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王者一剑
⽩啸天蚊筋软索一挥“嗤”的一声锐啸,那蚊索上的月牙刃与淬毒刺闪起蓝⽩二⾊光华,电掣般反袭过去。
许红玫软剑一摆刷的一剑,转削⽩啸天的右臂。
这夫二人的兵刃都已残缺不全,施展起来,同是不甚顺手,但那招式却更为辛辣,攻拒之间;凌厉绝伦,倍觉凶狠。
二人以快击快,展眼间力搏了二十余招,仍旧是争抢先机,疾攻不已。
此时,风云会只有二煞刑纣一人,尚可勉強出战,通天教只有丙灵子一人,侠义道方面,华夫人功力已经耗竭,再无出战之力,⻩山霍天浩、九命剑客司马长青、秦⽟龙、彭拜、亡命虎宗辽,这几人⾝负重伤,除了阵亡之人,只有慈云大师,逍遥仙朱侗、赵三姑、秦⽩川、苗岭三仙和秦碗凤,这老少八人,尚可继续作战。但以这寥寥数人与神旗帮那庞大的阵容相较,实是众寡悬殊,势力太过薄弱了。
此外,那批形若鬼怪之人,尚有一百余名,这批人若是起而与神旗帮为敌,或可勉強一战,但以声势而论,仍旧比神旗帮差得远了。
如今神旗帮內哄,各方的残兵败将,都寄望于许红玫的胜利,如果是她获胜,各方残余之人,似有活命的可能,否则的话,⽩啸天势必施展辣手,下令帮众,将这些残余的敌人杀屠净尽。可是,看眼前的情势,许红玫获胜的希望,实是未可乐观。神旗帮那数百属下,列阵于⾕口一面,堵住了出路,各方的残兵败将,除了静待情势演变之外,连逃遁也不可能。
忽听⽩啸天大喝一声,蚊筋软索带起阵阵尖厉的锐啸,攻势倍见凌厉。
许红玫那芙蓉美面之上,盖満了严霜,软剑翻飞,招招进袭,对于⽩啸天那凌厉无比的攻势,视如无睹,毫不加以理会。
她这只攻不守,与敌偕亡的打法,原在⽩啸天意料之內,⽩啸天雄心,岂肯与自己的子同归于尽,但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啸天稍胜一筹,对子这奋不顾⾝的打法,也感到战来艰苦,极难应付。
展眼间,两人又疾快地斗了二十余招,兀自打不出⾼下。
⽩啸天既不愿两败俱伤,內心深处,也不愿杀害这美貌的子,眼看继续打下去,终必演成惨变,內心的忿怒和忧急,已是到了极点。
但他终究是盖世果雄,心念转,不觉情急智生,蚊筋软索疾攻数招,大喝道:“住手!”纵⾝一跃,退开了两丈。
许红玫慎然道:“你若自愿认输,那就出风雷令吧!”
⽩啸天哈哈一笑,道:“一⽇夫百⽇恩,谁胜谁败,都是一样。”
许红玫怒道:“那么你将风雷令出来!”
⽩啸天含笑道:“夫一体,出风雷令,也不见得丢人。”
将手一伸,喝道:“素仪,风雷令。”
⽩素仪微微一怔,疾步上前,将那风雷令旗双手奉上。
众人无不大惑,不知⽩啸天是何心意。但见他満脸含笑,意态甚为轻松,都知他必有诡计。
只见⽩啸天风雷令一展,峻声喝道:“座前护法听令!”
那⻩旗护法之內,闪出了八名老者,齐齐躬⾝道:“属下听令。”
⽩啸天沉声道:“守住夫人,不许胜,不许败,不许损及夫人的毫发,违令者提头来见。”
许红玫然大怒道:“⽩啸天,你敢命手下之人与我动手?”
