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部 血翻天
第 一 章教场杀祸殃
天意弄人,当真可笑?
小⽩以⻩金二十载建立“小⽩皇朝”还未正式登基,却被原来困在“天牢”內的大师伯天夭易容取代,一下子失去所有的,二十年心⾎霎时间化为乌有。
“十大神兵皇榜”本意是为小⽩寻找十位绝世⾼手,以建立最強实力,助小⽩统领江山、巩固杜棱。
一子错,却铸成大祸,天夭利用竞战化为“杀戮场战”谋、谋,尽在其中!
李太⽩与丑丑为“十大神兵皇榜”掀开第一幕杀战!
虽然年已近古稀,李太⽩依旧一派仙风道骨模样,轻抚⽩髻一脸祥和,只是仍掩盖不了双目中的浓烈杀机。
眼前的丑小子,实在太轻佻傲慢,好想教训他一番,但凭李太⽩阅人无数的经验,丑小子看来并不容易对付。
为了隐蔵实力,留待往后决战杀敌不备,李太⽩菗出间三尺七寸的铁剑“天仙”心中暗自决定只以神兵斩杀,最強的“先天无形剑气”暂且半招不发。
以铁剑摇指丑丑,单手负背,李太⽩含笑道:“‘天仙’在此,你能否夺为己用,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
丑丑蹲在地上,以手托面,细意欣赏李太⽩持剑的英姿,惊叹道:“好像,好像,实在太像。”
李太⽩问道:“像甚么?”
丑丑笑道:“像极了守住大门的狗公差,哈…!”
无聊话当下教剑仙动怒“天仙”晃动,挽起剑花像満天星雨缤纷,照得丑丑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单手遮挡,丑丑大喝道:“太耀目,甚么都看不见哩!”
以手支地,丑丑鸽子翻⾝弹而起,险险避过季太⽩集中下盘的杀剑,翻⾝便跃到敌人⾝后。
丑丑又来大声嚷道:“老狗公,小心跌个四脚朝天,爬不起来啊!”“天仙”失去目标,快要揷⼊地下,岂料剑尖似有生命般,当丑丑翻⾝落地的同时,竟拐弯再次急袭敌人。
李太⽩不愧为一代剑仙,剑法路数每每匪夷所思,难以捉摸。手腕一转,便把直冲的剑势改为迥刺,更免去了前扑劣势,挥出烈猛、厉烈、狂烈的七七四十九剑剑花密集再次杀向丑丑,一剑千锋,立时织出重重剑网,封住敌人退路,只剩下硬拼一途。
丑丑恰如李太⽩所愿,双脚往地上一点,便飞若流星般疾冲向剑仙的剑网。
李太⽩心里暗笑“天仙”织成的剑网更是繁密,把丑丑上下,左右,前后都罩得密不透风,不见天⽇。
此招正是“天仙缺三”的“不见天⽇”
丑丑⾝处剑网织成的暗黑空间里,眼中全不见应有的惊疑、惶惑、惧怯,只有“期待”
期待必杀的一剑快来。
空间內剑气横冲直撞割丑丑,但全都被丑丑的护⾝罡气截挡,终于,黝暗空间露出一线曙光。
丑丑脸露笑态,期待的杀剑终于到来,他却没有运起任何防守招式,只把双目徐徐合上。
龙昑声一时不绝,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长虹惊天。
杀丑丑!
没有起手,没有运气,只是向后退丁半步,不多不少只退半步,轻描淡写,从容不迫。
“不见天⽇”破杀而前,突然又停住,李太⽩惊疑之际,只见丑丑以双指夹住了剑,先前退后半步正好教杀方刚尽“剑神指”配合诡奇精准的步法,一举制住杀招。
攻势已尽,李太⽩登时破绽大露,丑丑贯劲双掌,于短距离抢攻,右膊撞顶得李太⽩退飞半步,一冲前又抓住手腕,再以手肘疾撞,来回攻击。
从没想过自己赖以自豪的剑招,会被人轻易解破,李太⽩错愕间,已接连被痛击了十多招。
说到底李太⽩始终是用剑神人,灵台一瞬间回复清明,以剑借力翻⾝拉远距离,不住的挽起剑花,先稳住阵势。
“天仙”迥旋飞半天,李太⽩同时向丑丑进攻,拳脚并施,快捷无伦,拳法奇幻,一经推衍,更有着变化繁复之妙,教旁观者莫不眼花撩,如同观看万花筒一样被弄得神目眩。
堂堂一代剑仙,竟弃用绝技,以拳脚攻敌。
台下众人正感奇怪之际,好快便不由得从心底佩服起来,个中玄机就在丑丑⾝后出现“天仙”剑正从后疾刺丑丑后脑。
“后会有期”!
前面是拳,后头是剑,拳招拳劲教丑丑难以踏位偏移,也就避不了杀剑,李太⽩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响,只可惜他碰上的却是作战经验比他还丰富的丑丑。
先来个向后倒翻,头下脚上,李太⽩愕然之际,丑丑已双脚一钳夹住了“天仙”跟住再来个大翻⾝,夹剑疾斩,破落李太⽩的一双重拳。
“后会有期”不攻自破,李太⽩倒算出⾊,退开半步亦同时化拳为爪,竟夺回“天仙”五指弹剑再反手握剑柄,怒吼一声便挥出一招“天地大变”
力量如波分涛裂,挡者披靡,剑气卷成剑流,再向外旋舞,带动着罩住丑丑的劲势扑下。
剑光愈斩愈密,丑丑双臂愈挡愈快,仍能分出心神笑道:“老狗公,为何愈打愈慢,看来神兵不大适合你,嗅,不,应该是你不配‘天仙’才对,嘻…,丑死怪,快快下台去吧!”
漫长决战,剑仙当然不在第一战便尽展实力,于是弃“先天无形剑气”不用,只想以手中“天仙”杀敌。
岂料他碰上实力非凡的丑丑,思想挣扎了好一会,才决定痛下杀着,施展“先天无形剑气”来挽回劣势,左肩却无故传来一阵刺痛。
⾝形飘然后退,丑丑向左手食、中二指吹了一口气,回看李太⽩,已见他恼怒得満面通红,七窍生烟。
好个丑丑以说话引得李太⽩分神,从中更再以“剑神指”戳伤剑仙李太⽩,动作飘忽无定,抓住了敌人一刻分神便重重教训,再下来当然又是意气风发的大言不惭。
丑丑无奈叹道:“剑法止于此矣,你师⽗泉下有知,相信亦头摇叹息,唉!不肖徒儿实太不中用,有辱师门,可聇!可聇!”
李太⽩面⾊陡地煞⽩,为何他会知悉自己之上有个师⽗?这家伙是胡说八道,猜瞎话吧?
要知剑仙出道以来,一直強调剑法无师自通,他的出⾝、过去,从来是个谜,就算是“冷⾎方唐家”的四大弟子也一头雾⽔,不大了了。
思嘲翻涌,丑丑却不住的一句又一句打痛剑仙,道:“不,不,不,小弟实在太糊涂,阁下怎会是他徒儿,你本不配。”
“你只不过是名剑⾝旁一个卑微的奴仆,剑仙李太⽩的名字并不适合你,还是用回‘剑奴’这当年外号才十⾜恰当啊!”李太⽩手持“天仙”姿态依旧不变,似是听不懂丑丑说话,竭力庒抑心绪震,不让任何人察觉自己的错愕。只是內心已狂涛急涌,杀意大盛,他绝对不可能让丑丑活下去!
丑小子,你知得实在太多,除了死,就再没有其他选择。
场中各人看着镇定如恒的李太⽩,不动声⾊,难免揣测他定然隐蔵着重大秘密丑行。李太⽩以自创剑法闯出剑仙名号,如今却被揭发原来师承名剑,当下惹来阵阵聇笑,有些甚至指手划脚,大加责难。
一双锐厉得剑心抵肺的明目,冷如寒潭,刀锋般的目光直盯丑丑道:“你这満囗胡说八道的小子,老夫只好替天行道,夺你命!”
左手“天仙”剑光然乍亮,右手同时出红⾊“元气剑”、⽩⾊“煞气剑”分攻丑丑双目。一下子挥洒绝学,先怯敌再杀。
三道杀招抢来,丑丑往后急退,还边退边让道:“这里是‘剑京城’,也就是名剑当年‘武国’京城,他晚年重病退隐‘新娘潭’的‘剑牢’內,被你这剑奴所害,竟还不认帐,小心天打雷劈,恶运临头,又或名剑化作厉鬼冤魂扑来,要你这卑鄙小人五马分尸,不得好死啊!”李太⽩吆喝道:“混帐!”
“天仙”追风逐月般直戳丑丑“元气剑”与“煞气剑”更绕一起化成无涛剑气疾攻敌人。
就似是两个李太⽩合力攻杀丑丑,面对两项剑仙的成名绝技,丑丑有何对策?
胜利在握,剑仙面露笑意间,一道疾若电闪的剑气,赫然冲破李太⽩的杀网,从左边面颊飞掠。
先是一道,接着是二道、四道、八道、十六道…剑气森森,触肤生寒,直至八百八十八道剑气猛然刺来,李太⽩才惊觉杀招实在太可怖。
“八八八”由名剑先祖创招,名剑改良变招,以丑丑⾝份击杀好应该死在此招下的李太⽩!
“先天无形剑气”及“天仙”攻势在名剑的绝招下颓然瓦解,李太⽩面对如蝗集结的剑气,如何保住命?
只见“天仙”光华流窜,星芒闪动,似是杂无章,又恰如其份的把丑丑八百八十八道剑气挡截。
能够把名剑的“八八八”挡下,亦只有同一式“八八八”才能做到。
虽然把敌人杀招截挡,李太⽩额上却有点点冷汗沿面颊涧下,心中惧怯全写在脸上,脸⾊变得怪难看的。
在丑丑的精心布局下,李太⽩被迫用上名剑绝招“八八八”剑奴⾝份原形毕露,只闻台下哈哈聇笑声不绝于耳。
丑丑计谋妙绝,玩弄李太⽩于股掌之上,心中大快,脸上不噤惟満笑意。
杀意、怒意猛然提升,冷眼直盯丑丑,似是要用眼目杀人,丑丑却不太理会,自说自话道:“还记得你师⽗的‘百万浩瀚剑阵’吗?看来你走得太匆忙,未有把精髓学会,不用怕,等我来教你,让你可在死前重温,也都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重掌拍轰向铺満木板的擂台,霎时间,沿着指尖迸出五道裂纹,疾然蔓延开去。
一声暴喝,掌力震吐,破裂了的擂台登时碎飞成千百块飞半空,形似漫天星雨,纷纷落下。
擂台以木石搭建,共分两层,底层以石块为基,以增加擂台坚固,再在石上铺有木板。
丑丑以掌力把擂台木板裂碎,僻僻啪啪的响个不停,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息间,已反过来夺得主动,祭起澎湃的气势。
丑丑两手当划出一圈,猛地吐气扬声,一股刚厉无匹的气劲汹涌地把半空中的木屑向李太⽩。
如此骇人气势,比刚才“八八八”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太⽩将“天仙”纶舞成盾,努力把木屑挡截,只是千百剑哪里挡得住,口接连已被戳了十数下,痛得叫苦。
一轮急攻,去势方才歇下,李太⽩骤见眼前境况,不噤惊愕难定,⾝旁四周揷満碎木块,就似是一个偌大的剑阵,把自己重重围困,一时间冷汗涔涔自颈背滴流而下。
没错,这正是丑丑为剑仙布下的“百万浩瀚剑阵”
丑丑口中忽地发出阵阵嗽嗽鬼哭声,双目更红如⾎注,一头银发随风飘扬,厉声道:“剑奴,你害死我,我要你随我回曹地府,伴我终生,先勾你俐筋,再要你轮迥做一头守门病狗!”
丑丑一再装神弄鬼,李太⽩看在眼里,心中却不期然生出一阵恐惧来,已庒抑多年的悔疚,一下子都涌上心头,如何也驱之不去。
剑撞剑,剑碰剑…,剑浪铺天盖地攻至,眼前剑阵,真的就是当年名剑所创的“百万浩瀚剑阵”李太⽩又怕又怯,又呆又惊,剑刺心坎,竟来不及截挡。
木剑当然杀不了李太⽩,刺痛反令他回复清醒,急步而退,退得犹如屋分瓦裂、墙塌柱倒、飞狗走、尘扬沙飞,退啊退,没命的退,疾狂的退,直至退无可退!
丑丑早已见识过“百万浩瀚剑阵”的威力,对它已有一定理解,为了对付天夭,丑丑竭尽所能“盗武”好想为名剑尽情侮辱这叛徒狗种!
木屑恍似煌虫呑噬农作物,把李太⽩彻底掩盖,教他狼狈得左支右绌,手忙脚。
忽地,一道⾚红罡气冲向天,继后更有黑⾊、⽩⾊、柴⾊三道罡气迸发。
“煞气剑”冲破剑网、“元气剑”爆碎炸木屑、“罡气剑”裂分撕木屑、“琊气剑”切割斩断木屑。
“百万浩瀚剑阵”顿时溃不成军。
剑阵崩溃,更有一道⻩⾊剑气直刺丑丑左肩,嗤的一声便带来⾎花四溅,正是贪胜不知输的应得教训。
怎么此丑小子竟懂得名剑众多绝学剑招?
他究竟是谁?
这家伙还有更強杀招吗?
今夜非宰杀此小子不可!
从此以后,自己岂不被武林中人聇笑,妈的,惟有登上十大将军之位,手握兵权,谁个聇笑便杀个清光。
杀呀!通通都要杀!
第 二 章名剑杀剑奴
剑撞剑、剑碰剑、剑连剑、剑牵剑、剑引剑、剑打剑、剑剑、剑控剑、剑卸剑,剑阵奇异斗变,莫测诡异。“百万浩瀚剑阵”被破开一重后当下再重新组织攻来,杀力绵绵不绝。
小⽩果真是小⽩,利用周旁环境之结构,把木台震个碎散,木化剑,使出名剑生前所创出的绝世剑阵“百万浩瀚剑阵”更且比马虎挥出的不遑多让。
以一剑击撞或拨动其他木剑,引动攻击,时如行云流⽔、时如流星横空,剑浪滔天,杀力凛例。
如此出⾊剑阵,小⽩控得淋漓尽致,委实精彩绝伦,衍生无数灵巧变化,本毫无破绽。
如此強横剑阵,却碰上克星,剑仙李太⽩的“先天无形剑气”正好处处克制,每一道剑气都戳破剑阵关键中心,教剑阵一而再的破碎溃散。
这些年来,李太⽩潜心苦练,把剑学不断提升,右手五指已练成五⾊光芒的“先天无形剑气”创出超脫实物以剑破杀的范畴。
原来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名剑,为了破他所创的“百万浩瀚剑阵”师承于名剑,李太⽩前车可鉴,切实感到何谓出神⼊化,人剑合一的超然境界。
李太⽩好想竭力突破,否则他⽇马虎前来复仇便必败死无疑。多年苦练创出能破剑阵的“先天无形剑气”剑仙终于突破有成。
今天终大派用场,彻彻底底地破了剑阵,破了由丑丑挥出比名剑所使更強的“百万浩瀚剑阵”
剑气纵横错,把丑丑所牵引的木剑霞飞破碎,切割斩断,丑丑更被剑气所伤,強势受挫。
劲力扑面,间作痛,丑丑马步猛然一松,整个人登时往后飞退,奋力发劲,稳住⾝子,但已被迫退了三步。
木台破毁,二人站于石台上,对峙为敌,胜负虽仍然未分,但李太⽩确实胜了好漂亮的一个回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是剑仙李太⽩的脸上,却完全找不到半点喜悦、快意,虽胜而不骄,更且低头沉思。
一脸死灰,神⾊凝重,牙关紧咬,双目显露仇恨与怒火,左臂更在不住的微微颤抖。
瞪目细看,只见剑仙李太⽩手上的剑,竟已不知所终“天仙”…怎么失落了?
李太⽩低首叹息,但丑丑却在笑,笑得轻松、笑得着意,但却展现七分快意,三分狂妄,只因“天仙”已握在自己手上。
李太⽩以“先天无形剑气”疾攻,右手五指劲剑气,可是猝不及防,左手紧握的“天仙”已被丑丑专去。
场中众人见状,心神不由得一阵悸动,莫不讶然。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子,竟能于不知不觉间便把李太⽩手中的“天仙”夺了过来,要知李太⽩号称“剑仙”如此岂不是大笑话!?
只见剑仙李太⽩神情肃穆,意态凝重,双手紧紧握紧拳头,默默的呆着不动。
丑丑瞥了剑仙一眼,微笑道:“剑奴,让我为你示范一下‘名家剑法’最初的杀招,给你找回一点昔⽇回忆吧!”
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疾前,阵阵如狂风扫落叶之力,风驰电掣,直扑李太⽩。
剑仙不敢怠慢之余更心感愕然,因为丑丑的剑法,正是昔⽇名剑出道所恃之“名家剑法”中一式“烽火戏诸侯”眼前小子,不单懂“百万浩瀚剑阵”更连名家的绝世剑法也挥洒自如,他,难道真的是名剑再世?
丑丑疾冲向前,同时笑道:“还记得你主人的剑招么了呵…,对了,你的眼神在对我说,已开始有点印象了!”
