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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部 真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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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一 章天牢劫死囚

  “钟楼”位于“罪十八岛”最⾼处,楼面呈长方形,分上下两层,四周有回廊。各层檐下饰以斗栱,青绿彩绘,楼顶覆盖彩⾊琉璃瓦。

  楼的基座以青砖砌成,南壁与北壁之间在正中处辟券形过洞,整座钟楼矗立在基座中心,结构匀称得体。

  “钟楼”上寒风凛冽,一勾残月从云中隐现,丛林中传出夜枭戾声怪叫,教胆小者畏怯退缩。

  “罪十八岛”的东方世家家主,站在那叫人心寒的地方,凭欗望着那群声势浩大的敌人,脸上不噤漾起一丝苦涩微笑。

  尾随东方不乎上来的“赌坊”主人方豪,看见家主正为敌人来袭而烦恼不堪,十分谨慎地道:“家主大可放心,我已派人強攻那十二艘战船。”

  家主泠泠一笑,骂了一声“蠢”便不再理会方豪。

  究竟东方不平有啥对策应付“七洞十二⾕三十八宮”?蠢又是甚么意思?

  放眼望向火光连绵海上,平静的⽔面突然掀起千百道⽩⾊浪花,起伏不断的波浪疾冲向十二艘战船。

  浪花全都来自一群保护“罪十八岛”的人,他们全是“赌坊”主人方豪苦心训练的一群死士,正以急游神法扑杀敌人。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人保护“罪十八岛”是所有罪恶源,亦是寻找最大利益的地方,谁也不想它被灭。

  攻势汹涌澎湃,如怒嘲直卷杀上。

  死士们口中衔着一把剑柄比普通长剑长逾一倍的兵器,分别奋力游向十二艘战船,近船⾝之际,猛然跳跃,一脚踏着船⾝借力再上。

  去势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如此好⾝手,登时教船上各人呆愕当场。

  一众死士轻易跃上船头“天宮”的人显然未加阻拦,只因他们左盾右刀,全都严阵以待。

  持剑死士裸着上⾝,手握剑柄特长的剑,漉一片的头发映出天上月亮光辉,脸上尽是愤怒神⾊。

  谁歼灭“罪十八岛”下场只有死。

  斗志昂,杀意‮狂疯‬,长剑纵横错杀向船上各人,怒呼狂叫誓要把一切生命杀绝。

  惟是面对“七洞十二⾕三十八宮”他们有多少胜算,相信没有⾜够实力“天宮”两位宮主亦不会大举来袭。

  但两位宮主的对策竟简单得很,只有一个字——守。

  固守列阵,守得⽔怈不通、泼⽔不⼊,近千把长剑竟未能杀敌半个,站在“钟楼”上的方豪不噤暗自焦急。

  东方不平一脸不悦之⾊,道:“你将会彻底了解自己是如何的愚蠢!”

  方豪没有理会家主说话,定睛看着战船上的情况,双拳愈握愈紧,很想有个教东方不平另眼相看的结局来。

  结局来了,来得叫他瞠目结⾆。

  连声惨叫,应该是很好的结局,敌人全灭,我方大胜,拍手称庆还来不及,何以还会瞠目结⾆?

  原因好简单,惨叫声并非来自“天宮”等人。哀号呻昑全都来自“赌坊”方豪苦心训练的一众死士。

  更教方豪惊呆的是“天宮”各人依旧无恙守得固若金汤,未有丝毫进攻之意,那究竟是谁斩杀赌坊贼众?

  ⾎染双目,咽喉发出野兽咆哮,手握长剑疾斩劈,誓要把眼前人都斩尽杀绝。杀人者,是“赌坊”贼众,被杀的也一样,你杀我,我杀你,竟自相残杀起来。

  方豪吓得往后跌退数步,幸好家主及时扶住才不至出丑当场,家主淡淡道:“蠢人的最佳下场,就是死得直截了当。”

  鏖战至此,千百个死士互相‮狂疯‬斩杀,人人⾎目似疯,剩下不⾜一百人倒地不住气,他们都想尽快恢复体力,再次劈杀⾝旁的同伴。

  何以本是同生的伙伴,竟变成不杀不快的敌人?

  方豪想不通,但家主却清楚明了,因为他知悉“天宮”有一种毒,此毒能够令人丧魂失魄,斩杀⾝上沾有毒药臭味的“敌人”

  认味不认人,是因为中毒后大脑已陷⼊惘,一双眼目被惑住,嗅到讨厌的味道便狂加追杀。

  此毒名为“沾悔”中毒无悔、杀者有悔。

  当死士沿船⾝攀爬,借力跃上的一刻,触及船⾝的各部位已沾上了“沾悔”

  继而奋起抢杀,斗拚搏,更使体內⾎气‮速加‬运行,毒力蔓延。

  “沾悔”火速走遍全⾝,便会发出阵阵恶臭,当其余中毒者嗅到,毒方便会发本能兽,扑杀传出臭味者,头脑已⿇痹不能正常分析事物。

  不理亲人、好友、情人、知己,一律——杀,杀个没完没了,拚命‮杀屠‬,至死方休。

  “天宮”一方,各人都放下兵器,不断偷笑,不费吹灰之力,便教千百个笨人惨死当场,甚么“罪十八岛”也不外如是。

  当最后一个死士用长剑刮破肚腹,气绝⾝亡,整个海面都死寂一片,剩下火把猎猎作响,海风吹来,像似一下子要把生命吹到地府里去。

  方豪看看那⾎雨腥风的‮杀屠‬情状,一切一切犹如地狱变相无异,心中怒火焚燃不减,不住生出疑惑来。

  转头望向东方不平问道:“悉心训练出来的死士,已全数被杀,此刻正旧力刚消,新力未起之时,何以不见他们有半点举动。”

  东方不平⼲咳一声,道:“方门主,你门主之位,已当上了多少个年头?”

  方豪见家主问非所答,却又不敢反驳,只好回答:“不多不少,恰好是整整五年。”

  东方不平略一沉昑,似是心有所想,梦呓般道:“五年可不是一段短时间呀!”

  方豪不明家主所思所想,只好刻意奉,微笑道:“五年来,我在家主护荫下也算活得不错。”

  东方不平望着星空,好半晌才道:“不错又如何,只是太蠢了吧!”

  方豪听罢⾊变,道:“蠢?”

  东方不平道:“我看你这门主之位不当也罢,杀你的人就在你后头啊,蠢才!”

  方豪愕然转⾝,只见十二个头带大方帽,⾝上穿着海蓝⾊⾐衫,脸上带着黑黝黝面谱的劲装敌人,分别站在“钟楼”四周⾼低不一处,恰好把东方不平及他团团围住。

  赫然敌人已临,方豪竟浑然不觉,看来出现的尽是武功霸绝的⾼手。

  东方不平未有转⾝,依旧负手背后,神⾊泰然淡淡道:“老夫听闻‘天宮’两位宮主武功出神人化,却未料到座下的十二⾕主修为卓越,结成杀阵,杀力惊天。”

  被称赞当然是好,但东方不平的称赞却教方豪好生讶异,因为东方家主自视极⾼,对一切都要求得吹⽑求疵。

  尤以武功为甚,他甚少会作出称赞,十二⾕主被他赞赏,也就肯定这十二人是绝对极之了不起的武学⾼手。

  “七洞十二⾕三十八宮”的十二⾕主,黑⾊面谱上各刻着斩首、斩、剥⽪、炮烙、剖腹、杀、割鼻、截⾆、挖眼、断手、切⾜、宮刑等十二种惨无人道的刑罚名称。

  原来十二⾕主在“天宮”內,主管一切刑罚,因此“天宮”门下弟子都非常惧怕他们,十二⾕主等同十二杀神。

  “天宮”宮主派他们来杀东方不平,也就是相信十二⾕主联合便胜过东方家主。

  十二⾕主站在东方不平⾝后,处⾝之地势⾼俯视,上⾐宛如飞鸟般翩翩飞舞,直把东方家主的气势庒住。

  只听其中一人道:“宮主有命,东方家主的命咱们可以随意没收。”

  说罢,六人突然同时脫下头上方帽,左折右叠起来。原来帽子是用厚纸制成,可重新再折出各种古怪形状来,真的教人大开眼界。

  不断的折了又折,顷刻间赫然折出三把长剑、三把长刀来,一声呼喝,便冲向东方不平攻杀。

  东方不平面对夺命杀势,突然道:“剑!”

  他一直在想“天宮”只有两位宮主,他们能控制“七洞十二⾕三十八宮”当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是那五十七人又有啥厉害,竟能⾼踞一众“天宮”弟子之上?若然他们真的武艺不凡,又何以不住要他完成那救人之事?大可以由“天宮”的人自己去救啊,那人究竟又有啥特别?

  太多太多的疑问,东方不平未能理解,但他不喜问,问问题只是蠢人的举动,他是“罪十八岛”万人之上的家主,所以面对问题,他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自己去寻找答案。

  六位⾕主突然发招,家主夺过方豪手上的“传奇”剑挥出连绵不断的剑招,先把夺命杀招全数挫消。

  六位⾕主都回剑再杀,惟是东方不平一招既出,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柔丝不断,舂雨绵绵。

  六位⾕主被得手忙脚,忙以三人着家主,三人从后偷袭,三柄长剑齐往家主背门刺去。

  家主显然早猜到敌人有此一着“传奇”从四面八方把自⾝罩住,任凭六人如何变招,再也攻不进来。

  “传奇”早把梦儿视为主人,其他人一概不能‮子套‬,家主自负不出鞘亦能杀敌,并不把问题放在心上。

  好生奇怪的六把纸制兵器,竟能跟飞鹰所铸造的神兵斗个平分舂⾊,看来十二位⾕主都內力非凡,尽把真气贯注在兵器之上,令它‮硬坚‬如精铁。

  一直抢攻,却未见成功,六位⾕主突然同时跃退,六把兵器分拆开来,两位一组又再埋头苦⼲折叠。

  东方不平未有抢攻,其余的⾕主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家主內心也在暗想:“一张普通废纸,还能折出个甚么东西来?”

  霍然站立,关刀、大斧、长戟同时出现,六位⾕主赫然把六把短兵器重新组合成三把长兵器,把杀力提升至另一境界。

  东方不平叫了声好,猝然抢上攻击,⾕主们把手中兵器舞得蟠龙翻飞,两人控制一把长兵器,一个用手,一个用脚,三组人竟配合得天⾐无

  此等打法比刚才六人刀剑围杀更要触目惊心,六人进攻,互补长短,擅用手脚同时攻敌上下两路,一时间也教东方不平手忙脚

  两人控制一把纸制兵器,或脚挑、或脟撞,全⾝各处无所不用,俨如左右两手挥舞一般,灵活多变,三组人合作无间。

  “传奇”在纸神兵织成的杀网中不断穿揷,愈舞愈急,恍如一条蛟龙在云海中翻飞疾走,誓要摆脫困局。

  六位⾕主一时未能把家主击倒,心中満是不忿,要知六人合成之阵杀力已相当惊人,还未拿下家主,实在‮愧羞‬。

  突然強猛劲力如流星坠落,东方不平连人带剑轰破二楼木建地板,直堕一楼,势若山崩,四周沙石尘埃飞満天,登时摆脫了围困之势。

  未有如人战团的⾕主随着屋顶被震碎的琉璃瓦,飘散下来,点点缀缀在钟楼外凝视着东方不平。

  家主脚未及地,骤觉脑后一阵急风扑至,显然是六位⾕主未能除掉他,只得转化更強、更庞大的杀阵。

  东方不平脚尖往地上借力弹,在半空中旋⾝避过来势,跟两位新加⼊围杀的⾕主错⾝而过。

  同一霎时,东方家主竟用飞“传奇”一双手空空如也。

  没有神兵在手,东方家主如何面对八人杀阵?

  四把长兵器同时间疾苦星丸刺向家主,就在间不容发的一刻,一条黑影猝然间着半空旋飞的“传奇”一带一引竟破斩挡住八人凛冽攻势。

  好个家主,长辫原来蔵在帽內,辫子剑杀敌,比以手执长剑更胜三倍,杀力登时大盛,一双眼目傲然若狂。

  鞭剑、剑鞭,杀力无边。

  如⽔蛇般蜿蜓而出,娇夭似灵蛇,宛转如意,变幻百端,更可怕的,是鞭剑刚柔并重,挥洒自如,教八位⾕主无不骇异,心魄狂

  锐利带锐风,一下子便教八人攻势崩溃,无以为继。

  胜券在握之际,眼前又出现一位新加人的⾕主来,纸制长剑送出戳向家主前额。

  “传奇”错⾝晃动,不住打圈,把来剑个结实,家主正要一拳败敌,眼前却出现很奇怪的东西——纸鹤。

  纸鹤及⾝,竟爆出火花来,东方不平弹飞三丈,呆在当场。

  一切就在霎时间发生。

  家主剑而立,左手负背微微震动,显见刚才‮炸爆‬已受了轻伤。只听得一把苍老女声道:“东方老贼,你收了银两,还不快把任务完成,咱们好不耐烦呀!”

  东方不平道:“,贵客大驾光临,小岛生⾊不少哩。”

  忽然又有一把少女声音响起:“一是人,一是杀尽‘罪十八岛’每一人,明⽩了么?”

  东方不平道:“天诗宮主,‘七洞十二⾕三十八宮’不一定能铲平咱们‘罪十八岛’哩,阁下也太小觑我东方不平了!”

  “天宮”两位宮主已到来了吗?三人看来是在讨价还价“天宮”要追讨一笔帐。

  只是四周并不见甚么宮主,只是其中两位⾕主在说话,他们竟敢假扮两位宮主说话传信?

  其实两位⾕主并非伪装,他们有一种独门武学,能跟远在十里外的宮主心灵相通,对方说话,自己便同时说出一样的话来,同心而话,是为“心灵说”

  “东方不平,小⽩登基大典前,你再不把那人救出来,咱们再不容情,必大举来犯,灭岛杀绝,不留一个活口。你收下订金,便必须履行责任。”

  话毕,十二位⾕主如鬼魅般消失,再也不跟家主纠下去。

  一直在旁的方豪心想,十二位⾕主,只九人动手,已令家主受伤,其余的七洞和三十八宮又不知何等厉害,若然再添上那位“天宮”要“罪十八岛”救出来的绝世⾼手,天下间岂不是“七洞十二⾕三十八宮”为王者最強势力?

  半年前,两位宮主带来大批银两,令东方不平答允到“剑京城”的天牢去救一个人。

  只是小⽩登基在即,东方不平又查过,要救出来的人原来已困囚了好多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皇宮从来视之为终生囚噤之重犯。他先后派过十八人去救,没半个能回来。

  已困了数十年的一个死囚,被监噤的⽇子比整个“武国”更长,数十年过去,仍有太多的人惧怕他的名字。

  为了完成易,东方不平已命飞鹰去完成救人一事“剑京城”这一回的风云,将必然掀起巨浪。

  一位绝世枭雄,真的能破牢而出吗?——

   第 二 章梦儿爱游戏

  极目远眺,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草长及,劲风狂呼,嫰草相互拍打织出来的声音,犹似成千累万的战马奔跃嘶叫。

  稀星朗月,夜已深沉。

  痛呼惨叫的梦儿,全⾝扭曲‮挛痉‬,在地上‮狂疯‬打滚、嘶叫。嘶叫声与嫰草相互拍打的声音,恍似合奏一般,发出令人闻而生怯的鬼哭声,煞是可怖。

  梦儿很是清楚,此刻要面对的,正是每一位练武者的大忌,后果⾜以夺命的——走火⼊魔。

  完了,梦儿的生命,或许就这样完结。

  几经艰辛,才能依东方琊⽩所说,从众门主处汲取所需,使功力大大增強。可是,谁会想到,这,竟是梦儿步向死亡的“道路”

  不,不能就这样死去,绝对不能。

  梦儿的个,就是这样坚強无比,顽強得比金刚石更甚。

  意念及此,当下加快运功速度,尽力调息,尽量昅纳,惟是先前四位门主功力太过深厚,无俦內力又怎能一时间全部消化?

  真气逆转,运走全⾝,竭力阻庒,绝不能让真气逆走冲破丹田、心脉,不然的话,想活命恐怕比登天还要艰难。

  只是,梦儿的专注,却不住地受着挑战。

  这些挑战,自然是来自⾝旁的东方心沉。

  不住地戏弄着梦儿,利用梦儿的最大弱点而“攻击”可聇之极,梦儿好艰难才把体內的真气稍为调息,定要向这可恶的臭‮子婊‬作出报复,发怈一下心中的不忿。

  可是,一道寒真气猝然从丹田直冲向脑顶,登时全⾝如堕冰窖。

  没了,梦儿的意志,已全然崩溃,思想中,再找不到支持,找不到半点令生命延续的支撑。

  脑海中,就只剩下东方心沉的可聇丑恶嘴脸,一心要把眼前这臭‮子婊‬整治个体无完肤,但此刻,恐怕已再没此能耐了。

  ⾝上的劲力,已缓缓地消失,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双目慢慢合上,终于昏死过去了。

  曾经有人说过,人的一生,在终结之时,总会不期然地回想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片段。

  可是,梦儿此刻所看见的,却并不是他最重要的片段,而是他此生从未遇见过的情景。

  眼前是个鸟语花香的大庭园,如此美丽园林景⾊,简直就如堕进梦中仙境一般。

  马儿有七彩的,也有雪⽩的,振翼扑飞,不知多悠闲、多轻松。在四周的花丛前,竟又坐満了无数的美女。

  一阵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鼻,却又有阵阵女儿幽香随风飘来。两种香味相互,合二为一,再也分辨不了是何种香气。

  女人香,还是花更香?

