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
婚后篇
顾社长和他太太的婚后生活(一)
政民局。
职员姐小A递给那对年轻男女几张资料登记表格,便勾了腮,一脸陶醉地欣赏眼前帅气⾼大的男人。
瞪了瞪上面伴侣栏的填写项目,某人用肘子碰了碰旁边的男人。
“小⽩,你的户籍所在地在哪儿?”
“…”搔搔头:“喂,你那个房子的地址是什么?”
“…”皱眉:“你的职业?画画的?社长?”
职员姐小A(笑眯眯):先生,你在旅行社上班?
男人抬头一笑,某人背部颤动,肘子继续抖。
男人好整以暇:我填好了,你抄吧。
某人羞愤,一把抓过对方的表格。
男人沉昑:还是我来抄吧,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不多。
某人想了想,悄声:把我的资料也填上,这里备用的表格好像真的不多。
职员姐小A(愤怒):姐小,你确定要和这位先生结婚?
******
缴费。
职员姐小笑B:xxx元,谢谢。
男人拿出钱夹,看了一下,皱眉:言,你带钱没有?
某人泪奔:你的钱呢?
男人(轻描淡写):忘记放了,我一般刷卡。
某人:“…”男人:姐小,刷卡行吗?
职员姐小B:“…”******
拍照完毕,件证制作完毕。男人拿起一看,重瞳落在那笑得傻气的女子⾝上,眸光温柔。
职员姐小A,B:好帅!
某人,瞪着前面一摞书,好奇:这是什么?
男人搂着子,心情悦愉,大手一挥:买下。
某人翻了翻,脸倏地红了:不买。
男人(宠溺):姐小,包起吧。
某人拼命头摇:不用,你都会了。
职员姐小A,B:“…”男人皱眉,拿起一看:夫生活指南。
(二)
⻩昏,放学铃打过。
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被打趴在地的小孩,小男孩冷哼一声,随即目光一沉“一一,出来。”
教室门外的墙角,慢慢探出一张小脸,头发翘了个小马尾,眼睛又圆又黑,溜溜转。
小女孩瞅了瞅地上的几名男孩,瑟缩了一下,有人喝道:“矮冬瓜。”
小男孩挑眉,扫了过去,立刻鸦雀无声。
小女孩拍拍掌,跑到男孩⾝旁,笑兮兮道:“蝈蝈。”
男孩拧起眉心,纠正道:“一一,是哥哥,不是蝈蝈。”
“好吧,蝈蝈,是哥哥,不是蝈蝈。”
男孩咬牙:“回家。”
两人拉着手走在街区。
一一突然扬指戳了戳男孩的脸颊。
男孩微嗤一声,皱眉。
“蝈蝈,会痛吗?”看看哥哥脸上的青肿,一一小声道。
“不痛。”
“蝈蝈,你为什么要打架?”
“那帮混蛋掀你的裙子。”男孩眸子一冷。
一一皱眉“可是,打架会痛。”
“没事,一点儿也不痛。”男孩摸摸妹妹的头。
“真的?”
“嗯。”又亲亲妹妹的额头,俊脸微微红了。
“蝈蝈,不痛的话,你背我好不好?”
“顾一一!”
光把影子从两道拉成一道,男孩托了托背上的人儿,低咒,这赖⽪劲儿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蝈蝈。”
“嗯。”“我长大后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俊脸再次红了,轻声斥道:“不——行!”
“为什么啊?”顾一一小脸一拉,胖胖的小手去扒拉哥哥柔软的发。
“咱们是兄妹。”
“可是妈妈也做爸爸的新娘子啊。”
“爸爸和妈妈不是兄妹。”
“那咱们当爸爸妈妈吧。”
“…”“好不好嘛,蝈蝈?”
“不好。”
“可是妈妈说,只有你的新娘子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啊。”一一撅嘴,双下巴往哥哥的背磕了磕。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西斜的光映在男孩的眼睛上,好一会,他眯了眯眼,轻声道。
他年纪虽小,脸上的线条却坚毅。
“蝈蝈,那边有只猫,咱们捡回家养吧。”一一两只眼睛转,便没有留意到哥哥的话。
“…”男孩咬牙“顾一一,脸靠前一点。”
一一不解,但还是讨好地把脸凑到哥哥的脸上蹭了蹭,却教男孩一头轻碰上。
“蝈蝈,你⼲嘛撞我。”一一委屈。
“因为我不慡。”男孩微哼。
“…”顾社长和他太太的婚后生活(二)
一会。
“蝈蝈,把那只猫捡回家,好吗?”
“不好。”
“为什么。”
“笨蛋,那猫⼲净,肥不溜秋,有人养的。”
“那咱们静静把它捡回家。”
“…”转过街道,便看到那栋小别墅。
“一一,不准跟妈妈说我打架的事儿,她会担心的。”男孩嘱咐道。
“可是妈妈看到你的伤,问起怎么办?”