昔年名剑少年时望渴以武立国,终得偿所愿,以名家第六代嫡系传人⾝份,光大门楣,名垂千古。
从来每一代名家传人,都必自创出一式杀招,配合自我格,从剑招中蜕变、创新,集数代之大成,结合出惊世“名家剑法”
名家第一代祖先——名不扬,创招“曙光初露”创此剑招,寓意“曙光初露,名家耀世”寄望后世子孙名扬天下,光耀万代。而名不扬的子亦较为內敛,跟招式的招意一样,未见锋芒。
只可惜潜心钻研武学之道的他,却因而失去爱,故替其子取名“深情”盼其深情珍惜所爱,一生中也能觅得真爱。
第二代传人——名深情,创招“烽火戏诸侯”招意来自爱,效法昔年“纣王”为讨“姐妃”心,起烽火引各地诸侯齐来。为博红颜一粲,竟不惜一切。
深情自感品过于专情,因而缺乏霸气,婚后生子名为“千秋”望其名动千秋,霸绝武林。
名千秋,名家第三代传人,创招“一八八”之时,乃其声望最盛之期,人如其名,亦圆其⽗所愿。惟是那慑人霸气致使招妒结怨,仇家遍布天下,有感于此,晚年得子起名为“虚谦”望其行事恭谨谦虚待人。
到了第四代,名虚谦创下“甘拜下风”招意来自其谦卑子,处处以礼待人谦虚之余还觉不⾜,更将独子名为“三恩”
名三思创招“拖泥带⽔”切合其优柔寡断的格,但他杀力凛冽,不能小觑,其时名家声望渐走下坡,有感各代祖先过于倚重家传神兵“青丝”为子起名“名剑”寄意其本已是一柄出⾊的神兵,望其子重振名家声威。
名剑生风流,到处留情,最是怜香惜⽟,烟花之地留连忘返。外表潇洒、俊逸不凡,极得俏丽可人儿心。
几经江湖洗涤,名剑创下一式“名剑出鞘”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每一代所创下的剑法,皆与其时名家声望兴衰有着直接关系,家族光辉盛衰,从招式名字中显见其意。
自从名剑去世,马虎暂未成大器,‘名家剑法’久未现江湖,如今一式“烽火戏诸侯”在丑丑手中,气势犹胜当年名剑,实教原为剑奴的李太⽩错愕茫然。
“烽火戏诸侯”乃象征名深情为逗红颜喜的心境,贪玩的心态,丑丑此刻便要把李太⽩如丑角般戏弄于股掌上。
提剑挥出火谈,沛莫能御的祭出必杀一招“烽火戏诸侯”
剑光掠地,火焰狂⾆吐,剑劲牵引下,卷火而旋,剑光夹集火光,灼目耀眼,一时间照得四周一片金光,振剑不住抢攻,愈见战意旺盛。
璀璨火⾆旋舞疾吐,直卷剑仙李太⽩,杀气⼲云,剑招刚,剑意却相反款款柔情。
火势如巨龙般旋卷扑来,遁地直卷而上,随着剑气舞动,烽火凝聚,光霞烈猛李太⽩挥动五指“先天无形剑气”如灵蛇般分火势,细意灵巧,大有扑灭火焰之势。
惟是火凶猛如虎,凛冽如刀,剑劲引动火势,乘风直卷,风如刀,火如龙,火⾆绽放如烟花,彩芒腾辉,像要燃烧世间一切的生命。红焰瑰丽,却暗蔵杀劲。
杀念之狂烈,已一触即发。
剑气与火势相,一时间亦未能分出胜负,李太⽩还未及看清攻招之际,火势已扑灭剑气,疾扑前面。
李太⽩斜⾝翻飞,险险避过了夺命一击,可是火势急疾比其退势更快,脚下已着了道儿,受伤影响退势,当堂暴露下路空门,形势更是凶险危急。
李太⽩一阵惊惧袭上心头,忙向后翻动,接连几个觔斗,以避开攻来剑招,只是剑气凌厉,一下子攻势连绵不绝,⾎花纷飞溅出,待剑气稍稍遏止,李太⽩己満⾝伤痕,⾎流披面。
简简单单一招已教李太⽩抵挡不了,丑丑也不再理会,一个箭步,又杀出更可怕攻势。
李太⽩脚下发劲,刚能稳住⾝子,回落地上,但双脚甫一沾地,一阵烈火焚⾝的可怕感觉立时传上脑际。
热炽感觉,当然是来自丑丑的“烽火戏诸侯”
不眨一眼,丑丑的攻势连番杀至,李太⽩慌忙弹退数步,腾⾝而起,一个翻⾝,双脚朝天磴直,右手五指急发剑气,直打地上。
“元气剑”、“煞气剑”攻地,爆出裂痕“罡气剑”穿地,震起沙石“琊气剑”、“气剑”割破、切斩,一块一块的火石立变颗颗石子,直扑火势。
沙石四起,配合李太⽩腾⾝回落之势,以石扑火,火势立时被阻截,火光熄灭“天仙”回防,化刚为柔,丑丑舞剑护⾝游走,剑锋不离碎石,奇巧的牵引力带碎石始终不能伤体半分。
丑丑回剑再攻,把紧的沙石急朝李太⽩卷去,丑丑的⾝法比当年的名剑还更快。
剑仙李太⽩回防不及,浑⾝肌肤尽被碎石反伤,急忙后退,恰巧退至“天仙”剑鞘之旁,脚下一挑,剑鞘登时翻起。
双手伸出紧执剑辑,相舞动,回旋而转,抵挡攻来沙石剑光,使丑丑的剑未能攻⾝。
随手急旋的剑鞘,运成圆盾一般,不论沙石或是剑招攻来,尽都被挡格开去,丑丑一边进招,嘴角不住的在笑。忽地剑光尽敛,剑鞘也止住了转动。
丑丑微笑道:“嗯!看来你这家伙已开始记起‘名家’的往事了!”
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偏偏李太⽩却心底震怯,只因为这低的剑奴,曾动手杀害名剑,主人虽非死在他手上,但毕竟个中有着难以告人之丑。
何况剑仙在过去一直以光明正大形象示人,如今这丑八怪一而再的揭发、羞辱,令剑仙难堪又愤怒。只是丑丑的“名家剑法”舞得出神⼊化,任李太⽩脑中如何盘旋思考,也难以理解个中困惑。
丑丑当然不可能是名剑冤魂,又不似是当年的马虎,想来想去,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丑丑道:“我大概应该是一头⿇鹰。”
剑仙道:“又胡说甚么?”
丑丑道:“当年盘飞空中,不就看见了你一切弑师丑行么?”
剑仙道:“好,本剑仙就算承认是师承名剑,那又如何?”
丑丑道:“哈…,那我好生失望。”
剑仙道:“失望甚么?”
丑丑道:“阁下为了在武林成名,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唉!到了今天,却连我这丑丑也败不了,岂不可笑!?当然失望之极!”
剑仙道:“放心,老夫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丑丑道:“呵…,老狗公呀,你…怎么満目通红起来,又是脸红耳⾚呢?哎呦,害羞吗?还是恼羞成怒呀!?”
场战之上,二人对立,四目瞪视,剑仙发怒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丑丑并没有回答,一派充耳不闻的模样。可是如此轻挑之情,却把剑仙李太⽩触怒了。
“天仙缺三”猛然轰出,李太⽩跃上半空,⾝法如巨鹰扑噬,怒意厉烈庒下,配合“先天无形剑气”斩出狂傲之势,刮成凛冽狂飙。
面对如此杀神灭佛的一击,丑丑有啥对策?
夺命一击,丑丑竟不退不避,横剑⾼举过头,动作就在那一刻静止,如此简单的动作,就用来面对李太⽩的“天仙缺三”
两气相,本应炸出刺耳巨响,惟是丑丑剑之势诡异非常,既刚且柔,两道杀力碰撞,竟把四周空气开,形成刹那间的真空。
丑丑⾝抢攻,如箭离弦,追风逐电似的,剑影舞动,炸出一道烈虹,那无端、诡丽又绵密的剑影,穿过了石台游走攻上李太⽩。
剑仙急退,喝道:“快说,你究竟是谁?”
丑丑一边抢攻,笑着答道:“你好想知道我是谁吗?好‘刀剑笑’三大盗帅之中,就只得一人未死,那么你道我是谁呢?”
甚么?眼前的丑丑竟然就是上一代显赫江湖的三大盗帅之首——横刀。是的“刀剑笑”三人情同手⾜,当然知悉“名家”的一切一切,这答案顿时教李太⽩心头震。
剑仙心头惧怯的一刹那,更加手忙脚起来,⾼手对战,如此一来就等如把自己推进鬼门关里。
丑丑暴喝一声,手中“天仙”运化成刀,猛然劈地,地土震开,分成两边直攻向李太⽩。
眼前这招不正是“七步成诗”的“死有葬⾝之地”吗?
横刀成名绝学刀法,杀呀!
第 三 章杀祸⾎教场
丑丑化剑成刀,意从心发,挥刀斩出,尽炫內力,教台下人纷纷赞叹他的厉烈悍招。
锐狂剑芒破空而至,直劈剑仙李太⽩,只觉头顶有热辣辣的感觉,一阵刺痛,立时弹急避,其势如脫弦之矢。背后尖锐风声又急赶扑来,丑丑剑芒顺势创斩,地上沙石破散碎飞,凌半空。
剑法由疾转缓,气势如恶浪滔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一下尖锐得如猛鬼咆哮,撕心裂肺的磨擦声,随着手中“天仙”划破长空,杀意凛冽,犹如雷轰破脸而来。
凌厉杀招快若迅雷杀向李太⽩,在那漫天飞舞的沙石当中,丑丑那既缓却密的剑招,每每随石掩至。
李太⽩脚步离飘忽,在翻飞的碎石中绕步疾走,总算及时闪开避过所有杀招。丑丑剑势忽转,换成疾急,不住狂劈,凛冽剑气直追敌人,誓要呑噬世间一切生物似的,快若眨眼。
“先天无形剑气”击半空沙石,双手翻动,以气御石,聚成一条蛟龙,反过来把剑气呑噬。
⾼手拼搏,生死决于毫厘之间。
丑丑剑劲气势如虹,却敌不过滔天恶浪,李太⽩这老江湖倒也不能小觑,特别是他杀意盛怒时。
急忙跃上半空,双手紧握“天仙”猛然⾼举,气聚丹田,先破蛟龙,碎石犹如倾盆大两,铺天盖地降下。
碎石降下,杀力沉厚,杀意狂盛,丑丑在霎时间又夺来主动权。
李太⽩脚下一瞪,整个人疾冲向碎石巨龙,丑丑顺势长⾝而起,紧握剑,暴喝一声,斩出标悍威猛杀招。
应如莽九⽇落,矫如群帝掺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刀锋冷、刀招狠、刀风厉、刀势猛、刀法绝、刀劲毒、刀气烈,七势一招,一招七变,赫然便是横刀成名绝学“七步成诗”的刀意。
妈的,这丑八怪究竟是谁?怎可能又是名剑又是横刀,李太⽩脑际一片混,心头怯惧下,勉強戳出七指,先截挡汹涌猛招。
李太⽩的误解倒也难怪,小⽩模仿横刀的招意委实太过神似,实难辨真伪!
“七步成诗”共分成刀招及刀意,刀招所用者,乃是由诗句演变而成之固有刀法。而刀意之使用则由持刀者凭借本⾝心境,快意使刀,并无招式可寻,只重意境感受,变化万端,无从捉摸。
丑丑豪气挥洒,杀力气势犹胜当年横刀,杀意蕡张,沙石突然再分两行狂疯掩噬,横刀另一刀招“死有葬⾝之地”以碎石葬剑仙,一式杀人,不留情,不留余地。
横刀的成名绝技,杀力岂同凡响,剑仙李太⽩仓皇间竟呆住不懂反应。
碎石把全⾝淹没、埋葬,中间拱起,就似是坟墓一样,一切生命气息不复存在矣。
丑丑反手握剑,剑尖向地,二话不说便一剑揷向沙石堆之上,完成“死有葬⾝之地”的最后步骤。
剑尖揷下,异象忽生,原先把剑仙李太⽩生葬的碎石堆,竟猛地生起了一个细小漩涡,犹似有生命般不住扩张伸延,愈旋愈大,愈旋愈快,滞住了“天仙”再不能破下去。
一眨眼间,整个碎石小山堆的尖顶,已变成一个漩涡模样。漩涡更且生出一股无形昅力,把丑丑的“天仙”昅呑,一时间两股力量斗个难分难解。
漩涡昅力并未能把丑丑手中的“天仙”昅去,只定住剑势,不进不退,正是旗鼓相当,难分⾼下。
忽地漩涡之势猛然往上伸展,直朝利剑卷去,势如恶虎噬物,把利剑一噬而尽丑丑手中吐劲,依然未能把剑菗回,眼巴巴的看着无数碎石包裹手中的“天仙”剑。片刻间,剑锋已尽被碎石所,如蚁附擅,如何也甩震不脫,古怪得可以。
“轰!”的一声,另一杀势赫然又来,只见漩涡底部不住自转,一条人影从石堆中飞出,直夺丑丑。
李太⽩以石封剑,破招杀敌!
双指出两道劲气,直朝丑丑面庞戳刺。
丑丑单拳裹袖,蓄毕生精力,扑扫而出,正好截住寒双指,免去破目杀祸。
李太⽩急影扑来,只觉面前庒力盛起,剑仙一头轰落,额头撞在丑丑鼻梁之上,丑丑稍稍怈气,手中“天仙”已被巧妙夺回。
丑丑脚下一瞪,急急后退五步,再翻个觔斗,避过敌人追击。几个起落间,已被剑仙占尽上风。
凝目细看,只见李太⽩的嘴角微微一弯,发出讥讽笑声,像是在说他那不世的武学修为,就连上代江湖中的绝世強者横刀、名剑,也不堪一击,局傲狂霸到不得了。
李太⽩在笑,丑丑又如何?
丑丑,他也在笑!
笑,是因他已有所感应,是因为他是小⽩笑苍天,已洞悉了一点点“玄机”
没有多余的话,转⾝至战台边沿,回头望了望李太⽩,笑了又笑,笑得畅快淋漓、笑得教人不明所以。不发一言,带着笑意,竟一跃跳下战台,笑道:“我败了!”
甚么?丑丑他…竟然弃战败降!?
这満脑子鬼主意的小子究竟心里想的是甚么?弃战投降,岂不是放弃争胜?这“十大神兵皇榜”没有了份儿,又如何再能保护孩儿俩呢?
场中三十多位強者无不讶然,丑丑的举动实在太突然、太荒谬,虽被剑仙李太⽩夺回“天仙”但从开战以来,丑丑也一直占尽上风,毫无败象,再战下去大概可说是稳胜券!
但胜券在握的他竟自动弃战而败,到底他有何“苦衷”还是他內心有啥“后着”?
“十大神兵皇榜”规条所限,参赛者必须力战到底,汰弱留強,直至最后十位优胜強者突围而出,便分封为十大将军,统兵十万,以巩固朝中实力,拓展版图,辅助小⽩雄霸天下。
丑丑败降便必须出局,不论他还有甚么⻩雀在后的妙着,亦无法再在战台上作战,也就是说再不可能得到任何利益。
丑丑他究竟为何要败?
败,是因为他已无心恋战,今天不论谁胜谁负“十大神兵皇榜”的参战者,没有一人能得到胜利。所有強者,都只是“输家”更甚者大家都要付上生命代价,正是一败涂地,永不翻⾝!
真正的“大赢家”是天夭!
丑丑抬头仰天而望,⾼声说道:“各位,今天的‘十大神兵皇榜’,本是一个能令大家一举成名的机会。可惜事与愿违,咱们四十人当中,没有一人可以胜出,只有败的份儿。因为我们的皇上,已作出周密安排,要这里成为大家的葬⾝墓地!”
实在太无稽,只是从丑丑口中说出来,虽毫无说服力,却⾜够令所有強者心底生怯,议论纷纷。
是丑丑胡说人道吗?是造谣诈骗、是不敌李太⽩才故意无的放矢吗!
谎话好容易便被识破,但当各人感到皇⽟郞、莫问、梦儿、方失神、⽩⽑人等,都相继脸⾊一沉,也就不再把丑丑的话当作儿戏。
不消片刻,各人心里都有些发⽑,大家凭着內力细听,都已感觉到隆隆马蹄声响,显然一大批兵马正冲着大家而来。
放眼远望,只见前方约十里外,有着无数的黑点逐渐放大,杀浪响起,人马杂沓。
瞪目细看,黑点之后还有黑点,一排一排的,一浪接一浪,连绵不绝。无数黑点迅即幻化成黑影,混集起来,犹似是汪洋中的巨浪般,浪接浪的蜂拥而来。
战兵喧哗叫喊之声由远而近,忽然又吹起号角来,鼓声急响,呜钥疾冲,又见尘沙飞扬。
走在最前的战兵战马都⾼大強壮,鞍上人显然都饶勇善战。每一百人为一小队,呵呵呼喊,狂奔急冲,当真看声势已可庒倒敌人。
烈⽇在上,照得战兵的矛尖刀锋,闪烁生辉,万计铁蹄践土飞沙,直是天摇地动。
一众合共四十中土最強英雄豪杰又或枭雄,平生杀人无数,此刻面对如浪战兵,沙场杀战,不少还是第一回。如此勇悍敌浪,中有致,显然有阵法在其中,心底难免升起怯惧。
如此庞大阵容,众強者皆心中有数,战马杀兵正是冲着他们而来,甚么“十大神兵皇榜”原来只是一个“局”一个由皇帝所布下的“杀局”
“十大神兵皇榜”表面看来是个甚为公平的决战,但背后竟然是另一番模样。
当中土強者齐齐云集,一举歼杀,小⽩这⻳蛋皇帝,岂不是再无后顾之忧!?从此天下尽是庸才,又有谁胆敢向他挑战呢?