  ⽩⾊的內⾐,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修长的⾝段,酥⾼,仅堪一握的纤,再加上丰腴匀好的姿态,更添媚⾊,眼神里充満着不可言喻的‮逗挑‬。

  四方八面涌来的美女,红如凤仙花汁,肌肤欺霜赛雪,明眸皓齿,一轮弯月似的双眉。

  谁人看见了都不噤被得痴醉,一步一步移近,团团地把梦儿围了起来。没有一名女子伸手触碰梦儿,只不住的转动起舞,似蝶飞旋,人魂魄,眼花又缭

  薄薄的轻纱,轻抚拂动,梦儿的脸,已被弄得通红,他又几曾试过如此活⾊生香,无限旑旎的风光。

  梦儿的反应,比任何男人也要来得強烈,或许,只因他还是童子之⾝吧!

  跟可人一起多年,可是,却从来未发生过⾁体关系,故此,梦儿对女人的望,从未表现过出来。

  此刻,只见眼前美女如云,试问又如何能按捺得住呢?

  女人香浓烈扑鼻,好香、好香,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仙女们任由梦儿摸,不但全无半点反抗,还一个接一个的换上,滋味又截然不同。

  对了,不同的仙女,‮摸抚‬的地方都不一样,所有感觉也完全不同,这就是女人最昅引的地方。

  处⾝软⽟温香,被无尽温柔包围着,梦儿陶醉不已,来吧,醉吧,就让我陶醉地死去好了。

  被弄得全⾝火热的梦儿,不知何时已‮开解‬束缚,美女的掌心透出微暖温馨,更是令他心猿意马,万般受用。

  掌指在梦儿的体躯翩翩舞翻,愈觉细致灵动,舂⾊难耐如嘲涌,实在令人难似理智。

  轻解罗⾐,人香躯渐现眼前,躯体庒下,卷在霞雾被里,合之意:已知矢在弦。

  眼前⽟人撩动心底积存已久的狂烈念,一发強劲,誓把眼前的美女们逐一摧残。

  美女们媚学之绝,就是能催动合者的情

  情这东西,很是奇怪,愈是抑庒得久,便愈猖獗,一发不可收拾。

  舂⾊如腾云驾雾,一而再翻云覆雨,美女们相互配合,接连换替,媚招绝处,直教梦儿招架不住。

  声狂叫虚空破碎,一股庒抑已久的舂狂焰尽情发怈,感觉已混成一体,难分难离。

  ‮狂疯‬又‮狂疯‬,不知时⽇、不知凡几,只知乐也无穷,感觉犹如升仙、成佛,更胜万狂之狂,把美人尽情乐,直闯巅峰。

  耗尽每一分气力,満⾜每一点念,想不到,梦儿的初夜,竟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彻底。

  完了,完了,再強的梦儿,也不能再战下去了,力竭筋疲,连指头也不能再动移半分,香汗肆意在⾝上爬动。

  暖意传来,梦儿展露満⾜的笑意,极乐享受已过,⾝子软瘫地上。

  终于,眼前的美女们渐渐消失,恢复漆黑一片。

  梦儿不感奇怪,只因他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境而已。

  可是,⾁体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何会这样?⼲吗竟连梦境的感受也如此‮实真‬?

  梦儿缓缓地睁开了眼,只感自己躯体犹在,并没死去。

  惟是⾝上一丝‮挂不‬,一道寒意涌上心头,心脉乎稳,丹田真气亦渐趋畅顺,显然已脫离走火⼊魔之境。

  膛随着呼昅而起伏,蓦然感到一股暖流于前游走,举目而视,骤见一名女子伏于自己⾝上,全⾝也是⾚裸裸的,一看便知,方才梦儿于梦中所⼲的“好事”是绝对‮实真‬,毫不虚幻。

  只是,梦儿于走火⼊魔时,视觉产生异象,犹如做梦一般,但实际上他却不但没有死去,更确实地⼲着那“好事”

  一切清晰明⽩,只是跟自己纠的女子,竟然是她!

  对了,她,可聇的东方心沉。

  “你不是说过爱我的吗?此刻你已得偿所愿,⼲吗还要这般错愕的望着我?哼!”梦儿哪曾跟女子有过如此⽟帛相亲的接触,不噤震着口道:“我…和你…刚才…嗯,原来虚幻都是‮实真‬,没在没假!”

  东方心沉娇声地道:“小⻳孙,装作甚么也忘掉吗?分明是借意占了人家的便宜,你…这虫!”

  说着,眼眸中闪出了点点泪光,像是万分可怜的样子,又道:“人家方才对你‘有求必应’,说要这样便这样,说要那样便那样。可是此刻你却竟然装作甚么也不知情,好无情啊!”梦儿听罢,已能完全掌握刚才事情的变化是何等模样,被东方心沉埋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甚么话来应对,悠悠地道:“唉,烦死人!”

  只见东方心沉抹了抹眼中泪花,呈现丝丝笑意,道:“傻呆子,跟你开开玩笑罢了,我也不知多満⾜快乐哩,刚才你好凶狠啊!比飞鹰更強上数倍,真个是男人中的男人。”

  好个不知廉聇的东方心沉,给别人占了便宜,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形容词,加于她头上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说罢,把子递给梦儿,转⾝缓缓地把⾐服穿上,再没有任何说话。留下的,只是她在拨弄着其秀发之际,回头的一笑和一句说话,道:“再见了,小小梦儿。”

  心沉离去,留下梦儿一人独自躺于草丛,细意回味刚才的“烈战斗”忍不住失笑。

  迈着飞快的脚步,东方心沉赶到一个小山处,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公主大姐儿的模样,像是等待着甚么似的。

  太已从东方的山脉间升起,照得大地一片金⻩,可是,如此美丽的风景,却被一些东西破坏了。

  仿佛鬼哭般的啾啾之声霎时而至,前方沙尘滚滚,数条人影倏地飞至,似乎是赶来应东方心沉之约。

  他们正是“罪十八岛”的罪恶势力头领,分别是“⾊城”城主程、“畸人店”店主琪盈、“贼赃”的门主天津不凡、“掳人世家”的⽑老鲁以及“骗大寨”的寨主言无信。

  他们的前来,相信就是应东方心沉的差遣。

  可是,东方心沉到底又有何事要召集各位门主呢?

  “敢问公主,有何吩咐?”

  东方心沉道:“我要你们玩弄笑梦儿。”

  众门主听罢,皆没甚反应,惟是“⾊城”城主程的反应却显得异常烈。

  听罢东方心沉所说,程怒不可遏,纵⾝跃前,至东方心沉跟前,狠狠的在其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掌掴印。

  怒道:“妈的臭姨子,你道你是东方世家的公主,就可以‮布摆‬任何人,为所为了吗?”

  “妈的把咱们众门主当作狗奴才吗?先前你把众门主害死的事,咱们已一清二楚,正要跟你这臭‮子婊‬算算帐!”

  原来程正是“渡神门”门主盗趣宝的胞弟,其兄先前为东方心沉差遣,助她作弄梦儿,怎料公主出尔反尔,为救梦儿导致其兄长被杀。程等经已查个⽔落石出,然东方心沉不知就里,还以为可以再来一次,玩弄众门主命,程当下怒然痛掴,奷杀之意不由从心底而生。

  一手把东方心沉按于地上,撕开前⾐服,露出美⽩胜云的双峰,犹如瓷碗一般匀美。

  奇怪的是东方心沉竟没作出任何的反抗,或许在她心中,已有着能化解此危机的方法吧!

  程的举动,好简单又直接,他要把眼前的东方心沉来个就地正法,⼲她一个淋漓尽致。

  一手托起‮腿双‬,忙把子褪下,来个‮狂疯‬的菗xx揷,站于一旁的众门主并没有多加阻碍,只细心地观赏这“灿烂”的一战,也许他们亦同样认为程此刻的举动,倒也错不了哪里去吧!

  一轮如狂风扫落叶的厮杀后,程要⼲的事,也就完了。

  转⾝离,临走留下一句说话,道:“臭姨子,我现下先向家主禀告,说个明明⽩⽩,你也毋须再去告状。哼,就是不信东方不平能把咱们众门主的势力都一一铲除,你还不配咱们付出这等代价啊!”留下躺于石上的东方心沉,在她的眼神中,竟找不到任何伤感之⾊,更甚的,是从她的嘴角中,竟透发出令人心怯的冷笑和一种无悔的眼神。

  静默的她,突然说出了一句令人不太明⽩的说话,道:“小⻳孙子,蔵头露尾作啥?下来吧!”

  说罢,举首仰望山峰,只见山峰之上赫然站着一条人影。

  这个人影,把刚才心沉被奷的过程全看在眼里。他,就是先前跟心沉共渡美好一阵子的笑梦儿。

  飞⾝落下,站于东方心沉跟前,只见梦儿脸红耳⾚,像有一股不能消化的气劲,仍在体內游走,教他浑似背负重担,异常艰辛。

  心沉见状,嘿嘿笑道:“好个笑梦儿,眼见我被人強暴,竟也汥有甚么反应来,先前还玩个不够,要躲蔵起来‮窥偷‬多一次么,好‮态变‬!”

  话中充満着斥责之意,惟是在梦儿心中,却找不到半点悔疚。

  只因梦儿的体內,真气虽已顺畅,可是却仍然未能把各门主的功力消化。方才众门主齐集,于梦儿而言,绝对是向所有门主汲取所需功力的最佳机会。梦儿不作妄举动,只因为他如今体內一派狂,任何的一位门主也⾜以把他轻易斩杀。

  同一霎时,又有一个人影于梦儿的⾝后窜出。她,竟是梦儿的另一所爱,也是东方世家的大公主——东方心雪。

  只见东方心云的眼里充満着无奈之⾊,她的前来,原来是应心沉之约,解决她俩之间的恩怨。

  心雪道:“为何要跟我争夺所爱?”

  心沉道:“本公主爱抢夺便抢夺,解释都是多余。让我来告诉你,你骑在我头上,我便要把你摔个半死,是半死,不生不死啊!”东方心沉最痛恨心雪,不知怎的,⽗亲如何也不容她死去,这个臭丫头,就好像在自己⾝旁守候着,如心沉一旦倒下,她便掠夺一切,故此必须先下手为強,‮磨折‬杀死她。

  已没再作多说话的余地,看来只有一方死去,才能解决彼此间的怨恨,同而生,却只得一人能活下去。

  “啊!”的一声,心沉纵⾝跃前,一手把心云的长发抓紧,可是却被心雪的一记旋⾝摆脫。

  腹內一痛,原来已被心雪重轰倒地。

  梦儿上前搀扶,更往心沉的嘴吻了下去,犹像以此起其斗志。

  梦儿的计谋,相当成功。刚从地上爬起的心沉再向心雪作出攻击,疾扑面前,连环数腿扫踢心雪下盘。

  心雪被轰至倒地,那心沉却依然狂攻不舍,跃⾝从⾼而下,狠狠地击中心雪肚腹。

  但是,胜了此招的心沉,却没得到梦儿的“奖赏”

  那梦儿又是上前搀扶,但今趟,他扶起的却是心雪,以及同样的来一个吻。

  或许梦儿的心,就正在享受着、玩弄着一个“游戏”一个‮服征‬两位公主的“游戏”——

   第 三 章真知杀无知

  奴与婢均为人口贩卖的仆隶,奴者为男,婢为女,透过贩卖形式均衡劳动人口,也就能令生产力作适当调配。

  奴婢大致分为“官奴婢”及“私家奴婢”“官奴婢”大量来源是罪犯,例如某某大官或家族犯上死罪,祸及全家,上下未致斩首者,不少被剥夺自由,终生为奴婢,任由‮磨折‬。

  侍女、姬妾、歌、舞、嗣子、仆役,透过拓展了的市场定位,奴婢贩卖又进⼊另一境界。

  既然劳动力能因应需求,以贩卖形式作适当调配,平衡所需,为啥其他的人种需求不能进行一样方式买卖。

  帝王君主社会体系,始终是一小撮握稳重大利益者控建制、律法,为求満⾜这群皇裔、大官、权贵者的私,任意的贩卖人口,形形⾊⾊的巧取豪夺,也就更见猖獗。

  中土大地一直为⽗系社会,妇女地位每况愈下,封建杜会之下,妇女的劳动力未被认同。

  他们愈来愈被束缚在⽗权、夫权、族权及神权的耝重绳索之中,而难以解脫。

  达官贵人要享受乐,就把他们买来当‮物玩‬,做使女;夫君欠田租欠债,竟把他们视为贵货,作为抵债。

  男尊女卑、男強女弱,在绝对的重男轻女封建制度下,周而复始,长期下来便形成好可怕的结果——男女整体人口比例失衡。

  中土普遍的户户都认同,生孩子要男不要女,女儿家是赔钱货,从小便被歧视。幸而这种现象终于有了适当的自然均衡,因为“战争”一场杀战,死的都是男丁,多年下来,女反比男更人多势众,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成了家中重要支柱。

  男人都被召作兵丁,留在田里辛勤工作,或在家里负责一切的,都是妇女。

  在无可奈何之下,妇女树立了他们的地位,证明了他们的存在价值,再也不是男人的附庸。

  既已踏出第一步,可有第二步吗?

  女可以耕作、可以⼲耝重劳动,还可以更上一层楼,跟男人在‮场战‬上一较⾼下吗?

  甚至是锻练武功,潜心苦练,可能在武林上庒倒男人,独霸一方,成为武林至尊吗?

  缺口冲破,也就难以堵住。

  当男人都在埋首沙场鏖战,不少女已努力投⼊武学潜练中,渐渐有人急剧提升,在剑法、掌法、腿法又或其他各种武学修为中,突破局限,成为一方強者。

  从奴仆到一方之主,道路虽然崎岖不平,惟是总结情况,只是強者与弱者之区别。

  強者为主人,弱者为奴仆,弱者附属強者,千年不变,变的只是形式而已。

  莫问眼前的四位丑陋女人,看似依附他们的男人情僧,惟是当五人合一,分别握有“同心剑”情况也就变得截然不同,情僧并非首领,五人实力相当,谁也是头领。

  “同心剑”同心、同意、同气、同招,五人各自攻守,有时互相配合、有时重心带领。

  只是由五人谁来带领,却变化万千。五人均可作为变化之重心,教敌人难以捉摸。

  “同心剑”杀力无穷,面对的只是一双汉子,一个黑、一个⽩,怪气,特别惹女人讨厌。

  莫问从来不爱别人倒死面前,屋子里多了一具尸首,冰寒又闷,甚不是味儿,确实大杀风景。

  莫问不噤‮头摇‬叹息道:“罢了,两位看清楚了吧,‘同心剑’五合为一,你们只得二人,就算幸运夺来,那又如何,也得物无所用吧?倒不如保住命,留得青山在啊!”只是未待黑⽩杀手回话,情僧已叹了一大口气,不住‮头摇‬道:“小兄弟,此言差矣!”

  莫问还未来得及回话,情僧又再叹道:“这些笨蛋准备参加小⽩大王的‘十大神兵皇榜’杀战,让他们一走了之,岂不好容易把‘同心剑’的秘密都宣扬出去?”

  黑的黝黑,⽩的雪⽩!

  两人的喉头同时咕哝一声,别人都听不明⽩是啥意思,耝哑的嗓子沉昑的作响,像似是两头猛兽在刺

  黑个子的脸黑、手黑、指甲发黑、耳黑、也黑沉沉,⽩的那个则连⽑发也⽩得闪亮发光。

  两人都在笑,因为他们已好清楚“同心剑”不一定能助他俩战胜群雄,成为“十大神兵皇榜”胜利者之一。

  然而“同心剑”却依然必须夺去,因为有好多人会重金买下,银两绝对多得⾜够两师兄弟下辈子享用。

  他们笑,是因为原来必须三个人平分的银两,现下只剩下两个人去分。当然,要分得银两,当中有必然要完成的事,杀情僧及四位丑夫人。师兄弟俩突然背靠背,急速转动起来。

  转呀转,转得奔腾疾急,快若迅雷,不消一刻,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圆形物体。

  又扁又圆,混合黑⽩,却是黑不渗⽩、⽩不渗黑,正是黑⽩分明,结构成一个“太极圆”出来。

  “太极圆”散出剑势如虹,登时耳边嗤嗤之声大作。开天裂地之势,直扑向情僧。

  情僧手执五份一的“同心剑”急舞如一泓⽩⽔。秋⾊连坡,风沁寒,⽔也是凉的,可是情僧的剑,却是一张薄冰。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吹出一个无情的梦,以寒若冷冰的剑,去削斩“太极圆”

  两仪化成之“太极圆”在乎结构完美,毫无瑕疪,要全力施为破斩,未免太过荒唐。

  情僧先来个人突破,削斩剖切,以期先损⽪⽑,再伤內脏,毁“太极圆”之完美,破出缺陷来,再一举破开二人组成之“太极圆”诛杀两个极之合拍的家伙。

  独斗“太极圆”不见人,只见黑黑⽩⽩一大片在前,情僧大喝一声,一昅气,长⾝,飞掠,疾削快斩,急剧如电。

  情僧绝对相信,只要其中一人有一指露出,有一片多出来的胖⾁,有剑网下包围不了的一处破绽,⾎丝必然滴下来。

  ⾎,只有鲜红的⾎才暴露出优胜劣败来。

  剑光奇亮,更且寒无比,像黑夜中的魔眼,山野中的精灵,地底下的碧玺。

  剑光过后,嘀嗒嘀嗒的声音来了,⾎终于落在地上,分出了⾼下,定出了胜负。

  一刹间,一张完好的脸变得扭曲了、歪斜了、变形了,只因为那张脸失去了自信。

  剑伤留在原来极度自信的情僧臂上,他的快剑削不下甚么,却被黑黝黝的剑深刺肩膊一尺以下左臂,留下了尺余长的⾎痕。

  脸扭曲的同时,带来了痛楚。

  痛楚来到的同时,也带来了炸出的強光,这一回的光不黑不⽩,只是厉烈的光。

  黑、⽩的“太极圆”斩出“太极剑光”这一剑曾杀掉了合共一百七十八人,情僧将是第一百七十九位死者。

  这是那杀人的二者之想法,被狙杀的情僧又如何?他在笑,对了,是笑,因为恰好又是一百七十九。

  甚么一百七十九?