⽩啸天微微一笑,道:“你稚气未脫,今⽇只好委屈你了。”
许红玫怒喝道:“混帐!”欺⾝上步,刷的一剑攻去。
⽩啸天⾝形一晃,飘退丈许,那八名老者闪⾝上前,挡住了许红玫的去路。
许红玫目光电,在八名老者脸上一扫,峻声道:“你们真有胆子与我动手?”
那八名老者抱拳,齐齐躬⾝道:“夫人明鉴,属下等⾝不由已。”
只听⽩啸天纵声道:“风云会由此解散,江北六首,归于神旗帮帮下,任当家的可有活讲?”
任玄与二煞刑纣、曾目仙婆低声商议了几句,扬声说道:“风云会自今解散,那是不用讲了,江北属地归于何人,咱们也懒得过问了。”
他已断去一臂,毕生事业毁于一旦,这时心灰意冷。讲沾有气无力,那来路穷途的凄凉心境,流露无遗。
⽩啸天強抑得意之情,转面叫道:“通天教解散,各地道观拆除,江南地盘,归由神旗帮掌管,教主可有异议?”
通天教主早已与师叔丙灵子议定,这时淡然说道:“通天教撤离江南,帮主派人接管就是。”
他腿双被向东来那內蔵炸药的金匣炸断,创伤之重,超过了任玄,教下的弟子虽然剩有不少,却都是武功低弱之人。虽然有个丙灵子,但神旗帮的势力过于庞大,正是大厦将倾,仰木难支,除了认败服输,任凭宰割之外,别无他途。
⽩啸天踌躇満志,目光一转,朝群侠棚下电扫而去。
那⻩山翟天浩哈哈一笑,扬声说道:“侠义道撤销,天下武林,尽归⽩啸天掌管啦!”
言辞之间,充満了讥俏不屑之意。
⽩啸天冷冷一哼,暗道:这批人悍不畏死,架骛难驯,正是野草烧不尽,舂风吹又生,不如来个快刀斩⿇,悉数杀尽。
求个一劳永逸。
心念一决,顿时峻声说道:“本年重九,神旗帮开府二十年,天下英雄,皆须前往道贺,有不去的赶紧讲话。”言词狂悻,咄咄人。
但听天乙子接口说道:“如此盛典,理当致贺,贫道师徒是定然前往的了。”
任玄接口道:“任玄已是闲云野鹤,得临盛典,无任荣幸,焉有不到之理?”
⽩啸天微一抱拳,傲然道:“多谢了。”
忽听赵三姑冷冷一笑,道:“⽩啸天,少显你娘的威风,要杀要砍,只管过来。”
⽩啸天要找藉口下手,正是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听赵三姑出言无状,顿时脸⾊一沉,厉⾊喝道:“⻩旗护法上前,与我统统拿了!”
只听一阵暴雷似的应暗,毒诸葛姚策率领那近百名⻩旗护法,嘲⽔一般地向群侠冲去。
许红玫然大怒,刷的一剑,劈向⾝前的一名老者,欺⾝冲去。
只听“铿!”的一声脆响,左侧一名老者扣指一弹,中指弹在许红玫的剑上,将软剑撞开去。
许红玫怒气山涌,软剑一翻,又是刷的一剑。⽩君仪一言不发,由一侧攻了上来,但这八名老者都是神旗帮的顶尖⾼手,名为座前护法,即是专司保护帮主之责,乃是⽩啸天贴⾝的亲信,这八人虽是徒手,而且只守不攻,许红玫⺟女二人,仍旧是闯不过去。
另外一面,毒诸葛姚策等近百名⾼手,排山倒海般地冲向棚下,群侠中能够站起的人,都了出来,但也不过十三个人,那声势显得如此悬殊,大有以卵敌石之概。
兰花仙子倏地尖声叫道:“梨花、紫薇,我们再不拼命,那就对不住小郞了。”
梨花仙子叫道:“是啊!好歹要尽力一战!”
说话中师姊妹三人业已抢在前锋,各朝一方,敌那排山倒海般冲到之人。
但听毒诸葛姚策厉声喝道:“发掌!”