丑丑真正⾝份既是小⽩,武学修为庒倒场中所有強者,故此早已闻得远处战马蹄声,所以弃战而降。他已洞悉天夭计谋,场中本没有一人可以绝对胜利,一切也被天夭玩弄于股掌之中。
“十大神兵皇榜”对决已变得毫无意义可言,天夭要尽诛⾼手,惟我独尊,雄霸天下,杀!杀!杀!环顾四周,只见以木石搭建的大教场,⾜可容纳三百余人。教场面向三方,背后则是一道⾼耸⼊云的峭壁,也许就是唯一可能脫困的通道。
丑丑忽地失笑,想了又想,终于明⽩天夭的用意。
战台设于峭壁之前,前方又再派兵围攻,轻易把所有強者都困死其中,正是前无去路,后退也难。只要峭壁之上布下埋伏,一切也就变得简单,犹如瓮中捉鳌一样。
从前的小⽩有过无数次于死劫、困局中求生经验,原以为当上了皇帝后便一切都成过去,岂料今⽇又会面对危难。
心思缜密的丑丑,有可能解破天夭的设局吗?
蓦然脸⾊一沉,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惟有团结起来才可能扭转败局!”语音斩钉截铁,绝无迂回余地。
那三十九人当中,有些竟同时脸⾊俱变,心里惶急担忧不已。怎么一下子变得掉进了死亡漩涡?
原来一心参战,只望功成利就,飞⻩腾达而从此位⾼权重。快乐未尝过半分,眼前就是杀⾝大祸,惊变来得太可怖,甚么梦想都一下子被粉碎了。
决战成了死战,小⽩俨如已判了大家死刑。兴⾼采烈而来,却堕⼊了小⽩大王的无情杀局,就算能侥幸冲出去,失去了当大官的机会,又与朝廷为敌,甚么荣华富贵从此也休提了,这小⽩真的好!
“好可恶的狗皇帝,为了把所有具野心的強者诛灭、宰杀,便设下如此杀局。好吧!你不仁我不义,要杀便来吧!就让我们与你力战到底,不死不休。”
“臭皇帝、狗皇帝,出来跟咱们单独对战!怕死的便当缩头⻳公好了,设下如此九流杀局,呸!怎算英雄好汉!”
说不尽的心声、骂不完的痛恨,但也有些強者依然沉默不言,冲动并不能化解危机。
受尽辱骂却难以辩说,內心当然绝不好受。
一切恶果全由小⽩一手造成,心好痛,但更痛恨天夭。这家伙冒充自己的名,将一切弄得天翻地覆,中土从此又怎能安宁!?
隆隆马蹄声自远而近,在众強者彷徨焦急的同时,数以万计的战兵、战马已近至百丈以外。
马蹄声鼎沸,骏马奔驰,片刻间已至教场的五十丈范围的。勒马停步,号角声吹起,万计杀兵布下战阵,一队队整齐排开,雄纠纠的都英姿飕飕,杀气腾腾。
只见战兵手持圆盾,排成一道⾼⾼的盾墙,封锁前方,把所有強者困于其內,要逃出去又谈何容易!
“嘲,嘲”之声蓦地响起,众人登时更感惶惑,盾墙之后尚有箭手、弩兵在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利箭攻来,如雨,杀势必然极之狂疯。但单是箭矢,大概不可能克杀各位⾼手啊!
一场惊心动魄的残酷厮杀即将展开,陷⼊绝对的死局阵中,前后均无去路,只有敌人。
唯一方法就是冲杀破敌阵!
一阵风吹来。
风起京城远。
风吹野花香。
风中有杀意。
风过不留痕。
风甫至,丑丑就变了脸⾊,恍似那捉不到、摸不透的风,才是他的最大敌人。
天夭在哪里?
他大概便在风中,又或是天夭就是风,杀人的风!
忽然劲风更強,吹起漫天落叶纷纷…
七彩八⾊都混在一起,何止风情千万,简直比死亡更是凄美,如守候再生,面对一场美丽的惊喜…
温柔的风、温柔的美、温柔的死,正覆盖大地…。
丑丑闭气归元,岳停峰峙,等候杀机来临!
第 四 章死神舂风
悍者无惧拼死,拼命就是人生最渴慕之。
爱杀戮⾎腥,钟情神兵击发出之光华视敌人意料之外的布局及招式为惊喜,尽情陶醉灭绝中。
勇者贪图超越,突破上天所赐能力便是目标。
遇強愈強,愈強愈猛,不论生死,只求在战斗中提升杀力,奋兴感觉致使一切痛楚、破损、失落全然消失于无形。敌人啊,你倒下来的一刹,便是勇者最満⾜一刻。
兼具悍、勇心志,方为真正闯将!
困难是朋友,危难是知己,突破困难,超越危难,展现非凡本⾊,气傲志狂,面对未知险阻。
只凭信念去闯,狂攻,不退、不守、不避、不惧,武林中只有闯将最为可怕。
“十大神兵皇榜”的参战者,也就是最难得的闯将。
战兵。战马朝着众多強者攻来,杀气蜂拥、慑人心魄,来势急劲,犹如奔雷电闪,教人无不胆寒。
以盾筑起一道⾜有二丈⾼盾墙,盾与盾之间露出点点耀目光芒,显见盾墙后已布下弩箭手,只要一声令下放箭,狼牙箭马上冲烟穿尘,夺命而来。
王朝战兵一举杀敌,众強者如一盘散沙,虽⾝负上乘武学,惟各自为政下面对如此庞大战兵临阵,一时间亦显得有点左支右绌,不知如何应付,加上敌人⾼呼酣战,以一人之力又如何逃出生天!
战兵们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像是非要把众人斩尽杀绝不可。
后退无路,众人忽地不约而同把⾝旁数人围起,分别是刀中⾎、万力、文杰、药回舂、火化、⻩狗及连战。
全是清一⾊“小⽩皇朝”重臣及徒儿,众強者把他们包围,目的显而易见是怈愤处决,杀之而后快。
小⽩设下“十大神兵皇榜”设局,理所当然跟朝中大臣有着关连,在各人心目中,这批助纣为的家伙,绝对该杀!可是又有谁会理解,连战们本毫不知情,一切一切也只是天夭的主意,大家成了无辜的代罪羔羊。
火化道:“各位,各位!请听我说,这次杀局我们本毫不知情,与我们无关的!”
游目环顾四周,眼神畏怯,全⾝如筛栋般抖个不停,只是却非心中有愧。
各人不住努力解说,惟是心中却有死结。虽然明知不可能是小⽩大王布下杀局,但杀阵当前,能调动众多兵马,又刻意引四十参赛者前来此绝地,小⽩又岂能推诿不是谋杀局主导者?
脑里一片空⽩,外有战兵军将齐声呐喊,內有凶神恶煞众強者,要活命恐怕已是太过奢望。
“哈…,好哥儿们,若然只是小⽩一人谋,那就只是个误会,可不必忧心忡忡哩!”
说话之人脸上満布海⽔蒸腾一般的皱纹,远看更像一棵千年老树纵横错的树⽪,头发黑⽩不一,黑⾐⽩袍,眼神中更流露出点点渴慕杀戮的喜悦,甚是教人不安。
他就是来自“罪十八岛”的东方琊⽩,只见他右手轻轻搭在火化肩上,忽地将对方一拥⼊怀,另一手俏⽪地伸去火化鼻子,轻轻一捏,说道:“放心!放心!要是这次杀局与你们有关的话,想必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出现,现下大家同坐一舟,放心,同舟共济嘛!”
东方琊⽩之说也不无道理,要是他们早已洞悉这次杀局谋,想必也不会前来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之战,这些人看来真的毫不知情,完全是蒙在鼓里。
但是以东方琊⽩的子,又怎会如此轻易相信他人?
众強者不约而同地攻向数人,或刀或剑、或拳或掌,像是一心要把他们置诸死地。
合共十多人的杀力围攻,单凭七位实力较次的小子,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了?片刻间,七人已被打至全无还击之力,満⾝披⾎,软倒地上,不住的琳琳气。
一人焉地从人群中飞扑出来,⾝上満是雪⽩无瑕的厚厚长⽑,乍看状似猩猩,正是来自“罪林”的⽩⽑人,重掌轰下,掌劲刮起凛冽劲风,霍地杀人。
可是⽩⽑人的杀招却得不到预期效果,重掌被⾝旁另一人出招截住,原来预计的脑浆爆散全不见综影,教他好生失望!
“轰!”的一声,⽩⽑人应声退飞,瞪目细看,阻截自己的人竟就是好朋友——丑丑。
丑丑为要保住朝中重臣命,⽩⽑人当然不明⽩个中道理,为啥自己唯一的朋友要救这些狗种呢?
是可怜他们吗?哎呦!狗种该死,不应怜悯哩!
众強者见状,心中登时生起无数念头,难道眼前这小子,与王朝中人是一伙?
丑丑现下并不能揭露⾝份,更不可以把救回火化等人的理由说出来,双手张开,竭力庒抑众人气愤,扬声道:“哈…,杀了这群鼠辈毫不明智,咱们大可利用他们来作人质!”
丑丑之说看来倒有点道理,惟是当中的李太⽩,却有所反对,沉声道:“我看并不一定哩!”
二话不说,李太⽩脚下发劲把⻩狗一撑蹴,直朝万计战兵飞去,腿劲刚好封住了下盘“会⽳”教⻩狗一时间动弹不得。
战兵群骤见有敌攻来,即时作出反应,利箭懊地出,擦出“哩哩”风声,破碎虚空,直夺⻩狗。
眨眼间,利箭已穿破⻩狗躯体,爆出⾎红来,溅四周草原,染得一片惊怖,口中更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目光満是惶惑、惧怯、责备、无奈、愤怒,死得不明不⽩。
东方琊⽩在笑,笑得淋漓尽致,仰首抱腹,这些狂疯的笑声,就是他那最爱的杀人快意。
⻩狗的死象征着死亡杀戮已来临,大家都在等死,⻩狗只是走在最先,相对剩下的三十九人,没有一人能幸免。
来吧,各位⾼強的杀神,死亡正等待大家哩!
徒儿死,小⽩痛在心,下一位丧命的又会是谁?
忽地一人⾼呼叫道:“我不相信我爹会是个这样的人!”
说话的正是梦儿,他从小尊敬慈⽗小⽩,绝不能接受⽗亲会布下这般可聇杀局,故梦儿一反常态大声疾呼!“隆!”的一声,梦儿二话不说,疾冲而前,怀着箭矢一般的脚步,直闯战兵群而去。
运起护⾝气劲,以备随时抵挡攻势,梦儿深信自己必然不会受到攻击,因为他是小⽩的儿子,王朝中的“梦将”——笑梦儿“小⽩皇朝”不可能有人要杀太子眼前闪现点点光芒,银光急掠,就在三丈之前,一件好悉的东西出现在梦儿面前,瞪目细看下,后悔的感觉猛然震⼊脑海,妈的,竟然是“神风笑”⾜以炸得梦儿粉⾝碎骨的“神风笑”!
去势急劲,一时间未能止住前冲“神风笑”攻来,乘敌人疾冲之势,威力必会倍增,一个梦儿大概会炸成二十八块。
已无法遏止去势,就算举臂挡格“神风笑”稍被触及便立时爆碎,算是保得住命,看来也要付上好沉重的代价,梦儿霎时脑际一片空⽩,不知如何是好,在半空中呆住,束手待毙!
十尺…八尺…五尺…二尺…一尺…,到了“神风笑”触及人体便就在梦儿加剧运劲,递增护体气劲之际,噩梦终于有了转机。
丑丑真正⾝份乃是小⽩,他怎能眼巴巴的让儿子就此丧命,及时扑而出,一手抓紧其颈后⾐衫,梦儿冲势登时被止住,更不住倒后急退,一退十丈,火速离开险地。
兔起鹊落的迅疾⾝法,教场中各⾼手无不讶然。
早在“天牢”跟天夭决杀,小⽩曾以“神风笑”脫困,如今战兵攻来,他早已心中有数,天夭必命人带备“神风笑”同来。正因如此,小⽩才能及时把梦儿救回反观梦儿,只见他双目⾎筋満布,气愤难平,⾼声暴喝道:“可恶!到底是谁带兵,竟连我也敢杀!”梦儿虽然被袭,但他依然坚信,⽗亲小⽩绝不可能连自己也要杀,当中必然另有內情。
梦儿的想法不无道理,场中另有一人亦深深认同,了解梦儿的心境,他便是小⽩的另一孩儿——莫问。
一直不动声⾊的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未有在推算出合理答案前说三道四,何苦成为众矢之的!?莫问虽然感到事有跷蹊,只是个中究竟有何乾坤,任莫问如何天资聪敏,总不可能一下子识破所有玄机。
默默地静观其变,莫问由始至终都在注意丑丑,这丑东西实在既古怪又有点悉,心底总是对他相当好奇。
丑丑把梦儿救回,急忙环顾四周,但见战兵群并没有异样,才定过神来,沉声道:“依我推算,朝中必有人密谋叛,才会衍生这次设局,太子请稍安毋躁,否则一下子了大局便大大不妙。”
丑丑的话虽没有任何支持,但却十二分诚恳,更有着一种“稳定人心”之效,梦儿当下平复了心情,不再肆意冲动。大敌当前,果真应该先定下神来,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小⽩就是小⽩,才智永远比人胜上一筹,他深谙行军战阵之道,己方士气最为重要,若然士气一怈,必然阵脚大,不战而败了。
众人听罢丑丑之言,深觉有理,紧张气氛登时有所松缓。丑丑见状,又接着说道:“小⽩大王不可能运孩儿也狠下毒手,我相信必然另有內情,要查出此杀局的真相,就只有先拼死杀出⾎路。一盘散沙,未能聚合力量,咱们也就死定了!”
要从万计的战兵阵中杀出重围,简直痴人说梦,但这却又是目前唯一办法。
丑丑以手拨开长发,仰天远望,轻轻道:“以咱们合共三十九⾼手杀力,只要同心协力,暂且必能稳住局势,只要抵挡得住敌人第一轮狂疯进袭,我便有破敌妙计。”
说得头头是道,原来各有所想的三十八人,一下子不约而同都被丑丑的言语所昅引,留意他调度之法。
三十九位⾼手心意已决,誓与王朝战兵力战到底,你死我亡,合力排除万难,突破斩杀,死局求生。
前路险阻重重,全凭一股信念,原来沉寂的杀登时⾼张。来吧,咱们都以一敌千兵,从九死一生的杀局中突破。
化敌为友,意志催动般,天下间最出⾊的⾼手云集,同仇敌忾,联合破杀,哪有甚么能阻他们。
少一人便少一分力量,实力挫减,也就少了一分生存机会。故此众人都暂且放下所有私怨、仇恨,心中只想合力冲杀,一切事情容后再作定断!
“为生命而战,为保咱们名头而战!”
“岂能毙在无名战卒手上呢?”
“要杀咱们这等⾼手,只管拿出本事来吧!”
“哼,好不知羞的家伙。”
“不,绝不等死!”
“杀,我来本就为了杀人,杀甚么人都一样痛快!”
“杀呀!杀呀!且看我杀力无限!”
“来一万杀一万,来十万杀十万,⾎啊,我⾝披⾎战⾐,以仇恨果腹,天大地大我最大,好朋友,真正的杀战考验来了!”
不住的以痢狂疯语刺众杀力⾼強的英雄、枭雄,小⽩对用兵心理战掌握得十二分准绳。
各⾼手的暴杀戾气经已大大提升,再没半分怯惧,心中不断在想:“杀人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天职。”
惟是如此算盘要打响却需要一番好大努力,王朝战兵已有所行动,战鼓怒鸣,咚咚声响震耳聋。
“轰!轰!轰!轰!”之声忽地从⾼处传来,众人乍觉头顶生风,教场峭壁之上,无声没息的滚下数百巨石,众战兵同时呐喊喧嚷,又不住摇动旌旗,直如天崩地裂般,大地要灭绝众人生命。
巨石疾冲砸下,势如疯虎,三十九位⾼手中来自“罪十八岛”的一位门主徐污明已急不及待,猛然暴喝一声,整个人即如箭矢般跃起,怀着満腔怒火,掌轰巨石,要显示杀強横,岂是此等无聊巨百能置诸死地!?
丑丑见状连忙喝道:“小心!”同一霎时,心中已生起不祥之兆。
可惜为时已晚,徐污明手刚一触碰,巨石登时炸爆,徐污明当堂粉⾝碎骨,⾎洒遍地,死得不能再死!