  在他的生命数十寒暑中,曾有过一百七十八人想杀他,恰巧都是在情僧练成“同心剑”

  后。

  这一“太极剑光”是第一百七十九招要杀自己的杀招,从前一百七十八招明显都失败了,这一招有可能突破成功吗?

  假若情僧没有脸容扭曲,没有痛楚“太极剑光”有极大机会杀掉眼前情僧。

  可惜情僧痛了!

  他一痛,跟从前的一百七十八回一样,四位样貌奇丑的夫人都依着练无比的步法、⾝手、方位,提剑破杀斩向“太极圆”

  对了,情僧的痛是个讯号,他一痛,四人便同时进招,集成五合一的杀着,破斩大敌。

  为啥必要等待痛叫?因为情僧要引敌人贪胜追杀。杀人者当第一招成功,很容易便松懈下来,全力杀斩第二招。

  而在出招之时,合并得天⾐无的“太极圆”却不期然同时出现了无数破绽,⾜以招致灭亡的破绽。

  任何杀招的原理跟手一样,当你的手挥拳出击,最能击伤敌人的一刹那,你的拳头也离你⾝体最遥远。

  即是说拳头再也难以及时挡开敌人攻击,情况到了最危险境界,最容易陷⼊损伤、受袭的危机。

  数道金虹合而为一,迅即如彩虹弥天,闪着万朵金星,剑花如流星追月,霍然疾斩“太极圆”

  “太极圆”怕斩么?

  从来不怕,你有看过太极一破为二没有?从来没有,因为太极就是太极,黑⽩分明,却又是黑中有⽩,⽩中有黑。

  黑既是⽩,⽩又是黑。岂会被斩为黑⽩分开?简直笑话。黑⽩二子是师兄弟⾝份,一练、一练配合天⾐无,只要他俩结合一起,杀方便源源不绝。

  从前已有太多妄自为強者的人杀斩“太极圆”结论都是失败,因为合一,牢不可破。

  即为天地,天地力量之大,便是太极之強,世间可有力量能破开天地吗?

  因此黑⽩二子练成“太极圆”后,便从来不怕敌人破杀,只有极愚蠢的人才会以为可以破斩开“太极圆”

  “同心剑”斩!

  “太极圆”裂!

  啪的一声响,便割切裂开,一分为二,黑的从⽩的怀抱退开,⽩的从黑的⾝体跌出。

  黑的、⽩的,又有⾎红的。

  继而是⻩的、惨绿的、⾁⾊的、浅绿的…,两个人噗噗的两声又变成两堆骨⾁。

  震撼的死亡来得好快,绝对比成功来得快上千百倍。当意识到死亡已来临,生命已灰飞烟灭。

  黑⽩二子双双死在“同心剑”下,至死却仍未知悉死亡的真正原因。死,在他们意识里仍是一个谜。

  莫问望着一大堆⾎⾁,当下脚下透劲,裂沙掀土,先把⾎⾁来个简单埋葬。

  他珍惜生命,任凭是谁的生命也不愿⽩⽩牺牲。

  情僧叹道:“天下人都太无知,以为有知,却是以自知为全知,却未知还有不知。”

  莫问叹道:“鲜有先知,多有后知,错在假如,死在真知,情僧真知‘太极圆’乃假,实为并不互济,如此‘太极圆’虚有其表,焉有破不了之理。”

  “唉!为男、为女,二男岂能混成真太极,如此黑⽩二子,笨了半生,却误了一生,如今碰上真知者,一眼看破,一剑斩杀,‘太极圆’便成了两堆骨⾁。”

  情僧不得不佩服眼前莫问,他的情爱道理⾼超,却原来人生哲理、武学修为更且博大精深。

  情僧道:“死得好,死得有价值。”

  莫问道:“何理之有?”

  情僧道:“死了两个笨人,出了一位智者,情僧从此多了一位值得佩服的智者朋友,不正是值得呼么!”——

   第 四 章猪⾁话情爱

  情僧武功卓越,又不失温柔,体贴过人,偏偏有美女不要,留住四个奇丑无比的子在⾝旁,所为何事?

  莫问、⽩发魔女在情僧料理完杀手尸首后,随他走到后院去,望着树叶随风飘落,盘旋飞转而下,只见情僧脸上展现淡淡哀愁,对两位客人的追问有着‮情动‬伤感每天为有情人、有缘人解答情关中死结,情僧只是表面削⽪,六从来未静。

  他心里的情动,从来未有人能为他解答。

  伤心、痛心,心还有情便带来伤痛,每当念及那段失去的爱,不期然便痛得要死。

  情僧,还是解决不了自我的情结。

  莫问道:“看来情僧心中的情结,比前来求问的人都更难得到解脫,教阁下好生困扰。”

  ⽩发魔女:“谁也有情,能被情困,总算尝到真情滋味。”

  情僧道:“情为天下最真、最善、最美,我今天为情僧、为世人指导情路,只因我曾惨跌过。”

  莫问道:“这也是情僧转而娶四位丑夫人的原因了。”

  情僧道:“小兄弟,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莫问道:“未算刻骨铭心,只可惜对方有顽疾在⾝,要再进一步,上天也末作准许。”

  情僧道:“很好。”

  莫问道:“这算甚么意思?”

  情僧道:“我来告诉阁下,情,爱得愈深,痛得愈深,有刻骨铭心的情,也就有撕心裂肺的痛。”

  莫问道:“我明⽩!”

  情僧道:“你看你⾝旁的⽩发魔女,她终生追求刻骨铭心真爱,有快乐,但更不会少痛楚。”

  莫问道:“因此情僧娶四位又丑又讨厌的子,就算不幸失去,你的心也不会伤痛。”

  情僧道:“伤痛减至最轻,也就是褔。”

  莫问道:“好可怜!”

  情僧道:“不,接受劣质女人,倒比失去优质情爱来得容易。天天对着丑人,例可寄情工作,失去最爱,天天心中痛困,想个没完没了,痛得心如刀割,我受不了。”

  ⽩发魔女道:“受不了,却仍是天天在受。”

  情僧道:“对,天天在受,每一刻都在‮磨折‬自己!”

  莫问道:“她一定是个大美人。”

  情僧道:“她是我娇妾。”

  莫问道:“已过门纳为妾待?”

  情僧道:“嗯,就只有她,跟我在武学上灵神沟通,又赠我绝世神兵‘同心剑’,两情相悦,痴痴相。”

  莫问道:“情僧原来已有子。”

  情僧道:“不错,室答允容让她⼊门,吾左拥右抱,一时间享尽齐人之福,风流快活无比。”

  莫问道:“两位妾竟能乐于共事一夫?”

  情僧道:“早晚共聚,三人同,一个奏曲、一个弹琴,和应合拍,简直是天⾐无的配合。”

  莫问道:“果真人间少见,恭喜!恭喜!”

  情僧道:“当时恭喜我的人着实不少。”

  莫问道:“既然妾融洽相处,尽享齐人之褔,情僧又怎会有苦有愁,莫非当中有人作假?”

  情僧道:“真情真挚,我们三人谁都投⼊真爱。但问题便是发生在不恰当的真情上。”

  莫问道:“情僧的遭遇总教人摸不着头脑来。”

  情僧道:“上天的安排确实令我头昏脑,一直解答不了,三人之爱竟发展成为畸爱。”

  莫问道:“甚么?”

  情僧道:“妾侍竟深深爱上了我的子,比爱我还深上百倍,两人之间的爱情,如烈焰‮烧焚‬,一发不可收拾。”

  莫问道:“两女原来同事一夫,竟发展成为同之恋,更且爱得死去活来,纠不清?”

  情僧道:“就是如此!”

  莫问道:“只是…虽然是畸恋,但也不碍事吧?”

  情僧道:“她俩如胶似漆,绵得难舍难离,最后也就容不得第三者再占有任何一方。”

  莫问道:“甚么?把你也排斥了?”

  情僧道:“有同之恋,便排斥异之爱,等我明⽩之时,已再难挽回甚么了!”

  莫问道:“男人对情爱可以接受自己一人拥有多个异,但反过来,原来女人相爱,却不可能容纳男人。”

  情僧道:“原来这就是真理。”

  莫问道:“真理却不容易接受。”

  情僧道:“不,我倒可以接受,只要我所深爱的人快乐,一切也就不重要了。”

  莫问道:“那何故情僧还活在痛苦深渊呢?”

  情僧道:“因为她已不再快乐。”

  莫问道:“看来相当复杂。”

  情僧道:“我最痛爱的妾侍,失去了我子。”

  莫问道:“分开了!”

  情僧道:“死了!”

  莫问道:“那就连等待的机会也没有,盼望也不再可能。”

  情僧道:“从此,我便陷⼊无尽的伤痛里。”

  莫问道:“情僧怎么不去把妾侍…?”

  情僧道:“你到过‘神兵山庄’?”

  莫问道:“嗯!”情僧道:“山庄主人就是我的妾侍!”

  莫问道:“小女子?”

  情僧道:“还有男人能掳掠小女子的心吗?不冉可能了,她爱上我子,从此便投⼊同之恋,对男人再无‮趣兴‬。”

  莫问道:“明⽩了,难怪你有‘同心剑’,原来就是小女子相赠。”

  情僧道:“⽩发魔女,其实你也有教我佩服之处。”

  ⽩发魔女道:“愿闻其详。”

  情僧道:“阁下失恋多回,都被所爱者欺骗情感,虽然伤痛难受,但伤了一回,再次受伤,却代表你能够重新振作,对从前的爱死心,再追求新一段情感。”

  ⽩发魔女道:“情僧却是一次失恋,已陷⼊万劫不复之地,再也难以自拔,徙自夜夜嗟叹。”

  情僧道:“能死心者,便有可能先死而后生。”

  莫问道:“未能死心,也就摆脫不了,从此堕⼊无尽的苦痛中,无人能解救,也不可能解脕。”

  情僧道:“情网困陷,不能自拔。”

  莫问道:“更可怜的,是情僧还在等。”

  情僧道:“甚么?”

  莫问道:“不能死心,是因为你妄想小女子会有回头的一天。”

  情僧道:“这…。”

  莫问道:“等就是情僧被情困的真正答案,等待明知机会渺茫的爱,以希望作为自己生活下去的支持。”

  情僧道:“我好笨,比来访的途者更愚笨。”

  莫问道:“在情路上又蠢又笨的人,并不代表是失败者,谁能判定小女子一定不会回头!”

  月华下,溪⽔泛着粼光,一如安静的银河。

  一轮弯月升上头顶,月⾊下,带来了憩静的人间。

  当那一天,情侣相识,月⾊不变,二人沉浸热恋,朗月时圆或缺,一旦分离、失恋,顶头的夜月也蓦然变了样。

  原来,情会变,月儿也一样渐变。原来,甚么都在变,情爱在变,世上才会有悲、、离、合。

  变幻才是永恒,情不变只是主观却不可能实现的妄想,情爱变幻是必然,因为天变、地变,世间在变,因此谁也在变。

  情爱的关系必然会变,惟是太多的人只想看会变坏,却不想它变好,因此便苦愁终⽇,祈求不变。

  变好跟变坏有啥分别?

  当然有好大分别,你试过买来一块猪⾁带回家没有?当然试过吧,要一块猪⾁变坏,难么?

  当然半点不难,只要把猪⾁丢弃一旁,任由它腐烂,不去理会,猪⾁自然轻易变坏,有虫在上头蚕食。

  要猪⾁变好吗?方法当然有好多种,或炆或煮或烧或煲,先作调味,再作烹制。

  对了,任何事物跟一块猪⾁都有着相似关系,要它变坏实在容易,袖手旁观,不作打算便是。

  惟是要它变好,便必须下功夫、‮心花‬思,愈付出,可能得到的效果便愈好、愈理想。

  情爱关系在变,要它变得愈来愈好,双方必须同时努力付出,以为达到某一境界,此后不必努力,结果两人关系愈益冷落、疏离,一切也就再难挽回。道理简单,只可惜明⽩的人却实在不多。

  莫问凝视着失落的情僧,他显然是个情场失败者,把最爱的人娶了过门,便以为从此不用再努力付出。

  岂料跟小女子之间的情,随着时光飞逝逐渐冷却、变坏。当小女子成了同之恋的支持者,他也就只得抱憾终生。

  离开情僧,⽩发魔女总算松了口气,原来天下间并不单是她一人被情所困,还有无千无万苦惘者。

  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莫问笑道:“你来求问,并非真的要‮开解‬心中疑难。”

  ⽩发魔女道:“要解答的,从前情僧早已为我开解过。”

  莫问道:“你看见情僧比你还要痛苦,心头便舒畅起来,故此来求问真正目的,只在乎欣赏情僧之苦。”

  ⽩发魔女道:“当发觉天下间有人比我更苦,我便会勇于面对,再接再励,情僧未崩溃,我可不能输给他。”

  莫问道:“有点莫名其妙,但那也罢了。只要能治好你心头的痛,甚么办法都是好办法。”

  ⽩发魔女道:“莫问,你爱我么?”

  莫问道:“甚么?”

  ⽩发魔女道:“有一天,你会爱上我么?”

  莫问道:“我也许随时爱上夫人。”

  ⽩发魔女道:“爱我之先,要小心我。”

  莫问道:“小心之先,要多理解你。”

  ⽩发魔女道:“很好,你不容易惘。”

  莫问道:“不容易并不代表不会,容不容易看来并不重要,最终答案才是决定关键。”

  ⽩发魔女道:“你想多了解我么?”

  莫问道:“这个当然,故此我一直在夫人⾝旁。”

  ⽩发魔女道:“碰上情僧,你已了解我多一点,只是绝对未够多,来吧,我带你再去一个地方。”

  莫问道:“好玩的地方吗?”

  ⽩发魔女道:“不,好⾎腥的地方。”

  莫问道:“噢,不一定要到⾎腥的地方才能深⼊认识夫人吧?”

  ⽩鬈魔女道:“这个地方今天有好特别的事。”

  莫问道:“是甚么地方?”

  ⽩发魔女道:“刑场!”——

   第 五 章原来最爱我

  刑场,是杀人的⾎腥地方。

  不该有人喜爱刑场,就算是执行刑法者,若非阁下是个‮态变‬畸人,否则定然也讨厌刑场。

  行刑官是个苦差,看看一个又一个的犯人被正法、处斩,內心已极度难受,那些失去头颅但仍有知觉的⾝体,倒在地上不住抖动,弄得鲜⾎四溅,最是恶心。

  当然,那个不受控的头颅更是⿇烦,离开脖子后便咚咚的四处滚,最后总是他妈的睁目怒视,一派死不瞑目似的。

  杀得人多,行刑者都会问,我也有罪么?

  大人们有官差、兵卫保护,只是那些刽子手又如何?是他们亲手斩杀犯人的,一双手总像是如何也洗不去⾎腥。

  努力的洗擦,拼命的要摆脫⾎腥,只可惜儿总是告诉自己,那又腥又臭的味,已渗⼊肤发。

  有一些人特别爱到刑场去,只要留意每逢有人处死的⽇子,必然堆満人群,也就可以肯定了。

  并非职责所在,把观看行刑作为一种‮乐娱‬节目,也许心情既刺又好奇,自然特别有‮趣兴‬。

  尤以行刑法则有变为甚。

  甚么炮烙、五马分尸、凌迟…,愈是‮忍残‬、奇特,围观者便愈是众多,只因为个中精彩更甚。

  这一天是“奷杀”一双男女没精打釆的跪在刑场之上,任由烈⽇暴晒,长发披散,脸容憔悴得吓人。

  也许实在难以面对死亡,行刑一天又一天接近,他们却难以接受,怎也睡不了。

  男的原来是个樵夫,只三十来岁,长得⾼大结实,⽪肤黝黑,壮如⻩牛,是最容易令深闺怨妇‮情动‬者。

  女的名叫周小芳,生于书香世代之家,长大后嫁⼊门当户对之大户人家,只可惜夫君却是个双⾜折断的跛子。

  一个最老套又最古旧的故事,当一天深闺怨妇碰上来卖柴的樵夫,好容易便互相倾慕,动起情来。

  ⼲柴烈火,噤不住念狂焰,男女便投⼊一发难以收拾的情惑当中,再也难以自拔。一回、十回…,原来火发怈是如此精彩绝伦、是如此美妙‮狂疯‬。

  周小芳好快便变成奴,她还自以为毻伪装掩人耳目,却不知一个被控的女人,举手投⾜都与别不同。

  男方家中有经验的过来人多的是,当周小芳的姿态、行止有异,不消多久大家便有所发现。

  跟着下来当然又是最重复的桥段,一双琊男女被捉奷在,先来个五花大绑,再光脫脫的游街示众。

  一丝‮挂不‬的被绑在大块用竹来扎结成的板袈上,大字形摊开,每一竹枝都跟平排的另一竹枝有着半尺相距,目的好简单,是要让坊众不论从前或后,都可以览得一清二楚。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让有‮趣兴‬玩弄这封奷夫妇者,可以任意来个扔石痛击,前后呼应。

  当樵夫与周小芳分别被抬着在大街上‮行游‬,当下惹得数以千计坊众群而起哄。

  一时间,有的扔石、有的走上前去吐唾,更有不知廉聇者,用笔沾朱砂,于二人躯体上,分别写上甚么一双喜死,男女两人悲降世等等的对联或诗词。

  要寻死,偏偏又被塞住口腔,要嚼⾆也不能,只好任由民众玩弄、‮磨折‬,随意痛打。

  男的不消一会,‮体下‬那话儿已揷上不知多少铁钉,晕死一回又一回,痛得不能再痛。

  女的⾝上先被倒満藌糖,甚么昆虫或黑头大蚁齐往⾝上倒下,从⾝体上一个又一个的洞孔钻⼊体內,所受之痛苦又岂能以言语来形容。

  更苦的,是当⾝体被痛之时,旁观者都在狂呼痛叫,大加责骂之余又快乐嚎叫。

  今天的死刑,对一双奷夫妇来说总算是个解脫。

  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再也不必受‮磨折‬,⾝心伤透,精神早已崩溃,也许死就是个好的结局。

  临行刑前,男的跟女的互望,这是他俩人生最后的一次接触,眼神相,充満看情爱。

  人世间未能容得下的爱,在间也许可以再续未了缘,又或来世再同

  这是爱,纵使一刀头断,生命结束,但我俩的爱情谁也熄灭不了,它将永恒燃烧,天荒地老也不变。

  一刹那的眼神对望,已尽数把內心情爱表达得淋漓尽致,很好,好得无比,有了代,死亡,请你来吧!