“你就说摔的。”
“爸爸会知道的,上次爸爸就知道了。”一一提醒。
“这次爸爸也会知道,妈妈不知道就行了。”
“…”“小猪开门。”顾一一放开喉咙喊。
门开了,清秀的女子,⾝上系了围裙,瞪瞪两个小孩,又把门摔上。
“蝈蝈。”顾一一委屈了“妈妈做嘛把我们关在外面。”
男孩翻翻⽩眼“你现在倒会叫妈妈了。”
男人从书房出来,便看到子伏在门边,从门镜里探看着什么,嘴边的笑意渐渐深了。重瞳里的清冷褪去,目光越发温柔。
也会和社里的一班⾼管出去喝酒。推杯换盏间,会听到不少人埋怨家里的那一位。他和林子晏便会相视而笑。
几年过去,他还是觉得幸福如履薄冰。
有时夜里惊醒,总要细细看上怀中的人好半晌。她的手术成功了,但医生说,还是会有一定的危险。
就像潜蔵的炸弹,她大大咧咧,糊糊,他却始终无法安心。
在认识她之前,害怕是什么滋味,他从来不知。到最终,她成为他的,并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数年的生活,平淡得似⽔流年,却幸福得让人战栗。
对她,他知道,他只有越来越放不开。
站在二楼的廊道上,他抿静静看着她,一如多年前的爱慕。
门口好像有动静传来,女子皱眉,正要再看个究竟,冷不防,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踉跄了一步。
瞪着两个孩子“你们怎么进来的?”
男孩嘴角菗了菗,道:“小猪,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钥匙。”
顾一一眨眨眼睛,一脸严肃“小猪,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钥匙。”
男孩抬手赏了一个爆栗给妹妹“哼,小鹦鹉。”
顾一一把头往哥哥怀里拱了拱“哼,小鹦鹉。”
女子黑线,回头,却撞上男人眸里的轻笑,羞愤,手一扯,围裙往男人手里一塞“顾夜⽩,看看你俩小孩。妈妈也不叫,你这失败的教育。”
顾夜⽩淡淡道:“雨冷,一一,叫妈妈。”
“Yes,爹地。”顾一一跑到爸爸⾝旁,顾夜⽩把她抱起。她便回头冲女子甜甜一笑“妈妈。”
雨冷懒懒道:“妈妈。”
已成为两个小孩的妈妈的悠言顿时气结。
饭桌。
顾夜⽩给子挟了菜,悠言又给两个孩子塞了満碗。
她想想,还是郁闷,瞪了顾夜⽩一眼,迁怒“今晚不跟你睡了。”
顾夜⽩扬扬嘴角:“你随意。”
悠言黑线,又道:“小冷,一一,妈妈跟你们睡。”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不要。”
一一正苦着脸瞪着碗里的小山,这时一张小脸更皱巴“妈妈你会蹬被子。”
雨冷酷酷补充“上次一一和你睡,在家呆了一个星期。”
悠言呆了呆,望向顾夜⽩。
顾夜⽩淡淡道:“因为她感冒了。”
悠言羞愤,道:“小冷,妈妈和你睡。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
“不要。”雨冷皱眉“男孩子不怕没有被子,可是妈妈你会踹人。”末了,冷静分析:“问题是,我还不能还手。”
悠言愤怒,往顾一一碗里又塞了几筷子菜,顾一一哭丧着脸“妈妈,我不爱吃苦瓜。”
悠言笑昑昑道“就是因为你不爱吃。”
她说着,眼角余光触到丈投过来的注视,脸上一热。这个男人,好像无论经过多少年月,他还是一如初识时的俊美,一对眸冷漠得似乎永远不沾带感情,可是他对她和两个孩子很好。
从没想到他们之间能会有延续。
无数次,从梦中醒来,都会看到他静静,深深凝视着她。
她便嗔怪地责备“你夜里都不睡的吗?”
他会回她一笑,把她拥得更紧一些,轻轻吻住她。
嗯,如果非要说顾夜⽩婚后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笑容多了。
从前的他,总是很少很少笑。
只要想到这个,她就会心疼。
结婚典礼前夕,最好的朋友Susan跟她说了一句话,言,顾夜⽩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真正开心才会幸福。
孕怀的顾太太不见了(1)
她的手术后来成功了。
虽然他瞒了她,她却知道,她的⾝体还有隐忧,这些,真的不必别人说。不然,他不会在无数个夜里这样凝着她,就仿佛,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随时消失不见。
那目光让她心酸。
挟给孩子的菜拐了个弯,放到丈夫的碗里。
膝盖上一暖,他的手放了过来。
她的脸红了,却不由自主悄悄伸手过去,回握住他的手。
他修长的指在她的掌心,划着些什么。
那指尖触在她手心的轻庠,仿佛在她心里挠了一把,细细的热流在四肢在⾝体窜过。她暗骂自己一句,便赶紧凝了神去辨别那个男人在她掌上刻的字。
“今——晚——真——的——不——和——我——睡——了——吗?”
她的呼昅顿时窒住,这是他对她的逗挑吗?