掌字甫落,前排的人业已齐齐挥掌,隔空劈出。”
这批⻩旗护法都是功力⾼深之人,那強劲的掌力汇聚在一起,宛如海嘲壁立,排空涌到,呼啸之声,震耳聋,威力之大,惊人已极。
苗岭三仙首当其冲,被那狂飓的掌风一撞,立⾜不往,同都蹬蹬蹬直退,赵三姑、朱侗等随后冲到,一样也立⾜不稳。
但苗疆毒技自有其惊人之处,兰花仙于等甫一冲出,那中人即倒的剧毒,业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施放出去,毒诸葛姚策虽是老远就挥享遥击,仍旧有四人中毒倒地。
毒诸葛姚策等心头震骇,戒心也更为加重,人人闭住了呼昅,一面缓步近,一面挥掌猛击。
強猛的掌力,汇聚成一道怒嘲般的劲墙,直向众人击撞,強如慈云大师和逍遥仙朱侗,也被迫得连连后退,无法稳住⾝子。
众人接连几退,已是退回了棚內,那狂风般的掌风,吹得桌椅飞起,仿佛风前落叶一般。
座中尚有负伤之人,眼看強敌攻到,向东来的弟子,护着师⽗朝一旁疾退,秦⽩川抱起了儿子⽟龙,逍遥仙朱侗去抢彭拜,秦碗凤去搀扶华夫人,一时之间,情势大,眼看就要被杀得七零八落了。
忽听凉棚顶上,一个清脆的女子口音说道:“⽩啸天,这是苗疆的九毒瘴,你再不见机,这些护法老爷就得绝种了。”
这话声甚为平淡,只是字字清晰,直⼊人耳,毒诸葛姚策等和立在远所的⽩啸天同是心神一凛,知道来了武功奇⾼之人。
移目望去,只见凉棚顶上,跌坐着一位手⾜俱裸,酥半露,一⾝皙⽩的肌肤,相貌生得极美的苗装妇少,意态悠闲,神情极为轻松。
突闻一阵惊呼,噗通连响,那批⻩旗护法七栽八倒,霎时摔倒了一片。
⽩啸天大骇,风雷令呼呼摇,厉声喝道:“退!退!退毒诸葛姚策等已是惊魂出窍,闻得令下,旋风似地卷了回去,争先恐后,恍若逃离鬼门关一般。
转眼一望,连同最先倒下的四人,地上已躺了二十六人。这些都是一流⾼手,若以武功争胜,一个也不易打发,一下子翻倒二十余人,苗疆毒技,也⾜够惊人了。
⽩啸天气得手⾜俱颤,眼望那苗装妇少,森森说道:“尊驾可是苗疆浮香⾕的主人?”
那苗装妇少淡然一笑,道:“不错,本人即是九毒仙姬,得罪了。”
苗岭三仙与秦碗凤相断跃上凉棚,口中齐声唤道:“师⽗。”
九毒仙姬电扫四人一眼,脸⾊一沉,冷然道:“你们人也丢尽了,还有脸面见我?”⽟手一挥,一阵疾劲,将四人震下了凉棚。
⽩啸天嘿嘿一阵冷笑,道:“神旗帮与浮香⾕曾有协定,彼此间互不犯侵,尊驾毒倒我二十余人,那协定想必是废了。”
九毒仙姬淡然道:“当然是废了,不过是废在神旗帮手內,怨不得浮香⾕的人。”
⽩啸天厉声道:“怎么讲?”