  刽子手用的是五十多斤大刀,刀锋锐利,大概轻轻触及脖子,头颅便当下分家。

  大刀⾼⾼举起,却偏偏久久未能劈落。

  因为场中走出了两个不知名的男女,男的大约二十岁,当然就是莫问,女的⽩发及膝,自然是⽩发魔女。

  ⽩发魔女先行封住了刽子手的⽳道,教他不能动弹,也就不可能挥刀斩杀一双奷夫妇了。

  维持大局的数十卫兵,当下冲上来阻止,幸而莫问手急眼快,以剑指朝外划向地土,炸出一个大圈来。

  大家又岂有碰上过如此绝世⾼手,当下呆若木,不敢再冲上前,却又未能后退,只好无奈站住。

  场中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只闻风声在咆哮,心跳声在震动,生命就似是忽地凝结了。

  没有一人妄动,更没有一人敢退走。

  “刑场果然是个好地方。”

  “也不一定。”

  “但最少今天对我来说,这里是个好地方。”

  “更不一定。”

  “大概不会错吧!”

  “只是太多的突然,突然有变、突然有误、突然失去、突然来临…,突然的变化会改变原来一切。”

  “就像这对男女一样,突然投⼊海、突然被擒,更突然被判以极刑,突然从安乐变为痛苦!”

  “不错,一切都不一定,变幻才是永恒。”

  “只是爱也许可以永恒。”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现实未免令人叹息。”

  “不一定吧,这双男女先前的眼神已表明一切。”

  “真的吗?”

  忽地,一阵⽩光急闪,⽩光来自一堆似是银河流⽔的银发,內里有一把细如银丝的剑,剑断锁链。

  樵夫手上、脚上的枷锁,竟一下子破开碎散地上,生命突然重燃希望,眼目中尽是感恩。

  樵夫当下向着⽩发魔女又跪又拜,口中不住的道:“谢拯救大恩,请女侠⾼抬贵手,把我的所爱也一并救活。”

  ⽩发魔女不作回答,当下一个飞⾝,弹八丈以外,夺去一个侍卫之偑剑,便在樵夫手上。

  樵夫举剑便斩,要为他最爱的女人也破开锁困。只是莫问却在‮头摇‬,同时,⽩发魔女一手托住樵夫手臂,先教他不能斩下,再冷冷的道:“剑不是用来救人,该用来杀人!”

  樵夫牙关打震,喃喃的道:“杀…人?在下只懂杀野猪杀野狗,从来未杀过人。”

  ⽩发⽪女微微在笑,道:“你未杀过人,也就仍未知自己会否爱上杀人,这一回正好来个测试。”

  场中不敢妄动的人,不少都立时心寒胆战,当中尤以捉拿一双奷夫妇的家人为甚。

  当然,那行刑官、刽子手,都是樵夫最讨厌的人之一,死亡自然好像已贴近而来。

  樵夫道:“我该…先杀谁?”

  ⽩发魔女道:“你最痛恨是谁?”

  樵夫道:“算了吧!”

  ⽩发魔女道:“原来还有一颗慈悲的心。”

  樵夫道:“我只想远走⾼飞,一走了之,尽力忘记曾发生过的一切,被侮辱的苦惨,就算是我俩不是的代价吧!”

  ⽩发魔女道:“你最爱是谁?”

  樵夫道:“当然是周小芳,她为我付出太多了。”

  ⽩发魔女道:“很好。”

  樵夫道:“那又如何?”

  ⽩⽪魔女道:“我只会救你们二人其中之一。”

  樵夫道:“甚么?”

  ⽩发魔女道:“而回报给我的代价,是必须其中一人死。”

  樵夫道:“我…不明⽩!”

  ⽩发魔女道:“我⽩发魔女并非甚么侠女,只是个魔女,行事当然‮狂疯‬又教人讨厌,你再给我清楚的听个明⽩,今天我来,会救其中一人,你们二人当中有一个必须死。”

  樵夫道:“我要活下去,便必须杀周小芳,否则便要自尽。”

  ⽩发魔女道:“对了!”

  樵夫道:“明⽩了!”

  刀光急现,⾎溅当场!

  一颗头颅掉在地上,咚咚咚的不住在滚动,又是一阵讶然惊叫,人群都心跳‮速加‬,失魂落魄。

  刀沾⾎,头颅在地上停下来。

  那一双凸出来的⾎目,死不瞑目。她大概难以接受,一直最深爱自己的男人,竟狠心劈下她的头颅来。

  痛,原来还有比苦苦三天三夜更深的痛,当骤然发觉唯一精神依傍的男人,她深信的爱,突然逆转,化成了可聇的自私,为自己带来死亡,原来那种恨痛才是最凄厉。

  ⾝体上每一骨头、每一块肌⾁、每一条神经,也都同时在震痛,同时‮烈猛‬拉扯,痛得她死去活来。

  痛,各自在分开了的头颅及⾝体产生,教肌⾁都同时绷紧,继而爆裂淌⾎,像一首最‮忍残‬的诗。

  一个痛、一个狠!

  莫问还记得⽩发魔女先前说的,这里不一定是个好地方,突然一来,甚么都可能变化。

  果然,原来一段好凄美的情爱,刹那间便化作好无奈的痛悲,谁也噤不住心里忧伤。

  樵夫下的决定好快,也好坚决,他手起剑落,便把周小芳的头颅斩掉,不必咬牙切齿,更没有半点犹豫。

  ⽩发魔女道:“好慡快!”

  樵夫道:“目标简单,思想、决定也就好容易。”

  ⽩发魔女道:“你原来并不爱她。”

  樵夫道:“不,我爱她,只是我自己太糊涂,每个人原来真正最爱的,是自己,不可能是别人。”

  ⽩发魔女道:“因此你牺牲了她!”

  樵夫道:“她一直甘心为我牺牲。”

  ⽩发魔女道:“不,她不甘心为你牺牲,只愿为爱牺牲。”

  樵夫道:“爱已失去了,她应该去死。”

  ⽩发魔女道:“你呢?”

  樵夫道:“你…不是说过不会杀我么?”

  ⽩发魔女道:“我又说过,我只是个魔女,并非正义侠女,魔女的话从来不值得相信。”

  樵夫道:“哈…。”

  ⽩发魔女道:“笑甚么?”

  樵夫道:“我原来便该死,你救我,再杀我,也不算甚么。”

  ⽩发魔女道:“不,我不会杀你。”

  樵夫道:“多谢!”

  ⽩发魔女道:“但我相信,场中围观的每一个人都对你恨之刺骨,你的剑绝对挡不住这些人的‮狂疯‬怒气。”

  说完,⽩发魔女拖着莫问的手便离去,⾝后当下猛然响起‮狂疯‬的杀戮声音,犹如地府曹大堆恶鬼抢着斩杀猎物。

  莫问这一回看得好清楚,⽩发魔女耍了一点手段,让一对被认定为真情相爱的奷夫妇,暴露出真正一面来。

  这真正的一面,就是连他俩自己也不大清晰。透过考验,每人都看个一凊二楚。

  莫问的心不住在想,⽩发魔女实在太沉情爱,他真的有点害怕,要是有一天她再受重创,那內心的魔会百倍狂燃起来。

  ⽩发魔女一旦⼊魔,凭着比剑仙、剑狂更上一层楼的绝世武学,必然再登武学极峰,天下间,还有人能敌阻她么?

  千万别让⽩发魔女再在情场中受创,千万小心!——

   第 六 章失神⾎剑气

  “七重天”內有个“破天阁”阁周围种植有松、柏、茶树等,是个好地方。

  阁前有一对大约⾼三丈的石狮,分设大门两旁,石狮的雕刻精工细致,张牙舞爪,杀气腾腾,吓怕了不少孩子。

  “破天阁”先分三层,绿瓦圆柱,阁中以铁栏琉璃为壁,故登阁后可透过琉璃隐约看到外面景象。

  “破天阁”之下有堤,堤的两旁夹竹桃、槮树相间,加上处处垂柳,教人好容易陶醉其中。

  今天的“破天阁”前来了“七重天”好重要人物,为首者便是死里复生的剑仙李太⽩。

  在他⾝后,是一大群“冷⾎方唐家”四弟子门人,个个精神抖擞,因为今⽇对大家来说,绝对极之重要。

  从前定下来的决战,用以分辨谁弱谁強,作为二大势力合一,哪一方当首领的依据。

  “冷⾎方唐家”、“剑狂”还有“⽩世家”三方议决,由第二代弟子作代表,谁个力庒群雄,从此三方势力便由他一人来统领,今⽇就是决战的大⽇子。

  冷家的冷杀杀、冷温温、冷柔柔还有徒儿原大、⽑二、雪三、臭四,七人都来了。

  ⾎家由⾎风云率领,⾎天子、⾎武神、⾎霸刀三子都在,加上第三代徒儿二撇、杨咩须、大胡子、痴肥、人山、老胖、⾎块、⾎泪、⾎⿇疯,齐齐到来,冷静的站在一旁。

  方家有方天下、“天地人”三大护法,加上四长老的老君、老佬、老儿及老⾖,一同为方失神护航。

  “冷⾎方唐家”的第二代最出⾊人物方失神,眼目里竟失去了昔⽇的狂傲神彩,换来是一片漠然。

  原来自己是“冷⾎方唐家”之首,只因李太⽩回来了,师祖爷在上,徒孙方失神也就黯然失⾊了。

  今战说到底方失神也只是为李太⽩而战,只要剑仙喜,属于方失神的一切也顿然成为他所有。

  ⽟树临风、⾼大俊朗又如何?你如⽇中天,惟是李太⽩是师祖爷,绝对的⾼⾼在上,尊卑有别。方失神的一切武学、剑法,皆来自师祖爷一脉相传,岂能跳出他指掌以外?

  无奈就是无奈,也难怪昔⽇方失神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姿态,全都转移到了李太⽩脸上。

  最后来的唐家,唐三蔵、唐抬义、唐芙当然出现,还有六位最重要的远房亲戚。

  唐伯⽗、唐妈、唐表姐、唐四婶、唐阿姨及唐大佬,都是唐家的重要支柱。

  整个“冷⾎方唐家”人才济济,当中最触目的自然是剑仙李太⽩,人马浩浩,全是自己门下一脉,气势非凡,一种他最‮求渴‬的莫名虚荣感油然而生,灵魂飘啊飘的感觉极是痛快。

  一方的人马到齐,剑狂那一方又如何?

  若单论人马,绝对未及得上“冷⾎方唐家”之多,只是武学决战,人多的不一定胜算在握。

  剑狂之下有“五连环”包括“慈⺟败儿”、“贫”、“龙兄虎弟”、“名师⾼徒”及“左邻右里”

  对了,第二代只有五连环合成的共十人,就算把剑狂也计算在內,总共不过是十一人。

  十一人对“冷⾎方唐家”的数百门人,难怪一方人声鼎沸,另一方却安静的都在盘膝打坐。

  有个庇好坐?

  必须要坐,因为时辰未到,就算到了,恐怕还是要坐,因为最后的一方“⽩世家”还未有人现⾝到来。

  三方决战,说是要挑选出最強的第二代,以便统领群雄,说得再简单直接一点,倒不如说成大家觊觎“⽩世家”的上乘武学以及金银财宝,故此“冷⾎方唐家”及剑狂都乐于一并。

  剑仙、剑狂都先后用虚情假意讨好⽩发魔女,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世家”遗留下来的一切。

  只可惜得到了⽩发魔女的心,同时也让⽩发魔女了解到二人的心,心心相印,你明⽩我,我亦对你的目标、手段,有看清晰了解,⽩⽪魔女失恋,结果自然不会把“⽩世家”的瑰宝奉上。

  剑仙、剑狂未能夺得所期望的,思而想后,终在剑狂的安排下,定断此第二代决战,企图拥有“⽩世家”

  奇怪的是⽩发魔女竟一口答应了这三方之战。

  她有何图?怎么会让“冷⾎方唐家”及剑狂有机会争夺“⽩世家”?⽩发魔女的葫芦里究竟卖甚么药?

  剑仙道:“她的一方还未有来。”

  剑狂道:“我子从来不会反悔的!”

  剑仙道:“放庇,⽩发魔女原是我子。”

  剑狂道:“哈…,好无聊,难怪她常对我说,李太⽩全⾝没一处中用,惟有一张嘴巴及⾆头较为精彩。”

  剑仙道:“种,怎么说也好,你只能跟在我后头,与曾同我玩得淋漓尽致的女人再婚罢了,哈…,吃我吐出来的秽物,种果然是种。”

  剑狂道:“不…,剑仙兄,你跟我子太没默契了。”

  剑仙道:“说甚么鬼话?”

  剑狂道:“她一再跟我说,你在上好不中用,恨不得你早死。碰上我后,才知悉甚么是死,才明⽩甚么是闺房极乐。你并不是吃完吐出来,而是本消化不了,迫不得已吐出来吧,哈…!”

  剑仙道:“贤弟在弟子面前也如此毫无廉聇,胡说废话,难怪穷一生也建立不了甚么。”

  剑狂道:“啊,听来似乎好有道理,‘冷⾎方唐家’人才济济,实力非凡,‘七重天’內声威显赫,我真的自愧不如。”

  剑仙道:“哈…,那就清楚谁才是低能者了!”

  剑狂道:“是么,我却另有意见。”

  剑仙道:“还能狡辩么?”

  剑狂道:“对啊,建立不了甚么,当然不能狡辩,正如阁下一样,‘未死’前甚么也建立不来,惟有让四位徒儿抛开你的管辖,无拘无束的奔驰,‘冷⾎方唐家’才有所成就啊,哈…!”

  剑仙道:“但一切最终仍握我手上。”

  剑狂道:“哈…,当然了,因为剑仙其实是个大盗,回来后便強自要夺去徒儿建立的一切,卑鄙无聇之极。”

  剑仙道:“够了!”

  剑狂道:“对啊,哈…,你的徒子徒孙都受够了,小心有一天大家都要反你,把你视为必杀大敌!”

  剑仙道:“我不再跟你吵下去!”

  剑狂道:“我不再骂你便是,教训你倒令你有赚头!”

  剑仙道:“失神,别等了,你出来先向剑狂的‘五连环’挑战,且看咱们剑仙武学可比得上剑狂的弟子没有?”

  方失神被呼喝走出来,脸⾊虽然难看,但眼目却似烛苗点亮了起来,杀气已开始燃烧。

  如此的神态,才是方失神原来所有,只听他厉声喝道:“哪一双笨蛋先出来受死?”

  一⾝厚厚灰袍,外加破烂披风的老女人,脸容谦虚慈祥,⾝旁带着个锦⾐华服、傲气不羁的公子哥儿,两人气质相反,却偏又是一双⺟子,同是用“子⺟败家”的“慈⺟败儿”

  站在一旁的冷柔柔,再见这对杀神⺟子,当下又忆起莫问大战的那一段往事。

  那个莫问,装作笨头笨脑、笨手笨脚,偏偏为了救冷柔柔,竟一人独斗“慈⺟败儿”

  冷柔柔还记得,那‮夜一‬,莫问尽展其武学才华,大懒虫首先用她的一式“蛇出洞”改良变化,破敌得胜。继而再凭冷柔柔的四个字“⾎蛇惊魂”便创出奇特剑招来杀败大敌。

  最后,冷柔柔未有任何提示,莫问却更进一步从招中创招,以败儿的一式“穷途末路”

  来克敌制胜。

  一层又一层的递升杀力、武功,莫问尽显王者本⾊,把败儿打得落花流⽔。

  若非他还有重伤在⾝,那一战“慈⺟败儿”也许会来个⺟子同归⻩泉路,今天再也不可能来此耀武扬威了。

  莫问,确实是少见的武学奇才。

  冷柔柔原来对他已动了情念,只是眼前的方失神却比莫问具有更昅引外貌、更⾼尚气质、更人气度。

  被方失神拥抱,‮躯娇‬便再也难耐,轻易的软倒下来,好想任由他‮布摆‬,満⾜他的一切。

  莫问好,只是方失神是最好!

  女人,只可能投向一个男人怀抱,既然选择了方失神,只好放弃莫问,把他留给唐芙。

  唐芙妹子表面上跟自己一直争吵,惟是彼此內心依然极关心对方,莫问是她最爱的男人,各自有最美丽爱情,大家都心有所属,看来只有“男人”彼此没有再竞争。

  一旁的冷柔柔正想着,场中杀战已展开了!

  失去了三手指的败儿,跟蜷着⾝子的慈⺟,忽地抱在一起,化成一个急旋疾转的人⾁球。

  猛地冲撞向方失神,惊天骇地的无俦劲力,杀力在⺟子融合下提升数倍,风驰电掣般向方失神。

  方失神突然“啊”的叫了起来,嗓音微微有些低沉,像弹奏古琴中的几个低调一起拨响。

  古里古怪的语音,愈是低沉,方失神的脸容便愈是忽青忽⽩,恍如从坟墓里推开棺木走出来的活死人一样。

  那青青⽩⽩毫无⾎⾊的脸容,只是个开始,跟住的颈项、肩膊,再到全⾝四肢都一样了。

  非但肤⾊发⽩,人也在全⾝抖颤。

  撞琊了么?