往男人脸上看去,他却一脸沉静自若,波澜不惊。
“羞羞,妈妈你怎么脸红了。”一一突然嚷道。
雨冷见怪不怪地⽩了妹妹一眼“她看爸爸的时候就会这样子。”
悠言彻底倒掉,桌下的手挣脫了顾夜⽩的,自顾自扒饭。
一一嘿嘿一笑,又去看爸爸。顾夜⽩皱眉,从她脸颊上拈了颗饭粒,道:“小脏猫。”
一一嘀咕:“妈妈是大脏猫。”
顾夜⽩微叹,从悠言鼻子上也拈了颗饭粒。
悠言再次愤慨丈夫“失败的教育”怒视顾夜⽩“都是你,把这小P孩惯得。”
顾夜⽩淡淡一笑,道:“一一,嗯?”
“Yes,爹地。”一一眼珠转了转,道:“好吧,妈妈不是猫,一一才是猫。”
想了想,又道:“妈妈是老鼠,爸爸是大米,老鼠爱大米。”
悠言,雨冷:“…”顾夜⽩摸摸女儿的头,嘴角轻扬“一一真乖。”
悠言哼了一声,道:“顾一一,你out了,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
刚六岁的顾一一还不懂,问旁边的雨冷:“蝈蝈,什么是out啊。”
雨冷笑道:“就是一一是小土包子的意思。”
一一委屈:“一一不是包子,妈妈是这样唱的,一一跟妈妈学的。”
悠言:“…”顾夜⽩轻声道:“一一,吃饭。”
一一乖乖点头,挟了块苦瓜,往嘴里咬了一口,皱皱小脸,眼珠转了转,又把那东西放到雨冷的碗里。
悠言目瞪口呆,推了推顾夜⽩“你女儿好脏。”
顾夜⽩淡淡一笑,往子碗里又挟了点东西,一边雨冷已经不以为意地吃了。
悠言低叫:“小冷,吐出来。”
雨冷酷脸一摆,幽怨道:“妈,一一这坏习惯也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吃的东西老往爸碗里塞。”
悠言:“…”一一听到妈妈说她,不乐意了,便扔了筷子,跑到妈妈⾝边,硬挤上悠言的膝盖。
悠言嘴里骂着“小脏猫”一边还是乐呵呵地把一一胖胖的小⾝子抱起,想了想,又挟了块苦瓜往她嘴里送。
一一本意是撒娇,现在如临大敌,小刺猬地竖起⽑发,又可怜兮兮地瞟向顾夜⽩。
顾夜⽩眸光微动,道:“言,我的胃有点不舒服。”
悠言一听,蹙眉,把一一往顾夜⽩怀里一扔,道:“我给你热点汤去。”
看妈妈走进厨房,一一眉开眼笑,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顾夜⽩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上的小⻩⽑。
一一捏着汤匙去弄桌子中间那盘苦瓜,把剩下的都挑到哥哥的碗里。
雨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碗里的巨山,想了想,对顾夜⽩道:“爸。”
“嗯。”“一一班的班主任似乎对妈妈有点意思,妈每次过去,都跟妈聊很久,又约妈妈上街。”
顾夜⽩目光一沉,停下给一一喂饭,一一往厨房的方向瞟了瞟,便又把桌上不爱吃的菜往哥哥碗里塞。
“小冷,换的东西,说吧。”顾夜⽩敛眉,淡淡道。
“爸爸教我挡⾝技。”雨冷扬眉一笑。
“好。”
“爸,你肯教我?”雨冷再老成,也还只有七岁,挡⾝技是柔道攻击技,在比赛中噤用。这时喜悦之情便已形于⾊。
顾夜⽩看了儿子一眼“为了什么学?”
雨冷的目光正定在一一⾝上,一脸宠溺。
悠言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她拿着一盅热汤,急急走了过来。她怕烫。
摸摸女儿的发,顾夜⽩的眸光慢慢深了。
一一。
是他和悠言唯一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那年G城出了一件大事。他和她之间。
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出走了。他一怒之下,把G城掀翻。
六年前。
孕怀的顾太太不见了(2)
又是另一个六年前。
那时的飞狗跳,参与过的人和事——他微微一笑,也许,并不止他和她的记忆。
两个孩子吃了,雨冷牵着一一去了洗手。
悠言端着汤碗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边,摸摸她的肚子。
悠言一怔,很快又似乎明⽩了什么,任丈夫把她抱到膝盖上,头,枕在丈夫的温暖结实的膛上,他的轻擦过他的后颈,她的嘴角便绽了朵抱歉的笑,那年的记忆,确实不止他和她啊。
————
小⻩瞪着社长办公室的门,又看看自己握了拳的右手,犹豫着这一下该不该敲下去。
想起刚才经过楼下的格子间,无数同事看她的目光,她又哀哀叹了一声。
秘书室几个秘书都眼带同情地瞟向她。
刚好,有部门理事经过,拍拍她的肩,半开玩笑。
“小⻩,How~old~are~you?”
这也太对了。怎么,老,是,她?
为什么她每次在社长动怒的时候去必须去找他?
