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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把小⾼同志急了的意思。她突然想起某个劝人甭杀自的牛人说过的忒靠谱的话:最坏的境地也不过如此了,你都经历过了,值得死吗?
她远远没到死的地步,可也算糟糕到最低⾕了:脚疼,肚子疼,子脏,还没卫生巾!不过,小⾼同志此时有点“遇強则強”咧,突然意志力強大起来。哭也哭累了,指望谁?不如指望自己。
外面的人终于“解决完”已经出去了。⾼犰提着子站起来,崴着的脚虚抬,有如金立独。
谁知,他却把她一推,立独金又坐回马桶上!⾼犰再也忍不住,⼲脆撕破脸,我这张脸也不要了!———才要张嘴就骂,他却出去了,⾼犰红着眼睛往外一瞅,正好看见他把还掉在外面地上的卫生巾捡起来从外面递进来,⾼犰接过来,门重重一关。边哭边换上卫生巾,边哭边穿子。这个时候,她也犟啊,死死咬着,就是不哭出声儿,哭得悲戚至极,手上穿子的动作却不停。最后,还是一脚虚抬,双手重重抹了抹泪。一瘸一拐出去了。
他还在外面,⾼犰也不理他,走到⽔龙头跟前,往脸上很扑了点⽔,又气呼呼地连菗出好几张纸擦脸。
“你能走吗?”也不算多热心,一个正常的问句。
有点破碗破摔的意思吧,⾼犰这个时候有种豁出去的感觉,脚踝估计都肿了,她疼得钻心,可她说自己受着就自个受着!
不说话,一手捂着腹小,一瘸一拐自己出去。他走在后面。
走出洗手间了,那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所以⾼犰没在那磨蹭。这出来了———她回过头,——一个娇气的人被上绝地巅峰,精神上气极了,⾝体上难受极了,偏生出一些冷硬,又长出一些不可一世,——她这模样,也算有意思。
“你也甭装了,今天索就说开了。”实在站不住了,她⼲脆往旁边楼梯台阶上一坐,又是眼通红,可是坚决不向他示弱。
“你不‘记得’我,总记得韩应钦吧!上个月在**围场,你被箭中,今天摆明跟你说,箭是我的!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像那天在医院你自己说的,给韩应钦这个面子,就别找他⿇烦,出尔反尔,你还算个带把儿的男人吗!你要真不舒服,就冲我来——”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咳,衙內今天这爆发出来的“骨气”混着⾎与泪哇“你不记不住我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叫⾼犰,我的围三**,**,**,现在我腿也瘸了,说不定以后走路就是一拐一拐,你总该记得了吧!特征好记了吧,你总该记住了吧!呜———”咳,可把咱衙內今儿个磨折死了,这一通儿说,一通儿哭———这是从卫生间出来的一个走廊,还是不断有人要过来上洗手间撒,远远一看这情形!——还有谁敢过来?——小少站着,一个女人像撒泼一样坐在台阶上哭,——民人大会堂啊!这是庄严的民人大会堂!且,举行大型活动呢,小少竟然,还在扯他的风流债?!——不用说,今⽇这一幕,又为小少的狂Lang添上一笔。———小少似乎并不在意。
他只是有些许惊讶,然后疑惑般望着哭得伤心死的女人“你是那天跟着韩应钦到医院来的女人?难怪了,———”
犰犰一下抬起泪眼“难怪个庇!你装BI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你缺不缺德!把人家的隐私公布在网上!华中 民人共和国是有法制的,你是⽩**的儿子了不起啊,犯了法一样坐牢,杀了人一样毙!”
咳咳,不可否认,犰犰动了,那个“⽩**”喊得也太响亮了点,走廊上都有回音鸟。
小少却依然很淡然,他眉心长个红点儿真是有点预示,妖于內,大气于外,非常不容易被怒。
他弯了弯,感觉就是那么个慵懒气质。也许他并没有笑,可是,给人感觉,他就在笑,像一只妖佛俯视人间,人间一切冷暖在他眼里就是昙花一现,不值小题大作。
“我说难怪,是想起来了为什么想记住你,因为,听说韩应钦不近女⾊,那会儿竟如此紧张一个女的,我当然好奇。另外,我那天说过,给韩司令员面子不追究就是不追究,你说的把隐私公布在网上———这对我来说似乎有点难度,我不会电脑,从来不上网。”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位小少———他说话很直。直来直去。基本上属于“坦”的范畴,可是,他这过于妖懒的气质,———即使他在说最真诚的话,那种“必妖于人”的“戏弄”气场也会把所有的真诚冲灭的了无声息,感觉就是,他在逗你玩儿呢——⾼犰当然不信他这鬼话“你不会电脑怕什么,你一授意,多得是人帮你做!”
小少笑了,这次是真笑“说实话,我要害人真还不习惯假他人之手,自己来不是更痛快?”
看见没有,他就不能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个妖孽,———犰犰却只看表相,认为他终于露了真面目!
“你!”犰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气得脯一起一伏,如果从旁观的角度来看,这更像一场博弈,一个真诚的神经病大战一个真诚的妖孽,两个人都采取“直来直往”的战术,不过,显然神经病搞不赢妖孽咩,小少朝她温和地庒了庒手“虽然我也被人冤枉惯了,不过,韩应钦这事儿我得调查清楚,他是我欣赏一人,这黑锅我可背不得。”
⾼犰还是有心眼儿的啊,她边抹着泪的还嗤了一声儿“权力在你们这种人手上不是玩儿似的,晓得你又会动什么手脚,——啊!——”犰犰惊叫出来!
他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网监处,今天这事儿不查清楚,还真叫人想着堵得慌。”
他抱着她势姿其实很绅士,不亲密不亵渎,就是看在她脚崴了的份儿上。说到做到,小少对自己想做的事情,做的其实很犀利。
一路上多少人看着———这么多人看着,⾼犰才晓得自己闯大祸了!
这事儿本来人知道的就少,韩应钦也告诫过她要听话不参合进去。她来京北,就算恨得要死,本来也只准备玩的,结果,———全亮出去了。——⾼犰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壳!为什么要去撩他,为什么要逞一时口⾆之快都说了———神经病一下气势又弱了下来。就说像一场博弈吧,只不过,一再改变策略的也只是她,像个孙猴子,跳来跳去,可对方呢,———人家一直就一个策略:以不变应万变。
小少抱着她一路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直接上了自己的车。把她轻轻放在副驾驶,他坐上了驾驶室。
他车里有个小冰箱,还有小方巾。他用小方巾包裹着冰块,一系,递给她“你捂在脚上。本应该先送你去医院,可是怕你说我其间又搞什么鬼,咱们就直接去网监处,你也看到,我没跟任何人打过电话,去了,你直接说经过,当场就查。查清楚,也算对韩司令员有个代。”
说完开车。
又是那样直来直去的言语,面⾊坦,红点儿依然妖冶,可眉宇间英气人。眼中慵懒之气也有些消散,隐隐显出犀利。
犰犰捏着冰方巾一时有些愣,———她好像,把他惹⽑了,———突然间,⾼犰就是觉得这人,此刻,真气上了。———