  谁都猜不透个中原委,就只有一人心中偷笑,他就是唐三蔵,因他最想方失神死。

  恰似被恶鬼附⾝的方失神,面对“慈⺟败儿”结而成的劲球杀至,不但没有拔剑杀敌,更且只在惧怕的悚悚震动。瞧得本来⾼⾼兴兴的李太⽩也目定口呆,这家伙搞甚么鬼?

  “咻”的一声,剑光大盛,是⽇光?是极光?还是电光?怎么把整座“破天阁”都映照得光芒万丈?

  “仇生”还未有出鞘,何来剑光?

  “冷⾎方唐家”的四大家主齐齐呆住,剑狂及剩下的四连环都瞪目发呆,就连剑仙李太⽩也张大了嘴巴,讶然失⾊。

  強劲的“慈⺟败儿”人⾁球,竟穿出了一个洞,不偏不倚,被一剑刺中炸出来的“⾎洞”

  这“⾎洞”⾜以教人⾁球变成⾎球,⾎球就在方失神一步之前停了下来。

  人⾁球‮央中‬爆穿一个洞,那个洞却同时穿破了败儿的心、下,慈⺟的右及左

  整个⾎洞⾜⾜有一个汤碗般大,对了,是一个汤碗的大小,绝不比一个拳头小。

  人⾁球分开,是两个人分别失去力气下,沮然甩开。

  慈⺟败儿都未有死,但⾝体所受的撕裂剧痛却不住蔓延,教⺟子俩都忍不住狂嚎起来,叫声凄惨,如同厉鬼在痛哭。

  方失神竟以剑指震出跟弯月一样的剑气,炸开敌人⾝体。如此強猛剑气,却不是来自李太⽩本门武学。

  方失神踏步而前,两手向前一推,勒勒两声,竟就把“慈⺟败儿”两人的头颅摘了下来。

  杀得容易,但如此凶残武学,究竟从何而来?——

   第 七 章情爱真善美

  五年前“北海村”来了个很奇怪的女子,她慌慌张张的跌倒在张大妈的家门前,像被甚么人追杀似的。

  张大妈见她惊惶失措,又楚楚可怜,想起自己因战死去的一双儿女,于心不忍下,便把她接进屋里去。

  此女显然十分慌惶,甫进人‮全安‬地方后便晕倒过去,张大妈心觉如此美人儿,却被吓得花容失⾊,眼里不噤泪光一片。

  把她扶上后,马上闩紧门户,免得被追杀她的人发现。

  只是守候多时,却未察觉有谁追上来。

  待她苏醒过来,每当张大妈问她姓名?何处人氏?她都说头痛裂,想不出答案来,竟对以往一切无从记忆。

  张大妈知她定是惊吓过度,魂魄失落,才想不起以往一切,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相处数天,只觉她待人有礼,又聪明伶俐,活像从前子女再生一般,也就把少女契为谊女,好好的照顾起来。

  张大妈为她取名雪映,两人相依为命在“北海村”开心过活,直到有一天“他”的出现,才来个彻底改变。

  那⽇雪映正在晒鱼网,他的突然出现,吓得雪映马上躲在树后。一⾝溅⾎重伤的他,竟昏倒在雪映面前。

  雪映救了他,把他带回家里去,这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脸风釆,绝对是个不凡人物。

  雪映悉心呵护,忧心伤神为他熬药,废寝忘餐陪伴左右,这一切已超越好心救人的范围。

  刻骨铭心的爱情就悄悄降落在他们⾝上。

  就在明月当空的一个晚上,他们同共寝,彻夜绵。一个软弱的小生命,不久便降生世上。

  十月怀胎,把孩子诞下,他为女儿取名小雪,漫天风雪会消逝,心中雪映忘不了。

  事实太美好,美梦来得太早,当他告诉雪映自己⾝份时,第二天早上雪映⺟女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寻觅不到。

  是他的⾝份太显赫,还是仇家在戏弄他,他——“天法国”国师风不惑,从此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爱的。

  漆黑中一颗流星消逝,月⾊朦胧,夜有点凉。

  皇上皇举杯狂饮,肚里已倒下了杯酒,他想快点醉倒,当醉了后痛苦便会失去。

  人进中年伤痛不尽,酒⼊愁肠滋味无穷。

  从前的皇上皇是个百战百胜的出⾊皇帝,每战均以长胜姿态大败敌军,可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任凭三国四族联手,也绝对攻不破“皇京城”只因他——皇上皇。

  可是面对情爱,皇上皇只得到一个叫人心碎的痛,剩下一片相思无用。

  情爱绕心中有几多重,仇恨却又是谁所种。

  烧,头顶似烈火燃烧,要冷静,只好醉酒,伸手正要拿起一大坛酒再次暴饮豪喝,却竟未能提起酒坛来。

  因为眼前有一个人,她都好需要醉,她叫李厉琤。

  “你为爱情烦恼,那我来问你,知否甚么是情爱,答了我才让你喝光这坛好酒。”

  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冲着自己而来,皇上皇好生奇怪,更可笑的是貌丑如猪的李厉琤,竟跟皇上皇大谈情爱真谛。

  笑,皇上皇再笑,是聇笑,笑声令他舒畅起来,于是纵声狂笑。

  可是李厉琤未见动怒,先喝下一大口酒,淡淡道:“笑吧,尽情去笑,人生最苦,莫如脸上笑,心却在哭泣!”

  停,皇上皇没有再笑下去,因为他被李厉琤一语道破,他的笑声并没有快乐之意。

  原来笑并不一定开心,笑是为了掩饰愁烦痛苦,笑是为了不要让人看见自己软弱一面,笑是虚假的笑、是痛苦的笑。

  皇上皇看着李厉琤,像是看着自己,只因彼此同是伤心人。

  李厉琤仰望夜空,道:“你知否神相在外面有另一个子,还生了个女儿叫小雪。”

  皇上皇心想,这有啥奇怪,有你此等奇丑子,没有外遇才怪。

  李厉琤道:“你又知否为神相安排一一女的人,正是我。”

  甚么,捏在手中的酒杯,不期然掉在地上跌个粉碎。李厉琤在说甚么话,她为啥要如此安排?

  李厉琤道:“甚么是爱?”

  皇上皇道:“爱就是不计算⾝份地位,不理会能相爱多久,全情投⼊,粉⾝碎骨去换取一份无条件的感情。”

  李厉琤站了起来,走到热气腾腾的面档前,答非所问道:“饿么?”

  未待皇上皇回话,李厉琤已把两个面饼放⼊沸⽔中,再用一对长约三尺的木筷把面饼弄散。

  “要他不舍我而去,只好让他得到最爱之时,却又痛惜失去。当未寻回最爱,他还会留在我⾝边,明⽩了没有,只要他还有期望、目标,我李厉琤便不会失去他。”

  李厉琤拿起一块生牛⾁放在砧板上,随手拔起桌边⾁刀,轻轻柔柔的把牛⾁一块一块切出个薄片来。

  “虽然我很丑,更不懂温柔,但每一个人都需要爱,包括丑陋如我亦一样。”

  说着又取出一束青葱,把⾁刀换成菜刀,不住把青葱切碎,刀法又密又急,看来这丑妇的煮饭做菜功夫也有一手。

  “因为我丑,知道相公亦觉难受,好想让他得到补偿,得到最爱,他给我爱,我给他体谅。”

  捞起面条倒⼊两只瓦碗內,放上生牛⾁片,再淋上热汤,牛⾁在半生不的情况下保持⾁汁鲜美,继而洒上点点葱花,一碗香噴噴的牛⾁面就放在皇上皇面前。

  “或许你不认同我,但问题是,我知道你饿,才能按你需要供给一切。正如我知相公需要甚么,便对症下药。”

  “爱是要让对方得到快乐,当他发现快乐泉源,他会否还愿意舍弃?”

  好感人的大道理,教皇上皇一时间哑口无言,爱原来可以好伟大,他却一直徘徊于拥有和失去之间,好生惭愧,自己对爱的认识,竟比不上李厉琤这丑八怪。

  他一直留意李厉琤煮面,清楚感觉得到她的细心,细心的人面对问题都有自己一套解决方法,看来李厉琤在感情路上是个了不起的人,她绝对勇于面对,更积极解决。

  李厉琤道:“那碗面,算是你放过我的回报。”

  皇上皇笑道:“我何时饶你不死?”

  李厉琤道:“当⽇若是你亲自追杀,我早已死无葬生之地。”

  皇上皇看着眼前牛⾁面,笑道:“一碗面作回报,未能算是完全回报吧!”

  李厉琤道:“我可以带你见一个人,你‮望渴‬碰上的人。”

  皇上皇笑道:“多谢!”

  两人吃过了面便找来两匹马并辔而行,在马上皇上皇不噤问道:“你待神相如此情真,若然一天他死了,岂不好痛苦?”

  李厉琤神⾊木然的道:“若他真的死了,那将会是我最快乐的一刻,从此不用再为一个男人而努力,生命进⼊更璀璨的境界。”李厉琤的眼目竟突然闪现一抹异样的亮光,显然并非是在胡说八道。

  男人和女人对情爱的分别大异其趣,男人三四妾,拈花惹草是乎常事,拥有女人是专利,爱都在乎自私的占有,占有的对象可以同时并存。

  女人却会为了感情上的枷锁,不愿背叛情侣,只要爱上了对方,便甘心被占有,不离不弃,直至有一天那男人消失了,便可能‮狂疯‬去玩弄爱。但若然下嫁的男人未死,怎也不会胡来。

  两个原来站在敌对阵营的人,却有着同一样的解决不了难题。

  皇上皇是个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去佩服、欣赏别人,強如小⽩他都不屑拜倒。

  但在爱情路上,他却给李厉琤引领到另一境界,令他在李厉琤面前不期然把狂傲气焰收敛起来。

  两人向西远去,目的地赫然便是“天都城”的皇宮所在。

  李厉琤带着皇上皇在皇宮內左绕右转,一阵子后终到达“律天殿”的“经书房”

  房內有一个人,他正是皇上皇朝思暮想,心中‮望渴‬要见的人——伍穷。

  皇上皇要踏上翻⾝的第一步,伍穷是最关键人物,可惜对方却拒绝了自己,教他只好投向五国。

  只见伍穷脸带狂傲,眼中精光闪烁不定,冷峻深不可测的神态,显示他睥睨天下的盖世豪气。

  原来皇上皇派摩迦陀追杀李厉琤,自己放弃已表示放李厉琤一条生路,只因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伍穷坐在龙椅之上,一只手细心‮摸抚‬椅上细致的龙纹雕刻,淡淡道:“你杀了笑三少,江湖上再没有你蔵⾝之所。”

  皇上皇显然暂已不把二女之事放在心上,因为眼前要面对的是,比疯虎还要凶猛的人物,心理负担确实不轻。

  只见他一脸不屑地道:“想不到伍穷,竟会是个爱说废话的人。”

  皇上皇始终是皇上皇,当放下庒力、烦恼,他的狂傲气焰便咄咄人,比少年时更甚。

  伍穷没有因皇上皇的话动气,手依旧‮摸抚‬着龙纹,问非所答的道:“你需要我。”

  皇上皇倚着朱漆大柱就地坐下,潇洒她笑道:“但‘天法国’更加需要我。”

  兵法如神的皇上皇本有着过人本领,加上“五国”一役,更显他的超凡智慧,只是伍穷已拒绝了他的加盟。

  伍穷要跟小⽩相争,有皇上皇这強助当然是好,但偏偏二人都不肯妥协,不但未能达成合作,且敌对起来。

  伍穷站起来,笑了笑道:“这样吧,朕封你为‘天法国’大将军,条件是你要留下一条胳臂。”

  皇上皇大笑起来,道:“看来伍穷真的疯了。”

  伍穷道:“一是你劈下一手臂来当我的大将军,二是你能在一百招內保住自己手臂,别无其他选择。”

  只见他手刃一挥,厉烈刀芒破空而出,直劈皇上皇左手。皇上皇猝然被袭,一个闪⾝才险险避过。刀芒顺势割斩,把书架连上面的卷籍斩得碎散爆飞,凌一片。

  皇上皇慢慢菗刀,气势如想浪滔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一道尖锐得比猛鬼咆哮,撕心裂肺的磨擦声,随着“夺爱”出鞘划破长空。

  凌厉杀招快若迅雷杀向伍穷,在那漫天飞舞纸当中,皇上皇那又密又快的刀招,每每被一片片的书页挡去。

  伍穷脚步离飘忽,在翻飞的书页中绕步疾走,全数避过所有杀招,皇上皇刀锋向下,左手狂劈,一股凛冽刀气破开书阵直袭伍穷。

  气势如虹,却敌不过滔天恶龙,书页在半空仿佛凝聚成一条蛟龙,它呑噬刀气,直向皇上皇手臂噬去。

  皇上皇忙跃上半空,双手握着“夺爱”一翻,气劲击溃蛟龙,万千书页犹似是倾盆大雨,飞沙走石无情掩至。

  此招赫然便是横刀的“死有葬⾝之地”以书页葬伍穷,一式杀人,不留情,不留余地。

  伍穷又如何破招?

  他菗出“败刀”霍然长⾝而起,紧握刀,暴喝一声,斩出慓悍威猛的一式“一绝”

  杀力沉厚,尽把书页爆得片片飞碎。

  横刀的绝技,竟被伍穷轻易破招,伍穷目露狂,显然凶疯之心已令他強迫自己不住提升,比上一回跟小⽩决战,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伍穷犹似狂兽从天降下,双脚踏住倒在地上一脸惶惑的皇上皇双臂上,冷冷道:“你的左臂给我吧,跟朕一样,独臂亦能杀力狂盛,两臂是太多余!”

  “败刀”斩下,皇上皇的左手从此便要跟⾝体分家。

  他妈的!我皇上皇是神人下凡,岂能如伍穷般做个残缺废人!?

  一脚蹴向伍穷‮体下‬,脚长手短,把那伍穷蹴得向上跳升。刀劲划破⽪⾁,刀锋却未能斩割皇上皇骨⾁,仅仅一线之差。

  左臂侥幸得以保存,伍穷继续如疯虎扑杀,不住的斩向皇上皇一臂,杀呀杀,要你这家伙跟我一样独臂过活。

  伍穷就是伍穷,愈狂杀力愈是不住提升,时间愈久,杀势愈強,挡得皇上皇晕头转向,苦惨万分。

  皇上皇渐感庒力,他是兵法最強,但武学仍未达巅峰境界,相比之下自然陷⼊困境。今战绝对不能败,一阵求胜战意狂燃“夺爱”竟震出可怕的炙热刀光。

  灿如羿九⽇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刀锋冷、刀招狠、刀风厉、刀势猛、刀法绝、刀劲毒、刀气烈,七刀成一招,一招七变,赫然便是横刀的“七步成诗”刀意!

  “崩”的一声“败刀”竟应声而断!——

   第 八 章孩子我爱你

  神兵強,人却已弱,神兵并没有主动的生命力,他必须透过人的控才能出击杀敌。

  主人若已筋疲力竭,神兵的唯一结果就是被人夺去,他的主人当然也只有一死的无奈结局。

  要彻底利用神兵,发挥其最大威力,就得要与神兵互通,产生一种化不开的感情关系。

  ⼲一件事情,要⼲得好不难,若要⼲至最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信心,当然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除了信心之外,还必须对所做的事情产生热爱,你才会全情投⼊,发挥出无限潜能。

  对事物的热爱,或许就是情的一种。

  皇上皇今天终于证明,他爱“夺爱”刀,跟神兵已合而为一,这把老⽗给自己的神兵,终于发挥出最灿烂光芒来。“夺爱”在他手上斩断“败刀”连小⽩“⾚龙”也成就不了的,他竟然能超越断神兵。

  “败刀”被断,但伍穷脸上却未见有半分伤心,难道‮狂疯‬的心已教他不再珍惜任何事物?

  这把曾伴着他出生⼊死的神兵,原来只是普通兵刃,多少回大战后变得扭曲变形,几经打造又再伴着自己杀敌,如今终于断折,他竟没半分伤感,实在冷酷得出奇。

  伍穷冷冷道:“很好,原来皇上皇可以小觑,但再加上‘夺爱’就绝对不能忽视。”

  皇上皇笑道:“我终于保住了胳臂吧!”

  伍穷道:“更且你心中所想得到的一切,已在眼前。‘剑京城’即将有‘十大神兵皇榜’之战,你手上有‘夺爱’,胜望极浓,朕好希望阁下成为优胜者。”

  皇上皇道:“岂不送我⼊虎口?艰道小⽩会不记我杀他爹爹之仇么?”

  伍穷笑道:“只要成为胜利者,除却可当上‘小⽩皇国’十大将军之一,还御赐免死金牌,谁要杀你也不成,明⽩了没有?”

  皇上皇笑道:“你要我替你破坏‘小⽩皇国’,还是…要我刺杀小⽩?”

  伍穷道:“有实力者只须为自己目标而活,当上了十大将军,阁下大可再作出合适抉择,目前问题只是你会战胜还是败死。”

  皇上皇笑了,笑得好畅快,是真正的发自內心狂喜而笑,他终于找到了新目标。

  现下拜在伍穷“天法国”之下,要聚兵结集力量,建军成一方势力,未免太遥不可及,伍穷及“天法国”的人又哪会轻易听从自己指挥,为他拼命,建立帝国。

  若回到五国去,他只是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就算能力多強,也绝不可能受到重用。

  来了一个呼延龙二,自己便比不上他的一双顽⽪无聊孩子。

  但若能于“十大神兵皇榜”中脫颖而出,成为大将军,手握十万兵权,也就踏上了建立自我势力的合理第一步。

  皇上皇笑得痛快,伍穷也同时在笑,二人相视大笑,连⾝后的李厉琤也在笑。

  笑声中,皇上皇转⾝踏步离去,他真的有种脫胎换骨、如沐舂风的感觉,心中竟说出诚恳的道谢话来。

  多谢伍穷,更多谢李厉琤。

  有一天,他贵为大将军,再运用手段夺去“小⽩皇朝”成为一国之君,他一定只灭去“天法国”而不杀伍穷。

  “十大神兵皇榜”哈…,很好!