巨石显然捆住“神风笑”一石炸爆,其他滚下来的巨石也被热力牵引同时炸爆,夺命而来。
另有一些急不及待的強者跃而上,亦落得和徐污明同样的惨淡下场,死的死、伤的伤,当中包括同是来自“罪十八岛”的另一门主田中家。转眼间三十九位強者已剩下三十七人,少了两分实力,也就少了两分逃生机会。
巨石连连滚下,丑丑知道天夭用计把他们困于死位中,以便杀屠,他忽地暴喝叫道:“来吧!依我法子,重轰石壁。轰碎大石扔半空,使掉下来的“神风笑”在头顶远处便炸个粉碎,也就不可能再危害各人了。
丑丑不住在说:“抵得住第一轮攻击,我就有法子助大家突破重围,千万别气馁,杀呀!”
不住的提升士气,要众人拼命抵挡,头上如雨落下的“神风笑”大石,竟无一漏网!
第 五 章死局我求生
⾼手善于决斗,将军善于战斗。
⾼手的决斗,只会影响个人的生死荣辱,但将军的战斗,却会影响着家国安危及百姓生命。
武林⾼手跟场战将军绝对是截然不同人物,两者唯一共同之处,便是彼此都以生命作赌注,以杀戮为最爱。
即使武功天下第一,当要领兵作战便变得束手无策,武林⾼手只适合活在江湖走到兵刃相见⾎⾁横飞的场战上,甚么武林侠士都变成任人鱼⾁的活靶子。
四十位武林⾼手,各擅胜长,或剑法、或刀法、或內力,皆独当一面,享负盛名。
当中有死敌、有师徒、有朋友,亦有过往素昧平生,然而彼此都有着同一目标,可惜大家都被安排在错误的地方。
甚么“十大神兵皇榜”只不过是天夭诛除异己的杀人陷阱。
“小⽩皇国”那些武艺精、跷勇善斗的战兵,正为他们开出一条⻩泉道路,要埋葬不可一世的杀神们。
“神风笑”的一轮攻势,令⾝处教场的各位武林⾼手死的死、伤的伤,情况混不堪。
幸好还有丑丑,在混的境况中,他依然能保持冷静,想出以石破石的方法,为大家拾回命。
危急情况稍受控制,远处的弩箭亦告暂停,天地芎苍恍似陷⼊静止,看来第一浪的攻势经已完结。
有伤的都不哼一声,每一个人都来头不小,又岂是甚么贪生怕死之辈。丑丑先前那些好振奋人心的话,仍在各人脑海中转个不停。
一阵微风轻吹,扬起的断草在丑丑面前飘过,那一种苍凉的感觉惹得丑丑十分心痛。
本来醉人的景⾊,已被⾎腥玷污,眼前伤的死的即使是大奷大恶凶徒,丑丑也难免有点內疚。
若非丑丑的“十大神兵皇榜”再加上不敌天夭奷计,他们又岂用赔上命!?
一切都源于丑丑,因此他必须想出个让大家逃出生天的方法来。
究竟远处的战兵由谁率领?朱不三?将军?⾎霸王?还是万骨枯?总不可能是化⾝成小⽩的天夭吧?
丑丑脑海不住闪现着那些人的面孔,破风声蓦地急响,只见一枝耝约三寸,长约五尺,箭簇由精钢打造的巨箭在丑丑⾝旁擦⾝而过,狠狠的钉进山壁上,露出的箭尾,仍在微微晃动。
能出如此烈猛一箭,恐怕只有“子弩”方可做到,推想下去,各人处境就更加危险。
在无险可守下,面对“子弩”除了死以外也就再没有其他出路了吧?
这“子弩”的攻击是继头顶落下“神风笑”大石的第二浪,天夭也许早已料到小⽩不容易对付,故此安排好一浪又一浪的狂疯攻杀,要彻彻底底的把所有人杀个清光。
如何能破“子弩”?
大家都凝视着好丑的丑丑,因为他名明说过,抵挡得住第一浪攻势,他必然能想出好法子来让各人突破重围。
丑丑笑了,很好,他笑啊!
笑态是来自信心、来自从容,也就是丑丑当真有破敌之法了。
双掌推出,轰击的目标却不是敌人,而是脚下的土地,天啊!丑丑是否疯了?
“子弩”跟土地有个庇关系!?
掌劲冉在地上,扬起漫天风沐,同时更翻起了一片⻩土,堆成了一道小小的泥墙。
众人见状,呆呆的一时不明所以、有的则依照丑丑法子,双掌发出无匹掌劲刮起地上⻩土,堆起土墙来。
要在空旷的草原上避过或截下“子弩”发出的劲箭,几乎绝无可能,唯一计策便是隐蔵它要杀的目标。
有的堆土筑墙、有的则以石块坚固泥墙,众志成城,不消一会便筑起一道能遮挡三十多人的厚厚围墙,甚么強劲的“子弩”都难以刺破护⾝罡气。
谁都没有试过像缩头乌⻳般躲在泥墙后,这样的奇聇大辱教他们怒火中烧,小⽩这家伙实在欺人太甚!
没有沙场争战经验,大家都惟有依着丑丑方法行事,刚才命危在旦夕没有余暇思考问题,此刻回想才发现自己像个傻瓜一般。
“罪十八岛”“烙印世家”的田中家,按着⾎流如注的伤口,破囗大骂道:“妈的,老子为名为利参加神兵之战,早已把生命豁了出去,即使是死在小⽩手上,我倒也甘心,妈的臭子婊却要我死在甚么叛将手中,呸!老子做鬼也要小⽩赔命。万里无云,只闻席席风声“子弩”的攻势因失去了目标再也无法施展。
一众人要数智慧出众者,除了小⽩,便是莫问无异,只见大懒虫伸了伸懒淡淡的道:“敌人是训练有素的战兵,对于不惯征战沙场的大家无疑胜券在握,现下各人切记不能因恐惧而慌,当务之急是在各人中挑选出一个导领者来,由他当将军,集合力量才有突围可能。”
一听到“带领”二字,冯仁杀即口沫横飞的叫嚷道:“我堂堂一个‘杀戮寨’寨主,怎可能随便服从他人。”
话音刚落,围墙猝然被破开一道缺口,利箭疾电般中冯仁杀手臂,痛得他要放声⾼叫。
惨嚎正要出口,一团泥土已塞⼊他嘴巴內,令冯仁杀有声难发。好可怕的家伙,动手疾如电闪,连冯仁杀这等⾼手也避无从。
把泥团塞⼊冯仁杀口中的原来是莫问,敌人显然是凭声发箭,冯仁杀⾼声大嚷,利箭也就循声而至,若由得他大呼小叫,恐怕下一箭便要夺命,好愚蠢的笨人!
杀机重重,一个不留神便会掉⼊万劫不复之地,大家一再认识,这是沙场,跟一般⾼手杀战情况绝不一样。
梦儿、方失神、李太⽩、皇⽟郞、东方琊⽩…,恐怕当中难有⾼手愿意屈服于他人之下,谁个有资格来当头领将军呢?
非常一致的目光,都投向丑丑⾝上。
对了,他的表现正好显示出此丑八怪确是出⾊的沙场领军者,虽然对此子来头并不了解,但不可否认,丑丑是最适合当将军率领众⾼手的人,从彼此目光中就能看得清楚明⽩。
“大家可太器重我了,我来多说一句,丑丑的出⾝是个谜,若然我是小⽩派来的內奷,带大家走向死门关,那岂不变成都自投罗网!”
“哈…,想深一层,我的话有点道理吧?”
丑丑竟来个自我攻击,教原来已定下来的各⾼手又再混起来,妈的这小子说话又真的有点道理。
丑丑啊丑丑,你怎么如此神秘又可爱呢?
就在这时,丑丑突然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一人⾝上。只见他双手往面庞不停按,似是要把面上肌⾁扯了下来,推庒又再推庒,反反覆覆,又上又下…。
丑丑究竟在玩甚么把戏了不消一刻,答案便展现眼前,本来丑陋异常的丑丑,经过一轮按后,原来的丑貌竟化成了小⽩模样。
小⽩便是丑丑,丑丑便是小⽩,哑谜在各人面前揭开,马虎终于明⽩为何丑丑会懂得师⽗名剑的剑法了!
甫见小⽩出现,众人皆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大口气,只是一下子脑际又混起来,看来必须好好的整理一下头绪。
“妈的,他竟然是小⽩,怪不得知悉自己与名剑间的关系,今次若让他逃出生天,自己定必没有好⽇子过。”心里不停盘算的,当然就是剑仙李太⽩淡淡的道:小⽩在烈底下,犹如天神降世,自有他的一派王者风范,只听他说个详细明“大家团结力量杀出重围,谁个不死,朕必然重重有赏。”
当下小⽩先把天夭如何取代自己,当上了“小⽩皇国”大一事。
菗丝剥茧的说明个中原委,三十多位⾼手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沉重的心情也就减省放轻了。
小⽩道:“敌人強势已成,就算大家肯投靠服膺于麾下,恐怕天夭也不肯罢休。现下唯一可行就是杀出重围,朕保证在除掉此逆贼之后,定让各位共享荣华富贵!”
一言九鼎,小⽩的金口许下承诺,当真比甚么灵丹妙药都更具效能,谁也不再有其他反对意见。
小⽩轻轻再道:“天夭从‘天牢’逃脫,他既是朕的大师伯,所以对于本门武功十分清楚,或许他以‘盗脸术’易容成朝廷其中一人。”
“可能是朱不三,也可能是将军,但朕可以肯定,领兵的一定是他,‘十大神兵皇榜’已成了一个杀戮场战,他布下的杀局虽強,但可难不倒朕。”
小⽩的话愈来愈显得信心十⾜,众人非但有决心突破重围,更且暗暗⾼兴。这个当然了,只要杀得出去,小⽩重重有赏啊!
只要逆贼天夭一死,谁也可以成为大将军,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眨眼间便来到眼前,谁不心动呢?
小⽩的“误导”提升了大家争胜决心,各人未尝过天夭的恐怖,眼目中就只有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小⽩要借助大家力量,也就只好尽力鼓励。
就在众人思绪混的时候,小⽩以游鱼般的⾝法走到一人面前,狂拳怒轰下,拳如电闪,教未有提防的他一下子难以招架。
吃了小⽩的重拳,那人脸上一阵菗挡,可是这块由五张人⽪组成的脸却没有把痛苦表现出来。
不用多说,他便是天夭的徒儿——胡混,小⽩那一下猝然攻击,真教他防不胜防,绝不好受。
被轰飞半天的胡混,未及把小⽩带给他的痛楚庒下,又要面对突如其来的弩箭,一时间,左支右绌,手忙脚。
三十多人围成一个偌大的圆圈,任由小⽩对付胡混,只有一人不懂走避,呆呆看着场中的丑丑。
他一直最信赖的朋友,原来就是要杀之而后快的死敌,⽩⽑人看着丑丑变回小⽩,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一双眼,小⽩依旧是小⽩,丑丑不见了,甚么好朋友,一切都不过是谎话,拿着手中丑丑所赠予的铁剑,⽩⽑人的心痛得暗暗涧下泪来。
胡混那敢跟小⽩拼死,心中只恨师⽗天夭原来已得手,却未有通知他,定然是恼恨自己逃脫后夺妖学秘岌,修练妖法而动怒了。
必须尽快离开,否则大有可能在此战中死得不明不⽩。
心念及此,左手即往右臂抓去,撕破⽪肤,迸鲜⾎,使出“⾎凝未冷”
小⽩见他左手五指成爪,已知其心意,怎会让他如愿以偿,奷计得逞!
伸手疾采,小⽩扣着的并不是胡混左手,而是要破开⾎⾁,出冷⾎的右臂。
胡混没有理会小⽩此举目的,手指在臂上扯出五道诡丽⾚红的⾎痕,可惜⾎没有溅,只有痛。
“⾎凝未冷”是以冷⾎攻敌,同时亦冷却了伤口,令出招的人不觉痛楚,小⽩曾两番领教过“⾎凝未冷”此刻他已有解破之法。
以“芎苍诀”內力导⼊胡混⾎管之內,一冷一热,也就能把“⾎凝未冷”的內力化解。
“他就是天夭的徒儿,让他受点苦头,也就免去这家伙突然发难,有碍咱们的突破围困大计。”
小⽩随即坐下,扫去地上沙尘,在上面画出十分仔细的地图,又是山又是⽔,一丝不苟地直至大功告成。
大懒虫一看便知地图画的是大伙儿⾝处的地方,心中对⽗亲不噤又提升了几分敬佩之情。
小⽩除了武功出⾊外,兵法上的运用与场战上的经验,都比在场任何人更丰富,因此各人皆聚精会神地留意小⽩的指示。
小⽩道:“北方有个偌大的树林称为“武英林”这是一个七天七夜也走不完的偌大树林,內里古木参天,最适合匿蔵、对敌。”
“南方是‘绿带河’,⽔深一丈,阔二丈,那里绝无生路可言。”
“西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称之为‘烈风银漠”易攻又无险可守。逃到那里只会成为‘子弩’的猎物。”
莫问忽然道:“因此我们只剩下‘武英林”一途,先穿过天夭带领的战兵,这才是最重要关键。”小⽩对站在⾝旁的儿子微微一笑道:“到了‘武英林’,马匹的机动会因树木阻碍而发挥不了功用,‘子弩’当然也派不上用场,树木会成为我们最佳的天然屏障。”
小⽩的算计没有差错,只是他却未有提及“神风笑”啊!
众強者对杀出重围大概还有点信心,只是碰上“神风笑”甚么信心也是徒然⾎⾁之躯如何抵挡呢?
众目凝视小⽩,很好,他又笑了!
死局求生,惟有小⽩能助大家脫险。
第 六 章破困人⾁球
烽火连天⽇,争战杀无休。
只求平凡⾐食⾜,征战家人拦路哭。
从茹⽑饮⾎改变为生火烹调,由⾚⾝露体到⾐衫华丽。文明不断在改进,只可惜族群杀戮,为名利相争,彼此仍然从不间断。
每一天也在变,变幻原是永恒。
曾经有人问,天下间有甚么事情可以历久不变,世世代代流传下去,直至永远?
回顾历史,原来真的有些事情由咱们祖先开始,便一直留传下来,即使外貌变了,但它的本质却丝毫未有改变。
它,便是战争、杀戮!
那是人的本,任谁也改变不了,野人会为果腹而展开杀战,将军会为家国抛头颅、洒热⾎。
同样是牺牲别人,成全自己。为求私利而不择手段,世世代代也都一样,汰弱留強。強者败,更強者胜!
“天皇帝国”一役,已教中土战兵十二分疲累,灭绝了敌人,四处受灾困,老百姓们都好想天下平定下来,在小⽩的智慧导领下,中土得以休养生息。
“十大神兵皇榜”原意甚妙,让有意利用武力建立事业者,有着正大光明的目标,努力向上。只可惜最终被天夭利用,公平决战变成了⾎腥杀戮的场战。
披上战甲,执起长软,昂首踏步,惨烈杀战又再展开。
⾎腥味伴随着战士,⾝上披着的盔甲就似是有着无数冤魂绕,沉重的感觉教大家好无奈。
战斗又来了“小⽩”金口一开,要杀屠四十位参加“十大神兵皇榜”的出线者,包括两个孩子莫问及梦见,战兵们呆愕之余就只好从命!
大家心中不噤在想:“原来每一个人都一样,当了皇帝,都必然疯痴又狂,小⽩又如何,他也是人啊!”随着领兵的将军来到域外十二里的草原上执行任务,大家亦感觉到今天的将军跟从前有着好大分别。
外貌一样的豪迈強悍,惯用的兵器没有带来,雄浑霸气依然,只是全⾝却透散出一股恐怖气息,教人不寒而栗。
在众士兵心中,将军依旧是将军,奇怪感觉也无碍对他的尊重,大伙儿绝对没有想过,将军只是个被掉了包的家伙。
能够假扮将军得如此维妙维肖,他就是天夭。
小⽩是天夭要活捉的宠物,怎能随随便便由其他人去办,游戏如此精彩,天夭当然要亲自下场。
一轮急攻过后,天夭没有再下任何冲杀命令,小⽩筑墙御敌,天夭含领微笑却不为所动。
赶狗⼊穷巷,对方定必誓死抵抗,腾一点时间出来,好让他们在忧心忡忡之下,努力设法突破,让恐惧先来作出磨折,这样才会令这群自命为“⾼手”之辈死得更有趣。
杀人绝对是好⾼深的艺术。
天夭当⽇在皇宮看见这群妄自尊大,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所谓“⾼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已相当恶心!
妈的,跟我天夭相比,你们连镂蚁也不如!
为了作出彻底教训,天夭便把“十大神兵之战”变成杀戮之战,要四十人都为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代价。
从此,谁都要明⽩,在朕天夭之下,决计没有任何強者。在朕跟前,就只有低头俯首的卑微鼠辈,任朕指控,朕只当你是头可爱又可怜的走狗,愿意接受的才有生存机会。
哈…,世间就只有朕最大!