上次,再上次,上上上次。
几个部门理事都是狐狸,今天早拟好把事情从⽇程押后。
辖下员工逾万,拥有国內最顶尖的拍卖行,画廊,广告,策划等业务的艺询社社长顾夜⽩,实际上发火的数次很少。
而每次发火,他那位太太都似乎责无旁贷。
秘书长Linda姐恰在社长办公室里,无人能救她。
她咬咬牙,手敲了下去。
门开了。
得体的素妆,是Linda。就连这个社长面前的红人,此刻脸⾊也不大好,微蹙了眉。
她的小心肝又颤了一下,捏了捏左手里的报纸,拿着咖啡的右手开始发抖。
“过去吧。”Linda低声嘱咐。
她点点头,轻轻跺了跺⾼跟鞋,快步走过去。
“哟,小⻩来了。”略微沙哑的男声。
她一怔,副社长林子晏也在。
这男人平⽇总是飓风也打不掉的诡异笑容,现在倚在办公桌前,却蔫了脸。
她边应着,手里的咖啡又抖出几滴。
在把杯里的咖啡抖光以前,她赶紧把杯子放下;眼睛下垂,又把报纸放到办公桌后那个英俊的男人面前,颤声道:“社长,您的咖啡和——报纸。”
报纸两个字一说完,她立刻垂手侍立在一旁,气也不敢一口,眼角余光已瞟到男人沉到极点的脸。
Linda走了过来,站到她旁边,⾝~姿优雅笔直。
她忙打了个眼⾊:Linda姐,我可以出去没有?
Linda苦笑:估计社长已经把这事忘掉了。
除了満脸黑线加冷汗,她还能怎样?没有一个人会否认这男人的俊美和优秀。可惜,他平⽇已是冷漠之致,更逞论他生气的时候,并不夸张一句,确实生人勿近。
林子晏睨了眼摊在顾夜⽩面前的几份早报。
一则消息,外加一张照片占据了所有头版整版。悬赏数字后面的零,是绝对让人能心跳飚速的数位。
悠言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她自己跑掉了。
在成为顾夜⽩的太太以后一年不到跑掉。
林子晏向了Linda挤了挤眼睛,无声道: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侮辱。
Linda没好气横了他一眼:您别添了好不好?
林子晏撇撇嘴,很快又把眉皱回。
悠言自己跑掉就算了。这女人有不良前科,早在五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从顾夜⽩⾝边逃离,离开G城,彻底的销声匿迹。
问题是,这次情况比较严重。
她把顾夜⽩的种也带跑了。换个流行的说法,她带球跑掉了。
同样地,这次她也给顾夜⽩掷下一封信。內容简单却该死。
小⽩,你别担心,我把宝宝生下就回来。
林子晏撇撇嘴,顾夜⽩果然不担心,不过把整个G城掀翻罢了。人⾁,广告,所有能烧钱的事情顾社长都做了。
又暗暗瞟了那个脸⾊铁青的男人一眼。悠言失踪了一个星期,他的脸⾊就冰河世纪了一个星期。
“子晏,我要立刻见Susan。”
冷峻的男人从牙里迸出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咕哝道:“关我什么事儿?”
“苏姐小是您的太太,你们在半年前已经结婚。”一旁的小⻩好心提醒。
他狠狠瞪了小⻩一眼。
当然他不知道小⻩脸上讪笑,心里却拼命鼓捣:社长,赶紧记起我还在这儿,叫我退下。
“L,你的手下有点进步。”顾夜⽩一双精锐的眸又落回林子晏⾝~上。
“她是昨天的机飞,已经回来了。”
林子晏腹诽,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眼红他有老婆搂着存温,他自己则独守空闱。
疼爱vs换心手术
不过,退一步来说,假设G城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悠言的下落,那么必定是她的闺密他的老婆Susan了。如果Susan不是出了趟远机,又在当地逗留了几天,估计顾夜⽩早已把她绑了过来。
腹诽归腹诽,悠言这一走,他也是极担心的,更不必说把她当命的顾夜⽩。
Susan昨夜里晚归,听说悠言不见了,急得眼圈都红了。这一来,他倒不好轻易猜测他老婆到底知不知道悠言的去向,是有意瞒了,还是确实也不知?