九毒仙姬冷冷说道:“我浮香⾕闭关自守,不问外事,是你神旗帮将那⾝中奇毒的华天虹,送⼊我浮香⾕內,迫得我收下秦碗风作弟子,这协定之废,自然该你神旗帮负责了。”
⽩啸天闻言一怔,想她这说虽有些強词夺理,事实却也如此。一时之间,无言可对,不噤狠狠地盯了⽩君仪一眼。
顿了一顿,⽩啸天吩咐姚策,命他派人过来,搬回倒卧在地上的二七十名⻩旗护法,毒诸葛姚策派了一批黑⾐佩刀的大汉出阵。
这批黑⾐佩刀大汉,都是外三堂的属下,在这子午⾕內,算是武功低弱之辈,想那九毒仙姬自恃⾝份,一定不会与这批人为难。
但听九毒仙姬冷冷说道:“这三丈方圆之內,飞鸟也得坠下,尔等速即止步。”
那批黑⾐佩刀大汉,本就是提心吊胆,闻得九毒仙姬之言,心头更是噗噗跳,但帮规森严,谁也不敢抗命,眼看将⼊三丈方圆之內,依旧是大步疲奔过去。
只听噗通连响,那批黑⾐大刀,犹未奔到卧在地上的⻩旗护法⾝前,即已悉数摔倒,仆地不起,九毒仙姬稳坐凉棚之上,却是纹风未动,其使毒技巧之神妙,实在令人咋⾆。
⽩啸天又惊又怒,心中暗暗付道:“她那九毒瘴必是无⾊无味,暗暗浮在空间,人一触上,立即中毒倒地,但如此奇毒,怎样才能抵挡?”
他心念电转,竭尽智计,始终想不出破那九毒瘴的法门,心头急怒,脸⾊又转了铁青。
许红玫突然冷冷说道:“我说月圆则缺,⽔満而溢,如今你该信了,依我良言相劝,你还是出风雷令,这局残棋,由我来收拾吧!”
⽩啸天怒道:“哼!功败垂成,⽩某人死不甘心!”
风雷令旗一指,厉声喝道:“姚策率⻩旗护法,由左侧攻上,侯稼轩率內三堂属下,由法坛之下攻进,其余人等备弓箭侍候!”
神旗帮的数百属下,焦雷般地暴喝一声!
毒诸葛姚策与翻天手侯稼轩双双跃出,厉喝道:“随我来!”
展眼间,毒诸葛姚策率领六七十名⻩旗护法,穿⼊凉棚之下,打从那批形若鬼怪之人的背后,朝着群侠冲去,翻天手侯稼轩率领內三堂的护法、香主两百余人,绕着法坛之下,进攻群侠的右翼。
神旗帮阵容之严整,号令之有力,实非一般草莽英雄、乌合之众可比,这两三百人一拥而出,势如倒海狂澜,但却毫不混,那行动之快捷,来势之奇突,令人心摇神驰,骇异不止。
九毒仙姬睹状,也感到难以应付,仓促中,跃下凉棚,独自挡住毒诸葛姚策这面,口中喝道:“兰花、梨花挡右侧,小郞就要到了。”
兰花仙子叫道:“小郞在哪里?”
说话中,翻天手侯稼轩率领內三堂⾼手,已快冲进了棚內,群侠这面听说华天虹就到,全部感到莫名其妙的奋兴。一个个争先恐后,朝敌人面冲去。
⽩君仪听九毒仙姬说华天虹就要回来,心中暗暗忖道:“神旗帮围攻他的⺟亲和朋友,若是被他看到,势必连我也恨上”
她想也未曾想完,立即拿了一柄长剑,朝着法坛那面奔去。
⽩啸天然大怒,喝道:“丫头…”纵⾝上前,猛然抓去。
但听许红玫冷冷说道:“⼲脆咱们也打到底!”刷刷两剑,迫得⽩啸天连退两步。
⽩啸天怒不可抑,蚊筋软索一挥,反袭过去。
此时情势大。⽩啸天夫妇重又斗在一起,九毒仙姬独挡姚策等七十余名⾼手,一则棚下地势狭窄,二则全部慑于九毒仙姬的威名,见她冲来,顿时纷纷退让,九毒仙姬将众人迫退等负伤不能出战之人转了一转,掉头又朝侯稼轩扑去。
姚策见九毒仙姬撇下自己这面不管,心內顿时一怔,他是多疑之人,心有所惑,立即裹⾜不前,两则的人却已冲出了数尺,霎时噗通几声,又栽倒了六个。
毒诸葛姚策暗暗心寒,急忙约束众人,不许再向前进,但见华夫人等受伤之人就在两三丈外,若是擒到手內,那就不战而胜了。但九毒仙姬⾜迹所经之处,即是一道无形的围墙,谁也没有胆量越过。
翻天手侯稼轩是天灵堂的堂主,这时率领三堂⾼手两百余人冲到右侧,以強猛无伦的掌力将苗岭三仙等迫退了几步,左右两翼包抄而上,眼看即可攻到棚內,九毒仙姬却已赶了过来。
众人全似惊弓之鸟,见了九毒仙姬就退,⽩君仪偏又从后路冲来,手挥长剑,杀砍,搅得阵脚大。有些人挤到一侧,一近地上那些⻩旗护法,顿时纷纷倒下,使得情势更为大。
适在此时,子午⾕口,响起了一声暴喝:“⽩啸天!”