骑在神驹之上,于战兵⾝后来回踱步,树林內的雀鸟被天夭的杀气惊飞,早已倾巢而去,剩下就只有风吹草叶舞动的落寞声。
天夭左掌突往半空一卷,气流卷动旋舞,一头雀鸟被无形气劲卷扯下来,再难挣扎,原来此鸟脚下有伤,故一直难以逃脫飞去。
小鸟在天夭掌中吱吱叫,怯惧得不得了,那位假“将军”却笑道:“我的好师侄呀!你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在我股掌之中只有绝路,算你是大罗金仙,佛祖菩萨,亦难逃出我五指山啊!”五指未动,雀鸟已被天夭寒气冷结凝固,再甩开掉在地上,马蹄菗起便踏过粉碎。
“快准备‘神风笑’,‘子弩’只适合远攻,待他们走近即以‘神风笑’轰炸,若当中有人能杀出重围,你们全都不必再回‘剑京城’,在这里长埋⻩土好了。”
天夭很想看看小⽩如何解破九死一生的杀局,这小师侄真的太超凡出众,他一定会有脫困法子的。
天夭正在努力推测小⽩破困之妙法,被围困的阵地突然传来隆隆巨响,如雷霆震怒,天地摇撼。
一个又一个泥⻩⾊的巨形滚球,从筑起的围墙飞开来,在草原上不住翻滚直冲杀前,来势汹涌得十二分吓人。
妈的,这是甚么鬼东西?
从发现到不明所以,只是一霎之间,滚球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近将军等人的阵地。
“子弩”由二十人拉动劲,只是每个大泥球都似是长有眼目,竟一一避过箭枝。
“子弩”虽杀力強横,但放箭拉弓却十二分⿇烦,滚球快要临及⾝前,又岂有余暇再放箭拉弓。
幸而还有神风笑,战兵们手握“神风笑”当滚球进⼊程范围內,定要让他们炸个粉⾝碎骨。
滚球前前后后的不住涌来,好快便进⼊程范围,夺人命的铁马“神风笑”就向着大群滚球飞驰而去,杀!轰隆一声炸爆巨响,泥球被炸个粉碎,只是战兵们跟泥球的距离太近“神风笑”同时也炸伤了同伴。
只是一阵子的呆愕,三十多个大巨如酒坛的泥石滚球,已先后飞⼊阵中,若再以“神风笑”炸爆,也就必然同时杀害己方战兵。一阵犹豫又一阵迟缓,手持“神风笑”的战兵还是决定不了!
杀!犹豫的结果是被杀!已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天夭,当下杀一做百,大声喝道:“别再用‘神风笑’了,破开滚球便是,一个也不能让它溜走!”
原来天夭已在混中得见滚球內竟蔵着人,三十余个大泥石滚球,便是小⽩等“神兵皇榜”的三十余⾼手。
妈的小⽩,你果真有妙法!
小⽩以超然智谋想出妙法助众人脫险,真教天夭不由不心生佩服。
原来小⽩深明要突破围困,唯一方法就是直杀冲出。敌人有“子弩”、“神风笑”等杀力強横攻击物,要破阵便必须以出乎意料之方法,杀⼊敌阵。
只是如何保护⾝体不受重创呢?
小⽩先命众人以沙泥及石头堆在⾝上,透散出刚烈劲气,让沙泥及石头黏住⾝体,慢慢堆砌成包裹着自己的泥球。
人在泥球內,随意驱动翻滚,既能攻击,也可以疾如奋闪的轰⼊敌阵去。
这就是小⽩的破阵逃脫计策,三十多个大泥球一同疾冲而来,內力澎湃透现,谁个战兵碰上了便被砸死或震得五脏六俯裂破,好容易便杀出⾎路,把一众战兵杀个措手不及。
当然,也有部分滚石球被破开或炸碎,只是绝大部分皆能逃之夭夭,成功突围三十多个滚球,犹如天外流星,雷雨暴洒,无情而凶狠地杀出⾎路,逃出生天。
沙石包裹全⾝,隔绝了任何攻击,同时亦隔绝困在其中的⾼手与外界联系,只凭感应辨别一切。
但过得了战兵的守阵,却不等于能过得了天夭的把关,只见其中一个泥球直冲撞向夭夭,狂人却轻抚马⾝,脸挂微笑。
泥球来到天夭咫尺之前,左掌轻描淡写推出,动作非常缓慢,缓慢得令人有点纳闷,但这一掌却定住了滚动的泥球,教它不能再向前。
冲力如泥牛⼊海,天夭与舿下马匹未有半分退让,泥球的沙石被劲力疾吐破开,像蛋抵受不了冲击般当下粉碎。
困在泥球中的是“天宮”的七位洞主之一——叹息,惊觉防御网被破开,即提起手中“绝关刀”斩杀眼前障碍。
“绝关刀”一招化千刀,刀影重重,怒斩天夭。
刀劲急如惊雷,刮得空气破,天夭手腕折曲,五指急撮如蒙,一手击破刀劲,更把“绝关刀”钳于五指之內。
叹息奋力菗刀,仍挣脫不了半分,正想弃刀而逃,天夭已一手揷⼊他的天灵盖,笑道:“碰上本座,算是上天对你的祝福啊,死在我手上,该満意了吧!”
恐惧的感觉急袭叹息脑海,可惜维持不了多久便消失,因为死人本不可能恐惧。
天夭把叹息的头颅痛扯,头颅盖当下被掀开,脑浆、鲜⾎四溢,再也活不成了!
抛下手中只有半个头颅的尸首,天夭以⾆头轻膝叹息溅在他⾝上的脑浆,蓦地子套间长剑,暴喝道:“杀他妈的一个不留!”
一剑暴斩,剑气锐猛无匹,划破长空,又斩向滚而至的另一泥球,⾎目爆现戾气,究竟哪个泥球包住的是小⽩呢?
好可惜,第二个泥球內裹的是“天宮”七洞主之一——无奈,乍见泥球破开,迅即把“痛”在⾝前揣舞,护佐要害。
“挡,你挡得住我吗?”天夭连环狂轰猛打“痛”节节粉碎,双手把无奈膛活生生扯开,将“神风笑”塞进⾎淋淋的心脏旁。
痛,真正撕心的痛,无奈看着自己心脏抨抨跳动,痛楚令全⾝神经菗擂悸动“神风笑”跟心脏竟一同在体內跳,跳啊跳!
天夭⾼举无奈,⾼声喝道:“小⽩,你究竟在哪里!我一定要杀你,现⾝吧,别当缩头乌⻳。”
轰隆一声,无奈被“神风笑”炸得⾎⾁横飞,四肢分离,鲜⾎自半空四溅洒落众战兵头上、⾝上。
三十多个泥球已全数如落雹般轰下飞泻,突然有数个泥球迳自爆破,⾼手随即夺马杀人。
梦儿、方失神、东方琊⽩跟李太⽩,手中神兵每一挥劈,便有一人倒地,形似虎人羊群,杀无赦!
天夭未有抢上攻杀,只见他以五指不住击打长剑剑⾝,发出一波又一波龙昑声响,怪异又奇诡。
声音传至战兵耳內,众人犹如被鬼神附体,双目刹那间变得⾚红如⾎,失去理,不顾命的跟各⾼手拼命厮杀。
战兵变得如此狂疯,全因天夭正施展“心魔妖法”鲜⾎发士兵杀,惹得他们狂态毕呈。
梦儿等人有神兵在手,面对浑忘生死的战兵仍然游刃有余。痢痴不顾生死的战兵们,除了“子弩”、“神风笑”外,他们手中还有不可小觑的兵器“火龙”“子弩”适合远攻“神风笑”炸爆力异常強大,两者皆不能在近距离使用,换上“火龙”就大大不同了。
以傻七留下的蓝本,天夭再加上改良“火龙”已改头换面,成为“火龙战兵”不可或缺的随⾝神器。
三十多位武者破球夺马“神风笑”再难威胁,岂料却又碰上十分难的“火龙”
能够夺马离去的只有小⽩、莫问、梦儿、方失神、李太⽩、皇⽟郞、东方琊⽩、斩首、伤心、空虚、寂寞、泪流、小⾎海、飞鹰、夜叉、马虎、江南、刀中⾎、万力、文杰、火化、药回舂、情僧、太子、皇上皇、⽩⽑人、常不通、柳天祥、罗四和被小⽩挟持着的胡混。
唐三蔵虽能来到敌阵,却在夺马的时候被天夭重掌轰伤,成为天夭活捉的猎物四十位参赛者,死了九人,活捉一人,只有三十人能活着离去,如此杀战定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永不磨灭烙印。
走在众人最后头的“天宮”其一洞主伤心,看见敌人没有再从后追来,不期然奋兴道:“好了,终于逃出杀局保住命。”
“别开心得太早,生命随时会消失的!”红⾊的“元气剑”无声无息下向洞主额头,死亡赫然来临。
伤心当场被杀,李太⽩回⾝向渐渐拉远距离的天夭笑一笑,迳自策马追去。
一直留在最后的李太⽩,竟杀了伤心,因为他原来就是天夭的同谋,负责里应外合。
自天夭逃出“天牢”后,飞鹰便跟他联系上,李太⽩这跟“罪十八岛”东方家主一直有来往的密友,经飞鹰撮合便轻易与天夭联成一线,合力诛杀小⽩。
小⽩的阵营里,有从前跟他对敌的、有佩服他的、有孩儿,也有他未知的天夭合谋者,就算能逃出去,也不一定是“生天”
李太⽩心头在笑,只要小⽩一死,他便立下大功,往后的⽇子将飞⻩腾达。妈的臭小子,先前战台聇辱,决计不会忘记。
第 七 章毒林智破天
残霞満天,暮泣苍茫。
夕⾚似丽红⾊,染得大地像在涧⾎,微风轻拂,树枝被吹得一阵摇曳。
褐⻩⾊的枯叶随风而起,飘来飘去,有若蝴蝶飞舞,带着阵阵幽伤、无奈降在地上。
沉重的感觉,就像夕愈沉愈下,让人难受。
群雁迥翔,归巢而去。
人呢?晚了也应当归家,乐叙天伦,为何仍有一群人逗留在草原上,不爱归家呢?
联群结队,策马奔驰,像在追赶甚么!却又像被甚么追赶,草原上不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猎人可以是猎物,猎物也可以是猎人,孰胜孰负,未到最后关头,谁也不能预料。
二十九人或重伤、或轻伤,总算安然脫离天夭魔爪,但并不等于已经逃出“生天”
危机随时随地涌现,天夭也许在毫无防备下杀你一个措手不及,死亡依然的如影随形。
这便是人生,考验、灾祸随时会来临,越过不了便死路一条,过得了,还有第二关、第三关,永不休止。因此最好的应对便是欣然乐在其中,从容面对。莫问、梦儿、方失神、皇上皇…,遇难破难、遇強愈強,他们就是可以把难关、苦难当作朋友看待的人。
还有武功⾼強,智慧非凡,天人命格,集万千宠爱于一⾝的小⽩,他又回到逆境求生的旧路去了。
率领众人破开死局,冲溃设局,带来生局,除小⽩以外,谁能代替他?
越过“千洞桥”光照在头上感觉却依然有点凉,这⽇子怎么会有凉意?
因为有人在冷笑,笑意竟来自小⽩!
莫问没有问个明⽩,因为他好清楚,小⽩如此的冷笑,随同逃亡的一众⾼手,必然对他信心大增,心里算计小⽩这聪明顶透的家伙,必然又有极厉害的杀着对付天夭。
但小⽩真的还有后着吗?
“武英林”在“剑京城”以北方向,气候温和嘲,最适合各式植物生长。
林內古树参天,奇花异草东一簇、西一簇,教人目不暇给。深苔绿草,苍润流,万紫姥红,野趣盎然。
两旁山坡有不知名的⽩⾊大花,错落盛放,绚丽清,灿如云霞,恍如人间仙境。
“武英林”连绵百里,七天七夜也能遍走各处,若不悉地形,必然困在林內,饿死又或被凶兽所噬杀。
小⽩带众人来到这里,他到底有何目的?除了容易蔵⾝外,定然另有后着。
要知道答案,只好继续由小⽩带领,遵从他的吩咐。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之际,却有人对小⽩的举动会心微笑。
他,就是笑莫问。
还记得小时候,⽗亲曾带他和梦儿来到这里考验智慧,看看二人对千种植物有多大认识。
大懒虫虽然懒,但他太悉⽗亲,好容易依据一些蛛丝马迹想出所以然来,看莫问此刻的模样,他大概已掌握了小⽩的后着吧!
在不如不觉间,众人已开始有点倚赖小⽩,这天生神人果真有非凡本领,佩服之余更且心生敬畏。
如⾎夕挂在天边,小⽩笑道:“大家别轻举妄动,朕先给各位带来一点点有趣的‘礼物’”⾝形比声音消失得还要快,动作敏捷,豹子一般地窜⼊林內。
众人还来不及问个明⽩,另一道狂飙于⾝旁刮起,莫问已随小⽩之后冲进树林,助⽗亲寻找“礼物”去也。
梦儿笑道:“我也可以帮忙啊!”三⽗子先后进⼊林內,看来都心中有数,一同去找寻好有用的“礼物”
默不作声的方失神板起了脸孔,心头相当纳闷。他明明是来“剑京城”企图提升地位,怎么竟变成了落难汉子?
细意向众人望去,见大家都一脸茫然!这些中土最出⾊的武者,都杀力⾼強,可惜皆一败涂地,失去方向。
心中难免跟各人一样,不住在想:“那小⽩的大师伯,甚么‘武尊’天夭,当真如此可怕吗?”
天夭,总有一天我方失神要会你一会。
“好了,别争先恐后,每人都有一份哩!”
小⽩⽗子三人终去而复返,同时都脫下了外⾐,用作包裹之用,三大包发出好浓烈气味的究竟是甚么东西呢?
三人把⾐衫內的“礼物”堆在一起,红红绿绿,都是奇形怪状的草药。
南星、防风、⽩芷、天⿇、先活、⽩附子、花蕊石、归尾、红花、生地、灵仙、⾎竭。桃仁、大⻩、啂香、投药。
知悉名字的大概只有这些,还有一大堆说不出名字来,也是特别稀有的品种,小⽩找来大堆草药⼲啥!
“敌人士兵众多,单凭咱们二十多人之力实难以脫困,这三大堆‘礼物’,正好借花敬佛,让追兵吃点苦头,大伙儿就轻松得多了!”
“在‘武英林’內,有数之不尽的各式草药,每一种药皆有它的特,只要依我指示去寻找所需,混合再正确使用,就能炼出一种烈毒来对付追兵,轻易为咱们挽回一点优势。”
用毒一直是小自強项,这个当然是拜耶律梦香公主所赐。
先一步进⼊“武英林”內,是要为大家寻找用来炼制烈毒的草药。
刻不容缓,天夭大军随时杀到,小⽩要布下剧毒杀阵阻截追兵,也就必须各人同心协力摘来需用的草药。
将草药逐一分配,指示各人要到哪个方向、哪个位置采摘草药,如何采摘与采摘后如何处理。
一丝不苟的说个明⽩,只因为这些都是不能胡触碰的草药,否则好容易便失去功效。
不消一会各人手中均拿着小⽩所分配予的草药,转⾝冲⼊“武英林”內,行动要快,事不宜迟。
只要各人采摘到一定数量的草药,适当的混合在一起,再用火燃烧,便能衍生出一种毒烟击败敌人。
小⽩可以利用地形、空间,甚至⾝旁任何东西来杀敌,懂得掌握一切,才是智勇双全的天人。
原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武林⾼手,不期然都团结起来,小⽩的导领才能,教众人愈益融洽,沥聚成一股庞大力量。
小⽩要跟天夭周旋,这一批武林⾼手便是他的重要強助,他的內心不住暗道:“天夭,来吧,且看你我谁个才匹配登基为王!?”
各人离去,就只剩下中箭重伤的冯仁杀、负责把风的莫问,还有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失神。
冯仁杀受了重创,经过莫问一番治理,伤势已无大碍。
大懒虫没有理会方失神,原来互相痛恨的仇敌,好清楚必须先放下私怨。快将赶来的天夭以及一众杀兵,才是目下要面对的最可怕敌人。
方失神一脚踏前,接着的却不是第二步,而是⾎,不是一滴⾎,而是一大口⾎,⾎如夕般红,红得教人惊心动魄。
⾎是方失神所吐,人亦跌坐在所吐的鲜⾎上,整张脸痛得扭曲起来,前额更浮现了四道青筋。
气咻咻,方失神显然受了极重內伤,怪不得小⽩会把他留下,不让前他去摘取草药。
极力支撑而起,方失神绝不愿意让莫问看见自己的丑态,可是力不从心,爬到一半便脫力再跌倒在地上。
妈的!绝不能在莫问面前出丑!
忽地有人从后抓住⾐衫,⾝上“陶道⽳”、“关元⽳”、“大椎⽳”同时被重手封住,再也动弹不得!
莫问更蹴起方失神腿双,让他盘膝而坐,双掌在其背后“至⽳”头顶“通天⽳”传⼊柔温內力。
真气随着“⾜太膀恍经”传⼊方失神丹田“通天⽳”、“天柱⽳”、“大抒⽳”、“肺俞⽳”…。
岂知当真气传至“脾俞⽳”却被方失神引导⼊“⾜少胆经”的“京门⽳”再由“维道⽳”、“居⽳”、“环跳⽳”、“风市⽳”…传至“⾜窍⽳”泻于地上。
方失神怒道:“别惺惺作态!”