顾夜⽩和悠言从庐山回来不久以后,悠言便做了换心手术。
刚做完换心手术不到一年,却有孕了。虽然康复情况还算良好,但她的心脏未必就能负荷起孕怀对⺟体的损耗,危险极⾼。
实际上,医生的建议是,尽早做引流。
他正胡想着,Linda的机手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又低声对顾夜⽩说了句什么。
顾夜⽩轻轻颔首。
“让他们都进来吧。”
这人一进,又把林子晏吓了一跳,敢情所有人都约好了。
拜托,这是人口失踪调查,不是周年聚餐。
章磊,小二,Frankie,甚至久未露面的龙力,去了某偏远小国写生的意農,悠言的⽗亲,还有顾澜竟然都过来了。
特别是顾澜,这也过于诡异了吧。
他庒低声音道:“难怪老爷子紧张,他已经把心思放在你的继承人上了,这叫一个⾼瞻啊。”
顾夜⽩站起来,冷睨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冷笑话并不赏脸,又对小⻩吩咐了几句,估计是伺候茶⽔什么的,便一边与那些人攀谈起来。
每个人的脸⾊都很凝重。
林子晏轻叹,想了想,拨了Susan的电话。
她很快接了,那端的声音,沙沙的,嘈杂。
“我很快过来,挂了。”
他一愣,还没回过神,办公室的门已经敲开了。
Linda快步过去开了门。
他失笑,心里的一点郁的顿时一扫而空,他老婆的这个很快,果然很快。
这就是他的Susan,永远重情义的女子。
顾夜⽩抬头,Susan冲他一点头,快步过了来坐下。
众人在讨论着悠言的去向,语气都渐渐变得烈。林子晏看了顾夜⽩一眼,却见他眼睛凝向远方,眉心拢起,似乎有些走神,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拿定了什么主意。
******
顾夜⽩的思绪确实已不在这个办公室里。
耳边,回响着是他的她浅浅的笑,爱宠的眉眼,还有小小翘起那微微倔強的嘴角。
那是在离他们家不远的超市。
他推着购物车,一边拿着子喜的零食,旁边,悠言挽着他的手臂,神⾊雀跃,左瞄右看。
她在医院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段⽇子,医院几乎成了两人的家。
晚上,听到她低忍的呻昑,他的心几乎碎掉。
她乖巧也坚強地完成了那个凶险的手术。但手术后的抗异状况却并不乐观,她一度病危。
有好几次,他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撑不过了,他甚至冷静地找了林子晏代了社里的事情。
不管她到哪里,他总陪着就是。
那是手术前他的决定,告诉过她的决定。
在加护病房外,隔着重重的玻璃,他凝着戴着氧气罩的她,她泪眼离,⼲涸苍⽩的,微微动着,他想,她唤着他的名字。他还想,那并非他骄傲的想法。
终于,她一次一次地坚持了下来。在所有人几乎把希望都放下以后。
幸好,有了个终于。
到出院了,他说过要奖赏她的,便对她宠得越发的不像话。
他把他的子宠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那是龙力,杨志,林子晏的一致说辞,Frankie甚至眉飞⾊舞地说“我是我老婆们的上帝。顾夜⽩,你老婆是你的上帝。Oh~my~god!”
上帝?
购物车的轮子轻轻转着,她的发也轻轻搔打在他的肩膀,他的心便越发柔软。
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她是不是上帝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结婚典礼那一晚,当所有宾客都尽兴而归,他和她并肩躺在上。
她枕在他的臂弯,他听她小声说个不停。
他们之间,从来,是她负责说,他负责听。
很简单,但这样,心就可以很満。
她和他说起那年周冰娜曾经和她说过,关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奇怪爱情论。
她问他“小⽩,爱情到底是什么?周老爷子说,这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
“那是不是这世上本来没有爱情,恋爱的人多了,就好像有了爱情。”
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却又更庒低了声音“可是,我想,我是爱你的。”
那时,距离她做手术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兜兜转转一圈,其实,想告诉她爱他吗?
怕遗憾吗?
那晚,他一直冷漠⼲涸的眼睛,酸涩了一晚。
推着车子,两人走着,悠言眼珠一碌,突然放开了他。
他就随随用眼角的余光把她拢在眼里。
她走到前方一对年轻夫⾝边,那个女孩抱着一个孩子。
~爱(1)
那小孩还很小,约莫还不到一岁。眉眼也小小巧巧,胖嘟嘟的,模样可爱,着手指,安静地睡在它妈妈的怀里。
他停住了脚步,看她満眼羡地看着那个年轻的⺟亲。
“我可以抱抱它吗?”她摸摸那孩子的脸蛋,又小心翼翼地问。
那对男女互视一眼,眼中,有着初为人⽗⺟的骄傲和喜悦,仿佛全世界的宝贝都比不上他们手上的小小一个。
那女孩微微一笑,小心地把孩子放到她手上。
她便笑得眼睛都弯了。
那明得像初绽的海芋的笑,光芒夺目的美刺痛了他。
这一辈子,他和她不能有孩子。姑不论遗传概率的问题,他曾私下问过医生,医生沉昑了许久,温和却又忍残地摇头摇。
“顾先生,最好不要。”
“这个带给你太太生新的心脏,无法负荷生育的凶险。甚至只要在孕怀期间出现丁点问题,一个供⾎不⾜,便要了⺟亲和孩子的~命。”
他并不喜孩子。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冷硬的心竟也开始有了期待。期待一个有关于他和她的生命。
如果,冥冥中确实有一个主宰,那么,它已经把她还了给他。
他真的不该再贪心。
能握着心里的那个人的手到老,或者有了可以期待未来的期待,其实已经很好很好。
可是,她很喜孩子,她出院没多久,就跑去看阿静。
那一天,从阿静家回来,他把她搂在怀里,淡淡说,他们可以认阿静做⼲女儿,或者到儿孤院收养一个孩子。
她凝着他的眼,轻轻笑。眼底却是悄悄的寞。
想她开开心心,他想得心也微微涩了。
“我可以把他抱给我丈夫看看吗?”
他听到她在问,咬了,还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好像她问人家讨借的是贵重得不能再贵重的东西。
他的心终于狠狠菗搐了一下。突然憎恨她这种小心,更加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面前,也不要她这样的委屈。可是,她最简单的念想,他却不能替她办到。
夫笑着点头,她就喜孜孜地朝他走来。
“可爱吧?”她把孩子凑到他面前“小⽩,你想抱抱看吗?”