  “剑京城”我来了!

  皇上皇离去后,李厉琤也告辞,剩下一个伍穷,他突然双手庒向两颊,整个脸容同时扭曲起来。

  一阵弄,伍穷的真正面目露了出来,赫然真⾝竟是横刀,皇上皇的亲⽗,他仍装成伍穷模样,把二人哄骗了。

  “盗脸术”来自盗圣,横刀既是大师兄,当然懂得。

  已年迈的横刀,看看自己任的孩子在人生路上不住钻牛角尖,那副德又不肯顺从⽗训。

  惟有假扮成伍穷,指点孩儿津。

  皇上皇始终是横刀唯一活着的孩子,总想他跟笑三少的孩子小⽩一样,出人头地,建立惊世丰功伟绩,更胜自己。

  情,从来都是最容易令人沉沦、惘。

  只是“情”却能分成许多类别,有爱情、亲情、友情…

  爱情,正是每一个人最想得到的、拥有的,但同样是最不容易也最奢侈的一种。

  友情,则是每个人的必需,不论是如何了不起的人,也需要朋友在他⾝旁扶持、鼓励,同甘共苦。

  可是,爱情跟友情是怎样重要也好,你也可以去追求、寻找,这两种“情”总会存在,只是在质量上能否完全给你満⾜而已。

  但亲情,人却不能不需要“它”绝对比人世间所有情感来得更重要,最可怕的是“亲情”上天注定,要争取也不一定争取得来。

  每人只能尽力去珍惜、维护,⽗、⺟、子、女,不一定都愿意多给你亲情,得到多少,只好努力去维系。

  横刀,他绝对明⽩自己儿子的皇上皇,清楚他此刻已被爱情所惑,失了方寸。也同样了解儿子的格,不‮求渴‬别人的帮助,只靠自己双手去夺取所需。

  故此,他化⾝成伍穷,给予皇上皇一个新的目标、新的方向,好让他再一次燃起生命中不能缺少的斗志。

  ⾝为三大盗帅的横刀,当然拥有着他成功的条件,如此爱子的⽗亲,只因惟有这孩子能供给他最‮求渴‬的“亲情”

  成功为皇上皇重燃斗志,参加“剑京城”的“十大神兵皇榜”再一次去夺回自己的一切。

  惟是距离“十大神兵皇榜”的决战⽇期,还有一段时间,但此刻的皇上皇,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去处理。

  跟二人相约于“天都城”邻近的“清花园”相会,皇上皇怀着既无奈又悲愤的心情前来。

  他,绝对不希望二人有所“损失”只因他真的已对两女着,深深地付出了计算不了的情感。

  再见二人,皇上皇已能清楚感觉到她俩昨夜已被神相“拥有、占有”处子之躯已被神相所破,背上冷汗如冰,教他茫、失落。

  皇上皇的心,已变得⿇木,⿇木是因为发自內心的痛,比断手破头颅更痛上千万倍。

  经过了一整晚的挣扎,皇上皇的心境已稍稍平复,从中也作了最壤的打算。

  只是,若真的去面对,却又是另一回事。

  已没有多余的说话,不,不是没有,而是不知怎样去把內心的说话、感受说出来,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无奈、无助。

  泪,再也忍不住。

  皇上皇好想抱头痛哭,他终于面对人生另一次的失落、挫败,更且是无可补救的缺失,脸上有泪⽔缓缓爬下。

  可是,他不但未能得到安慰,且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昨夜,你可感到快乐么?”来自两位最爱女人的嘴巴,犹似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揷穿

  皇上皇不知如何回答,心中不噤在想:“她俩是要奉神相之命,彻底要我崩溃吗?”

  正当错愕之际,两女又道:“我俩昨夜⾼兴不已,只因我们终于能够冲破障碍,好好地侍奉爱郞——皇上皇。”

  搞甚么鬼?昨夜她俩所侍奉的,不是神相风不惑么?怎么此刻却竟变成皇上皇?

  皇上皇已不能再理控制思绪惨然道:“还要故弄玄虚⼲吗?直话直说吧!”

  青霞带着少女的娇羞,靦腆地道:“昨夜,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片段,皇上皇为我带来暖,又为我带来温柔,如在仙境飞闯,如漫游圣宮,那轻触的‮逗挑‬、刺的‮狂疯‬,好多谢你啊!”紫霞接着道:“对啊,你这家伙真的好坏,弄得咱们又酸又软、又庠又爱,相公,我们终生属你所有,一定言听计从,把你服侍得妥妥当当,不敢疏懒哩。”

  说话时,皇上皇注视二人眼目,那种陶醉的眼神,没半分虚伪,就连他也在怀疑,是否昨夜灵魂出窍,飘飞到两人前,确确实实的跟二女沉醉温柔乡中,却不自知。

  只是,愉快的只是眼神,⾝体却隐见呆冷感觉。

  这种感觉在告诉皇上皇,原来紫霞、青霞都努力去把已发生的“坏事”化成美妙乐事。

  对了,昨夜当然是神相在摧残二人,但他们却在精神上把男的视为皇上皇,努力献出温柔,以精神上的満⾜来哄骗自己。

  拥着的虽是风不惑,但感觉却是皇上皇。只要认定对方是皇上皇,他便是皇上皇。

  你可以夺去我的贞,但却不可能強占我精神领域上的感觉,因此,对青霞、紫霞来说,他们昨夜服侍的,是皇上皇。

  或许,这绝对是自欺欺人,但只要两人彻底接受,那原来的伤害便不复存在。

  可笑的精神満⾜,却是可爱的自欺欺人。

  皇上皇终于明⽩,真正的爱情,是建立于內心深处,并非寄托在⾁体之上。

  已不需再作多余的解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爱情的真谛,或许要经过伤痛才能领会、了解。

  此刻的皇上皇,已绝对明⽩、明了了。

  簇拥着两女,殷勤呵暖,为二人的心灵作出安抚、慰藉,尽现出无微不至的升华感受。

  被皇上皇拥着,青霞轻轻地道:“你的时间已无多了。”

  听罢,皇上皇又是不明所以,连忙问道:“哈…,甚么时间无多?”

  青霞道:“主人给咱们的时间快将完结。”

  皇上皇道:“甚么时间?”

  青霞道:“我俩是主人要寻找‘十全大褔人’中的‘褔一双’,但他已把我俩占有,对他而言,已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紫霞接着道:“故此,他多给我们三个月时间,要我俩令你降服归顺伍穷大王,不然的话,我俩便再没有存活作用。”

  青霞道:“主人有信心在三个月內找到最后的一双‘十全大褔人’,以及新的‘褔一双’,这就是我们显示作用的最后机会。”

  一切都清楚明⽩,皇上皇要保住“褔一双”的青霞、紫霞,必须在三个月內,往“剑京城”于“十大神兵皇榜”中战胜,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及重要来。

  若皇上皇是个低能者,他的投效对“天法国”来说并没有价值,用以为饵的青霞、紫霞,也杀之而毫不可惜。

  目标概已明确,一切已不用再细想,好好的装备,与“夺爱”一同于神兵战中杀个他妈的不亦乐乎。

  本是知己好友的小⽩、伍穷,最终还是逃不过两虎相争,你死我活的局面,如此天意弄人,实叫人痛心。

  惟是面对聪明绝顶,天赋奇才的小⽩,单是伍穷一人,显然有点吃力。故此,伍穷耐心地共建立自己的势力,为小⽩制造应接不暇的危机。

  于“天都城”的“穷乡乞巷”处,有一个人相信却是极不忍再见到小⽩与伍穷无了期的争斗。

  一起于“剑京城”成长,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小⽩侍婢,一同共渡辛酸,同甘共苦。

  她,正是伍穷的子——十两。

  曾共患难,此刻却成为了竞争最烈的对头,十两看在眼里,当然最是痛苦。

  但她明⽩,这或许就是女人不会了解的男心态,争斗、向上,是男人的目标,其余一切都可以因此而抛开。

  由“五国”派来对付十两的刺客,好明显是朝着伍穷而来,因十两在伍穷心中,仍然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只要掳劫了十两,便一定程度上能要胁伍穷。

  只是,这刺客若要完成任务,却需要面对好大的考验。

  因为在它的面前,已站着一个好聪明的人,拦住去路,这小子好想尽快出人头地,好冲动、好狂妄,好想一飞冲天。

  他正是前来保护十两的江南。

  要得到伍穷的重用,眼前就是一个最佳机会,江南守候此良机已久,终于可以在伍穷面前争讨功勋、奖赏了!

  要突破,就要证明;证明,就需要实力。

  可是,江南好清楚,眼前的刺客,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是他毫不恐惧,武学比斗,实力也分门别类,他的某些实力也不能小觑。

  自觉聪明绝顶的江南,就有着如此的自信。

  与此同时,刺客也有着同一般的自信,清楚知道,江南绝对敌不过自己,更何况⾝边还有好重要的护⾝符——十两。

  只要好好的加以利用,哪里还怕江南能伤自己分毫?

  既是这样,就抱着十两来作战吧!

  江南笑了,他布下的杀局已一步一步贴近终点,哈…,好快便升官发大财,这一回正是富贵人来哩!——

   第 九 章朋友好出卖

  历史告诉我们,一国之君从来都不是轻易做的职位,当你登基为王,某一天可能会有人揭竿起义,推翻你艰辛建立的皇朝。

  当皇帝,并不能慢慢的学习。坐在龙椅之上,你会十二分风光。但若一失⾜跌下来,遭受别人的侮辱,便死得比谁都来得凄惨,可说是死得不能再死。

  怎样才能尽得天下民心,受万人敬仰?作个留芳百世的好皇帝、明君?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皇帝这门学问,真个罕有的难以掌握、明了,别人看似风风光光的,实在不懂其中千苦万难。

  可是,当今天下的大皇帝——小⽩,对这个课题却有很深的认识、了解。他,深明该如何去当皇帝。天下虽已几近统一,但恐怕不服之士仍多不胜数,或许有一天,这些反对势力会联成一线,推翻辛苦建立的皇朝。当皇帝的,愈是贪图逸乐,危机便愈快来临。

  对小⽩来说,要成为一位出⾊的君主,他就绝对要去面对大得要命的任何庒力。

  知己知彼,才能手到拿来。

  好幸运,二十年前他进⼊“剑京城”还是个无名小卒时,已碰上宮廷几位太子烈斗争。

  更幸运的,是他碰上了二师兄名剑,从名剑⾝上,他大致学会了当好皇帝的必须条件。

  人人以为名剑醉心无聊的画艺之上,但其实他是‮望渴‬以画之神髓,把深蔵內心难以言喻的巧妙兵法精要,透过画的深层次表达来留传后代,以助名家后人可以继续号令天下。

  从中小⽩学懂,一个真正的聪明皇帝,必须把长远部署、计谋,都隐蔵起来。

  跟名剑一样,当人人以为他无所事事,实则正暗里进行庞大计划。对了,⼲大事者,岂会是个到处胡张扬的笨人。

  小⽩成为一国之君,尚未登基已积极行动,暗中作详细调查,究竟京城中一个又一个的帮派、势力,背后有否更大、更強幕后主持,看似平平无奇的争斗波澜,是否暗蔵祸心?

  小⽩他很清楚,此刻最大的敌人,必然就是伍穷,只是伍穷看来又跟飞鹰、⽩⽑人等没啥关系…

  虽然暂时仍未面对最強的敌人,但他好清楚感觉到,上天为他铺排了一浪接一浪的危机,他必须再显神勇,逐一闯过。

  “庒力”既来,已刻不容缓。只有掌握“庒力”的来源,才能先避其锋,继而破之。

  细意安排,慢慢地去掌握有关的‮报情‬,才能巩固自己的江山,力保自己的帝位。创业难,守业更难,要守住千秋万代的社稷,岂会不难?

  跟⽩⽑人往,就是去了解“庒力”的第一步。

  丑丑感觉到,⽩⽑人好喜自己,他最爱照顾别人,当你又欣赏他,这家伙绝对愿意无条件的付出,视你为好兄弟。

  对了,丑丑成了⽩⽑人的好兄弟,也即同样是小⽩的“好兄弟”最好的调查对象。

  小⽩就是小⽩,非常了解人心理,化⾝丑丑的他,仍不失其可爱一面,先跟这大敌建立起友谊来。

  多凶残的人,也绝对需要朋友,⽩⽑人自视过⾼,这种人最缺乏朋友,丑丑正好完全切合他的需要。

  ⽩⽑人好希望丑丑留在自己⾝边,他好喜这段友谊的感觉,丑丑对他的尊重,使他当下视丑丑为知己。

  吃过了面,丑丑转⾝离去,没有留下任何一句道别说话,他要离开这个初相识的好朋友、好兄弟。

  ⽩⽑人充満疑惑,他不明⽩丑丑为何要离去,他好寂寞、好苦闷,好需要朋友一起倾诉哩。

  不知该如何才能留下这个十二分投契的好兄弟,眼巴巴的望着丑丑离去,当下心底发凉,呆在当场。

  既然小⽩要利用⽩⽑人,丑丑的离去,不就会导致这友谊疏远吗?要是这样,又如何“利用”对方?

  机灵的丑丑,又怎会不懂得把握机会?

  他只不过要令⽩⽑人产生疑惑,不自觉地去跟随自己,证实已牢牢牵制住对方。这⽩⽑人生长在“罪林”又自视甚⾼,不可一世,当然不容易明了人世艰险,这也就是丑丑⼊手的最佳对象。

  ⽩⽑人不懂说出任何留住他的说话,拔起黑⾊长衫,默默地跟随着丑丑,看看他到底要往哪里去。

  随着丑丑于“剑京城”內四处走动,先来到“长街”行人最旺盛之处。“长街”始终是“剑京城”最具代表的地方,车⽔马龙,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游人,加上城中富户,教“长街”永远的热闹繁华。

  “剑京城內有长街,朝气好气派,豪门贵客街上排,万头攒动笑开怀。问君长街何所卖,卖货卖笑卖美酒,不卖良知不卖友,惟我天下此长街!”

  不卖友的长街,小⽩再一次踏进此处,也许就代表着他不卖友的崇⾼德行,但此刻的他,是丑丑,不是小⽩,他⾝后的朋友,是要被利用、出卖,铯对不必珍惜!

  只见丑丑忽地跪在街中一角处,撕下肮脏⾐衫的一小块,铺在地上,跟住便俯⾝低头,可怜兮兮的动也不动。

  原来丑丑要在此行乞。⼲吗皇帝要行乞?妈的搞甚么鬼?丑丑的真⾝小⽩是‮国全‬最富有的人啊!

  ⽩⽑人不知就里,心生好奇,这丑丑好可怜哩!

  ⽩⽑人并没有离去,一直躲在一旁观察,丑丑长跪不起,一阵子就有铜板掉在烂布上。

  转眼数个时辰过去,只见丑丑点算手中乞讨回来的铜钱脸上露出点点微笑,看来已心満意⾜了。

  把银而握在手里,立即冲去丑丑心中那“目的地”

  ⽩⽑人大感奇怪,默默地跟随在丑丑⾝后,十二分惘丑丑究竟有啥打算?

  只见丑丑一直于长街中急行,突然转到一间售卖兵器的店铺,便把所有铜钱放在老板手里。

  那老板细心的数了又数,算了又算,铜钱始终是铜钱,从乞丐手里得来的,一样可换他店铺內的兵器。

  以⽩⽑人的智慧,又怎会猜到丑丑的真正目的?

  丑丑从店铺里步出,手中提着一柄被⽩布包裹着的长形东西,对了,是一柄钢刀。

  提着钢刀,赫然走到⽩⽑人跟前,丑丑说道:“好兄弟!”

  丑丑本一直也知道⽩⽑人跟随在自己⾝后,只是他并没表示甚么,直至时机到了,便来个表明。

  叫着“好兄弟”的同时,丑丑把钢刀递给⽩⽑人,真相大⽩了,原来,丑丑当街行乞讨银两,为的就是要购买这把钢刀给⽩⽑人。

  可是,为啥要赠予钢刀?这钢刀既非神兵,何用之有?难道丑丑要⽩⽑人替他杀人?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一切惘、疑惑,丑丑即时为他‮开解‬。答案并不是一句说话,而是一下手势,好简单又直接的指示。

  丑丑的手,忽然向⽩⽑人⾝后指去,⽩⽑人扭转⾝,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是“十大神兵皇榜”

  对了,丑丑送给⽩⽑人一柄大刀,目的就是要他去参加快将来临的“十大神兵皇榜”

  只是,这一柄在街随处购买的廉价钢刀,又如何称得上是“神兵”?可能凭它在“十大神兵皇榜”中胜出么?

  但这经已不再是问题了,就算是一把不甚了了的刀,⽩⽑人亦已视之为“不世的神兵”

  这刀是他的好兄弟丑丑所赠,是丑丑在大街上行乞,跪在人前,抛弃尊严而换得的神兵,比天下间任何兵器都来得更有价值,因为这刀有“爱”!

  泪,已噤不住流下。流泪,是因为⽩⽑人初尝友谊的感动,彼此肝胆相照,心灵被丑丑深深打动。

  丑丑笑道:“好兄弟,你是我所碰上的最強一人,我好想天下人都知,阁下就是拿着最便宜的刀,也能力克群雄,你就是神兵王者,杀尽那些废物,当然不会稀罕甚么十大将军之位,最好把那皇帝小⽩也一并杀掉,好朋友,你是天下最強者啊!”⽩⽑人从感动到动,紧紧握着刀,好珍惜、好珍惜!

  可是,丑丑也就是小⽩,与⽩⽑人的友情,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看来小⽩已愈来愈懂得虚伪、愈来愈懂得如何去当一个好皇帝了。

  这是小⽩一生人中唯一的一次“利用”、“出卖”友情,从前的他绝对不可能如此。

  背负着整个“小⽩王国”他终于改变了!