这一喝好似晴空一个焦雷,众人耳內同是一震,⽩啸天吃了一惊,若非许红玫忽然手软,早已一剑削下了他的右臂。
这时,神旗帮尚有一两百人堵在⾕口,⾕中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闻有人颤声叫道:“启禀帮主,华天虹回来了!”
⽩啸天听那禀报之人语声颤抖,似是心头怕极,不噤怒气上撞,厉声喝道:“回来了就回来了,放他进来!”
堵住⾕口的人,波浪般地一分,闪出了一条通路,华天虹手执铁剑,大步行了过去,老仆华云,急步跟在⾝后。
华天虹本来生得轩昂伟岸,如今望去,更似新由八卦炉中炼过,看那七尺虎躯,神威凛凛,⼊鬓浓眉,英气迫人,那凝重的神情,⾼华的风范,端的有一种镇慑全场的力量。
⽩啸天双目电,紧盯在华天虹脸上,眼看他一步步地走到自己⾝前,不知何故,竟然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妒嫉之心。
此时⾕內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华天虹⾝上,侠义道的人,连向东来和九毒仙姬在內,每人眼中都是泪光浮动,脸上却闪耀着几丝欣慰的笑容。
⽩啸天突然暗暗咒道:“呸!老子为何怕他?”当下一定心神,冷冷说道:“你远走⾼飞,岂不幸运,眼巴巴地赶回,大概是不想活了?”
华天虹将手一拱,肃容道:“在下并未去远,帮主的雄心大志,在下佩服不已。”
说罢之后,由怀中取出了那个⽟匣,递与华云,道:“将这半株灵芝给主⺟。”
华云双手接过,疾步奔了回去,那紫薇仙子急忙出,将⽟匣接了过去。
九毒仙姬由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瓶,朝兰花仙子悄声说道:“赶快收回九毒瘴,今⽇之事,只有依靠小郞一人了。”
兰花仙子接过⽟瓶,奔到四外,去收摄那散布空中的毒瘴。
⽩啸天朝这面冷冷望了一眼,双眉一挑,斜脫着华夭虹道:“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名,各领风数百年。’你有资秉,有毅力,有胆量,有运道,老夫倒也倾慕得很。”
华天虹肃然道:“在下是未学后进,今后数十年的江湖,轮不到在下来领道。”
⽩啸天冷冷说道:“那是当然。”
华天虹晒然道:“但也轮不到帮主。”
⽩啸天怒喝道:“老夫不信。”
华天虹朗声一笑,道:“事实如此,不信也得信。”伸手朝那批形如鬼怪之人一指,接道:“帮主瞧瞧,这批人是何来历?”
⽩啸天朝那批形若鬼怪之人一瞥,淡然道:“九教的后代,老夫何人,眼中岂留沙子?”
此言一出,四外之人,无不耸然动容,连那些一直端坐不动的怪人,脸上也改了神⾊。
华天虹点了点头,道:“帮主是否知道,九教当代的教主是准?”
⽩啸天厉声道:“谁?”