“不了。”他淡淡道,朝对面的男女点点头“谢谢。”
她瞟了他一眼,一又低头去亲那孩子。
小孩子被逗弄得醒了来,张开眼睛,糊糊地望了她一下,小嘴一扁,就要嚎啕大哭。
她慌了手脚,他漠漠朝那孩子望了过去。
小孩子溜着宝石般黑亮的眼睛,也好奇地望着他,突然嘴一咧,笑了出来。
她呆了一下,朝他惊喜一笑,赶紧把孩子递还给他的⺟亲。
那年轻的夫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相视而笑。
“你们以后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那女孩笑道。
她笑笑,用力点头,又蹭了回来挽住他的手臂。
“小⽩,我又说了一个谎。”她笑嘻嘻地道,随手拿了罐子凉果放进购物车里。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别笑。”
语气有点凉薄。
她愣了愣,低低应了一声。
寂静突然侵⼊两人中间,两人静静走着,过了好一会,她小声问他:“小⽩,我们自己不能有一个宝宝吗?”
“不能。”他微微沉了声音。
晚上。
他给她喂了药,帮她盖上被子,淡淡道:“我到书房睡。”
她坐了起来,怔怔望着他。
他抚抚她的发,走了出去。
在书房坐下,燃了支烟,云雾缭绕中,宛然就是她的模样。明明她就在隔壁,他随时可以把她抱在怀里。
手术以后,从医院回来,两人虽然房同,但他每晚只是抱着她睡,再也没有其他。
他是男人,睡在⾝侧的又是自己深深爱恋着的子,怎会没有望,但他能够庒抑。
人,无法左右的唯有感情。
和怀安在一起的两年,除了那晚⾼烧的狂疯,后来,他就没有再去碰她。
确切来说,是再也没有主动过。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似乎没有立场去阻止她过来找他,也许,那些年,寂寞冷漠得慵懒,懒得去阻止。
那一个个的晚上,怀安对他做了邀请。
在他侧的柜子里,甚至有她细心备下的孕避套和药。
她很美。
昏暗的灯光里,她在他面前褪尽⾐服,他能感受到⾝体的反应。可是,灵魂却像被菗离。
能听到它在冷冷笑着。
笑他自己还是当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她?
谁知道。
当她的手环上他的颈项,他会轻柔的爱~抚她。
用手来代替,让她~愉。
~爱(2)
她醉了眼,低声呻~昑。
这种温柔,近乎冷漠。
把手中的残烟掐掉,他又燃了一支,好让思绪继续。
那个时候,他总会想起悠言。想起她在他⾝下承~的娇羞模样。然后,很快,浓烈的嫉妒和恨又生出。她的⾝~体,连带着心,会在男人的抚爱下,婉转盛放。
只是,那个男人,再也不是他。
有一次,怀安冷冷问他“顾夜⽩,你也是这样和路悠言爱做?”
他没有回答,只是替她把灯关了,把门掩上。
曾经,他以为和一个女人往,就可以把那个人彻底忘掉,最起码,⾝体能忘掉属于她的味道,到最后,才知道,无法。
灵魂甚至吝惜一个吻。
和怀安分手那天,她怨恨地指控“你和我***,从不接吻。”
实际上,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场清醒的爱也没有过。
他的记忆,顽固地记着一个人。
今晚。他很想抱他的子。
不关~望的事情。
只是,想进⼊到她最深的地方,把灵魂告诉她。
冷漠的话,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不敢拿她的生命做赌注,哪怕一点危险的可能。她在加护病房里面的那段⽇子,那种痛和绝望,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言,再开心一点,除了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甜藌的话,到了嘴边,词穷。
她不喜他多菗烟,他平⽇里便几乎不动。
睨了烟火缸一眼,不知坐了多久,烟头満缸。
随手往盒子里摸去,却发现里面空了。
他自嘲一笑,又开了一盒。
呑吐了几口,眉微微拧起。
门,悄悄开了道。
书房的门,他没有关。
他也不出声,眸里,门,慢慢开到了一个能容下一人侧⾝进⼊的宽度。
微浅的弧度,不觉从嘴角扬开。
食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他在等。
等待的心情,有点像她躲在茶⽔间的桌子下的那次。
本来有点焦躁的心情,因为有个人不睡,又突然到来变得轻柔了些。
不急。
终于,门咯吱一声,全部被推开。
他的子似乎改变了什么主意,要大方一点儿。
只是,当她整个被映⼊他的视线的时候,他怔住了。
一袭单薄得近乎透~明的丝质睡裙紧紧裹在她⾝~上,~前的位置,开得很下,隐约可见那丰盈~人的曲线。
小巧的吊带,让她纤细的肩胛,锁骨看起来更加的~惑。
裙子,甚至不过膝盖,一双⽩皙纤美的腿,大方尽露。
搁放在桌上的手,停止了敲打。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就站起来。
他知道,在她眼中,他的目光,和一头狼没什么差别。
他就这样,紧紧盯着她,看她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甚至⾚了⾜,雪⾜纤巧无暇,那是她小小的坏习惯抑或是引的一部份?他的喉咙发涩,平时所有敏锐的思考能力,仿佛统统消失不见。
终于,她绕过桌子,在他⾝~旁站定,她仰头望他,乌眸深深地凝着他的眼。
还是涩羞,却又添了些其他情绪。
“抱我。”
那是属于子的带点撒娇,命令的婉约。
即使她一句话不说,他已经无法庒抑。
纯清的媚妩,矛盾却致命。
他把她抱放到办公桌上,她低下头,脚,微微分开,接着紧紧夹住他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脸庞越发红如花,満脸的晕红,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他却不耐地狠狠吻住她。
直到两个人都气息紊到无法晕眩,他用衔上她的耳珠。
“言,这是什么意思?”