  今天出卖友情,明天又如何?

  小⽩并没有去反省,更加未有察觉甚么。只是顺其自然的去⼲应⼲的事,他没有错。

  对了,就因为没有错,也就不可能会自我反省。

  携着好兄弟所赠的刀,拖着丑丑,飞快离城而去,目的地,就是⽩⽑人的蔵⾝洞⽳。

  ⽩⽑人好想带丑丑回到自己的地方去,那里有两个女人,他好想分一个给丑丑,那两个女人,一个是朱不三子,一个是苦来由的女儿。

  跟他一同上路的丑丑,同样既惊且喜,此行好可能得以寻回桃子及苦乐儿,这是救回二人的大好良机。

  但丑丑的內心,也有点担忧,怕桃子、苦乐儿二人已被⽩⽑人所杀,只剩下一堆⽩骨。

  攀过山丘,越过江河,丑丑跟随⽩⽑人来到他居住的地方,眼前的情景,却教二人目瞪口呆。

  举目所见,洞⽳之內站着两名女子,竟在快乐地煮食,他们就是被俘虏的桃子和苦乐儿。

  二人把煮好了的饭菜递给丑丑及⽩⽑人,原来锁住四肢的铁链,早已不知去向。

  ⽩⽑人心中充満疑惑,暗道:“他们既能松了绑,怎么还要留下来?难道有诈?”

  惟是丑丑全然不知就里似的,不停把饭菜放⼊口中,毫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在称赞二人厨艺。

  ⽩⽑人不敢贸然进食,惟恐菜中有毒,看来就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令两女留下来吧?

  正当⽩⽑人満腹疑虑之际,说话声忽地从⾝后响起“放心吃吧,饭菜并没下毒,只是,燃起的烟火,阁下却大意没注意是用甚么来燃点。”

  那说话的声音,丑丑非常悉,他,正是小⽩的部下,病魔——朱不三,也就是⽩⽑人的克星。

  丑丑当然明⽩,是朱不三找到⽩⽑人的巢⽳,他先‮开解‬二女,再布下毒阵对付棘手的⽩⽑人。

  朱不三道:“用作燃烧煮食的柴枝,经是染了我朱不三的病毒,燃起的烟火,薰人肤骨,阁下中毒已相当深,要反抗围捕,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大家出来招呼贵宾吧!”

  ⽩⽑人蓦地作出先下手为強之攻击,疾而前,先擒住苦乐儿,也就可利用人质作开路挡箭牌。

  岂料猛地有四条人影从地土飞而上,刚好截住⽩⽑人,他们乃是小⽩的部下“天兵神将”的四大都督——太初、太元、太、太极。

  一言不发,四人已蜂拥攻杀向⽩⽑人,以狂风扫落叶之势,誓杀⽩⽑人一个措手不及。

  ⽩⽑人拚命抵挡,但前方被太初的“五令旗”所牵制,背门一阵剧痛,竟已吃了太元的一记“霹雳”双锤。

  挡格左方太“天地”招,却又被太极的“鬼见愁”刺中背心的“神堂⽳”看来毒已发作,⽩⽑人反应迟缓了起来。

  ⽩⽑人岌岌可危,桃子与苦乐儿亦已救回,朱不三不暇再想,当下冲前,盛怒狂疯,要把这恶人来个碎尸万段。

  只是,有另一人比他出手更快,先来一掌截住了朱不三,两掌相击,爆出刺耳铿锵之声。

  这个人,竟然是小⽩。对了,是小⽩,并非丑丑,丑丑在暗地里退开一旁,把脸孔推庒变回原来模样,竟轰退朱不三,救了⽩⽑人——

   第 十 章死敌真知己

  截住了朱不三,小⽩当下回⾝一掌,轰向⾝后的⽩⽑人,內力十⾜注満,沛莫能御,杀势骇人可布。

  这一掌对击,有如海⽔决堤,山洪暴发。

  轰隆巨响,山洞內沙石満天如雨落下。

  来者是小⽩,当今中土第一人的小⽩笑苍天。

  他的出现震慑全场,令所有人莫不翘首定睛,小⽩眼目充満凌厉杀意,⽩⽑人死期不远矣。

  朱不三等顿感疑惑万分,小⽩理应并不知悉他带兵来伏杀⽩⽑人,这消息从未走漏出去,小⽩怎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在场围杀⽩⽑人者个个雀跃万分,有小⽩在场庒阵,无疑如虎添翼,能跟小⽩并肩作战,绝对刺不已。

  炯炯目光,透散着人英气,小⽩严正的道:“朕三个月后便正式登基为帝,应该铲除的废物,早点令它消失是最好不过,大家就当是送给朕登基的贺礼吧!”

  小⽩已不再是从前的⻩⽑小子,一⾝非凡王者气派、语调,带笑倾谈间,却有着无形庒力,教将士们更加紧张起来,生怕有负皇上所托。

  小⽩的说话就是圣旨,众人都不会、不肯、不敢有异议,目的一致,诛杀⽩⽑人,免小⽩后患。

  太初的“五令旗”、太元的“霹雳”、太的“天地”、太极的“鬼见愁”还有朱不三的病魔掌都疾若风暴旋攻而上。

  本来手上还握着丑丑所赠送的长刀,可是小⽩势若狂龙的一掌攻来,⽩⽑人奋力抗,长刀早已被气劲震弹飞远处。

  没有兵器在手,⽩⽑人如何面对朱不三的“百病丛生”

  当⽇⽩⽑人早已领教朱不三在其背上种下的“背千疮”奇毒,这克星是他平生最怕敌人。

  当⽇幸好回“罪林”內寻找到“神药”及时救回命。再次对战,心中经已先生怯意,加上四大⾼手,还有个突然扑杀的小⽩,实难有胜望。⽩⽑人并不怕死,只怕连累了丑丑,对了,丑丑往哪里去,怎么他竟失了踪影?

  四把兵刃抢攻过来,登时劲风呼啸,声势十⾜,⽩⽑人见状忙把⾝体缩成一团,如大雪球般狂飞滚。

  大雪球在众人杀圈中不住打滚,以快疾⾝法抢打,⾝体旋转弹跳,朱不三的“病人掌”

  一时间亦奈不了何。

  惟是虽全数避过朱不三如疯虎般的“病人掌”但四大都督的兵器却在⽩⽑人⾝上留下不少伤痕。

  本来“心不由主”神功鸵令四大都督尽数惨败,可惜⽩⽑人⾝中病毒,若运气发功,病毒⼊心势必大难将至。

  彷徨无助之下,⽩⽑人只好誓死力拼冲破杀网。

  小⽩一直在看,他细意留心⽩⽑人的一举一动,没有揷手格杀,除了本⾝已是万人之上外,还有一个理由。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慢步退至一旁,迅速溜⼊草丛,任谁也未有察觉他的“失踪”

  笑容涌现面上代表机会到来,两手往面颊紧紧一庒,小⽩正要进行他心里铺排的精彩一着。

  “五令旗”以旗退刀锋斩向⽩⽑人,纵⾝险险避开一刀,却避不过太极的“鬼见愁”勾爪。

  一爪勾出一蓬⾎花,痛得⽩⽑人⾼呼惨叫,一波未停另一波又再杀来,太的“天地”

  当头喝,杀力竟在小⽩庒阵下,猛然提升一倍,震得四周空气响起。

  一被击中,⽩⽑人头颅必然裂爆当场,换上以往的⽩⽑人,就算十个太极都杀不了他。

  可惜⽩⽑人⾝中病毒,愈战愈疲。一杀来已经无力抵挡,心中千不甘万不愿,就此死在这小子之下。

  心念及此,顽強斗志再被燃起,正要力拚,眼前一把悉长刀早已替他截挡了夺命长

  来者赫然是⽩⽑人的知心好友——丑丑。

  丑丑向⽩⽑人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本已丑陋的脸更添怪异,但在⽩⽑人眼中却是天下间最温暖、最可爱的笑态。

  丑丑一手单刀力拚五位⾼手,刻意来个旗鼓相当,有攻有守。各人心中甚是奇怪,江湖上何时多了个武功超卓的丑陋怪人来?

  打得愈久,五人愈发现丑丑功力深不可测,大家每一招每一式不论攻向丑丑何处,皆似泥牛⼊海,尽被化解无形。

  小⽩就是丑丑,五人又岂能伤他。

  四大都督跟朱不三都渐感力有不逮,丑丑忽地暴喝一声,恍如霹雳雷响的虎吼,震耳聋。

  各人一阵头痛,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就在攻击线崩溃一刻,丑丑扶起重伤倒地的⽩⽑人,长刀狂舞,一直疾冲要杀出重围。

  啸啸风声在⽩⽑人耳际响起,丑丑已成功突围,他骤觉脸上一阵漉漉炙热的感觉。

  ⾎,那是热⾎。

  甚么?丑五竟为自己受伤?眼见一蓬⾎花又再溅出,四大都督随后‮狂疯‬扑杀,丑丑为了护佐已晕眩的⽩⽑人,只得不作反抗,背后伤了又伤。

  溅着热⾎,冒着凛冽寒风在雪山上疾走,丑丑咬牙切齿,奋力的狂奔,为了摆脫敌人,不顾一切。

  顷刻间,四大都督已被丑丑抛开大段距离,背着晕头转向的⽩⽑人,丑丑左转右拐,快若闪电,没命的奔逃,敌人再也难以追踪。直至筋疲力竭,纵⾝跃在一大片⽩雪堆中。

  风在急掠,吹得出杜鹃一阵摇曳,鲜红的‮瓣花‬落在灌木丛中,落地后的‮瓣花‬骤然变黑。

  黑得知墨似的‮瓣花‬蓦然起火,刹那间化成飞灰。

  丑丑双掌按在⽩⽑人背上的“至⽳”、“陶道⽳”一股暖流进⼊他的⾝內,強行把朱不三种下的病毒出。

  病毒随着暖流真气出体外,渗⼊地內,使四周古树花草都枯萎凋谢。

  朱不三的武功的确有他厉害之处。

  口翳闷当的⽩⽑人,得丑丑替他驱去病毒,双目回复锐利神⾊,恍如大病初愈,精神焕发。

  朋友,是⽩⽑人极需要的,他自小住在“罪林”⾼⾼在上,从来未有过朋友,这丑丑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带眼识人,小时候⽗⺟已不断向孩儿教诲,没错,结识朋友当然要能带给自己益处者。

  只是丑丑带给⽩⽑人的益处,看来并不长久,背后接踵而来的坏处多的是哩。

  ⽩⽑人道:“…多谢你…。”

  丑丑吁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们是朋友。”

  ⽩⽑人转头回看丑丑,见他浑⾝披⾎,跟自己一样伤重,却竟末去理会便先行替他驱毒。

  感之情全溢于言表,两行浅蓝⾊的眼泪徐徐而落,使雪⽩的脸上犹似添了两道溪涧,相当趣怪。

  ⽩⽑人动地道:“我…参加神兵…皇榜…完成…你…心愿…呀!”

  丑丑关怀道:“先调理好伤势再说吧!”

  ⽩⽑人道:“对…回家…疗伤…再争胜。”

  丑丑拍了一下⽩⽑人肩膊,笑道:“好,你回家疗伤,我在京城替你打点一切,不让那皇帝溜出城外,待你回来杀他妈的一个片甲不留,连那皇帝龙椅也夺了过来,岂不快哉?”

  ⽩⽑人紧握着丑丑只手,丑丑骤觉手中多了一物,只听得⽩⽑人道:“…起死回生…神药…不时之需。”

  ⽩⽑人送赠的竟就是朱不三千方百计要得到的“神药”只有它才是医治朱小小的唯一灵药。

  丑丑感不已,笑道:“多谢,你还有甚么朋友,把他们都叫来,咱们联合一起歼灭小⽩。”

  ⽩⽑人道:“我…朋友…李太⽩,他…最恨…小⽩!”

  ⽩⽑人终于道出了小⽩未知悉的大秘密来,好戏自在后头。

  救回桃子、苦乐儿,四大都督和朱不三却失去了小⽩踪影,四处寻觅仍是茫无头绪。

  直至他们打算离去,小⽩才再次出现。

  苦乐儿蹦蹦跳跳的跑到小⽩面前,提出一个各人都好想问的问题,道:“怎么皇上会出现?”

  小⽩却未有回话,神情漠然道:“谁个看守‘天牢’?”

  太初恭敬道:“是前朝大将万骨枯。”

  当年万骨枯带着“武国”约五十万大军,跟“铁甲兵”一同对抗“天皇帝国”最后损兵折将,五十万大军死伤大半,元气也就难以回复。

  名昌世曾下令万骨枯,如若有⽇真的被“天皇帝国”统领中土,他必须烧去“天牢”內的死囚册子、目录,免得敌人胡来,放走一个极之重要的不世人物。

  小⽩再问道:“‘天牢’內囚了甚么人?”

  执掌“刑部”的太上前道:“‘天牢’锁困的都是与朝廷为敌者,有些并没刑期,一直困至老死才抬出‘天牢’。”

  小⽩问道:“我要更详细资料。”

  太面有难⾊地道:“‘天皇帝国’一役,令‘天牢’內的资料散失殆尽,只知现下还剩有大约一百死囚,未有增加或减少。”

  小⽩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有甚么结果,当下命令各人先回宮去。他已把最⿇烦的⽩⽑人骗得团团转,暂时再无危机。他化⾝的丑丑,可沿着此线索追查幕后纵者——李太⽩。但“天牢”里的有关神秘人,却更难清楚底蕴。

  大队人马打道回宮,朱不三救回子,又有“神药”救“毒杀神”朱小小,真的开心得喜上眉梢,抱着子笑了又笑,笑完又笑。

  随小⽩而行,朱不三笑得眼眶冒泪,但小⽩却不一样,今天的小⽩对任何事情都沉着应变,似是跟他二十年来认识的好朋友,有好大分别。

  二十年前的小⽩会为了情义而冲动得随时不顾一切,但现下的他却把眼光放得很远。还是笑苍天小⽩,但已是自己有点陌生的小⽩大王。

  究竟“天牢”之內有小⽩好奇想知悉的古怪人物吗?

  回宮后,小⽩在太引领下,来到“天牢”门前,万骨枯知悉小⽩来意,也就恭恭敬敬作解说、引路。

  除了小⽩一人外,连太也不得內进,显然“天牢”所困的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囚犯。

  当“天牢”数尺厚的铁门关上,火把猎猎作响,火光掩映,使得整个“天牢”像船映⽔光一样微微漾。

  万骨枯虽已老态毕现,只是一⾝強悍气势依旧不变,领着小⽩拾级而下,从第一层一直走至最底部的第七层。

  这里原来困着的一群恶人,并不全是被判终生失去自由,只怪当年资料散失,同被困在第七层的,有个终生绝对不能让他离去者,此人乃惊世⾼人,必然祸害当权王者,故此只好教所有第七层重犯都改为终生监噤。

  既然不能识别⾝份,只好全数来个陪葬,因此第七层便成了监噤终生囚犯之处。

  小⽩要找的正是那个绝世⾼手。

  仔细观望,原来第七层內有无数牢房,房內或四个或五个的囚犯同困一起,大家都向小⽩投以极不友善的目光,呆冷的脸庞,杀意极是凌厉。

  万骨枯站在一道铁墙之前,恭恭敬敬道:“皇上要找的人,大概就是铁墙之后的他了。”

  霎时间几下红光急闪,铁墙旁的另一牢房铁闸锁扣赫然破碎,万骨枯左顾右盼,发现小⽩的“⾚龙”刚刚回鞘。

  破闸者竟是小⽩。

  四个囚犯见铁闸破开,全部纵⾝跃出,如疯虎出柙,八掌攻出,目的好简单,杀出⾎路,再冲出牢房,要逃出生天。

  放人的是小⽩,动手截阻众死囚去路的,也是小⽩!

  “轰,轰,轰,轰。”

  四掌爆出四下巨响,所带来的结果都一样,四个死囚如败絮飞堕脫力晕死过去,逃亡的美梦来得快,消失也极快。

  万骨枯惊愕之际,小⽩已走到铁墙之前,蓦地坐了下来,说道:“前辈,阁下武功好可怕,竟在朕之上啊,难怪要劫你出狱来对付朕,嗯,看来朕大难临头了!”——

   第十一章轻松答问答

  小⽩道:“前辈你好。”

  死囚道:“并不太好。”

  小⽩道:“看来也不算太坏。”

  死囚道:“能第一回有皇帝此等人物来探我,当然不算太坏。”

  小⽩道:“我叫小⽩。”

  死囚道:“原来有人姓小。”

  小⽩道:“哈…,见笑,小⽩只是个称号。”

  死囚道:“对啊,该改为大黑才对。”

  小⽩道:“何解?”

  死囚道:“当上皇帝的,心房、思海,都是乌黑黑的,又岂可能有清⽩者?小⽩只是骗人!”

  小⽩道:“哈…,可惜却骗不到前辈。”

  死囚道:“因为我并不算是人。”

  小⽩道:“那算是甚么?”

  死囚道:“是神!”

  小⽩道:“嗯,被抓获的神、被困锁的神,你这神也实在太脓包,令人好失望。”

  死囚道:“你认识横刀、名剑、笑三少此三人没有?”

  小⽩道:“三大盗帅,当然认识。”

  死囚道:“他们怎样了?”

  小⽩道:“现下只剩横刀一人仍在世上。”

  死囚道:“活该,多行不义,早死是褔!”

  小⽩道:“此话何解?”

  死囚道:“是三大盗帅把我拿住,再困囚于此。”

  小⽩道:“败下阵来,怨不得谁哩!”

  死囚道:“你懂个庇,他们三人用诈。”

  小⽩道:“是么?”

  死囚道:“他们打不过我,挟持我女作要胁。”

  小⽩道:“当真?”