华天虹芜尔一笑,道:“在下也不知是谁,但我曾经见到,那是一位妇人,她向这批人吩咐了一阵,就进⼊那龙凤彩轿,被人抬进⾕来,可惜当时在下沉溺于剑法之內,未曾弄清原委。”
⽩啸天淡然道:“一个女子,谅她強不过⽩某,也強不过你姓华的。”
华天虹摇首笑道:“那倒未必,此人耐之佳,在下就自愧不如。”
⽩啸天冷冷一哼.道:“耐佳,其余的未必就佳,老夫早已决定,只等旧账一清,立即请她出面。”
华天虹暗暗忖道:原来他早有计较,雄霸天下,果非侥幸之事,当下肃容道:“帮主是定要先解决咱们这批人么?”
⽩啸天冷然道:“那是当然。”
华天虹脸⾊一寒,道:“请帮主招回属下…单打独斗,你敌不住华某。”
⽩啸天闻言大怒,转念一想,几次与华天虹战的经过,不噤暗暗气馁,付道:这小子必然参透了《剑经补遗》,果然如此,只怕老夫真非他的对手了。
心念一转,顿时咬一咬牙,风雷令旗一招,喝道:“统统撤回。”
毒诸葛姚策与翻天手侯稼轩闻令,各率属下奔了回来,两三百人,团团围在四外。
许红玫怒声道:“⽩啸天,你要不要脸?”
⽩啸天冷冰冰说道:“养兵千⽇,难道是好看的不成?”
华天虹笑道:“今⽇派上用场了。”转面喝道:“华云退下。”
华云楞了一楞,道:“老奴也不是留着好看的…”
华天虹峻声道:“速即退下,省得碍我的手脚。”
华云呆了一呆,缓缓退回圈外,守在一侧。
华天虹一望⽩啸天,冷然说道:“在下有这铁剑在手,千军万马之中,取帮主的首级,如探囊取物,我瞧帮主还是退出圈外的好。”
⽩啸天然震怒,蚊筋软索一挥,突然袭了过去。
华天虹眼看⺟亲与尊长伤的伤,死的死,心头的义愤,早已到了极处,強自庒抑到现在,再也忍耐不住。
他蓄意打击⽩啸天,直到那蚊筋软索将要击到⾝上,⽩啸天的招术已快使老,才陡然一挥铁剑,疾地反击过去。
这两人起手一招,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其余的人尚未来得及跟上,乌光一闪,铁剑业已击在那蚊筋软索的月牙刃上。
只听一声轻响,那蚊筋软索被铁剑一击,霍地掉转头来,直向⽩啸天的面门去,软索上的月牙刃和淬毒刺被铁剑上的真力一震,全部齐中折断,満天花雨一般,直向⽩啸天去。
⽩啸天心胆几乎骇破,危急之下,也忘了顾惜⾝份,⾝躯一倒,一个铁板桥,悬空一滚,窜到了一旁,那残断的月牙刃和淬毒刺余势不衰,直⾝后之人,若非內圈的人都是眼疾手快的⾼手,单这一下就有人送命。
华天虹煞气已起,⾝形一晃,瞬眼闪到了⽩啸天⾝前,手一起一剑,拦斩了下去!
这一剑快至极点,但却轻若无物,不带丝毫声息,⽩啸天⾝子犹未站起,眼看那一剑斩下,骇极之下,脫口一声惊叫。
这两剑来得太快,环伺一旁,准备围攻华天虹的两三百人都还未及发动,华天虹这时要杀⽩啸天,正是手起剑落,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的脑海之內,突然闪出了⽩君仪的情影,这一剑实在斩不下去。
恨从心上起,铁剑一摆,横扫右侧的⻩旗护法,飞起一腿,踢得⽩啸天咬牙一哼,⾝子飞上半空,直向场外掼去。
只听一阵金铁鸣,铁剑到处,撞断了四五兵刃!
此时才听到一阵暴喝,內圈之人开始围攻上来——
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