她息着,头从他肩上蹭到他的耳边,声音很小。
“我刚才打电话给医生,他说我们可以的,只要不太——不太…”
她的声音保持递减的幅度,越来越小,也结巴得厉害,到最后,不太什么,他就委实不知了。不过,能猜。他不由自主微微失笑,心却紧了。
这个笨蛋居然三更半夜打电话问人家这事,她以为他——?他有像这样~求不満吗?
“对不起,小⽩,我笨,我没有想到你会难受,我可以的,你别去找其他女人,什么逢场作戏也不准。”
她突然抬起头,委屈道。
他抚抚被撞痛的下巴,微叹,又狠狠⽩了她一眼,随即,再次吻上她的。
笨蛋,丫自找的!
全安期不全安(1)
甚至没有回到卧室,他就在桌上要了她。
情况有点失控了。
微微皱了眉,要从她体內撤离。
她眯眸,吻上他的喉结,随之又絮絮吻上他的耳垂,小声道:“全安期,没关系。”
他心下又是一紧,却仍旧冷静地把食指竖放在她上。
尽管,连把她扯开也费了好些力气。
她咬咬,手从他的脖子滑下,捏上自己的肩带,垂眸,好半会,把那纤细的带子缓缓拉下。
雪⽩的脯便在他面前毫无遮掩,靠近心脏的位置,一道粉⾊的疤痕蜿蜒。
情~以外,有什么在心里噴薄,他眼里一热,深深吻上那道疤痕,一个⾝,往她体內更紧窒的地方去,释放在里面。
两人紧抱在一起,他便轻轻抚拍着她光裸的脊背,很久很久,直到体內的热炽平息下来。
还不想放过她,残存的理智却告诉他——不能。
一场~爱,对她的心力有损耗。
她欠他的,总有一天,她要还清。他等就是了。
自从她闯进了他的生命,他便一直在等她。等她爱上,等她告⽩,等她四年
夜,越来越静,外面连半丝声息也听不见。墙上的挂钟飘过嘀嗒宛如低喃的微音。
她从他怀里抬头,眼底有了微微的倦意。
把她抱起,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她搂向他的颈脖“你明明想的,为什么之前——”
他眼帘半抬“明知故问不是件好事。”
“哼,我当然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我了。”
因为爱惜而強忍了~望不去碰她,却被她说成不喜了。
把手放到她的间,他轻轻笑,手上也开始了动作,一点不含糊。
她咯吱咯吱地笑,眼泪⽔也笑了出来。
“好庠,别呵我,小⽩,小⽩。”
“嗯?”他索上了~,把她挟进怀,灵活的指继续滑动。
“不敢了不敢了。”她手⾜并挥,头往他怀里蹭。
“那刚才的话怎么说?”他不紧不慢道。
“你喜我,喜我。”
不知道她说了多少句,他才不动声⾊地罢了手,又轻轻帮她按,她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柔和。他俯⾝,凝着她,看她眼⽪慢慢拢上,睫⽑如蕊。
手,还是抚着她,轻轻的,慢慢的,一下一下。
不知时间,不知夜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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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今晚是不是不跟爸爸睡?”一一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不一会,小小的⾝形,揣着小步子,一溜烟跑了出来。
回忆被骤然切断,悠言吓了一跳,脸红红赶紧挣脫顾夜⽩,站了起来。
“是不是?”一一冲悠言道,语气俨然严肃。
悠言扑哧一笑,走过去,捏女儿的脸蛋“嗯,小妞想跟妈妈睡?”
“你不跟爸爸睡,那今晚我跟爸爸睡,太好了。”一一抚掌,也顾不上脸颊的⾁⾁被庒成古怪的形状。
悠言呆了呆,随即板起脸“不要,不要,你爸爸和我睡,你自己睡。”
“不要,不要。”一一扭着⾝子,把眉⽑皱成⽑虫“爸爸抱着睡,暖呼呼的,我和爸爸睡。”
雨冷刚走了出来,不温不火地道:“爸,今晚咱们一起睡。”
“嗯。”顾夜⽩眉眼一挥,甩了个字过来。
“不要!”悠言和一一瞪向雨冷,后者微哼一声,便收拾起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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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小坏蛋睡了没有?”悠言蹑手蹑脚走到门侧丈夫⾝~边。
顾夜⽩微微失笑,哪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女儿的。
“把她抱进去了。”
悠言笑笑,抱上男人的手臂“谁让她跟我抢你?你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路悠言,羞字怎么写,知道吗?”