  死囚道:“名剑先奷了我女儿。”

  小⽩道:“甚么!?”

  死囚道:“别大惊小怪,他那阵子仍人魔。”

  小⽩道:“原来如此!”

  死囚道:“名剑跟住要胁要杀我子。”

  小⽩道:“应该先奷她十遍。”

  死囚道:“甚么?”

  小⽩道:“前辈呀,我说名剑不该那么快便要胁杀你子,应先奷她十遍才要胁。”

  死囚道:“你这皇帝好。”

  小⽩道:“你这前辈把我当作⽩痴。”

  死囚道:“你认为我在说谎。”

  小⽩道:“我肯定你在撒谎。”

  死囚道:“为啥我要撒谎。”

  小⽩道:“因为你一早便知悉朕小⽩就是笑三少之子。”

  死囚道:“嗯。”小⽩道:“大概你从狱卒或其他人通报下,早已得悉一切。”

  死囚道:“这跟我撒谎有何关系?”

  小⽩道:“有关系,只是我却…还未想得出来。”

  死囚道:“很好,我来解答。”

  小⽩道:“嗯!”死囚道:“但皇帝老爷子,必须先答应老夫一件事。”

  小⽩道:“不伤天害理,大概可以考虑。”

  死囚道:“你答应陪我多谈半个时辰便是了!”

  小⽩道:“前辈定是闷慌了,好,朕答应请求。”

  死囚道:“金口既出,君无戏言!”

  小⽩道:“一言为定。”

  死囚道:“很好,那我便说个明⽩,我撒谎目的只是为了要把皇上尽量留下。”

  小⽩道:“你成功了,但那又如何?”

  死囚道:“‘章门⽳’。”

  小⽩道:“怎么突然说起‘章门⽳’来?”

  死囚道:“是你的‘章门⽳’。”

  小⽩道:“喔…,这里…怎么微微硬了一小块。”

  死囚道:“还有‘伏兔⽳’。”

  小⽩道:“‮腿大‬上我的‘伏兔⽳’,又硬了一小块。”

  死囚道:“有趣吗?”

  小⽩道:“看来并不有趣。”

  死囚道:“开始有点隐隐作痛。”

  小⽩道:“你…搞甚么鬼?”

  死囚道:“这便是三大盗帅要联手擒拿我的原因。”

  小⽩道:“爹…好像有提及过…,是甚么…‘气伤剑’。”

  死囚道:“对了,就是‘气伤剑’。”

  小⽩道:“在跟敌人言谈间,藉说话吐纳来回之气,化成剑气,刺伤对方,杀人于无形。”

  死囚道:“因此我要皇上留下跟我对话。”

  小⽩道:“你不是认为只相互对坐,朕便会被前辈所杀吧?”

  死囚道:“好荒谬。”

  小⽩道:“对,但荒谬却是真理。”

  死囚道:“你怎可能把真相揭开来,让我有所防范。”

  小⽩道:“因为从你的吐纳中,我已得悉你內功极为深厚,如此精湛內力者,必然自视甚⾼,固执自恃。”

  死囚道:“加上阁下贵为皇帝⾝份,就算肯定有危险,也必然不肯退走,免得英名扫地。”

  小⽩道:“天下间真的有无形杀剑‘气伤剑’?”

  死囚道:“待你一阵气绝驾崩,也就立即可以证明出来。”

  小⽩道:“杀了朕,也未见得前辈可以逃出‘天牢’。”

  死囚道:“不杀你,看来也一样吧!杀跟不杀都一样,多杀一个人总是好玩一点。”

  小⽩道:“杀人就是你最爱的游戏。”

  死囚道:“你愈来愈明⽩我了。”

  小⽩道:“怎么三位师兄不把你杀了?”

  死囚道:“他们有能力杀我便必然早把我置于死地。”

  小⽩道:“能擒住前辈,却仍杀不了。”

  死囚道:“有趣吗?”

  小⽩道:“好奇怪。”

  死囚道:“更奇怪的是你。”

  小⽩道:“甚么?”

  死囚道:“阁下竟贪生怕死,默默的退后三步。”

  小⽩道:“果真透过厚铁墙也能分辨敌人一切。”

  死囚道:“你的第三个⽳道‘⽔突⽳’又开始有小硬块了。”

  小⽩道:“好厉害!”

  死囚道:“喉头有⾎吧?”

  小⽩道:“对!”

  死囚道:“快再想办法。”

  小⽩道:“你在玩弄我?”

  死囚道:“不,蠢才万骨枯,你挡在前毫无功用,‘气伤剑’先透过你,再刺伤小⽩,同气连剑,杀力更強呀!”

  小⽩道:“前辈说得对。”

  死囚道:“别走!”

  小⽩道:“留下来给你杀?”

  死囚道:“留下来想办法杀我。”

  小⽩道:“有办法么?”

  死囚道:“有,看清楚,练成了便有办法。”

  小⽩道:“说甚么?”

  忽然铁墙开了一个小洞,只得二寸阔、六寸长,看来是递送饭菜的位置,一本书竟从內扔在小⽩⾝前。

  不偏不倚,就落在小⽩⾝前半尺。

  死囚道:“这便是我‘气伤剑’秘笈。”

  小⽩道:“前辈又在惑我。”

  死囚道:“人总是难以抵抗惑。”

  小⽩道:“对,尤其是好胜又能力⾼強的人。”

  死囚道:“你我都是同一样的人。”

  小⽩道:“因此前辈明⽩,这秘笈绝对会令我多留一会。”

  死囚道:“也就因而再受多一点內伤。”

  小⽩道:“果然是‘气伤剑’秘笈。”

  死囚道:“要多谢我么?”

  小⽩道:“却欠缺了三页。”

  死囚道:“好,不愧为盗圣最出⾊弟子。”

  小⽩道:“后会有期。”

  死囚道:“你听过天夭这名字么?”

  小⽩道:“天夭?”

  死囚道:“哈…,又留步了。”

  小⽩道:“不…可能吧!”

  死囚道:“偏偏不可能的事就在眼前。”

  小⽩道:“前辈…就是天夭?”

  死囚道:“很好,终于有人认识我。”

  小⽩道:“大师伯…天夭?”

  天夭道:“是大师伯,盗圣大师兄,武尊——天夭!”

  小⽩道:“一定不能让你破牢而出。”

  天夭道:“否则必然天下大,你这小师侄也死定了!”

  小⽩道:“应该早点杀了你!”

  天夭道:“可惜太迟了!”

  小⽩道:“我会调来最強人马。”

  天夭道:“可惜,又教其他人来送死。”

  小⽩道:“没有人能闯进来救你的。”

  天夭道:“没有人阻止得了今夜的越狱。”

  小⽩道:“废话!”

  天夭道:“原来还有你一个可以挡住闯进来的劫狱⾼手。”

  小⽩道:“你却一直在惑我谈话,伤我心脉。”

  天夭道:“皇宮中最強一人也倒下,他们便能轻易闯进来。”

  小⽩道:“好狡诈!”

  天夭道:“可惜没有掌声。”

  小⽩道:“为啥你要出来?”

  天夭道:“怕了么?”

  小⽩道:“知己知彼,才能破敌杀敌。”

  天夭道:“四十年,刚好完成大限!”

  小⽩道:“万骨枯,给我把七层天牢都牢牢锁住。”

  天夭道:“小⽩,别多作无谓反抗。”

  小⽩道:“召来‘天兵神将’守护。”

  天夭道:“唉!死得一定好惨!”

  小⽩道:“绝对不能走漏一个。”

  天夭道:“留步啊,小⽩,你答应过我,多跟我倾谈半个时辰,还未⾜半个时辰,皇帝不能食言啊!你回来吧,师伯我还有好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取去的秘笈,可不能胡去练,必须提防…。”

  一片混中,小⽩跟万骨枯已离开七层天牢,二人都満头冷汗,心房突突跳。

  今夜,若给天夭破牢或被救走,也许“小⽩皇国”便可能灭亡!——

   第十二章天智破天牢

  小⽩回到“万卷经房”当下召来朱不三、万骨枯、太、太初、太极、太元以及两个徒儿⻩狗、连战。还有⾎霸王及将军二人,共商密议,阻截敌人来犯。

  从前,不论碰上甚么疑难,小⽩总能立即部署应对办法,更且往往备有后着。

  惟是今⽇的小⽩,得悉天牢內囚的竟是大师伯武尊天夭,甚么镇静、机灵,都一下子消失无踪。

  共十一大⾼手齐集,半个时辰过去,却未有一人能说出半句有价值的提议来。

  连小⽩也解决不了的难题,试问又有谁可为他作出更出⾊的筹划?商讨的结果竟然是空⽩一片。

  小⽩道:“今夜,我要皇宮內外,⽔怈不通,绝不能容许任何人从外強攻或偷闯进来。”

  朱不三道:“这个相当容易。”

  小⽩道:“对,太容易,也就是个中难以理解的关键。”

  朱不三道:“妈的赶跑了一个⽩⽑人,又来一个甚么天夭。”

  小⽩道:“大师伯天夭武功犹在我师⽗盗圣之上。”

  朱不三道:“倒不如我用病毒先把他⼲掉?”

  小⽩道:“别小觑天夭。”

  朱不三道:“咱们在噤宮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任何人強攻进来只是送死,天牢不可能被攻破。”

  小⽩道:“要是敌人早已混⼊宮中呢?”

  简单的一语道破,众人跟朱不三一样,登时哑口无言,委实谁也没有想过,敌人是否已混⼊了皇宮之內。

  小⽩道:“这三个月来,合共有多少新人⼊宮?”

  太xx道:“回禀皇上,侍卫二百人,宮娥五百,还有当御厨、料理饮食等又有一百,大概一千人上下。”

  小⽩道:“我不要大概,我要完完整整的实数!”

  太xx道:“在下马上去查!”

  说罢转⾝而去,不消一刻便已回来,脸上、颈项都是冷汗,显得甚是匆忙。

  小⽩道:“答案来了没有?”

  太xx道:“合共是九百七十八人。”

  小⽩道:“要劫狱,大概八十人便够。”

  太xx道:“敌人准备了七十八人。”

  小⽩道:“甚么?”

  太xx道:“先前在下命人去查,当中侍卫点算少了三十八人,宮娥少了三十人,剩下杂役又少了十人。”

  小⽩道:“很好!”太xx道:“但这七十八人都不知所终。”

  小⽩道:“朱不三,你立即出宮,给我盯紧‘飞鹰帮’的飞鹰;⻩狗,你去跟踪‘药世家’的药回舂;连战,由你去留意‘巨鲸帮’的司空空,这三人有何举动,必须立即回报。”

  究竟小⽩如何得悉“飞鹰帮”、“药世家”及“巨鲸帮”跟今夜劫狱一事有关?

  即将登上皇位的小⽩,看来才智能力更胜往昔,总是不知从哪里得来准确‮报情‬。

  朱不三在捉拿⽩⽑人一役,已感到小⽩的非凡突然,当下不再犹豫,立即接旨而去,执行任务。

  剩下的两位徒儿⻩狗、连战,深知这一回是表现自己的大好良机,天喜地的接旨后便退出皇宮。

  小⽩低头小心筹策,他绝对明⽩今夜万万不能有失,天夭这大敌对他威胁实在太可怖。

  小⽩道:“万骨枯,天牢守卫情况如何?”

  万骨枯道:“已布下天罗地网。”

  小⽩道:“有信心保住不失么?”

  万骨枯道:“我相信在下的锦⾐卫。”

  小⽩道:“很好,你来!”

  轻轻在万骨枯耳畔说了一些命令,已⽩发苍苍的他竟一阵错愕,明显是被小⽩的话吓得心惊胆战。

  小⽩道:“明⽩了么?”

  万骨枯道:“清楚明⽩!”

  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万骨枯,立即又转⾝退出“万卷经房”执行小⽩对他的吩咐。

  凭着超乎乎常人的头脑,小⽩战胜过大小无数决战,今夜敌人挑战,他绝对不可能退缩。这“小⽩皇朝”江山得来半点不易,不可能拱手相让,今夜天牢內的天夭,绝不能放走。

  朱不三、万骨枯、⻩狗、连战都离开了“万卷经房”內就只剩下“天兵神将”太初等四人,和⾎霸王及将军。

  小⽩道:“将军,你有何⾼见?”

  将军道:“皇上的部署好出⾊。”

  小⽩道:“但我仍是忧虑。”

  将军道:“因为皇上曾到天牢跟天夭对话。”

  小⽩道:“大师伯能力比我強。”

  将军道:“真的吗?”

  小⽩道:“我衷心‮诚坦‬的接受,大师伯在武功、智慧上,看来都比我胜上一筹。”

  将军道:“敢问皇上,他现在⾝处何方?”

  小⽩道:“天牢!”

  将军道:“皇上呢?”

  小⽩道:“当然是皇宮。”

  将军道:“一个⾼⾼在上,掌握中土命脉,集天下荣华富贵于一⾝,一个只是被困的死囚,皇上却感死囚在自己之上。”

  小⽩道:“哈…,将军果然是将军!”

  将军道:“皇上中计了!”

  小⽩道:“嗯,看来将军还是比我更冷静。”

  将军道:“因为皇上当局者吧,若以才智论,将军又岂及得上小⽩大王呢?”

  小⽩道:“少说其他,为啥朕已中计。”

  将军道:“我相信惑皇上到天牢去,是天夭的一个局。”

  小⽩道:“说下去。”

  将军道:“只有皇上受伤,来劫狱的人才有机会扭转乾坤,皇上突然到天牢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个精心安排。”

  小⽩道:“解说得好精彩,也就是说,我从外面打采到的劫狱一事,并不一定真确,我去查个究竟,以“气伤剑”重创我,才是真正目的,这两方面敌人都成功了。”

  将军道:“重创皇上⾝体是第一步,重创皇上的信心,才是敌人最重要目的。”

  小⽩道:“将军,你的话愈来愈有趣。”

  将军道:“皇上在天牢出来后,竟一再认定天夭在武功、才智上更胜过自己,这就是敌人要摧毁的真正目标。”

  小⽩道:“天夭并不一定如此深不可测。”

  将军道:“绝不能小觑天夭,他最少也是个失败的杀神,而皇上却是成功的王国建立者。”

  小⽩道:“成绩而论,朕当然比大师伯更出⾊。”

  将军道:“这也是他妒忌皇上之处。”

  小⽩道:“他先要我感到自卑。”

  将军道:“自卑也就是失却自倍,思想稍稍混起来,那便未能清晰理解眼前疑惑,让他有机可乘,越狱成功。”

  小⽩道:“但朕却理出头绪来,并部署好一切。”

  将军道:“真的一切也想得通透,天夭的诡计都一一识破了么?”

  小⽩道:“我仍在疑惑中。”

  将军道:“谁也不可能协助皇上,惟有你才是智慧才谋最出⾊者,皇上回复最強信心,才可能把敌人一切诡计识破。”

  将军的话十二分正确、明⽩,小⽩就是小⽩,他从来未有在计谋上输过,谁也难以盖过他。

  他必须自我省觉过来,回复十⾜信心,才可能面对大敌。

  正说着气冲冲的万骨枯闪了进来,⾝上竟沾了点⾎,明显刚才已大战一场,杀了不少人。

  小⽩道:“处理了没有?”

  万骨枯道:“全杀光!”

  小⽩道:“多少?”

  万骨枯道:“二十八人。”

  小⽩道:“可惜!”

  万骨枯道:“皇上英明,他们都易了容,先杀了我的锦⾐卫,再混在其中,好狡猾。”

  小⽩道:“付出多少代价?”

  万骨枯道:“死了五十人,伤了三十六人。”

  小⽩道:“敌人都是精英。”

  万骨枯道:“幸得皇上提示,否则这群混蛋今夜必定来个里应外合,攻破天牢。”

  小⽩道:“没有活口么?”

  万骨枯道:“战至最后一人,仍死命拼搏,不得不杀。”

  小⽩道:“当中有何发现?”

  万骨枯道:“他们都不停在笑。”

  小⽩道:“笑甚么?”

  万骨枯道:“笑皇上。”

  小⽩道:“笑朕甚么?”

  万骨枯道:“笑皇上好笨。”

  小⽩道:“将军,看来这是敌人攻击我自信的另一方法。”

  将军道:“还剩下失去踪影又混进了皇宮的五十人。”

  小⽩道:“太元,你认为这五十人哪里去了?”

  太元道:“皇上…,我想他们都躲蔵起来,待今夜才出击、突袭。”

  小⽩道:“五十人可能攻破天牢吗?”

  太元道:“大概…机会好渺茫。”

  小⽩道:“那就是说,这五十人只是个楞子,就连易容的二十八人也都是楞子,天夭刻意误导。”

  将军道:“背后有啥真正目的呢?”

  小⽩道:“就算是天下间最強⾼手,在咱们布下天罗地网之后要攻破天牢,成功也实在太难。”

  将军道:“敌人不会愚蠢到如灯蛾般扑火。”

  小⽩道:“天夭一定有后着。”

  将军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故布疑阵。”

  小⽩道:“甚至包括重创朕,也是个骗局。”

  将军道:“甚么?”

  小⽩道:“天夭要朕认定失去了自己,防守便阵脚大,引我更加努力去布防,也就把精神全投在设防、防守方面去。”

  将军道:“他另有破阵越狱大计。”

  小⽩道:“万骨枯,七层天牢內,已全锁住,內里再没有任何守卫了么?”

  万骨枯道:“对,就是连苍蝇也不可能飞进去。”

  小⽩道:“要是內里有啥破坏、变化,也就无人知悉。”

  众人道:“啊!”小⽩道:“真正的越狱破天牢大计,早在锁住天牢大门那阵子就开始了,快赶去天牢!”

  小⽩终于回复強大自信心,识破天夭的越狱大计。

  飞鹰跟丑丑的劫狱能否成功?

  天夭可以重见天⽇么?

  小⽩如何化解最大危机?

  天牢之內,惊变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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