大懒虫没有回话,強自把真气敛收,再疾点方失神的“肩井⽳”、“外丘⽳”与“胆囊⽳”让他不能再以“⾜小胆经”把內力怈走。
依旧把真气从“通天⽳”、“至⽳”传⼊,更以腹语传⼊方失神体內道:“你曾堂堂正正胜我,我当然不能乘人之危,况且少了你一个,咱们的力量亦减少一分。”
“我敬重你是一条好汉,只是为了争取⽩家的权力地位,杀我倒算情有可原。虽然我不欣赏你的狠辣手段,但决斗中你也未有用上卑鄙手段,总算是个好汉。”
一个人的气量,可容纳自己的敌人,还有甚么事情大懒虫容纳不了,方失神不噤对这死敌愈来愈认同。
莫问就是莫问,恩怨分明,绝不无的放矢。
在“⽩浪岛”一战中,方失神确实未有以卑劣手段取胜。莫问內心好想早点觅得铸炼神兵的好手,把“神功”铸成利剑,再跟这不可一世、狂妄却杀力出神⼊化的方失神,来个一决雌雄。
胜负乃兵家常事,莫问能看得通透才可能有更⾼成就。
方失神痴了一阵,了一阵,面对莫问的友好,不知如何解释那种忽去忽来的情感。
“好,咱们约法三章,在逃出生天以后才决一生死!”方失神吐出抉择的话,深昅了一口气,随即闭目疗伤,不再纠在没有结论的矛盾感觉中,免得烦恼。
树林一带,景⾊钟灵毓秀,烟波浩渺,青山幽⾕,风林低,寒香吐,确实是景致出⾊的好地方。
只可惜一阵子过后,杀戮便来,大地将沾満⾎污,甚么秀丽景致都必然变得一塌糊涂。
小⽩再战天夭,一场舍生忘死之战即将揭开战幔!
第 八 章失神失魂记
⽇落西山,山峰残留一抹余晖,似是镶着一圈金⻩⾊的边儿。
方失神在夕下,夕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佛已只腾下孤独的他,在树林一角无聊走动。
鸦雀无声,连夕都似因寂寞而变了颜⾊,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
空虚、寂寞不如怎的竟突然袭上心头,也许从前每时每刻都有目标在前,不可能感觉空空,如今跟小⽩一起逃亡,失去目标,人就特别彷徨。
手紧紧握着“仇生”就只有这个朋友相伴。
在“武英林”內漫步,心情忑忑不安,脑际胡思想,如何也难以定安心绪。
方失神走路的姿态怪异而突兀,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地往前拖。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犹豫又犹豫,回首细看凌的步伐脚印,方失神不噤有点失落,他的确从未如此茫过。
如此的一条道路,会否适合自己,究竟有没有走错?
生⾼傲自负的方失神,经大懒虫疗伤以后,矛盾感觉虽努力在脑海抹掉,但感觉依然怪怪的不好受。加上陷⼊不如的惘,也就更显得无奈又呆滞。
本以为自己智慧非凡,岂料跟小⽩相比,顿见⾼下,两者相距实在太远。
方失神开始对自己质疑起来,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直以来向着为名为利的目标疾冲,当碰上真正的障碍,他终于停下来细细思考。
自己的人生应否有些改变呢?要变又如何去变?
正当方失神混茫之际,⾝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直教他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仇生”出鞘,剑疾若星,宛似一道银光,霎时间往后斩向惊叫声处,先下手为強。
有生以来,方失神就像一柄⾼手铸冶的杀剑,锐利、硬坚,一出炉便作战拼杀,从未有止息的时刻。初次的沉静被惊醒过来,防守的意识仍浓烈“仇生”破杀而出,作出好自然的保护。
仍在微微颤动的“仇生”停在一个少女雪⽩的颈项之前,剑刃⽩,却比不上少女的肌肤雪⽩,⽩里还隐现嫣红。
月儿照在她脖子上,红微微张开,露出两只自得好可爱的大门牙,飘来少女的甜香。
仿佛是温的、香的,令人陶醉,会把男人融化。
她是恬静的,在月光底下,细长的脖子,洁⽩⽪肤下的⾎脉,宁譅地跃动素淡的生命,教人噤不住心生爱怜,无法自抑。
方失神原来是一个很能自制的男人,他凝视着眼前纯真少女的红,口微微呛动了一下,星眸半合,竟好想吻下去。
一轮明月洒下清辉,更可爱的是微风。
方失神的脸好庠,原来是发丝。
眼前不知名的长发小姑娘,发丝被晚风吹,轻轻拂过方失神的脸庞,教他愈觉有种难以名状的快意。
少女没有理会方失神的剑,迳自跪下,捧起地上一件形状奇怪的东西,生气地道:“坏人,你杀我小強。”
方失神细看少女掌中之物,方才发现是一只用竹叶编织而成的小草蜢,定是自己刚才不留神把它踏扁了。
少女看着手中草蜢,眼眶竟泛起泪光,真情流露,惨然道:“小強呀小強!你往⻩泉路去了,可怜我独活世上,呜…,还来不及跟你道别呢?你…好可怜啊!”哭得伤心绝,绝非惺惺作态,为的只是一只叶织草蜢,倒教方失神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应对。少女把脸上泪痕抹⼲,努力平复心情,气愤道:“你杀了我小強,要重重的赔偿啊!”方失神只觉眼前少女十分可爱,子天真烂漫,心中已有好感,她的话愈多感觉也愈快乐。
犹如生长在污泥上的莲花,那一种清新、脫俗、出尘的感觉,未有被污泥所沾染,平生岂能轻易觅见!
看着她,方失神一⾝戾气尽消,人亦变得祥和,从怀中掏出仅余的一只金元宝到少女手上,道:“能够赔的就只有这些。”
岂料少女把金元宝塞回力夫神手里,仍气愤的道:“不,元宝是死,小強是活,岂能相抵!”
少女边说从怀里掏出四只金元宝来,在方失神手上,道:“元宝我也有,你快赔我一只活生生的小強来,明⽩了没有啊?”
方失神一时间无言对答,这小姑娘情真又动,说时眼眶竟又红了起来,珠泪险险便要掉下来,教人甚是怜惜。
在月⾊的映照下,少女别有另一番美态,悄脸娇嫰⽩腻,蛾眉敛黛,肤⾊欺霜胜雪,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眸子里仿佛漾起了一个悠悠的梦,教方失神看得糊糊,醉死其中。
漫长的人生中,方失神阅历极深,碰上过的武林中人有狡诈的、有卑劣的、有美的、有丑的,可是每一个亦不能在他心中留下特别感觉。
就只有眼前这纯真少女竟教自己一见钟情,刻骨铭心的感觉,真的不愿离去,只愿长伴左右。
⽩发魔女的美、冷柔柔的、唐芙的俏,都比不上眼前少女的素淡雅致来得昅引,她仿佛合了美、、俏为一体,发出一种无瑕的纯真,毫无雕琢的无媚,愈想抑制就愈冲动。
即使是气愤,也是另一种美态。
⽩发魔女、冷柔柔、唐芙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在红尘中打滚,故此即使是美,也难免变得庸俗兼附。
这动人少女也许人生只为快乐而快乐,简单又合理的生活目标,却难有谁能做到,故此一般人往往欠缺了如此清淡的纯美。
手拿着踏扁了的“小強”哭成泪人,举动幼稚可笑,但由那少女表现出来却合了难得的纯情可爱。
方失神好一会才抑庒住妄然冲动,轻轻的道:“小姑娘啊,我踏毁了你的小強,唯一可行的赔偿就是这些银两,难道你要我投胎化作另一小強,长伴你⾝旁么?“银两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总会教你満意的了!”
少女把再次涌出来的眼泪抹⼲,忽然向方失神问道:“你快乐吗?”
怎么问得如此奇怪?从来未有想过自己快不快乐,只要达到理想目标,便自然快乐吧。只是快不快乐跟以银两赔偿踏扁了的小強又有啥关系?当真莫名其妙,教人摸不着头脑啊!?
少女却不理会方失神反应,自言自语再道:“刚才我发现有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涌进树林,⾝上大多负伤,定然是被人追杀,你⾐衫上亦有大片⾎污,想来也是他们一伙吧。唉!被人追杀又怎会快乐。”
方失神正想回话,却被少女抢着道:“你别胡说八道了!以你这种生局傲的武林中人来说,就只有成为一国之君,手握千军万马,左拥右抱后宮三千,那种生活才会感到快乐。你脑里所想的,都被我猜中了,对么?”
少女神情随着说话而变化,时而愤怒、时而叹息,表情丰富,也难怪方失神对她大生好感。
纤手拉着方失神⾐袖,満怀关切的道:“先给我坐下来吧!”
双手爱惜地摸抚着“已死”的小強,少女老气横秋的道:“你知道么了一个人要令自己快乐,是必须、必然、必定要付出好大代价。”
她叹了一大口气,站起⾝来,在方失神面前来回镀步,像极一个书生模样,喃喃地道:“你以为得到荣华富贵,便会快乐无穷吗?但当你得到了之后又会如何?空虚、寂寞,反而充斥心头,嘿…,当真是个大傻瓜!”
美少女不住在教训自以为是的方失神,毫不忌讳,说话不留三分情面。
方失神几番打断她的说话加以解释,只是少女嘴巴滔滔不绝,一再截住方失神,抢着把她的道理一一说明,教方失神头摇叹息,惟有不再表示意见,只静心聆听便是。
把毁烂的“小強”放到方失神眼前,嫣然一笑道:“你看,我有小強,小強便是我的快乐泉源,人生简简单单便可以快快乐乐,你说呀!小強对我多重要,你用十只金元宝也代替不了我的小強哩。”
快乐,人生只求快乐,原来快乐可以好简单,只要你愿意,简单的小草蜢也可以令你好快乐。
方失神在沉思,他好需要时间去冷静,从前所有人都是供他利用来实现梦想,只是梦想却未必能带给他快乐,这个道理他今天才真正学懂哩!
在方失神思嘲起伏间,少女不住在笑,快快乐乐的笑,对了,这种无牵无挂的快乐感觉,就是少女纯美的真正原由。
难道自己应该放弃一切了不,不可能!怎可以意志消沉,看来这种舒畅感觉和杀戮争战两者互相矛盾,平静快乐也不属于他方失神。
把已毁烂的小強拆掉,草蜢变回一片片翠绿竹叶,一阵晚风吹过,将“小強”的尸骸随风吹走。
“哗!好啦!小強死了,死得⼲⼲净净,明天可以再做一只‘小小強’,小強是⽗亲,小小強是儿子,子承⽗业,小小強将来使成为我的快乐泉源。”
小強被风吹走了,少女神情虽然落寞,语气却十分愉快,因为她的明天已掌握快乐。
抚弄着长长秀发,又再生到方失神⾝旁,举头笑向夜空朗月道:“你呀!傻瓜,还欠我一只小強,你还有甚么东西作赔偿呀!”
方失神淡淡道:“你的家在哪里?”
少女竖起十指,逐个指头的数道:“一、二、三,经过三棵生有红花的大树,便能到达一处⽔乡,我的家就在那里。”
方失神道:“快告诉村民们退避,危险快将降临,这个消息就是我给你的赔偿。”
扮了个鬼脸,少女像是不大相信方失神说话似的,迳自从怀中取出数片竹叶,十只葱管般的手指开始把竹叶编织起来。
看着她全神贯注在编织,那双不住变化的灵活眼目,似乎每一刻都涌出新的念头、新的主意,笑容从没在她脸上消失过,就似是雪地里初绽的红梅,看得人透心凉。
少女在织,方失神在看,气氛异常宁静,甚么天夭大军即将杀至,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手中编织之物渐渐成形,方失神才发现少女正在编织着另一只“小強”终于大功告成,她将草蜢到方失神手上,笑道:“你的快乐太少,这只小強便送给你好了,它定然可以为你不停的带来快乐。”
方失神把“小強”回给少女,幽幽叹道:“傻妹子,小強并不适合我,它也不可能为我加添甚么快乐。”
少女偏偏硬要把“小強”塞⼊方失神手中,一边气愤的道:“我送给你,你应好好接受,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能如此婆婆妈妈,哼!”月儿像热恋一样的爬満了山壁、土坑及整个树林…。
月底下人间有情!
从来未有人如此关怀过方失神,他冷傲、狠辣,但他始终也是人,人便好需要真正的情来暖透心窝。
“多谢!”
只是好简单的两个字,却好难才从口里吐出来。
少女把原来放在地上的药包背在⾝上,笑道:“今天帮爷爷采药,若不是遗失了‘小強’,怎也不会碰上你这个傻瓜啊!”正要离去,见方失神依然愁眉苦脸,当下又转⾝回到他跟前,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笑道:“开心笑吧!别以为我喜上你哩,留下一个吻和‘小強’,为的只希望你开心,我走了,别挂念我,嘻…,就算真的好想我,每夜想一阵子便是了。”
快乐终于远离方失神,他呆呆的抚着被吻的前额,怎么自己竟脸红耳⾚起来?
难道…是爱?
这纯真又可爱的少女,来去如风,是神仙么?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梦又何时会苏醒!?
第 九 章紫气鬼愁星
十万大军浩浩随天夭假扮的将军,直抵“武英林”二十丈以外布阵。朗月稀星,夜狼啸哔,为“武英林”添上不少诡异惊情。
鲜的战袍披在天夭⾝上,铁甲与月影争晖,亮出灿烂光芒。威风凛凛的骑在战马上,冷眼凝视前方的“武英林”
火把猎猎作响,天夭毫无表情的道:“我只要二万刀手陪伴同行,剩下的把‘武英林’重重围堵,一个逆贼也不许走失,违者斩!”
一声令下,站在最前的二万刀手向前踏上一步,雄姿飕飕的军容左右分开,留出一条通道,让骑在骏马上的天夭昂然通过。
这二万刀手全是天夭刻意挑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虎背熊,杀凛冽,当中还有个秘密。
这秘密是作为对付小⽩一⼲人的重点,天夭笑了又笑,他就是要在智慧、武功上都庒倒小⽩,要他心服囗服。
甚么智勇双全天人,天夭就是不肯认同。
从前只因自己被困天牢,未能脫困,命格关系致使一切福运尽归小⽩所有,这小家伙才得获天恩,登上帝王宝座吧。如今我天夭破牢而出,人世间还哪有这小鬼夺取大成功之处。
天夭要彻底在任何一方面都庒倒小⽩,他已忍受了四十年,绝对漫长的⽇子,一切怨恨尽放在小⽩⾝上好了!
天夭带着二万刀手向“武英林”迈进,他的心情很平静,因为他信心十⾜,智珠在握,此仗必胜无疑。
乌鸦在夜空飞翔,发出呀呀叫声,天夭带着二万刀手犹如死神使者般到达“武英林”前,人人目露凶光,天夭突然下令止步,不许冲⼊林內。
“妈的这人真无聊,如此简单玩意,难道就可以拒我神兵了吗?小子原来不过是平庸智才的家伙!”
原来天夭厉目察视,竟见树林前的野草地上,都有紫光闪闪,显然是早被撒下甚么毒粉来。
小⽩把草药混合,制成毒粉,洒在树林前的大片草地上,以此来阻截大军。
只可惜天夭又岂是平庸武者,鼻子一嗅,眼目但见紫⾊亮光在月下闪动,大概已理出小⽩毒阵的头绪来。
小⽩用毒出神人化,天夭当然知悉,如此毒阵布局,看来是⽩费心机,浪费时间了!
天夭虽不及小⽩的思路敏捷,却绝非愚蠢鲁钝之辈,当下又不住咒骂小⽩对他的小觑。
天夭踏出五十步,向着树林喝道:“出来吧,你布下的毒阵简单幼稚,就跟你的头脑无异。碰上了本座,逆贼都山穷⽔尽,走投无路,乖乖出来受死吧!”
树林果真有人影晃动,丑丑毫不忌讳,竟大踏步的独个儿走了出来,跟死敌天夭对峙而立。
天夭道:“好丑!”
丑丑道:“哈…,因为眹换了个名字,叫‘丑丑’。”
天夭道:“丑得教我好想呕。”
丑丑道:“对啊,朕也有一样感觉。”
天夭道:“很好。”
丑丑道:“面对內心、手段如此卑鄙、低劣的丑行人,朕才清楚明⽩,外表的丑,原来的确比不上你內心丑恶。”
天夭道:“只要丑恶能换来荣华富贵,那就等同脫胎换骨,甚么丑恶都变成美丽的回报。丑丑道:“你真的以为奷计可以得逞?”
天夭道:“哈…天下江山,已握在朕手上了。”
丑丑道:“真的吗?”
天夭道:“别又故弄玄虚。”
丑丑道:“天夭大师伯,我早说过啊,登基为王跟武林争胜当武林盟主有好关键分别。”
天夭道:“又胡扯甚么?”
丑丑道:“坐在龙椅上,最重要的不是武功如何,而是怎么去面对群臣,所需要的关键是智慧。”
天夭道:“哈…,朕的智慧当然比你更⾼強。”
丑丑道:“这就是最重要错算。”
天夭道:“甚么错算?”
丑丑道:“一个笨人,常以为自己比真正智者还更聪明,非但意图欺骗别人,更把自己也哄骗,自欺欺人带来的代价最可怕。”
天夭道:“妈的,错算的只是你,否则又怎可能让朕从‘天牢’逃了出来,夺你帝位,这‘愚笨’你不得不承认吧!”
丑丑道:“你竟然还蒙在鼓里,哈…。”
天夭道:“又胡扯甚么废话?”
