒导领“仙宗庙门”的云傲,看着一众门下弟子,把云十寒的尸首,放在方圆丈余,⾼近三、四丈的“火葬塔”上。塔以耝木一横一直的互搭建而成,淋上了易燃之桐油,在云家一些长老祈福、行礼后,云傲便要主持燃火。
把火丢在中空的“火葬塔”里,火祭便正式开始,待烧成灰烬,云傲便需把骨灰倒⼊“云剑冢”之內。
逾百的云姓子侄、长老们,看着带领他们不断创建更強“仙宗庙门”的门主,在“火葬塔”內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也不噤感动得双目通红,可见云十寒在云家的地位极为巩固。
太乙夕梦不算是云家中人,并不能出席葬礼,反而改嫁云十寒,风飞凡亲娘娘琴,一⾝素服,不断饮泣送别夫君。
云傲道:“此后,便是由我云傲来执掌‘仙宗庙门’,可是,我也难保能带领大家多久。”
云家剩下最老的百岁元老云星寿大惑不解道:“此话怎说?可没听说过傲儿你有退下来之意啊?”
自小便对导领云家“仙宗庙们”大有趣兴的云傲,醉心权势,为何突然失去趣兴当门主,实在太奇怪。
谁也想象不了,云傲不是好想安稳坐上门主之位的吗?
云傲望一众百余云家近亲道:“我已应承了曼陀罗,十天后,相约在‘地蔵千佛寺’下,作生死决战。”
云星寿笑道:“哈…就是为了那太乙夕梦,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难怪!”
大伙儿都会心微笑,云傲真是太醉太乙夕梦啊!
云傲道:“因为爹已死,我以‘借仙还魂大法’的‘请仙’,请爹上⾝,再用‘飞仙’法杀人,已难逢敌手,可惜,十天后我要对付的敌人,是‘佛圣情’曼陀罗!单具‘飞仙’法力,恐怕难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取得最后胜利。”
云傲既为“仙宗庙门”之首,⾝系云家荣辱,一众云姓长老、弟子,当然关心其成败得失。
“借仙还魂大法”的“飞仙”已是最⾼层次借仙法力,要是也对付不了“佛圣情”
曼陀罗,那还有什么方法可提升杀力。
云傲望着云十寒的尸首,渐渐被愈烧愈烈的大火焚得焦裂,化作飞灰,烟火直冲九天。
云傲对云星寿道:“元老叔公,你认为云家子侄们,应该助我把法力再向上提升吗?”
云星寿昂然道:“云家数百年上下一心,谁当上了门主,大伙儿亲族弟子都必然全力辅助,为门主付出,要是咱们做得到的,能帮助门主提升法力,都必然全力以赴,不惧凶险。”
云傲冷冷笑道:“那太好了!”
云星寿突感咽喉刺痛,云傲五指竟疾揷破其喉头,一剎那间便夺去老命,再把尸首拋向“火葬塔”
新死鲜⾎令火势更炽烈,云家上下正在愕呆之际,云傲已狂笑道:“为我云傲付出,是百位亲族门人的光荣,你们一起为我去死吧!”
云傲踏地转翻,脸容急变,竟就化作⽗亲云十寒模样,面目狰狞,杀意⾼涨,再脚踏重步,大喝一声:“法力飞仙,恭祖先!”剑指隔空向前排云家长老,立见其⾝开始肿起来。
众长老大骇道:“是‘飞仙’大法…为什么要⾎沈云家?”
云十寒笑:“‘云剑冢’內,还欠一百云家⾎缘骨灰,才合共一万云家骨灰之数,堆至剑冢端顶,‘万念俱灰’礼成,我便可练成集一万祖先神力法力于一⾝的‘万祖神法’,又何惧那曼陀罗之战,哈…你们为我而死,好有价值啊!”为求神功大成,先弒⽗,再尽诛云家亲族,只要达到目的,云傲已是丧尽天良,无所不用其极了!
剑指不断向四散云家中人“飞仙”神法立把仙灵附上具体,继而大爆破,迸裂肌肤,碎骨夺命。
“法力无边,再请飞仙!”
一个又一个云家弟子被仙法上⾝,破体而殁,云傲十分満意的慢步至发出呻昑及凄惨叫声的人堆中,把一个又一个的亲人⾼⾼举起,再拋向“火葬塔”內。
不断烧焚火化,不断拋来叠上未完全死透的人,惨嚎声如疯似狂,整个“庙天山”
变成了人间炼狱。
云傲一个接一个杀个清光。
一个接一个拋进“火葬塔”
一步又一步近自己的目标。
借万人法力,练成云家旷古最強之“万祖神法”
“哈…为我云傲而死,绝对是你们的光荣!”云傲愈见疯痴,杀得愈心狠手辣,堆尸如山,任由烈火焚化。
呆在一旁的三娘──风飞凡亲⺟娘琴,看得目瞪口呆,如此暴戾场面,竟是儿子云傲一手弄出来。
云傲道:“先杀爹,再诛尽同族,我惨淡经营的成果,二娘认为如何?你喜吗?”
娘琴抬头看着云傲,他的俊逸容颜,潇洒轩昂,为何一副十全十美的外貌,却包着一副蛇蝎歹毒心肠?
连亲族也忍心痛杀,这样的人,还对什么人会留有余地?简直是禽兽不如的畜牲。
娘琴冷冷道:“你要把三娘也杀掉吗?”
云傲笑道:“哈…你的骨头化作骨灰,会玷污了‘云剑冢’灵气,杀力反会挫减,你,不配去死!”
