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相向

　　蒋生正在家门口的炉子上做饭。他专心于炒菜，没有注意到梁芳在水池边洗衣服，目光不时向他扫来。听到母亲在屋子里叫他，蒋生用铲子翻了翻锅里的菜，盖上锅盖，进屋去了。

　　梁芳四顾无人，快步走到蒋生家门口，掀起锅盖，往锅里吐了一口唾沫。她盖上锅盖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蒋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板着脸，故作无事地走开。

　　蒋生大吼一声：“你站住！”

　　大杂院里很快作一团。所有人都走出家门，站在院子里向罗站长家观望。蒋生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守在罗家门口，用力砸门，大声叫嚣：“臭娘们儿，你他妈给我出来！”

　　罗站长家门紧闭。屋里隐隐传来罗小青的哭声。

　　蒋丽丽试图拉开蒋生，被他一把推得坐在地上。韩振东连忙过去搀扶。祝五一试图劝说，蒋生用刀指着他鼻子：“谁也别管，我今天跟她没完！”

　　蒋云峰夫出来，大声喝道：“生，你想干吗呀！你别闹了行不行啊？”

　　蒋生说：“今天我就是非闹不可了！我咽不下去这口气。”他继续用力砸门“臭娘们儿，有本事你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

　　屋里传来罗站长的声音：“生，你把刀放下，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行吗？”

　　蒋生说：“对不起就完了？！我吐你老婆一脸唾沫再跟你说对不起行不行？”

　　蒋生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你干什么，把刀放下！”

　　蒋生回头，看到两名警察正向他大步跑来，他怔住了。

　　警察大声喝道：“把刀扔了！”

　　蒋生还想争辩：“她太欺负人了，你们要管就先管管她…”

　　蒋云峰夫声嘶力竭地劝道：“生！你快放下刀，你要把我们气死吗！”

　　蒋丽丽哀求：“哥，你千万别来混的！你千万别糊涂啊！”韩振东也劝：“大哥，你听小弟一句话，你…”警察把拔出来了：“放下刀，快点！”

　　蒋生心有不甘地把刀扔了。

　　警察又喊：“双手抱头，蹲下来！”

　　蒋生蹲下来。一个警察捡起菜刀，另一个警察环顾院子：“谁报的警？”

　　众人相互看看，无人应答。屋里传来罗站长的回答：“我！我报的警！”

　　蒋生和梁芳在院子里相对而坐。警察在旁边对双方进行调解。

　　警察说：“一点蒜皮的事，怎么成这样？”

　　蒋生说：“她往我锅里吐唾沫，你们管不管？”

　　梁芳说：“他往我们饭桌上放你们管不管？”

　　“我在公共场所放，这是我的权利，是人生之气，哪有不放之理！”

　　“你可以在公共场所放，我就可以在公共场所吐唾沫！”

　　“我家的菜锅是公共场所吗？”

　　警察大声喝道：“你们一点调解的诚意都没有是不是？那咱们就按治安管理条例处理。你们跟我们到所里去处理吧。”

　　蒋生和梁芳都不作声了。

　　警察放缓语气：“你们都是邻居，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得拔刀相向？大家共创和谐社会，你们连这点素质都没有，摊上你们这样的邻居，这院子里的人过得能和谐吗？”

　　王长庆回到大杂院时，正赶上蒋生和梁芳送警察离开。警察一边向他们代着什么，一边走出院子。王长庆进了家门，隔着窗户向院子里张望。蒋生和梁芳送走警察，各回各屋，砰地把门关上了。王长庆回过头来，见王智在书桌前抬头看他，问：“爸，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呀？”

　　王长庆茫然不语。他的脑子里还在回想七间房那令人惊悸的一幕…

　　何光磊驾车冲向李树望。李树望惨叫一声，汽车从他腿上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