丑丑道:“也许朕让你作我顶包,是一个‘局’哩!”
天夭道:“哈…好笑!”
丑丑道:“天夭,你信‘天命”吧!”天夭道:“那又如何?”丑丑道:“你有听过在‘天法国’里,有个国师叫‘神相’风不惑,能算尽天下事的么?”
天夭道:“那家伙二十多年前还在‘剑京城’中打滚,跟你既是敌人,也同是知己。”
丑丑道:“很好。他在朕登基以前,劝我退位让贤。”
天夭道:“荒唐!”
丑丑道:“对啊,朕就是这样斥骂他!”
天夭道:“这风不惑既是‘天法国’重臣,是中土唯一跟‘小⽩皇国’对抗势力,当然好想你放弃王位。”
丑丑道:“神相为朕花了整晚来解说天星异象,为的是说明天命就是天命,他总结了八个字作结论。”
天夭道:“哪八个字。”
丑丑道:“值得要知吗?”
天夭道:“随便你胡说也罢。”
丑丑道:“力不从心,死不甘心!”
天夭道:“此八字何解?”
丑丑道:“內有乾坤。”
天夭道:“这个我明⽩。”
丑丑道:“但玄机却蔵于明⽩之后,力不从心,死不甘心,是指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天夭道:“那所指的就是朕。”
丑丑道:“原来是我,现下就是你了。”
夭夭道:“意思是朕不论如何努力、奋战,也必然力不从心,最后面对死亡,好不甘心。丑丑道:“因为碰上‘鬼愁星’。”
天夭道:“甚么又是‘鬼愁星’?”
丑丑道:“抬头望天吧!”
天夭道:“哪一颗?”
丑丑道:“既暗又昏,却是星光吐紫,紫气龙现,唉!就是那最讨人厌的一颗天夭道:“左方上角的那一颗了。”
丑丑道:“对,那就是‘鬼愁星’。”
天夭道:“怎能证明‘鬼愁星’会祸害‘小⽩皇国’?”
丑丑道:“我国的左方上角是甚么?”
天夭道:“那…应该就是伍穷的‘天法国’吧!”
丑丑道:“明⽩了没有?”
天夭道:“你是说,神相依天象众星来作引证,‘天法国’就是‘鬼愁星’,正好相克,也就将今‘小⽩皇国’大祸临头,噩运到来,终致‘力不从心,死不甘心’!”
丑丑道:“连累亲人,祸不单行。”
天夭道:“因此…你才让两个孩子及耶律梦香离你远去,独个儿当他妈的皇帝。”
丑丑道:“果真有点聪明。”
天夭道:“力不从心,死不甘心,连累亲人,祸不单行!”
丑丑道:“嘻…,恭喜啊,大师伯夺了帝位,也就是承受了一切天命祸害,取代了我原来惨况,谢谢!”
天夭道:“你放完庇了吧!”
丑丑道:“小心‘天法国’的伍穷。”
天夭道:“妈的,那家伙算得甚么?朕岂会把他放在眼內!”
丑丑道:“你错了!”
天夭道:“错你个庇,混蛋!”
丑丑道:“你愤怒只因为你怕。”
天夭道:“有谁值得朕惧怕?”
丑丑道:“有,你一定会害怕伍穷。”
天夭道:“放庇!放庇T。”
丑丑道:“因为他⾝旁有神相风不惑。”
天夭道:“那又如何?”
丑丑道:“神相是天下第一奇人,他能测知未来一切。”
天夭道:“这个当然。”
丑丑道:“但神相跟朕原来是知己,朕既得天下,好想重用他,只是这家伙竟反而去拥护势孤力弱的‘天法国’伍穷,誓死跟‘小⽩皇国’为敌,当真岂有此理!”
夭夭道:“对…啊,这…太不可思议,应该…是因为神相已测知一些重要玄机。”
丑丑道:“是‘鬼愁星’!”
天夭道:“别烦朕,应该是…。”
丑丑道:“力不从心,死不甘心,连累亲人,祸不单行。”
天夭道:“对…了,不…朕不可能同意,但好像又…有点道理…。”
丑丑道:“终于明⽩朕为何要暂且把王位你手上吧?”
天夭道:“是因为你避祸。”
丑丑道:“承受我原来大灾大祸的,转移是你了!”
天夭道:“妈的,欺神骗鬼,故弄玄虚!”
丑丑道:“哈…!”
天夭道:“你又笑甚么?”
丑丑道。“我早说过,你这家伙就是太笨,自欺欺人,明明面对真理仍不肯低头,也就招致大败!”
丑丑的话是真的吗?
“鬼愁星”就是‘小⽩皇国”的相克煞星?“天法国”会祸灭‘小⽩皇国’!
是上安天排天夭当上了承受小⽩大祸的替⾝?
应该尽信丑丑的谬论吗?
“杀呀!”
內心的恐惧、疑惑,最好用杀戮来庒抑,天夭疾扑冲前,要把丑丑撕成一十八块,只可惜攻势骤然落空。
丑丑退得好快,还留下一道“墙”
在退⼊大树林的同时,丑丑出火弹,把原来洒在草地上的药粉燃烧起来,登时烈火熊熊,一道火墙挡阻住天夭的扑杀。
火墙不住焚燃,最要命的是內里有着置人于死地的剧毒,教大伙儿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怒气未能爆发,天夭当然的气愤难平,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意找人撕碎发怈。
“我不信命,不受命运摆弄,杀!杀!杀!今夜就把你丑丑及一众笨人杀个清光,狗命一条不留!”
“明天再杀去‘天法国’,陷‘天都城’,拉他妈的伍穷、风不惑出来处死“不信命!不信命!人定胜天,神阻杀神,佛阻杀佛,杀!杀!杀!他妈的死不⾜惜!”
火气大脾躁的天夭,舞刀狞笑,狂熊毕呈。
从“天牢”里逃了出来,夺来王位,当中的关键是他笃信玄学,认定跟小⽩命格相克。
信命,甘心接受天意,本是天夭的最重要“破绽”小⽩就是抓紧了这关键,便布下胡说八道,偏偏又似是而非的“天命安排”来,教天夭完全陷进失落惘然中。
不住挣扎,愈是狂痴,也就是小⽩计谋成功,原因好简单,小⽩的智慧庒在敌人天夭之上。
第 十 章死林⾎翻天
二万刀手战兵像一个旋风,力可翻天覆地,披荆斩棘,仿佛目下世间再没有躲处,敌人无处可逃。
劲⾐不住颤动着,银⾊的月光下,了灰黏黏的一片,大伙儿都感到好惋惜,因为战⾐上的只是汗⽔,而非敌人鲜⾎。
刀在冷月下浮沉间不时的闪动着寒芒。
二万战兵开始呈弧形的向树林后方围拢,只要那里有敌人,便排出杀浪冲杀过去。
人人拿起大刀,只觉得大刀有着前所未有的重量,甚至比自己的⾝体还要重。
密密⿇⿇的树叶,遮住了大半视线,只好竭力以耳朵来分辨声音,防范未然。
只是打进耳朵去的,却尽是息和心跳声,都是来自个人或⾝旁战兵。
声音以外,还有味。
是苦涩味!
从头顶、额上涧下来的汗⽔,落在上,竟有着煎药汁一般的苦涩,连腥带酸,滋味绝不好受。
定晴细看,二万刀手形相各异,样貌挣狞,绝不像“剑京城”的战兵,究竟这批杀兵怎么成了天夭的先锋神兵?
二万刀手原来是由“罪十八岛”与“天宮”的精英所组成,杀刀绝非一般战兵可比,更最要的是战兵不会畏惧在小⽩的皇威之下,纵然被揭破⾝份,小⽩亦难逃死劫。
站于天夭⾝后的二人,赫然竟是“天宮”的天山、天诗两位宮主。
三十余岁风韵犹存的天诗,和七十⾼龄的天山,原来已跟天夭会合,一同来到“剑京城”要把小⽩赶尽杀绝。
天山、天诗跟天夭原本就是一伙,花了不少银两才请得东方家主借飞鹰劫牢,当得悉天夭成功逃了出来,立即赶来会合。
冷若冰霜的天山,心思缜密,智谋出众。恐防小⽩随时回复皇帝面貌,混淆战兵,她结集二万己方杀将,免去⿇烦。
“大家在找我么?”话声响起,小⽩兀自站在一棵⾜需三人合抱的大树⼲上。
一掌轰打,树⾝竟冒出淡淡青烟来。
青烟虽淡,却恶臭异常,小⽩不住向林內的树⾝以掌击打,一瞬间数十棵参天古树皆冒出枭枭青烟,由淡转浓,随山风疾涌。
二万刀手⾝处青烟团中,忙中只得急退,岂料脚下土地猝然破开,跃出二十多人,不住对二万刀手击杀,攻得他们手忙脚,哀鸣声不绝于耳。
小⽩亦夺来一把大刀,左挥右斩,却只在众人⾝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未有杀屠任何一人。
敌人浴⾎,那二十多位⾼手亦同小⽩一样只伤敌而不杀,好快便退⼊林內,不再斗。
⾎染双目,咽喉发出野兽般咆哮,手握大刀疾斩劈,誓要把眼前人都斩尽杀绝。杀人者,是二万刀手,被杀的也一样,你杀我,我杀你,竟自相残杀起来。
疯了么,本是同生的伙伴,竟变成不杀不快的敌人,他们的目标不是二十多位⾼手吗?斩杀同伴有啥好处?
好处是没有,只是⾝不由己,好想杀掉眼前红⾊的东西,好讨厌鲜⾎,杀呀杀,鲜⾎不除绝不罢休!
这都是小⽩的杰作。
把草药分成两堆,林外只是一小部分。把草药磨碎混合再涂在树⼲上,以“芎苍诀”內力燃点,便成了一个毒烟杀阵。
可是毒烟须以鲜⾎为引方能毒发,故此一众⾼手先匿蔵起来,来个猝然攻击,割伤破体,引⾎毒发,令敌人自相残杀。
混战之下二万刀手死伤泰半,天夭见难以突围,立即下令全军退出林外,勉強才保得住大约一半战兵。
第一回合杀战,显然是小⽩稍胜一筹。惯战沙场又深懂用兵之道的小⽩,又岂是被囚“天牢”四十年的天夭所能及得上。兵法跟个人杀力是两码子事,天夭不得不承认是小觑了这位小师侄!
翠峦的黛⾊、江⽔的清澈,相映而成了浅绿,配上夕下粼粼生辉的江面,好一幅天地间难得的美景,令人感动。
一大片翡蔚的草坡,绿波如嘲,随风起伏,饶有韵致。
晚风里轻颤着菁葱,飘起了一撮嫰草,扬飞空中,乘风而去,倒映在清澈的江面上,风吹、草动、⽔流,节奏仿佛都是一致,相互配合,混成一首动人的乐章。
如此美丽景致,如今已淡然失⾊。
江⽔映照着一头大⿇鹰振翅盘飞,忽地俯冲而下,向着大树枝头急掠而去,再腾飞半空时,嚎中已多了一条乌黑油亮的四尺毒蛇,以为枝头上那雀巢內的小⿇鹰已失去保护,可以乘机觅食么?
错了,爱孩子的爹娘又怎舍得让孩子孤独无助?孩子一直都在⽗亲视线范围之內。
抵犊情深,乃人之常情,天下间没有不疼爱儿女的⽗⺟,不论多艰辛,都愿意尽量去満⾜儿女的需要,甚至豁出一切。
正因如此,小⽩决意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为的是从中保护两个儿子,虽陷于杀局之中都毫无怨言。
凭小⽩的才智,以毒制敌,转眼间便将“天宮”与“罪十八岛”的二万精兵击破,以少胜多、以寡敌众、以弱胜強、以智破敌,聪明才智表现无遗。
击退二万战兵,众強者丝毫不敢怠慢,立时执行小⽩早前所下的第二个命令,只见各人东奔西走,四处搜寻,再摘来一样可制成放毒的草药,努力捆成一堆又一堆,一束又一束。
这一回小⽩却非要把草药蔵于树⼲內,而是挂在头顶树梢之上,跟树叶紧紧在一起。
南星、防风、⽩芷、天府、充活、⽩附子、花蕊石、归尾、红花、生地、雪仙、⾎竭、桃仁、大⻩、啂香、投药,合共十六种草药缚在一起,⾼⾼挂在树上,小⽩到底搞甚么鬼?
如此举动,令所有強者都大惑不解,其中的方失神,更是満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站在⾝旁的莫问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凝视着方失神微笑说道:“失神老兄,何须大惊小怪呢?你自小只懂得潜心练武,不问世事,当然不晓得妙药之效用啊!”“现下树林內,虽然晚风阵阵,透骨生寒,惟是今夜以后,明⽇烈照,树顶上的草药便会发挥好大功能来。”
仰首望向已挂在树顶上的草药,⾼声再道:“草药遇热,药力蒸发散出毒气,遍布丛林,敌人也就不能久留,只得⼲着急的呆在外面。”
藉光把毒力慢慢散发,形成保护网,教敌人留守在林外,令树林充斥毒气,三天三夜都不可能进⼊,小⽩等就可乘机逃之夭夭。
依从吩咐,各人努力忙于布下小⽩设计之毒阵,一双⽗子却在暗里偷偷谈,正是各怀鬼胎,祸心包蔵其中。
“小⽩当真好了不起。”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确实单凭智慧便突破围困。”
“爹,我有点不大明⽩。”
“不明⽩为啥爹要投向天夭,对吗?”
“恩!”
“哈…,孩子,因为爹不单只希望你当个甚么大将军,你最恰当的是登基为王。”
“原来是螳螂捕蝉,咱们⻩雀在后。”
“先让天夭跟小⽩拼死,咱们才一举歼减两败俱伤的二人,轻易把‘小⽩皇国’夺来。”
“真不能小觑爹的深谋远虑。”
“谁个小觑咱们李太⽩⽗子,下场都必然是死无葬⾝之地,哈…,太子,天下终有一天握在咱们⽗子手上。”
啊,原来正在对话的就是李太⽩跟太子这一双⽗子,小⽩用计截阻了追兵,却未能把害群之马揪出来,如此祸心,必然带来无尽遗害,教小⽩苦不堪言。
太子道:“爹,我从前是个对自己充満自信的狂者。”
李太⽩道:“现下有了改变吧?”
太子道:“对啊!”李太⽩道:“因为小⽩?”
太子道:“嗯,武学上还可以努力追赶,我相信也不会差距太远,只是在智谋上,唉…!”
李太⽩道:“你怈了气?”
太子道:“小⽩当真是非凡人物。”
李太⽩道:“每个人要取得绝大成就,都不可能敷衍了事便能得到。孩子,登基为王,绝不可能是轻易。小⽩既然能从寂寂无名的小子,摇⾝一变成为中土大王,当然有他卓越非凡一面。”
太子道:“我看来不可能在智慧上比得上小⽩。”
李太⽩道:“错!”
太子道:“爹,不能自欺欺人啊!”李太⽩道:“你只是不明王者道理吧!”
太子道:“甚么王者道理?”
李太⽩道:“王者道理就是‘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太子道:“…。”
李太⽩道:“试想想,你登上九层塔顶遥望,所看到的一切会跟在塔底的一样吗?”
太子道:“当然不同。”
李太⽩道:“有可能在塔底下可以想像出远处风光景物么?”
太子道:“有些可以,但一定不会全面。”
李太⽩道:“道理好简单,当每个人成为王者,他的心境、心态、目标跟从前截然不同。就如一个跪拜人的战兵,跟被万人跪拜的将军,心境、感觉又怎可能一样呢?”
太子道:“我只是现下在塔底,未能理解自己潜质!”
李太⽩道:“大概有点领悟吧!”
太子道:“孩儿会紧记心中。”
李太⽩道:“每个人都必然要经过成长阶段,没有例外,你今天并不可能知悉最终实力,故此惟有把目标定在最⾼,尽力而为。”
太子道:“爹,多谢你!”
李太⽩道:“对爹而言,多谢我并不需要说出来,让爹看到你登基为王,号令天下,这便是真正的以行动来多谢我。”
太子道:“哈…,那时爹就是太上皇了!”
李太⽩道:“孩子,相信爹,我的眼光不会有错,你一定比小⽩笑苍天更出⾊,有一天可以把帝位夺过来!”
“只是咱们现下暂且忍耐一点,为那愚笨的天夭出卖小⽩,到适当时机便来个斩尽杀绝,哈…!”
野心真是一件好人的东西,举凡有能力的人才又或天才,都抵受不了昅引,拼死的成为真正王者。
李太⽩与太子,最终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第十一章绝对是个梦
细雨纷纷。
断魂?