一掌推开娘琴,云傲看着熊熊烈火,热浪扑脸,他完全陶醉于一手造成的⾎腥里。
云傲笑道:“把一切的低能云家弟子都杀个精光,从此以后,就只有我与夕梦所生的孩子,是云姓精英,不杂不,云家除我一系之外,都必须灭绝!”
尸首渐渐焚化成灰“万祖神法”有望大功告成。云傲没有像他爹或上代先祖般,只静待有云家中人死,便把骨灰倒⼊“云剑冢”一百人的骨灰,夜一间便来,简单快捷。
“万祖神法”能集一万人之法力于一⾝,好可怕!
云傲的脸上充満狂喜,他面对“火葬塔”脑海中浮现曼陀罗被他碎尸万段的景象,哈…不自量力的种!
“鬼幽域”的另一方“南乙”“九星五行宮”央中的“天蓬星”上“太乙宮”有个快乐的太乙真。
“观星台”一矮几前,铺纸磨墨,快意提笔。
芙蓉失笑十悲秋,难忘清脆锋婉柔。
潦亮如凰碎哀愁,透心乐趣伴温柔。
梦⼊神伤多苦候,神功未成痛泪流。
皇天不负痴心求,令夕兰香解君忧。
太乙真每夜一在“观星台”伴着云渺渺尸首在內的“冰棺”都写上一首诗,以诗寄情。
多年来,已写下千计情诗,全放在“观星台”上,他盼望有一天云渺渺醒来,能与自己相拥一起,细读重温那千首诗,同畅游在那曼妙情海中,倾诉多年的牵肠挂肚。
从前,他每一次与云渺渺相会,亦都记下一诗,互传情愫,一起陶醉诗中意境,相互脑海中寻觅异同,醉在眼目不见、却比实真更确切可爱的诗中情景里,只有相恋的他俩能于如此境界倚偎漫步。
太乙真是魔道中人,却与清丽脫俗的云渺渺相恋,他的文采才华,还有多变书法,昅引了女儿家。
行楷,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浪漫之趣;用笔取势,纵横奔放,风韵妙媚;改以佼迈,有风樯阵马沉着痛快之力;字体苍劲有力,亦能透见姿媚,才学更胜翰林大学士。
从来没有人想象得到,云渺渺是拜服太乙真的文采、书法才华,而投向他怀抱。
透过一笔一划、一字一句,一对情人已能互通心灵,神意会,毋庸言语,更无须解说。如此⾼雅意境,似仙圣鸳鸯浮沉人间,乐趣无穷,常人都不悉个中玄妙。
就是如此,被兄长太乙道偷袭重创,横刀夺爱失去了云渺渺,太乙真这些年来实在苦不堪言。世间上,又如何能再觅与已神的知心人?惟有云渺渺,才能打动太乙真的心。
太乙真摸抚着“冰棺”含笑对着云渺渺的尸首道:“渺渺,我的神功”十八宮“已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你重回我⾝边,将有十天魂生命,我俩重聚间十天,再过昔⽇美妙无穷快乐。无尽岁月磨折,我等得你好苦啊,你醒来让我们一起重温浪漫吧!”
双掌按在“冰棺”上,一道紫气自太乙真口暴现,缓缓爬上右肩膀,再随右手游出,渗向“冰棺”
紫气完全笼罩住“冰棺”逐渐把冰封溶掉,再渗进云渺渺的尸首里,把她的半边⾝躯尽染成紫⾊。
太乙真口再现红⾊异气,窜上左手,又再渗透而出,把云渺渺的另半边⾝躯染成⾎红。
两道异气出云渺渺体体內寒气,自其体內散出⾎气之⾊,异气牵动了⾎气,魂化,生命再来。
那对碧绿眼珠,待薄薄眼⽪翻起,又再凝视着太乙真。
那俏丽细巧的脸蛋,再现娇嫰扣皙,姿媚娇动人。
那滴滴感动得震撼人心的泪珠,如⽔珠垂帘的滚了下来。
十多年的期盼,愿望终于实现,这一刻,实在太美妙。
失去了的爱,又再来,太乙真哪能忍住泪⽔?
终于达成了人生最大愿望,终于成功了!
十天,拥有十天时间,如梦似诗的十天。
云渺渺灵化,附⾝起,凝视着太乙真。
“是我,太乙真,渺渺,我们终能再见了,我的‘十八宮’把你起死回生十天,你…知道我等得你好苦吗?”太乙真的泪⽔忍不住缓缓掉下,动不已。
握着云渺渺⽟手,太乙实真在奋兴得难以控制情绪。
“十…天…?”是比莺声更美妙的话声,来自云渺渺香,她已渐渐回复神智。
太乙真笑道:“对啊,十天,我神功助你魂化,借尸再生,你有十天生命,你想要什么?想⼲什么?我赴汤蹈火,也必定为你完成!”
说得恳切的太乙真,他真的好希望吧快乐带给唯一所爱云渺渺,只要她快乐,什么都不重要了!
云渺渺道:“我…想…”
太乙真急道:“想什么,我必定为你完成!”
云渺渺道:“我只想与太乙道在一起!”
恍恍惚惚,茫然若失,心酸神伤,兀自萦绕心头,噤不住噗哧一笑,哈…心头凄惘,惙惙苦脸,脑海思绪混惝恍。原来⽇思夜梦的人,她內心所爱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险些夺去自己一命的兄长太乙道。
可笑,人生当真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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