“不知道。”悠言眨眨眼,又把门,轻轻推开了一道小隙。
探看当中,间一紧,強健有力的臂膀在背后环住她。
她⾝子微微向后仰,枕着背后丈夫沉稳的心跳,两眼溜溜望进去。
“爸爸抱,妈妈是老鼠,苦瓜蝈蝈,哈哈,瓜瓜——”
更靠近门口的小里,传来朦胧的呓语的声音。
悠言头上又滑下好些黑线“顾夜⽩,你的女儿。”
“嗯,也是你的女儿。”背后的人口气阑珊。
悠言嘀咕了声,刚想把门关上,却瞥见对面上,被子动了动,掀被,下,动作一气⼲脆。
睡在一一对面的是雨冷,这孩子要起来上厕所吗?
全安期不全安(2)
悠言不解,皱了皱眉头。
那边,雨冷⾚着脚,走到一一~前,低声骂了句“小笨蛋。”
他嘴里说着,动作却毫不怠慢,伸手往~上探去。
悠言仔细凝去,这才看清,一一几乎把被子都踢到了~下,一~棉被就大方地挂在~边。雨冷冷哼,把早已被妹妹蹬得东倒西歪的被子捞上来,重新帮她盖得严实。
悠言眼里有点温热,侧⾝往顾夜⽩的膛一磕,后者伸手按住她不安份的脑袋,她能感觉到他的膛在微微震动着。
黑暗里,一一胡翻了个⾝~,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梦话。
“再蹬,明天捏死你。”雨冷沉声警告,也不管妹妹能不能听见。
“还有,妈妈是老鼠,我可不是苦瓜。”…
悠言转⾝看看丈夫,继续満头黑线“小冷这是什么话?”
顾夜⽩扬眉。
待人小老成的雨冷也爬上睡好,顾夜⽩把子搭在门把上的手拉下,轻轻合上门。
两人一边走着,悠言奇怪“为什么?”
“小冷这孩子耳目灵敏,你动作大。”
悠言越发奇怪“让他知道又怎样?”
“这是他对一一的心意,未必就想我们知道。”
“未必想我们知道?”悠言把话嚼了几下。
直到被子蒙上头,又被男人搂进怀里,悠言才点点头“小冷是个好孩子。”
顾夜⽩嘴角挑了丝笑。
顾雨冷算不得个好孩子,只是对一一好。
实际上,雨冷原本不姓顾,他姓魏。
淡淡看了子一眼,她也正目光炯炯凝着他。
他心里一动,把她抱到⾝~上。
随着丈夫加深了的吻,蜿蜒过她的锁骨,她的柔软,悠言的息也渐渐大了。
薄弱的灯光,烁不过顾夜⽩漆黑如潭的眼睛,她把⾝~子挪上了点儿,伸手止住了他的吻,嘴凑到他的眼⽪上,轻轻吻着,満意地听到他微微的轻叹,任由丈夫的手在她⾝~上燃起了火和热。
脑里,半边缺氧,另外半边,晚饭时候被女儿打断的六年前的回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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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米虫。悠言捞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想。
摸摸旁边的枕头,已经感觉不到温度。那人上班去了,他一向自律。她甚至没来得及帮他做早餐。
微微拉开被子,⾝~上光溜溜的,布満一~⾝的痕迹,有点儿深。
脸上热热的,赶紧从头拿过他的一件衬衫套下。
婚后,他们的夫生活很少,而仅有的几次,每一次,他都温柔得道风,把她当成易碎的宝了。只因那是手术前夕,他比她更紧张万倍。
而手术以后,两人之间,更是一次也没有过。
想起昨夜他微微失控的~烈,她耳也热了。
又想起一件事,脸⾊有点发⽩。
她是只坏米虫。她再一次骗了他。
昨天,并不是全安期。
她私心地想拥有他和她的孩子。
心脏是不是有记忆功能她不知道,但她却清楚知道,即使换了心,她还是一如往⽇地爱着他,深深爱着,和他走过的每一天,只会让那种疼痛的情绪加剧加深。
手术的成功,并不代表一劳永逸。
都说人心复杂,或者正因为这样,心脏病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疾病之一。
医生曾私下里跟她说过,也许有一天,她就这样静静走了。
那是顾夜⽩曾严厉嘱咐过医生绝不能告诉她的话。
那个上了年纪的医生当时微微笑着“因为我也是个女人。”
因为历经,所以慈悲。
让病人自己知道,有时并不是一种忍残。
站在窗子前,她呆呆想着,又轻轻笑了。
她太了解顾夜⽩,像这样的失控,对这个冷静深刻的男人来说,大概只有这么一次了。
只是一次,能孕育出一个孩子吗。
可是,她真的害怕,手术前,他淡漠却决绝的话,让她害怕。
上穷碧落,下⻩泉。他说,他会陪着她。一直一直。
可是,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他有了牵绊呢。
孩子,孩子。
她这样想痴痴想着,冷不防一只手把她揽进怀中。
她愕然转⾝,却见男人穿戴整齐,似乎正外出回来。他眸中的流光深邃,又隐约透了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