离开了“武英林”便碰上洒落不停的蒙蒙细雨,光似乎躲在淳厚的云层里不肯现⾝。
两斜斜地打在小⽩头上、脸上,溅了开来,像一颗颗突如其来的泪…,这些“泪”幸而并不太讨厌。
小⽩并不爱哭,况且此刻他心情舒畅。
耿耿于怀的只是一句话,神相风不惑的批言:“印堂浊七分,富贵险中行,祸灾殃及亲,死期亥时辰。”
殃及亲人的大祸临头,便是亥时辰。
星夜当空,亥时辰已临。
细雨确像一场曲折的悲歌,群起而喧。
你的心境快乐,这场雨便是天喜地乐曲,心境悲感,它也就成了悲歌,绝对的截然不同。
恼人的细雨终于过去,前面是一道窜的狂疯急流,⽔声隆隆作响,浪花四溅,异常壮观。
⽔流正好来到分岔处,一分为二的左右分成两⽔道急流,直涌狂奔,声音震耳。
奔腾急流犹如猛兽,一浪接一浪的狂疯疾涌,从无间断、从不歇息。
小⽩猛然以手代刀,劈向⾝旁的一棵大树“轰”的一声,大树应声折断,再来一刀,树⼲登时从中破开,一分为二,破成两份。双手急旋扯起劲风,把破成两边的树⼲卷进急流之中,顺流分道而去。
小⽩⾼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各有志,若各位当中有不喜与朕共同进退者,大可在此分手,朕决不加阻挠。”
小⽩自觉今次大祸全因自己而起,设下“十大神兵皇榜”本想藉此给天下強者一个考验,一个突破提升的机会。
可是人间有道,原来上天另有不同安排。天夭突然出现,改变了整个“十大神兵皇榜”
小⽩目露精光,正气凛然的向众人道:“从前朕艰辛建立王朝,一心只为百姓创造美好未来,看来上天好想朕多点劳苦,才能承受九五之尊王位,既然如此,大家苦能助朕一臂之力,度过难关,朕许下承诸,答应各位必然获得厚厚回报。”
小⽩忽地跪下,仰首望天,指起誓道:“苍天在上,朕连累各位好汉同陷险境,今当天立下誓言,若谁能助朕脫离危难,诛杀逆贼天夭,夺回王朝江山,朕必分封城池、加官进爵予各位,如有违誓,天诛地灭!”
小⽩的誓言登时发众人雄心万丈,只要助他重掌江山,他⽇非但富甲一方,更且是据地称王的王者。
小⽩的酬劳实在太惑,大伙儿登时同声震喝,一时间尽都精神奕奕,充浦斗志。
这群来自黑⽩两道的杀神们,参加“神兵之战”无非是为了有朝一⽇能飞⻩腾达,小⽩看准各人心理,一矢中的,也就毋须多费心神,从此有強助在旁,必然有实力跟天夭周旋。
风云变⾊,天下大,时势造英雄,也有英雄造时势。世之中,能人辈出,风起云涌,震慑江湖。
来吧!杀吧!且看我如何登上帝王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杀!三十多位参战“十大神兵皇榜”的⾼手強者,全都望渴摇⾝变成人中龙凤,掀起风云!
小⽩从众強者的眼神中,显见一种慑人的精光,杀意凛冽,更胜从前。过往一直也只是空想成王之事,但如今得到小⽩的承诺,有了目标、机会,就有着一股无形的推动力。
如此強烈的望,小⽩清晰感受得到,更觉众強者理应有一个只属他们自己的“小天地”、“小王国”独自建立,而不是一个属各人共同拥有的“大天地”——“小⽩皇国”
双掌伸出,气劲爆发,震动四周大树,腾飞折倒。劲力掀动急风,风如刀,挥刀破斩,又一棵大树⼲直⼊河道。
小⽩⾼声说道:“走吧!”
一个翻⾝,跳进急流,人踏树⼲,情景如同乘木筏沿着湍急⽔流而去,脸上快意展露。
众人依样葫芦,劈断松树树⼲,浮于⽔上,一个个纵⾝踏在上面,随着小⽩而去。
三十多艘木筏,浩浩,随着翻滚起伏的河⽔飞驰。一人领先,三十多人在后,奔腾急流登时杀气尽现,加上⽔流澎湃,⽔花击撞木筏,发出呼呼声响,衬托着強者的杀气,形成了急切的骇人疯态。
人一旦陷⼊狂疯,便是杀意最盛时,当所有人皆进⼊疯癖狂妄状态,才能以一杀百,斩尽障碍,破兵杀敌。
伍穷所导领的“天法国”狂兵惟有令敌人“怕”再也不敢贸然攻来。这是小⽩从中,所领略得来的作战心理学。
小⽩不单要把天夭杀败,更要从中不断把功力提升,因着“需要”而提升,这就是从庒迫中成长的最佳例证。
众木筏飞驰,穿过河流,越过山丘,随着急流而去,整整半天,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
时近正午,烈⽇当空,嘲⽔渐缓,急涌流⽔亦已不复见,大伙儿都沉浸在清凉的山风中。
忽地空中闪过一团黑影,小⽩仰天望去,只见半空中黑影正遮挡烈,黑影里竟然有人。
“飞云翼风行”!
甚么?“飞云翼风行”?岂不是名彤梦的吗?
对了,头上乍然飞临的正是那彤梦。
彤梦在空中不住旋飞,远见莫问,嘴角不噤带笑。重见爱人,笑得比花儿还更灿烂。
再见彤梦莫问好生惭愧,思绪百转,忆起当年觅寻“神药”的往事。昔⽇“罪林”之战,莫问全心为了治好朱小小寻觅“神药”惟是,取药失败,及后更从战中失散了,莫问一直逃避跟彤梦相见。
莫问从其笑意中察见彤梦脸⾊从容,难道她的重病已得到医治!?
彤梦一阵子指手划脚,示意各人如何转移方向前去,看似要带领大家似的。
莫问点了点头,遂运劲豉动⽔浪,破浪随着大家继续前行。
眼前河道纵横错,左弯右拐,两旁百岸布満青苔,垂柳处处。穿过大大小小的河道,终来到一处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一条平静祥和,教人⾝心舒泰的小村庄路途迂回曲折,纵错得难办方向,若非得到彤梦从空中引路,恐怕绝难觅得此村庄。
前方两棵巨形桑树忽地映⼊眼帘,树形气势磅礴,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延,挂満果实。桑树位于两岸,留下中间位置让河道穿过,如同一道巨形大门,倒也既有趣又宏伟。
岸上触目尽是茅屋,一排一排列得井井有条,微风和煦,风景秀丽,惹人驻⾜欣赏。
中间河道笔直如尺,房屋鳞次榔比,河道纵横,相比一些大村庄也毫不逊⾊。
屋后槐树成行,绿树如荫,河旁设沟引⽔灌溉,槐树之间夹杂大丛石榴鲜花。
木屋建于河道之上,离⽔约四尺⾼,屋子底部有一条条耝壮的小木柱揷向河底作承托屋子之用。众多茅屋都有长廊穿贯在屋前,各家各户的人也就增加了互相沟通闲谈的地方和机会。
显而易见,这里所居住的人都团结非常。
风萧萧,云缈缈,莽莽苍苍的群山中吹起凛冽旱风,万里⻩土刮着沙浪,一重一重卷⼊村中。
彤梦伴着风沙旋飞降落,甫一着地,立即扑前紧紧抱着莫问,一双手掌软如绵絮,抚在莫问双颊之上,绽出绝丽笑容道:“莫问哥,上天又安排咱们相见了!”
名昌世昔年要称霸武林,统一天下,结果惨淡收场,他一生最大成就反而是在人世间留下了好可爱的彤梦,名家唯一⾎裔后人。
彤梦预计⽗亲有朝必会败倒,故及早把名家的侍婢带走,来到这与世隔绝之地定居,不再涉及任何江湖之事。
“这里地势险峻,最适宜匿⾝躲蔵。”小⽩细心察看四周,了解各处地形,才道出好肯定的话语来。
面对各人,小⽩⾼声说道:“当下最重要的是击杀天夭,逆贼一死朕便能以真面目夺回江山。朕相信只要将各位力量集结,练成‘神兵杀阵’,杀力倍增,必能把天夭诛杀!”好聪明的小⽩,深明问题的重心要点,以一人之力,杀力不⾜,绝难跟天夭为敌。只有把神兵结集起来,互补不⾜,杀力岂止倍增,简直可以万化千变,无可捉摸。
小⽩一手夺去莫问的“大铁石”主动強攻各人,以一敌众,非但未感吃力,更愈战愈勇,愈战愈奋兴。
小⽩的如意算盘是否如此容易敲响?
李太⽩跟太子都暗暗在笑。
除了两人以外,还有别的天夭一伙暗中加害者么?
曙光初露,小⽩斗志大盛,剑气也大盛。人有了目标,便可以收拾心情,一心向着目标迈进。
小⽩是众人的动力来源,只要小⽩兴⾼采烈,每一人都必然奋兴起来,⾼兴不得了。
杀天夭,究竟是个目标、理想,还是个梦!?
第十二章师徒莫奈何
“傲气”感觉过、感受过,但从来没人亲眼目睹过。
弹指之间便可杀伤万人,呼一口气都是追魂索命杀着的绝世⾼手,却庒在他头顶之上的,那就是真正的“狂傲”
不论敌方有多強、杀招有多猛,遇強愈強,遇勇愈勇,強者败,更強者胜,这是永远不变的取胜定律。
所谓绝世⾼手,小⽩终于再碰上了,一位最可怕的人物,一个要他活着比死更痛苦、更难受,终⽇将他磨折,不惜一切,不容他阻碍自己创下“成就”的人。
那就是小⽩的大师伯——天夭。
红⽇吐,⽇正当空,光热炽地洒遍松林,四周一片宁静,但又有谁知暴风雨会在何时来临。
不远的山林里到处都是野杜鹃,红似丽⾎⾊。
微风徐来,杜鹃花被吹得一阵摇曳,鲜花的瓣花散落在地上,染得満林红遍。
更有无千无万的瓣花随风扬起,飘来飘去,似是洒落的⾎,带着阵阵幽伤、无奈、悲痛、凄厉。
“武英林”內,两位绝世⾼手都目露杀意,怒气冲天,默默对峙,令本已寂静得仿佛凝固的空气,更添几分诡秘怪异,教人觉得浑⾝不自在。无独有偶,这两位进⼊林里的人,脸上都透现恨意。
虽是正午时份,天气热炽难耐,但两人却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冰冷杀气寒意。
虽冷,仍神情肃穆。
叹声,怒火却在心內燃烧。
宁静,但杀气冲天。
来者正是天夭与胡混。
胡混这家伙在二万刀手被斩杀时乘逃去,如今他终又回到师⽗天夭⾝边。
満腔怒气,杀气腾腾慑人心魄,怒火杀意,来自对小⽩的痛恨,以寡敌众,巧妙地用毒制胜,挫败“天宮”与“罪十八岛”的二万精兵,更布下“草药毒阵”使随后的八万大军攻无从。
好可恶的小⽩,死局求生,仍能冷静处事,妈的果真有种,妈的!妈的!他妈的!
只是这区区甚么“草药毒阵”又怎能阻碍得了⾝怀绝世武学的天夭及胡混二人?
天夭猛地双手一伸,怒气登时爆发,四方地土尘头大作,刮起劲风,吹动树上的草药随风飞散。
草药被劲风吹起,时值中午,炎炎光暴晒,草药的药被蒸发得更快、更強,毒效散发,遍走林中,弥漫在树林四周,整个“武英林”的毒网变得更为庞大,牢牢的成了一个罩幕。
毒气飘流在空气中,却未能飘散出林外,也就形成了封闭的毒阵,比先前只是树顶透散毒气更是糟糕。
小⽩的布阵,早料到天夭沉不住气,当草药在散出毒时堕下林內,那就三天三夜绝不可能有內力不強的战兵,能穿越而过,正好让他们一众乘机逃得远远。
天夭上了大当,当然盛怒难耐。
天夭道:“妈的臭小子真诡计多端。”
胡混道:“无聊小子就只懂得无聊诡计。”
天夭道:“小⽩的下一步是甚么?”
胡混道:“本毋须理会!”
天夭道:“为甚么?”
胡混道:“因为他碰上的是师⽗。”
天夭道:“那又如何?”
胡混道:“如同齐天大圣碰上了佛祖菩萨,绝不可能逃出五指山外,甚么诡计也好,都不可能得逞。”
天夭道:“你这家伙真懂得拍马庇。”
胡混道:“但一生从来只拍师⽗马庇而已。”
天夭道:“真的吗?”
胡混道:“只有天下间真正大枭雄才值得我胡混拍马庇。”
天夭道:“这些年来你拍马庇倒也拍得好快乐。”
胡混道:“就因为我拍得快乐,四十年的⽇子才不太难过。”
天夭道:“可想过有一天能逃出‘天牢’么?”
胡混道:“比我期待的迟了大约十年。”
天夭道:“甚么意思?”
胡混道:“我原以为小⽩这家伙是真正天下难得的天人,大概十年已⾜够成长,夺得帝位。唉!只可惜还是资质有限,长长二十年才能统一天下,不…,还欠一个‘天法国’才称得上是雄霸武林!”
夭夭道:“二十年努力便有此成就,已相当了不起。”
胡混道:“哈…,徒儿的眼光可与别人不同。”
天夭道:“真的吗?”
胡混道:“小⽩自称为天人,却花了共二十年才勉強成为中土王者,表面看来当然令人啧啧称奇,可是,师⽗呢,就只花了半天,便从小⽩手上夺来了天下,相比下,岂不是太过笑话。”
天夭道:“哈…!”
胡混道:“哈…!”
天夭道:“你这家伙真有趣,太可爱。”
胡混道:“这就是胡混的最妙长处。”
天夭道:“兜兜转转,为的又是向师⽗拍马庇。”
胡混道:“这绝学我必须灵活运用,保证随时精彩绝伦。”
天夭道:“何故必须?”
胡混道:“因为我已踏⼊险死边缘。”
天夭道:“何解?”
胡混道:“师⽗刚才便想杀我!”
天夭道:“嗯!”胡混道:“弟子大概未有算错吧!”
天夭道:“你真有自知之明。”
胡混道:“也因此弟子虽与虎同活,却依然保得住命。”
天夭道:“难得的是你还有胆量背叛我。”
胡混道:“嘻…,也只是一点点胆量吧!”
天夭道:“意图到‘万卷经房’盗去我的武学秘岌,当有了与为师一样的杀力,你的说话便不一样了!”
胡混道:“不,大概都不会相差太远。”
天夭道:“人望⾼处,⽔向低流,真的是天难移。”
胡混道:“对啊,徒儿也只是一时贪婪,胡混一下吧!”
天夭道:“怎么你不向为师求情。”
胡混道:“嘻…,师⽗最爱别人向你求情,但每一回结局都一样,求情者只会死得更惨!”
天夭道:“你这家伙真的太了解我。”
胡混道:“也太懂得拍师⽗马庇!”
天夭道:“教为师好难忍心下手夺命。”
胡混道:“每个人总有其生存之道。”
天夭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啊!”胡混道:“…。”
天夭道:“大概斩掉一条手臂再加剁去一目便是了。”
胡混道:“嘻…。”
天夭道:“你自行动手吧!”
胡混道:“还是动脑好一点。”
夭夭道:“又胡说甚么?”
胡混道:“只要徒儿还能替师⽗带来惊喜,这样动动脑筋,大概师⽗怒气好容易全消失哩。”
天夭道:“你还有好把戏吗?”
胡混道:“当然还有。”
天夭道:“好,朕有趣兴听听。”
胡混道:“咱们的兵马大概在三天內不可能穿越这‘武英林’。”
天夭道:“朕当然明⽩。”
胡混道:“那岂不⽩⽩放走了小⽩等人。”
天夭道:“朕在想办法。”
胡混道:“皇上已有好办法。”
天夭道:“甚么?”
胡混道:“因为胡混就是皇上的‘办法’。”
天夭道:“哈…,难道你一个人追上前,有可能替为师宰了那小⽩么?”
胡混道:“一个人当然不能”天夭道:“要多少人了。”
胡混道:“大概二万人。”
天夭道:“哈…,咱们绝可能挑选出二万人越过満布毒气的‘武英林’。胡混道:“这个当然。”
天夭道:“那又何来二万人。”
胡混道:“一个人换来二万人。”
天夭道:“甚么?”
胡混道:“只要师⽗愿意随徒儿来便是。”
天夭道:“到哪里去?”
胡混道:“先穿过这‘武英林’。”
天夭道:“好了,往后又怎样?”
胡混道:“在那座山的背后,有一个人可以换来二万人。”
夭夭道:“快说个明⽩。”
胡混道:“这一回京城的‘十大神兵皇榜’之战,非但昅引了贪图名利的武林⾼手,还引来了一位有趣的朋友。”
夭夭道:“谁?”
胡混道:“呼延龙二!”
天夭道:“是五国的呼延龙二?”
胡混道:“就是他!”
天夭道:“他竟带来了二万战兵?”
胡混道:“京城既有恶战相争,当然有人想来个渔人得利吧!”
天夭道:“因此他屯兵在此山之后,守候是否有机会攻⼊京城,乘机掠夺。”
胡混道:“这是上天替师⽗的安排。”
天夭道:“哈…,你这家伙,为师明⽩了,果真是一个人换二万战兵,真教为师也佩服你的才智、机灵。”
胡混道:“拍马庇要称王,其实好不容易。”
天夭道:“你成功了。”
胡混道:“多谢!”
天夭道:“只要我杀掉不自量力的呼延龙二,再以‘盗脸术’来个掉包,便能指挥那二万战兵,继续追杀他妈的小⽩了。”
胡混道:“皇上英明!”
夭夭道:“你这马庇王,为了保住自己,真的无所不用其极,浑⾝解数也施展出来。”
胡混道:“咱们杀呼延龙二去吧!”
天夭道:“哈…,好,杀呼延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